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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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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惊得险些将剪子掉在地上,连忙接过来,见是烫金的大红色新帖,上书几行贺词。却并未署名。
“这帖子是谁送上的?”朝颜拿着拜帖翻来覆去的看,就是看不出个端倪来。
琮玉皱眉,“来人故弄玄虚,大清早的就把这帖子用箭射到了墙上,谁也没看清是什么人。不过看起来只怕不是好事。若是朋友,何必如此。”
朝颜点头,“说得也是。只是我们院子里要办喜事并不曾惊动别的人家,这个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只怕是有人从始至终一直监视着这院里动静。”
一想到自己这些人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处监视着,朝颜捏了拜帖,手心里一阵冷汗,“无论如何得让苏烟小心应付,琮玉,今天晚上我们只怕是睡不了了。”
蜀山那些麻烦家伙始终都在附近徘徊,还有这个不知名的不速之客、隐藏在暗中不知“关照”了他们多久的神秘人物,以及一直蠢蠢欲动的鬼界幽魅,再加上昨晚黎澈莫名奇妙地出现,朝颜一想到他们就觉得头疼。
这些原本不该聚在一起的人,怎么就都来了俪阳呢?
她望着窗外晴朗的天色,目光忧郁起来。
昨晚黎澈来过的事,她并没有告诉琮玉,既然是铤而走险,她就不能拉着琮玉一起下水,他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只想一个月后自己能只身前往。
黎澈既然说了是华光万丈,那就一定是她能看得见的地方,离俪阳城想必不远,虽然她对黎澈还不具备十足的信任,但找碧瑶泪的时机千载难逢,只要是有机会,她至少要试一试。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琮玉看着朝颜若有所思的眼神,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素来有话直说的爽朗小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自己在心里暗暗计较了呢?
苏烟大婚的这一天,小院里的四个人本来是想平平淡淡地低调举行,谁知却有不少“不速之客”,引得四个人又惊又诈。
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朔雪和玉萝,两个人出双入对,不打招呼就进了院子,下了朝颜一跳,问过了才知道朔雪养好了伤,恰好路过俪阳城,感到此城各种气息交杂,来往人身份非凡,于是混了进来。一进城就发现了苏烟和她在这里,原本只想混个住处,谁知道恰好赶上大小姐的大婚,同为重莲宫部下,又怎么能不混两杯喜酒喝喝?
一对新人都去准备仪式开始,朝颜四个人在厨房里正唠得欢快,忽听有人叩响了院门。朝颜心里记挂着那张无名请帖的事,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全神戒备地开门往外一看,却见门口笑吟吟站着个少女,一身蜀山服饰,肋下一把短剑。
朝颜呆了一呆,紧绷的神经刹那放松,一年多以前火光中神色暗伤而坚强的小女孩瞬间浮现眼前,“你是云若?”
少女笑嘻嘻一点头,“朝颜姐姐还认得我?”
朝颜擦了擦额角的汗,“谁叫你来的?你师门的人呢?”
“是黎澈哥哥偷偷告诉我的,他说这里有好吃的,有漂亮姐姐要结婚,叫我来凑热闹。”云若说着就钻了进去,欢呼雀跃着跳到了院子里,一溜烟似的钻进了刚刚布置好的新房。
一院子人目瞪口呆。
第六十六章
朝颜讪笑着,正要和那三个解释,忽听新房里传来苏烟一声惊叫,震得她狠狠地抖了抖: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把蜀山的人都请来了!”
院子里一阵飞鸟惊起四处飞窜抖落翅膀的声音,树叶儿跟着齐刷刷地往下落。
半晌,朝颜弱弱地伸手抱住了眼泪花花扑到她怀里的云若,欲哭无泪地道:“天知道这孩子从哪里掉下来的,赶也赶不走,留下算了。”
苏烟懒洋洋抬了抬眼皮,阴恻恻道:“你在说笑吗?一会儿她把自己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叫过来,你都招待了?”
朝颜低头看着云若的大眼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知道。”
云若点点头,“放心吧,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苏烟一挥手,不耐烦地道:“鬼才会信这小丫头说的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赶快送她走路,这丫头刚才一冲进喜房就一阵乱摸,好像啥也没见过似的,可怜姑娘我刚铺好的床铺。”
朝颜干笑一声,心想云若出身贫寒,亲人去世后又被她送到蜀山修行,对一些新鲜事物自然是好奇得紧,却也不能怪她。
可是如今俪阳城这么不太平,她又怎么好把她一个小丫头丢在大街上?既不能送回去,又不能弃之不顾,唯有留下她了。
朝颜温柔地抚了抚云若黑亮的发髻,笑道:“你就留下吧,放心,有我在那个姐姐吃不了你。”不远处苏烟眼一瞪。
一直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长身玉立的朔雪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漆黑的瞳眸深深朝这边望了一眼,却依旧默然没有说话。
吉时已到。尽管空间有些狭窄,人也不多,但苏烟的婚事却举办得温馨融融,用一种独特的、迥异于世人的方式开启了自己的幸福。
院子正前方的墙壁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前方香案上插着祈求多福的香,烟云轻轻逸散在空气中,两侧的喜烛火光明亮地跳跃,映在慕遥幽深的眼底。
他只是简单的穿着玄色的锦袍,只是束发的发带改作了红色,反倒更显得英气挺拔,卓然俊秀。身侧的新娘凤冠霞帔,头顶红纱遮住了面容,却隐隐可见那精致纤巧的下颏肌肤胜雪,红唇弯起优美的弧度。
玉萝拉着云若,两个人微笑拍着手,用甜美柔和的嗓音唱起祝福的歌声,角落处朔雪银衣翻飞,唇边横一支碧绿的玉笛,悠扬婉转的曲调和着两个女孩的歌声。
琮玉则是静静住在门边,一双眼深深注视着结拜中的一对新人,那目光幽幽,像是有无尽的心事。
这样一个寂静平凡的小院,因为一群人的缘分相聚而变得温暖而特别起来。它见证了一双有情人从相识到相爱,这样一段平凡的爱恋。
也许以后会有无尽的风雨等候在前方,但他们不悔今日的相守。
而此刻的朝颜,坐在角落里,微笑注视着拜完天地的新人,晃了晃杯中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院子里弥漫着燃烧的檀香气息和浓郁的酒香,她施施然放下酒杯,向院中掠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醉,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夜幕即将降临。
苏大小姐的新婚之夜,小院里的七个家伙却闹成了一团。
苏烟性子不喜拘束,才不会老老实实在新房里傻坐等着慕遥揭她的盖头,才刚拜完了堂就扯了盖头,嚷嚷着要猜拳喝酒。
慕遥只有无奈的苦笑,几个月相处下来,他早就习惯了苏烟偶尔娇纵的小脾气,只是没想到这位在自己新婚之夜也能闹腾起来。
他喜欢的,便是她的豪爽、开阔、大气,偶尔有古怪的脾气和骄纵任性的小女儿情态,他喜欢的就是这样性情多变却永远正义的她。
结果七个人猜拳猜着猜着就分了拨,玉萝和朔雪肩并肩坐在台阶上风雅有情趣地看月亮,慕遥一脸苦笑拽着膝盖上喝得醉醺醺乱说胡话的苏烟,云若不敢喝酒,于是无聊地坐在地上数星星,朝颜和琮玉似乎也醉了,歪在一起仰倒在地上,互相数着对方眼中的忧愁。
“我好像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热闹……”苏烟在慕遥怀中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指,艳丽的脸上一丝轻浅的笑容,眼底是浓浓的醉意。
慕遥揽住她,轻声道:“是啊,今天很热闹。”
苏烟恍恍惚惚道:“我知道,你那一大家子人多,这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她顿了顿,笑得有些苦涩,“我不一样啊。”
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的她,在妖界虽是高高在上万妖瞩目的大小姐,但是谁又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刻,她会因为孤单睡不着觉,委屈地抱着被子一直踱到重莲宫的院子里,那时候的哥哥总是喜欢在花香弥漫的树下抚琴,白衣优雅,如雪衣襟上落满了浅红,一抬眸,笑得倾城。
苏烟微微熏然,看着头顶慕遥的眸子,那温柔如水的眸光好似与当年哥哥的目光隐隐重合,她浅浅地笑了笑,好像回忆起那是躺在哥哥怀里听他含笑抚琴,撩人心弦的琴声送她入睡。
她勾住慕遥的颈,轻轻吻了上去。
俊秀的少年新郎刹那间红了满脸,却不知如何应对。
不远处,朝颜拽了拽琮玉的衣角,轻笑道:“大小姐看起来真的喝醉了。”
一声轻轻叹息,“让她睡吧,只怕她已许久没有过一个好梦。”
朝颜忽然眉心一蹙,目光警觉起来,盯了琮玉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暗夜中有幽绿的光芒诡异的闪了闪,又很快地消失不见,随后院子的四周缝隙和墙角出忽然发出数声奇怪的音响。
“咝咝——咝咝——”
像是催眠的术士在枕边梦呓般的低语,韵律却时而短促时而轻烟般飘渺,而声音的响度竟然在逐渐增强!
朔雪第一个站起身,手中银色的光芒缓缓亮起,他目光凝重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不要乱动,有人在周围布下了蛇阵。”
大家面色都是一变,除了苏烟醉醺醺在慕遥怀中睡着了。
“啊!”云若忽然一声尖叫,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月光照射的墙根。
众人扭头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墙根底下,有什么细细的东西缓缓蠕动着,它们互相缠绕,吐着信子,赤红的身体却发出令人眼晕的妖红色光晕,只盯上半刻便觉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
偶尔有几条抬起他们的脑袋,纤细的蛇身影子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形状极其的诡异恐怖。
朝颜四下望了望,果不其然,四周的墙角墙根都已经爬满了这种蛇。
她们这一屋子人除了苏烟慕遥,始终留心注意着周遭动静,竟也没注意到是谁在什么时候埋伏下了这些毒蛇。
朝颜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众人,沉声道:“朔雪护法、玉萝姑娘,还有琮玉,我们四个人把云若围在中央,”她说着看向慕遥,“慕公子,还得麻烦你照顾好苏烟妹妹,”她语中似有深意,目光微闪,“尽量把她弄醒。”
把苏烟弄醒,至少是一个战斗力。
四个人迅速成方阵式将瘦小的云若护在中央,四个人手中分别亮起光芒,目光一错不错紧紧盯着那些还在缓缓蠕动的毒蛇。
夜风悄悄扬起被保护在中央的女孩的发丝,她忽然咬了咬嘴唇,小小的眼光里溢出清澈的泪滴。
泪珠轻轻滑落面颊,云若攥紧了拳头。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女孩的动静,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逐渐围拢逼近的蛇群身上。
琮玉皱眉,轻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不要乱动,见机行事。”说话的是朔雪。
面向大门方向的玉萝忽然身子一震,只见一条长长的赤蛇忽然冲天而起,朝着四个人的方向张开尖利的口咬了过来!
玉萝一扬眉,手中金红光芒立斩而下,那条蛇瞬间碎裂成两半掉在地上,抽搐着。
朝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那条原本断开的蛇身在地面上抽搐了一番,就在所有人以为它要死掉的时候,突然那两处断裂的蛇身奇迹般的变细变长,那软趴趴的样子就想重塑的红泥,却忽然有了生命力,直到和原来一般的长度,身上的光晕再次运转,竟然从一条断开的蛇身变成了两条蛇!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琮玉咬牙,“居然这么变态,这么一来这些蛇还伤不得了,放火烧又会引来外面的人,更会伤及无辜。那个人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思路!”
月上中天,夜色已逐渐深沉。
“这好像是西方魔域的赤尾蛇,它身上的一圈圈光纹犹如人眼,能够惑人心智,千万不要盯着它们看,否则就会成为它们攻击的目标!”朔雪低喝道。
众人立即分散了目光,朝颜苦笑一声,“不盯着它们不就等于束手待毙了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众人沉默着,朝颜忽然回头微笑道,“云若,你在里面好好待着,千万不要乱动,我们会想到破解之法的!”
小女孩似乎没听到朝颜说什么,只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凝视她。
那眼神亮闪闪的,幽幽地映着月光,有些许晶莹。
朝颜以为她是在害怕,也就没多在意,安慰地朝她笑了笑,便回过头去了。
她暗自集中了精神,细细分辨各个方向的风吹草动,以便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忽然,原本凝神戒备的玉萝“啊——”地惊叫一声,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第六十七章
朝颜第一个转头看去,就见站在身边的玉萝面色雪白,扶着她的身子软倒,贝齿咬紧了下唇。
与此同时,苏烟、琮玉纷纷出现异状,朔雪忽然微微俯身按住腹部,咬牙低低道:“那喜酒里……有毒……”
原本正在发呆的云若脸色刷的白了。
朝颜喃喃道:“不可能啊,这酒是我和苏烟亲自买来放在新房里的,之前还从没有人碰过,怎么会下了毒?”
她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瞟过早已僵在那里的云若。云若微微张大了嘴,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低下了头。
朝颜看得出,那小小的身子有些异样地在颤抖。
果然是这样……
她心底暗暗叹息,缓缓走近那微微颤抖的小女孩,轻轻俯身握住了她的肩,微笑,“云若,小孩子不可以说谎,你告诉姐姐,是谁把那药给你的?”
云若微微张大了眼,眼神里有一丝惊惧、一丝惶恐、一丝悔悟、一丝悲伤,却紧紧咬住了嘴唇摇头,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从始至终,只有她进过那间已经布置好的新房,就在那个时候,她趁乱将药倾进了酒壶中,众人竟然真的没有发现!而那时正在试新服的苏烟因为突然她闯入竟然也没有察觉!
她忍不住啜泣起来,“不,不是这样的,柳师兄他们都被困着,有人逼我……不然,师兄们会死……”她哭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让人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对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幼女发脾气。
朝颜深深凝视云若半晌,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松开了她。
她转身,步伐沉重的走向扶着门框调息的朔雪,沉声道:“是我对不起大家,这孩子是无辜的,不要为难她。”
朔雪睁眼,“这不怪你,也不怪这孩子,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幕后指使。这赤尾蛇最喜鲜血,一见血必然会猛烈攻击,大家小心,千万别让它咬到。”
朝颜目光闪了闪。
云若呆呆地看着这个红衣的清丽女子。
朝颜朝她笑了笑,她回头,看了看琮玉,又看向软倒在慕遥怀中的苏烟,轻笑,“照顾好她,这样我也对他有个交代。”
琮玉忽然道:“你要干什么?”
头顶忽然一声冷笑,一个怨毒的女子声音响起,“她是要替你们去死!”
朝颜一震,这声音……
对面屋顶上衣袂飘飘立着个高挑女子,眉目冷峻,凤眼微挑,嘴角含了丝冷笑,怀中却紧紧箍着一个女童。
朝颜惊呼,“小兰!”原本应该在仆勾山上的小兰……
朝颜脑海中瞬间转过万千个念头,心知禁锢幽冥婆婆的地点已经被鬼界的人发现了,她忍不住望着头顶傲然而立的少女。
这个蜀山上曾经也是纯真无邪的少女,此刻眉目是那样的冷傲,眼神中的怨毒使人心生寒意却又不禁怜悯。
这种沉重的、黑暗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一个妙龄女子所承受。
逃不过的宿命、剪不断的纠缠。
朝颜咬住了嘴唇,“金盈未,你恨我可以,但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何必如此!”她甚至能感觉到,金盈未出现的那一刻,身后云若的呼吸急促起来。
金盈未挑挑眉,“你们已经服用了化功散,三个时辰内真力全无,这可不是我为你们准备的。”
朝颜皱眉,“真没想到,你勾结了冥界的人。幽魅她人呢?是不屑于露面还是自己都羞耻于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妖界这些高手、不好意思出现了?”
金盈未哼了一声,“女王陛下自然是不屑于来的,她老人家才没有功夫来料理你们这些杂卒,这俪阳城中高手暗伏,她已亲自去解决了。”
朝颜震了震。她说的是谁?
她沉声道:“蜀山那些年轻弟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若真察觉了这里也是个麻烦,你就真的毫无顾忌吗?”
“怎么?你还指望着那些愚蠢的人来救你?他们早已经被软禁在客栈里了,现在应该动弹都不能了吧。”她笑得得意,眼底却只有冰冷。
朝颜艰难的道,“那些都曾经是你的同门。”
金盈未呸了一声,冷冷道:“我的同门?我的同门会看着我入魔见死不救?我的同门会一而再再而三暗中羞辱我?谁稀罕这样的同门!”眼底却闪过一丝悲伤。
朝颜沉默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沉默着。
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如裂帛般打破了凝结的气氛,云若抬头看着面色狞厉的女子,忽然轻轻道:“大姐姐,师兄师姐们其实一直很想念你。”
一句很普通的话却令金盈未身子晃了晃,她眼底瞬间微红,涩声道:“你说什么?”
云若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害怕金盈未的激动神色,“他们都和我说,好遗憾我没有见到过以前的金师姐,师兄们都在底下和我说,我来蜀山之前曾经有个金师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修炼也勤奋刻苦,对师长们最是孝敬,还和他们打成一片,可惜喜欢的人心有所属,师兄们还一直赞叹你当年追掌门师兄的劲头呢。”
金盈未已经听呆了,忽然声音嘶哑地瞪大眼,“不!你胡说!他们才不会这么好!”
云若眨眨眼睛,“我没有胡说,蜀山上下弟子都可作证。大家都很怀念你。”
朝颜在一旁淡淡道:“你觉得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会骗你吗?”
云若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银发簪,举起来道:“这是柳师兄临行前交给我保管的,他说这是你送给他的,他一直留着,原本想向你表白,却意外地知道你喜欢的是掌门师兄,所以……”
金盈未忽然一震,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发簪,脑海中似惊雷劈下,闪烁的火花落了她整个身心,痛得仿佛刀割刃绞。
她只是拼命地捂住头,目光迷茫,喃喃道:“怎么可能……”
记得那年浣花溪头,眉目清雅的少年长身玉立,对匆匆赶来为他庆生的她温和一笑,阳光暖暖地披上肩头,她在他发髻间轻轻插入这银簪,从此结下了他一生的心愿。
他那时大概想不到,她喜欢的是少年卓越的掌门陈立渊。
一步错,错一生。
如今,他若知晓自己心仪的女子沦落魔道,他会如何?
金盈未痛苦地闭上了眼,眼角却有一行清泪悄然滑落。
半晌,她忽然笑了,目光痴痴的看着那银簪,左手忽然一抖,将小兰轻轻推向朝颜,同时袖中飞起一道银光,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众人都是一惊。
银簪断裂!
她抓住自己长长的头发,青丝在她手中寸寸断裂,她却恍若不觉,她尖叫:“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声音呜咽着传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纤细的身体埋在阴影里,第一次看去那样孤独无助。
朝颜接住被金盈未拋过来的小兰,心底一声叹息。
突然,那个紧紧缩着的身影猛地抬起头,那声音中夹杂着丝丝血气,尖锐地响起:“既然苦海无涯,那不如大家一起毁灭!”张开利爪扑了下来。
朝颜飘身闪过,此时的她比起几个月前已经大有进境,一路之上经过琮玉不少指点,白日里刻苦修炼,晚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一觉醒来内力都有进步。
她一扬手,赫然已经扣住了金盈未的肩头,金盈未一惊,下意识指尖轻弹,五道寒光直射朝颜面门,身后朔雪忽然广袖一挥,银光漫如星点,绚丽夺目,洋洋洒洒迎了上来,五道寒芒齐刷刷入了地。
金盈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没有中化功散?”
朔雪淡淡拂了拂衣襟,身后苏烟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你那些障眼法也就只能骗过云若这样的小孩子。”
一身大红喜服的苏烟笑盈盈走来,那水波潋滟的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朝颜一眼看去,那光芒竟似曾相识。
苏烟拉过云若,伸手抚了抚小女孩的发髻,“这小丫头一门就立刻钻进新房,四处乱摸,又怎么可能不引起我的主意呢?”她抬起亮晶晶的双眼,“金盈未,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还交给一个小孩子办了?不过这小丫头也真机灵,我好一番检查才看出酒有问题。”
金盈未怔了半晌,惨笑一声,“到了今天,我已近没有回头路了。苦海无涯,我……”她忽然一掣肘,银光一闪,向颈上挥去。
众人都是一惊,然而忙于对付突然猝起进攻的赤尾蛇,竟抽不开身。
半空中忽然飞起一片柳叶寒光,寒得惊人,却也快得惊人,转瞬间已经打到了金盈未的手腕上。
金盈未一震,回头看去。
暗夜里,小院的门前突然亮起十几道幽幽剑光,如一支支光泽明润的玉圭。
立在夜风中的男子广袖长发,一身蜀山服饰,手持仙剑,一双漆黑的眸静静落在金盈未身上,“金师妹,好久不见。”
一句淡淡的问候,却像隔了这么多年,再相见,物是人非。
神色灰败的女子挣扎着爬起,嘴角一抹鲜血淌下,却含了一丝笑,轻若无声道:“柳师兄……”
柳星辰俯下身,将她扶起,涩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都是命运的捉弄啊……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一开始就是错的。
为君转身入地狱,从此望断故人心。相识相许皆由命,西窗凝泪到天明。
修长的手指轻轻扶过她紧蹙的眉间,银簪没入她发间,他微微翘起唇角,如同那年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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