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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福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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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院子里的三条牧羊犬居然不吼。而平日里只要行迹稍有可疑的人经过,它们就会变得敏感,并且吼叫,可这时竟然保持沉默。家里的那条牧羊犬,也不吼叫,虽有轻轻的哼哼声,但决不是吼叫。也许是江原康子的斥责,就连那样的哼哼声也消失了。
货卸完了,小卡车便载上高个们走了。像这样的情况,每星期有两三回。然而,高个们不只是把货物搬到江原康子的住宅里,还从她的家里搬出货物装上卡车后运走。装走的货物与运来的货物量几乎相同,高个们悄悄驾驶小卡车,沿小路朝大路方向驶去。不一会儿,卡车无影无踪。

江原康子绝对不让外人进屋,即便短时间外出也要将所有门窗锁上。这种做法,是从这辆小卡车第一次来的那天开始的。
而饲养凶猛的牧羊犬,则是这辆小卡车来江原康子家稍前一段时间,然而谁也不清楚小卡车上装的是什么货物。这些个搬运货物的高个不对外说,江原康子也绝对不外传。
除用外国牛肉罐头代替养麦面条作为“乔迁之礼”分发给左邻右舍外,她在邻居面前并不张扬。尽管她本人遮遮掩掩,但外表已经一目了然。首先是服饰上变得华丽,过去穿的都是素净或黑色服装,如今穿的是红色、蓝色和黄色等艳色西服套装或裙子。
不用说,素净服装是当时所有日本人的穿着,有些妇女还上身穿战争时期的黑色服装,下身穿扎腿式裤子(日本妇女劳动时穿的),当然也有身着艳色漂亮服装的特殊女人。当时,都市女人为了购买黑市米把衣橱里的衣服送到农家换大米。
“江原小姐不会是吉普女郎(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出现在街头的娼妓)吧?!”
附近人们看到江原康子身着漂亮衣服便窃窃私语。但她绝对不可能是吉普女郎!她家连美国大兵的影子也没见着。
这个古里艾鲁莫教堂的忠实信徒,知道“圣洁”是教会的首要教规。来她家的神父,说确切点,实际上也就主要是毕里艾神父。当然,古里艾鲁莫教堂其他神父也来,有时侯三四个一起,有时候也一个人来她家里。但是,这些神父不像毕里艾神父那样在她家时没有时间观念。
最近江原康子给大牧羊犬吃牛肉,这让附近人们惊讶不已,他们先是在背后把江原康子说成吉普女郎,接着又在背后编造江原康子令人作呕的传闻,说江原康子参与黑市买卖,说江原康子家像要塞那样门关得严严实实。
虽说除神父以外的人都不让进她的院子,不过也有两三个妇女例外。这几个妇女年龄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有风度、有气质,大多是家庭主妇。江原康子说,她们都是同教信徒。
尽管江原康子让她们进院门,但决不让进玄关门。就这一点来看,她的要塞还是固若金汤。
这些女人回去时手里都提着包裹,时面是圆鼓鼓的包裹,时而是正方形的包裹。
妇女们似乎每天来她家,但不管来多少次,江原康子始终不让客人进她的屋,那些妇女连着好几天去江原康子的家,附近人们知道了她们带回去的包裹里所装的东西,鼓鼓囊囊的,是外国旧西服。奇怪的是,童装多于成人装。小正方形包裹里,时而是牛奶罐头,时而是方糖盒,也都是外国货。不知道江原康子是如何把这些东西弄到手的。有些包裹里还装有雪花般的白砂糖。一听说是这东西,附近人们非常吃惊。当时,日本人因砂糖缺乏而渴望甜味品。
“江原小姐在干黑市交易。”这样的传说越来越多,当时干黑市买卖的男人们身着飞行服和皮革茄克衫,脚穿长筒靴,趾高气杨。
邻居他们联想到这种情况时说:“江原小姐这下糟啦!”
当时,有在附近租房屋居住的单身女子听到这一传说后立刻去她的家,交涉换她的外国货,单身女子想靠黑市小买卖补贴生活。
“大概是误会吧!”江原康子还是像原来那样隔着院门说话,肉鼓鼓的身上穿着虽有点旧但确实是外国制造的羊毛衫。毛衣颜色还有光泽,配上她血色不错的脸显得很有精神。
“那是欧洲教会总部寄给我们信徒的东西,我负责照看,只是把它们分发给其他信徒而已,也就那么一点点!对不起,那是不能发给普通人的。”江原康子的厚嘴唇上堆起浅浅的微笑。
“撤谎!”女子叫嚷。
她即便叫喊、哀求、执意追问都无济于事,江原康子根本不为所动。
那么,她又是从哪里把外国旧衣服和砂糖弄到手的呢?
外国旧衣服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当时为拯救贫穷的日本而由美国宗教、教育、社会事业团体等组织的亚洲救济联盟(LARA)送来的救济物资:牛奶、面粉、白糖、果酱、罐头、鞋子、衣服和维他命等。
第一次送来的救济物资大约有一百五十吨,于一九四六年十一月运抵横滨。
那以后,LARA组织洼续一年半每月送两千吨救济物资到日本,主要是粮食、衣服和药品等。送这些物资出于保护儿童、救济结核患者、帮助从海外回来的人以及遭受战争灾害人的目的,制定了配给计划。不用说,发放这些救济物资理应建立了配给委员会,进行公平分配。
旧衣服在江原康子家里有相当数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如此,牛奶、面粉和白糖等,江原康子的家里好像都有。
最近大米的配给情况非常差,全国平均每月要迟上十二天才配给到个人。这种事态也波及到其他粮食配给,以致粮食配给情况越来越糟。可江原康子的家似乎有足够的牛奶、面粉和罐头,尤其有大量砂糖。那么,她是怎么弄到手的呢?
“江原小姐,”附近那个和江原康子比较好的主妇提出要求,“能否请你把面粉和罐头也分一些给我,衣服我也想要。”
“不行!夫人。”江原康子像平日一样裸露出牙龈笑着说,“不行!我是保管照看教会的那一点救济物资,是专门用来救济信徒的,不是我个人的。”江原康子断然拒绝邻居的要求。
送货的小卡车依然像往常那佯,每星期有两三个晚上来江原康子家。高个们把车上的货物搬运到她的家里,再从她家里搬东西装到车上。

古里艾鲁莫教堂周围,残留着武藏野遗迹的杂树林。这一带早晨,亮得很早。
神父们的卧室在与教堂相连的二层楼上。早上五点钟,神父们便起床了。
“耶稣,基督,保佑我们。”
“耶稣,圣母玛利亚,约瑟,我们把今天和一生托付给您了。”
神父们起床后站在床边祈祷。从六点开始,神父们用近一个小时时间做弥撒。弥撒时的朗诵也好,福音也好,都因日子不同而不同。神父们是用拉丁语小声祈祷。弥撒做完后便开始早餐。食堂在去圣殿的途中。神父们用餐前后都做祈祷,是用非常快的速度小声念诵,早餐后开始工作。
巴奇里奥教会驻日本分全会长马鲁旦神父走进二楼办公室,先看下属教会初学院等事业单位送来的报告,不时地在上面批示;毕里艾神父为翻译《圣经》必须去江原康子家,同时为了宣传巴奇里奥教会还必须经常走访上流让会的妇人。毕里艾神父特别热心与日本妇女见面,会计鲁库尼神父坐在纵向排列账簿的桌子跟前;皮撒那神父去教会下属印刷厂;阿米艾神父去教会经管的学院,普拉曼太神父……
总之神父们都有各自的工作,除礼拜天外都非常忙。特别是分会长马鲁旦神父忙得不可开交,他来日本已经很长时间,过去是主任神父,办公室里经常有负责东京各教堂和学院的神父来访。尤其是涉谷教堂的戈鲁基神义,是分会长办公室的常客。该教堂为了宣传巴奇里奥教会,印刷了各种各样的宣传手册。不仅如此,还接受来自社会委托的印刷任务。

印刷厂里,四个印刷工都是日本人。该厂在教堂背后,印刷工大多数是信徒。
江藤一郎是去年底进印刷厂的,也是忠实信徒,特地辞去在其他印刷厂的高收入工作,来到古里艾鲁莫教堂附属印刷厂当工人。他是在信仰基础上带着很大的期望来这里的。
然而,神父们对雇用的日本人似乎不太友好。但每逢星期天去教堂时,神父们则是笑嘻嘻的表情和善解人意的眼神。他觉得这些神父星期天与平时判若两人,好像看不起雇用的日本印刷工人。
江藤一郎进厂后,觉得这些神父们外表看上去谦虚善良,其实可能非常傲慢。神父们对日本印刷工人唠叨个没完,并且态度暴躁,一旦发觉日本工人做了他们不满意的事,便耸起肩膀说脏话,例如“畜牲、混蛋”,那模样像是在吐唾沫。
江藤一郎听不懂,便问早就在这里工作的机械工山口房夫:“是表扬的意思吗?”
“傻瓜!这两句话是畜牲和混蛋的意思。”山口房夫看着江藤一郎目瞪口呆的脸大笑。

有一天,江藤一郎经过仓库前面,因为木门是敞开的,便不经意地朝里窥视,发现里面重叠着好几层装有砂糖的麻袋,最上层顶着天花板。
就在江藤一郎打算核实是否是砂糖时,忽然从里面跑出红脸膛的戈鲁基神父,关上门后朝江藤一郎挥手,示意让他快些走开,嘴里还用日语吼骂:“混蛋!”
戈鲁基神父厌恶地看着江藤一郎离去,才打开刚关上的仓库门进去。
这原来不是仓库而是车间,现在砂糖一直堆到天花板,砂糖的甜味满屋都是。戈鲁基神父走到里面。
刚才江藤一郎没有看到这里面的情况。其实,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会计鲁库尼神父,他微胖,脸色红润。另一个站在他旁边,瘦高个,是日本人。
“日本雇员窥视这里,让我骂走了。”戈鲁基神父告诉鲁库尼神父。
鲁库尼神父皱着眉头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轻蔑地说:“日本混蛋……”他察觉到旁边站着的也是日本人后立刻不住下说了。
“田岛,”戈鲁基神父问默默站着的日本人,“他答应了吧?”
瘦高个日本人还没有回答,会计鲁库尼神父抢先摇摇头说:“田岛脾气倔犟,怎么也不会按我们说的做。”他搬弄是非似的对戈鲁基神父说。
“不行!田岛。”戈鲁基神父对叫田岛的瘦高个日本人说,“你说什么啦?”这是不容申辩的横蛮语气。
“对方。”田岛哭丧着脸朝戈鲁基神父说,“我是说数量不够,神父们只是强调要我用卡车运。我们为了把它售出去,也想按照自己的计划运完堆在这里的货物。刚才我要求过鲁库尼神父,但他一点也不理解我说的意思。”田岛瞪大眼睛噘起嘴巴不安地说。
“那不行,田岛。”戈鲁基神父抚摸着棕色胡须说,“鲁库尼神父说的话是正确的,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
“但是,”田岛反驳说,“我们是在做生意,神父们不懂什么叫生意谈判。一开始是小规模做,效果很好。但最近变成这么大规模,却只允许我们用卡车运输,那怎么来得及呢!我跟你们是做生意,双方是平等的,如果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意见,我很难办。”
“教会……”戈鲁基神父打断田岛的话严肃地说,“不是为了赚钱而做生意,是让许多日本人感受到主的恩赐,同时教会也必须不断地壮大,为此需要发展资本。目的不是赚钱,这与一般生意不同。”
对于他的解释,站在旁边的会计鲁库尼神父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直愣愣地望着田岛。
叫田岛的年轻男人似乎不太高兴,也不再说话了。
不管神父们怎么说,他的生意是触犯日本法律的。神父们说为了教会,但在田岛看来,稍有差错就有可能蹲监狱。这是在从事冒险生意。他面对神父列举的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到恼火。
“明白了吗?田岛。”戈鲁基神父说,“不光是你,其他日本人都在这么干。你是信徒,我们是从事神职,你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戈鲁基神父把胳膊环抱在脑前,耸起肩膀。
田岛默默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他那气急败坏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这时两个神父面面相觑,戈鲁基神父嘀咕着骂人的话,还猛地朝地板角落吐了一口唾沫。

其实,教堂里堆满砂糖并不奇怪。对神父他们来说,是“合法”物资。
战后的日本,为物资匮乏而焦急万分。欧洲巴奇里奥教会总部向其设在日本的所属教会援助物资,从海外送来砂糖、衣服和药品等,还包括口香糖和巧克力等甜味品。
这些物资以赠送的形式从外国运入,在日本码头卸货。不用说,这些进口物资是不需要上关税的,因此教堂里即便堆有救济物资也是合法的,砂糖仓库里的糖,不仅仅是古里艾鲁莫教堂的,理应还要分配给巴奇里奥教会在日本分会下属的东京各教堂、学院以及大阪和九州的教堂。
可是砂糖的量过多。神父们认为,过多部分应该为振兴巴奇里奥教会驻日本分会的发展发挥作用。
确切地说,分会长马鲁旦神父持这种观点。该观点是从振兴在日本的巴奇里奥教会大局考虑,为此多少会触犯世俗,但这在他们看来,也许像小鸟翅膀那样轻得算不了什么。
罪恶,是背叛神的旨意。事实上,巴奇里奥教会的发展过程是受迫害的历史。他们的前辈一直在正面与压迫世俗的罪恶和贫困作勇敢斗争,一直到今天。所以,马鲁旦分会长和其他神父现在的观点与祖先的教诲是相连的。他们中间,许多人来日本后为传教而长期逗留,也并非尊重相接受了信教的日本国民。在神父们的眼睛里,日本民族就像个矮的日本人那样,是排在最末尾的民族。从神父们的表情里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内心世界里存在着一种表面上看不出的高傲。
神父们外出时脸上总带着慈祥的微笑,但是他们在看擦肩而过的日本人的那种和蔼笑容的眼神里,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傲慢。他们在外出时总是身着黑色服装,以向日本国民显示神职者的威严和权威:他们是仁爱与和平的象征。

且说,戈鲁基神父和会计鲁库尼神父在田岛离开后也走出仓库,用日本雇员不懂的母语交流了片刻,随即将小轿车驶离车库。鲁库尼神父坐司机席驾驶,戈鲁基神父坐助手席。
小轿车驶向耸立在杂树林前面的教堂尖塔背后,虽冷清,但路笔直。小轿车在中递拐入一条小巷,驶入狭小宏静的住宅区。枝繁叶茂的冬青树下已经停有轿车。他俩把车停在外面,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哪一位?”屋里传来尖嗓音。
“我是戈鲁基。”垂着胡须的戈鲁基神父用邻居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屋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请等一下!”是江原康子的回答声音,语气有点慌张。
戈鲁基神父与鲁库尼神父面面相觑,眼角堆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要等一下,他俩只得在门口站着等侯。
十分钟……二十分钟……等了很长时间。终于,他俩等得不耐烦了,朝房子背后的牧羊犬屋走去。
那里,一对小牛那么大的牧羊犬在相互闹着玩,不时传出金属锁链的摩擦响声。
他俩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联想什么,转过脸朝玄关门紧闭的主屋眺望,随后相视而笑,眼睛看着其他方向。
明亮的阳光照射在茂密的冬青树和草坪上,使得树叶的颜色更加翠绿欲滴。从背后看武藏野一带,新住宅星罗棋布,上面是洁白的云层。
戈鲁基神父把手放在背后转来转去的,会计鲁库尼似乎无事可做,把手放在胸前背诵《圣经》。
“对不起,请进来吧!”江原康子探出她那肉鼓鼓的上半身,笑脸迎接他俩,那笑容里含有某种表情。
他俩走进江原康子的家。虽狭窄,但屋里整理得有条不紊,榻榻米房间是采用隔扇阻隔而成。神父们似乎清楚那里堆放着什么,环视屋里的情景:毕里艾神父正在用日语口述《圣经》,江原康子坐在旁边记录,不时地增加和删除。
也不知何故,一直是道貌岸然的毕里艾神父在他俩面前显得有点慌张,江原康子则脸红发烫,额头上渗鼎簿薄的一层汗水。她抬起脸来,恰逢两位神父脱去黑色圣装换上普通便服。他俩朝毕里艾神父和江原康子笑了笑,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两位神父驾驶轿车离开安静的住宅区,车朝着繁华的街道驶去,路况从单一变得复杂,从寂静的住宅区变成热闹的商业区。无论哪家商店的橱窗里,摆设的商品都很单调。车沿着市中心宽敞的道路行驶,经过好几个车站。一辆坐满乘客的巴士正在摇摇晃晃地行驶,一路上能超过他俩汽车的私家车和出租车不是很多。
轿车行驶在超大型商店鳞次栉比的大街上。突然,戈鲁基神父拉了一下正在驾驶的鲁库尼神父的袖子。系有领带,绅士模样的鲁库尼神父见戈鲁基神父闭上一只眼睛示意,逆朝他示意的方向望去。
一家商店旁边的空地上停有一辆大卡车,几个日本人从车上将装有砂糖的大麻袋卸在地上,周围停有三辆小卡车。站在卡车下面的四五个年轻日本人将地上装有砂糖的大麻袋装上小卡车,动作非常敏捷。麻袋表面印有很大的英文字母。
鲁库尼神父朝那儿瞥了一眼笑了,戈鲁基神父也微微笑了。他俩理解大小卡车转运的意思,但那与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他俩又驾车朝海边驶去,那里有几幢大型仓库。
两个身着便装的神父到达码头后见过谁说过什么,没有人知道。总之,他俩在那里足足待了一个小时左右。
他俩又驾车来到闹市中心,把车停在一位脏兮兮的大厦前面,下车走进昏暗的大门。

黑市公司和黑市商店在这幢大厦里开设事务所。这两个神父敲响了其中一家事务所的门。
门从里面朝外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日本男人探出头来。两个神父用下巴示意后消失在里面。
不知道他俩在那里说了什么,完成了什么交易。

三十分钟过后两个神父才出现在大厦外面,轿车再次行驶在闹市中心,行驶了很长时间后返回到树林里教堂尖塔背后的寂静住宅区。
他们走进江原康子家。片刻后从里面传出轻轻的笑声。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俩出来了,这时身上已经恢复原来穿的黑色圣服。
江原康子默送他俩驾车离开,把门关严实后从里面锁上。

戈鲁基和鲁库尼神父返回教堂后,脸上浮现出完成神圣使命的放心表情。
他们小心翼翼地不让脚下发出响声走上二楼,敲响分会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请进”的回答声后,他俩才推开房门走进房间。
时值一神父从门前经过,四十岁左右,身体较瘦,脸上气色也不怎么好。瞧他走路的模样也是有气无力,但是打量分会长办公室的视线很锐利,不仅如此,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憎恨的眼神。他朝门画了个十字,酷似朝恶魔诅咒那般。

二十分钟过后,戈鲁基神父离开分会长办公室,驾驶雷诺轿车返回自己所在的涉谷教堂。
鲁库尼神父坐在自己的会计桌前,桌上排列着厚厚的账薄。他慢慢地翻闻账簿,开始在账簿上写着什么。

大约三十分钟过后,戈鲁基神父走进自己所在教堂的办公室。涉谷教堂坐落在坡道适中,尖塔顶上的十字架高高耸立。
“您回来了。”迎接戈鲁基神父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头发亚麻色,蓝眼睛,高个,五官端正,称得上美男子。他是神校的年轻学生,叫托鲁培库。
戈鲁基神父点头后胡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转过脸来问年轻人:“托鲁培库,今天的课结束了吗?”
年轻人琢磨戈鲁基神父的脸色,觉得神父没有不开心的表情。
“是的,神父。”他恭敬地答道,“今天的课全部结束了,刚才在给家父写信。”托鲁培库将手上拿着的信捧给神父看,这有点像在跟神父撒娇。
“喂,原来是这么回事。”戈鲁基神父抚摸着棕色胡须点点头,“你父亲是木匠吧?”
“是的。”
“给家里写信是好事,托鲁培库。”戈鲁基神父说到这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提醒他说,“但是,你最好谨慎一点,你应该明白那情况吧?喂,托鲁培库。”
“是,按照老师说的做,神父。”托鲁培库漂亮的眼睛盯着地上。

不用说,除了这教堂的神父以外,没有人知道这提醒的含意。原来,托鲁培库是没有办正规手续来日本的偷渡者。
托鲁培库并不属于涉谷教堂,只因为他仰慕戈鲁基神父才常来这里。不知什么原因,戈鲁基神父也特别宠爱他。
托鲁培库学习和生活的地方,是巴奇里奥教会所属神校。
巴奇里奥教会在各地开设有教堂、神校、学院和托儿所等,这是在日本传教和传道的手段。

神校与古里艾鲁莫教堂一样,都在武藏野的寂静区域,说起武藏野,也就是一大片宽阔地带。但神校与古里艾鲁莫教堂不在同一个地方,那里特别荒凉。附近是自然生长的栎树林和狗尾巴草地,除偶尔有巴士从路上经过外,似乎没有来自闹市的游客,十分冷清、偏僻。树林里朝外涌出泉水,在枯叶下流淌。在这个万籁俱寂的空间里,神校的十字架尖塔高高耸立在棕树林的上空。
神校的生活很严格,学生们都身着黑色圣装。学生的招生数量每年不同,有时是一百名,有时是一百五十名,最少时是七十名。学生们要在这里学习十多年的“神父学”。如果是日本学生,必须是高中毕业后进入这所神校,大致要学习十三年,即毕业时的年龄大多超过三十岁。这里主要说拉丁语。当一名神父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全世界的这类教堂都是相同形式,统一使用拉丁语。每逢星期天做弥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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