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王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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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墨儿藏着的丝帕，血迹印在了她的衣袖上，浓黑的血块，是连带着咳出的痰迹，墨儿身体，似乎虚弱更甚几分。瞒着他们，墨儿安静的坐在桌旁，“明，你怎么会在这？”端木明看着墨儿那日夜让他思念的容颜，“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那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思念，居然就这么出现，心底隐藏着的思念就这样瞬间释放开来。
“我？明应该听说了吧？我被皇上下旨逐出宫了。”墨儿说的风轻云淡，端木明却听得云里雾里，这偏僻的乡镇里，隐隐传来的消息，没有一样对墨儿有力，说她判了国，说文家被下旨封了境地。说她被逐出了宫，很多很多，都是那些在外寻商的人，带回来的。他不敢问，亦怕问到什么，对她不利。忍不住，又不得不去忍住。
这般相见，可是上天的安排？因为他一直深藏的思念，让他有了这最后再次相见的机会？“墨儿？可是因为银月国的二皇子？”墨儿打量着端木明，他更加成熟了吧。“是啊。”不想隐瞒，也无需隐瞒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今一，她要和今一这一辈子都在一起。她要断绝自己身边一切不利的关系，清然一身回到今一身边。
“真是因为他。”墨儿再次点头，“嗯，因为他。”端木明知道多问无异，也就转了话题，说起来，他这一年多的游历，说起，他怎么出现在这里。说着说着，他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其他人。“绿衣，绿衣。”端木明唤了起来，被唤作绿衣的女子，从茅屋左侧的帘子后钻了出来。脸上笑意吟吟，“明，你的朋友吗？”
端木明兴奋地像绿衣介绍着墨儿，自是省去了姓氏和身份。“我是绿衣，墨儿姑娘你好，经常会听到明提起你，果然是个大美人。”绿衣的嘴很甜，一句话就夸了墨儿，可是墨儿自知自己姿色几分，但好听的话谁不喜欢。“谢谢，绿衣也很漂亮，是与我不同的。”一句话，墨儿依旧那般淡淡然然，但是也很难得夸奖了下。不过话里带着双关的意味。
她看出什么了吗？绿衣脸上笑着，心里却琢磨不到底。这个女子的眼睛里，好像洞察一切般，清晰无比，在她面前，根本无法藏住秘密。“谢谢墨儿姑娘夸奖。”墨儿依旧淡淡的笑，“叫我墨儿就好，刚刚敲门的时候，听到绿衣你在说，什么面团，需要我帮忙吗？”下厨这种事情，墨儿是不会的，这么说，也只是客套两句而已。
哪知道，绿衣还真让她帮忙起来，“好啊，墨儿，你来看看，我就怕做的不好呢。”自己说的话总不好反驳，墨儿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第九章　时日（上）
绿衣看到墨儿那双细长嫩白的手指时，就猜到她不会做这些最基本的家务事。嫉妒心小小作祟，明知她客气的说着，自己故意当了真，让她进来帮忙。墨儿跟随着绿衣，掀开帘子的手指刚刚放下，头就有些昏晕，忙扶着旁边的墙壁上，身子微微一颤。绿衣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很不想理会，但是墨儿那发白的脸颊，让她的善心上过不去，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没，咳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咳。”只想说两个字，却咳嗽了好几声，站稳身子，手心紧捂住嘴唇，不想咳嗽声再次溢出。“你没事吧？”绿衣的嗓音略微有些上扬，她看到了墨儿强忍下的冷汗，滴滴从额间流下来。手指化作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绿衣不要出声。绿衣望着她苍白的脸颊，本欲想出声喊端木明过来，可又想到，端木明对墨儿那深藏在心的感情，让她犹豫片刻，还是吞下了想喊出口的声音。
“真的没事吗？”墨儿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实在不适合再张口说话。突然，喉咙中一口热浪上涌，墨儿忙扯出衣袖中的丝帕，捂住了嘴角。只见，雪白的丝帕上，因着刚刚还有的印记，又加深起来，浸透了整个丝帕。“啊……”绿衣惊诧出声，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声音发出去。
墨儿面部表情将丝帕拿离嘴角，看着上面的血迹，她是不是时日无多了？“你？”绿衣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看着她手中染红的丝帕，一脸的无法置信。“不要告诉他们。”墨儿刚刚咳出一口血来，气息也就顺畅了许多，连带说话声也顺了些，可以完整说完一句话。“为什么？你都这个样子，居然……”这时候，绿衣还能记着自己心里所有的妒忌吗？她只是惊讶，这么瘦弱的人儿，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没什么，已经这样子，估摸着时日无多了。”墨儿的平静一次一次冲击着绿衣的神经线，“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平静吗？”墨儿接下了绿衣的话，似乎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绿衣飞快的点头，“是，为什么？”她们的谈话渐渐变得小声起来，从帘子的细缝里向外看去，墨儿看到端木明和依然正在交谈什么，说话的声音也是极轻的，似乎有意的躲避她们。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规律，没有什么可悲叹，可害怕的。”绿衣望着墨儿那像蒙上了一次浓雾的眼眸，既然不悲不叹，不害怕，那为什么，眼神里还带着迷茫的色彩？“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吗？”这才是最重要的吧，留恋吗？似乎吧，她还没有见到今一，还没有同他一起看遍世间万种风情。才刚刚开始，他们之间辛苦的路，难道她就要这么消损？“当然有，即使我没了多少时日，也会待见到他最后一面再离开的。”那带着点点雾气的眼眸里，突然散发出别样的光芒，温暖如春风醺醺然。
“不是要做饭吗？我不大会呢，绿衣你教我吧。”墨儿收起了丝帕，从绿衣身边走上前去，看着这个简陋的厨房，只有一口锅，一缸水，和旁边揉好的面团。“嗯，你去歇着吧，我来就好了。”绿衣看着墨儿那虚弱的身子，实在不忍心，这么让她劳累着。“没事的，我帮你啊，你说要做什么？”绿衣转身看看那生火的炉灶，本欲开头说，让她坐着烧火就好。但一转念，她能将火燃着吗？
墨儿却先一步撩起衣摆，往灶台前一坐，“火还没有烧呢，我来烧火吧，你去忙。”绿衣担忧的看着她，真不知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就算时日不多，能做的我还是多做些吧。不要告诉他们，谢谢了。”墨儿是从不轻言谢字的人，可见，她此刻多么认真的希望绿衣可以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说完又望了绿衣一眼，语气略带着乞求，可是眼神里却是那么明显的强硬，她非要怎么佯装坚强吗？
绿衣不再多言，只是点头，“好，我答应你。”她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的承诺，在墨儿心里，她的这个好字，带着万种情绪，可以让墨儿定心，可以让墨儿安心。“谢谢。”再次道谢，脸上淡淡疏离的微笑，却有了丝丝温暖的意味。“你的他？”手中开始了动作，绿衣还是犹豫着低喃着，问了出来。“你喜欢明？”墨儿将柴火一一摆放好在炉灶里，手里拿着打火石，不停的擦着，火星闪闪，印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格外醒目耀眼。
“我……”绿衣吞吐着而不愿就这么被人看穿了心思，是她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还是？她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出什么呢？“你看他的眼神，很温柔。”墨儿微笑的看着她，缓缓道出，手上的动作依旧继续着，略微有些吃力的样子，只是看到了火星，却没有擦出火花来。“我，哪有。”女儿家害羞了，墨儿想了想轻笑着，“就想着打火石，不仅仅只是打出火星才可以，要擦出火花，才能点燃这些柴火。”
绿衣手中的动作慢了半拍，望着墨儿拿着两块打火石摩擦着的样子，有些吃力但却很用心。她的意思是什么？绿衣陷入沉思，墨儿却依然自在的继续她打火的动作，‘砰呲’一声，终于燃起来，火光霎那乍现。墨儿迅速将一个火靶子燃着，丢进了她早已架好柴火堆的炉灶里。
“只要有了火花，这柴火很快就能燃着呢。”墨儿又轻轻低咛了一句，也不去看绿衣的神色。



第九章　时日（下）
灶火瞬间燃烧起来，火星四溅，通红的光芒映衬着墨儿脸上那淡然的笑容。绿衣直勾勾的看着她，竟然连呼吸都屏息住了。直到柴火发出那咯嘣咯嘣的声音，她的意识才慢慢回转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无法将火烧起来呢。”几句话的功夫，墨儿似乎已经挡掉了一个莫民将她当情敌的女子，让她将自己化敌为友了。“不会啊，我把灶台最下面那些木渣挖空了，然后将柴火在上面架好，点燃起来就可以燃着了吧？”闪亮的双眼，面朝着绿衣，似一个无知的孩童，询问大人，她的作法可曾正确。
“墨儿，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绿衣本想夸奖她聪明，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聪明的女子，难怪会被明一直记挂在心上。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调子。墨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爽朗清丽的笑声，让绿衣一时不知何意，她可有说错什么了吗？“这，比那句，夸我是个美人强多了。”绿衣看了看墨儿，想着她时日无多，却如此淡然的笑颜，更是敬佩不已。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端木明掀起帘子走进来，就看到墨儿那娇艳如花的笑颜，好奇心也被挑起，看着墨儿如此高兴，自己心情也十分愉悦。“呵呵，没什么呢，绿衣在夸我，我不好意思就只能赔笑了。”端木明看到绿衣站在一旁，端详着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顺着墨儿的话，“夸什么呢？”墨儿却不回答，下颚微抬，示意绿衣来回答。
只这一刻时间，绿衣心里却绕了上百个转转，第一次开始猜测起，端木明的身份和来历。见过明的儒雅俊秀，再看到墨儿的特别魅力，她一次开始想问个究竟。“没什么呢，绿衣觉得墨儿好聪明。”明一听，原来仅此，墨儿的聪慧他早已领略过，怎会不知。“绿衣太会说话，我脸皮都挂不住了，只能赔笑了。”墨儿碟怪了声，但语气中完全是对绿衣的夸奖，和自己受之不恭。“呵呵，夸别人我倒不相信，墨儿那可是理所当然。”端木明知道墨儿的意思，却硬生生又补了一句上去。
有点气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没有说错，一看端木明就是不知，绿衣喜欢他的事情。“小姐。”依然此刻却插话进来，“嗯？”墨儿应着顺带也就站起身来，不再坐着那灶台上的小板凳上。起的有些猛了，墨儿身子稍稍摇了下，端木明离得最近，也就立刻扶住墨儿。“墨儿，怎么回事？”刚刚他已经听依然说了，墨儿现在的身子太过虚弱，要找地方疗养下才可以。于是，商定好明早就启程去镇子上，端木明对这一块的路线都很熟悉了，所以就已经安排好墨儿去了之后，休养的事宜。
“没事，站起来，有些太快了。”轻轻推开了端木明的手指，往依然站着的方向走去。绿衣看着眼里，她明白端木明对墨儿的感情，那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找人替代的。同样，她也看清楚了墨儿的态度，墨儿对端木明是明显的拒绝，她对他只有朋友之间的友谊。转而望向站立在门边的依然，那面上一成不变的冷颜掩盖着眼底关切的神色，他也是喜欢墨儿的吧？这么一个特别的女子，怎能让人不去喜欢呢？
端木明的眼底闪过瞬时的失望，转眼即逝，他不是早知墨儿对他没有情意了吗？他不是早知，自己和她没了可能，他不是早就将她推给了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见到她的那一刻，心就不受控制的全然为她跳动起来，她的一颦一笑，一眨眼一嘟嘴，她生气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她生病的时候，那以往的一幕幕全然在眼前回放着。他听着依然说她的一切，他的心为之狠狠的痛着，他不应该为了逃避就离开她的，如果他在，也许还能保护她。她那单薄得虚弱不堪的身子，那千疮百孔的心，他能不能稍稍为她弥补一些些呢？
“绿衣，我什么都不会呢，这里交给你，我去外面休息下。”说完偷偷眨了下眼对着绿衣，然后又道了句，“明，你帮绿衣烧火吧，快点做好，真期待绿衣的手艺呢。”于是，拉着依然出了那狭小的厨房，来到外间。“小姐，是想？”依然说了一半就打住了继续的话，墨儿狡黠的眨了眨眼，做了个‘嘘’的手势。依然轻摆下头，嘴角微微一笑，颇有对你无语的意思。
默契十足，顷刻既知，墨儿也是一个眼神回过去，那寓意，我就这样子，怎么着，你能怎么着？只是那瞬间，转过脸来，墨儿的神色竟带了些绝望，今一，我还有机会对着你撒娇吗？我好想你，我不要再去等个五年了，我没有时间去等了。
墨儿却突然一把握住依然的手臂，“依然，我们去银月国吧。”只那一刻，就那一刻，墨儿对着依然说了这么一个决定，依然回神过来，镇定无比，“可以，但是，要先养好身体，这样才有力气赶路。”手指，从依然的手臂上，慢慢滑落，“依然，我等不了了，我们去下个镇子休息两天，就启程赶去，可以吗？”那焦急的神色让依然心里一震，出了什么事情？“小姐，怎么突然想去？”
墨儿自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只是用那思念无比的口气说着，“依然，我想今一，我想见他，很想。”
一秒，只一秒，一秒来嫉妒，一秒来愤怒，一秒来气恼，“小姐……”却语塞住，刚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依然，答应我吧。”乞求的神色，又再次紧握的手指。只等他能点头。



第十章　启程（上）
“在聊什么呢？”端木明此时却不适当的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墨儿深深的望了依然一眼，复而转过身来，对着端木明，“怎么没有多帮帮绿衣？”端木明不好意思一笑，“绿衣说我笨手笨脚，这类事情轮不到我去帮忙，就把我赶出来了。”墨儿朝着那帘子后轻叹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绿衣是太娇惯你了。”随即，开怀笑起来，笑中藏有多少苦涩，恐怕只有她自知。即使端木明不知绿衣的心意，但绿衣可以守着他，直到他明了的一天，而自己呢？明知道自己的心在哪，明知道，自己爱的人在哪里，却连寻他的方向都不知怎么前行，世事就非要如此这般磨难重重吗？
“墨儿，在想什么呢？”端木明看到墨儿眼底，带着淡淡的落寞，忍不住开口问道。墨儿本欲给依然点时间，让他缓冲下情绪，然后答应带她前去。她知道依然为了她好，怕她的身体支撑不住，但是，现在只怕是没了时间给她去消耗，她若是再不动身前去，恐怕那就不是，支撑的问题，而是，消亡的问题了。
“依然，答应我吧，我没时间去消耗了。”墨儿没有回答端木明的问题，而是直接朝着依然开口，那般渴望的神色，望着依然的心里颤抖不已，可是，他不敢答应，他不能答应。“小姐，你的身子如此虚弱，我怎能让你再奔波劳累。”站在中间的端木明，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但听得依然这么一说，又关乎墨儿的身体，他只得帮衬开口。“墨儿，有什么事情，等身体养好了，再去做也不迟啊。”
眼底闪着丝丝泪花，“明，我没有时间去等了，我必须立刻赶到‘银月国’去，否则，我怕我连今一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端木明听完这一句，心里同依然一般，震动的久久难以回神。没有时间？立刻赶到？今一？墨儿的心里全然装满了那个人，他再也无一点点机会了？为什么老天又让他们再次相遇，为什么？
“墨儿，就算你要前去寻他，也应该先养好身子。”忍着内心的痛楚，端木明面上的关切是真真实实的。“明，我没有时间去养身子了，我不知道像刚刚那种，想置我于死地的杀手有多少个，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靠着依然的保护，而逃出生天。我害怕，你知道吗？我怕我就这么死掉了，我怕我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上，我怕，怕今一还等着我，等我有一天去寻他，知道吗？”墨儿的情绪有些激动，说着声调陡然上扬，泪水顺着光洁的面庞向下滑落着，起伏不定的胸膛，嗓子的疼痛感，又一波一波袭卷而来。
“墨儿，你……”端木明喊着墨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像依然一样，他们同时语塞，无法拒绝墨儿的要求，但又心疼她羸弱的身子。“明，带墨儿去吧，身体的伤可以慢慢疗养，可是心中的伤，只能见到那个人，才能痊愈。”绿衣不知何时从厨房内走出来，对着端木明建议着，也算是替墨儿劝说着。
“绿衣，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墨儿如今的身子，哪里经得起折腾，这去银月国，最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现在天气入冬，银月国边境，定已经大雪纷飞，墨儿体寒，如何经得住。”端木明气极的说着，绿衣帮衬着墨儿，而不是劝着她养好身子，他颇有些生气。可也只有绿衣清楚，为何墨儿会突然做了这个决定，她无法不帮衬着。丝帕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墨儿脸上那看似风轻云淡的神情，那假意伪装的坚强。同身为女人，她是敬佩墨儿的，为了爱，为了自己的坚持，而不停的付出着。
“小姐，我答应你，带你去。”僵持的局面，却被依然这么一句话打破来，端木明看着依然有些不可思议，“依然，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依然点头，沉稳的表情上，带着下定决心的坚定，“知道，如小姐所说，像今日这种刺杀，不知还会有多少次，依然不才，保护一时，但无法保护一世。唯有，将小姐送到银月国去，有了殿下的保护，安全有了保证，自然，可以慢慢休养身子。”依然一段话，解除了端木明的疑惑，也让墨儿升出希望。
慢慢走到墨儿的面前，依然抬起手指，将墨儿脸上的泪滴一一拭去，动作轻柔无比。“小姐，依然只希望你幸福。”依然的手指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有着厚厚的茧子，墨儿的脸颊却是细嫩无比的，如此一摩挲，带来的不是粗糙的触碰，确是怜惜的温馨。“依然，谢谢你。”泪珠被抹干净之后，依然看着墨儿那带着深深情意的眼神，猛然一松手，“何来谢谢，小姐，依然说了，只要你幸福就好。”心里忍住狂烈的悸动，她的眼神是对朋友的感激，不要存有妄想，一辈子如此守护就好。
扭开头来，依然对着端木明，却没有称呼，“你们？”是询问也是征求，毕竟端木明的身份还是木笙国的二皇子，毕竟，他在的话，木笙国的人也许不会那么轻易行事，对墨儿有所利于。“绿衣，我要护送墨儿去银月国，你先回镇子去吧。”端木明是丝毫犹豫都不曾带有，直接这般顺着依然的话道出。
“我也要去，墨儿一个女孩子家，路上万一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可以照应。”墨儿感激的朝着绿意一笑，她知道绿衣是担心她。“谢谢大家，谢谢。”墨儿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绿衣一个快步走到她身前，揽着她的肩头，“墨儿，何必如此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一家人？好熟悉的词，可是带着的情意却是陌生的，端木明很奇异的看着她们，连带泼辣行事的绿衣也这般护着她，墨儿真有那种让人想要亲近的能力。手心牢牢盖在绿衣的手背上，“谢谢你，绿衣。”



第十章　启程（下）
“什么？”今一动怒的神色让他本就冷峻的脸上又蒙着一层寒霜，“怎么会这样子？玄，你可打探清楚了？”云也跟着急急出声问着，“消息是暗卫们递上来的，说是无误。”玄回答着，心里也是十万分担心。派出去的不仅仅是兵部的侍卫，还有依然训练出来的那些暗卫们。如此消息，怎会有弄虚作假的成份。
“那可有探听到王妃的消息？”云问着今一想问却害怕的问题，“没有，场面混乱不堪，当暗卫们赶到的时候，两方打得不可开交，立刻加入战斗之后，百依卫迅速将那些刺杀王妃的人制服。但无人看见王妃的身影，听百依卫中一人说，好像依然先一步将王妃带走了。但是王妃体弱不支，晕厥过去了。”玄说完，立刻跪立在地，头埋得很低，“请殿下恕罪。”
今一摆手让他起了，“起来吧，既然依然先一步带走墨儿，应该没事。玄，命令下去，在那附近全力搜寻墨儿的踪迹，派人保护。”玄已经起身来，抱拳道，“属下早已命令下去，敢问殿下，若是寻到王妃的踪迹，可要带王妃回来？”朝中的局势，面上已经差不多安定下来，但是内在有多少不安的因素，还是需要慢慢去查清的。“待寻到墨儿再说吧。”云这刻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寻到再说？玄也是不解的望着今一。
“殿下那么想念王妃，为何不带她回来，还要寻到再说？”云还是口快的问了出来，今一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想着他要离开时，握着墨儿手指，写下那几句诺言时，“也许，她另有打算。”云一听就不愉快了，“不如让暗卫们，询问王妃的意见，若是，她愿意回来，而殿下却没有把握机会，那如何是好？”今一思索片刻，“好，就照云的意思，玄你去处理吧。”面上是冷静的应对着，心里已经紧紧缠绕，只因着，那句，王妃昏厥过去。
“殿下，宫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异常，不若……”云说了一半看着今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就没敢继续下去。“墨儿的身子怎能承受的住，如此劳累奔波。”心疼再次溢满整个心脏，该如何是好呢？“我亲自去寻她，宫里的事情教给云你了。”说完，今一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