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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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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大师依然双手合十当胸,徐徐地说着:“祁施主你误会了,贫衲澄心,何用假冒?”

“好个贼秃!”荣宗器怀疑喝道:“你从丁剑南背后偷袭,使的大概也是‘般若禅掌’吧?”

澄心大师道:“贫衲怀疑这位丁少施主,就是杀害滕老施主的凶手,因此一路跟踪而来,二位施主方才大概也看到了,他以折扇截闭陆老施主(秃顶神鹰陆浩)右肩,左手一指使的正是‘六合指’,老衲救援不及,遂为他所逞,因一此追踪下来,准备把他制住,却被二位施主及时拦阻,以致这姓丁的小施主,在中了贫衲一记劈空掌之后,被他同党抢走,二位施主怎地怀疑起贫衲来了?”

荣宗器道:“你此话有谁能相信?”

澄心大师微笑道:“事实如此,二位施主不肯见信,贫衲那就无话可说了。”

他举步欲走,荣宗器双掌作势,沉笑道:“你还想走么?”

澄心大师长眉微攒,说道:“阿弥陀佛,荣施主最好冷静一些,贫衲绝不会和二位动手,要知一旦动手,这误会就永远解释不清了。”

荣宗器道:“你既是澄心大师,那么禅杖呢?”

澄心大师微笑道:“荣施主大概听了那位丁少施主说的,中午假冒贫衲的凶手,没带禅杖,就认定贫衲是假的了,贫衲是跟踪丁少施主来的,自然不能携带禅杖了,贫衲禅杖存放在仙女庙,二位施主若然不信,可随贫衲前去仙女庙,就可证实了。”

荣宗器又道:“你和范掌门人一路的,范掌门人又去了那里?”

澄心大师道:“范掌门人另外有事,此刻大概也回转仙女庙去了,此事也可能和滕老施主之死有关,二位如能随贫衲同去不难澄清心头疑窦了。”

荣宗器望望掌门人,说道:“二师兄,咱们去不去?”

祁耀南因澄心大师除了没带禅杖,言谈、声音,丝毫看不出他的异处,一时真假莫辩,他既然说禅杖在仙女庙,仙女庙主持通玄道长,也是素识,去一趟仙女庙,确可澄清许多疑问,这就颔首道:“咱们就随大师去。”

“阿弥陀佛”澄心大师合十当胸,低诵了一句佛号,就躬身道:“二位施主请。”

荣宗器道:“你只管请走在前面。”

澄心大师微微一笑道:“贫衲那就有稽了。”

果然举步走在前面,好像丝毫没有防范两人会在他身后出手。

祁耀南、荣宗器紧随他身后而行,但觉老和尚并末施展轻功,就步履如飞,走得十分轻快,两人跟在他身后,虽未落后,但心里明白,这老和尚一身内力,实在胜过自己两人甚多。

这时已快接近二更,仙女庙早已熄了灯火,只有第二进竖立着足有三丈高的一盏天灯,还像星星般闪着光亮,再就是第三进东首的一座偏院中,也从花格子窗上透射出一点灯光来。

这偏院,正是仙女庙主持玄道长的静室。

澄心大师领着祁耀南、荣宗器二人飘落阶前,只听房中正有人说话,声音苍老的是通玄道长,另一个中年人声音则是六合门掌门入范子阳。

三人堪堪飞落阶前只听到通玄道长的声音说道:“大师回来了,还有二位是什么人?”

祁耀南听得心头不由一怔,自己相通玄道长相识数十年,只知道他是一位有道之士,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武林高手,若非内功已臻上乘,澄心大师和自己两入刚一落地,他如何就听出来了?”

澄心大师呵呵一笑道:“道兄可知和贫衲同来的两位是谁么?”

通玄道长呵呵一笑道:“贫道还不到末卜先知的境界,如何猜得出来?但和大师同来的,当非常人!”

这两句话的工夫,已从门口迎出一个鹤发童颜的青袍老道人来,目光一看到祁耀南两人,微微一怔,就打着稽首,呵呵笑道:“原来会是祁掌门人和荣大施主哈哈,二位深夜光临,贫道有失远迎,多多恕罪。”

祁耀南赶紧还礼道:“在下和荣师弟深夜而来,打扰道长清修,心实不安。”

通玄道长含笑道:“贫道正在和范掌门人论茗谈天,二位快请里面坐。”

他让三人进入屋中,这是他三间静室中的起居室,扬州富蔗之地,通玄道长又是扬州有道之士,和官商两界都有来往,许多富商巨贾,都把他看作老神仙,这间起居室居陈设讲究,极为古雅,扬州地面上的仕绅显宦,能蒙老道长接待到这里的人,还不多呢!

室中范子阳也含笑站起,拱拱手道:“祁掌门人二位请了。”

祁耀南跨入屋中,目光一转,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右上首壁角竖放的镔铁禅杖。

那是少林寺精铸的禅杖,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正是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之物。

通玄道长首先稽首道:“贫道傍晚时分,听范掌门人和澄心大师回来说起,滕老施主竟为人所害,深表震惊。滕老施主一生任侠尚义,晚年更是乐善好施,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唉,范掌门人和澄心大师本来中午在敝观用过素斋。就要去看滕老施主,只怪贫道多嘴,说了句老施主饭后例须有半个时辰休息,范掌门人何如和贫道下上一局,再去不迟,当时范掌门人和大师如果去了,也许当场就可以把奸人抓住。不致发生这场不幸的事故了。”说话之时,一名少女走入,送上三盏茗茶。

祁耀南看到了上首壁间竖放的镔铁禅杖,和通玄道长的这番话,以可证实这位澄心大师看来果然不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了。

通玄道长含笑道:“祁掌门人、荣大施主光临,贫道实无以为敬,这茶叶可是武夷极品,就算是富豪之家,也未必有此,贫道也很少饲客,二位品尝之后,就可知道。”

祁耀南捧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果然闻到一股浓馥的茶香,满口清香,不觉赞道:“道长这茶叶果然是人间的极品,清芬异常。”

荣宗器也举碗喝了一口。

范子阳却朝澄心大师问道:“大师查勘那姓丁的,可有什么行动吗?”

澄心大师双手合十,连念了两句佛号,才道:“贫衲虽然查出一点眉目,但却眼睁睁看着鹰爪门陆老施主死在此子六合指下……”

“什么?”范子阳身躯陡震,大声道:“六合指?那姓丁的小子会使六合指?”

在他大声说话之际,祁耀南忽然轻“噫”了一声,唬的站起身来,荣宗器的也立即跟着站起。

他们这一举止,显然有些突兀,但通玄道长却端坐不动,只是面含微笑,看了两人一眼。

祁耀南堪堪站起,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上身摇晃了下,就砰的一声,往地上跌坐下去。

荣宗器跟着大师兄站起,也跟着大师兄砰然跌坐下去。

通玄老道含笑道:“你们把祁掌门人、荣大施主扶到后面去休息。”他话声甫落,立时有两名青衣少女应声走出,一人搀扶一个往屋后走去。

丁剑南醒过来了,他感到四肢无力,一个人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疲乏到连眼皮都沉重得睁不开来。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于是他努力地睁动眼睛。

在他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床前一张小几上点着一盏昏昏的油灯。

这是在月晚,人声静寂。

只是远处隐隐传来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会躺在这里?

他正待翻身坐起,他只动了一下,就感到背上一阵剧痛,好象脊梁骨折断了一样,不但没有坐起,痛得他口中忍不住地哼了一声。

突然,床前有人轻噫了一声,立时有一张青丽的脸孔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梳了两条长辫的少女,她俯着身子,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惊喜地啊了一声,说道:“公子醒过来了。”

丁剑南没有想到床前还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姑娘,他望着她,好象在那里见过,但想不起来,忍不住问道:“姑娘……”

少女朝他浅浅地笑了一笑,青丽绝俗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两个酒窝,不待丁剑南说话,就抢着道:“公子伤得不轻,快不可说话,大师兄交代我的,等公子醒过来,就得服药。”

她站起身来,从几上取起一棵龙眼大的药丸,又去倒了小半碗水,把药丸放入碗中,用竹筷慢慢的压碎,然后转过身来,说道:“公子躺着,千万不可挣动,我喂你服药好了。”

丁剑南望着她问道:“姑娘……”

他两次只说了“姑娘”两字,那少女就接声道:“你不可说话,我喂你服药了,把嘴张开来……”

她侧身在床沿坐下,一手端着饭碗,一手用汤匙舀起化开了的药水,潦着他嘴唇轻轻喂来。

丁剑南心里有着很多疑问,但这位姑娘竞然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把汤匙喂过来了,他不得不张开口来,药丸化开的药水,有着浓烈的辛香,也有着浓烈的苦味,他咽下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少女朝他浅浅一笑,舀起第二汤匙,又朝他口里喂来,一面柔声道:“良药苦口,这是家师炼制的保命护心丹,服后三日之内,可以使伤势不至加重,大师兄已经赶去求药,大概再有五天可以赶回来了,你服药之后,就安心睡觉,有什么话,等伤势好了再说不迟。”

她一面说话,手可没停,喂了一汤匙,又是—汤匙。

丁剑南除了一口接一口的咽着药水,那有说话的份儿。

药水虽然奇苦无比;但喂药的姑娘,笑魇如花,软语如珠,他怔怔的望着她,忘了每—口咽下去的都是苦水。

那少女先前还不觉得,渐渐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已,粉脸忽然飞起来,迅快的把小半碗药水喂完。

他正待开口,她已经抢着说道:“公子现在该好好的睡一回,药力才能行散。”伸出一根纤纤五指,一下就点了他睡穴。

丁剑南第二次醒来,好像是在早晨,从前面窗棂上照射进来的阳光,极为刺眼,自己躺在床上,依然感到四肢无力,全身骨头都像散了一般,丝毫挣动不得。

他目光转动了下,床前没有人,敢情那个喂自已服药的少女出去了。

听那少女的口气,自己好像伤得很重,自已怎么会负了伤?他几乎无法想得起来,连这是什么地方?自已怎么会躺在人家床上的?那喂自已服药的少女又是什么人呢?

他正在慢慢思索之际,忽然听到房门外正有两人低声在说话。

一个是娇脆的少女声音,一听就知是喂自己服药的姑娘了她话声说得极轻,还带着些焦虑的道:“大师兄也真是的。今天已经第六天了,还没赶回来,真急死人,丁公子已经服了两颗保命护心丹,到今晚时,如果大师兄还不赶回来,就得喂他第三颗了,师父说过,保命护心丹最多只能服三颗,超过九天,如果还没有对症的药,那就会终身都治不好了。”

丁剑南听得一怔,今天已经第六天了?难道自己已经躺了六天?

只听另一个男子声音道:“三师妹急也没有用,从这里赶到河南少林寺,路上没有耽搁,以大师兄的脚程,大概了要六天才能赶得回来,但少林寺的‘大梅檀丹’,又不是手到就可以拿来。咱们和少林寺毫无交情,这些自命为名门大派人,大师兄去明求是绝对不会肯的,那只有暗取,少林寺一向都戒备森严,不被发现还好,一旦惊动了人,大师兄就难以得手……”

那少女声音听得更急,说道:“我说过我和大师兄一起去,大师兄偏说他一个人去足够应付,要是取不到‘大梅檀丸’,那该怎么办?”

那男子声音笑道:“我只是说万一惊动了人,难以得手,谁说取不到了?凭大师兄的武功,还怕少林寺那些和尚?”

那少女声音道:“我也是说万一咯,我不相信除了少林寺的‘大梅檀丸’,天底下就没有别的药可以治疗丁公子的伤势了?

那男子声音道:“你没听大师兄说么?凡是被少林寺‘般若禅掌’震伤内腑,只有少林‘大梅檀丸’可治……”

丁剑南听他提起“般若禅掌”,心头蓦然一动,暗道:“听他们口气,自己好像是被‘般若禅掌’震伤内俯的了!”

“哦!”这下他全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自己前去梅花岭赴约,下山之时,有人隐伏暗处,发射一大蓬的暗器,被自已摺扇圈出,就在那时,自己背后突然如被千斤巨石压下,这偷袭自己的人,使的会是‘般若禅掌’?不错,自己下山之时,师父曾说,自己‘五行真气’已有六七成火候,普通拳掌已经无法伤得了自己,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一件刀枪不入的背心,如果不是佛门‘般若禅掌’,自己决不可能身负重伤。

他心念转动,原是一瞬间的事,只听那少女声音道:“那贼秃,大师兄说他很可能是少林寺的人,不然怎么会使少林绝艺‘般若禅掌’的呢?”

那男子声音道:“现在事情闹大了,听说淮扬门掌门人祁耀南已联合了鹰爪门,发出武林贴,要和少林、六合评理,事情还去牵连到黄山万家和武当派……”

那少女声音道:“这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男子道:“本来没有关系,据说鹰爪门长老秃顶神鹰是丧在他‘六合指’下,于是就有人怀疑他和杀害滕老庄主的传言有关,淮扬派的人要找他,鹰爪门死了一个长老,岂肯甘休?所以鹰爪门的人也在找他,再就是锦朗二虎一口咬定他是‘铁扇公子’,这一来,武当派的人岂不是也要找他?”

丁剑南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鹰爪门秃顶神鹰死在他‘六合指’下,自己当时只不过点闭了他右臂一条经脉并非致命要害,怎么会死的呢?

那男子道:“谁知道呢?你不会去问他吗?”

刚说到这里,突听门外响起一个粗大的声音喊道:“喂,屋里有人吗?”听起来中气极足。

那男子应道:“外面是什么人?”一面低声道:“三师妹不用出去。”举步迎了出去,说道:“哦,二位有什么事吗?”

来人一共是两个,先前粗大声音道:“咱们兄弟游山游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息,弄口水喝。”

敢情他已经随着话声,走进堂屋里来了。

那男子连忙拦道:“二位且慢,真对不起,在下……”

他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个人的声音道:“这附近只有你们一家人家,让咱们息息脚,坐一会就走。”

那男子声音道:“二位多多原谅,咱们屋里有个病人,病势沉重,惊扰不得,二位请吧!”

“怎么?你下逐客令?”那粗大声音道:“咱们屋里坐一会也不行?”

男子声音道:“对不住,病人怕吵,二位还是……”

那另一个人忽然咦道:“老四,这位老哥看来有点眼熟,好像那里见过?”

“没错。”粗大声音道:“看来果然面熟,唔,你老哥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那男子声音笑道:“二位只怕认错人了,在下是务农的……”

另一个突然哦了声,笑道:“对了,六天前阁下是不是在东大街卖过艺,怎么一下子变成务农的了?”

“在东大街卖过艺”这句话钻进丁剑南的耳朵,突然暗暗哦了声,立即想起喂自己药的少女,难怪看来如此面熟,原来就是那个卖艺姑娘。

只听粗大声音哈哈笑道:“果然是他,嘿嘿,咱们倒是看走眼,阁下这般藏头缩尾的行径,究竟在干什么勾当,连坐都不让咱们坐一回。”

男子声音突然朗朗一笑:“这么说,二位原来是冲着咱们来的了?”

另一个微晒道:“阁下既是道上朋友,那就好说,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兄弟是奉命找一个人来的,和阁下毫不相干,因为甘泉山麓射附近,只有这么一座茅屋,咱们自然要进来看看。”

那男子声音道:“二位是奉何人之命?”

粗大声音道:“这个你最好少问。”

那男子道:“咱们已经和朋友明说了,咱们是奉命找一个人来的,里面好象还有两间房,咱们总要进去看看的。”

他们感情要往里走。

那男子声音突然喝了声:“站住,二位凭什么擅闯民房?里面有女眷,还有一个病人,你们……”

粗大声音哼着:“朋友站开去,咱们兄弟奉命行事,女眷要看,病人也要看,只要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咱们立刻就走。”

男子声音道:“二位奉谁之命?要找的又是谁?总该说说清楚。”

“那有这么罗嗦?”粗大声音敢情出手朝男子推去,口中喝了声:“滚开!”

那男子声音道:“阁下居然还敢出手伤人?”

紧接着但听“扑”的一声,敢情两手相格,那粗大声音被震得后退了两三步,大声怒笑道:“好小子,仗着几手三脚猫,还敢和太爷动手,这里是扬州。”

男子声音道:“扬州难道不讲王法?你们两人擅闯民宅,要待怎的?”

另一个人道:“老四,别和他吵。”一面接着道:“朋友是江湖上跑的人,就该放明白些,真要和咱们作对,今后只怕你们永远无立足之处。”

男子声音大笑道:“二位口气不小,至少总该让在下听听二位的万儿吧!”

另一个人道:“扬州八怪,朋友总听说过吧?”

男子声音大笑道:“原来二位竟是当今大大有名的画家,在下倒是失敬得很!哦,不对,二位……”

扬州八怪在雍乾之间,委实大大有名,他们当然不对,扬州八怪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他们只不过三十出头。

粗大声音喝道:“老三,这小子故意夹缠不清,明明是在拖延时光,嘿嘿,你再不让开,太爷就不客气了。”呼的地掌直劈了过来。

男子声音笑道:“原来你们是冒牌货。”

他拦在门前站着不让,左手轻轻一转,便把粗大声音劈来的一掌化解开去。

粗大声音一怔,喝道:“朋友果然有些门道,”

身形突然欺进,双手连发,直劈横斩,连攻了五掌。

那男于身子始终站立不动,只是左手连连圈动,把对方五记掌力,一一引开。

那另一个阴嘿一声道:“看不出一个卖艺的竟有这般身手!”人随声上,呼的一掌从侧面攻到。

粗大声音看到老三上来,双掌一紧,跟着劈出。

那男子哈哈一笑,双腕一振,两手迅疾拍出三掌。

这间堂屋地方不大,此刻经三人这一动手,登时掌风呼啸,满屋俱是凛烈风声。

丁剑南仰卧在床上,虽然无法看到三人动手的情形,但谛听他们从掌上发出来的风声,这三人应该都不是弱手!

那男子拦在堂屋和内室门口,双手开阖,忽圈忽拍,除了化解对方两人攻势,很少还击,看去应付裕如,倒是那两个自称‘扬州八怪’的老三、老四,已经凶睛凸出,双双扑攻,形如拼命。

那姑娘虽没露面,却站在丁剑南的房口,防备着两人闯入。

正当三人两攻一守互不退让之际,突然从屋后飞快的闪进一道人影,沉声道:“二师弟,这是什么时候,还和他们纠缠则甚?”话声未落,只听那两个正在动手的汉子口中同时‘呃’了一声,就相继扑倒。

那男子刚叫了声:“大师兄……”

站在堂屋后面的姑娘也急急奔出,口中惊喜的道:“大师哥,你赶回来了!”

大师兄口中晤了一声,随即朝那男子吩咐道:“三师弟,你快把这两具尸体化去了,愚兄立时就得进去替丁公子服药疗伤,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有强敌会找上门来……”

那姑娘问道:“大师哥,来的会是什么人呢?哦,你取到‘大梅檀丸’了。”

大师兄道:“此时愚兄无暇和你们多说,二师弟、三师妹,你们守在这里,在愚兄还没有出来之前,不论来什么人,能拖延一些时光,务必把他缠住,等愚兄出来再说。”他好像心里很急,话声一落,就转身往里走来。

丁剑南从方才他们的对话中,已可隐约听出一点头绪,自己是卖艺的师兄弟三人救回来的,除了男子声音的是二师兄,喂自己服药的姑娘是三师妹,那么这位大师兄,该是那个自称盖大鹏的老头了。

他为了自已,从这里赶赴河南少林寺去求取‘大梅檀丸’,这份盛情,岂止可感……

他心念还没想完,只见房门开处,急步走进来的竞是一个浓眉紫脸,看去约莫四十出头的汉子,身上穿的虽是一件蓝布大褂,但这人自已从未见过,他并不是盖大鹏!

紫脸汉子一眼看到丁剑南已经醒转,立即含笑道:“公子醒过来了?”

丁剑南望着他,迟疑的道:“这位兄台……”

紫脸汉子朝他爽朗一笑道:“在下霍从云,几天前和公子见过,那是在下化名盖大鹏,也稍稍易了容,所以公子认不得了……”

他没待丁剑南开口,口气一转,接着说道:“公子六天前中了贼人暗算,后心被‘般若禅掌’击中,伤得不轻,差幸公子本身内功精纯,当时虽被‘般若禅掌’掌力震散,但已把对方力道抵消了十之六七,这是不幸中之大幸,只因被这种佛门最具威力的‘般若禅掌’震伤内腑,除了少林寺特制‘大梅檀丸’,绝非寻常治伤药物所能奏效,在下远上少林,总算弄到了一颗,公子此时就把它服下,再由在下以本身内功,助你行气活血,伤势即可无碍了。”

他口中说着,已从怀中摸出一颗白蜡固封的药丸,一手捏碎蜡壳,里面是用油纸包着龙眼大小一颗朱红药丸,他倒了半碗陈酒说道:“公子先把药丸在口中嚼碎,和酒吞下就好。”

丁剑南感激的道:“霍老哥您这份大德……”

霍从云没持他说完,笑道:“公子也是我辈中人,何须客气,目前时光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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