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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什么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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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亮,不是方才逃进藏经阁的小沙弥,又能是谁。游麟欣慰道:“善哉善哉似乎是站我们这边的。”

夜敛尘隐约辨认着两人影影绰绰的招式,武僧使的是罗汉拳和地蹚揭谛功,身法风驰电掣虎虎生威。小沙弥看不出路数,或者说他不想让人瞧出路数,每一招都是平淡无奇的普通长拳,却诠释得极为完美,蕴含杀机丝毫不落下风。便道:“这小沙弥很厉害。”

小沙弥听见两人说话,低喝一声:“来的是谁?”

游麟反问道:“你是谁?”

小沙弥一掌格开武僧,道:“呸,你也配问!”

游麟笑道:“你屁股疼不疼?佛珠取出来了么?”

小沙弥愣了愣道:“你是那猫儿!”

夜敛尘听了,无声无息地笑了。他笑得颇为苦涩——原本极简单的行刺,只要和游麟一块儿,就会变得极其错综复杂、险象环生。刺杀余善水如此,刺杀个小沙弥也如此。这要是去刺杀唐门殷其雷,指不定要变得多复杂……这是为何?他想不明白。




枯荣双树



作者有话要说:小提示放在前:
本章有各种稍微离奇的血腥内容,请保持房间明亮,且远离屏幕___|||
接受不了可略过游麟进迷阵以后的半段,直接跳至结尾……藏经阁第三层是八树迷阵,而通往第二层的旋梯末端,武僧和小沙弥正打得难舍难分。心脉受伤的游麟,和双腿扎过三刀的夜敛尘,一时进退维谷,只好作壁上观。

小沙弥使的此套长拳,聚气与武僧的罗汉功一致,形与少林外家拳法相近,又有好几处变招柔似太极。 每出一式,手步相连,上冲咽喉下贯阴。逢虚直攻膻中,遇锋绕步追锤。不待拳招用老,又易出三四种变化。极快,极狠,收放自如。

若说其中单个招式,譬如弓步冲打、双抄封天、魁星踢斗,游麟和夜敛尘也是会的。因为,这拳法实在常见,好似书法,不论狂草还是行楷,大家都是从一横一撇练起的,只不过后来各择流派有了不同风格。但这小沙弥很不寻常,一横一撇随心而至,臻于完美,不单力透纸背,还得把桌案戳破。

夜敛尘看得心生惭愧,暗想自夜莲死后,这些年他一蹶不振,只顾为夜隐帮杀人,不存活念,多少疏忽了练武,竟不知江湖日新月异,踩在自个上头的大有人在。如今想来,倒是自己耽误了自己。夜无影激将他在前,此刻又亲见高手过招,他顿时起了斗志。

小沙弥的身手在艺高胆大的游麟眼中,却是班门弄斧了,他对武僧更有兴趣。之前担心夜敛尘的伤势,又让武僧吓了一跳,他没能好好打量武僧的容貌。

武僧年纪并不大,估摸二十有余。眉尾上扬眉梢微拢,似蹙又似参思。印堂正中,有一道竖纹红线,精神奕奕,正是三十二佛相之‘白毫’。眉下一双丹凤眼,明而不锐怀慈藏悲,猛睁般若即现,转眄平和寂静。眉心至鼻尖,梁骨一纵,端正如刻。往下,上唇薄而收威,下唇温润弥笑。这般看去,法相极为庄严,端得俊绝无匹。

游麟看得哎呀一声,侧头去看夜敛尘,然后又去看武僧,继而又看夜敛尘,紧接着再看武僧……这般看武僧看夜敛尘,看夜敛尘看武僧……看来看去,他看得眼睛发花,还是没决出谁更有男子气概、谁更好看。他转念一想,‘善哉善哉’剃度后还能这么帅,着实不易,定是比夜敛尘好看些。但他立刻又想,自个怎能胳膊肘往外拐说别人好看呢,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西施…也是不及夜敛尘的。这想法刚冒头,他心里又道,啊呀,不对,西施是女子,夜敛尘是男人,怎可以相提并论,这不是怠慢了西施,又辱没了夜敛尘么。因此,平心而论,还是‘善哉善哉’更胜一筹。可是这般下结论,岂不是辜负了夜敛尘,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游麟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纠结中难以自拔,深深叹口气,失魂落魄道:“游麟呀游麟,你连他都攻克不下来,怎还敢胡思乱想,真是善哉善哉,无耻至极。他长得再好看,也当作枯骨想,照楞严经的说法,生大厌离。而他,就算是一堆白骨,你既然决心和他在一起,就要拿血肉供养他,用精气侍奉他,让他慢慢得生出肉来,生得举世无双的好看,让天下人都羡慕他,嫉妒你。这才是大本事,大能耐,大丈夫。昔读史记,观吴王阖闾对待刺客专诸,道,‘我之身,子之身也’。正该如此,敛尘之身,我之身也~”

夜敛尘不明所以看着神神叨叨的游麟,听见什么楞严经血血肉肉,又听见一句煞有介事的“敛尘之身,我之身也”,稀里糊涂之际,没头没脑地动容,将犯傻发痴的游麟圈进怀里,方继续冷眼观战——

只见小沙弥的‘窜步偷心’刚使出,雄壮俊绝的武僧已两手八卦护怀,截手而滚手,左脚骤然前涉,铲入小沙弥下盘,震起无数尘埃,几将铁桦木板踏裂,同时右掌骨劲气猛往后一拉‘挽弓开隔’提拳,刹那雷霆万钧袭至小沙弥眉心穴。

游麟很喜欢武僧这刚猛正派的身法,他以为习武气势最重要,阴劲虽好却小家子气不耐看,还是惊天动地放开打最有趣。这般窝在夜敛尘怀里,心痒难耐地看着,他蠢蠢欲动,想要和武僧打一打了。

小沙弥迅疾埋身‘猛虎伏案’解了叩眉之险,顺脚反向武僧犯去,连上‘猛虎出洞’刁手化拳,狠撞武僧胯间。夜敛尘和游麟都看得很蛋痛,武僧却不痛不痒,化拳为爪去卸小沙弥肩骨,封住上路,同时钩腿旋盘转,锁住小沙弥下路。

“达摩手,金钟罩,你是谁?”小沙弥一面低促问话,一面仰身旋脚,照准武僧空出的腰眼,使出‘朝天一蹬’攻且避。他应对得快,武僧道声“善哉善哉”变得更快,弹指抓回他的脚踝,拳打其脚心涌泉穴。

游麟和夜敛尘只道小沙弥死穴被拿必死无疑。小沙弥让武僧攥住的那脚,却忽地一缩,软蛇般诡异地从武僧手间滑了出去。

此时在藏经阁里狭路相逢的三人,都算是江湖一二流的用武高手,可突然见到这缩骨神功,还是不由得皆怔住了。瞬息间,小沙弥已身若无骨蛇窜上梯,夜敛尘将游麟往后一藏,单掌挥出疾封去路。那小沙弥阴阴一笑,软软缠过夜敛尘腰身,就往上去拿游麟。旋梯窄得不足回旋,游麟见势提气,拔身往八树迷阵掠去。这一下动用了乾元经内力,他只觉心脉里阴阳两股强劲冲撞一处,霎时血激涌上喉恶心至极,未行多远,便踉跄止住,赶紧盘坐调息不已。

夜敛尘转身追上,只见小沙弥离游麟只有三步远了,当下不容多想掷袖飞出带索爪钩,爪钩四爪又迸出四股带着无数倒钩的鱼线,将小沙弥死死勾缠住往回猛拽。小沙弥宏然震身,内力迸出,那满是倒钩的网便要反弹回去,夜敛尘调住内息,将丹田气海里的阴寒内力贯进爪钩绳索,霎时倒钩触血结冰,硬生生咬死小沙弥不放。

小沙弥笑了声:“好!玄坤诀霜坚冰至,果然名不虚传!”

游麟正面对着小沙弥,脸都白了。他看见了常人一生都看不见的可怖景象,只见小沙弥的全身皮肉鼓动,好似有个什么庞大的东西在里头流窜,继而一双血淋淋的手,从小沙弥的僧袍中伸了出来,用力掰开小沙弥白白嫩嫩的皮肉,从锁骨、到咽喉,再到那清秀的脸庞,悉数从中线撕裂开来。夜敛尘很拽之下,就将小沙弥整张皮连血带肉轰然拉了回去。

游麟眼一花,只觉眼前血糊糊的怪物回身,挟风腥臭无比,向夜敛尘扑了去。他心脉正有两股内力较劲动弹不得,眼见那可怖的滴着黑血的人皮就要飞扑至夜敛尘和武僧身上,急的暴喝一声:“速退有毒!”

夜敛尘和武僧把在迷阵入口躲避不得,只好一左一右退至门外两侧。血糊糊的怪物也不做纠缠,眨眼间将人皮和爪钩往门上一带,抚掌运气,那人皮淌下的黑血竟然结成了厚厚一层玄冰,将入口连着铁桦门框严丝密合封了起来。

游麟从未见过此种邪功,眼睁睁看着四肢百骸挤作一团不成形状的怪物,扭头活动筋骨,转身向自己逼过来。怪物每走一步,或舒展手臂,或拉直腿脚,待到面前,已然有了颀长的人形。游麟急急调息,收敛乾元经至阳内力,无奈越急越错,面临从未有过的危机,他浑身内力自然而然暴涨起来,甚至强行压下了夜无影的内力,就要将流血不已的心脉崩碎。

怪物蹲在游麟面前,攥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按。他无法躲避,只能任由手指揩尽怪物血丝黏腻的脸。这一揩拭,他忽然想起昔年他关在虎笼里,将那猛虎之皮剥下来的情景,那触感柔软怪异,然而一旦浑身染上血腥,又叫他说不出的释然欢畅。

“小猫儿。”怪物的声音忽然变得邪魅非常。

游麟茫然盯上自己指间那双眼,金色的眼眸也正从指缝中冷冷攫着他。

怪物伸舌舔着他的手心,一下又一下,湿漉漉,冷冰冰。

游麟惊得收手,眼前赫然呈出怪物的脸来。这是张满是血污的脸,却漂亮清俊非常,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再看几眼,只觉熟悉得恐怖,浑身都无法自抑地战栗不已。他情不自禁手脚并用往后退。漂亮的怪物拉住他的脚,将他重新拖回身下,拧住他的下颔仔细端详,缓缓凑唇道:“好看,在哪里见过?”

游麟怔怔望着那琥珀般的瞳仁,只觉好似在和蛇凝视,半晌才记得说话,却说不出声,原来舌头让人攫住了,源源不断涌上口齿的血也叫人刮了去。这感觉,好似让何种野兽压在身下慢条斯理舔舐。他再无法忍耐,出掌急拍其胸前鸠尾死穴,这一掌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凭本能毫无念想,时逢他至阳的浑厚内力弥身暴涨无可宣泄,在奇经八脉中乱窜崩突,正迫不及待寻觅出路。

漂亮的怪物不躲不避,接掌与游麟十指交握,往地上一按,方觉不对。不仅仅是手掌,遒劲炎炙的内力毫无头绪自身下人全身爆出,好似六条狂怒的烈龙呼啸腾旋,不向他袭来反而漫无目的游走狂窜。眼见封住迷阵入口的人皮玄冰就要让这混热猖獗的内力融去,他横掌虚提将那六股炽热的罡风收回来,旋指略搅其势已渐柔渐缓,须臾那原本至阳的内力竟在他指间变得阴寒无极。他振手将这股内力推至玄冰,那玄冰骤然加厚,凝成了刺眼的冰蓝色。

一冰之隔的夜敛尘只觉忽然一热,旋即奇寒无比,古怪至极。光是这般靠近,就血气僵凝动弹不得,好似让一股极强大的寒功囚住了,更莫说去打碎那色泽瑰丽慑人的厚冰。武僧倒是能动,却只单掌挡住膻中,道声善哉善哉,又伸出另一掌随意在夜敛尘肩上覆盖,助他抵御酷寒。

夜敛尘方才觉到游麟内力,心里不安至极,稍稍能动就想去毁那厚冰。武僧道声不可,放内力过肩游走,自夜敛尘经脉锁了其玄关穴。夜敛尘六根十脉锁死,急出了一身冷汗。武僧神色安然如故,兀自盘腿而坐,左手摘下佛珠挨个拨弄,右手中拇指相掐,食指弯如蝎勾,作期克印。他嘴唇蠕动,声音似有似无忽远忽近,将梵文密咒念得重重叠叠,渐渐地,竟好似有千百僧人在齐声潮诵。

里头神志迷失的游麟也听见了这密咒之声,只觉垂死之际不得安宁心焦无比。昏黑重影的视野,所见之物都花作一片,唯有八棵枯荣树不断旋来转去,让他好生恶心。他急忙扣住铁桦地板,触碰到的却是黑漆漆的湿润泥土。再抬眼看,天空昏惨惨的一片灰色,头顶污浊的乌云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是吞噬万物的漆黑空洞。复看四周,东南西北各八棵丈高娑罗树,散发出阵阵幽香,仍旧是四枯四荣诡异得很。

那漂亮的怪物睁着金色眼眸,蹲在他腿间冷冰冰看着他,清风和煦道:“小猫儿,你武功倒是不差,乾元经学到七层了罢?可惜伤在心脉,不然还能和我打一打。”

游麟愣了愣,将嘴里血味吐尽,艰难道:“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独孤绝崖,江湖中没甚名气,大家惯称我为画皮。”

游麟茫然道:“画皮?”

独孤绝崖谑笑道:“我看上谁,就会把他的皮剥下来,自个套上。叫做画皮挺合适。”

游麟恍然而悟:“你剥了小沙弥的皮,缩骨藏在里头,混进定林寺……你一定是在…找某件东西。这东西,在藏经阁中?”

“不错。”独孤绝崖拍着游麟的脸皮,道,“现如今我们困在了释秽的迷阵中。”

“释秽…?”游麟想拉开独孤绝崖的手,却再无丝毫气力。他只觉心脉跳得越来越慢,内力已近枯竭。好似累极,很久没合过眼,只想好好睡一觉再说。

独孤绝崖握住他的手,将一股极寒真气贯入他的手少阴心经,饶有兴趣道:“释秽就是外头那难缠的和尚。他守着一个好东西,你不想瞧一瞧?”

游麟精神略振,懒洋洋看着他,道:“甚么东西那般好,释迦摩尼的佛牙,舍利子,还是达摩老祖的武学秘籍。”

“你很聪明。”独孤绝崖笑了一笑,侃侃而谈道:“天水王朝时,王荆公(安石)有位御赐保镖叫做金台,那是彼时天下武学第一人,有‘拳不过金’之誉,他传了达摩老祖的梵文《易筋经》给一位叫做周侗的弟子,周侗晚年又将它传给了义子岳鹏举(岳飞)。陆务观为秦桧除名时,偶然得到此书,才发现这里头藏着王荆公的注解,原来,易筋经明面上是武学,实则是达摩老祖写的一本暗语,藏了个极大的秘密。彼时黄庭坚、王荆公、苏东坡都好佛,王荆公隐隐猜出这秘密在定林,同样好佛的苏东坡却嗤之以鼻,称其对经书的理解为‘荆公之猪未败耳’。然而王荆公垂死之际,苏东坡却造访了他在定林寺的书斋,留下‘从公已觉十年迟’之句。陆务观勘破此书后,隐约觉得此物或可扭转战局,便来到定林寺翻遍了王荆公的书斋,其后定林寺便了失火。”

游麟如听天书,莞尔道:“荆国公不通梵文,朱熹说他连揭谛揭谛都搞不清是甚,还道是揭真谛之道以示人。他或断章取义,曲解经书也是自然。陆务观之事或属巧合。你当真相信此寺藏着甚么扭转战局之物?退一步讲,真有那东西,照你说法,那物也当被陆务观取走了,要不也毁于火中了。”

独孤绝崖揉着他的唇,俯身欺近道:“你当真聪明。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讲话。真有那东西,天水王朝仍是覆灭,就说明那东西未被取走。复何况陆务观五年后还回来过,才知定林寺失火……你可知那五年陆务观去了何处?”

游麟想了想道:“你是说,那东西的线索在定林寺,东西本身却在其它某处,陆务观以为自己勘破了,寻去却一无所获。想回来重勘,定林寺却毁了。”

独孤绝崖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此藏经阁造得如此蹊跷,定是藏了某件宝贝。倘若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出那物来。”

“是倘若你运气好,我的运气显然不好。”游麟听了此番秘密,已知自己决无活路,他心脉也毁得七七八八,就算独孤绝崖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因此心态反而平和下来,莫说这怪物般的金瞳人,就算释迦摩尼和达摩突然活过来在他面前善哉善哉,他也不怎么大惊小怪了。“我这几天倒霉得紧,你给我个痛快的死法成不?”

独孤绝崖捧着他的脸瞻玩道:“你生的这般好看,死得太痛快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让我剥下你这张好看的皮来,扮作你,去和你那个冷面小情人玩一玩。”

游麟听见他要披自己的皮去骗夜敛尘,登时不寒而栗,抬眼勉强笑道:“这个不如还是不要如了,你说这么多废话,是想要我替你做点甚么事,是罢~?”

独孤绝崖道:“你和那冷面刺客伏在屋檐上时,言谈之中似乎对佛经武学知之甚详。”

游麟低眉顺眼谦虚道:“哪里哪里~所习武艺需要参悟修心罢了。我知之再杂学之再广,却也赶不上仁兄之狗耳神功。”

独孤绝崖又道:“你能破二层经架之阵,想必这第三层八树迷阵也不在话下。”

游麟放眼观四方枯荣双树,心灰意懒道:“也不尽然。不过,略知一二。”

“好,小猫儿,你为我破了此阵,我给你留个全尸。”独孤绝崖爱不释手捏着游麟脸皮。

游麟叹口气,思索片刻,缓缓道:“按佛理讲,正东的荣枯双树,叫做‘常与无常’。正西枯荣双树为‘我与无我’,正北的是‘净与无净’,正南的是‘乐与无乐’。”

独孤绝崖眯起金眸道:“何意?”

“这牵扯到四念处,八颠倒。说来便复杂了。四念处就是,‘观身如身,观受如受,观心如心,观法如法’。”游麟蹙眉深思,在泥地上以指划道,“北双树是‘身’,有‘净与无净’;南双树是‘受’,有‘乐与无乐’,譬如五欲之乐,凡人以为乐却不知其苦,而悟道之人以为,涅槃清净之乐,不是乐;东双树是‘心’,有‘常与无常’;西双树是‘法’,有‘我与无我’。凡人和悟道者都没搞明白这四念,因此就是八颠倒。”

独孤绝崖点点头道:“八颠倒了又如何?怎样才叫明白?”

游麟道:“明白了就是佛了。《四念处卷》云,‘枯荣智慧以为双树。若见佛性非荣非枯。为中间而般涅盘,双照二谛,总结四念处’。”

独孤绝崖不耐烦道:“甚么意思?”

游麟笑了:“这四棵荣树,是常乐我净。那四棵枯树,是无常无乐无我无净。释迦摩尼当年在八棵树正中心入灭,破了八颠倒,意思就是说非枯非荣,非假非空,乃是佛性。你去学学释迦摩尼,在这八棵树正中心涅个槃入个灭,说不定就破阵了~”

独孤绝崖想想道:“你是说,在这八棵树中心死个人,便能破阵?”

游麟道:“我乱猜的。”

独孤绝崖笑得甚是歹毒,直径将游麟扛到八棵枯荣娑罗树正中放倒。游麟有气无力看着他,微笑道:“我死后你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独孤绝崖扯开游麟的衣襟,兴味盎然道:“好说好说。”

游麟凝视着自己胸前浸血的绷带,道:“你拿完东西就走罢,别为难和我同来的刺客。”

“你说释迦摩尼在此处入灭,”独孤绝崖将他绷带扯断,又剥开去他的亵裤,邪笑道,“我在此处亵渎他,你说会如何?”

游麟怔了一怔,睁眼看着黑灰色的漩涡流云,失笑道:“你要做就做。别忘了我的话。”

独孤绝崖欺身而上,舔着游麟心口狰狞的裂伤,奇怪道:“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就喜欢得紧。”他蓦地伸指伤口往两边扳开,将舌挤入深处舔舐。

游麟全然不知自己是痛,还是别的甚么,迷惘至极道:“我一见你面孔,就讨厌得紧。”

独孤绝崖冷笑一声,猛地抬起他紧绷发僵的腿,放任早已发硬的欲根直贯而入。

游麟身躯随之一动,昏昏沉沉问道:“嗯…紧不紧?”

独孤绝崖笑得开心,挺腰一送到底,以肘支地揉着他惨无血色的脸,谑道:“还好,里头在痉挛,舒服得很。”

游麟麻木道:“你该试试…从心口插来,一定……非同凡响。”

独孤绝崖好奇地端详着他,半晌道:“你倒是比我狠些。”

游麟转动灵气渐失的眼珠,死气沉沉攫住逞凶之人,扬起染血的嘴角,幽幽道:“我若是想狠,比你狠百倍。”

独孤绝崖歪头打量,忽觉丹田处莫名搅动,低头一看,游麟整个右手都贯穿进了他的小腹,从里攥住了他的胯骨,继而缓缓向下掏。他暗暗惊心,撕去游麟肩臂,断喝一声:“你这怪物!”

游麟笑意横生,奇道:“你怎么不软?嗯,还变硬了。你这怪物。”他存着最后一口内息,只为了这一击,此刻功德圆满,也便放心地缓缓阖上了眼睛。

独孤绝崖本想一掌将游麟击毙,此时见他功力散尽真的死了,反倒忽然觉得难受至极,心里那点刚刚漫上怒气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怔怔看着游麟的脸,即便是死了,也漂亮俊雅非常。他仍是觉得说不出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就如同不知死活的野兽,懵懂地拢指收敛着腹中漏出来的东西,将散在游麟身上的乱七八糟血物塞回去。比起伤痛,他眼中更多的是满满的悲哀。

他屈膝想从游麟体内撤离,却又发痴般,没头没脑抹着游麟白皙紧凑的小腹上自己留下的血迹。抹着抹着却不知为何,有几道红痕无论如何也抹不掉。这几道红痕如有生命,慢悠悠顺着那依旧撩拨人□|的肌理向上蔓延,爬过腰身,继而覆盖住整个鲜血淋漓的胸膛,仔细看来,竟是一行又一行梵文密咒。

天地忽然一旋,黑黝黝的泥土四下飞散而去,漩涡般的乌云天穹也悉数崩裂。独孤绝崖呆呆看着不断崩毁又不断修缮的天地。八棵枯荣树互相延展轰然联合,成了雕刻着无数佛像彩绘的斑驳石壁。而他身下的泥土也赫然易为了坚硬的岩石。

再看游麟,仍旧躺在那处,衣着完好,身上竟一点伤也没了。

独孤绝崖傻了片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小腹,竟也完好如初。好似方才惨烈的厮杀,不过梦魇泡影。他何等聪明,旋即就想到,其中必有玄机。

须臾后,死去多时的游麟也愣愣睁开眼睛,坐起身和脸色很难看的独孤绝崖大眼瞪小眼。

“……”

独孤绝崖冷冷盯着诈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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