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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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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了,信还没回,欧阳秋心里便有些急躁,一天跑收发室一遍,取一遍,收发室的陈大爷说:“看信啊?”
“嗯。”
“在这儿呢!”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叠信,欧阳秋逐个看了一遍,没有他的便回去了。第二天又来到收发室,陈大爷又把一叠信推到他跟前,他依次看过,照旧没他的。第三日照旧没他的,他感到失望了。第四日他去收发室,刚进门陈大爷便笑口大开地说:“这信是你的吧!”说着拿起一封信,欧阳秋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落款地址是河南。他拿着信如获至宝,谢了谢陈大爷,边往宿舍走边扯开信看,信果然是陈鲁平写来的,但是信写的并不热情,只有简单几句话:
阳秋你好:
信收到了,很感意外,知你分到钢厂,替你高兴,往你那调的事我同意,可是我还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写请调报告。
想你的鲁平。1972年10月
接到陈鲁平的信后,欧阳秋把那张薄薄的信纸翻看了无数遍,从信封里抽出来看一遍,折好放信封里,再抽出来看一遍,又折好放进信封,这样反复多次,薄薄信纸被折的已经有些断裂,他把信纸放倒嘴唇上亲吻,好似在亲吻陈鲁平那香香的唇,可是舌尖却感到苦涩的信纸气味。爱情闸门打开,便如开闸泄洪,奔流而下,不能抑制了。
欧阳秋的脑海便浮现陈鲁平那玲珑小巧的身材,说话脆铃铃的声,浅浅的笑,瓜子脸,细长的眉,文雅不失态的举止,天真活泼而不浮夸,比钢厂那些女知青,不是脸糙的像芝麻饼,就是腰粗的像打水的桶,说话粗门大嗓,吃饭狼吞虎咽,外带吧叽嘴,简直强多了。他期盼着她的调来,他没等陈鲁平和她家里人商议的结果,便又回了封信:
鲁平:
本想等你和家里人商议的结果,可是我燃烧哎的**无论如何却也难以平息,我一旦把思念你的闸门打开,爱情的洪流便如洪水般奔泻。鲁平,快来吧,快来到我的身旁,不论人们怎样去说,都不要为爱彷徨,你的一颦一笑时刻都牵动着我的心肠,没有爱的日子是空淡的,无味得使人心烦,烦闷的心慌,多少个月,多少个太阳升起,又落下,都被我们白白荒废,难道分别这么久,还要等到脸上添皱,黑发增霜,我想你啊,我的鲁平,快来到我的身旁……
信发出后,等了十来天,信还没有回复,怎么回事呢,是不是陈鲁平家里不同意她调来,还是……他不敢想下去,下班后,躺在床上发呆。
“这谁的信哎,收发室陈师傅让我带回来,瞧,是不是咱班人写的?”王大力拿着封信进了屋。欧阳秋一看,那信封就是自己寄给陈鲁平的信封,便抢过说:“是我寄的信,怎么到你手里?”
“信地址写错了,上边写咱们钢厂陈鲁平收。我好想听你说过你们村有个陈鲁平,所以拿回来问问你。”欧阳秋一看,果是自己那封信,不过由于当时激动,收信和寄信地址颠了个,所以信又退回来了,叹道:“怎么写错了?”
陈鲁平终于回信了,说他父母都同意她调来高原钢铁厂,说不能因为老人家不舍得,便弄的鸳鸯两头飞,九里一徘徊。陈鲁平在信尾还引了前人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意思是她为了找欧阳秋,下定决心来他这儿,别父离母,表示她决心大。
可是欧阳秋看过这首诗确认为在这里引用不太合适,因为诗里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把生命爱情都抛了,来我这儿干吗,心中暗道:人长的花一样,笑声铃一样,牙白的磁一样,可是诗歌知识的理解,却像草一样,根扎的太浅了。
“科长,我想把我一个同学调到咱厂,你看行不?”欧阳秋对新上任的生产科长说。
“调人,是劳动科的事,你去找劳动科。”生产科长一边看桌上的图纸,一边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猪尾巴
“我给您调来的这个人对咱们厂能有帮助。”欧阳秋见对方爱答不理,就在话里掺了些作料。
“嗯?”科长眼离开图纸,望了望欧阳秋。“能有什么帮助?”
“能给咱们解决一些生产和设备上的难题!”
“真的,他是大学毕业,还是中专毕业?”
“她不是大学也不是中专,只是个初中生,北京插队青年。”
“那怎么能解决咱厂的生产难题,你哄我呢吧?”科长小小,重新又低头看桌上的图纸。
“她爸爸在冶金部,是高级工程师。”
“你说什么?”科长似乎没听清,忙抬起头看着欧阳秋问。
“我说,我要调的这个人她父亲是冶金部的高级工程师。”
“真的?”科长的眼睛放出光来。“是炼铁方面的吗?”
“是炼钢炼铁方面的……”
“现在在哪?”
“现在还在河南省下放劳动。”
“那没关系,他下放劳动,这方面人也认识多,关系也多,你那个同学是在村里还是?”
“在河南一个机械厂。”
“那好说,不用招工了,直接调来就行了!”
“她是个女的……”欧阳秋说。
“女的没关系,只要她父亲是冶金部的工程师就行!”生产科长兴奋地说。
三个月后,胡有水出院回家休养去了,赵亮回了厂里。歇了两天便开始上班。在医院照顾胡有水时,嫌工作累,脏,晚上睡不好觉,回厂一拉料,便又觉得还是医院照顾病人的活轻,舒服的多。
夜里上了班,白天洗涮后便到县城逛逛,在太原呆了几个月,再看忻县,便觉得小多了,但是地方小也好,人少车少,安静,马路中间你随便走,半天也碰不到一辆汽车,行人也是稍稍的。
饭馆里吃了碗面,各商店转转,也有一种别后重回家乡的亲切感。走着走着,进了食品店,点心饼子饼干零零落落地摆在玻璃柜台里,两个年轻的女售货员站在柜台后,一边磕瓜子一边聊天,食品店屋子很长,屋子这边卖点心,饼干,饼子之类,那头便是卖肉的。
赵亮来过卖肉这里几次,但从未买过东西,因为买肉是要肉票,他在厂里食堂吃饭,食堂早把他的肉票扣下了,所以自打进厂,他从未见过肉票。
赵亮随便地看看肉板上堆着的几片肉,又看看肉板边一个大大的玻璃柜台,之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一个白糖瓷大方盘里放着几根煮熟的猪尾巴。赵亮一看猪尾巴,口水立刻流出,到嘴角忙吸回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猪肉不如猪头肉香,猪头肉不如猪蹄香,猪蹄不如猪尾巴香,他问过别人,人家告诉他,猪身上越爱活动的地方越香,猪身子也动,但动的少,偷个懒,便躺下睡觉,猪头上的鼻子经常拱食,猪蹄只要猪站着,走着,就要运动,而运动最多的是猪尾巴,不管睡着,站着,走着,猪尾巴总在不停地动,在右摆,上下摆的,所以猪尾巴煮熟最香。
“这猪尾巴卖吗?”赵亮问。
一个横胖的三十来岁的女售货员正在切生猪肉,眼皮也没抬起说:“这是给人留的,不卖。”“买这猪尾巴要肉票吗?”赵亮问。
“不要。”那女售货员说。
“那你卖我两根吧?”赵亮央求。
“跟你说了,这猪尾巴是留给别人的,你怎么这么馋啊?”那女售货员有些不耐烦。
“卖两根吧,我又不少给钱。”赵亮继续说。
“不行,是给人留的,你如果想买猪尾巴猪头肉,早点来,没准能买上。“
“可是我以前没见你们柜台摆这些。”
“摆了,你妹看见,这东西稀缺,一摆上来没五分钟,人家就买走了。”
“那明天我早点来,您给我留点?”赵亮说。
“不行,我哪知明天有货没货呢。”那女售货员没有应允。
正说话间,之间屋子东头桌子后管收钱的一个年轻女子站了起来,看了一下赵亮边走过来说:“你是赵亮!”
“你是?”赵亮感到这女子哪里见过,很是眼熟。
“我是胡雪花。”
“胡雪花?”赵亮听这名字也耳熟,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是胡有水的妹妹!”那女子说。
“噢!”赵亮想起来了,在太原医院,胡有水的二妹曾去看过他哥一次,但此时穿着蓝大褂,又截着售货员戴的压住眉和发际的蓝帽子,所以一时并未认出。“你怎么在这儿工作?”赵亮问。
因为赵亮照顾胡有水时,知道胡有水的父亲是地区重工业局副局长。心想一个副局长的女儿,怎么卖肉啊?“在这儿有什么不好,这多好啊,收收钱,算算账。”胡雪花是告诉赵亮,在这儿,自己不是卖肉的,是收钱,算账的会计。
“你这的熟猪尾巴,明天要有给我留几根咋样?”赵亮说。
“成,你爱吃这东西?”
“对。”
“我们当地风俗,猪蹄猪尾巴猪下水是不能上席的,上席只能是正经猪肉,这东西是食品公司自己煮的,你喜欢卖你几根。”赵亮看到那个女售货员听见胡雪花的话,便从玻璃柜台里拿了三根猪尾巴,去秤。
“多少钱?”赵亮准备付钱。
“不用,我付钱吧,你照顾了我哥那么久!”胡雪花说。
赵亮拿纸包着三根熟猪尾巴,兴冲冲地出了门,本想回到宿舍再吃,可是熟猪尾巴的香味把肚子里的馋虫弄醒了,走出不大的一段路,他打开纸包,照着一根猪尾巴就咬了一口,边走边嚼,嚼的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忙掏出手绢擦了擦,又打开纸包,准备再咬一口时,见对面的两个姑娘望他,他自觉有些失态,便忍住馋劲,裹上纸包。
当离开县城走在回厂路上,路上行人便已稀少,来来回回的大多是钢铁厂的人和时时跑过的钢厂拉货的大卡车,他便打开纸包,不管汽车过时荡起的灰尘,边走边大嚼起来。
走到厂门口,一条猪尾巴已吃完。他回到宿舍,见只有赵亮在,又头冲墙在床上睡觉,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打开自己床头的箱子,把包有猪尾巴的纸包放到箱里。
晚上十一点,就要上夜班了。王大力,鲜可欣和欧阳秋都已穿好工作服,准备再过半小时就要去厂里上班,赵亮也穿戴好,随大家一起上班,可是出了屋刚走几步,他突然想起箱子里的猪尾巴,心想这熟猪尾巴,在箱子里放一白天了,别坏了,等明天早上下班,别都不能吃了。
得,干脆今晚先吃,省的明天坏了,浪费好东西。于是他对三人说:“我回去拿点东西,你们先走,我拿完东西追上你们。”三人也没觉察出他有甚异常,便先走了。
赵亮回屋从箱中拿出纸包,纸包已被油浸润,灯光下土黄色的纸汪汪透明。赵亮忙伸头往箱中看,箱里的一件衣服也被染上一大块油,他心想怎么这么油呢,把衣服也油了,拿出去和大伙一起吃了吧。
刚迈出屋,他又停住脚,思量道:这好东西得来实在不易,还是留给自己吃吧,两根猪尾巴四个人分,一人只能分半根,既解不了馋,也解不了饱,倒不如留给自己吃,即解了馋,又解了饱。想到此,便拿出一根,把另一根包好,返身又装回自己床头箱中。
赵亮追上王大力等人,装作甚也没有发生,到料场接了班后,便开始拉料。午夜时分,他肚有些饥了,便躲到一个灯暗之处,掏出掖在兜里的纸包,低头啃那香的猪尾巴。
赵亮自以为聪明,瞒过大家的眼,却不料王大力自打他回屋,便对他产生疑问,见他半夜躲在暗处,从兜里掏东西,反又坐下,好似啃什么,便悄悄跟踪暗地观察,好似看到他拿的是个细长的东西,心想:这人真奸啊,买点香肠还在暗中偷吃,真是好学校的学生比赖学校的学生抠门!抠的连吃个猪尾巴都藏着吃!
早上半点下了班,几个人到食堂吃早饭,王大力很快吃完,说了声:“我先回去了。”便离开食堂。赵亮,鲜可欣两人吃完随后回了宿舍。赵亮铺好床刚要躺下睡觉,猛然见自己的床底有两截白色的骨节样的东西,他捡起细一观察,竟是猪尾巴骨节。
他立刻好奇起来,因为昨日他吃那根猪尾巴,是在路上,夜里吃那根猪尾巴是在厂里,自己没在宿舍吃猪尾巴,那猪尾巴骨头为何在自己床底呢,难道王大力他们也上街买了熟猪尾巴?
不对,整个忻县县城,只有那里卖猪尾巴,就那几根,自己还借着人情,买了三根,他们不可能买到,那这猪尾巴骨头是哪来的,他怀疑地看看箱子,由于昨夜走的急,箱子没锁,锁之时挂着。
他打开箱子,见纸包还包着,打开纸包,猪尾巴还在,只是剩下半截,他心里发火,本想骂:谁那么馋的没样,到别人箱子里偷吃别人猪尾巴,可又转而一想,屋门要是就这四个人有,屋又没被撬,自己和其余三人都是校友,在这又是工友,哪能为半截猪尾巴翻脸呢。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讨好
自己吃独食,本身就不对,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于是赵亮把纸包拿出来说:“我这还有半截猪尾巴,熟的,你们谁吃?”
“就半截啊,你自己留着吃吧!”王大力刚躺下,忍住笑说。
“欧阳秋你吃么?”赵亮问
“太少了,我不吃。”
“你呢,鲜可欣?”
“我,我吃!”鲜可欣忙坐起接过猪尾巴,大嚼起来。
又一天上下午班,上午十点多赵亮又溜达到县食品店卖肉的柜台前问:“你这还有猪尾巴和猪蹄什么的吗?”
胡雪花正在扒拉着算盘看发票,见赵亮来,忙站起迎了上去说:“我就知道你这两天要来买猪下水,来了货我便让他们先不要卖,还好货刚来有二十来斤,你挑些。”说着让另一个售货员从里边屋里提出两个大铁桶。
赵亮一看,铁桶里有煮熟的猪蹄,猪耳朵,猪尾巴,松松软软还冒着热气。赵亮一见这么多,不知挑什么好,便说:“随便拿点就行!”
“多买点吧,给同屋的也吃吃。”胡雪花说。
“还说呢,同屋的都吃了我藏在箱中的半截猪尾巴。”赵亮说。
“你把猪尾巴还藏箱子里?”胡雪花好奇地问。“怕人偷吃吗?那这次多买点。”胡雪花说。
“能卖我多少?”
“这次来了两桶,你买一桶吧?”
“能卖我这么多?”
“给他过秤!”胡雪花示意那个售货员。
“两毛一斤,十三斤,两块六。”
“别交钱了,我替你掏了吧。”胡雪花又要交钱,赵亮忙掏出钱,塞到胡雪花手中,胡雪花推脱,赵亮硬把钱塞到她手里,并用另一只手捂住胡雪花的手,胡雪花抬头望着赵亮约有十来秒钟,最后终于收下钱。
“哎,哥几个来吃啊!”赵亮把一桶猪蹄猪尾巴猪耳朵提进屋,便喊道。桶一进屋,煮熟的猪肉香味便也窜满了屋。
王大力,欧阳秋和鲜可欣立刻围上来,见赵亮提了这么一大桶煮熟的肉食,便一人拿起一个,或猪蹄,猪耳朵,猪尾巴的,或蹲地上或坐炕边,大嚼起来。四人每人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接着啃,啃完第二个又抄起一个再来。
一桶肉食,片刻工夫便下去半桶。“你哪淘换来这些好吃的?”王大力问。
“县食品公司买的。”赵亮不无骄傲地说。
“食品公司卖肉不是要肉票吗?”欧阳秋问。
“这熟猪蹄,猪耳什么的,不要票。”赵亮答。
“可你怎么这么有本事,一下就买了一大桶啊?”鲜可欣问。
“有关系呗!”
“什么关系?”王大力凑过去问。
“是个熟人。”赵亮还不想把结识胡雪花的事详细说出,于是支唔道。正说话间,车间王主任敲门进了屋,说是找欧阳秋问点事,见众人正在大嚼,又见地上放着一个铁桶,桶里又有熟肉,便道:“呵,真香啊,吃呐?”
“嗯,您吃点?”赵亮说着,便从桶里拿出个猪蹄递到王主任手上。
“这,我刚进屋就吃,好像我是闻着香味来的,太不好意思了吧。”王主任谦让,一边还是接住了赵亮递过的猪蹄,啃了两口说:“你们哪弄这么多肉食?”
“买的。”王大力说。
“街上还卖这儿?”
“有关系。”欧阳秋说。
“给我买点行么,我婆姨和娃从村上县城,刚来我这儿。”王主任说。
“我哪天上街,给您买点。”赵亮说。
“买什么啊,从这桶里拿吧!”说着,欧阳秋从桶里拿了两个猪蹄,几根猪尾巴还有猪耳朵,塞到王主任手中。
“把桶还给你!”赵亮提着空桶,来到卖肉柜台前。胡雪花不再,那个上次给桶过秤的女售货员见是赵亮,接过桶说:“你先待会儿,雪花交账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赵亮找条凳坐下。
那女售货员说:“你咋认识我们这小主任的?”
“她是主任?”赵亮问。心中疑惑,胡雪花十**顶多二十岁,怎么是主任?
“她是我们食品店的主人,兼做会计。”噢,官并不大吗,只是这小食品店的主任。赵亮想。
“你们咋认识的?“那个女售货员又问。
“她哥使我们厂的,她哥病了,在太原医院,我们在他哥病房认识的。”赵亮说道。
“噢,我以为你们认识多久呢,以为你是她对象。”那女售货员似对赵亮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怀疑我是她对象?”
“我看你俩长的有点夫妻像,也挺亲密的。”
“真的?”二人正谈话间,胡雪花从屋里后边的过道走进,她话只听了一半,便问:“谁是谁的对象啊?”那女售货员见她问,忙笑着走开。
“她说谁和谁对象?”胡雪花向赵亮点下头,接着问。
“她是以为我和你处对象呢。”赵亮讪笑着说。
“你说甚呢!”胡雪花的脸立刻涨的通红。
“我还想再买点猪蹄。”待胡雪花在那桌后的座位坐下后,赵亮问。
“先别买了,过一段时间再买吧,就这些货,好处也让大家都匀上些。对了,我这儿有些烟,你抽不?”
“你这有烟?”赵亮奇怪。
“是,”胡雪花打开抽屉,只见抽屉里一支支的烟足有四五十根。“这都是买肉的人交钱时,顺手递过一支烟,我推辞人家扔在桌上就走了。一人一支,一天就好多支,先前我都给了人,这些日子见你来,我想给你攒点吧。这,你拿走吧。”赵亮拿起烟,一大把,仔细一看什么牌的都有,有前门的,有迎泽的,有八达岭的,还有红牡丹的。赵亮心想这倒不错,以后抽烟不用花钱了。
欧阳秋去火车站接陈鲁平。只几个月陈鲁平从河南省调到高原钢铁厂的手续便办完。今天乘火车到忻县,因怕陈鲁平带的行李多,欧阳秋特意推了一辆干净些的**车。等了半个多小时火车来了,欧阳秋在下车的人群中寻觅,好在忻县下车的旅客并不多,所以没一会儿便看到陈鲁平和一位老者拎着两个手提袋从火车上下来。
欧阳秋忙走上去,叫:“鲁平!”
陈鲁平看到他十分高兴,忙指身边的老人说:“这是我爸。”转而给老人介绍:“这就是我说的欧阳秋。”欧阳秋忙上前结果老人手中的手提袋,恭恭敬敬地向老人说:“伯父您好!”老人也微笑答道:“你好!”
将几个手提袋扔到平车上,三人便向厂区走去。“伯父,您和鲁平一块来了?”路上,欧阳秋问。
“当然了,老闺女吗,来这儿钢厂,我又没事,送送她,过来也看看厂里的环境。”
“我们钢铁厂刚建一年,设备什么的不太先进,工人大部分又是新工人,所以生产并不太顺利,老悬料。”陈鲁平的父亲边走边听,当听到老悬料时,便站住了,问:“悬料就挺可怕的了,怎么还老悬料,那还炼什么铁啊?”转而又问:“你在钢厂干什么工作?”
“我——我是推料的。”欧阳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推料,是原料车间推料的吗?”
“不是,是冶炼车间往料坑里推料的。”
“你们往料坑下料不是料仓传送带,是人用平车往料坑推?”
“是。”
“太落后了,五八年大炼钢铁时,小高炉是人工推料,怎么十多年了,新建的钢铁厂也是往料坑推料,人工推料,份量准吗?”
“有过磅的。”
“噢。”老人陷入沉思。
到钢铁厂,欧阳秋让老人在自己宿舍先休息,自己便陪陈鲁平去厂里劳动科报到,手续办完,陈鲁平被分配在化验室工作。第二天上班,并给安排了女工宿舍。“伯父,我和生产科说说,给您安排在厂招待所住吧?”回到自己宿舍,欧阳秋对陈鲁平父亲说。
“不用了,我住县招待所吧,只住几天,也费不了多少钱。”
“我想让您给我们厂生产科的技术人员讲讲炼铁的事。”欧阳秋说。
“我倒是搞技术工作,只是近十年没搞了。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你们厂转转,看看有哪些部位需要改进,就咱俩,不要通知别人了。”
第二天,欧阳秋和陈鲁平的父亲正在高炉周围转悠,冶炼车间办公室里的两个技术员看到了,便随了过来,以上前,那个年岁大的老周便伸出手说:“您是冶金部的吧?”
“是。”陈鲁平的父亲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听说您以前是在冶金部搞炼钢炼铁技术的,您看看我们厂,给我们提点改进的意见。”
“你们新建的厂,不错不错,高炉是新的,工人也是新的,能正常生产已经很不错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边说边走,把高炉周围几个地方看完后,便要和欧阳秋回去,那老技术员想留下老人吃顿饭,老人正在推辞。
这时厂里的生产科长走来,上前便握住老人的手说:“您哪能走啊,怎么也得吃顿饭,和我们讲讲生产的事,您见识广,经验多,又搞过多年的技术,您一句话可以让我们省几年的劲,去食堂去。”说着,硬拉着老人去了厂食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高炉烧漏
生产科长买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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