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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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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忘月居,又是一番热闹。弘历弘昼依然养在隔壁的瑞景轩,只是将原先封堵的独立正院门重新打开,方便进出。玉容不在,胤禛几乎没让弘历弘昼在忘月居呆过,还是今天她回来了,小山才叫奶娘把他俩抱过来。三月不见,两个孩子见了她竟不生疏,都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咯咯笑着蹒跚着抢着扑到她的怀里,奶声奶气叫着“额娘”,竟让她鼻子一热,心也跟着颤抖,一种说不清的温情瞬间弥漫了心底所有的空间,原本低落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可是,当她到了那拉氏那里请安时,好心情立刻又消失殆尽荡然无存。因为站在那拉氏身边的侍奉的,除了李氏、宋氏一干旧人,还垂手侍立着两位十四五岁,梳着油光水滑两把头、眉目清秀娇小玲珑的小女人。
玉容暗暗打量那两人,容貌秀丽,肤色洁白,水灵白嫩如两把子剥了皮的水葱。玉容心里“咯得”一下,涌起无限酸溜溜的醋意。哪怕心里提前备了案,可真人真正落入眼帘的那一刻,她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可以忽略。


第98章 第一妒妇
更新时间2011728 10:42:30  字数:2603

 有些闷闷回到忘月居,打发哄走了弘历兄弟,玉容静静坐在月洞前,趴在桌案上等着胤禛。
她既想见他,又有些怕见他,她怕他变得不一样。她情不自禁的在想,假如他变了,变得不那么在乎她,她将何以立足于此?她不是嫡福晋,没有强势的娘家,没有富足的家底,她凭着立足的仅仅是他的爱!假如失去他的爱——她寒浸浸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她要学习耿格格那样吗?别说她学不来,即便她肯学,也不会有人肯放过她;跟她们斗,她没有兴趣,亦没有资本,她只是一个人,斗不过贝勒府的家法;逃跑?她逃不掉,不但有父兄,还有儿子……
她不禁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夜已深了,那一弯银钩月牙浅浅悬挂树梢,将深墨的天空晕染着淡淡的光晕。晚风拂过树枝,带起一片沙沙的婆娑,似细浪轻抚沙滩,似春蚕吞食桑叶,触动着玉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她借着月洞望出去,月已渐渐西移,院门依然沉沉紧闭,她期待的那声推门声始终还没响起来。这一刻,她甚至恍惚起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深宫寂寞的女子,正默默嚼着浸入骨髓的寂寞。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红颜未老恩先断,独倚熏笼坐到明。原来等人的滋味,这么不好受!
她焦躁不安,满腔的气愤渐渐变成了担心害怕,害怕什么,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是真的在害怕!
终于响起了低沉闷郁的开门声,一对明亮的灯笼照得院中蓦地一亮,明明暗暗的光影中,胤禛清瘦的身影终于踏了进来。
“爷回来了!”玉容的心仿佛一下子飞到云端,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她一边唤着他情不自禁跑了出去扑到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的抱着他,鼻子一酸,忍不住呜咽起来。
胤禛身子一僵,被她过度热情的反应弄得有些意外,遂含笑回拥着她。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鼻息簌簌有声,胤禛吓了一跳,将她从自己怀中放开,扳着她的双肩,急道:“乖容儿,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玉容低头拭泪,嘴一扁,委屈道:“我,我以为你不理我了!胤禛,如果将来你真的不理我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好不好?我不要这样煎熬的等着你,等得,好难过!”
胤禛低叹一声,略显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宠溺道:“爷怎么会不理容儿呢?一生一世都不够,爷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跟容儿在一起!乖容儿,爷刚从皇阿玛那回来,福晋又说了些事,这才来晚了,是爷不好,该打发人来说一声才是!”胤禛在她前额轻轻一吻,揽着她往屋里去。遂又轻咳了一声,笑道:“爷本以为容儿要大发脾气,还发愁该怎么哄呢,没想到却省事了!看来容儿在积翠庄住了三个多月还真是修身养性了!”
胤禛的话成功勾起了玉容的火气和酸气,她狠狠扭了他胳膊一下,使劲瞪他一眼,气呼呼道:“奴婢怎么敢发脾气?若不好性儿怕连站的地都没了呢!自古不都是这样吗?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脑海中闪过两位新人的面影,心里更酸。
胤禛屏退下人,强行将她揽抱在膝上,下颔在她脸上有一下没一下蹭着,故意笑道:“容儿晚膳用的什么呀?爷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玉容猛的偏过头,报复性的咬了他下巴一下,带着点恶狠狠的气味道:“喝醋了,怎样?”
胤禛疼得龇牙眯眼吸了口气,然后用一双晶亮如黑宝石的眸子静静的、认真的、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秀美薄怒的眼眸。许久,在她眉心一吻,柔声道:“容儿就这么不信任爷吗?那两个侍妾爷不能不收,爷没有老八那么傻,跟皇阿玛硬顶!可爷不会碰她们。”
“八爷?八爷,怎么了?”玉容颇有点弃重就轻,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胤禛皱皱眉,有些不悦,“老八的事你打听什么?”
玉容笑道:“爷自己说话露一半藏一半,存心逗人家玩,反而还怨人家!”
胤禛似警告般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皇阿玛指了个秀女给老八,结果老八死活不要,皇阿玛龙颜大怒,连带着我们这些日子都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老爷子!所以,爷一直也没敢去看你!”
“八爷真是专情!微云真有福气!”玉容听得很解气,说得又感慨又羡慕,又含带了点,暗示。
“专情?福气?”胤禛冷笑了一声,道:“老八平日里那么聪明谨慎玲珑剔透一个人竟也会犯这种莽汉冲动,也是奇了!至于八福晋,依爷看,不是福气,倒是晦气!”他瞧玉容睁大着眼,一脸的疑惑,继续道:“老八惹恼了皇阿玛,皇阿玛不好把他怎样,拿八福晋做筏子,斥责她身为嫡福晋,既不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又心胸狭窄不容丈夫纳妾,实乃大清第一妒妇!”
“不是这样的,这不关微云的事!”玉容急得大叫,望见胤禛投过来灼灼逼人、疑惑的眼眸,她忙放缓了声调,道:“爷刚才也说了嘛,明明是八爷自己推掉的,为什么赖上微云了?这不公平,不公平!”玉容简直气得心口翻腾,她无法想象康熙的思维怎么这么具有跳跃性,明明是自家儿子的不是,他却能义正言辞的把帽子狠狠的往儿媳妇头上扣!
胤禛瞅着她,突然笑道:“你这话倒跟老八辩解的八九不离十!不过,皇阿玛说,这才是八福晋厉害高明、居心叵测之处!明明是她自己不具妇德、无容人之心,仍然有法子把老八治得服服帖帖向着她说话,连孝义君臣都弃之不顾,公然顶撞他老人家,不是妒妇、刁妇又是什么?”
玉容身子一颤,顿觉阵阵发冷,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可以把不讲理说得如此有理,玉容真不知该是气愤还是佩服。她猛然想起德妃的话,她终于明白德妃为什么那么担忧胤禛专宠她会惹怒康熙,在康熙的心里,对专宠的女人之忌恨厌恶有多深多重,她终于见识到了!她心里涌起很复杂的感情,对于德妃,她应该感谢的吧?可是,她的话却犹如一根根利针插入她的心上,让她始终不能忘记!她又想起胤禩,心里充满了愧疚,若不是那天自己有意无意劝了他,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坚定的拒绝康熙的安排呢?
“微云现在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她怎么受得了!”玉容默默叹息。
胤禛又气又好笑,咬着牙道:“得了!这种怜香惜玉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这是老八的事!我说,咱们自己的事都没办,你这么关心打听别人的事做什么?”
玉容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一热,侧过脸道:“你,你真的没有碰过那两个小美人?”
胤禛不住摩挲着她白嫩的颈脖脸颊,在她后颈窝轻轻舔噬呵气,暧昧低笑:“不信爷么?要是不信你检查检查不就知道了?”
“怎么检查?”话一出口,玉容大悔大羞,双颊发热,白嫩的肤色渐渐透出诱人的晕红。微闭着眼才要挣扎,已被胤禛扣着纤腰,吻得身子发软。
“乖容儿,咱们这就检查去……”胤禛拦腰抱起酥胸起伏、娇喘微微的玉容,越看越爱,迫不及待将她放到床榻之上,欺身压了上去,顺手扯下银红鲛绡床帐。一阵窸窣响动后,传出阵阵交合欢爱的呻吟,帐内被翻红浪春色无限,连带帐外的空气亦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情欲。


第99章 巫山云雨
更新时间2011728 18:44:01  字数:2474

 第二天一早,玉容忍着浑身酸痛早早起床,脸上的神情既精神焕发又充满娇慵的倦容。她有些不好意思偷眼扫瞄侍候更衣梳洗的小山等人,见她们与平常无异,方才稍稍放心。
“主子,洗澡水备好了,时候还早,您先洗个澡吧,这样舒服些!”雪儿笑盈盈打起帘子进来,话说得很贴心,没来由却让她一囧,仿佛被人窥视了隐秘一般。昨晚与胤禛痴缠爱抚、颠鸾倒凤到什么时辰她根本已不记得,只记得两人都浸湿一身汗直到身疲力倦才依偎着沉沉睡去。很显然,是胤禛吩咐准备洗澡水的。
意识到这一层,玉容更觉不好意思,佯怒道:“死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洗就不舒服啦?我还得赶着去见太后呢,伺候更衣!”
看到雪儿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愕然,小山忍着笑道:“主子,这会子进宫说不定太后还没起呢,为着给主子准备洗澡水,雪儿妹妹忙活了一个早上,主子好歹赏个脸吧!”
“是啊,主子!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惹主子生气了!”雪儿有些心慌着急。
玉容见雪儿说得可怜巴巴,不由好笑,心想不过三个多月没在一起,自己怎么就生出这欲盖弥彰的毛病来了?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害臊的?便向她们笑道:“好了,你们外边候着吧!”小山等都知道她的规矩,洗澡从来不要人伺候,便引她到厢房,放下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垂手退出等候。
洗好澡,玉容换上一套粉红光亮缎粉紫滚边一字襟长旗袍,前襟绣着大朵富丽秀雅玫红蟹爪菊,衣领、袖口、下摆皆是各式菊花纹案,配上她一头乌云般的鬓发,白里透红的肤色,显得十分清丽高贵。她满意的在一人高穿衣镜前照了照,笑道:“行了,走吧!若是迟了就不好了!”
赶到慈宁宫,太后刚用完早膳,见了玉容不由欢喜,笑道:“到底是容儿有孝心,昨儿才回来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来,陪哀家园子里走走。”
玉容忙笑着上前亲自扶了太后,就在慈宁宫花园中散步消食。慈宁宫花园坐北朝南呈不规则长方状,以椭圆形荷花池畔的庆芳亭为中心,周围高低错落点缀着山石山壁、竹木花卉,其中随势栽种着许多名贵花卉,青砖小道旁还摆满了应时的盆花,又有两道蔷薇碧萝编就的花篱随意穿园而过,半隔半连,虚实相掩,增添不少趣味。
此时已近深秋,草木虽未尽凋零,也已现颓丧之气,蔷薇早谢,牡丹无花,只有各色菊花临风摇曳,顾盼生姿,一朵朵一簇簇好不喜人。
“去年这个时候,兰丫头也在,你也在,你们摘菊花给哀家做枕头,酿菊花酒,这水晶菊开的时候,兰丫头还摘了一大把插在瓶子里送给哀家,唉,今日菊花依旧,可怜我那孙女儿却——她走得好狠心,连个念想也没给哀家留下!”太后怔怔望着那簇簇绽放密麻繁盛如星的水晶菊前,面上泫然欲泣。
玉容心中也伤感起来,忙笑着岔开话去,心中却砰然一动,难道那个茶叶香囊兰馨单单只给了自己再无旁人了吗?她有些疑惑,兰馨忘了谁怎么可能忘了最疼爱她的太后呢?
玉容正在为劝解太后而着急,恰好小太监报如星姑娘来了。自打塞外一行之后,宫里皆称呼绾绾为如星。玉容心中一松,便笑着劝太后回屋,太后一笑,道:“也好,如星的曲子是唱得越来越好了,走,咱们听听去!”
听了曲子,说笑一阵,眼见太后乏了,玉容便与如星告辞出去。玉容进了宫没理由不去见德妃,只好硬着头皮往永和宫去。德妃倒没为难她,只跟她说了一句,要懂得家和万事兴!说穿了就是不能独霸丈夫,大家姊妹轮流用!玉容又好笑又郁闷,不觉有几分同情胤禛。
回到忘月居,逗玩弘历兄弟一阵,玉容顿感困乏,呵欠连天倒头又睡。正黑天暗地睡得香甜,忽觉鼻息发痒,忍不住甩了甩头,无奈甩也甩不掉那讨厌的感觉。她不满的嘟囔着,强撑着睁开眼,见胤禛正笑盈盈斜靠在床头,手里抚弄着她的发梢使坏。
玉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子动了动,裹紧被子含俏嗔道:“人家没睡够呢!爷尽使坏!”
胤禛笑道:“你瞧瞧外边,天都黑了!”
玉容一怔,这才发觉屋子里已经点着灯了,笑了笑,道:“怎么就这时候了,死丫头们也不叫我!”
胤禛见她云鬓松散,睡眼迷蒙,香颊带赤,透着说不尽的慵懒娇俏,忍不住伸手入被将她温热软绵的身子一揽入怀,唇边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儿昨晚检查够了么?可相信爷了?”
玉容身子更加软,娇哼一声,无力的扯着他的前襟,吃吃笑道:“信了信了!爷,爷昨晚那么厉害,容儿信爷应该没有偷吃。”
“应该?偷吃?”胤禛满头黑线,拧了她腮边一把,笑道:“看来容儿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爷嘛,不过不要紧,今晚爷会加倍努力!”
玉容吓了一跳,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信,完全信!爷,爷哪来那么好精神嘛,人家累得浑身酸疼,爷还没事人一样!”
胤禛在她腮上用力亲了一下,悻悻道:“爷是男人,几个月都没偷吃,精神能不好吗!”
玉容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轻薄的藕荷色丝质睡衣下酥胸起伏轻颤不已,她犹不知这对胤禛来说是绝对的诱惑,还扭着身子往他怀里贴,纤纤素手反圈上他的脖子,光滑柔软的袖子滑落至肘弯,露出一截雪藕似的玉臂在胤禛眼前晃动。胤禛身子一僵,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发出咕嘟一声响,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猛的将她按在床上,一把掀开锦被翻身压了上去,迫不及待扯开她本就松散的衣衫,揉搓着她胸前丰盈的玉峰,眼中充满浓烈似火的情欲。
玉容身子一阵酥麻,来不及反抗,“唔”的一声被他滚烫热烈的吻深深缠绵上,他的手划过她光洁的玉背,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游走在她平滑的小腹和丰满的前胸,所过之处点燃炙热的欲火,引得她阵阵眩晕的颤栗。她忍不住娇声吟哦,双腿紧紧环绕在他的腰间,召唤般摩挲扭动着。
“乖容儿,你倒急了!”胤禛低笑着,轻轻扳下她玉腿的束缚,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衫,深深吁一口气,深黑的眼眸痴瞧着她满是浓浓的宠溺。他脸膛泛着红光,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彩,低低叫着“容儿”,细密火热的吻落在她的额上,脸上,鼻尖,耳垂,颈窝,锁骨,肩头,最后封住那一点娇红欲滴的嫣唇,辗转吮吸攫取,尽情拨弄。玉容早已溃不成军,肌肤泛起玫瑰色的红晕,呻吟喘息得不成样,小腹火烧般发热,下体涌出一股又一股热流,胤禛的手指轻轻一刮,便引得她欲火难耐的颤栗呻吟。
身下的女人婉转承欢,柔若无骨,眼波流转娇艳若三春绽放的桃花,胤禛再也忍不住,低声喘息叫着:“乖容儿,宝贝……”挺身进入,温热紧凑之感传遍全身,他伏在她身上低哼一声,有力的律动着,带着她共赴云雨巫山……


第100章 意总难平
更新时间2011729 10:40:58  字数:3206

 小山云儿雪儿等极有眼色,各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直到卧室里传来胤禛沉闷的唤着“来人!”的声音,方才掀起帘子进去伺候。
一时两人穿戴梳洗完毕,胤禛拉起玉容,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吩咐道:“把床整理一下!摆膳吧,爷和侧福晋都饿了!”把玉容窘得身子发软晃了两晃,反倒小山云儿等一脸平静,躬身答应着各忙各的。
胤禛看着玉容的窘样,心中大乐,索性拦腰将她抱了出去,口内还取笑道:“容儿饿得走不动了么?走不动爷抱着你好不好!”
这下子,连小山、云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转过身去憋着笑。玉容彻底无语,把头埋在胤禛胸前,闷声道:“爷……”
第二天,玉容吩咐更衣,要去八贝勒府探望八福晋。小山见了忙悄声劝道:“主子,依奴婢看,主子还是不要去的好!皇上正恼着八福晋,各府女眷们都远远避着,主子何苦和皇上过不去呢!”
玉容又好气又好笑,点了小山额头一下,嗔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和皇上过不去?你主子我本来就跟八福晋交情匪浅,她如今又病着,我们两家又这么近,我去探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皇上的火气真那么大?”
小山吐了吐舌头,道:“主子您不知道,皇上不仅恼八福晋八爷,连带诸位阿哥都挨了骂,咱们贝勒爷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府里上上下下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就连两位小阿哥见了他都吓得不敢哭闹!主子回来了,大伙才松了口气……”小山说着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玉容怔住,白了她一眼,道:“越来越没规矩了!有这么说爷的吗?还拉扯上我!”
小山知她脸皮薄,讪讪一笑,赶紧讨饶,又忙问:“主子,八爷府您还去不去?”
玉容想也不想,道:“去,当然要去!带些滋养身子的礼物,这就去吧!打发个人告诉福晋一声,就说爷已经知道了!”
小山答应着去安排,心道主子您早说爷答应了,奴婢也省得劝您那些话啊!
八爷府中,气氛异常严肃沉闷。主子一旦不得势,府里一众下人的情绪立刻跟着改变。只能说,在京城里,康熙的余威波及到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他的喜怒就是众人情绪的风向标,从上至下无人能免。
微云瘦了许多,双颊凹陷,颧骨显得十分突兀,原本如春天般明媚的眼神沾染了淡淡的清愁,仿佛蒙上了一层薄云。她虽然病着,依然穿戴整齐,乌油的秀发打理得一丝不乱。然而整齐的容装光鲜的衣饰更反衬出她整个人的憔悴倦怠。
听说玉容来了,她蹟着鞋忙迎了出去,笑道:“你竟敢上我的门,不怕沾染了晦气么!”
玉容听她自嘲的语气,没来由心中一阵酸楚,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我这人命硬得很,百毒不侵,所谓的晦气有何可怕?”说着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进了内室。
丫环献上茶来,极有眼色的悄声退了出去,微云这才把眼一溜,掠了掠耳边鬓发,苦笑道:“我终究成了大清第一妒妇!我本以为我知道这段历史,我可以改变这个命运,没想到它还是来了!”
“既然你知道这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何必妄自伤神?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憔悴呢!”玉容柔声劝道。
微云淡淡瞅了她一眼,手里把玩着小巧的青玉竹节杯,耸了耸肩,颇带了点凄凉的意味道:“知道历史和经历历史是两码事,你以为人当真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么?不过凭心说,皇上怎么骂我我根本不在乎,毕竟咱们都是现代社会来的人,对君主的评价根本不感冒!可是,胤禩他很在乎,他原本是为我好,可是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他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痛苦歉意和怜悯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慰我!你说我憔悴,你没见他,他,才是真正的憔悴,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都是我,害了他!”微云忍不住别过脸去,眨着眼睛忍着泪。
玉容愣住了,心中翻腾起十分复杂的情愫,一阵猛烈过一阵,将她搅得心烦意乱。她终于忍不住,握着微云的手,抬头直视着她,清清楚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在微云不可思议的惊愕中,她简单清晰的将两个月前在城外偶遇烦恼两难的胤禩,自己如何劝阻他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微云,如果不是我对八爷说了那些话,是不是他就不会那么冲动、那么坚决的回绝皇上,也就不会害惨了你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微云怔怔的望着玉容,只觉眼前的脸渐渐模糊,她身子发软,脑中“嗡嗡”响成一片,心中的惊诧不可言喻。她没想到胤禩那般的坚持竟来源于玉容的一番说教,她刹那间有种无力向苍天的感觉。
“听说四贝勒也纳了两个秀女,你,你一点也不在乎吗?”微云努力使自己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控制打结的舌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玉容下意识四下望望,低声微笑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我们爷虽然一顶轿子抬回了那两人,其实根本没碰过她们,是他告诉我的。”
微云心中一声长叹:难怪胤禩最终斗不过四爷,他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极有可能,自己就是他的羁绊!
玉容见微云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十分难看,眼珠子发直,木雕泥塑般一动也不动,她吓着了,更觉抱歉,着急道:“微云,你,你没事吧!都怪我多嘴,都怪我多嘴!”
她一脸的懊恼倒引得微云笑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唉,命中注定我要嫁给他,要成为大清第一妒妇,又岂能因你几句话而改变呢!你别自责了!”
“不,”玉容摇摇头,:“其实当初你不愿意嫁给八爷,八爷本打算成全你的,如果不是……”玉容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把当初酒楼偶遇八爷如何劝动八爷娶微云的前因后果一股脑说了,最后丧气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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