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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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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姗姗回过神,开口却仍有些恍惚:“乐拓神君……唔,您找我有事吗?”

“我来看看你。”

“啊?”

乐拓看了会儿柳姗姗茫然的样子,笑容里带了些歉意:“我不是在投生凡间时篡改了命数,连累你被误带到阴曹地府么?早就想来跟你道歉了,只是回去后被罚了两个月的闭门思过,现在才能下来看你,还望你能体谅。”

乐拓语气诚恳,就算柳姗姗想要怪他也怪不起来了,摆手笑道:“呵呵,乐拓神君说的什么话,是习书不小心带错了人,怎么能怪您呢。”

习书啊习书,暂时借你来客套一下,你千万体谅体谅……

乐拓笑道:“不必叫我神君,听着太生分了,就叫我乐拓好了。”

“……”

本来就跟你挺生分的好不好……

柳姗姗很有作为虾米的自觉,才不会傻乎乎的让她叫乐拓就真的直呼乐拓,于是一边腹诽一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乐拓君先坐,老站着多累啊,我给你换杯热茶。”

乐拓听她还是叫他乐拓君,只是微微一怔,也没有再计较,在桌边坐下:“那有劳了。”

这个乐拓态度温和有礼,笑容也十分君子,看起来倒不像习书曾经说的那样,是个喜欢胡闹乱来的纨绔子弟,不过他私自篡改注册名目的事又确凿实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为人。

鉴于这样的考虑,柳姗姗起初跟乐拓说话也就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

不过乐拓却一直表现得十分随和的样子,随意询问着柳姗姗在地府过得如何,言语带笑,既不生疏摆架子,也丝毫不显得失礼,跟这样的人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柳姗姗也渐渐没了起初的拘谨,甚至没再计较这是害她到了阴曹地府的始作俑者。

“乐拓君,你为什么要私自改掉自己的注册名目呢?”

“唔……因为司命星君给我排好的命数太无聊了,跟我在天上的生活差不多,若是这样我何必还费力气下凡间去体验?”

“原来编撰注册名目的人是司命星君……我看了这么多注册名目都不带重复的,他好能编故事啊。”

“……司命星君统管世间命数,现在已经不太亲自动笔了,一般人的命数都是他手下那帮天官写的……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也是很能编的。”

“对了,我听说神仙转世下凡的话也都要喝孟婆汤,暂时忘掉自己是个神仙,只有回到天上才能想起来,那这样在凡间体验的时候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没喝啊。”

“……哈?!”

“嘘,不要叫这么大声……其实是因为听说孟婆汤太难喝了,我不想喝……我投生时偷偷把汤倒掉了,别人都不知道,你可要帮我保密,不然我可能还得再关上两个月的禁闭。”

“……”

“不过没喝孟婆汤就投生也很苦恼,总知道自己是个神仙,可做凡人时全然使不出法力来,遇到力不从心的事就总会和做神仙的时候对比,容易自寻烦恼。”

“烦恼也不过是暂时,做神仙这点最好了,闲空时能下凡体验,体验完就继续回去做神仙,我们凡人可没这种好福气,死了就再入轮回,还不知道下一次轮回是投胎成人还是变成阿猫阿狗。”

……

闲话聊了半天,两人都停下来喝茶润喉,一时无话。

柳姗姗正专心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突然听到乐拓道:“姗姗,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素颜素衣的样子。”

“啊?”

柳姗姗意外抬头,乐拓便有些不自在的摇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的妆容,有些……唔,太过华丽了一些。”

柳姗姗又愣了愣,这才想起乐拓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她的。

而且,他曾亲自登门提亲,是她文定的未婚夫婿。

若是那天他把她迎下了花轿拜了堂,那他就是她的夫君了。

沉默中气氛冒出了些尴尬。

“呵呵,没办法,到了这里脸上的浓妆洗不掉,我也很苦恼。”

“嗯,我知道。”

又是沉默。

柳姗姗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个盘踞心中许久的问题:“乐拓君,你那时……为什么会跟我提亲呢?”

产生这个疑问的原因,除了婚事突如其来,发生得太快之外,更是因为柳姗姗实在耿耿于怀着那句“喜欢你酿的清热去火的女儿红”的理由。

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

乐拓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因为你很美啊。”

他的笑容澄澈坦然,似乎还有些不谙世事的狡黠。

柳姗姗半天无法言语,不知道是该赞美乐拓直爽的表达方式,还是该鄙视他贫乏的搭讪手法。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过起来飞快。

自从乐拓第一次来看柳姗姗时得知“葫芦门”事件后,对她被无辜牵连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便隔三差五的又来看了她几次,每次还总带来些东西,或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仙果丹药,或是一些消磨时间的有趣小玩意儿。

熟悉一些后,柳姗姗也会应乐拓的请求,陪他一边四处走走看看,一边闲话当年在府阳城里的趣闻轶事。

这天刚刚送走乐拓,柳姗姗踏进转生殿大门,就见无申无丘在门里阴阳怪气的看着她:“唉,珩胥君刚走你就有桃花上门,而且还是朵光鲜亮丽的大桃花,我看你这枝红杏离翻墙也不远了,啧啧,可怜珩胥君一片真心啊……”

柳姗姗习以为常的翻了个白眼不作理会。

乐拓第一次来时,前脚刚走无申无丘就立刻要求开茶话会八卦,被她无情拒绝之后便又耿耿于怀,每次乐拓过来都要这么挖她两句。刚开始柳姗姗还有心情跟他们辩驳两句,次数多了便也懒得浪费口舌了。

不过这次他们说完,柳姗姗却没有马上掉头就走:“珩胥君也离开了有大半个月了。”

“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有这号人了呢。”

“……”

她要是真的想出墙那还好了。

那样就不用这样每天都掰着指头计算,掰着指头想念了……

珩胥离开后一直没有来过音信,柳姗姗当然不担心他这么强悍的神仙会半路上被拐了卖了,珩胥自己也说要找到太上老君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恐怕顾不上往这边送音信……

可是俗话说得好,相思要是能控制得住那就不叫相思了。

幸好已近月末,柳姗姗自告奋勇的要帮毕池分担些资料整理上的工作,顺便让自己分心。

中午时分,四下安静,柳姗姗和毕池还坐在一堆注册名目里把它们分类摆放。

途中毕池出去换茶水,前殿里只剩下柳姗姗一人,她放下手里的书本打了个哈欠,正在捶着肩膀放松,就见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十分熟门熟路的样子,像是长期混迹转生殿的人,可仔细看去,那人却一点也不面熟。

柳姗姗打量那个人的时候那人也看到了坐在前殿里的她,四目相对半晌,那人大步跨了进来:“你这丫头是打哪儿来的?”

是个年轻男子,而且语气不善。

柳姗姗看着这男子愣了半晌。

他看起来似乎不比珩胥年长多少,容貌相当的漂亮,用貌美如花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甚至还有些妖娆,可是又妖而不娇,加上身形高挑英挺,整个人没有半点女气。

只可惜如此赏心悦目的妖孽美男子,脸上神色却一点也不让人愉悦。

“转生殿里什么时候来的女人?喂,本君问你话呢,傻掉了?”

柳姗姗被男子理直气壮的不悦模样弄得有些懵,突然闯进来还这么大的火气,谁招他惹他了?

“我是在转生殿暂时做杂役的,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来这里有何贵干?”

“杂役?”

年轻男子皱着眉头,把柳姗姗打量了好几遍,仍是有些不信的样子。

柳姗姗也打量着对方,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他打量她的目光就像审犯人似的,好像她在转生殿当杂役是件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不免也有些不乐意起来。

就在她准备跟这男子理论一番她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当杂役的时候,恰好毕池抱着一壶茶回来了:“姗姗啊,你要不要尝一下我新泡的……哎?合严君?!”

……

片刻之后,合严十分大爷的坐在了柳姗姗刚才坐的位子上,等毕池解释清楚柳姗姗的来历,之前还在午休的无申无丘和习书也已经纷纷闻讯到了前殿。

柳姗姗站在毕池身边,仍然不太相信面前这个漂亮到妖孽的年轻男子就是无申无丘跟她念叨过无数遍的,被女人甩了几百年以至于看到女人就生气的,他们搭了几百年红线都没成功过的轮转王,合严。

合严指尖轻叩着桌面,瞧着柳姗姗,脸上还是有些不乐意的神色:“阴曹地府的殿阁这么多,为什么孟婆就偏要把她塞到我这里来?”

如此明显的嫌弃,柳姗姗怎么能服气,再说如今她在转生殿混熟了,更不希望被合严丢到其他地方,嘟哝道:“既然阴曹地府的殿阁这么多,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里?”

合严没想到她会直接顶嘴,更加不高兴,啪啪拍着桌面道:“因为本君不喜欢女人!”

柳姗姗撇撇嘴:“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那些招惹过你的女人,不能这样以偏概全的不讲道理?”

“……”

合严不可置信的瞪了她半天,扭头去问毕池:“她是一开始就这么无法无天还是这阵子被你们带坏的?欺负我脾气好是不是?”

这个鬼样子还叫脾气好?柳姗姗十分不以为然,不屑的神情再次气歪了合严的鼻子。

毕池咳了一声,拢起袖子望天,显然不打算回答的样子,无申便解围道:“咳,合严君你不是正在……唔,不是正在休假的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合严这才懒洋洋的靠回椅子上:“地藏王让我回来了我就回来了呗。”

地藏王让他回来?那意思就是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还是无申接着往下问:“让你回来干什么啊?”

合严奇怪的挑高了眉看他:“我回来还能干嘛?原来干嘛就回来接着干嘛啊,我说我才离开三个月,你们不至于这么对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珩胥君呢?”

就算合严表现良好提前放回来续职了,那顶替他职位的珩胥总得有个安排,怎么什么通知都没下来,也没人来告知职位交接,合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己跑回来了?

“哦。”合严这才恍然的从袖子里丢出来两卷文书,“地藏王说转生殿这阵子都是毕池在代管事务,时日拖久了不太好,就让我带着通知和文书先回来。至于珩胥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这边没有收到安排吗?”

……

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怎么回事?

疑问终于在下午得到了解答。

转生殿的公务不能耽搁,因此其他人都在各司其职,只有柳姗姗一个人在转生殿各个角落四处乱窜胡思乱想。

珩胥半个月音讯全无,然后合严却突然回来续职,那珩胥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转生殿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珩胥离开时并没有留下可以联系他的办法,眼下唯一跟珩胥有些关系的是手上的玉珠串,可这个东西也只有在遇到危难时能让珩胥单方面知道而已,似乎并不能用作双方通讯。

柳姗姗蹲在后院里,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猜测,已经开始思忖着要不要撞个墙跳个井什么的试一试。

思绪混乱的蹲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姗姗姑娘。”

柳姗姗回头看去,身后站的却是有一阵子没见到的小仙娥意珠,急忙站起身迎过去:“意珠,你知不知道……”

没等她说完,意珠已经开口道:“你可是要问珩胥君的事?”

柳姗姗忙不迭点头。

意珠看看她焦急神色,却蓦地叹了口气:“看来说的是真的了。”

“诶?”

“珩胥君被叫回天宫去了,轮转王的职位交还给合严君,命令下得匆忙,所以就让合严君直接带了文书一同回来,没有提前通知地府。”

柳姗姗一愣,有些不解,珩胥不是说他去找太上老君么,怎么现在又突然被叫回天宫去了?

意珠见状顿了顿,补充道:“珩胥君眼下被关了禁闭,哪里也不让去,也不许跟外面联系。”

“啊?!”

“对外都说是因为珩胥君前阵子毁了太上老君的紫金红葫芦,所以才被责罚,可私底下大家都说是因为珩胥君在地府跟一个凡人有了私情,被人捅到了玉帝天君那里,这种事于身份体统不合,虽然尚未确认属实,可流言传得太凶,天君迫于压力,就把珩胥君暂时先关起来待审了。”

柳姗姗听得脑中一片空白。

意珠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叹了一声道:“这事尚没有确凿证据,也还没问过珩胥君,原本没这么严重,可偏偏鎏珩宫有个仙婢把玉珠串不见了的事给说了出来,如今纷纷传言说珩胥君把玉珠串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那个凡人,闹得天宫一片哗然……你可知这玉珠串是什么来历么?”

柳姗姗茫然摇头。

意珠皱眉:“这玉珠串是当年珩胥君成人礼时王母娘娘亲自赐给他的,自然不能随便送人。刚才天君找珩胥君去,问他私情之事是否属实,还让他把玉珠串拿出来以平谣言。天君本是想这样息事宁人,结果珩胥君愣是一直不吭声不表态,凌霄殿上当着这么多仙家的面,天君也只能放话说,珩胥君若交不出玉珠串,就真的要派人下来彻查了……”

柳姗姗仍是说不出话,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虽然没去过天宫,可也知道跟凡人扯上关系的神仙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在转生殿里,一群人朝夕相处,她常常会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人神鬼的区别,更没想到那些她并不在意的八卦流言竟会流传到天宫上去,给珩胥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柳姗姗又默然了一会儿,把玉珠串从手上脱下来:“意珠,玉珠串你赶紧拿回去,是我没本事总缠着珩胥君要护身符,他才把这个暂时借给我的,我不知道是这样贵重的东西,本来打算转世投生后就物归原主,我和珩胥君……确实是没什么的。”

意珠接过玉珠串,看了她一会儿,叹道:“不管你和珩胥君是怎样,倘若上面真的派人下来,对你是毫无益处的,你也该知道,天上的规矩对珩胥君可能会有宽松,对你却定是不会留情面的。”

柳姗姗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嗯,我知道。”

“我这次是借口帮珩胥君收拾留在这里的东西才能下来的,不能久留,还要赶紧把玉珠串送回去。”

“嗯,那你快回去,不要耽误了时间。”

意珠匆匆收拾了珩胥的东西,柳姗姗送她到转生殿门口。

“姗姗姑娘,你真的挺好的,只可惜他是仙,你是凡。若珩胥君是个闲散小仙,你又留在地府不投生,那说不定天君睁只眼闭只眼还能成一段趣谈佳话,可偏偏珩胥君他不是……”

意珠望着柳姗姗,有些不忍的劝:“珩胥君总觉得他还有可能回地府来,可他自小就离开天宫,还不清楚天宫的规矩有多么苛严,根本容不得半点例外……你既然还是要转世为人的,就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别耽误了自己。人鬼殊途,仙凡异路,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意珠的身影渐行渐远,柳姗姗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磅礴而下。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以为不点明不说破,以为不去奢望今后,结束的时候就不会太难过。

可是为什么,眼泪一直停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转生殿一众流氓埋伏在距离柳姗姗房门不远处。

合严因为昨天很不愉快的初次见面,对柳姗姗的印象更加不好:“不就是珩胥回天宫了我回来续职而已嘛,多大一点的事情,你们干嘛紧张得好像她要寻死觅活的样子啊?”

要不是无申无丘说他如果跟他们一起埋伏的话就告诉他这三个月转生殿里的八卦,他才不会浪费睡觉的时间跟他们蹲在这里。

无丘望着柳姗姗紧闭的房门,担心道:“平时这个时候姗姗早该起了的……搞不好她真在里面寻死觅活了怎么办?要不要踹门进去看看?”

毕池摇摇头:“姗姗应该不会这么脆弱?”

无申不置可否,把不能睡懒觉的怨气撒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天宫上:“天庭那帮老神棍没正事不是不会来管咱们地府的么?怎么这回耳朵这么尖,连点流言蜚语都听个一清二楚,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他们上面全是和尚尼姑,不让谈男女风月?”

“天宫里规矩多,尤其讲究门当户对身份匹配,要是天庭以外的神仙,哪还会有这么多烦心的幺蛾子……”

毕池的话突然被眼冒金光的合严打断:“男女风月?哎哎,谁和谁风月了?”

在这样担忧而低迷的氛围下,合严这番八卦嘴脸实在太煞风景。

无申含糊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合严君你别跟姗姗过不去就是了,她最近恐怕不好受。”

无申说完,无丘和毕池都纷纷点头附和。

合严对此十分震惊——无申无丘和毕池往日都是跟他一丘之貉混账折腾的,突然全都摆出一副悲天悯人良心发现的模样,合严简直以为他不是离开了三个月而是三百年,立刻百般缠问起缘由来。

然而——

毕池深沉看他许久,摇头道:“你不会懂的。”

无申深沉看他许久,摇头道:“你不会懂的。”

无丘深沉看他许久,摇头道:“你不会懂的。”

合严简直气得要拆墙:“废话!你们谁都不跟我说我当然不会懂啊!!!”

……

正吵得欢的时候,那边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流氓立刻噤声扑到了地上。

就见柳姗姗穿戴齐整的哼着小曲儿走出来,似乎是往厨房的方向过去。

毕池从草皮缝里瞄过去,疑惑道:“我没看错,这么神清气爽?”

无丘也十分费解:“不会是受刺激太狠,物极必反,刺激出毛病了?”

无申则没这么多耐烦心,与其自己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当面问个清楚,于是趁柳姗姗不注意溜到她身后,假装刚看到她的样子走过去:“哎呀,姗姗,你今天起得有点晚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柳姗姗,而柳姗姗看到他却是一脸惊喜的样子:“无申!太巧了,我还怕你们没起来找不到人问呢……我准备去做早餐,合严君喜欢什么口味的饭菜啊?我不太敢直接去问他,本来他就是看到女人就会生气的,我还要在这里呆好几个月呢,万一我做的饭菜不合他胃口他要折腾我,那可就惨了。”

无申愣了半晌,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些悲痛伤感的痕迹,却什么也没找到,有些疑心:“姗姗,你现在还有心情做饭啊?”

柳姗姗眨眨眼:“为什么没有啊?合严君昨天说以后不用我到前殿帮忙了,他肯定是看我不顺眼的,我要再不干活合严君岂不是要把我这个吃白饭的撵出去?”

无申听得越发不信,打量她的神色越发仔细起来。

柳姗姗看他脸色越来越严肃,突然烦恼起来:“不会,你这个脸色的意思难道是说,无论我的饭菜做得好不好合严君都是要把我撵出去的?不要啊,怎么办怎么办……”

“……”无申无语了好一会儿,摁住原地转圈圈的柳姗姗:“柳—姗—姗,你确定你没有事?”

有时候看起来一点都没事那才是真的有事。

柳姗姗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微笑起来:“你是在担心珩胥君离开之后我会有什么事吗?放心,怎么可能会有事,我跟珩胥君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啊,都是你们自己乱八卦,现在又来杞人忧天。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嘿嘿。”

无申是怕刺激到柳姗姗才故意避开珩胥的名字,结果柳姗姗反倒自己说了出来,他反而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有这个闲空关心你……合严君没什么特别嗜好的饭菜,好吃的他都喜欢吃,他虽然有时说话刻薄,但并非很难相处的人,你一切照旧就可以了。”

“哦,我知道了。”柳姗姗点点头,然后心满意足的蹦开了。

无申看着她蹦开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她刚才的那种表现,叫做不打自招么……

……

柳姗姗一蹦一跳的,刚进厨房关上门,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刚才那段话,她昨晚上练了好几百遍才能畅通无阻的连贯说完,本以为演练得无懈可击了,结果才只坚持了这么一会儿。

真他娘的没出息啊……

柳姗姗拿起菜刀往脸上照了照,擦干了泪,决定做一个坚强的人。

……

吃早饭的时候,合严目瞪口呆的对着摆满整张桌子不下几十种的丰盛菜色,内心极其复杂:“……难道这就是你们让我不要为难她的原因?”

无申同样目瞪口呆过后,无奈道:“这个应该算是因祸得福的意外收获……”

——

——————

——————————————

鉴于柳姗姗表现过于正常,反而让转生殿众人提心吊胆,于是决定对她采取定时监视和不定时偷窥轮流进行的观测模式。

接连数日的观测,转生殿众人还是在柳姗姗身上发现了不同以往的现象——

比如她比以前更加沉迷厨房了,往酒窖跑得更勤了,饭菜吃得更多了,觉睡得更久了,笑容更加灿烂了……

也是,以前花在珩胥身上的时间一下子空了出来,只能分摊到其他事情上了。

这天中午柳姗姗正抱着注册名目在院子里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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