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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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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中有长毒疮的，吴起亲自为他吸出脓汁。
这个士兵的母亲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旁人不解的问：“你的儿子，只是一个兵卒，而贵为上将的吴起亲自为他吸出溃疮的脓汁，你为何反而哭起来了呢？”
那名士兵的母亲解释说：“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往年吴公也曾为我的孩子的父亲吸过脓疮，孩子父亲为报答他恩德，在战场上，奋勇冲杀，就死在敌人手里。而今，吴公又为他的儿子吸吮脓疮，我不知道这孩子又会为他卖命战死在哪里了。因此我要哭出来了。”
果然没有过多长时间，前线就传来儿子死战不退，而牺牲的消息。
赵禳只好对王珪道：“本王第一次领兵，见东口镇破败如此，想及百姓所受苦难，一时难以自控，本王错之！”
赵禳都认错了，王珪还能够怎么样？
王珪不可能要求赵禳更改命令，这不是态度问题，而是威严问题，一个朝令夕改的官员，他的话还有威信可言吗？
赵禳语言鼓励了王珪一番，又去看张猛，张猛可比王珪惨多了，这家伙只攻不守，靠的还只是鱼鳞甲，现在躺在病床上，上半身包裹着纱布，宛如一个粽子一般。
见到赵禳来，张猛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安抚和拉拢张猛一番，赵禳便去伤兵营慰问士兵。虽然有作秀的嫌疑，但当赵禳看到士兵为自己付出的代价，赵禳还是禁不住为之黯然神伤，当场就宣布，一律抚恤提高五成！
其实赵禳想提更高，不过他赚到的钱不少，用的地方却更加不少。特别是胜捷军建军的过程中，赵禳更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银。
虽然如此，已经叫胜捷军士兵一个个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133章赏与罚
赵禳走入城楼，现在西门城楼已经成为了赵禳的新驻地，。然这个城楼很简陋，也就是一间四十平方的小瓦房，没有房间、大厅这些区分的。
不过这却是目前最好的指挥中心，在城楼上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大半个东口镇。方便赵禳指挥战斗，可观察战况。同时防守方面虽然谈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也颇为险要。只要在两个城墙石梯处和通往南北城墙方面走道上布置精兵，架设鹿角等物，立刻锁死进出口，弓弩手还可以居高临下攒射来犯敌人。
实在还不行，还可以在地上洒上火油，抛上一杆火把，足以燃起一道火墙，临时阻击敌人一段时间，让赵禳从容坐竹篮，从城墙上撤退。
当然了，这瓦屋的条件可不好，反而有些差，墙壁已经已经落了不少白灰，露出里面发暗的青砖。一张陈旧的木桌孤零零的立在中原，附近两凳子都没有看到，倒是发现了两个石墩，大概是当凳子用的。一盏油灯挂在墙壁上，暗淡的灯光，并没有驱散多少黑暗。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赵禳转过头，见钱彦远带着五六个人进来，这些人都抬着家什。估计是钱彦远也觉得这城楼太过简陋和陈旧，墙壁已经不可能来涂抹上白灰了，不过添加上一些家什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禳也没有走出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琢磨着钱彦远找来了什么家什。
士兵搬进来一张梨木打造的二人雕花床，九成新，也不知道那里找来的，上面此刻放着赵禳自己带来的被褥。还有四张雕花梨木靠椅、四张枣木长凳。最叫赵禳满意的是两个灯架，灯架刚刚放好，赵禳就吩咐人拿来蜡烛店上。
一个灯架可以放三根大蜡烛，六根大蜡烛一点燃，立刻叫城楼内都光艳得叫人精神一振。
赵禳对此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钱彦远心中也颇为得意。
待这些士兵退下去，钱彦远来到正打量重新布置好的瓦屋的赵禳背后，道：“王爷，今天的战斗伤亡和杀伤已经统计出来了！”
赵禳本来颇为轻松的表情，立刻凝重了不少，转过身来，看着钱彦远递过来的文书。赵禳琢磨了半响，摇头道：“本王就不看了，你就先说说，今天胜捷军死伤如何？”
钱彦远怔了怔，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依言收回文书，自己打开来查看一番，这才回答道：“死伤不少，战死的已经有二百七十三人，不过也有不少被督战队斩杀的逃兵，特别是呼延灼攻打的东门，似乎没有王爷你坐镇，这些士兵不安分的比较多！”
赵禳点点头，道：“这事情本王也听了仲平说过下，似乎呼延灼为了压住军心，斩杀了不少人。”
钱彦远点点头，道：“是的！一共斩杀了七十三人，其中还包括甲一营指挥使辛卢荫手下的一个都头，为此两人几乎翻脸了。要不是种通判来的及时，怕要出大问题了！”
“调查清楚，那都头可畏战而逃吗？”赵禳脸色有些凝重，胜捷军人数不算多，一共也就二十五个都头，一个都头，已经算是中层将领了。不过赵禳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慢慢踱着步，以不徐不疾的语气，徐徐问道。
钱彦远犹豫了下，道：“应该算是逃跑了吧！”
赵禳登时不满意了，呵斥道：“什么叫应该？子高，军中不比部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应该、大概、可能这些的！”
“是！”钱彦远有些悻悻然的应了一声，解释道：“主要是因为那都头受了伤，左臂被拉了一道一尺长的伤口，辛卢荫指挥使说他的部下是回来疗伤，而非畏战而逃。还说呼延灼指挥使如此残暴，如何叫手下人卖命，引得相当于和甲一营关系很是紧张，也就是种通判约束的好，要不然手下士兵早就已经私斗起来！”
赵禳想了想，问道：“他的退却，可是造成连锁反应，有不少士兵跟着他一起往后撤退。”
钱彦远想了想，说道：“此问题下官尚未询问，请王爷容下官出去一会儿！”
赵禳不置可否的点下头，钱彦远立刻下去，钱彦远还真没有去多长时间，大概也就五六分钟而已，去个茅厕也就是这个时间。
钱彦远对赵禳一拱手，道：“王爷，已经问清楚了，有二十七名士兵跟着那都头往后撤退。”
赵禳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道：“立刻将辛卢荫拿下来，重责二十军棍。无论那都头是因为回来疗伤，还是畏战而逃，他的行为已经对战局造成很大的影响，就算不是畏战而逃的，也是死有余辜！公私不分，实在可恶！”
赵禳这话一下，立刻给这事情盖棺了。
钱彦远心中为辛卢荫默哀一下，执笔以赵禳的名义写下命令，赵禳拿出官印盖上。自有铁甲都的士兵下去，为辛卢荫执行那二十下军棍。
待这道命令写好了，赵禳对外面吩咐道：“李礼仲可在？”
“王爷，李虞侯去了甲一营那里，只有赵副指挥使在！”外面的铁甲都士兵连忙应道。
赵禳想了想，也熄了让人找李礼仲回来的想法，对外面的铁甲都士兵吩咐道：“让赵嬴武来本王这里！”
“是！”铁甲都的士兵应诺一声，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有让赵禳等太长时间，胳膊包扎着渗血纱布的赵嬴武已经打开门进来，见赵嬴武伤了，赵禳禁不住怔了怔，问道：“白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却伤了？”
赵嬴武尴尬的说道：“刚才去东口镇里头走了走，想找个百姓或者捉个喽啰打探情况，不想中了个小埋伏，虽然杀散了那些小喽啰，却还是挂了彩。”
第134章想活吗？杀三人！
赵禳知道赵嬴武立功心切，只是两人也算是发小，赵禳不忍心直面呵斥，只好道：“下次小心点，这些事情，最好和本王汇报一下再去！”
赵嬴武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
顿了顿，赵禳接着说道：“你现在先放下守头上的事情，赶到辎重那里，以本王的首领，拿三百贯到呼延灼那里赏赐先登营的士兵，这三百贯里面，其中一百贯是赏赐呼延灼，其他都赏赐呼延灼麾下的先登营，记得帮本王好好笼络相当于士兵一番。”
“是！”赵嬴武应诺一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带给呼延灼的吗？比如鼓励什么的。”
赵禳想了想，道：“就说一句，做事果断，本王欣之。”
赵嬴武心中默念三次，点点头，转身就退出去。
得到了赏赐和鼓励的呼延灼，高兴得连声哈哈大笑，辛卢荫则是萎了。没有了靠山的甲一营，很快也不敢闹事了。
不过赵禳赏罚分明，甲一营所立下的功劳，没有一分克扣，同一样的功劳，比之先登营既没有增多赏赐，也没有削减功勋，都是一视同仁。这倒是叫甲一营的士兵虽然敌视先登营，却对赵禳的怨恨化为乌有。
且说回在城楼内的赵禳，处理罢了战死士兵的事情，开始询问其他说道：“伤兵可多？有多少重伤的？”
钱彦远脸色凝重，沉重的说道：“伤的不少，足足一千二百多人，只是不知道王爷的烧酒能够帮助他们渡过难关。重伤的足足有三百人上下，不少都断肢的，这三百人怕是没有多少人在伤愈后，还可以继续为王爷你卖命了！”
赵禳吐了口浊气，心情沉重的说道：“好好对待他们吧，医药上不能够亏待！残废了的，子高你亲自处理一下，招募到汴梁城为本王做事吧！本王的粮仓不是要守卫吗？就让他们来吧，做一个守夜人，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东京大球场那里也需要杂役。”
钱彦远默默点点头，他知道赵禳这样做已经是非常非常仁慈的了，每次战争完结后，谁会去管这些残废士兵呢？好的给一些只够他们生活一二年的抚恤金，便遣散他们，黑心的，直接抛弃，这些这些残废的士兵怎么生活，怎么回到家乡，将领们才不管这些呢！
“对了，杀死和俘虏多少个牛背贼？”赵禳顿住脚步，忽然问道。
钱彦远翻看了一些文书，这才回答道：“因为王爷的必杀令一下，牛背贼很少有投降的，所以杀死的很多，俘虏的却不多。这次攻入东口镇内，一共斩获七百二十七枚首级，俘虏方面只有二百八十九人而已。”
“都杀了！让没有见过血的士兵去，不是让他们拿刀去杀软弱无力的人，算了，这事情明天才处理吧！本王怕你处理不好！”赵禳喃喃道。
在一便的钱彦远却是禁不住毛骨悚然，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铁石心肠起来，是可以如此冷血的。
赵禳在睡觉前，还吩咐，不许虐待俘虏，还送上充足的粮食，就连肉也有。虽然只是鱼肉，但已经是了不得的待遇。
看到如此好的饭菜，不少俘虏都痛哭，他们认为这是断头餐。不过该吃的还是没有落下，毕竟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至于吃不下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出现，别忘记牛背贼的喽啰都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流民，为了吃都可以落草为寇了，对于死，可以说已经有一定心理怎么，怎么可能会接受不了呢？
第二天，赵禳留下了三百名刚刚入伍的新兵，其他胜捷军自然去巷战了。
这些新兵他们昨天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民夫，或者是一名为了食物而颠沛流离乞讨的流民，不过今天他们的精神都颇为饱满。主要是赵禳在吃上面没有亏待这些流民，不敢说大鱼大肉，但得益于宋朝发达的养殖业，每名士兵每天都可以得到三两肉加餐，鱼更是每人五两。
丰富的菜肴，让这些新兵都重新焕发出对未来的希望，虽然身体瘦弱了一些，但已经显露出几分精神抖擞的姿态出来。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赵禳让他们留下来，是告诉他们，好吃好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身穿明光甲的赵禳慢慢踏步到高台上，俯视了一眼新兵，对赵嬴武打了个手势，徐徐道：“带俘虏上来！”
加上在城外俘虏的牛背贼，现在牛背贼足足有五百多人，不过他们都手无寸铁，在全身披挂整齐的铁甲都监视下，没有一个牛背贼敢反抗。
赵禳看了这些面如死灰，认为自己到了行刑时候的俘虏一眼，露出恶魔的微笑，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道：“你们想活下去吗？”
所有的俘虏都禁不住心头狂跳，不过他们更多人认为这是赵禳对他们的戏耍。只是还是有人忍不住对生存的渴望，忍不住问道：“可能吗？”
“可能！”赵禳挺直腰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只需要你们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连续杀死三名我的新兵，就可以成为一名胜捷军士兵，禁军待遇！”
所有人都哇然，这自然包括了新兵和铁甲都了，不过铁甲都是赵禳的亲军，虽然惊讶，但却并没有出现什么错漏，依旧严格的看守着牛背贼俘虏。
新兵可就不同了，一片喧哗声，有人忍不住站出来，问道：“王爷，你这是何干啊？”
赵禳勃然大怒，呵斥道：“本王招募尔等何用啊？杀贼矣！不能杀贼，本王何故养之？”
有人害怕了，高喊道：“王爷，我退伍！我不当兵了！”
“本王的胜捷军岂是尔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退伍可以，需断一臂方可退伍！”赵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残酷的语气，叫新兵的小心肝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长沙王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第135章优胜劣汰
没有人敢说退伍了，现在外面是什么世道啊？虽然谈不上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但绝对不是一个残废人可以活下来的世道。
赵禳好歹也给了一些新兵的帮助，新兵可以挑选武器，而被俘虏的喽啰只能够选择拿长矛或者从战场上缴获回来的二尺短刀，这短刀还是崩了不少口子的。而且还是你爱要不要，没有人权。
一名喽啰率先走出来，赵嬴武冷眼看着对方，冷漠道：“选择什么武器？”
那喽啰想了想，道：“短刀！”
赵嬴武往后面招了招手，一名士兵随意从地上的那堆武器上抽出一把短刀，这短刀崩口不说，还缺了刀尖的，连上刀柄不过是一尺七寸左右，很短，连那喽啰的手臂都比这短刀要长。
不过叫赵禳脸色难看的事情发生了，居然过了好几分钟，没有一个新兵敢出来。按道理说，应该抽签挑士兵出来的。不过赵禳懒得浪费时间了，直接一指站在前头的一名新兵道：“就你！要么上，要么以畏战而逃处置！”
胜捷军作为新军，军法都很严，而其中畏战而逃更是重中之重，自己死了不算，就连家人也会被官府追究，发配的发配、劳役的劳役。这些新兵虽然是流民出身，可不是人人都是孤家寡人的。
那名新兵连吭声都不敢了，老老实实出来，边上放着兵器架。那新兵欺负喽啰拿的是短武器，选了杆红缨枪，不过为了防止对方近身后红缨枪失去攻击力，还挑选了一把短刀，插在腰带上。
比武的场地早就已经建设好了，用拒马、砖木等物围了一圈，圈子直径大概为五丈。一丈相当于三米一左右，五丈也就是十五米五，这个范围虽然不小，不过还真不算大。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拿着红缨枪的新兵立刻底气很足，咆哮一声，发起冲刺。
赵禳看了一眼，便轻轻摇头。
站在赵禳身边的公孙玄虚，诧异的看了赵禳一眼，道：“王爷似乎不看好这新兵。”
赵禳也避忌，点头道：“武者当有一股坚定的心智，此新兵虽然选择了克制对方武器的红缨枪，但从他拿握的姿势上，可以看得出他对于红缨枪并不算擅长。你看他进攻！居然一上来就发起冲刺，红缨枪的刺固然是所有进攻方式当中，杀伤力最大，但如果刺不中敌人，可就给了敌人近身的机会。所以用枪，除非有八成把握，否则绝对不会全力刺出，出枪都留三分力，他如此是落入下乘。”
事情如同赵禳所预料的，那名喽啰虽然被俘虏，但好歹也经历过战斗。面对一往无前的突刺，并没有慌张，反而很冷静的避开了红缨枪的突刺，人一闪身到了红缨枪枪杆范围内。
新兵本来就连人带枪的发起突刺了，不仅仅是枪收不回来，就连人想立刻止住脚步都困难。在那新兵稳住身形，而导致身体僵直的瞬间，喽啰已经突到新兵面前了。
新兵无奈放弃红缨枪，拔出腰间的短刀。比起红缨枪，新兵完全不会刀法，进攻纯粹是乱劈。
相比之下喽啰虽然也不会刀法，但他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进攻很简单，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凌厉。每一刀都往要害去，不会没有目标，同时出刀也很有节奏，最大限度的减少体力消耗，以此发起进攻。
不过八九个回合，新兵已经出现气喘了，攻击不由自主一缓。立刻被喽啰捉住机会，一刀割在喉咙上，双目茫然的倒在地上。
喽啰兴奋的高举双臂咆哮，一众新兵不少人都脸露惊惧之色，有的心志薄弱的，都已经脸色发白，喉咙咕噜咕噜的，怕是想呕吐了。
赵禳对于新兵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对新兵呵斥或者鼓励，而是很平静的宣布道：“虽然被杀了，不过你们到底是本王的人！此新兵便按照战死处理，给他的家人五十石粮食和八贯钱作为抚恤金，同时让当地官府给他的家人找一个安置的地方落脚，先期一年的租金，由本王出了。”
虽然赵禳的做法有情有义，但还是叫人不胜唏嘘。
这次不用赵禳点人，再出来一名士兵，赵禳有些惊讶了，什么时候这些新兵如此有勇气了？刚才赵禳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不少人被吓的脸青口唇白，怕是偷偷呕吐的也有一些人。
负责招募新兵的公孙玄虚却知道缘故，有些唏嘘的对赵禳解释道：“如果贫道没有记错，那人应该是先前被杀新兵的弟弟。只是希望他可以大仇得报，别兄弟二人都步入黄泉路了！”
赵禳不置可否的微微颌首，目光注意着比武场。
弟弟的武艺比之哥哥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大概为了报仇，弟弟没有想过保存自己。每次进攻都拼死出刀，一往无前的。
那喽啰大概没有想到，这新兵如此凶悍，他到底是惜命，要不然也不会投降胜捷军，成为俘虏。拼了七八个回合，弟弟拼着挨了一刀后，那喽啰被弟弟咬牙用长刀劈中头颅，小半截刀身陷入头颅，那喽啰一时半刻虽然还没有死绝，但以现在的医术绝无可能救活，只能够痛苦的在地上发出惨嚎。
赵禳对赵嬴武努努嘴，赵嬴武会意了，上前拔出腰刀，结果了那喽啰的性命，算是解脱了他的痛苦。胜利的新兵没有理会伤口，只是脸色苍白的走到哥哥尸体身边，霍然跪下，对着哥哥的尸体嚎啕大哭。
赵禳皱了皱眉头，不用他吩咐已经有士兵让那新兵带着哥哥的身体离开，这里可不是送殡馆。
两条生命，其中一条还是他们所熟悉的生命，现在就这样没有了。血淋淋的现实，一下子让所有的新兵都知道了战场的残酷，他们这份粮饷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容他们选择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拼死杀了一个喽啰。
这是一个很直接，但血腥的办法，优胜劣汰！
第136章弹劾
在东口镇，赵禳待了四天，从四月十一日，到四月十五日。
这时间还真不长，不过东口镇却成了一座血镇。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僵尸之类的食血生物，那么他们可就要高兴坏了。
胜捷军也足足淘汰了三千多人，这些人自然不全都是战死，或者被督战队处死的了，有相当一部分是残废的。
胜捷军也从原来的二千七百多人，瘦身为二千三百多人。如此惨重的伤亡作为代价，胜捷军自然不同了。士兵还是那士兵，一个个都面带菜色，不时还会犯一些简单的失误，透露出他们是新兵的事实。
只是当他们列阵的时候，也许这个阵容并不整齐，但透露出来的那一股淡淡的血气，却是无声无息的告诉了沙场老将，这些士兵都经过血腥的洗礼。
再用了两天时间，赵禳来到了济州治所巨野。当天赵禳就宣布，全军轮休两天，每人都可以休息一天半左右，并且爽快的发放赏钱。足足三万贯仿佛流水一般洒下去，也让士兵对赵禳冷酷无情的那股怨气化为乌有。
冀州虽然还属于灾区，不过作为治所的巨野情况却要好很多，因为他旁边有一个大湖泊。这个湖泊就是著名的水泊梁山，官方名字为梁山泊。
水浒传都有的说，八百里梁山泊。有这么大的湖泊在，虽然巨野也被旱灾波及，但情况还是好了很多，田地收获没有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不过想丰收也没有可能，只能够算是略有盈余。
这也吸引了部分流民滞留在巨野，为了生活，卖儿卖女的情况屡见不鲜。一些妇女也不得不做了卖肉的勾当。赵禳不是神，就连宋仁宗这个皇帝没有办法，赵禳更没有办法，赵禳只能够拿出五千石粮食，让士兵在附近熬粥救济。
而让士兵放假，其实也是一种双赢的手段。有了钱的士兵，自然是饱暖思淫欲了。特别是赵禳明文规定，如果在赌档中发现胜捷军的士兵，不论什么原因，一律重达三十军棍，情节严重处以死刑。
这也让胜捷军的他们的钱必然大部分都流入这些卖肉的妇女那里，这也算是一种赈灾吧！虽然这种赈灾，并不怎么见得光。
事实上赵禳还因此被弹劾，张士逊得知赵禳在东口镇的所作所为后，怒斥赵禳为宋朝赵括。又怒斥赵禳是屠夫，让三千大宋禁军战死沙场，这可是三十年来前所未有之事。
不过熟悉里面情况的人，都会翻白眼。三千禁军？不过是挂着禁军名头的三千乡勇罢了！
赵禳的老对头石介也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一日三奏的弹劾赵禳。逼得宋仁宗也不得不有所表示，罚俸一个月。虽然是不痛不痒的处罚，但对于士大夫而言，这却是一个突破性的胜利！往日弹劾赵禳的奏折少吗？不少，相反很多。但有处罚吗？没有，全都给宋仁宗留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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