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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果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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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未出阁的姑娘,瞅著这个打扮奇异却俊美的和尚红了脸,偷偷咬耳朵不知这个怪人从何处而来;胆子大点的街坊婆娘,就直接拦在晋息心路上,吃吃笑著对他指指点点了。
“好俊的和尚,留了一头长发,莫不是要还俗来娶亲的?”
“大师可有看中哪家姑娘,留在我们镇上做姑爷罢?”
“哎呀大师怎生连眉毛都不动一动呢~~~~”
街市女子们的调戏,晋息心声声入耳,却是心念不动,只管微阖了眸赶路。眼见天色已晚,拐进一家客栈投宿,店小二殷勤的迎上来:“这位大师,还有不少上房,给您老选一间二楼的如何?”
“多谢。”晋息心道,正要伸手去怀里拿银两,店小二眼疾手快按住他手,笑眯眯道,“大师不用客气,小店虽是薄利经营,给佛门弟子的这些许供养还是付得起,请大师尽管休息,不用介怀房资。”
疑惑的看了看店小二笑得满脸开花的模样,晋息心转目四处看了看,没察觉有何不对劲。便颔首再度谢过,径直上楼梳洗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在楼口,一直在旁边关注一切的掌柜凑了过来,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张画像,咂嘴看了半天,再看看楼口:“嗯,果然是这个和尚。”
店小二也凑过来看那幅画像,行云流水的画风,细腻笔触,一笔一画间,方才见到的那位银发僧人的面目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好似画者是对著本人临摹一般逼真。
店小二啧啧赞叹这幅丹青的手艺,果然见画如见人,又好奇的问掌柜,这陆世子人在远远京城坐著,如何能够料到今日有这样一名僧人会从他们镇上经过,刚刚好就在左近投宿?
“大概是派了眼线关注和尚的一举一动吧,”掌柜不以为意的边将画卷收起边信口道,“只要那和尚不是淫僧,不杀人放火,世子给我们的银两足够让他住到不想住,我们平头小百姓不用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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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祖西镇住下了?”陆子疏倚在宽阔寝台上,半睡半醒,眸子还蕴著水光,懒懒洋洋的问,没怎麽很上心的样子。
袭烟俯身道:“回世子,据下人回报,他的路线应当是往霖善寺而去,第一站落脚地正是祖西镇。”
“嗯。”她家世子轻不可闻的应了声表示知晓,又眯了眼,头一点一点的,像又要睡著过去。
“世子,”袭烟轻声喊他,“还是起来用些膳食罢,一天没有吃东西,身子可怎麽撑得住。”
她连唤几声,陆子疏才恍惚清醒了一些,倦倦的半抬了眸,嗯了一声。
袭烟将新做好的小碟糕点端到他面前,他伸出纤长手指,拈了一块糕点,刚凑到唇边,就皱起了眉。
轻呼出一口气,将糕点又放回精致小碟上,摆了摆手:“撤了吧,吾不喜欢。”
袭烟却端著碟子不肯走:“世子早晨也是这般说的,这些膳食换了几轮,分明都是从前世子爱食之物。不论如何,多少要吃些下去才好。”
陆子疏道:“天热,吾没胃口。”
“那末袭烟去冰窖里拿些冰块过来,这暑气袭身,不吃些什麽越发容易倦怠。”在世子身体问题上,她绝不让步。
陆子疏仍然倦得发慌,听她这麽一说,微挑了眉笑:“袭丫头,汝跟著吾许久,早已知晓吾之原形,同凡人之躯如何相提并论?即便吾数十日不进食,亦不会有丝毫损害。”
“袭烟自然不是怀疑世子能力,只是……”咬了唇,看向陆子疏腹间,她依然很介意那日听见陆子疏提到的“它”字。聪慧过人一向是陆子疏赏识她的原因,但这个微妙的问题,她再三寻思还是没有胆量开口问。
陆子疏顺著她目光,也看了看自己小腹,依然是那副倦倦的模样,轻描淡写道:“没错,正如汝所猜想。吾腹中已怀有晋息心的种。”
端在手中的小碟晃了晃,立刻又端稳。
陆子疏瞧著她,微笑起来:“龙身孕子非是件易事,吾会困倦疲乏,亦是胎儿在吾腹中吸取精力的缘故,习惯了便会好转少许。日後在人前,还需汝多替吾遮掩,……”若有所思轻抚上尚平坦的小腹,“……此乃逆天之举,吾不知会否如同人类女子怀胎一般出现诸多症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息心师父知道吗?”冲口而出,“他知道世子……知道世子已怀有他的骨肉麽?”
“他?”嘴角弧度上扬,“那个木头脑袋,一心躲吾避吾,他怎会想得到?他恨不得今生今世不要再与吾碰面方好。”
“不过,”话风一转,笑意在唇角漾得更开,陆子疏想到那个银发僧人得知自己珠胎暗结时定然会流露出来的怔愣表情,便禁不住眼底得逞的微笑,仿佛这些时日的辛苦在获知他察觉真相的一刻,都可抵消殆尽。“有了这个孩子,他便是再想逃去天涯海角与吾撇清关系,亦是不可能之事了。”
、(11鲜币)第三十九章 陆子疏的未婚妻
第三十九章 陆子疏的未婚妻
原本清净无声的客栈,东方破晓时忽然喧闹起来。
晋息心在房间里打坐调息,念诵了一段经文,忽然听见楼下纷杂争吵,隐约还有女子小小的惊呼,好似啜泣。
微皱了眉,推门出房,一眼望见楼下好几名彪形大汉,正围拢著三个衣著不菲的女子拉拉扯扯。
女子中间有一位年纪尚轻,眉目方长开的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被另外两名女子保护在中间,大概是哪府的千金小姐,面容清秀雅致,此刻一脸不安,紧紧躲在同伴身後,惶恐的看著正包围靠近的大汉们。
“你们已经在外边杀了我们侍从,抢了我们所有财物,马车也给你们劫去了,还纠缠上来作甚?”其中一名女子愤然呵斥,将少女牢牢护著,显然也乱了方寸,“我们身上再无多余银两!”
“哥几个不在乎银两,”为首大汉挤眉弄眼,“比起那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是你们背後小姑娘更加有价值,当朝丞相的千金呐~~~~相信丞相大人肯拿成桶金山来交换自己的掌上明珠~~”
他话刚说完,那个他口中所称言府千金的少女就恨恨的脱口:“胡说,我爹亲清正廉明,才没有金山银山拿来换我!你们打错算盘了!”
一阵哄堂大笑,少女单纯直率的表达反而引起贼寇越发兴趣,互相打了个眼色,包围圈越小,眼见一人一手,就要把拦阻在前方的两名女子掀翻到旁边去,直接捉人。
客栈里倒是有许多人围观,只是忌惮那些贼寇手中有兵器,谁也不敢上前相助,店小二和掌柜面无人色的缩在一起。
一道银光闪过,未见清楚如何动作,几名大汉已踉跄後退几步,眼前一花,已多了个银发银袍的年轻和尚。
自楼上翩然而落的晋息心,长身立在三名女子面前,禅杖点地,面色无波无澜。
“哪里来的野和尚?”短暂惊愕过後,没能弄清楚实力差别的大汉们再度恶狼扑上,“别来插手爷的好事!”
周身气流隐隐波动,无需动手,真气已然将大汉们隔绝出三丈开外。在众人惊疑不定,活像白日见鬼一般的视线里晋息心稳稳回身,向三名受惊不小的女子温声道:“我护送你们离开。”
少女首先反应过来,立刻将面前这位从天而降的年轻僧人当成救命稻草,紧张点头,手紧紧攥住晋息心衣袖,亦步亦趋跟著他出了客栈;另两名随从侍女亦拿上包裹,一同出了大门。
四人身形刚步出门口,一直感觉自己给一股莫名压力阻在原地不得动弹的贼寇们,忽然觉得阻力一轻。
当下不死心的想要追过去,谁料脚步方迈出一步,哗啦一声,浑身衣裳四分五裂,作若干碎絮纷纷扬扬飞在客栈桌椅上空,之後更落了一地白花花碎片。
“噗──”不知围观民众谁先嗤笑出声,很快所有人都笑成了一片。几名贼寇赤身裸体,光秃秃的站在众人目光中心,面涨红赤,忙不迭的扔了武器护住自己要害部位。
再抬头去看时,那不知名的僧人已带著言府千金走出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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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一处茶肆旁边,离镇上那间投宿客栈已有数十里之距,晋息心停了下来。
“言溪谢过圣僧出手相救。”
方才还紧紧攥住他衣袖的少女盈盈一拜,面色终於是恢复了红润,言谈间亦恢复了活力:“若非圣僧搭救,恐怕我和晴姐姐她们都要落到了贼子手里。”
“举手之劳而已,言姑娘的侍从……?”
给叫做晴姐姐的女子抢先答话,未开声已先红了眼圈:“给那些贼子杀光了,我们离京城还有上千公里,若再有流寇可如何是好……我们两个命贱福薄不要紧,可是小姐千金之躯,万万不能给那些粗鄙之人糟践了去……”
另一名女子也跟著泣涕涟涟:“小姐不日就要嫁入八王爷府,我们接到老爷消息後连夜赶路,怎晓得会遇上胆大包天的贼人,竟连丞相府的人都敢打主意……”
“八王爷府?”晋息心脑袋一懵,下意识喃喃问道,“嫁与谁,难道是陆子疏?”
言溪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反问道:“圣僧认识陆子疏?他是怎样一个人?”
爹亲只在信函中说陆瑱佑陆王爷向他提亲,要她速速返京;关於提亲的对象陆子疏,她只在从前听闻过这位世子仪容华美无双,又素有机智巧慧,是太上皇和现今圣上相当倚重之人,可谓年少得志。但是关於他的喜好、品味、私底下生活,却是蒙了一层云雾,教人看不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对陆子疏谈不上多有好感,但也并不排斥,更多的是好奇。
“他……”晋息心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形容那条高傲又热切、冷情又执著的紫龙,他脑海里骤然间掠过的,竟全盘是陆子疏对他说“你若敢将我推给别人,我定然要你好看!”的威胁模样。
那个追在他身後上千年不肯退让、转世亦穷追猛打不肯稍放的陆子疏,在竹林间婉转承欢、低吟轻喘的陆子疏,分别不过一月半,竟是悄无声息准备娶亲了……?
是早有预算下一步要过上正常凡人娶妻生子的日子,所以那日在霖善寺才会如此轻易便放他离去──他是终於对他死了心麽……
他理应觉得心头舒缓一口气的,但为何抚摸上心间,只觉得一阵阵失魂落魄,久已平静的心骤然掀起波澜?
“圣僧?”为何出神至一语不发,言溪端详著晋息心,蓦然觉得这个和尚真是生得好看……
晴婢心中想的唯有如何平安护送小姐回府,听闻晋息心与未来姑爷相识,如获至宝,赶忙央求晋息心:“圣僧既然与我家姑爷相熟,俗语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与我们同道相伴上京,不仅能与故人会面,这一路上也能得到圣僧照应。”
晋息心回过神,见她神色殷切渴盼,而言溪豆蔻少女,俨然无法自保,确然是行路艰难的情状。自己虽然万分不愿再同陆子疏打照面,但也不好见难不帮,何况眼前这名少女是那人未过门的妻子。
将她平安送至陆子疏身边,大抵这两世磨缠,就能当真落下帷幕了罢。
他微微点了头,忽略心间骤起的狂澜和略苦的情绪,应声道:“好。”
目光不由再飘向一旁正凝视自己的言溪,少女雪肤柔眸,端的是个美人胚子,品性活泼又率直,想来当日陆吟樱所说看中的女子,便是她了罢。
她配陆子疏,倒是不差的,霁月清风一般的两人,红尘男女本就合该如此。
作家的话:
天好热OTL
、(14鲜币)第四十章 误解与真相
第四十章 误解与真相
有了要护送言溪的任务,霖善寺是去不成了。晋息心无从分辨内心又欣慰、又酸涩的古怪情绪由何而来,他只知自己似是又有了迷障,而开示的办法是速速将人平安送至京城。
他这一世,如此容易便会被陆子疏乱了心神;晋息心扪心自问,是否修为尚未足够,功力虽拿回,但千年静心仍然停留在上一世,他还是太过容易让陆子疏牵动情绪?是断情绝念做得不够彻底,还是今世作为懵懂小儿时,被那个人驯养得太过成功?
他须要继续上一世的佛路,洗尽罪业後仍旧要往原路走下去,因此一应前尘旧愆,该忘的定得遗忘干净。
“啊──”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官宦千金,不惯步行,动身上路不过半日,言溪脚底一软,再也站不稳,轻呼一声身子便歪斜过来。
晋息心将人一把搀住,少女温软身躯就贴覆在他身侧,一阵香风袭面。
僧人考虑著,离京城还有至少十日路程,若是任由她这般靠自己双腿行走下去,只怕不到一日就要累垮掉。再回头看看其他两名女子,同样是不胜辛苦,丞相府内侍想来也不曾吃过多少苦头。
她们身上所有钱财基本都在遇袭时给山贼洗掠去,仅有的几两碎银只够勉强支付购买食物;而晋息心一介出家人,身上仅有的一点财物还是莲华临行前替他张罗,本也捉襟见肘。
微皱了眉,一时有些为难,比起照料弱质女流,他倒更加情愿面对千军万马。
言溪还贴靠在他身上,并非故意想占这个和尚便宜,是真的脚软动弹不能。
“言溪不要紧,稍作休息,便可……”一句话分了几段才说完,气喘不止。
晋息心扶著她在路边一块干净大石上坐下,缓声道:“不急著赶路,你且歇息。”
言溪目光盯视在他扶著自己的手臂上,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出家人不近女色,圣僧你……搀扶於我,会不会妨碍到修行?”
晋息心手臂依然稳稳扶著她,神色如常平和:“心不动,尘劫不动。”
言溪点点头,脸容依然烫热,却安静的瞅著他,不再吭声。
约摸三刻歇息过去,正要重新上路,忽听官道上一阵马蹄飞扬声响,踢踏而来。晋息心闻声抬头,看见一驾四骑马车,简朴而干净,显然经过精心拾掇。
马夫勒住缰绳停在他们一行四人面前,恭敬的冲他鞠了个躬:“这位大师,有人雇了小的这驾马车,任凭大师和姑娘差遣。”
凭空忽然冒出来一驾马车送上门,虽是极旱逢甘霖,还是让四人都愣了神。晋息心忽然转了目光,朝身後一片茂密丛林中看去,锐利视线捕捉到林中有身影一闪。
是难得的高手,轻功炉火纯青,也极为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
回忆到在祖西镇投宿时掌柜与店小二的另眼相待,难道说从他下山起,就有人一直跟踪在他身後?
这条大道北通京城,南至通阜商岸,亦是东西往来交汇要道,熙熙攘攘来往人流不断自是正常。晋息心心无挂碍行路,压根不会留意有人刻意蹑足身後。
眼神微凛,看向那装束寻常的马夫:“雇你之人是谁?”
“小的不知雇主名姓,只是一个时辰前有人送了银两上门,叮嘱小的立刻快马加鞭沿官道向此地赶来,按照此画寻到大师。”马夫老实回答他,同时从怀中拿出一幅纸张上好的画卷,迎风展开。日光下晋息心瞧得仔细,那画卷上眉目疏冷之人不正是自己?
一笔一画,含蕴画者心绪,走笔行云间莫不流泻出丝丝勾连不断的情意,但水墨画迹,笔笔透析纸面,又显然能看出描画之人心中隐约恨憎,缠了情的恨意。
晋息心身躯重重一震,他认得出这种描摹方式,认得出这画卷里潜藏著的一言难尽。
马夫收起画卷催促道:“大师,赶路要紧,还有另外三位姑娘,请一并上来吧。”
既然知晓未婚妻遭难,却袖手旁观不派手下现身相救,非要他出手後才姗姗来迟;沿途排设人马,精心部署安排,步步为营──
原本就因知晓陆子疏即将娶亲而堵在心头的一口闷气,越发淤塞难散,晋息心努力平复那些熙攘杂念,想令自己重新恢复平心静气,眼眸里却渐渐泛起不受控制的隐然怒意。
眼底风起云涌,他面色却依然平稳,不欲在不谙世事的言溪面前流露丝毫情绪。转身,声音四平八稳道:“既有人好心,便恭敬不如从命。三位姑娘请落座罢,早一日赶到京城,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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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简从,星夜兼程,到得京城时间比预料中早了半日余。马车径直驶入了丞相府邸,晋息心在门前便出了马车,向言溪辞行。
“圣僧若无急事,可否在我家盘桓数日,让言溪感谢圣僧相救之情?”少女不顾侍婢劝阻,硬是钻出了马车,一双水眸欲说还休的看著他,极力挽留。
殊不知晋息心这几日昼夜难寐,一再平息心绪却一再告败,睁眼阖眼都是陆子疏胜券在握的噙笑表情,惹动心湖狂卷不断,几近要走火入魔。
他道:“道谢不必了,能够平安抵达便是息心乐见。另有它事,先行一步,言姑娘保重。”
转身大步向陆王府方向行去。
未至陆王府,半途忽然迎面来了一名眼熟妇人,遮遮掩掩行在墙根阴影之下,似乎是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脸面。与晋息心错身而过时,妇人手心攥著的一封信函,略沾了细汗,抓住晋息心衣袖便想塞进去。
僧人反应何等迅速,抽袖後退半步,那封信函便自袖口翩然落地,他眉峰略紧的看向那惶恐失措的妇人,一怔:“蝶夫人?”
陆蝶以衣袖遮面,含糊不敢回答他的话语,只指著地面信函,胡乱摇手示意。
“蝶夫人为何会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见她死活不开口,只不断示意那封信函,晋息心心头疑虑,手心微扬,信函横空飞入手中。
却是没有拆开,只望牢了陆蝶,等候她解释。
晋息心不知道的是,对於言溪遭劫一事,身在京城的陆子疏其实毫不知情。
祖西镇上他投宿的那间客栈,掌柜手中所持有的画卷确为陆子疏亲笔,但在他前脚离开客栈,後脚便被陆蝶暗中所派之人趁乱偷了去。送他们一行四人回京城那外相老实的马夫,和他在竹林中察觉到的高手气息,其实悉数为陆蝶手下。
陆子疏安排的人马仅在霖善寺沿途替他打点食宿,偏离了去往霖善寺的道路後,一路回京的道上早无陆世子眼线。可叹晋息心一眼看见那幅画卷出自陆子疏之手,便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他在背後操控一切。
这误解结得太深,而陆蝶又决计不会把自己挑拨离间的精心策划,一五一十告知当事人。
陆蝶依旧遮著面,声音刻意露出一丝悲伤,轻泣道:“息心,你就当没有见过我,我、我也委实是心头难过,无法眼看著疏儿再这般丧心病狂下去……”
晋息心身形一僵,拿著信函的手不由自主有了些微颤。深吸口气:“蝶夫人,发生何事,还请告知。”
陆蝶哀伤道:“一切都写在那封信函中,我也是无意中,在疏儿房间找到这物……霖善寺了觉大师,是息心你的师父罢?──疏儿他,他竟然能下此狠手……我真是心都碎了……”
晋息心脑海中嗡嗡作响,手指已下意识展开那封信笺拓本,眼神扫过上头笔迹,了觉临终前真正要传递给他知晓的内容,赫然在目。
“为师知晓,陆子疏终有一日会解除封印,再度神龙现世。息心,能够制止他二度为恶造业的,唯有恢复功体的你。冀望你为天下苍生,这一世无论如何,定要阻了他肆意妄为,为师纵然身死他手中,亦能含笑瞑目。”
信笺如粉末碎化在僧人手掌,绢白细末自指缝间一丝丝落下又被风吹扬带走。
晋息心面色冰冷得吓人,上千年修为的银发高僧,周身衣袍无风自动,冷冽渗人的寒意取代悲悯佛光,以他为圆心,急速扩散开去。那急速冷却的寒意,在这三伏酷暑中亦叫人生生打起寒颤,牙齿上下格格战动不已。
陆蝶後退一步,眼前一花,晋息心已消失在她面前。
作家的话:
嗯,两只终於可以见面了,虽然这见面恐怕不会那麽愉快?v
不要打起来哟,要当心子疏肚子里的那一个哦~~~~~哢哢
、(16鲜币)第四十一章 汝想一尸两命?
第四十一章 汝想一尸两命?
不知是龙身孕人子的缘故,还是因为晋息心佛门高僧,修为不同一般所留下的种也不同一般,陆子疏受孕刚刚两月,按理腹中胎儿还未成形,胎息未稳才对,那孩子却俨然闹腾活泼得紧,极早便开始胎动,格外折腾人。起先陆子疏不过是嗜睡体乏,如今已开始加上强烈干呕,日日晨起都好似一场磨折酷刑。
新帝登基,下诏让他进宫领受官衔,陆子疏一直托病,暂时未能前去。
他确实身上难受得紧,一向运筹帷幄的人,却偏偏漏算了这妊娠害喜之苦,成日只能委顿在寝床上。身形消瘦了一些,小腹却微微隆了起来,似寻常人类女子三月怀胎之形。
他倚在寝台阑干上,长发披散,正颦眉看著手中下人所绘关於晋息心行路的路线图,几日来所有派出的人手都失了年轻僧人的踪迹,他竟是没有如原本预想回去霖善寺。
究竟是去了哪?
陆子疏看著路线图上断掉的痕迹线,修长手指沿著一个个红点摩挲,沈吟;另一手轻抚著衣裳下柔软微隆。
他方才反胃,将午间好不容易饮落的一点清粥呕了个干净,现在越发乏了,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怏怏的。
孩子却精神得很,分明是应该连形状都未固定的小点,在他腹中却已成了气候,偶尔剧烈的踢打他一下,让人吃不消。
陆子疏揉著腹间给踢到的一处,略微疼痛,心中想著这人龙之子,到底还是不同世间凡辈,不愧是他陆子疏的孩子,亦是天下无双。这般一想,嘴角微微上扬,好不得意。
心情一愉悦,便觉得腰酸体乏亦不算什麽了。
袭烟端著一碗清凉解暑的银莲雪梨汤推门而入,见世子眉目倦怠,唇角却挂著浅浅笑意,不知是想到何种快慰之事。但看他若有所思轻抚小腹模样,想来应是同腹中胎儿有关。
贴身侍女便也牵唇一笑,这阵子世子尽管用膳和睡眠质量均不算好,却意外的心情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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