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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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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任务失手被杀,果然是个很高明的意外致死法。大黄蜂说得对,银面具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若是接了这个任务送死是必须的。
红姐从盆栽间抬头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烟洛,需要我提醒你之前犯过多少错误吗,主公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由不得你不接受。”
我无助地拿眼神向大黄蜂求助。
女装版的大黄蜂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那双眼睛如故地小。
红姐顺着我的眼神看了看大黄蜂,冷冷地说:“烟洛武功不济,此行还须仰仗罗爷多多帮衬。”
大黄蜂很酷地指了指我,“这是我与你家主人的约定,有我便有她。”
红姐的目光便又回到了盆栽之中,“烟洛,你好自为之,这次的酬劳是两千两黄金。”
我一愣,随即笑了,然而这个笑容却在红姐接下来的一句话中戛然而止。
红姐说:“希望你有命回来领赏金。”

平邱是西北兵防重镇,是帝都面对景溯势力范围的最后一道屏障,平邱一旦失守,中原地区大片平原都将暴露。平邱地处丘陵地带,占据险要地势,加之城墙坚固高耸,易守难攻。
我倚着棵歪脖老杨树的树干,远眺平邱城楼,从专业角度对平邱城墙的建造者们心生敬佩。砌墙的石块选料上乘坚硬如铁,对接的缝隙处理得细致严谨,城墙与塔楼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
“真是好城墙,结实。”
坐在地上啃干粮的大黄蜂从嗓子里吐出两个字,“废话。”
我逆着阳光目测了下城墙高度,“真是好城墙,高。”
大黄蜂低头吃饼,根本就无视我。这一路走来,他说我的所言所行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忍受的极限,并且在向着更大的高度坚持不懈地迈进,争取更快更准地摧残他幼小的心灵。最近他的口头语是:“烟洛,你再这么白痴我就采了你。”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3)
我的心肝小小地一颤,觉得这个恐吓比我让大黄蜂采了他自己的威胁的可行系数还高些。
“那平邱现今封城*,我们怎么进去呢?”
“其实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轻功的。”
“可是李景天身边有四大护卫贴身保护,我们怎么杀他呢?”
“再贴身的护卫也有不贴身的时候,当然,除非他是断袖。”
“罗兄,你智慧了。”
大黄蜂迅速地白了我一眼,“这也算是夸奖吗?”
我傻笑。
大黄蜂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站起来拍拍衣服,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你方才说的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李景天本人。”
“啊?”
大黄蜂一副“这你都不知道”的鄙视表情,“那绝情剑你总该听过吧。”
我闷闷地点头,脑中闪过许久之前与七叔叔的对话。七叔叔青衫落拓,仗剑载酒行江湖,总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不像三伯伯和爹爹那般争名逐利地位显赫,反倒活得悠然自得。但似乎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个人人性或者人生的阴暗面,只有在特定的时候偷偷地拿出来独自凭吊。有天晚上我便无意中见到了黯然神伤的七叔叔,他坐在回廊上擦拭着一把断剑,背后银白色的月光无限清远,透着悠悠往事的丝丝疼痛。我尚未走近,七叔叔就转过头来,见是我朗然一笑招我过去抱在腿上。我便看清楚了那把断剑,很锋利很上乘的剑,至少在市集里的兵器店是买不到的。剑柄处刻着两个字,但似乎被人刻意划去了,我只勉强辨得一个“青”字。我问七叔叔这是他的剑吗?怎么不见他用。七叔叔说曾经是。我问他剑是怎么断的,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已经在他怀里睡过一觉了,才依稀地听到他空洞的声音爱恨模糊地说:“这世上毁得了青戎的便只有绝情,绝情剑。”我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说:“等松儿长大了给七叔叔报这断剑之仇。”
七叔叔虽然排号第七,但就武功而言决不在三伯伯之下,当今武林出其右者不超过十人,于是年幼的我就已经知道绝情剑是高手中的高手,以我的资质有生之年想为七叔叔报仇怕是无望了,哄他高兴而已。
大黄蜂推了我一把,“怎么,被吓傻了?”
我慢慢地看着他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李景天就是绝情剑吧?”
“孺子可教也。”
我顿时有了掉头就走的冲动,并且迫切地想把它转化为行动。
大黄蜂先一步拽住我半边衣袖,问:“绝情剑绝迹江湖也十年有余了,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听过?”
我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不擅说谎,“听说书的说的。”
大黄蜂明了一般地看着我,拖着长音,“哦……”
我佯装不知,问道:“若真如此,你我二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李景天。”
大黄蜂摇摇头,“加上你就更加打不过了。”
“那用美人计吧。”
大黄蜂用他的小眼珠子再次鄙夷地瞅我,“就你?适可而止吧。”
我脾气好不和他一般计较,“那如何是好?”
“我们杀不了他,不代表这世间没人做得到。”
“那这世间可有是他敌手的人?而我们又怎么能借刀杀人呢?”
“自然是有,但像无道老人、回雪侠客、天机算这样半截身子都埋土里的世外高人自然是指望不上,景溯的柳叶剑、萧楼的断念剑似乎有戏,但也指望不上。”
我摆摆手道:“大黄蜂,你怎么这么啰唆,直奔主题行吗?”
“算来算去,也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可以力敌的,但能让我们借刀杀人的怕是只有一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4)
“难道是井?”
“你知道井?”大黄蜂眼神惊讶,继续说,“井太贵了,用不起。”
“那到底是谁?”
“十六年前扬名江湖却又销声匿迹的青戎剑客宋嵩。”
我一愣,但还是尽我所能地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做了反应,“那是谁?他在哪儿?我们怎么借刀杀人?”
大黄蜂无奈地说:“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十六年前,恭帝得天下不满一年的时候,松山之巅二人有过一场决战,青戎战败。但有人说青戎未必输了,绝情或许使了什么手段。而那之后,二人都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少有人知道绝情剑就是当今的平南大将军李景天,而青戎剑客身处何处是死是活就更没有人知晓了。”
我神色黯然,一脸失望地拍拍大黄蜂,“恭喜你,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
新月一痕,掩入了如织星空。寒冬的峥嵘面目已经初现,入夜时分刮起的北风持续呼啸,吹得窗扇吱吱作响。桌上一盏半旧的烛台火光摇曳,昏黄色的光亮忽明忽暗。
夜色沉沉之时,大黄蜂带我跃入城中住进了偏街的这间客栈,要了两间客房。此刻,隔着轻薄的墙壁依稀能听到他的鼾声。
我枯坐在破旧的木凳子上已经有些时辰了,窗外阵阵的风声让我本就纷乱的思绪更加理不清。胡乱地拨着灯芯,九曲回廊中七叔叔落寞的身姿不断浮现,他和李景天之间怕是除了断剑之恨还有些许不为旁人道的故事吧。
而我,现在想的竟然是怎样利用自小一直疼爱我的七叔叔去执行任务。
或许七叔叔也一直在找绝情剑寻仇,只是不知道是李景天而已,我只不过好心告诉他。
当这个卑劣的想法和两千两黄金一同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时候,理智、道德、情感通通靠边站。我在心底告诉自己,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尽快报仇,七叔叔可以体谅我的。
于是我写了一封信,说我落入李景天之手请七叔叔来救我。落款是一只耷拉着头的小松鼠,这个印记只有我和七叔叔两人知道。那是小楼哥哥娶了姐姐之后,七叔叔写信安慰我,画的便是这样的松鼠,自此我们的书信往来用的就是它。
我只是要引七叔叔去见李景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七叔叔打不过,我和大黄蜂也能帮衬帮衬。而能叫得动七叔叔的事情怕是不多,小松鼠尚在人间便是一件。我并不打算和他相认,如今这张脸便是站在他面前,七叔叔也断然认不出我来。
因为没有认路的信鸽,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客栈,雇了信差,把信送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侦察了下李景天的城防守卫和他的驻地守卫,顺道感慨下如今这世道赚钱不易呀。
平邱城因为传说中的战神亲临,变得热闹非凡,民心军心空前团结,拉工事修城墙进行得有条不紊。
西方如此热闹,不知道此时东面的李富在九曲是何等场面,是否能如其所愿拿下辽城灭了萧楼。
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云朵没有颜色,只是一眼望不尽的灰色,冬日的寒风擦着脸颊吹过,有些酸酸地疼。
我想起了苏,在这样寒冷的无助中,我不可抑制地思念他的怀抱他的温暖,那都是我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关怀和爱恋。我真的希望,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只有我和苏,在青山碧水间盖两三间房,生几个孩子,就那样安静地过一辈子。没有仇恨、没有名利、没有争斗,也没有死伤。
走过几条街,便看到大黄蜂穿了身藏蓝的袍子倚在客栈前面的坊子上,眸光锁着我。远远看去倒是瞅出几分*倜傥的味道来。 。  。。  想看书来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5)
可没待我走近,他的声音就带着泼妇骂街的气势在清早的大街上回荡,“给爷说说,你又去哪儿了,这次又是哪个情郎?”
我噎住。
倒是街边的卖大包子的大婶看不过去了,推了下大黄蜂,“小两口吵架回家关上门吵个够,大街上可不好这么说自家的媳妇。”
大黄蜂也噎住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一甩袖子郁闷地进屋去了。
我看见他那副“她是我媳妇我不如去死”的表情就觉得十分好笑,尤其是想到他迷倒万千*吓哭万千少女的声名更是觉得心情舒畅。

阴冷的寒风吹了几日,终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细密的雪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碎银烂玉一般铺满了大地,绵绵密密地掩了屋檐盖了枝干,天地之间素白一片,清清然地纯净。
我喜欢这样的简单,迎风吸了口气,摊开手掌接了几片雪花凑到鼻子底下闻,似乎真闻得到淡淡的清新味道。
这时,自拱门走进来一位身形粗壮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堆衣服,沉着脸走到我面前把衣服往我怀里猛地一塞,“洗干净,明天之前。”
我望着她粗胖的背影,突然想做一次没有酬劳的买卖,一刀结果了她来结束这备受压迫的洗衣工生涯。
可是,两千两黄金金灿灿的光芒打消了我的冲动,让我任劳任怨地在三九寒天中在刺骨的冰水里洗脏衣服。水中映出了一张蜡黄的憔悴的丑陋的农妇脸,没错,那就是我,大黄蜂给我易容的,因为先前烟洛的脸有些招摇。如今,我是平南将军府的下等洗衣工,出卖劳力拿微薄的工钱,只是为了等待。
而大黄蜂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座上之宾,我看八成是做了哪个夫人的入幕之宾才是。他美人在怀逍遥享受的,却苦了我这一双纤纤素手都生了冻疮。一沾水便是钻心地疼,却无人问津。
日落时分,我终于洗好了所有的衣服,擦干双手盘算着七叔叔什么时候能到。
大黄蜂眯着他的小眼睛出现在我面前,在寒冬腊月中晃着手里的折扇故作潇洒地冲我笑。
我此时此刻暴力捶打他的愿望十分强烈,哪里看得出他有半分魅力,冲过去抡圆了胳膊就要打他。
他抓住我的胳膊,看到我手上的冻疮,皱了皱眉头,“你个笨女人,我让你随便找个活计混进将军府,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了?”
反倒是我错了?我认真地想了想原因,气势便弱了七分,小声说:“除了洗衣服我不会别的。”始终是我自己太笨,怨不得别人。
大黄蜂沉默了一会儿,挑眉问我:“那你方才为何要打我?”
剩下的三分怒气飞走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你耳边有个苍蝇来着……”
“是……吗?”
我点头。
大黄蜂看了眼空中纷飞的雪花和屋檐上凝结的冰柱,打了个哆嗦,“现在苍蝇都不怕冷了,这天都能健康地活下来。”
我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今天怎么好心来看我了?”
“我收到消息,青戎剑客已经上路多日了,今晚应该能到。”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突然静止,周边的一切霎时寂静无声,我站在一片苍白的迷雾中茫然无措。七叔叔果真来了,那个宠着我照顾我疼爱我的七叔叔,被我自私地骗了来。即便所有人都认为我坠崖身亡,即便青戎剑客绝迹江湖很久,但他还是来了,只因为我写了一封看着就是圈套的信。
大黄蜂推了我一把,神色幽幽地端详我,“怎么了?”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6)
我唯有一笑,“在想怎么能到场观看。”
“你不知道有种功夫叫做轻功的吗?”
大雪下至深夜便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衬得月色更加明净清冷。晚风扬起了雪花,在半空中飘飘洒洒舞出阵阵白练一般的弧度。
我和大黄蜂伏在屋顶已经很久了。
上来之前他叮嘱我,“烟洛,待会动起手来你离得越远越好,别添乱。”
我气哼哼地问他是不是要抢我的赏金,他回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突地,空中掠过一袭青色的衣衫,速度很快,若不是我们二人全神贯注不一定留意得到。
便是他了,我的七叔叔。
屋内传来响动和一声低呼,一个沉厚的男声惊讶地说:“七弟?是你吗?”
我一惊,难道……
安静了片刻,七叔叔压低声音说:“七弟?往事悠悠历历在心,莫非是将军太健忘了?”
“二十多年了,七弟,你何苦……”
七叔叔不耐烦地打断他,“无须多言,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把松儿交出来!”
我攥了一手心的汗水,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差不多都忘记了曾几何时我也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松鼠。
略一感伤,习惯性地动了动脖子,恰好对上大黄蜂望过来的眼神,那是一个怎样复杂的神情,当时的我想不明白,而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可笑。
一切都是一个局,我身在局中却不自知。
李景天说:“松儿?七弟在说什么?”
七叔叔一字一顿地说:“洛松。”
李景天一惊,“听闻她不是没有逃过那一劫,坠崖身亡了吗?”
“你当真没有抓她?”
“七弟,你糊涂了吗?就算她尚在人间,我抓了她又有何用,四弟已经不在了,为难她一个孩子做什么?”
七叔叔一怔,没有说话。
李景天叹了口气,“罢了,当年在松山顶我曾说过,如果你来找我,我便与你一战,也算还青戎剑一个公道。”
屋内死一般地安静,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听得七叔叔说:“二位既然有心设局,何不现身一看究竟呢?”
我和大黄蜂俱是一惊,四目相对了片刻,他嘴角挂了丝苦笑,拉着我跃进屋内。
我二人双脚刚一落地,便自门外冲进来四个手抡钢刀的大汉,气势汹汹地横刀相向。
李景天打量了我们一番,冲四人挥挥手,“原来是两个小辈,不碍事,你们下去吧,没有召唤不必进来。”
我只觉两道火热的目光打在脸上,望了过去便对上了七叔叔的双眸,带着满满的探寻和疑问。
我哆嗦着说:“大……大侠饶命。”
七叔叔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似有似无地摇了摇头。
便是如此,他认不出我来。当年的小松鼠傲气满身,绝不肯向人低头的。
李景天说:“想杀我的人不少,杀得了的却没有几个,但是用了借刀杀人这一招的你们是头一个,叫得动青戎的你们也是头一个。说说吧,什么来历?”
大黄蜂很真诚地抱拳,“久仰二位前辈威名,能够一见实在是晚辈的荣幸。我姓罗单名一个颂字,又叫大黄蜂,二位前辈可曾听过?”
老一辈人的八卦精神果然不够,二老同时摇了摇头。
大黄蜂很挫败。
我小声说:“那二位更加不知道我是谁了。”
七叔叔说:“我不关心你们二人是谁,我只要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与松儿的印记?”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想象中的局面应该是绝情大战青戎,大黄蜂在一旁偷袭,然后偷袭绝情剑客成功,取其性命我们二人好回去领赏。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被人逼问的对象了。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7)
大黄蜂说了句帮我解围却让我暗自惊讶的话,“信是亦声写的。”
七叔叔愣了片刻,笑了,那一抹悲凉的笑容只让我觉得冷,他说:“原来如此,他竟然能让亦声搬出松儿来,他竟然能拿松儿做诱饵,他真是……”
我在思考七叔叔口中的他是谁,却听七叔叔苦笑道:“罢了,看在三哥、四哥和松儿的分儿上,我帮他。李将军,亮出你的绝情剑吧。”
李景天写满沧桑的脸上带着一抹浓郁的哀伤,似乎是对前尘往事追忆无名的遗憾,又似乎是伤害了兄弟之后的愧疚。岁月似乎承载了过多的伤痛,满得要溢出来一般。
他说:“七弟,这么多年,他总算长成了你们希望他成为的人了。这样无情的改变,你们感到欣慰吗?你们做的就是对的吗?”
七叔叔眼神一暗,低头看着青戎剑,道:“这是我们的使命,无关对错。”
李景天道:“那好,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铮的一声,绝情剑出鞘。
而厚重的赤铁的摩擦声带出了只有半截的青戎剑。
二人对视一眼,剑招飞起。霎时剑光亮如白昼,在那惊天动地的一刹那光芒大盛,如蛟龙一般舞动身姿,两个身影飞跃在剑光之中,根本分不清绝情与青戎。我勉强在刺目的剑光中看得清一招半式,七叔叔的剑招犹胜当年,却比我那时所见多了分挥洒自如的从容。
其实,胜败早已有了定数。
二十多年前,绝情若是全然力敌也未必断得了青戎。而这二十年间,绝情绝迹江湖,李景天战功卓越地位显赫,他关注更多的是兵法和权力。但七叔叔却心无旁骛,醉心剑法。孰强孰弱,已然明了。
思索间只听噔的一声,绝情断于断剑青戎之下。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自古使然。
李景天呆在那里,瞪圆了眼睛看着手中的断剑,嘴角缓缓渗出血来。
七叔叔眼中的冰冷渐渐褪去,一抹痛苦的阴影慢慢地爬了上来。他声音喑哑,低低地说:“你这是何苦?”
像我这样的武林低手自然看不懂这其中奥妙,还好有善解人意的大黄蜂,他说:“前辈明知必败,何苦拼得筋脉尽断伤了性命?”
李景天突然笑了,殷红的血自嘴角流出,为这个笑容添了分落寞的色彩。“七弟,这是我欠你的,怪只怪当年我为了功名毁了青戎和我们的兄弟情。”
七叔叔眉头拧在一起,双手关节握得咯咯作响。那种历尽岁月磨砺的光滑平整的伤痛,即便是愚钝如我;也体会得到。
他张了张嘴,费力地吐出两个字,“二……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李景天欣慰地笑着答应,身子缓缓地倒下。七叔叔一掠身抱住他,挥掌就要输真气给他。李景天费力地按住了七叔叔的手,摇了摇头,“七弟,没有用了。当年是我背弃了兄弟之间的承诺和信仰,害了你,也苦了其他人,是二哥对不起你们。”
“二哥,别说了,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景天的手缓缓滑落,曾经叱咤战场战功卓著的平南大将军闭上了眼睛,留给后人一个可供瞻仰的传奇人生,留给我两千两黄金的赏金。
七叔叔抬起头来,眼角泪光森冷,一脸厌恶地看着我们二人说:“你们走吧,回去告诉那小子,不要再拿松儿的名号利用人。死者已矣,这么做太卑鄙了。”
大黄蜂真诚地点头,作了个揖拉着我纵身蹿出。
我在半空中回看七叔叔,却只看到他青衫磊落的挺直脊背。时光一转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回廊之间他瘦削的背,清冷得让人心疼。只是而今的这种落寞犹胜当年擦拭断剑的神伤。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48)
我又看了眼李景天的尸体,我的二伯伯?我害死的?
月色冷,雪花坠。
孤星陨,人情冷。

德胜九年十一月九日,李富派出十万骑兵于九曲城下叫阵,九曲守将江宁闭门不战。
次日,再叫。宁仍拒战不出。
十一月十二,李富以二十万兵马进攻九曲,未果。
十一月十三,李富以二十六万兵马再攻九曲,未果。
也许很多人都有疑惑,二十六万精兵何以攻不下一座偏城?其实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天气。
十一月的东北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呵气成霜。而帝都的兵将大多出身南方不耐严寒,虽然李富未雨绸缪给将士配备了过冬的棉衣,但战场之上,穿着臃肿的棉衣作战如何挥洒自如?若是脱掉了棉衣,冻都冻死了,还打什么仗。
但是,最缺德最损的还数江宁,早在李富抵达九曲之前,他便命令手下士兵以冷水浇注城墙,连浇了几天,等到李富大军抵达的时候,天,好一座浑然天成的冰雕!阳光下还闪闪发光,甚是好看。冰雕的好处在于质地光滑不易附着,攻城的士兵想往上爬都没有个着手的地方。而江宁在城墙上熬上一锅热汤,时不时地再刺激下城下苦难的攀岩者,给他们洗个热水澡。
太缺德了。
如此天时地利,李富就是人多势众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耗了数日,李景天遇刺身亡的消息传了出来。
平衡就这样被打破。
德胜九年十一月二十一,西昌王景溯带兵攻打平邱,虽然主帅李景天身死,但战神带出来的兵绝不是酒囊饭袋,双方苦战数日,僵持不下。
而当红姐把这些消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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