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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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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剑南感激的道:“霍老哥您这份大德……”

霍从云没持他说完,笑道:“公子也是我辈中人,何须客气,目前时光宝贵,快些服药。”

他把药丸纳入丁剑南口中,丁剑南依言把药丸嚼碎。

霍从云已取过半碗陈酒,接着他嘴唇,让他和药吞下,一面说道:“公子现在闭上眼睛,在下要替你疗伤了。”

他站在床前,吸了口气,缓纷伸出双手,掌心按在丁剑南身上,循着经穴,极其缓慢的移动。

丁剑南但觉他双手灸热如火,一股热气直透经穴,身上不禁热得汗出如浆,渐惭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堂屋里只有二师兄任东平一个人坐着,小师妹柳飞燕则站在堂屋后面,丁剑南的房门口。

他们听了大师兄的话,心知不久就会有强敌找上门来,早就有了准备。

堂屋里虽然看不出形迹,任东平身上也没带兵刃,可是他的长剑早已出了鞘,竖立在门后,如果敌人进了堂屋,他只须退后一步,拦在门口,伸手就可以取到了。

他人虽坐在堂屋之中,目光却不时朝门外看去,这里离大路还远,门口只是—条小径,但只要有人从大路行来,挤入小径,离门口少说也有一二十丈远近,来的是什么人,老远就可以看到。

现在已经快近中午时光;大路上正有一条人影,弯腰弓身,缓缓的走上小径,朝茅屋走来。

这条小径是上山的路,当然不一定就是茅屋来的。

任东平自然注意着他,那人走路的样子很怪,一颠一颠,活像一只大马猴,现在那人渐渐走近,已可看到是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瘦小老头,只要看到他两脚虚飘飘的,连腰骨也挺不直,那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那小老头敢情走累了,一手弯到背后捶着腰背,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脚下—停,仰首舒了口气,就在树根上坐了下来。

这棵大树要离茅屋还有数丈远,要上山的人,就该从大树往店右拐,那是一条上山的小径,只有朝茅屋来的,才会笔直走来。

任东平因那瘦小老头不似会武的人,只看了一眼,也就不再去注意他了。

那瘦小老头这时居然从身边取出一个油纸包,打了开来,放到地上,里面居然还是下酒莱,接着又从腰间解下一个锡酒罐,挨着嘴唇喝了一口,放下酒罐,卷起袖子,两手好像在剥着花生,一颗颗往口里丢去。

任东平日光注视着远处,自然也会看到坐在大树下的瘦小老头,只觉他忽然回过头来,朝自已咧嘴一笑!

这下直看得任东平心头蓦地一动,这老头来得突兀,莫非会是敌人一党?

正在思忖之际,突见一前一后两条人影从大路上如飞奔来,心中暗道:“来了。”

再注目看去,那两人堪堪从大树前掠过,忽然前面一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绊,‘啪哒’一声扑倒下去,跌了个狗吃屎,后面一个敢情一时收不住势,脚尖踢到同样的脚后跟,也跟着‘碰”的一声,扑倒在同伴的身上。

这可把任东平看得大奇,这两人一身衣着打扮,和方才自称‘扬十八怪”的老三、者四相同,敢情也是‘扬州八怪”中人了。

自已刚才和老三、老四动过手,武功并不算弱。

而且从两人奔行之势看来,也绝不会在老三、老四之下。

凭两人的身手,纵然脚下被东西一绊,也不可能就扑倒下去;何况路上根本没有绊脚的东西。

尤其前面一个跌倒下去,后面一个绝不至于再跟着扑下去。

这两岂非跌得蹊跷?啊,他们跌倒之处,正好在那怪老头的前面。

那两个汉子这一跌可跌得不轻,尤其前面一个,不但门牙磕在拳头大的石块上,牙落血流,他是练武的人,跌下去就赶快一弓腰,朝上跃起,但他胸腹堪离地,没想到后面一个猛力压扑而下,这可比第一次还重,胸口重重压在地面上。

这条小径上,虽然没有大石块、但拳头大小的石块可到处都是,这下胸口和石块相撞,已经够瞧的了,再经背上有人重重一压,几乎在背上的人滚落;人还没站起,双脚已经连环踢出。

那后面一人糊里糊涂跌扑下走,口中刚‘啊’了一声,突然被底下的人一动翻滚,把滚落地上,正待跃起,猛觉胸腹和右肩重重的挨了两脚,这突如其平的袭击,痛得他闷哼一身,身子打了个滚,迅快的一跃而起,跃是跃起来了,但胸腹间这一脚挨得实在不轻,还在隐隐作痛,心头不由得大怒,大声喝道:“老二,你这算什么?”

原来前面那个是老二,他一手揉着胸口,睛露凶光,厉声道:“妈的,你长不长眼睛?”

后面那个被老二一连两脚,也踢得凶性突发,厉声道:“你无缘无故的踢了我两脚,还要骂人?”

右手紧握拳头,话声出口,猛向老二欺了上去,迎面一拳,直捣过去。

老二赶紧一偏头,让开他的拳势,怒喝道:“老八,你敢对我动手?”呼呼两拳,攻了过去。

那老八哼道:“是你先动手,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同样挥拳还击。

这两人掌法路数相同,先前还一招一式的过招,后来敢情两从都知道凭拳脚招式动手,双方所学出自一个师父,岂不和平是喂招一样,如何伤得了对方?这就舍了招式,你抓我的肩膀,我就抓你前胸。

一个右肩衣衫被撕破,一个胸口衣衫了被扯下,打到最后,两人已经由拳掌变成了摔跤,你勾我的脚,也勾你的的脚,终于砰的一声,摔倒下去,于是从站着对打,现在两个人就在地土翻滚滚的扭成一团,乱打乱踢,直打得尘土飞扬,几乎看不清他们谁是谁了!

坐在大树底下的瘦小老头一面剥着花生,熟练的往口中丢去,一双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个人,有时挥着手臂,好像替两人出力一般,口中还在喊着:“好,好,快翻过去啊。”

他本来是个嗜酒如命的人,这回看得连酒都忘记喝了。

这时,从大路上又有一条人影奔行而来,边人自然老远就看到两个人在地上翻翻滚滚的扭作一团,这就朝两人奔近,口中喝道:“你们还不住手?”

他明明叫着两人住手,那么奔近两人,就该站住才对,那知他明明看到两人在地扭打成一团,但脚下依然丝毫不停,朝着两人直奔过去。

地上有两人正在扭打,当然比大石还要能绊脚,他双脚一绊,上身朝前俯冲,一个倾跌,朝两人身上扑倒下去。

这人身手似乎比老二、老八要略高一筹,脚下一绊,身子快要倾跌下去之际,立即昂起头来,一个人嘎的一声,从两人身上乎飞出去。

照说,他既已飞了出去,就该脚尖落地,站起身来了,那知平飞出去的人,忽然好似有人在他背脊上重重按了一下(其实没人按他),‘啪哒’一声,一个人平平整整的扑落地上,也跌了个狗吃屎。

那瘦小老头忽然嘻的笑出声来,摇着头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莽撞?明明看到有两个人在地上打架,还要从他们头上跳过去,怎么会不摔交?”

他敢情有些幸灾乐祸,看人家跌了个狗吃屎。

那人跃起身来,循声回头一眼看到瘦小老头正在说风凉话,不由激发凶性,霍地一步,跨到瘦小老头面前,怒声喝道:“原来是你捣的鬼!”

瘦小老头望他凶神恶煞似的逼近过来,连连陪笑道:“是……是小老儿……啊,不对,你说小老儿捣鬼?没……没有……”

那汉子口中嘿了一声,右手就是一掌朝瘦小老头劈了过去。

这一掌出手当然极快,几乎是‘嘿’声出口,手掌已经劈到。

“啪!”手掌劈实,那汉子就已感到不对,瘦小老头一颗脑袋绝不会如此坚硬,不但手掌一阵剧痛,震得右臂都快脱白了,急忙定睛看去,原来自已这一掌竟然硬生生的劈在大树上,树身已经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再看瘦小老头依然坐着没动,很可能只缩了一下头,这时他瞪着两颗惊慌失色的小眼珠吃惊道:“你么动手打人?老儿若不是躲得快,我这吃饭家伙不是被你劈烂了?你们学了几手打人的玩意,就被便动手打人,打死了人可要抵命的!”

那汉子一掌不中,岂肯罢手?大笑道:“原来这老小子果然有点名堂!”

这回他双目紧注着瘦小老头,双手突发,上身微扑,十指直伸如锥,猛向瘦小老头左右肩胛插下。

他见那瘦小老头,没看他身子移动一下,当然,这回他不但用上了十成力道,出手如电,瘦小老头自然躲闪不开了。

那知十指插下,突觉奇痛彻骨一下插入坚实的树身,尤其用力太猛之故,还一下闪了腰,全身酸麻,再也动弹不得。

瘦小者头也被他这下吓得一呆,缓缓从那汉子腋下爬了出来。

他刚刚爬出,还未直起身子,忽觉面前好象多出一个人来,急忙仰脸看去,果然正有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瘦长道人,表情冷漠,一双闪着熠熠冷芒的眼睛,一声不作盯着自己。……………………………………………………………………



第三章 土地公显灵

瘦小老头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道:“道长总看到了小老儿和他无怨无仇,认都不认识,他……就这样向小老行凶……”

那瘦长道人依然不言不动,冷冷的看着他,他这样看人,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瘦小老头又道:“他……先打小老儿一拳,小老儿赶紧输进头,总算没被劈上,后来,小老儿只觉两耳生风,连看也没看清,他就……”

“哈哈……”瘦长道长突然发出一声夜枭般的怪笑!

这笑声好不震耳,瘦小老头吃了一惊,赶紧畏惧的后退了一步,望着他道:“道……长你笑的把小老儿耳朵都震聋了……”

这笑声响到两个正在扭打的人耳里,慌忙各自松手,狼狈的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师叔。”两人这一站起,只见他们鼻青眼肿,身上衣衫也被撕得零零落落,挂袖露臂,破碎不堪。

瘦长道人只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们,霍地跨上一步,袍袖一抖,用双手十指插入树身,往不能挣动的汉子身上拂去。

那汉子身躯机伶一展、就恢复过来,双手缓缓从树身抽出已有两三个手指指甲折断,流着鲜血,他忍着痛,躬下身去,叫了声:“师叔。”

瘦小老头看得心头不忍,忍不住问道:“你痛不痛?”

瘦长道人冷冷的嘿了一声,说道:“朋友,真人不露相,果然高明很。”

“哪里?那里?”瘦小老头连连拱手,陪着笑道:“小老头比道长还矮了一截,啊,这位道长一向是在那里得意?”

瘦长道人冷冷的道:“瘦灵官灵通,你总听人说过?”

“瘦灵官?”瘦小老头摇摇头道:“道长说的瘦灵官,小老儿没听人说过,王灵官,小老儿知道,张天师作法,就要掐灵官决,王灵官就会手执金鞭,从天而降……”

瘦灵官灵通(瘦长道人)一双目光望着瘦小老头愈来愈冷,瘦小者头似乎也发觉了,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有点哆嗦的道:“道长眼睛这样看着小老头儿,小老头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瘦灵官中口嘿了一声,右手化爪,突然朝瘦小老头肩抓来。

瘦小老头吃了一惊,脚下踉跄后退一步,说道:“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瘦灵官是何等人,他这一抓,江湖上能够化解的人,只伯也不会太多,瘦小老头居然只是极普通的后退了一步,便自避开,这下可把瘦灵官看得目中冷芒飞闪,心头着实一惊,细数当代名家,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望着瘦小老头冷冷的道:“朋友总有个万儿吧?也该说出来让贫道听听!”

“你说什么?”瘦小考头睁大一双小眼睛,表情奇怪的道:“有上万儿八千,那不成了富翁?小老儿这罐酒都是赊来的,道长这是说笑了,小老儿那儿来的万儿?”

瘦灵官看他一味装佯。心头怒极,口中又嘿的一声,左手疾出,朝他脉门抓去。

瘦小老头手里拿着锡酒罐,忽然笑道:原来道长要喝酒,这也不用这么急吼吼的劈面来夺,你拿过去喝几口就是了。”顺手极自然的把酒罐朝瘦灵官手中塞来。

瘦灵官这一抓何等快速!照说,瘦小老头只说出一个字的时间,他手爪堑应该抓到了,但却不知怎地,好象中间有很长一段距离似的,直等他把话说完,再把手中酒罐送了过去,瘦灵官的五指刚刚抓到,五指一拢,正好抓住酒罐。

酒罐入手,瘦灵官陡觉不对,这个锡壶竟然比烧红了的烙铁还烫,口中哼一声,五指急忙松开,摔下酒罐,手掌心已经烫得像火烧一般,隐隐生痛。

瘦小老头慌忙一把接住洒罐,埋怨道:“道长既不喝酒,何用生这大的气?小老儿说过,这罐酒还是赊来的,连锡罐都是跟酒楼借的,你这一摔,倒翻了酒,小老头没有酒喝事小,把锡罐摔破了,叫小老儿拿什么赔人家么?”

瘦灵官心里明白,这老小子功力高过自己甚多,无怪三个师侄都吃了大亏,自己再不见机,只怕也要吃不完兜着走,心念这一动,一声不响,朝三个师侄挥了挥手,欢脚一顿,一道人影凌空飞起,去势如电瞬失所在,那三个汉也急急掠起,跟踪而去。

这一幕情形,坐在堂屋里的任东平,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却看得清清楚楚;也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看着瘦长道人(他不知瘦灵官是谁)和三个汉于匆匆离去,再看瘦小老头,大树底下那里还有他的人影,连地上一包盐水花生全也不见了,心中更是惊异不止,凭自己的眼力竟会连人家如何走的都没看到。

就在此时但见一道灰影飞一般从大路上奔行而来,不过贬眼工夫,便己奔到大树底下,脚下略一停顿,任东平才看清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僧人,手持禅杖,一双巨目朝茅屋投来,只看了一眼就立即举步向前。

任东平心中一地动,暗道:“这和尚莫非会是少林的人?”

只听门口响起洪钟般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任东平在那灰衣僧人行来之时,故意不去看他,只是拿起茶碗,刚喝了口,没想到灰衣僧人竟然会来得如此快法,赶紧放下茶碗站起身,迎了出去,目光一抬,拱拱手道:“老师父有什么事吗?”

直到此时,才看清这灰衣僧人生成一张黑里透红的豹子头脸,浓眉如帚,大鼻如蒜,巨目海口,挺胸凸肚,站在门口,直象一座宝塔。

灰衣僧人怀抱禅杖,双手合—十道:“贫衲澄通,打扰施主了,贫衲是追踪一个叫崆峒飞云的人来了,那人是个头戴毡帽,年约六旬的弯腰老头,到了附近,被他逃脱,贫僧在附近找了一回,不见他的踪影,这里只有施主这间茅屋,故而动问一声,不知施主可曾见到有这样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崆峒飞云,正是大师兄霍从云的外号,为了一颗“大梅檀丸”,这老和尚居然一路追踪而来,看来少林寺当真小气得很!任东平心中想着,一面抱拳道:“老师父原来是找人来的,咱们这里离大路巳远,这条小径只是上山去的小路,平常除了远来的游客,偶而登临之外,很少有人到山上去,老师父说的什么飞云,在下不知道,只是并未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

灰衣僧人道:“施主真的没有看到?”

任东平含笑道:“在下既不认识老师父的什么飞云,也不认识老师父,怎会骗你?”

灰衣僧人合十道:“贫衲打扰了。”转身就走,他奔行得极快,瞬息之间,已经奔上大路,飞驰而去。

任东平目送他去远,刚转身团入,只听三师抹惊喜道:“大师哥,已经好了吗?”

大师兄霍从云的声音道:“愚兄助他行气活血,目前药力已经行开,愚兄点了他睡穴,让他静静的睡上一回。”随着话声,便已走出堂屋。

任东平刚叫了声:“大师兄…”

霍从云含笑道:“澄通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任东平道:“找来的还不止澄通和尚一个,才比澄通早来的几个,就在大树底下给一个瘦小老头赶跑了。”

“给瘦小老头赶跑了?”霍从云诧异的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任东平就把方才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柳飞

燕听得咭的笑出声来,问道:“大师哥.这瘦小老头会是什么人呢?”

霍从云沉吟道:“照二师弟说的,此人武功之高,几乎已不着形相,当今武林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高人…”

任东平道:“那么大师兄可知那瘦长道人的来历吗?”

霍从云道:“仙女庙主持通玄道长有一个师弟,人称瘦灵官的灵玄,据说武功颇高,可能就是他了,只是丁公于不过初到扬州,怎么会惹上瘦灵官的呢?”

柳飞燕道:“大师哥,少林僧人枉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那澄通为了一颗‘大梅擅丸’,巴巴的从河南一路追下来,忒也小气了。”

霍从云微微一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愚兄把们仅存的一葫芦‘大梅檀丸’都拿来了……”

柳飞燕咭的轻笑出声,说道:“大师哥也真是的,少林寺只有一葫芦,‘大梅檀九’你把人家都拿来了,人家自然不肯罢休。”

霍从云朝她笑了笑道:“小师妹,你知道什么,少林寺不下数百间房舍,愚兄光是找药王殿监制司,就找了将近半个时辰,找到了蓝制司贮药室,里面两排药橱,放了不下几百个大药瓶又分刃散膏丹,愚兄只好逐个看去,刚找到标签上贴有‘大梅擅丸’字祥的葫芦,还没拿到手,就被入发现,在窗外大声叫嚷起来。…”

柳飞燕道:“大师哥拿了葫芦就走?”

霍从云道:“那有这么简单?愚兄刚拿起葫芦,就有两个和尚扑了进来,这两人是负责守护贮药室的,武功全非弱手,愚兄原本不想伤人,但如被两人缠住,他们人多,一旦闻声赶来,待得愚兄退出贮药室和藏经阁的弟子,凡是守护藏经阁的都是少林寺第二代中挑选出来的好手…”

柳飞燕道:“那怎么办呢?”

霍从云笑道:愚兄一见情形不对.只得先下手为强。当下一连点倒了他们五个,就腾身而起,那知道这时藏经阁上竟响起了云板,寺中和尚不知藏经阁出了什么事,唉,少林寺究竟是个大门派,和尚们听到云板,并不是一窝蜂的赶到出事地点去,他们竟然有条不紊全寺进入紧急状态,各按平日职司,在每一个殿字各自戒备,愚兄一路穿房越脊,一路有人拦击,等愚兄闯出少林寺,已有五个和尚一路追踪而出……”

柳飞燕道:“大师哥一路闯出来,一定伤了不少人?”

霍从云点头道:“不错,愚兄若是不伤他们,焉能闯得过他们重重埋伏?这一路,伤在愚兄‘天残指’下的和尚,少说也有三数十个之多……”

柳飞燕吃惊道:“大师哥使的是天残指?”

才能一照面就把敌人点伤,好在愚兄都点在他们肩上,少林寺善于治伤,谅来还不至于残废……”

柳飞燕道:“那追出来的五个和尚一定是少林寺高手?”

“这还用说?”霍从云道:“这五个和尚中就有一个是怒金刚澄通少林寺四大金刚之一,你别看他身材高大有如—座宝塔,轻功之高,在江湖上可以说很少人能望其项背了”

柳飞燕咭的笑道:“但他遇上的大师哥崆峒飞云……”

霍从云道:“你这就小觑他了,此人轻功并不在愚兄之下,一路紧追,五个和尚只有他一个始终和愚兄保持着不算太远的距离……”

柳飞燕道:“结果他不是追不上大师兄。”

“不!”霍从云道:“哪是在今天清晨前,天色还没黎明,愚兄赶到四号墩附近闪进一处树林,当时只是为了不让人家认出我本来面目,是以盖大鹏的身份去的,愚兄没想到他不但轻功极高,而且追人的本领也极为高明,这一路愚兄几乎没有好好的睡过—晚,因此今天早晨入林之后,取下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那知刚出树林,走没多远,怒金刚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那时路上已有行人,愚兄故意放缓脚步,他倒并未起疑。

还问愚兄可曾见到一个头戴毡帽的老头,愚兄就指指往南的小径,那是到真州去的方向,问他那人是不是穿一件蓝布大褂,走得象飞一般,他问愚兄是不是往真州去的?愚兄点点头,还没说话,他已经如飞而去,不知如何又会找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小师妹,丁公子在午牌时光,就会醒来,他已经有六天未进饮食了,这回醒来,也许他可以吃些稀饭,你去煮一锅稀饭吧!”

柳飞燕问道:“他服了‘大梅擅丸’,震伤内腑,纵有‘大梅檀丸’,只怕也要再有七天养息,才能复原。”

柳飞燕一双清澈的眼光一抬,含笑道:“丁公子醒来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丁剑南看见她一张宜喜喜宜嗔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容,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中,隐含关切之色,不禁看得一呆,口中只叫了声:“姑娘……”

他根本没听到她和自已说的话。

柳飞燕被他看得粉脸酡红,低着头走近床前,把木盘放到小几上,木盘中有一小锅稀饭,低低的道:“丁公子已经六天没吃东西了,大师哥哥特地叫我煮了一锅稀饭送来,现在还很烫,等凉一些,我喂你……”说到最后三个字她脸上飞红,声音也轻得多了。

丁剑南道:“在下已经好多了,在下可以坐起来自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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