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王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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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不问何处是归期。
几世情缘不负相思意，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一人，
一琴，
一曲。
血色的天空，竟因着这牵人心扉的琴声渐渐暗沉下来，风越剧烈，偏偏雨水飘落，覆在人的脸上，身上，衣上。杀红双眼的将士们，突然兴奋起来，“今年的第一场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抬头看向暗黑的天空，一片雪花飘落覆在眼睑上，顺着眼角，又带出滴滴泪珠。依然忙收住内力，阳刚之气与墨儿寒气相抵，不可多停留。
白皙的指尖渗出夺目耀眼的血红色，随着依然的收力，一口鲜血吐出来，喷洒在琴声上。嘴角惨白的笑意，老天，你是借雪来警告我这个罪人吗？引起两国之战？



第五章　相思引（下）
惨淡的笑容，如何能掩盖心底的伤痛，“墨儿，墨儿。。。”霓裳慌乱的喊叫起来。跑上前去跪在她身侧，揽着她的肩头，看见琴身上，那一道刺目的红，被落下的雪花融化，滴滴渗入这广阔的土地。“墨儿，你这是何苦。”丝帕细细擦拭她嘴角的血丝，泪花闪闪，却无法代替怀中人儿的伤痛。
“墨儿。”今一的全然心思早已飘向墨儿，根本无心再对付端木颜。一道利剑划破之声，鲜血如喷泉而涌。端木颜竟一剑刺向了今一的腰侧，眼看即将平息的战争又一次要再次作响。依然早已将紫雨安放在一旁，静待墨儿的吩咐。
躁动的人群，焦距再次凝聚。“墨儿，你的身子。。。”惨白一笑，“不碍事。”陡然一望，看见玄冲上前来扶住今一的身子。墨儿奋力的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仓皇着往前走去，步步蹒跚而行，竟要虚脱的倒下。全然撑住她的是那股意念，那股为了所有将士安危的意念，是为了心爱的人平安的意念。告诉她，她不能倒下，她不可以倒下，一切皆因由她，也必须了结与她。
“今一，今一。。。”霓裳扶着她往今一的方向走去，看着她滴血的指尖，犹如在自己心上挖了个窟窿，生生的疼。玄扶住今一的身子，却被他一手推开，“端木颜，你有什么资格留住墨儿，她的幸福，你给不起。”今一的刺激，只能引得端木颜更是恼火，“手下败将，竟然还大言不惭，墨儿，是我的王妃，与你一个外人何干？”各自的痛处，都被硬生生地掀起，裸，露在众人面前。
“好，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手下败将。”举剑准备先行攻击，“殿下，你的伤。”理都不理玄的咆哮。挥着剑身直直向端木颜刺去。“今一。”终于走到近处的墨儿，脚底一串红色的痕迹，以血铺路，这样悲惨凄凉。“墨儿，你不能去。”霓裳死死扣住墨儿的手心，不让她在上前，“放开我，霓裳。”霓裳苦苦哀求的眼神，让墨儿心中温软一片，有她，有依然，有今一，她即使立刻死去，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一指一指掰开霓裳紧扣她的手心，鲜血连带着将霓裳的手指也染得通红。“墨儿，墨儿，不要去，求你了，墨儿。”霓裳哭喊着，想换回墨儿那执迷不悟的心，“霓裳，谢谢你。”摇着头，哭声漫天，可根本抵不住眼前人的决心和勇气，更抵不住，她满身心的爱恋，都只为了那场中的人，今一。
墨儿，我不求你让我留在身边，不奢求，你再忆起我，记得从前。我自求你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这么一副冷面却对所有人都展开笑颜，唯独，苛刻了自己。墨儿，为什么，你能不能听我一句？
快如风的一闪瞬，墨儿挡在了今一的身前，“端木颜，收手吧，这样下去会牺牲更多将士的性命。”剑气猛然收住，盯着眼前挡在银子今身前的墨儿，“墨儿，你让开。”“死都不让。”那样定然的眼神，显示她的坚决。“墨儿，你让开。”同样一句话，来自今一。“不，我不让，我不要让，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出事，不可以。”哪怕同样是恶狠狠的语气，换来的却是墨儿满目的心疼。
更是气愤，但想起上次因为冲动，让墨儿失了忆，即使端木颜也不敢再随意出手。三人就这么僵持下来。沸腾的战场，早已变得静寂无声，从那一曲开始，从两国最优秀的两位皇子决斗开始，从墨儿冲上来，挡住今一身前开始。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和片片雪花飞落的声音。
还是贪心不是吗？回望过去，今一那俊目星眉，再次刻在心迹。“今一，你受了伤。”张大的樱唇，看见今一腰侧被血染红的衣衫，急切的呼喊出声。“端木颜，只要你停了这场战争，我就随你回去。不能再逃跑，也不会再离开。”外界皆传，三殿下，三王妃，伉俪情深，今日所见，原是这般。那如仙似梦的三王妃，竟然爱的不是三殿下端木颜。竟然，处处护着的是，敌国的二皇子。万千将士，倒抽气的声音刺痛了端木颜的耳膜。墨儿，非要如此吗？我端木颜，竟这般让你看不上眼？
看着今一那鲜血不断外涌，慌乱的手指不知该如何帮他才好。“墨儿，你的手指。”还有小小的血珠子再往外冒，今一一把抓起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嘴边将那点点血迹吻了干净。天地之间，还有什么，能比上二人的深情，不顾自己，心中只有对方。
剑身随着臂膀，竟也颤抖起来，这场仗即使赢了，也是输了。“收兵。”二字一出，将士们的脸上呈现的只有放松的神色，但望却战场中的三人，隐隐有着不安。红豆相思，思思入弦，一曲红豆，传遍天下。一曲相思，笑对万千风情。这就是他们木笙国，人人传颂的三王妃，但是，却爱上了敌国的男子，不允，不耻，又次被众人演绎了透彻。
“墨儿，我答应了你，你也该允诺你自己的话。”悠扬一笑，“端木颜，你放心。”失血过多，今一的身子半倚着剑才勉强支立起来。“玄，今一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不再扶着今一，而把他托付给了玄。这一刻，玄那从来对她不满的情绪竟化为一丝敬佩，这个女人，将用她的一辈子来换取，银月国的安宁，作为男子，竟还没有她的半分勇气，怎能不让那个人敬佩。
银月国的将士全数跪立，“王妃。”齐齐一声响彻天空，只是一声称呼激得墨儿泪洒满面，
“几世情缘不负相思意，等待繁华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情。”
没有琴声，只有淡淡低唱，在今一的耳边细细描绘着她与他的万种情丝。翩然转身，化为飞蝶开满天际。“墨儿，我说过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眼神的示意，玄一把批昏了今一。打着转的眼珠还盯着墨儿那扬起笑容的面庞。“玄，好好照顾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身后，留下一片肃静的众将士，留下被击昏的今一，留下她的背影，那般单薄，那般萧索，那般凄凉。
“墨儿。”端木颜伸手想要扶住墨儿那仿佛被风一刮就要飞走的身躯，却被墨儿一侧身避了开。“端木颜，我只说，会随你回去，不会再离开。并没有说，你有资格代替今一。”多么伤人的话，从墨儿嘴里冷冷言出，血与血的交汇，让她忆起那天撞上雕栏柱的情景。轻手抚弦，让她感受到，那天在丝丝蔓蔓的纱帐中，那爱意浓密的一曲红豆。她如何能原谅，这个让她散落一片记忆的人，她如何能够释怀，这个对着今一，狠狠刺了一剑的人。
伸出的手，收回，凝望的眼，收回，深爱的心，却无法再次收回。墨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嗄思嗄意，紧跟端木颜，看到墨儿的态度，颇有微词，“殿下，这如何使得？”苍凉的一摆手，“无妨。”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墨儿，当心。”天空飘落的雪花已经将地面侵湿，地面的湿滑，霓裳忍不住低声叮嘱着墨儿。“谢谢你，霓裳。”霓裳又想要反驳什么，却被墨儿堵住了接下来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端木颜抓住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跋山涉水的来到这战火纷飞的危险地方。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本来就应该被宠着，保护着，却是你一切的平静都打破了。”狂摇着头，含着泪，“没有，没有，没有，墨儿，没有。”
似哄着孩童般，轻拭她光滑如玉般面上的泪水，“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笑颜西西，往日的墨儿又回来了吗？让霓裳几乎认为这只是幻觉，余有那手心冰冷的气息的触感。脸上突然一重，本替她擦拭泪水的手指，徒然垂了下去。“墨儿，墨儿。。。”泪水哪里擦拭的干净？又一次蔓延。



第六章　离别（上）
如果，千山万水可以阻隔，那相恋着的两颗心，那么，这样的相恋又有何意义？
如果，万水千山可以阻隔，那相连着的思念，那么，这样的思念又有何意义？
如果，没有这千山万水，万水千山，他们之间的相恋和思念是不是会普普通通，可以安安稳稳的一直相守？
如果，只能是如果，世间没有如果，所以，不可言，不能言。
世间唯有因果，有何因就会有何结果，所以，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玄，你好胆子，谁给你的权利？”腰间的伤痛痛醒了今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咆哮着，跪在前方的玄。“属下甘愿受罚。”又是这种态度，又是这种语气。一脚踹上去，“滚……”嘶吼如果可以减轻心中的痛苦，那吼破嗓子也无妨。
“属下还有一句话想说。”有点哭笑不得，今一背对着他，眼神直射着床榻，墨儿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仿佛又在他眼前重现。昨夜，他们还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今日，就要天个一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抬头闭起冷如冰的双眸，牙齿紧咬，“说。”毕竟是他情同兄弟的手下，他只是一心为了银月国着想，他能埋怨什么？他这个银月国的二皇子，却只为了儿女私情，他能说玄有什么错。
“现在全部将士们，都只认文姑娘一人为二王妃。”玄的一句话，代表了，千千万万将士的心声。今一脑中历历在目，都是墨儿那动情的一曲，打动所有将士的心声。为着思念的人，放下兵器，为着最爱的人，放弃战争。
“墨儿。”轻轻一句呢喃，可是她再无法听到。“我说过，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又食言了，我又一次食言了。”抬手不由自主按上那个还留有墨儿痕迹的地方，你早就盘算了要回木苼，早就预备要独自承担这一切。精明如我，哪抵得住你回眸一笑，竟一丝一毫都未察觉你心底的这般隐痛。右卷狠狠砸上自己的胸膛，一拳一拳，声声响彻在营帐中。
玄想劝，可是他无法去劝，他不知该怎么劝。
“报。”门外有侍卫的通报，打断今一的思绪，也让玄心里松了口气。今一身上还有伤，怎能再如此对待自己。“进来。”来人呈上宫中传来的旨意，竟是……。
明黄的卷轴，带来的能有什么好消息？
“殿下。”玄急急出声，看着一动不动的今一，慌了神色，不管不顾起身。看到今一手中的圣旨，也猛地身形一震。“即刻启程回宫。”腰间血丝又往外开始涌，连带着心中的痛楚，袭卷全身。
银月国密旨，皇上银叶卿驾崩，目前国内混乱。没有，今一的镇守，大皇子居然被挑唆，急迫地下令要将皇上安葬，由他继承大统。丞相，国舅，早就在朝中对立的两股权势，又开始作乱。如果，他不再不会去主持内乱，那么银月国定然会崩溃瓦解，真正应了国将不国之说。
翻身上马，马的脖子上，还被墨儿系上了一根红线，“人有生命，马亦有，所以，你和你的马都要平平安安的。”那是她独特表达爱的方式，那独特的方式里寄托她所有爱恋。回望远方，木笙国。
墨儿，你要银月国永远昌盛，你要众将士平平安安，你要百姓生活富足。我会为了你，一一做到。你所谓，永远不离开木苼，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等我去找你，这一次你一定不会等太久。一次因为我放开手，一次因为你放开手，再次，我们彼此谁都不允许再放开。
勒紧缰绳，父皇，我回来了，为了整个银月国的百姓，为了你，为了母后，为了墨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休养了上十天，墨儿的身子才渐渐有了些许起色，“霓裳，回去以后，你不必再回锦瑟楼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霓裳沏茶的手指顿时一滞，“墨儿，你不要我了？”苦笑一声，“傻丫头，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我的。我这次回去，不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不能再连累你了。”放下茶壶，紧握住墨儿的手指，“不，我哪也不去，就跟墨儿一起，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怕。”同样的冰冷，墨儿拉起她的手指，一起细细搓了起来。再也不同霓裳继续这个话题。挑眼看着墨儿淡然的神色，她想一个人揽下所有吗？
“霓裳，我好久没有看到你跳舞了，回去跳给我看，好不好？”眼眶瞬间睁大，“墨儿，你说，你要看我跳舞？”不确定的问着，语气更是怀疑。“是啊，霓裳不想跳给我看吗？”“怎么会，霓裳只会跳舞给墨儿看。”急切的接上墨儿的话，生怕她误解。呵呵一笑，车厢里竟回荡起了丝丝暖意。
外面的风言风语怎能逃过墨儿的眼耳，她不否认这一举动，是为了今一和银月国的安稳。但是，她同样不想看到木笙国的将士牺牲，同样是人命，怎能如此轻视。“霓裳，你说我回去之后，会不会被端木颜休了？”开玩笑似的问着，霓裳却认真的回着，“三殿下，怕是不会。”有些失望，“要是他直接休了我，多好，不用非那么多心思了。”霓裳定定望着墨儿，她回去要做什么呢？
“霓裳，干吗用一副怀疑的神色看着我啊。”眼中涌现一抹伤痛，墨儿现在已经开始防范周围的任何一个人了吗？也包括她？“哪有，我只是在想，墨儿回去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尽办法，让三殿下休了你，或者想办法，让皇上废了你的身份。”嘴角上扬，好聪明的霓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除了柔弱的一面，还会这般精明强势。“差不多，我要废了自己这身身牵盼的东西，而且，主要是，我要回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只猜的一半吗？还是赶不上墨儿的思维，霓裳黯然神色，她能帮墨儿些什么呢？



第六章　离别（下）
“霓裳，帮我把端木颜叫来吧。”墨儿没事可不会找端木颜，那个伤了今一，让她一心想要离开的人，她这般主动寻上，为何？“墨儿，要做什么？”怀疑的神色不停打量着墨儿。嫣然一笑，显然知道霓裳的心思，“没什么，只是想跟他说，回宫之前，想先回丞相府一趟。”马车已经行了几日，虽然走得极慢，但就这么远的路程，估摸着还有十来日就会到都城。
自墨儿昏倒的那天开始，霓裳几乎是对她所有事宜亲手包办，本来很多想给墨儿脸色看的人，自见到她身边的霓裳也只有灰溜溜逃走的份。不得不承认，美貌是种很好的利器，有时可以抵过千军万马，万语千言。最初，以为霓裳，是一支百合，在闹市的烟花之地，散发她独特的幽然之香。现在，却认为霓裳是一束妖艳的牡丹，可以高贵让你无法接近，可以平凡让你忽视，更可以让你看一眼，便察觉她的无与伦比和国色天香。
人人都在成长，唯独她又回到了原点。将月月一人留在了银月国，离开了她的身边，月月也应该会成熟起来吧，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不知在银月国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墨儿，听说你找我。”突然传入马车的声音打断了墨儿的思绪，马车并未停下，想必端木颜是一下子跳上来的。带带丝丝喜悦之情，墨儿肯寻他来，是不是代表开始慢慢接受他？
“三殿下，我想回宫之前能先回丞相府一趟，希望你能答应。”回了木笙国的地盘，端木颜这三个字是不能轻易叫了，还是拉远的距离，叫了三殿下。她的记忆慢慢拼凑完成，那曾经一声，颜，恐怕是不会再脱口而出了。“好。”怎能不好呢？他不会拒绝墨儿的一切要求，除了离开他。“墨儿。”刚唤了声，墨儿就闭起了双眸，假意入睡，苦笑一下，墨儿仍是不待见他，不过来日方长，他会慢慢再夺回墨儿的芳心。
衣袍抖动，瞬间又出了车厢，“霓裳，回去之后，你留在丞相府，帮我个忙，如何？”待端木颜一离开，墨儿就睁开双眼，透亮的神色，寻求着霓裳的意见。“墨儿，你想要摆脱我，不可能。”语气之坚定，早被墨儿猜中。“这件事关乎文家以后的前途命运，也关乎我能不能脱离木笙国这个牢笼，霓裳，你不能看着我的面上帮下忙？”
霓裳一路思索，墨儿的话是真是假，留在丞相府做什么？墨儿又有什么打算，为什么丝丝都不肯透露给她？但是她说了，关乎这许多，主要是她能脱离，那么，她该不该答应？“霓裳，可能要委屈你了。”墨儿淡淡吐出这句话，但似乎这一句，才是最能打动霓裳的地方。她不怕委屈，不怕，只要能帮着墨儿就好。“好，墨儿，你说让我留在丞相府，我就留着。”握紧霓裳的手指，对不起了霓裳，我唯一想到能让你安定的地方，只有那一处，所以只有委屈你了。
“墨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今一，而不喜欢端木颜和端木明？”靠在霓裳的肩上假寐的墨儿，听闻这一句，又忆起今一的种种，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可能，因为在遇上端木颜和端木明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今一吧。只是当时自己并未察觉，所以，才闹出这后来的种种。”这种回答，让霓裳颇不满意，于是紧逼着追问，“可是，端木颜和端木明并不输给今一啊，家世，人品，才学，样貌，他们几乎都不相上下，为何墨儿，独独就喜欢今一。如果说是因为先遇上，那也不竟其然。”
听着她一句一句近乎于尖刻的问题，墨儿突然想逗逗她，“那霓裳为何独独钟情于我？”这一句，抵过霓裳千句问话，“墨儿，你…”以为她不知吗？这么明显的维护，她又不笨，怎能不知。“我都知道，只是，霓裳你的爱太沉重，有时候我会觉得喘不过气来。我不怕得罪端木颜，不怕拒绝端木明。可是我唯独怕伤了你，因为我在乎，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而伤了你。我不能让你一直守护我，我给不了也无法承诺你。所以，你这般对我，只能让我更愧疚啊。”
一番心底之言，说的霓裳泪眼朦胧，“墨儿，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愧疚啊！”轻叹一声，并没有挪动姿势，还是静静的靠着，“我常常在想，人除了亲情，爱情，友情，还会不会有第四种情感。比如说，那种比爱人少一点，却比朋友多很多的纯粹情意。又比如说，比亲情少一点，又比友情多很多的关怀之意。可是，现在，我却找到了一种介于三种感情间的情意，像是霓裳对我的感情。”霓裳听过，接上墨儿的话继续道，“比亲情多，因为墨儿救了我，重新给了我生存的机会。但是，我和墨儿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比爱情少，因为墨儿一直认为我是因为感恩，所以心存爱意。比友情多，因为，我和墨儿之间有着最真挚的情意。”
“全部都说对了。”墨儿舒服的咛了一声，这暴风雨前仅有的宁静，不能浪费要好好享受。“墨儿，你这么做值得吗？”虽然被墨儿转移了话题，可是霓裳心底的疑问仍旧没有放下，“那霓裳，你对我如此，值得吗？”霎一瞬间懂了墨儿的所有心思，“其实，爱与不爱，根本就没有为什么。千万人中，我独独恋上他，钟情于他，那么我也只会陪他一直走下去。”
霓裳心下暗自明了，她钟情于墨儿，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她，给了她一份新的生活。不仅仅是因为她卓越的才智让她钦佩，主要就是因为她是墨儿，所以她认定了，便是不会放手。如同，墨儿心中认定了今一，所以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的男子，再优秀，再出色，又怎敌她心中早已认定的那个人。
“在想什么呢？”霓裳听到墨儿问着她，轻轻一笑，“没什么，听墨儿一说，突然觉得世间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理由根据的。想也就做了，然后问起为何，也就如此了。”墨儿这才起了身子，不再倚着霓裳，轻轻动了动脖颈，“不舒服吗？”霓裳立刻伸手帮她拿捏起肩膀，“没事，可能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享受着霓裳的伺候，安然一片。



第七章　原点（上）
谈笑间刻意逃避的现实再次来临时，竟让人有些戚戚然，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要应对怎样的局面，但真正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时，还是会有些后怕的情绪。车轮缓缓驶进都城的大门，来回来去，竟是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霓裳轻轻按在墨儿的手背上，轻然一笑，示意她无事。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撑着依然的手臂跳下马车，入目，这庄严肃穆的府邸，还能维系多久？文方正一张脸板的死紧，唯有参见端木颜时松缓了些许。文府出去的人，竟是银月国的二皇子，此消息一传出，文方正朝堂中那一相之位，岌岌可危。虽然端木森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人言可畏，那封叛国的信件也在他手中紧握着。人证物证都已不缺，唯恐缺的只有时日。
“父亲。”墨儿栖身一伏，文方正冷哼一声从她身前略过，“墨儿。”端木颜伸手去扶，却又被墨儿闪开来。停在半空的手指只能收回。“左相，不必如此。”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