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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千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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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行了个礼。
安和驸马、陈兆庆的父亲陈廷俊,乃是当朝众臣,为人内敛、足智多谋,平日里深得皇帝的重用。因此桓帝待他,不单有本身的血缘亲眷关系,更多了一份关心下臣之子的亲近,颔首道:“有些时日不见,兆庆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安和公主让儿子旁边坐了,笑道:“长的高有什么用?也没个长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桓帝笑道:“有他父亲教导着,慢慢也就长进了。”正说着话,却被隔远的一曲声音打断。
远远的,一阵清脆玉润的琵琶声悠悠传来,嘈嘈切切、幽幽咽咽,仿似春日里一场春雨细细洒落,悄无声息滋润化开。
安和公主不悦,“是什么人这么吵闹?”
陈兆庆忙道:“哦,是儿子前些天带回来的几个歌伶。”
安和公主微微皱眉,斥道:“刚说到你,果然是个整天不务正业的。”说着,侧首吩咐人,“去,叫那边的人先回房歇着。”
“不碍事。”桓帝摆手,自己则静静侧耳聆听,琵琶声到后面越弹越急,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铮铮清鸣,隐隐约约竟然有了一种气势,仿佛千军万马踏蹄而来,一时间心神恍惚,不由想起了昔年在青州之景。
安和公主不免又念叨了几句,陈兆庆诺诺应承,末了看了桓帝一眼,回头对母亲笑道:“娘亲你瞧,舅舅听着也觉得好呢。”探寻似的打量了下,小声询问,“舅舅,隔着这么远听不真切,不如把人叫过来弹两曲?”
安和公主刚要开口阻止,桓帝已经点头,“也好,便在对面空地上弹罢。”
少时,几名袅娜纤细的年轻女子过来见礼,为首的一名搂着玉琵琶,想来就是方才弹奏曲子之人。那女子穿了一身胭脂红的海棠纹绣衣,内里月白云纹抹胸,愈发衬得她身姿娇小、绵软可人,福了一福,方才缓缓抬起头来。
安和公主只看了一眼,便变色道:“这个丫头不好,下去罢!”
那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惊讶,像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要被撵了下去。干净利落的秀眉微蹙,一双妙目宛若小鹿受惊般无辜,往上看了看,又赶紧低下头,“想是奴婢错了什么规矩,还请公主责罚。”
“娘亲”陈兆庆开口问道:“人都还没说话弹曲子呢,怎么就不好了?”
安和公主冷冷道:“不好便是不好,也不知你从哪里带回这些人来。”干净的眉头微挑起,朝那女子斥道:“这里不用你弹奏曲子了,还不快下去?!”
桓帝眸中有光线一闪而过,静了静,不顾安和公主母子的争执,淡声问道:“不用害怕,你叫什么名字?”一贯平静从容的皇帝,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波澜,只是极力克制,方才没有太过显露出来。
那女子仍不敢抬头,低声道:“回公子的话,奴婢贱名玉湄儿。”悄悄看了安和公主一眼,像是有些害怕,胆怯怯的欠身行了礼,退后几步下去。
安和公主训斥完了儿子,回头陪笑,“都是兆庆年轻不懂事、行事没准,扰了皇上的雅兴,正巧前些日子厨子新做了几样点心,我让人拿来给皇上尝尝。”
“不尝了。”桓帝摇头,将看向前面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一瞬间怔忪之后,起身叫来候全,“走,起驾回宫。”
皇帝少有这般失态之举,安和公主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也不去特意点破,只道:“那好,兆庆送你舅舅出去,别嚷嚷,路上的人都撵干净了。”
陈兆庆送得皇帝出门上辇,折身回来,方道:“娘亲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既然玉湄儿有十分像那位,看样子舅舅也是在意的,何不直接送进宫去?”
“你懂什么?”安和公主冷声喝问,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深刻,“我这个弟弟,性子一直都是内敛的很,冒冒失失送人进去,若是没说妥当,一时被拒绝回来,事情反倒会被弄僵。再说,太后那边若是知道我这么做,多半会不高兴,倘或教导皇帝几句,人就更加送不出去,到那个时候,岂不是白养玉湄儿这么多年?”
陈兆庆点了点头,又问:“依娘亲看来,舅舅回来接人吗?”
“八九不离十吧。”安和公主曼声道:“祥嫔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皇上也没选一个女子进宫,还把三年一选废掉,到如今宫里还是只有那三个娘娘。虽说皇上还年轻,保不齐今后没有别的念头,只是照我看,最近几年是不会选新宫妃的。”轻声一笑,“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祥嫔吗?”
“也对。”陈兆庆笑道:“儿子虽然没有见过宫里的祥嫔娘娘,不过看舅舅今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可知娘亲说的不假,玉湄儿跟那位娘娘至少有七、八分像。既然舅舅是个长情念旧的人,就肯定会派人来接人的。”
安和公主悠悠一笑,“不着急,这事得慢慢来。”说着,在瓜形石凳上坐下,“得让皇上真的喜欢玉湄儿,觉得离不开她,少不了她,身边就是缺少这么一个人。到时候就算太后那边不愿意”顿了顿,“纵使皇上狠得下心,碍于太后不让玉湄儿进宫,那也要忘不了她的人才行。”
陈兆庆问道:“为何娘亲觉得皇外祖母会反对?是因为瑜妃娘娘?”
“你呀,一点都不醒事。”安和公主教训了儿子一句,“今后你还要在朝堂上走动做事,凡事都得多学着一点。”叹了口气,又道:“若说担心他人分走瑜妃的圣眷,倒是有那么一点缘由。”
“那还有什么缘由?”
“皇上若是真的喜欢什么人,太后也是管不了的。”安和公主打小在宫中生活,见惯父亲的那些莺莺燕燕,徐徐道:“可是皇上终归是皇上,做皇帝就不能太过眷恋儿女私情,你舅舅为了祥嫔,连三年一选的祖制都敢废除,太后能不担心吗?依着太后的心思,自然不愿意皇上对女子太痴情,不然江山天下都忘了,那还了得?!”
陈兆庆想了想,问道:“依娘亲看,玉湄儿能够宠冠后宫吗?”
“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安和公主嘴角微弯,往玉湄儿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调教了她这么些年,看起来也还算伶俐,又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总该在皇上心里有一席之地才对。”像是有些累了,起身吩咐道:“来人,叫玉湄儿到我房间等着。”
陈兆庆也跟着出了凉亭,到了连廊口停住,躬身道:“既然娘亲的事情办妥,那儿子就先回去歇着了。”
“去吧。”安和公主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又回头把他叫住,“这件事情,先别跟你父亲说,免得他又唠唠叨叨的,教我心烦。”
陈兆庆笑道:“知道了。”末了,补了一句,“父亲一定会说,太后娘娘待我们陈家素来优厚,何必做这些事惹人厌?”故意放低了声音,板正了面孔,举手投足之间,倒真有几分陈廷俊的模样。
安和公主“哧”的一笑,斥道:“行了,你倒取笑起你老子来!”继而面色一冷,似笑非笑哼了一声,自语道:“不错?不错。”转身掉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领着侍女们穿过月洞门,一路衣衫迤逦的远远去了。
第二章 昭华(一)
云枝一直时常出入宫闱,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甚少见到,太后一日闲话间与双痕说道:“怎么进来不大见到月儿?”嘴里犹自笑话她,“莫非及笄了,还真的变得矜持害羞了?”
“是啊,有好一段儿了。”双痕点点头,想了想,“不过,若说是小郡主在府中捻线绣花,这”忍不住笑出了声,“奴婢还真想象不出来。”
正说着话,云枝便从殿外走了进来,显然是听见刚才的话了,脸上有一层薄薄的嗔怪之意,不满道:“我就不能绣绣花儿、弹弹曲儿?难不成,我天生就是个小子?”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娇声道:“姑母,好些天不见面,不说想着月儿,反倒在背后编派起人来。”
因为乐楹公主当初产育辛苦,云枝便在宫中长住,自幼得太后亲手抚育,宛若太后膝前的小女儿一般,比之湖阳公主的端庄内敛,更多几分小儿女的娇憨,加上太后一向小事纵容着她,说话也就没什么太多顾忌。
果然,太后闻言只是笑道:“不想你,念叨你做什么?”
云枝这才满意了,眼角眉梢绽出笑容,她原本就是云鬟丽裳、殊色夺人的少女,笑靥间更一种不可掩饰的流转光华,似清露、似朝霞,比之后宫拘谨的美人们,不知道要生动灵气多少,让人见之心中怜爱。
双痕含笑看着她,与太后道:“小郡主行了及笄礼,这么装束打扮着,越发出落的让人喜欢,将来也不知道那家的公子哥儿,有福气配的上呢。”
太后明眸波光转动,微笑道:“自然是要好好的挑一挑。”
“挑什么呢?”殿外有人接口,宫人们闻声赶忙蹲身行礼,桓帝朗朗然大步跨门进来,看见云枝笑道:“原来是月儿在这里,难怪母后这么高兴。”
云枝好些天没进宫来,为得就是上次尴尬之事,一直有些避开的意思,此时忽得站了起来,“皇帝哥哥好。”随口问安了一句,然后道:“好久没见湖阳姐姐了,我到后面去找她。”
以前云枝总喜欢缠着皇帝,皇帝也喜欢跟这个小妹妹说话,今天一见就走,倒是让人十分纳罕,双痕诧异道:“急什么?公主又不会出宫去,怎么不多坐会儿。”
“有事。”云枝跺跺脚,不等皇帝说话便走了。
桓帝怔了一瞬,心中已然明白过来,不由笑了笑。
太后倒是没有多想,笑道:“想来是刚才说到月儿的婚事,小丫头害羞了。”
“婚事?!”桓帝声调略高,转而自己也发现有些失态,缓和口气问道:“难道母后看中哪家公子,准备说给月儿?”
于皇帝来说,云枝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爱着,生怕她受了一丝委屈。猛地听说她要嫁人,心中的感觉无比怪异,虽然知道那个小粉团已经长大,已经成了少女,但却从没想过她也会嫁人。一想到云枝会出阁,一生一世都陪在别人身边,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总是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觉。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然后道:“哪有?只是随口一说,真要把月儿嫁出去,岂能草率行事?总得人品好、家世好,最要紧的是月儿自己喜欢,那人也真心待她,如此方才和和美美了。”
“呵,也是。”桓帝笑容微僵,心里倒是暂时安定下来。
“哎,这可不容易了。”双痕凑趣笑道:“这天底下,哪还有比小郡主更娇贵的女儿家?要什么样的人品、家世,才能配得上我们小郡主的?哎呦,怕是要到天上神仙里面找了。”
太后忍俊不禁,笑道:“那可不行,哀家可不舍得。”
桓帝过来,本来是要陪太后说说话的,此时心不在焉,说了几句便道:“儿子也到里面去瞧瞧,顺便看看青芽。”
“嗯,去吧。”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在皇帝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却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年韩姜生产骤然亡故,留下一女,桓帝因为对韩姜的思念,遂给大公主起了个乳名青芽。正似他和韩姜的感情,如同一颗刚刚萌芽的幼嫩种子,在青州相遇、相识、相知、相许,却很快随之结束。
韩姜去后,大公主便一直由太后抚育。桓帝对待这个女儿,自然极好的,但是却说不上亲近,一则当时年轻,还不懂得如何照顾襁褓婴儿,二则一看到大公主,总是不由自主想起韩姜,故而并不曾有太多亲昵的举动,但若是大公主有需求,桓帝一般都会尽量依顺答应。
正巧湖阳公主出去了,云枝便和大公主两个说话,她一向是好玩的性子,故而反倒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闻声回头见桓帝进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也不便再次离开,笑着打了句招呼,便又低头去解那玲珑九连环。
“给父皇请安。”大公主今年已经八岁,穿得一身碧玉色小小绡纱宫衫,按着规矩行了礼,待桓帝坐下自己才再坐好。或许是从小生活在宫中的缘故,加之跟着太后时日长久,因而性子很是贞静,并不像韩姜那般直爽跳脱。
“做什么呢?”桓帝没话找话,随口问道。
若是在平时,云枝必定要顶上一句,诸如难道瞧不见之类的话,可是眼下不想跟皇帝多说,便低头不理会。大公主见皇帝有些尴尬,忙道:“刚才儿臣解那九连环,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还是小姑姑心思灵巧,都解了一大半了。”
云枝微垂螓首,正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阳光斜斜洒进来,勾勒出她柔和娇软的轮廓,长睫宛若鸦翅一般,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道淡青浅影。十指纤纤,不停的灵巧翻动着,弄得那九连环发出一串“铃铃”脆响,在静谧的殿内格外清晰。
桓帝一时微微出神,心中突然想着,云枝早晚有一天是要嫁给别人,不免觉得空落落的,等她嫁了人,自有夫君心疼、爱护,那些笑语晏晏、语声如珠,想来也不容易再见到了。念及至此,仿佛有人把心尖上的东西摘走了一般,满腔的郁郁不快,却又没法跟人说出来。
大公主原本就不多话,见皇帝沉默,更是不敢造次多嘴,只当父亲有什么不快的心事,于是起身道:“父皇稍坐,女儿先进去抄写字帖。”
“哦。”桓帝回过神来,颔首道:“好,慢慢着写。”
云枝一向喜欢自在,方才进来时便将宫人撵了下去,此时大公主一走,便只剩下她和桓帝二人。开始低头解那九连环还没留意,过了片刻,猛地觉得周围太过安静,抬头只见桓帝一人在独自出神,倒是忘了前时尴尬,取笑道:“皇帝哥哥,莫非你在参禅顿悟呢?”
桓帝笑了笑,“你呀,说话越发没规矩了。”突然心头一顿,是啊,这世上敢跟自己没规没矩的人,也就这么一个,今后若是云枝嫁了人,只怕连这点随意说话的乐趣都没了。
转念又想到,到哪里去找一个那么合适的人,又要配得上她,又要她喜欢,万一那人不知好歹,欺负了她呢?哼,谁敢?!桓帝胡思乱想了一阵,自己突然好笑,为着一个不存在的人,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云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嗔道:“皇帝哥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人说话?!”
“有有有。”桓帝收回心思,连声答应。
云枝打量了一阵,“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刚才看到青芽,想起她母妃了?”见皇帝没有答话,又道:“自从韩姐姐走了以后,你总是这么的不快活,这么多年,还没有放开吗?”
说到韩姜,桓帝的心绪有些飘忽怅然,静了片刻,摇头道:“朕也没有不快活,只是觉得……人生悲欢离合无常,欢喜的事总是不多罢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云枝在无人时,对皇帝说话的口气更是随意,“再说了,韩姐姐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一些,何必自苦?”说着,将手中的九连环放下,“我也知道,皇帝哥哥每天忙着政事,烦心事少不了。不过也别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可以找我说话啊。我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也都告诉你,这样好不好?”
“好,当然好。”桓帝微笑,语音里微微一丝怅然,“以后你嫁了人,也一定要像今天这样开心,朕见你过得好,心里自然也就高兴了。”
虽然万般不舍,可是只要云枝幸福快乐就好,只盼她一生一世都没有烦恼,始终都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诸如难过、失望、伤心,不要有一丝一毫降临她的身上,所有的不如意,情愿自己一人替她担当。
她只要,永远笑着就好。
“怎么说起嫁人来了?!”云枝有些窘迫不悦,故意道:“皇帝哥哥就这么盼着我嫁人?这么不想见我?”撇了撇嘴,“哼,以后不理你了。”
桓帝正要辩解,外面人影一晃,一名宫人隔门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派人送来消息,说是瑜妃娘娘身子不大舒服,太后娘娘已经过去了。”
第二章 昭华(二)
几个妃子中,云皇后因为在韩姜一事上有过,与皇帝渐行渐远,尽管并没有动摇她的后位之尊,但恩宠到底不如从前,并且由于从前小产伤身,八年来竟然不曾再有过身孕。而恭妃一向圣眷平平,但是运气却是甚好,皇帝一月不过偶去几次,倒是先把皇长子生了下来。
至于瑜妃,她与皇帝本就有中表之亲,又兼处事更得皇帝心意,因此韩姜去了,反倒是她得圣眷最为优厚。虽说前头生的是个公主,不过眼下又有了身孕,若是能够诞下小皇子,一时风光也就无人可比了。
因有恭妃诞下皇长子在先,故而瑜妃十分看重此次身孕,为了好好养胎,连三公主也悉数交给奶娘照看,只盼诞育皇子,日日烧香拜佛,也不知道许了多少心愿。桓帝知道瑜妃的心思,起身道:“罢了,朕这就过去。”
瑜妃的身孕并无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她自己太过紧张,太后说了几句话,嘱咐宫人们悉心照料云云,见皇帝过来,便携着双痕回到懿慈宫。刚到弘乐堂大殿门口,正好撞见过来说话的谢太妃,二人便到了后面庭院,只让双痕备上清茶便撵退众人。
谢太妃一贯是波澜不惊的性子,太后更是沉静如水,两人相处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静默淡淡相对,外人看来未免冷清了些,她二人却是觉得甚好。碧莹莹的茶水透着清香气儿,谢太妃抿了一口放下,“娘娘还是这么爱操心,事事亲历亲为,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何不歇着点儿。”
太后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淡淡回笑,“也闲,出去走走倒好。”
“方才棠儿去了我们那边,两姐妹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她原本是安慰馥儿的,只是……”谢太妃目光有些犹豫,末了还是开口道:“虽说馥儿命苦,年纪轻轻便死了夫婿,但她自己不甚在意,也就不让人担心了。可是棠儿不一样,这么些年过去,傅校尉早就杳无音讯,她还一直痴痴等着,这要等到何年何月?娘娘的心里头,这恐怕是头一件心事。”
太后无奈苦笑,落寞道:“她自己不愿意嫁人,我总不能逼她。”
禾真公主一直对自己婚事不上心,总说不愿离开谢太妃身边,一拖再拖,拖到了十九岁,终究是年纪不小,只得应允同意嫁人。禾真驸马家乃是当朝权臣,驸马自己本身也是年轻俊逸、人才出众,乃是太后和谢太妃挑了又挑,实实配得上公主之尊,这才放心让她嫁了人。
谁知道成婚不到五年,禾真驸马便得了急病,挨到今春终于还是去了。小夫妻膝下并没有子嗣,禾真失了夫婿,反倒又有时间常回宫中常住,世人见她不甚伤心,未免说她天性凉薄,她却不以为意,只道:“原是天家拟定的姻缘,本非我自己所选,做夫妻时待以夫妻之道,克尽妻子之责,便已足够。如今缘尽阴阳离散,何来伤心欲绝不能独活?”
禾真公主不过是先帝后妃叶氏遗女,因其养母谢太妃乃汉安王之妹,且素年与太后交情笃厚,因此世人虽有非议,到底不能妨碍到她,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流言传了些时日也就慢慢淡了。
禾真公主寡居倒还好说,不管今后嫁不嫁人,一切由她,到底于名声无碍。相比起来,湖阳公主已经二十六有余,竟然还没有出阁嫁人,更要命的是,她本人至今也没有成婚的打算。一个二十六岁没嫁人的老姑娘,偏又是天之骄女,生得那般美貌,如何能教人不去非议?
起先大家都知道她是在等傅笙歌,只当她是少女心事,等个三年两载也就淡了,谁知道一等就是八年,而且等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个尽头。时间长了,不免传出些稀奇古怪的话来。世人纷纷揣测她身体隐有暗疾,或是不能生育,或是天年不长,总归不是她不愿嫁人,而是嫁不得人,没有人愿意娶她罢了。
偏偏有这一个呆子还不够,杜家还生出一个傻子来。杜淳从年少时仰慕公主,湖阳公主一天不嫁人,他就一天不娶妻,也并不去逼迫公主答应婚事,只是傻傻等着。原本是痴情人做的痴情事,偏生有些爱嚼舌头的,非说是杜家迫于太后的压力,才不得不舍弃儿子,为湖阳公主做个幌子。
太后一则心疼女儿,二则听了流言更是难过,再加上杜夫人为小儿子操心,累出了一腔心病,愈发让她觉得愧疚,每每私下不知道伤心多少。可惜女儿自己不嫁人,做娘的再着急上火,也不能拿刀架到脖子上去威逼,唯有自苦自伤罢了。
谢太妃见太后难过沉默,叹了口气,“娘娘何不狠下心来,一道懿旨下去,想来公主不能够抗旨,亦不忍心让做娘的难受。将来纵使事后对了出来,只消说是嫔妾出的主意,棠儿有什么怨愤不满,也怪不到娘娘身上去。”
“不必。”太后摇摇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这恶人也该由我来做。”
谢太妃又道:“尽管杜家的人不招人喜欢,但杜淳对棠儿的心意却是没话说,真是弄不明白,怎么就不能感动棠儿一丝一毫?”
太后闻言倒是笑了,曼声道:“棠儿心中未必没有感动,只是”低头看向手中的浅碧茶水,一漾一漾的,晃出细微的涟漪波痕来,如同自己起伏不平的心事,“棠儿坚持要等傅校尉回来,是认死理觉得他还活着,若是让她放弃这个念头,便等于自己承认傅校尉已经死去。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人。”
谢太妃忍不住道:“那就让棠儿这么一直等着?这个心结就不能除了?”
太后淡淡道:“除她自己,别人都帮不上忙。”
话是这么说,不过送走谢太妃以后,太后还是到后面去了一趟,湖阳公主早有自己的公主府,只是一直仍旧住在宫中。见到母亲专门过来,湖阳公主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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