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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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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发现,原来,并没有什么比死亡来得更简单、更容易,而更艰难的却是要活着去面对,去承担。
当兵戈声渐熄,当太子和齐王府的将士们终于在见到李建成与李元吉的首级时,抛下兵刃。一轮红日也终于挣扎着从地平线上跃起,射出了耀眼的万丈光芒,新的一天如期来临。
李世民又打下了他人生中漂亮的一仗,他却感觉不到胜利的狂喜,只觉心里格外的沉重。
“秦王,东宫及齐王府还需及时清理。”有人提醒着他。
他自然明白,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就要有结尾,这是游戏的规则。
“张亮,你率兵前去太子府和齐王府。”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厮哑。
“是”
看着张亮翻身上马,长孙无忌急急上前一步:“张将军……只需斩草除根既可。”
张亮领会,向他一点头,打马前去。
李世民眉心一跳,终未言语。也许他李世民从今日开始,在世人眼中便是诛兄杀弟屠侄的凶残之人了,可是别人的眼光他再乎吗?最让他沉痛的却不是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什么。
“长孙无忌——你速与沈清阳同去东宫,协助张亮清理东宫及齐王府。”他缓缓吩咐道。




91

91、 落花流水远去也 。。。 
 
 
亮丽的日光一如既往的倾洒在清兰阁幽静的小院内,蝶舞莺啼,蝉鸣悦耳。掀开绢纱的红木格窗,凉爽的晨风拂面,微微带来花草的清香。
我静静的坐在紫檀凤纹镜台前,不要人帮忙,自己拿着白玉梳轻轻梳理着一头如缎秀发。眼见着承义蹦跳着入院,站在窗外露出半个小脑袋隔窗问道:“姨娘,鸟王呢?”
我温柔含笑:“刚刚还在窗台上来着,谁知这会儿飞哪去了?”说着挽好了如意髻,向一旁的水儿说:“你去院内帮我摘朵鲜花来饰头吧。”
“本王去给姨娘摘来。”承义说完跑着出了院,我和水儿都忍不住抿嘴一笑。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他携着两朵犹带着露珠的白色夏菊奔到窗前,从窗口递了过来。
我眉头一紧,水儿已是接过来随手扔在了一边,嗔责道:“真是的,哪有往头上簪这个的,还是奴家去罢。”
水儿将淡紫色芙蓉轻轻的插于我发髻一侧,鎏金螺钿花鸟纹镜内纯净的面庞更显清新淡雅。
“姨娘真美”承义看着我,表情认真。
“哦?是花美吧?”我笑着伸手接过秋婵递来的茶碗,轻轻吹去上面的热气。
“花美,人也美……”
我“嗤”的一笑:“这点倒是继承你父王的了,会讨女人欢心呢。”我说完,秋婵几人已是忍不住掩口娇笑起来。
“咦,鸟王回来了。这嘴里叨的是什么?”随着承义惊喜的喊道,鹞鸟已是扑愣愣落在了窗台上。
我抬头看去,承义正从鹞鸟口中取过一条脏污的帕子,阿黛急忙阻拦:“什么东西?脏兮兮的。小王爷,快扔了去。”
我扫了一眼,心咯噔一下,脱口喊道:“等一下。”迅速放下茶碗起身,有些颤抖的到承义手中抢过那条帕子展开,被血浸透的绢帕上犹见一株清莲,还有帕角的那个“梨”字,让我的头嗡的一下,心也瞬间停止了跳动。
“本宫还有个不情之请。再求娘子在旁边绣上闺名可好?如此一来,就如同娘子随时都在身边了……”他的话言犹在耳,我将绢帕死死的攥在手里,一下跌坐到锦墩上,心中杂乱,已是有了不祥的预感。
真的来了么?真的这么快么?不会的,不会的。我心里不停的念叨着,眼见万良媛身边的使女匆匆进院,抱走了承义。一正也紧跟着仓皇的闯进房来。
秋婵几人都是一愣,正要开口斥责他的无礼,他已是不由分说上前拉起我的手臂,妆台上的茶碗被我的手一拂倾倒滑落,随着四分五裂的脆响,我只觉热热的茶水已透过我单薄的纱裙,我本能的一颤。
“一正你作什么?休得无理”秋婵和水儿急斥着想要扯开他攥着我的手。
我紧咬牙关,只觉手腕快被他捏碎一般,极力保持着平稳的口气道: 
 91、 落花流水远去也 。。。 
 
 
“一正,发生了什么事?别急,你慢慢说。”
一正面色紫胀,青筋凸起,却只是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走……快走……快……”
撕扯间,苏启程也快步闪进房内,急声道:“清梨快走,太子和齐王被秦王杀了……”
我立时如五雷轰顶,天塌地陷,头中像有无数只蜂蝶在乱撞嗡嗡飞舞着,双腿也渐渐发软,摇晃着身子,已是站立不住,下意识的一手撑住桌角。还是来了,这么让人猝不及防。不,这一定是一场梦,我也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李建成的笑脸还在我的眼前晃动,今早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从这里出门的。是世民杀了他?是那个脸上曾挂着和煦的笑容,曾无比温情着唤我‘清梨’的世民杀了他的大哥?
我不信,我不信……虽然我曾经预知到这一天的到来,虽然我曾熟知这一段历史,可当他真实的发生在我眼前时,我真的还是无法承受。毕竟,他们都是生活在我身边活生生的人,不是发黄的史书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痛欲裂。
一正猛的推开呆呆的秋婵和水儿,一把拖起已是瘫软如泥的我,便夺门而出。刚出了清兰阁,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喝住,我随之神情恍惚着被拉扯到一块黑压压跪满了人的空场上,被强行而粗暴的按跪到地上。
“听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犯上作乱,已被秦王诛之……如今皇上已下旨,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不知是谁在喊话,说了一半,下面的话已是被一片悲声掩盖。
紧接着一群兵士拖着李建成的儿子,四个年轻的皇孙来到人群前。接着便见一女子发疯般的从身后人群中冲上来,头发散乱,看不清她的脸。她死死的抱住其中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哀求着,任两个兵士去拉,只是死也不肯撒手。
只听一人冷冷的一句“斩——”,兵士们挥起手中利刃,只见剑光一闪,手起刀落,顿时血光四溅。那个女子的凄惨哭嚎也在瞬间戛然停止,四个年轻的皇孙还未来得及喊叫出口,已是身首异处。
顷刻间,便有殷红的鲜血像小河般蜿蜒流至我的膝下,我惶惶的用力支撑着几欲倒地的身体,急欲想要躲闪,却似是被胶和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鲜血如溪流般瞬间缠绕在我的周围,我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的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周围呼天抢地的哀嚎,凄厉的哭喊,震得我耳膜剧痛,我紧紧的捂住双耳,闭上眼睛。
我始终坚信这是个梦,只是一个可怕的梦而已,一会儿梦就会醒。醒了,就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依旧与宇文成都在东都的夜色中打马而行;依旧与李世民在桃苑吃茶浅谈;依旧与李建成同路而行,兄弟相称;依旧与他在雪里寻梅, 
 91、 落花流水远去也 。。。 
 
 
追打嬉闹……
“还差一个,赶快搜。”
“是”有人应了后迅速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喊叫声由远及近。一个兵士腋下夹着不断挣扎着的孩子过来,直接掷到面前的地上。那孩子大声哭着爬起,一声声凄厉、颤抖的喊着“娘”。
声音隐隐透过指缝传入我的耳膜,只觉得稚嫩而熟稔。我逆着日光眯眼看去,眼前是横七竖八的尸首,是倒在血流中的太子妃,一片嫣红之中,那脸更显雪白,一双曾经犀利的双眸此刻紧紧闭着。绚丽的阳光下,那满地妖艳的红色,刺得我的眼睛剧疼。
这个梦怎么这么长?怎么还不醒?我逐渐的绻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自己。
“姨娘……承义怕……”一个娇小身影瞬间钻进我的怀里,紧搂着我的脖颈,不停的颤抖着。
迅速有兵士上前扯住他,我下意识的紧抱住他娇小身躯,不肯放手。
“找死——”那兵士凶狠怒道,随之挥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屠刀。
我头中空白一片,紧咬双唇,静候着那屠刀落下。如果这不是梦,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李建成,是我害死了他,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就让我的人生也在这可怕的现实中终结吧。
“住手——休得胡来。”随着一声断喝,那刀在空中顿住。
“沈小姐,受惊了。在下是奉命行事,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在下。”张亮手按佩刀,威风凛凛的走到近前,那个曾经暗中护送我和宇文成都从江都回洛阳;一向恭敬却不苟言笑的张将军。
奉命?奉谁的命?我登时心痛如绞,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那个曾温润如斯的世民会变得如此残忍可怕。
我张着口,许久才艰难而无力的道:“请……将军……放过……这孩子。”说着推开紧搂着我的承义,将额头扣向满是血污的地面,卑微得似要俯进尘埃里。
“沈小姐,在下实难应允,得罪了。”张亮说着一递眼色,几个兵士迅速上前拉起承义,随着一声怯怯的“姨娘”那小手便自我手中滑落。
“不要……求你……别杀他”我终是绝望的大喊出声,声音却是如此无力。
“小姐——”一正高喊一声,飞冲上前,他的眼里是不顾一切的狠决。抓着承义的兵士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被他迅猛的扼住咽喉,旋即踢飞出丈余开外。
几个兵士迅速上前应战。一正如一只发狂的野兽般,双眼血红,出手凶狠而迅捷,转眼,几个持刀的兵士居然被赤手空拳的他打倒在地。继而又有一批兵士围上前来……他的肩上流出的血已是染红了衫裤,他也全然不顾,俨然一只殊死搏命的困兽。
张亮只是趋着眼,手按佩刀,镇定自若的冷观着。
“姨娘……救我……”我瘫坐于地 
 91、 落花流水远去也 。。。 
 
 
痴傻了般,随着一声微弱的叫声,看到一边的兵士已是向承义挥起屠刀,才猛然回神,厉声道:“等等——”
见那兵士迟疑着停手,却又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了,还能做什么?从来不知自己竟是如此的卑微和渺小。我在心里凄然一笑,反倒冷静了:“承义,是姨娘对不住你,姨娘救不了你,就让姨娘来陪你好了。”
我匍匐着上前,将已是吓得有些痴呆的承义紧搂在怀,闭上眼睛,淡淡开口:“动手吧”
一正也终因寡不敌众,被制服,几个兵士将受伤的他粗暴的按跪在张亮面前。一正紧咬着牙,却是面无惧色。
“住手——”
随着一声断喝,我看到一袭白衣立于院门处,从容而平静的开口命令道:“全都退下。”
“长孙大人?”张亮蹙紧眉头。
“作乱的只是太子和齐王,与众人无关,让各位受惊了,请各位女眷先行回房吧。”长孙无忌对着已是昏倒一半,只剩部分战战兢兢跪着的众人说完,又对张亮略一点头,迅速递了眼色,张亮便垂首退于一侧。
“姐——”长孙无忌身后的一名兵士几步上前俯在我身前。
我用迷茫的双眼看了许久,才看清眼前一身铠甲上满是血污的清阳,泪水终于倾泻而出,却再也支撑不住,只唤了一声“清阳”便觉眼前一黑,晕厥在他怀里。




92

92、 此情可待成追忆 。。。 
 
 
两日来,我皆是噩梦连连,闭上眼睛就是那血染的院子,就是遍身是血的李建成。醒着的时候,又会被无边无际的罪恶感和苦痛包围着,被深深的自责折磨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我终究无法面对,无法承受。
承义也只是睡觉,白天晚上的睡,却是睡得极不安稳,每次都是满头大汗的惊醒,然后再沉沉的睡去,也不肯进食。我知他是受了惊吓,可是整个东宫都被无数名禁军把守着,根本无法出去,更别提找朗中了。
昏黄的灯下,我一身素服,头戴白色夏菊,神情恍惚的倚在榻上,木然的拍着昏睡的承义。呆呆看着绣花鸟的锦衾,仿佛上面还有李建成的余温。转过脸再看房中的紫檀方桌,依稀还见他端坐于边从容的吃着茶。在房内扫视一周,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我闭上酸酸的双眸,眼前又飘过李建成随和的笑面“这是本宫饮过的最好的桂花酿了。本宫能得清梨这一温良聪慧之佳人,想来实是有福气……也罢,那就唤本宫夫君罢……本宫当初把你占为已有,确是别有用心。可如今,本宫也确是真心待你……你就看在本宫这里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本宫,行吗……看来本宫是中了你的美人计了……”
美人计?原来我真的是不知不觉导演了一场美人计么?我苦笑,却是双眼干涩。一幕一幕都还那样清晰,怎么就幽冥异途,人天永隔了呢?
“沈良媛……”
一声微弱的呼唤响在耳畔,我茫然抬头看去,万良媛满面病容,由宫女搀扶着立在榻边,一张曾妩媚俏丽,总是扬溢着溺人笑意的脸庞,此刻暗淡无光。
我漠漠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费力的屈膝跪下,深深的扣了一个头。然后挪至榻边,看着昏睡的承义,眼里荡着无尽的慈爱和柔情,双手颤抖着无限眷恋的抚过他的黑发,眉眸……任由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稚嫩的脸颊上。随后在他额上深深一吻,便毅然起身离去,终究不曾说一句话。
黑夜亘长,我却始终醒着。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永远不要天亮,永远躲在这无边的黑暗里,该多好!
“良媛……”阿黛有些急促的轻唤着,旋即灯亮。立刻将我□的暴露在一片光亮之中。
我试着挪开遮住双眸的手,眯着眼看到万良媛身边的侍女秀珠一脸泪痕的跪在榻边,泣声道:“良媛……万良媛自尽了……这是她留给良媛的手书……”
我微怔了怔,茫茫然接过,目光疑惑着从秀珠的面上移开,落到花笺上,几行娟秀的楷体映入眼帘:
清梨妹妹:
以往针对你,是因为太在意他。如今诚意的向你说声——对不住。殿下一人在黄泉路上太孤苦,我实是放他不下,所以,姐姐要下去陪他了。知道妹妹是心善 
 92、 此情可待成追忆 。。。 
 
 
之人,如今就将承义拖付给妹妹了,今生欠你的,来世定报。
雪娘愧书
我的心如浸在冰窖里,又似落在沸水中。雪娘,他是这样叫她的吧?他的雪娘为了他,如此决然而又凄然的抛开了承义,抛开了尘世,只选择与他同生共死。
泪水簌簌,打湿花笺,哭声却噎在喉……转过脸看着兀自昏睡的承义,拖付与我?如今又让我拿什么来担?雪娘,你没有对不住我,你针对我,没错。你怀疑我,没错。的确是我告的密,那次,还有这次……李建成,你不该信我……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初日的清辉透过绢纱宁静的泻下,我一身白衣阖目跪在地上。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李建成——我的夫君,我会日日为你诵经念佛,只愿你和你的雪娘,和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早日超脱……李世民,也为你,为你所犯下的罪恶祈求佛祖的宽恕。
“良媛,沈公子来了。”秋婵进房细声禀道。
我木然起身,一身海蓝色袍衫的清阳已是踏进房内,随意的倚在案边一坐,“姐,我这两天事多,也没过来看你,你可好些了?”
看着方桌边意气风发的清阳,想起多年前,还在卫州时他说过的话:大丈夫就当驰骋沙场,悍家为民,就是马革裹尸也无悔。何况,爹想要说什么,我清楚,现今朝政混乱,天子无道,做官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寻个英主,在沙场上一刀一枪的开创基业。
几年的时间,他已从一个天真倔强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将士了。一切是不是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接受。
“爹娘可还好?”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真的不好,又怎么会好?
“还好,刚听说李建成出事后,爹娘很是担心你。不过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你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
“苏公子那日被带走,现今如何了?”我口气平静无波。
“姐,你不用担心,秦王仁厚,不滥杀人的。如今已经下令:凶逆之罪,止于建成、元吉,其余党羽,概不追究。过两日我抽空也会去找他谈谈,看看能否帮帮他。”
“一正呢?”
“姐是说那个高丽小子吧,张将军中意他,将他收在门下了。不过,那日见他对姐姐倒是满忠心的。”
我心下略松缓了些,也不接话。转身看了看承义,幽幽叹了口气:“清阳,姐姐想求你一件事。”
清阳一笑:“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按理说你张口相求,为弟必当挺身而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这钜鹿王的事, 
 92、 此情可待成追忆 。。。 
 
 
我却是不能帮忙,不是为弟心狠,也不是秦王心狠,只是斩草就必要除根,这是自古至今谁都改变不了的游戏规则。换而言之,若是李建成刺杀秦王成功,他也同样会这样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让他多活这几日,已是长孙大人仁慈。现在宫里善后的事情还很多,一时顾不上这边,总之,他终究也还是难逃被杀头的厄运的。怪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不幸生在帝王家!”他顿了顿又坚定的叮嘱我道:“姐,不但我不管,你也不能管,莫要惹火烧身,放走他,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无语,转过头看着承义天真稚嫩的小脸,心下凄惶,如此说来,他也自是不会帮忙请朗中了。我心里明白,承义已病成这样,照此下去,即使不用别人来杀,他的小命也是难保的。
翌日,我便也水米不进,卧床不起了。我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只能用这个办法赌一把了,如果还是无人理会,那也是承义的命了。
在水儿去报与禁卫说知后。时至中午,没见清阳过来,倒是长孙无忌带着太医来了清兰阁。
“听说沈小姐身子不适,下官特带太医前来为小姐诊病。”长孙无忌略晗首,他依然叫我沈小姐,让我有霎那的温暖和恍惚。他彬彬有礼的说完,向一旁的太医一递眼色。
我躺在榻上,看着自己变得苍白而瘦削的手腕。也不理会上前欲为自己把脉的太医,只淡淡对长孙无忌道:“妾身可不可以与长孙大人单独絮话?”
长孙无忌一怔,沉吟须臾,吩咐道:“杜太医,你先去外面候着。”
见杜太医与秋婵、水儿、阿黛先后出门。我方起身下榻,拾起素色罗裙到长孙无忌面前屈膝跪倒。
“沈小姐,这是何必?有话起来说就是。”长孙无忌脸色微变,口气却依旧平静。
“长孙大人,奴家有一事相求。”我垂首说来,却并未起身。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原太子府幕僚苏启成曾是卫州的朗中,他曾救过清阳的命,奴家想请他来为自己瞧病,还望大人应允。”我自知自己的要求很荒诞,我也只不过是想赌一次,因为我也曾经答应过他同样荒诞的请求,就是出卖自己的夫君,做他在东宫的内应。他也自然明镜在心。
长孙无忌俯首看着我,沉寂片刻终是说:“在下这就回去安排。”
我微微扣首:“多谢大人成全。”
见长孙无忌远去的背影,我终是舒了一口气。静坐在窗前的竹榻上,望着院门处,焦急的等着苏启成。
长孙无忌果然遵守承诺,只一个多时辰,便见苏启成匆忙入院,我忙起身到门口相迎。
“听说良媛病了?哪里不舒服?”苏启成一进门,便焦急着问。两日不见,他已是明显瘦削了许多。
 
 92、 此情可待成追忆 。。。 
 
 
“只有用此法,才能见到公子啊。”我平淡说罢便转身进房,“钜鹿王可能是受了惊吓,不进食,只是昏睡,还劳苏公子给瞧瞧。”
苏公子在锦墩上坐了,轻轻拈住承义的小手腕,又捏开他的口,看了看舌苔。也不作词,直接到桌旁开了一剂药方,交与一侧的水儿,吩咐她速去拿药。然后才犹豫着开口:“钜鹿王是受了刺激和惊吓导致惊悸怔忡,心神昏乱,并无大碍。服些朱砂、妙香散一类安神镇惊的药应该就没问题了。只是……”
我知他想说什么,轻出一口气:“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转而又道:“苏公子有何打算?”
“不知道,许是回卫州罢。”苏启成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那菀棠呢……公子真的可以放下了?”
“不放下又能如何?仕途顺畅之时,她都不肯相许,何况现在落迫至此,又有何颜面去见她?”苏启成目光幽幽而无奈。
“公子先不要灰心,不如先去找清阳罢,他也正要去寻你。你就先到我的娘家暂住一段时日,过了这一时,或许还会有转机的。”
苏启成微微思索:“多谢良媛的一翻好意,容在下再考虑考虑吧。”
人各有志,我自是不能勉强。
“在下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苏公子说着起身相辞。
站在窗前,望着绿荫花架下他落寞远去的背影,我无语凝噎。





93

93、 用心良苦救承义(上) 。。。 
 
 
承义服了两副药后,开始有了好转,不再昏睡,也可以下地用饭了,只是每日不爱讲话,只守在我身边,不肯离开半步。我知道亲眼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已给他幼小的心灵上重重的刻下了一生也无法愈合的伤痕了。
我清楚他留在这里,早晚难逃厄运,也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弱小的他变成刀下冤魂。于是开始暗暗思索,怎样将他送出宫去。若能救了他,也算是对李建成的一次赎罪吧,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所以我不惜赔上性命,也要一试。
听水儿说,每日早晨会有几辆送菜品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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