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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舌呐喊的夜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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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木静静关上车门。百舌依旧握着方向盘,目送仓木的身影摇摇摆摆地朝玄关渐去渐远。玄关大厅微微反射出里面的光线,不过那里几乎一片漆黑,只有仓木身体的轮廓蓦然在黑暗中浮现。
直到仓木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里看不见了,百舌依然坐在驾驶座上。过了一分钟、两分钟。
过了三分钟,百舌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伫立在冷冽的夜中。
  




 

谋 略






◇◇ 1 ◇◇



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本辰雄频频比对着墙上的电子钟和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焦躁地喷吐出香烟烟雾。
宫内迟迟没回来,木谷也不知跑哪去了。说是要去等宫内,难道真是上山打虎反被虎吃吗?
野本从沙发上站起,抄起院长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回事务所。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接电话的小喽啰以其实不太想接电话的声音,重复同样的回答——没有,宫内哥没有任何连络。
野本狠狠砸下话筒,抬眼一瞥对面的沙发,若松警视粗壮的下颚仿佛已到了忍耐极限似地猛然仰起。
“宫内那家伙,该不会动起什么歪主意吧?”
野本急忙摇头,“没的事,宫内绝不可能那样。”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明明确定抢到照片了,他还跑到哪去?抢到照片之后都已快过了三小时,难道他打算一路从新宿边踢石子边走回来吗?”
野本掏出手帕边擦汗边说:“我也一头雾水……,宫内该不会是超速或什么的,被条子拦下来了吧?”
看到若松脸色变差,野本连忙脖子一缩。仔细想想,若松也是警察,只因他在野本面前摆出老大的架子,一时不注意便把他当成同类了。
“我到的时候还以为他早就回来了,你们却搞成这样!木谷又是怎么回事?你快派个人去叫他。”
“可是今晚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我已经叫院长把人都支开了。”
“那你去叫他。”   
野本暗自松了一口气。能够逃出这间只有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院长室,他是求之不得。等如果院长他们回来了,想必会更加如坐针毡。
“我知道了。我去看一下,说不定他在玄关附近打转。”
野本转身走向房门。当他拉起握把,正想走上走廊时,突然吓得愣在原地。
眼前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着。
“你是什么人?”野本气得破口大骂,看到对方的脸才猛地打住。站在那儿的男人脸上,就像被熊撞过般伤痕累累。
下一瞬间野本立刻醒悟了对方的身分,这次他真的吓到不由得后退。
那个男人是仓木。
“怎么了?”沙发那边传来若松的声音。
仓木走进院长室,反手把门关上。野本被他的气势压倒,一路退到沙发,臀部撞到扶手,重心不稳地跌坐在沙发上。
“仓木……你怎么会来这里?”
若松狼狈的模样着实值得一看。若松从沙发抬起腰,紧抓着扶手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了。他的脸色苍白,刚冒出的胡渣显得特别黑。野本旁观他那幅模样,这才稍微恢复镇定。
仓木变形的脸歪得更厉害,似乎在笑。
“这个问题应该原封不动地反问你才对,若松警视。”
仓木沙哑的声音带着棘刺般的嘲讽,被喊出姓氏和职衔的若松尴尬地换了个姿势。仓木的视线移向野本,脚步沉重地往他走近。野本急忙站起,绕到若松坐的沙发那头。
野本起身后,仓木理所当然地坐下。野本不好在若松身旁坐下,只好站在沙发旁边盯着仓木。
那个落魄拳击手的确干得很漂亮。被揍成这样,换做是普通人恐怕一个月都爬不起来。眼前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妖怪吧?
仓木瞧也不瞧野本,笔直望着若松说:“既然已经被人看到你和丰明企业的干部聚在一起,最好不要再做拙劣辩解了,警视。你身居公安三课课长的要职,却和取缔对象的右派暴力团体勾结,到底有什么企图?”
若松往椅背一靠,深深吐出一口气。“看来你好像误会了,仓木。你也是公安刑警,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了收集情报有时必须和这类人来往。”
“收集情报?请你别装蒜了。你把大日本极诚会和丰明企业当成隐身衣,派新谷这个职业杀手搞暗杀。”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这样鬼扯?”
面对忿然否认的若松,仓木投以怜悯的眼光。
“你是说你不认识新谷和彦吗?”
“不认识。”
仓木就像看到狐狸掉入陷阱里的猎人般双眼发光,“那么丰明企业经营的里维耶拉酒吧连锁店的池袋分店你也不知道在哪啰?”
若松的喉结微微耸动。也许是担心会让自己落居下风吧,他毫无回答之意。
仓木继续说:“在该店工作的一名服务生里村说,有个四十几岁、目光锐利的壮硕男子不时会去店里找店长。店长指的就是新谷。如果见到你,里村铁定会想起那个男子是谁。”
野本做作地笑了,他忍不住要插嘴。“遗憾的是里村谁也不能见,刑警先生。因为他已经死了。”
仓木的视线尖锐地射向野本,“被你们收拾掉了?”
“开玩笑,我们什么也没做。下手的是新谷。”
“新谷?”
“没错。那家伙是个杀人狂。跟我们毫无关系,是他自己擅自干的。”
若松似乎恢复了从容,开口说:“此人说的没错,仓木。新谷的脑袋不正常。”
仓木浮现冷笑,用揶揄的口吻说:“没想到您认识新谷啊。”
若松浅黑的脸上泛起红潮,“原本我认为基于职务机密,没必要向你透露。”
“职务机密吗?那倒也是。命新谷暗杀笕俊三一事确实无法公开。”
若松双眼暴睁,上半身一僵。“你到底在说什么?”
“笕在那起爆炸案身亡后,你们接着杀了新谷灭口。其实炸弹根本不是新谷放的。”
若松就像电池用光的机器人般动也不动,凝视着仓木。野本感到膝盖如棒子似僵硬的杵着,恨不得当场蹲下。
仓木继续说:“容我再多说一句,你们以为是暗杀执行者的新谷,其实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真正的杀手是和彦的双胞胎弟弟宏美。”
“双胞胎?”
野本和若松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面面相觑。
“对。虽然宏美男扮女装伪装成新谷和彦的妹妹,其实是弟弟。你们虽然顺利将和彦带到能登杀害,但是见到丧失记忆后现身的弟弟宏美时,似乎以为是和彦起死回生。”
野本目瞪口呆地张着嘴,“那个你怎么会……你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住口!”若松怒吼,凌厉的目光狠狠瞪视野本。
野本连忙噤口,可惜为时已晚。仓木的眼睛异样发光。
若松像要泄恨似的下巴一抬,“别在这说废话了,还不快去把木谷那个光头找来。”
野本反弹般挺起身子,急忙朝门口走去。这时仓木对着他的肩头说:“要找那个光头男的话,他在二楼的护士值班室,跟值夜的护士在一起。不过两人都已经凉透了。”
野本停下脚,宛如被冻住般俯瞰仓木,心脏缩成一团。
“你是说死了吗?”
“没错。是新谷宏美干的。他原本应该是被你们关起来了。”
野本哑口无言,向若松抛去求救的眼神,而若松的脸色也变得像不新鲜的猪肝色。
仓木来回望着两人。
“看样子,或许还有一个人也被干掉了。”
野本不禁脚步踉跄,“你是说宫内也被杀了?”
“大概吧。你们在找的照片已从宫内转到新谷宏美的手上,就算你们再等下去宫内也不会来。”
若松紧抓着扶手,“你怎么会连那个都知道?”
仓木置之不理。
“若松警视。看样子你正拼命在找那批照片,既然你想看我就给你看。”仓木说着把手伸进内袋,抽出几张照片往桌上一扔。若松就像被人拿烙铁戳来似的,身体连忙向后仰,接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呆然凝望照片。
野本也同样惊讶。他做梦也没想到,若松那么急着要的照片,居然这么轻易,而且是透过仓木之手放到眼前。
若松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桌面,指尖颤抖,抓了两、三次都没抓起。好不容易捏起后,他双眼圆挣入神地盯着照片。
一直没被告知要找什么照片的野本压抑不住好奇心,越过若松的肩头凑近窥视。看起来好像是翻拍自某份以小字体印刷的文件。有一张似乎是封面,可以辨认出萨德尼亚共和国这几个字。其它照片上的字太小了看不清楚。
若松突然咳嗽,野本吓得连忙挺直身体。
若松的咳嗽声出乎意料地惊人,带有足以扳回劣势的力道。他的手指也不再颤抖了。
长久的沉默后,若松终于开口,语气似乎已恢复自信。“如此说来,这些照片你是从新谷那里拿到的。”
“是的。”
“你知道这些照片起先在谁的手上吗?”
仓木迟疑了一下,但立刻回答:“笕俊三吧?”
野本暗自为仓木的反应之快咋舌。若松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失望地晃了一下肩膀。但旋即射出第二支箭。“既然你连这个都知道那就省事了。正如你指出的,笕指挥的‘黑牙’,与萨德尼亚反政府游击队组织共谋,计划在艾切巴里亚总统来日访问时加以暗杀。像笕那样的人,怎么会持有总统访日警备计划书的复印件?这可是严重问题。”
仓木默然。
若松把拍出封面的那张照片放在最上面,将整迭照片往桌上一放,然后用粗肥的手指猛敲。“你看清楚。这份计划书封面的左上角,打了编号吧,是09。01是给内阁总理大臣,02给国家公安委员长,03给警察厅长官……。按照顺序排下来,你告诉我09应该在谁手上?”
仓木不动如山,只掀动嘴角答道:“室井公安部长吗?”野本不禁倏地握拳。
若松的脸上恢复血色,眼角带着紧张的神色。“你说对了。这份计划书放在公安部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有极少数干部才能过目。笕不可能神通广大地潜入位于警视厅十一楼的公安部长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计划书偷拍。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照片是在部长把计划书借给你的那几天,被人拍下的。”
野本缓缓抬起左手抹去人中冒出的汗珠。他突然觉得好渴。若松意外的反击令他感到讶异,但又还无法摸清状况。难道若松的意思,是指仓木翻拍计划书交给笕吗?
然而仓木的嘴角却浮现一抹令人费解的笑容,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说:“你仔细看看照片。摊开计划书翻拍的左上角,放了一个形似钢笔的纸镇吧?那和放在我家书桌上的东西完全一样。连镀金剥落的地方都相同。”




◇◇ 2 ◇◇



若松忠久感到全身冒汗。
刚以为已夺回优势,出现在眼前的新照片立刻让他受到致命打击。到目前为止,若松为了室井公安部长,有时奉命行事,也有时自作主张策划了各种行动。现在若松这番心血却将被室井亲手化为泡影。
虽然是半夜,室井依然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一头半白的厚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看起来也像刚刚才刮过。
室井走进房间,目光冷静地瞥向仓木。   
“其实我女儿就住在这间医院。自从她丈夫在萨德尼亚横死,至今已快三年了。”
没有任何人吭气。屋内弥漫着窒闷的沉默。
室井再次开口:“刚才我在我女儿病房。好一阵子没来了,所以我来看看她。”语气听起来仿佛这是他出现的唯一理由。
仓木用干硬的声音说:“在这种时间吗?”
室井没回答,径自走近若松坐的长沙发。若松把身体往旁边挪,让出位子给室井。然后脖子一扭,看着退到墙边僵立如钟的野本辰雄。
“你去看看木谷和宫内。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可引起骚动。找院长商量一下,尽快处理,别让任何人发现。”
野本缩起脖子点个头,踩着僵硬的步伐朝门走去。
野本一离开,室井就双臂交抱往沙发椅背一靠,眼睛悲凉地凝视着桌上的照片。对于向来敬佩的室井,若松突然萌生恶意作对的念头。
“部长命我务必弄到手的照片,原来就是这些吗?”
室井的双眼在一瞬间失焦。
“是的。你不仅没达成任务,还犯下大错,让我最不希望看到照片的人看到。为了谨慎起见我要先声明,我这可不是在责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若松垂下脸。室井这种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令他忿懑,要是室井一开始就把真相坦白告诉他,或许还有办法补救。
仓木用晦暗的声音说:“珠枝跟我结婚前,就和你有一腿了吧?”
若松惊愕地看着室井。比起内容,这句话的语气更令他吃惊。仓木区区一介组长,居然对身为菁英的部长这样说话。
但室井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毛。
“事到如今看来否认也没用了。你说的没错,我和珠枝——你太太,在她担任总厅总务部长的秘书那时就很熟了。”
“用不着改口,直接喊她珠枝就行了。反正你好像比我更了解珠枝。”
室井老实点头,“珠枝是最完美的女人。开朗,率真,又聪明。很善解人意,也很替别人着想。
“而且口风还很紧。”
仓木的讽剌,室井充耳不闻。
“那时,正好樱田门的新办公大楼即将落成,正忙着从西新桥的临时办公处搬过去。我当时担任公安部总务,因此经常去找总务部长,才会和珠枝逐渐熟稔。即使我们有了男女之情后,我仍有心理准备知道迟早得分手,因为我有妻子……”
“而且万一闹出绯闻,还会损及你的大好仕途。”
室井垂下眼,“你说对了。况且像她那么好的女人,重新开始的机会多得是。只要她愿意,送上门的婚事想必多得数不清。我以为她可以找到一段好姻缘。”
仓木的嘴唇扭曲着说:“结果她谁不好挑,偏偏跟我这样的男人结婚。”
室井定睛看着仓木,静静摇头。“说来你或许不相信,当我听到珠枝说她正在和你交往时,我第一次下定分手的决心。当时我认识的你,是个认真优秀的公安刑警,我确信你一定能让珠枝幸福。所以,我甚至还劝她尽快结婚。”
“你只不过是想早点甩掉包袱吧。”
室井的脸颊一僵,“你错了。我爱珠枝。”
仓木的嘴唇扭曲,伤痕累累的脸上蓦然泛起暗红色泽。“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在珠枝的婚礼前夕,让她珠胎暗结当作饯别礼物吗?”
若松不禁咕噜吞下一口口水。不仅被迫听到这样令人尴尬的对话,而且显然还会变得更加腥膻,这情况令他恨不得能钻到沙发底下。室井居然和仓木的妻子私通,无论怎么想都难以置信。
室井摊开手,垂眼俯视。“关于这点我不打算辩解。”
仓木从牙缝间喷着气,呻吟着说:“当我女儿小馨身受重伤需要输血时,我便发现血型不合。珠枝是O型,我是B型。这种组合,不可能生出A型。”
室井的脸第一次苦涩地扭曲。
“没错。”
“那么,你承认小馨是你的孩子?”
漫长的沉默后,室井哑声说:“我承认。……有一天珠枝打电话来说想见我,所以我们见面了。那是她婚后第一次。当时珠枝把女儿在一个月前在浴缸里溺毙,以及孩子其实是我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很震惊。一方面是对事实本身,不过她一手安排的女人本性更让我惊讶。”
“但也因为这样,你和珠枝又旧情复燃了吧?”
室井依旧凝视着自己的手,“你说对了。珠枝说,自从女儿血型不合的事被你发现后,夫妻关系就降到冰点。女儿在浴缸溺毙一事,你好像也怀疑是她将女儿淹死的。”
“当时那种情形下,我如果相信珠枝的话才有鬼。就算她假意自杀,也不可能打消我的疑心。”
室井看着仓木说:“那是意外。珠枝没理由害死女儿。因为她深知,你明知女儿不是你的依然疼爱有加。”
“也许她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要杀死女儿吧。”
仓木的话令室井愕然僵住上半身,若松看到室井的眼中浮现怜悯之情。
室井用凝重的语气说:“你真是个严厉的男人,仓木。”
“如果有必要,叫我变得多严厉都可以,部长。但你最好不要因为这样,就把珠枝和你旧情复燃的原因推到我头上。”
“我知道。可是珠枝当时需要依靠。如果没有人守护她,她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割腕。你说什么假自杀,根本不是那样。”
“于是你就任命自己当起珠枝的监护官了吗?”
室井又垂下眼,捏起长裤的膝盖。“当时我女婿大原刚过世三个月,我女儿因此精神异常,住进这间医院,所以我和妻子之间也处得不太好。在这些因素下,我不得不坦承,我再次萌生了渴求珠枝的念头。”
若松取出手帕抹去脸上的汗。墙边的空气清净机吹出的暖风令人感觉格外窒闷,可是却又感到手脚尖都冷得发麻。
若松已无法分辨,把自己的人生赌在室井身上是否明智。但是走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豁出去拗到底了。室井的破灭,就意味着自己的破灭。
仓木对着桌上的照片点头示意,“笕是什么时候发觉你们在幽会?”
室井看也不看照片说:“今年春初。笕似乎从艾切巴里亚总统确定访日的一月起,便开始打探总厅公安部门干部的动静与私生活。我成了最好的猎物。笕把这张照片寄来我家时,我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笕用那个当把柄,要挟你给他艾切巴里亚访日警备计划书的复印件吗?”
“还有其它的,不过那的确是笕最大的目的。”
“你不自己影印,却叫不知情的我把计划书带回家,再让珠枝拍照。你利用珠枝当你和笕的连络人。”
“就结果而言的确如此,不过当初主张这样做的可是珠枝。”
仓木凌厉的目光瞪视室井。那是若松至今从未见过,饱含憎恶的眼神。但室井却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或许室井自有信念。
仓木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把定时炸弹交给珠枝,命她炸死笕的也是你吗?”
室井立刻摇头,“不是。我从来没叫她杀死笕,这点请你相信。”
“但你承认把炸弹交给她吗?”
室井有点踌躇。
“……我承认。”   
仓木露出明显地不耐,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把炸弹给她?”
室井的目光先垂落膝上,然后才看向仓木。“那颗炸弹是我交给珠枝,让她转交给笕的。”
“交给笕做什么?”
室井耸耸肩说:“当然是炸死艾切巴里亚。这还用说吗。”



◇◇ 3 ◇◇



若松反射性地朝室井看去。
那张脸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若松再也无法保持缄默,开口说道:“那是什么意思?部长。光是听到部长让笕知道警备计划书的内容一事我已经很震惊了,现在您居然还说您提供炸弹让他暗杀艾切巴里亚总统?”
室井冰冷的视线投向若松,并说道:“你早就知道笕在纠缠我,想必也已隐约猜到我遭受威胁,所以你才会自作主张,命新谷那个职业杀手干掉笕。”
“是没错,可是我以为外流的只是更琐碎的情报,因此认为最好趁笕还没提出更大的要求之前收拾他,所以我才会自作主张……”
“你应该先跟我商量的。那样就不会发生这次这种混乱。那我也就可以让你知道,在没有拿到这些照片前,不能送笕上西天了。”
“我不希望让部长觉得,我握有您的把柄。那并非我的本意。”
“可是就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害我现在蒙上不必要的耻辱。”
“如果您肯把刚才这些事至少全部告诉我一个人,事态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仓木,突然插嘴对室井说:“原来如此,这下子我懂了。你怕笕突然死亡一事会让这些照片外流,所以立刻把若松警视送进特别搜查本部,检查笕周遭有无照片。大杉警部补抱怨若松警视迟迟不肯交出证物的理由,我总算明白了。”
看到两人噤口,仓木把目光移向若松继续说:“你以为笕被炸死是新谷干的,立刻命丰明企业的野本把新谷带到偏远处,杀人灭口。不只是笕的案子,新谷之前多次替你们杀人,早已知道太多秘密。现在解决他正是时候。”
若松再次发觉,仓木对事态的掌握程度远超过他的预期。
“你刚才说执行杀人任务的不是新谷,是他弟弟。”
“没错。但他弟弟失去记忆,所以被你们当成哥哥紧追不舍。你们大概是抱着一线希望,猜想新谷或许在干掉笕之前就抢走了照片。”
若松咬唇。仓木没猜错。当若松从野本那里听说,本该遭到灭口的新谷居然活着回到东京时,之所以没有骂人而是立刻下令活逮新谷,正是因为有这层顾虑。
室井的眼睛瞥向若松,“你还真是白费力气。”
那种冷酷的说词,令若松勃然大怒。也不想想看我白费力气都是为了谁!这才察觉室井其实并不像若松以为的那么赏识自己,若松不禁愕然。
“部长,或许我不该说这些话,但这些年来我自认冒了不少风险替部长卖命,利用新谷收拾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危险份子,也是因为我个人判断这样可以避免在您部长任内发生问题,有损您的仕途。”
“我可不记得有这样拜托过你。”
“可是您应该多次因此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室井皱眉。
若松侧过身,面对室井说:
“我辛苦试图维护部长的前途,您却打算自己把它毁了。您谁不好挑偏偏把炸弹给笕,叫他去暗杀艾切巴里亚总统,我只能说您疯了。”
仓木插嘴说:“没错,部长。就算笕威胁你给他炸弹,我也不相信你会乖乖听话。我认为利用珠枝杀死笕才是你的目的。”
室井来回看着两人,摇头说:“不,我刚才说的句句实言。”
“那么那颗炸弹,纯粹只是误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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