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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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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脑中炸开一个惊雷,一颗心不知是喜是忧,痴痴地、错愕地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男子执起她的手,他笑得勾魂摄魄,眼神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专注。
她咬紧了嘴唇,怔怔看着他,良久,她忽然一头扎进他怀中,欲哭无泪道:“你这家伙,你为什么不早说,琮玉告诉我你可能会娶妫娥,我等啊等,你在魔界那么久就是不回来,我以为……”她忽然感到额头碰到一个疑似绷带的东西,心中一惊,连忙从他怀中抬起头,“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弄的?还痛不痛?段姐姐说好深的一道伤口,正开在心口上,你……”
嘴唇忽然被他白玉般的手指按住,凉如丝缎般的触感惹得她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他轻笑道:“已经没事了,一见到你,就不痛了,”他微微靠近她,含笑轻轻啄了啄她珍珠般明润的耳垂,呵气如兰,语声缠绵柔软,“你那几行诀别诗,写得委实太伤人心,傻丫头,这么久了,竟看不懂我的心意。”
她那几句自认为写的潇洒的诗伤他甚深,身在魔宫为妫娥疗伤的他一收到云雀传来的这封信,刚刚耗费大量真气的他一看到这信胸腔里便一阵鲜血狂涌,什么“缘之所浅”、什么“今日离去愿勿相忘”,他顾不得与魔君仔细交代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这小小的一丝怨气化作更深刻的相思绕指成柔,在这绵长的黑夜中生出无尽的情愫。
她怔怔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陆子昂?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一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顿了一下,凝视着他那双秋水般的眼,“我们……是不是在一起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她还没结束她一连串的发问,唇间又是一凉,唇齿间诱人的清香使她忘记了提问,她看着苏墨乌黑细密的睫毛,手轻轻勾住了他光滑的颈。
不知为什么,明明这样近在咫尺,她却感觉到他要离她而去。
苏墨忽然紧紧拥住她,头埋在她颈间,轻轻咬着她耳垂,梦呓般的语声传来:“朝颜,不要离开我。”
他柔软的语声令她心疼,她在他肩头强笑一下,“怎么会,我还欠你两年劳役,两年之后,我……也不会离开你。”
她忽然想起竹山上的事,感受着颈侧他温柔的吐息,她轻轻道:“那朵雪莲在你这里对不对?琮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伏在她肩头低低道:“嗯。”
她喉头一哽,涩声道:“又是因为我受伤……”
他伸手抚弄着她一头泼墨般的青丝,柔声道:“不是因为你,都过去了。”
他轻如飘絮般的声音和并不稳定的呼吸声伴随着淡淡荷香传来,这使她有些不安。
寂静的黑暗与光亮交接,两人紧紧相拥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似乎有些疲倦,安静地伏在她肩头,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鼻端冷香环绕。
朝颜从他怀中抬起头,凝视他雾气妖娆的眸子,“是发生了什么吗?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
苏墨抬起水葱般的手指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她不经意间瞟见他半敞衣襟内一抹精致的锁骨,白光掩映下更衬得肌肤莹润如玉,不禁微微失神。
听得他低笑道:“能有什么事,怕你被黎澈他们抢走。”
朝颜尴尬地笑笑,“怎么会。”这家伙也太多心了吧。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一束青丝,又从自己乌黑的发丝中抬起一缕,朝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脸顿时红了,却也不制止,只痴痴地看着那双修长的手轻轻剪去她的发。
他含笑间带着浓浓的柔情,那醉人的眼波如琉璃盏中微微晃动的酒,回味不尽的香醇。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青碧色的发带,将那两缕发丝结在一处,漆黑的发丝在莹白的手指间缠绕,仿佛是两人的命运交结在一起。
苏墨抬起眼波盈盈的眼,声音温柔而低沉,望了她低低道:
“结发为夫妻,朝颜,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
“这纠缠的发丝,便是你我今生定情之物。”
他缓缓说着,凉薄的唇花瓣般轻柔地印上她的额头。
朝颜忽然感到大脑一阵眩晕,清雅的菡萏香阵阵袭来,仿佛在催她入睡。
她最后一次双眼迷离的抬头看了苏墨一眼,一碰触到那双慑人心魄的眸子,暗香氤氲,她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一个念头,之后便沉沉睡倒在他柔软的怀中。
摄心术……
苏墨轻柔地将她的身体靠在墙角,白光恍惚,聂老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皱着眉毛沉声道:“我刚要提醒你你伤势未愈不能动情,你就把她弄晕了。”
苏墨勾唇笑道:“正巧你进来,帮我护法一晚。”
“你要干什么?”
苏墨从怀中掏出那枚闪烁着淡淡蓝光的灵魂碎片,淡淡道:“我要把这个帮她弄进去。”
聂老头看清那是什么,神色一震,跳过来狠狠握住苏墨单薄的肩,瞪着他怒道:“你疯了?”
苏墨挑了凤眼抬头看他,幽幽道:“只今天一晚,今夜之后,我和她再无瓜葛。”
他说得清清淡淡,聂老头却惊得心头巨震,他才不会相信苏墨会这么痛快对朝颜情丝一斩一刀两断。
“我答应了黎澈,已发过毒誓,她恢复后不再见她,否则灰飞烟灭。”
聂老头又惊又痛,“你身体现在根本不支持这么长时间的消耗,而且你明知道她灵魂修补完整后百日之内随时可能恢复记忆,她记忆一旦恢复,势必会上天入地寻你,到时候你若相思难抑或见不得她痛苦模样,你……”他全身颤抖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墨垂眸,抬起手指温柔的抚过朝颜清丽的脸庞,眼底流露出一丝宠溺和怜惜,他低低道:“我已经决定了,便不能更改,师伯,这是最后一次。她醒来之后,不要告诉她。”
聂老头一震,久久地凝视蹲坐地上的白衣男子,半晌,发出一声沉沉的悲凉的叹息。
聂老头往庙门口的石阶上一坐,不时有些担忧的回头望着庙中那隐隐闪烁的白光。
修补灵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小子说得轻巧,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牺牲。
聂老头一开始还坐在庙门口,后来时间长了,他干脆不耐烦的坐在神像旁边,静静注视着苏墨为朝颜补魂。
苏墨的手势动作转变得极为迅速,白光变换,看得人眼花缭乱,隐约可见那一缕淡蓝色的幽魂逐渐地恢复完整。
聂老头这一看,一直看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刻。
终于见到那一缕魂魄恢复完整,轻轻一飘缓缓潜入了朝颜体内,苏墨指尖一运力,轻点在朝颜眉心,朝颜身子颤了颤,神光一现,表明灵魂已然完好,她便又睡了过去。
白光缓缓消失,黎明轻柔的光线洒了进来。
聂老头见终于完事了,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忽见苏墨刚刚站起的身子晃了晃,他微微一蹙眉,神色憔悴间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恰好滴在朝颜的红唇上,更添了一份暧昧。
苏墨忍不住失笑,然而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使他无力说话,眼前天旋地转,恍惚地看到聂老头焦急地扑上来问他什么,他无力回答,眼前一黑,沉沉睡了过去。
聂老头只看到一阵轻烟般的白雾忽然腾起,他大呼不妙,他怎会不识得这是妖类化形时的护体烟雾。
他脸色苍白的靠近那烟雾正中央,果然看到一只伏在地上沉沉睡去的白狐,一身白雪般的光滑皮毛,九条美丽的狐尾柔顺的垂在身侧。
聂老头身子僵硬的轻轻抱起地上的白狐,眼底一层蒙蒙的水汽。
居然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吗?难怪昨晚他要他帮忙护法。
这小子怎么这般逞强!
他轻轻地将化作白狐的苏墨抱在怀中,回头看到依然睡着的朝颜,缓缓消失在庙中。
第六十章
大脑中无数的幻象重叠交替,模糊的人影和神情在眼前摇摆,唇边似乎有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缓缓插入自己的大脑中,头部撕裂般的疼痛……
脑海中只余下一道白晃晃的亮光,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朝颜紧蹙着的眉头骤然放开,胸腔里一阵热血几乎喷薄而出,梦中的她猛地失声叫道:“苏墨!”
她瞬间坐直了身子,睁大了双眼,双手撑在身后,剧烈地喘息着。
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她怔怔地看了看四周,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头顶一束阳光斜斜地射入,空气中残留着属于他的淡淡冷香。她眯了眯眼,缓缓站起身,头部剧烈的眩晕,却依旧强撑着慢慢走到神像前。
聂老头似乎很疲倦的模样,支着手肘侧着身子坐在神像前小憩,听到动静立即睁开眼,跳下来看着朝颜道:“你这么快就醒了?”
朝颜咬了咬嘴唇,直视着他,“苏墨呢?”
聂老头嘿嘿一笑,眼神里光芒闪烁,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紧张他呢,如此,倒也不枉他……”他忽然顿了顿,做出一副回忆的表情,“那小子天还没亮就把我叫醒,说有急事便先离开了,大概是妖界有什么事吧。”
她一脸失落地低下头,两地相隔半年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相距不过几个时辰,又要面对这样的分离。
“险些忘了,那小子临走时托我把这个交给你。”聂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到朝颜掌心里,一阵轻柔的触感。
她震了震,那是两缕漆黑的青丝,用青绿色的丝带束在一起,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静静躺在她掌心。
她小心翼翼地将发丝放到鼻端,嗅到发丝间淡淡的香气,忽然记起聂老头还在注视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浅浅的一层红晕,“他……没有说到其他的事吗?”
聂老头目光落在那缕青丝上,心中一阵惆怅,苏墨昏迷中恢复人形时,手里紧紧攥着这东西,在人世红尘中混迹几百年的聂老头一眼就看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倒真没想到,不过一晚的时间,这两个就定了情。
以后的路,又该如何向前走?
苏墨现在依旧在昏迷状态中,他想着那定情信物定然是极珍贵的,于是擅作主张交给了朝颜。
反正两人这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那是唯一的念想吧。
他心底一声叹息,自然不会把这一番思考告诉面前的少女,笑道:“你这丫头,他若有什么情话定然亲自与你说了,又怎么会托我这老头子说?”
朝颜一张脸烧得更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恨道:“死老头,为什么要骗我?你之前明明说不认识那个家伙……”
肩膀被聂老头拍了拍,他哈哈一笑,“谁知道你是那小子的心上人呢……”被朝颜一脸愤然鄙视之。
她慢慢向着暨城的方向走去,脑海中依旧盘旋着昨天夜里未解决的种种疑惑。
为什么传言一直在魔宫的苏墨会突然出现在聂老头的城隍庙中?他身上又是怎么受的伤?
朝颜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惊觉居然还是滚烫的,忍不住苦笑一声。
脑海中直至现在还浮动着昨夜城隍庙中那绵长温柔的一吻,那怦然的心跳、春风般的呼吸和环绕的暗香……
她竟从不知道,他原来是喜欢她的。
是她太过逃避,忽视掉了原本就存在的温情吗?
她轻轻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裹中掏出那柄绝世之剑。
秋水般的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拂过剑刃,眼底有沧桑的颜色。
曾几何时,昱王宫内黯然神伤的年轻国君将它葬入妹妹的香冢,想着来年春好,静候桃花开,却不知,斯人一缕芳魂已悄然远逝,化作一朵雪莲盛放在命运之巅。
昱王宫一行,朝颜彻底地感受到了强大的重要,黎澈时而亲近时而淡漠、苏墨重伤在身却忽然对她袒露心迹、琮玉醉酒间不经意吐露关于陆子昂的身世之谜,接连而至的疑惑使她渐渐意识到周围的这些人都在试图隐瞒一些东西,一个已尘封一百年却无人愿意提起的隐痛。
她拒绝这样的被动,她已经看到了周围的人再受到伤害,她不能再因为自己修为短浅而躲在爱她的人身后了。
她不能,再让他为她受伤。
朝颜深深吸口气,抬头望了一眼无垠的苍穹,踏上了新的征程。
云雾缭绕的亭台楼阁内,玄衣的清冷男子修长手指间轻轻掂起一枚圆润的棋子,缓缓放到了面前的棋盘上。
坐在他对面,模样清秀的仙者蘅芜注视着棋盘,撇了撇嘴,“老子这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棋了,黎大将军果然出手不凡。”
黎澈淡淡一笑,幽深的目光看着蘅芜犹疑的神情,淡淡道:“下棋虽是机关相扣,每一步均为关键,但若总是举棋不定,只会平白地磨灭了自己的锐气。”
蘅芜强笑一声,叹道:“只可惜这盘棋注定是我输了,落在哪里还不是一样,都是困兽之斗,”他抬眸深深看了对面的冷漠神君一眼,“再好的气度,落入了对手的掌握之中也难逃狼狈下场。”
黎澈缓缓放下抚弄着棋子的手,沉默不语。
蘅芜忽然道:“黎将军这次从凡界回来,可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黎澈淡淡道:“收获自然是有,而且还不小。”
“哦?”
“三月之后便是群仙聚首之日,届时众仙将一同到这烟雨阁来鉴赏天地之宝,瑶池玉。不知蘅芜兄准备得如何了?”
这一句话问得蘅芜神情一变,皮笑肉不笑道:“实不相瞒,那瑶池玉自从多年以前遗落凡间,踪迹便全然不见,至今尚未寻到。”
黎澈垂眸,“可我听闻,天君曾委命阁下到凡界去寻找了一番,怎么,毫无线索吗?”
蘅芜手一抖,心绪暗暗复杂。
自从数月前他在凡界被苏墨重创,回到天界好一番调息,前不久才刚刚恢复,不想今日被刚刚刚赶回来的黎澈突然提起,看来是在凡界感受到了瑶池玉的气息。
眼看着还有三个月便是群仙会,他到时候若是拿不出瑶池玉,定然免不了一番奚落。他素来晓得黎澈修为高深,然而……
他试探的盯着黎澈的脸庞问道:“莫非黎将军有了那瑶池玉的消息?”
黎澈挑眉,“自然是有。而且现在就在我这里。”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件物事,静静地放在两人中间的棋盘上。
莹润通透的色泽映得蘅芜脸色一阵发青。黎澈嘴角有一丝讥诮。
蘅芜失声道:“你……”他不知怎的心中一震,目光死死盯在瑶池玉上,瞬间回忆起化妆成和尚的他在玉福楼头看到的那个笑得慵懒勾魂摄魄的狐妖来,惊讶地发现一股莫名的情愫暗流在心中汇集。他脑海中转过万千个念头,这数月来他辗转难眠,就连打坐修炼时心中都会莫名飘过那白色的修长身影,那一瞬间的心跳。
那日玉福楼头,他故意装作重伤不支任他拽着那少女离去,只因至今仍感念于百年之前,淬了妖毒的火箭向偶然路过花圃的他射去时,那倒在地上白衣若雪的少年目光怜悯的轻轻一弹指,救了他一条性命,避免了一场误伤。
得知瑶池玉在他身上,他无奈中却无法选择重创他然后带走瑶池玉。
于是假装重伤、然后默默离开,等候天庭责罚。
他依稀记得那日姿容绝世的白衣男子拽着朝颜下楼之前,淡淡的回眸一瞥,那一瞬间蘅芜看到了他眼神中一丝温暖的感激。
原来他记得,那日无意中路过花圃的小小仙者……
然而,他怎么忘了,那只狐狸和黎澈,是一百多年的死对头了。
他心绪翻涌,喉头竟然一甜,险些喷出血来,忙运气压制,才强行咽了下去。
黎澈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笑意中的讥诮更浓了几分。
蘅芜强自定了定神,听黎澈缓缓道:“说起来,真是冤家路窄,这瑶池玉竟在妖界的苏墨手中,没办法,我原本不想伤他的。”
蘅芜死死盯着他,“你将他怎么样了?”
黎澈挑了挑眉,“也没怎么,无非就是提了点要求,拿了他一玉瓶心头血,”他淡淡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诡异,“说到心头血,蘅芜兄你应该知道吧,那苏墨可是一条有不低于千年修为的九尾白狐,他的心头血可是有不少奇效呢……”
“咔嚓——”一声脆响,蘅芜手扶着的桌角应声断裂。
蘅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现在还活着吗?”
“我不过取了他一瓶心头血,即使这样,他至少也会耗去三百多年修为吧,当时他可是重伤呢,那模样,看着真叫人心疼……”
蘅芜闭了闭眼,还好,那家伙还活着。
他忽然有种全身力气被抽空了的感觉,轻轻道:“多谢黎将军帮忙,将这瑶池玉带了回来,小仙感激不尽。”伸出手去那瑶池玉,手腕忽然被黎澈手指截住。
他诧异看向黎澈。
黎澈勾了勾唇角,“瑶池玉自然归蘅芜兄,只是,有个条件……”
他神情微微一变,微笑,“黎将军尽管只说。”
“听闻蘅芜兄从机缘巧合得到一串法力无边的玉念佛珠,”他顿了顿,目光幽深而冰冷,“带上你的玉念佛珠,陪我下凡收妖。”
蘅芜一张脸瞬间白了。
幽冥鬼界,七簇幽幽的冰绿色鬼火在那紧闭的玄黑大门前无声无息地亮起。
幽红昏暗的地毯长长的直通地府深处,两侧的魂灯亮了又媳,整个幽冥大殿内一片昏暗,透着森然的诡异。
漆黑的王座上,黑纱蒙面的高挑女子弯起唇角,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扶手上镶嵌的骷髅头,目光如一潭冰冷的死水掠过地毯上一排跪着的黑色人影,淡淡道:“你刚刚是说,那姓聂的老家伙把苏墨给救下了?”
她声音又尖又细,半男半女,偏偏透着令人胆寒的恐怖。
“是。”那人低沉的声音应答。
幽魅冷哼一声,抬起她长长的指甲玩弄着,“婆婆的下落查得如何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道:“目前……仍没有消息。”
七簇鬼火刷地一盛,那人身子一震,有些惊惧的抬头看了高座上的女子一眼。
那是冥界的最高统治者,拥有着黑暗与血腥的力量,令人胆寒的心机和绝世的容貌出现在同一个女子身上,令所有人为之畏惧。
“用尽一切力量,务必要查到婆婆的下落。”幽魅注视着自己鲜红色的指甲,眼底冰冷而残酷。
“那……是否还要派人继续追杀重莲宫主?”
幽魅眯了眯眼,眼神中忽然有些飘忽,声音冰冷,“不必了,我要亲自解决他和那只小树妖,还有那个碍眼的老家伙。”
那部下似乎抖了抖,低低道:“是。”慢慢地退出了大殿。
妖异的鬼火照亮幽魅黑纱下隐约的面容,她喃喃道:“既然你不肯来,我就只好去找你了……”
诡异的女声轻轻飘荡在漆黑的幽冥之殿。
第六十一章
半个月后,仆勾山下的俪阳小城的街道上,出现一对并肩而行的年轻人。
左侧少女一身红衣,远远看去,灼灼芳华妖艳如莲,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右侧少年青衫淡淡,长发及腰,一脸笑意微微。
这就是决定开始踏上新征程的朝颜,和被她强行拉来的琮玉。
与其被定受他人牵制,不如自己放手一搏。朝颜心知自己没有能力和对手硬拼,但至少不能每每被人牵着鼻子走。
譬如她现在第一要务,寻找碧瑶泪。
第一要务的唯一线索供应者苏墨如今不知所踪,朝颜难免憋手蹩脚,可她却大致听苏墨提过,碧瑶泪乃天地异物,应机缘而生,地点大概是在仙界的碧瑶池附近。
说是应机缘,机缘这东西,一百年都不见得能有一个,她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等,就算她有那个耐心,陈立渊也没那个命。
想到陈立渊,朝颜不禁将目光朝蜀山望了望,那修仙圣地此刻又不知是何等境况。
陈立渊……大概还躺在那冰冷刺骨的石室中吧。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联合各种人手,想办法把去天庭的道路打通。
首先想到的就是琮玉。
苏墨不在,她反倒不必拘束手脚。倘若那狐狸在,保不齐又要一番费心费力暗中仔细安排,不晓得又会为她有如何牺牲。
她已经不是当初蜀山上的柔弱小妖,处处需要他一心一意保护。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一夜在城隍庙遇见苏墨后,这半个月来她一身功力蹭蹭上涨,每天一大早神清气爽,仿佛晚上经历过一番脱胎换骨似的,灵光四射。
她问起琮玉,没想到琮玉一听到她说起,神色微微一变,抬起手搭在她腕上探查,皱眉喃喃道:“还真是奇怪,莫非……”
他却不再说下去,只目光沉郁的看了看远处。终不再言语。
朝颜心中一动,想要多问两句,却被琮玉一副表情生生逼了回去。
她目光流转,落到右手边,那里有一处正待出售的院子,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地方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小,但装饰得低调,正好可以用来当作临时聚集地。
“什么?你是说这间院子已经租出去了?”朝颜一脸沮丧看着对面的屋主。
屋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脸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由于上午刚刚成交,忘记了把出售的告示摘掉了……”
朝颜一脸黑线。
琮玉在她身后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抬眼笑道:“那现任房主现在何处,为何不见她入住?”
中年人思索片刻,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那好像也是个年龄和二位相仿的少年,出手很是阔气,比我出的房价高了一倍,所以就答应了他。”
朝颜意兴索然道:“真可惜了,琮玉,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话没说完,琮玉忽然一拽她的衣襟,将朝颜一片惊愕中拉到街道角落处。
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中出现一队整齐有致、着暗蓝长衫的人,连头饰和发髻都是统一的,每个人腰间悬一把佩剑,剑的样式也是统一的。
朝颜远远的望着,瞳孔紧缩,这衣服样式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些是蜀山的弟子。
蜀山距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他们这是来做什么?
想到在蜀山的遭遇,她不禁咬了咬嘴唇。
琮玉低低道:“蜀山如此大规模出动,这附近必然发生了异事,朝颜,千万不要和他们纠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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