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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空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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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在小姐这里,是我过过的最好的日子。”东安若有所思道。

浸月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又心疼了,问:“那你入府前是怎么过的?”

“我是个孤儿,过的日子也是乱七八糟的。”

“可是你不是有姓吗?”

“这个姓,是我一个恩人的,小时候在晏阳,是他养活的我。”

“你还和他有联系吗?”

“他已经死了。”

“哦,对不起。”浸月想了想,说:“东安,你有没有怨过?”

他知道她问自己的事,只道:“认了。”

“你就这么认命?”

他的眸光莹润流转,叹说:“差点就不认了,可如今在二小姐这里,便也认了。”

她扑哧笑了,却是苦笑:“越来越会说话了呢,可我怕是也要嫁了,那时候你怎么办?”

他似是不惊讶这个消息,道:“东安是个苦命的,福分大了反而不安,若不能随小姐去,只愿赎了自由身出去。”

“我想也是,那你觉得我该把宁馨如何?”

“小姐可是想为宁馨找个可以托付的?”

“正是!”她想他俩本是奴才身份,怕是同命相怜,便道:“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他道:“自是应当。”

“那我把她许配给你,你也愿意?”她知道,宁馨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眼光甚高,嫁人一事也不是普普通通就能打发的,东安虽出身微寒,却容貌美异、风流自成,且心底温柔体察,这一段时日三人相处融洽,如能玉成他俩,倒是最为省事。

他听后说道:“二小姐是不是可以先问一下宁馨姐姐的意思,如若她不同意,东安便默默守在一旁留意关心她;若同意,则东安何其有福分,定当一辈子不离不弃,报谢小姐之恩。”

他没有拒绝,浸月本该高兴,可东安的话,像是早已深思熟虑后的完美回答,一时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倒是小姐——”他问道:“不知道要嫁哪家公子?”

浸月惆怅不已:“哪家还不都是一样的。”这些年她也不是白过的,圈子里那些个富家子弟,看上去也都不差,即使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也好歹也都会骑骑白马。爱情终将变成亲情,这论调在曾经的她看来是多么不可理喻,如今,自己成了个冷性子的,却颇为认同了,她那难得一现的激情的火花也随着姐姐的婚事淡寂下来,只恍然抱着少许期冀,少许嘲弄,在这纸醉金迷的寂寥的人生中,让上天或是爹爹为自己找一个可相伴的“亲人”。但愿不要太差。

“今年皇宫又到招嫔纳妃之时,大人会送小姐入宫吗?”

“宫深似海,爹爹也知道,不会这样的。”再者,她亲见了皇上和源重阳的私情,那只钦点御笔,是绝不会落在自己名字上的。

“那甚好,这些时日,小姐该多给自己找些自在乐,以后回忆起来,也是好的。”

“诶呦,东安,你的话怎么总是深得我心。”她一把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落到上面,猛然想起他的伤势,止了力道,顺便给他揉了揉。

东安脸色为这个动作微微动容。

…………

皇帝上月被刺,却没有影响他坚持四年一纳妃的基本路线不动摇的决心,宫选五月举行,而今提上议程,各从五品极以上官员都须献女一只,诏书中还特别提到,要收回太真含笑种。这便意味着,源重阳养育六年的莲座太白菊将重归皇宫,而她本人也必须参选。

想起皇帝这一举措,浸月就禁不住冷笑,她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在源重阳十二岁那年给她稀世花种,敢情那时候就看上她了,其实封倾国夫人就等于变相向世人昭告:这是我的女人了,我说让她培育国花,她就得为之净心守身、祈愿诵福,没有我的旨意,你们谁也别想娶她。本来,浸月也是后宫参选的一员,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被选上,这么一琢磨,反而释然不少。不过,江浔接到这个昭告,倒是特地为她聘了礼乐书法教师,颇有临时抱佛脚之嫌,却也把她烦得跺脚。

这日是宫中一个退养的老宫女来江府讲礼仪宫规,姓于,一来就向她跪拜行正礼,精瘦的两腿抖抖嗦嗦一蜷曲,吓得浸月也没忍住,愣是跪下去接住了她的双臂。

麽麽先问她有意竞选何位,她说不知。

麽麽说:“如此说来,老奴只得将宫中各级妃嫔的全套礼仪授予小姐了。”

她连忙摆手,随便说了个贵人,这个贵人是像父亲这样官职之女入宫的最低品级,魏子书幺妹早年入宫,就是这个位置,现在已是姝嫔。

麽麽就以贵人为主,详说了宫内行、居礼数,及对各个等级人物的称谓,亲身示范,每次颤巍巍起落,该有的姿势都标准无误。浸月心中对此礼仪不屑,却也感动于老麽麽的执著,认真学了一番。待午膳时分,她体力脑力都已耗了不少,午休时留麽麽睡在侧榻,麽麽也没推辞。

时近立夏,蚊虫渐多,气燥人烦,东安照例进来点橙花香油熏屋,于麽麽本来刚想躺下,见他进屋,就死死盯着他看,看样子要从榻上掉下来。东安眼疾手快,伸手掺住她,麽麽看向东安,浑黄的双目变得明锐,下一刻被浊泪覆盖。

浸月这时候也赶紧跳下床来,问东安:“怎么回事?”

东安的手一直没有离开麽麽,这时慢慢说道:“刚才进来,见麽麽好像要扭了腰。”

于麽麽咽了口痰唾,渐渐收了情绪,说:“老奴无事,惊扰小姐了。”

浸月奇怪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把东安叫过一边问:“我怎么看那老麽麽像是认识你?”

东安说:“并不认识,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人。”

她问:“什么样的人?”

他想了一下,说:“看到我,就激动的人。”

浸月噗嗤笑了:“难道那老麽麽看你长的太好了,就激动了?!”

下午上课时,浸月故意要这要那,让东安端茶倒水上点心,目的就是让他不停地在屋里头晃悠。东安倒是坦然自若,可怜于麽麽那么好的定力,下午那眼珠子却总是由不住地去瞄他。

浸月口无遮拦,打趣她道:“麽麽,是不是觉得我们东安生的美?”

于麽麽吱吱呀呀了半天,最后答道:“二小姐说的,确是。”

…………

魏子书大婚三个月后,被皇上赐官,任平准令丞。这本是个肥差,不仅专管农商货物交易,而且稍动手脚就能在官场、商界做的风生水起,日后尚可窥大司农之位,可他这几日刚一下朝就匆匆离去,完全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势头。这日罢朝,他正往宫门外走,却被人拦住去路,看清来人,才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水寒兄,失礼失礼!”

水寒闻言道:“岂敢岂敢!不过朝廷之下,皇宫之内,你我还是直呼官名的好。”

子书听罢,后退一步,敛容,然后夸张地向前做了一揖,道:“教训得是,江少卿近来安好?”

水寒连忙扶起还礼,笑道:“前几日见你在殿下百官面前受封典,还当你真变规矩了,原来还是老样子。”

子书嘿嘿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哪里不规矩了,这不是正往家里赶。”

水寒问:“连着几日你都如此匆忙,可是家中有事?心月近来如何?”

子书搓搓手道:“家中无事、心月也好,就是——”

“就是什么?”他问。

“哎,不瞒你说,最近心月是不大舒服,请了几个郎中,都说是喜,但脉相微弱,还不知有了多久,或是身子骨弱了些,征兆不准,所以我这才天天两头跑着,就怕她有个啥消息。”

水寒一听大喜,道:“心月这么快就有喜了,先恭喜你二人了。”

子书乐得直嘴里吸溜,摆手道:“先别跟相国大人说啊,这事还不确定,待这胎相铁定稳了,再通知不迟。”说罢他抬头看看天色,又急道:“水寒兄,我得回去了,失陪失陪。”

“魏大人慢走!”江水寒望着他几乎是奔走的背影,脸上收了笑意。






第10章 风泠江倾月影孤
当天傍晚,江府全家就知道了大小姐的喜讯,众人皆欢喜不已,除了一人。翌日,关夫人带了浸月和悬济堂的大夫,去看望心月。

浸月自打进门,见到姐姐,心里就止不住的感慨她变化真大。关夫人说明来意,心月立即幸福地抱怨道:“这个子书,说了不让他多嘴,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关夫人道:“这怎么是多嘴,难不成你只许他魏家人知道,不许娘家人知道了?”

心月解释:“哪里的话,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况且医生也说脉象虚,万一不是了,岂不成笑话。”

浸月说:“所以我们今天专门带了殷大夫来瞧瞧你。”

殷大夫这时也说:“魏家夫人请把手与我。”

心月很自然地右手绞帕,放在胸口,那被她妹妹平日里称为“鸡爪”的左手柔柔一摊,耷在床沿。浸月看在眼里,这些个娇弱的姿势,在以前的心月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可现在这些妇人之态,她做的是相当到位。把一个呆呆板板、其貌不扬的姐姐改造成这样,魏子书功不可没。看来,在一个各自心有所属的无爱的婚姻里,两人已经飞快地进入角色了。

过了会,殷大夫起身对众人说:“是喜脉无疑。”

心月脸上露出了理所应当的幸福之意,浸月心里开始隐隐地讨厌她这样的表情。


又过了几日,宁馨从老家回来了,一进屋就“诶呦诶呦”个不停。

浸月用东安的语气说:“宁馨姐姐,何事这么感慨,可是路上捡到宝贝了?”

她神秘兮兮道:“回来时遇到个死人,有人看见是官兵们扔出来的——之前大公子不是说圣上被刺吗,估计八成就是这个人。”

原来,城楼外有个被折磨了数十日之久后抬出来的男尸,路上人见人忌。宁馨从那里经过,明明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结果心悸到现在。

浸月也被她的语气弄得兴致大发,问:“啥样的?”

宁馨比划道:“没细看,反正都没人形了,就剩下一团血骨肉,黑糊糊的,诶呀妈呀……”说着她就搓起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算是社会丑闻,最适合于此事不相干的人们相互交流信息后,大发议论和感慨,浸月啧吧几声,说:“哎,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他们就不知道留点人性,把人搞到这步田地,我看那些用刑的人太不地道了。”

“可不是吗,据说罪都没定,直接拉去往死里整,就像当初咱们相——”

宁馨没说完,浸月就知道她想起府里那次用刑,赶紧给她使眼色,没想到旁边干活的东安这时抬起头:“你在哪里看到这个的?”

“北城门外。”


北城门外,夜深人定。

三个人影正在树丛里拉拉扯扯。

有人死死拖抱着一个人,用压低了的男声切切劝道:“他已经死了,你去又作甚?”

还有个女的,跪在地上抓着那人双腿求道:“是啊,万一他们有人守着,我们上去岂不自投罗网!”

听了这话,那被拉住的人停止挣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异常悲戚的嘶叹,抱着他的男人这时扑腾跪倒,沉声道:“连甫生死得冤烈,也是告诫我等绝不可再出差错,否则功败垂成!”

那人看了脚下跪着的一男一女良久,表情复杂,看得出内心心绪起伏得厉害。

白月如玉,照映着他孤独的背影。


这几日,在源家门前络绎不绝给源宗泽说媒的媒婆们成了龙沽城一景,大概是旁人都把宝押在了他妹妹要入宫为妃这个乐观的预测上,只是苦了他们家扫地的家丁,每日必定清理源府门前石狮子、前院桂树下和会客厅座椅四周的瓜子皮数次,皆是唇皮薄利的媒婆们排队之余,三两凑对儿,聊人生谈理想的副产品。浸月有些后悔那天跟他闹了脾气了,因为爹爹根本没去凑这个热闹,只是若有时无地督促一下她的宫选培训进度,她开始对自己的婚姻去向感到惶恐。

再之后,宫选如期而至,等因着父亲的品级,免去海选,直接入宫内甄选环节,果真用到了于麽麽前几日教授的几样,浸月无意争艳,发挥平平,毫无做作和刻意之嫌。

几日后,结果出来,当年的倾国夫人,如今成了凤仪天下的华贵妃,一时为天下人热谈,可就在这个大喜的消息传来之时,源定延却病倒了。

爹爹疾病,女儿自不宜出嫁,皇帝眼看着自己亲封的贵妃入不得宫闱,几次三番遣人探视,不惜赏赐名贵御药,只盼着这位老爷子赶紧康复。不想,源定延的病毫无起色,一拖就是一个多月,连朝事都是在家中完成,每日奏折由源宗泽上奉,终于,皇帝以探望老臣之名,踏进了源家大门。


之后的一个大清早,宫里来了使者到相国府,浸月因为前夜无风,发了一身的热汗,在微微中暑的状态下被宁馨和东安从床上捞起来,也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晕着头、闭着眼洗漱穿戴梳理一番,由人领到厅堂,爹爹、夫人、大哥,月白全部在场,对着大门跪着侯旨,足足一个时辰,好容易等来了,就听太监念道:“事天承意,寰宇昊命……”

正午的阳光耀眼之极,照得浸月昏昏沉沉,她本来文辞不佳,听不懂诏书中的阳春白雪和圣人典故,最后终于听得“钦此”两字,松了口气,木呆呆望向爹爹。

江浔上前亲自扶她站起来,用并不喜庆的声调道:“浸儿,恭喜你,成了贵人。”

浸月摇摇头,满眼只有那明晃晃的黄色,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殆尽,身体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软软倒下。


于麽麽面部严肃之极,满脸朝下的皱纹,引领着浸月入宫。

云阶捣天,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一片浮云飘过,白茫茫不见事物,麽麽的手松了,待浮云过后,竟是到达了光明殿前。

正欲踏入,听见有女子无邪笑语传来,声音很近,四顾不见人影,疑惑间,她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个男人,正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再抬头,看见源重阳站在他身后,巧笑倩兮,快乐无比。

她不知所措,转身欲跑,却听见身后的男子大喝一声:“相府江氏,你已是我赐封的贵人,欲遁何处?!”

她一个灵激醒来,屋内墨色沉沉,知道方才是梦,伸手扶住微微发悸的心口,感到身旁宁馨的手摸索着,轻轻握住了自己的腕,立即,眼泪顺着两侧眼角,无声无息的流下。

“还是选上了,不是吗?”浸月哑哑地开口,声音空洞。

“这是小姐的命,也许不是件坏事。”

“呵呵,不是件坏事。”浸月干笑两声,更多的泪流出。

“东安也常常这么说,命就是跟你对着干的东西。”宁馨说。

“说起东安——”浸月强打起精神道:“我走之后,你们要相互照应。”

“恩,会的,你放心。”

“如果是把你许配给他的那种照应呢?”浸月不看,只想象着宁馨听到这话的愕然之情。

“我不知道。”宁馨的声音微微发颤。

“嫁他,可能是委屈了你一些,没关系的,我只是提提而已——如果你觉得还能将就,给我说,我会在入宫之前,改了你和他的奴籍,再给你们置个家宅,哎,或许这也来不及,不如我先给你们些银两,东安无家可归,你们可以回你老家崎关过日子……”

一向大喇喇的宁馨开始抽泣,浸月不再多说,晶亮的眼珠盯着床帏,一直到天亮。

第二日,宁馨就郑重地表示:愿意脱了奴籍,和东安在一起,至于在哪里安家,由东安说了算。浸月终于露出了这几日难得的笑意:“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就已经打算得这么远了。”

东安知晓后,也同意这门媒,并提出几点要求,一是无须置办家宅,二是婚事要等到小姐入宫后再说,并且强调在这之前,他们都还是小姐身边伺候的人。

似乎是了无牵挂了,浸月心想,此生富贵至斯,先是相国爱女,又成皇帝“爱妃”,却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选择,真可谓富贵不堪,而宁馨和东安两个,虽是人微命贱,却是实实在在的越来越好。她做不到红拂夜奔,也没有夜奔的对象和身手,虽然满脑子都是和这个时代不相符合的伦理标准,甚至还幻想过女尊,无奈还是不得不在极其清醒的状况下把自己的身体灵魂出卖给这个万恶的皇宫,一想起那些“后宫”和“宫斗”场景,她就恶寒。

对于爹爹,浸月是极其怨恨的,认为他乱点鸳鸯谱,生生拆散了他和魏子书的姻缘 (至于子书是不是这么想,就另当别论了),嫁走了姐姐,却把自己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后宫,和一个残疾的,根本不爱自己的皇帝结合。

进宫前一晚,江浔终于和浸月谈了一次,大意是他对不起她,但实在事出有因。

“浸儿,人算不如天算,爹爹不怨你怪我,以后万事靠你,切记谨言慎行。”江浔临走时缓缓起身,似有千言万语,浸月看得出他的内疚和苍老,却狠下心,对爹爹一句离别的话也未说。






第11章 宫深莫及天下事
入宫一个月之久,缄治帝根本就没有到过她的住处一晚,浸月多方打听,才从知道自己稀里糊涂成为贵人的原因。

那日皇帝亲探源家老爷子,足足呆到第二日清晨才赶回宫中,事隔几日,源定延的病奇迹般好转,代女奏请圣上,要求其以贵妃身份入宫继续养育国菊,为寰微永葆国泰民安。这也就是说,源重阳其实是入宫修行,而圣上居然批准了这个荒唐却又冠冕堂皇的请求,但鉴于此等举措致后宫有名无实,故加招一名一品官员之女。今年有女参选的一品官员仅源定延和江浔二人,浸月无可争议的,成为了这一位。

联系皇帝和源重阳的关系,她觉得这一系列决策相当古怪,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次玩弄权术的结果,所以每天都在思考爹爹、源家和皇帝的立场,只恨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关心一下国事。

这日,她在湖心水榭闲逛,见到了姝嫔,那个当年和自己玩闹,还被自己弄哭过好几次的魏子姝,以前长了双和他哥哥一样的机灵大眼,稍稍张开一点,就显得很圆,被浸月戏称为“惊吓眼”,现在看来倒显得有些长了,举手投足间,也早已脱了稚气。

两人都是多年不见的,话题只得围绕着子书和心月,偏偏这是浸月最不愿触及的,她随意敷衍几句,便无话可说。

魏子姝不想冷场,又道:“你来以后,有没有去过见源贵妃?”

浸月说:“怕迷路,不曾去过。”自从她入宫以来,因为抵触情绪变得非常自闭,她自己体会不到,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沉默寡言,成日里不与其他人亲近并且受尽皇帝冷落的主子,不过,碍于她父亲的地位,没人愿去主动招惹她罢了。

魏子姝好像是来了兴致,道:“不如一同前去,我与你们俩个分隔多年,如今却是齐全了。”

两人到了源重阳独居的九华宫,这里原是源重阳的表姑姑,已故尚贤礼孝太后所住,闲置多年,如今改成她的寝宫,专供烟火国花,看门的小宫女见到生人,眼里闪过一丝戒备,转身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几个太监来说贵妃正在诵读经书,把她们带去客厅等候,茶水喝了两轮也不见人来,浸月问身边伺候的:“贵妃为何还不见出来?”

那人摇摇头,一副路人甲的呆滞表情,浸月干脆起身去看。

刚踏出门槛,就看见一抹明黄衣角消逝在围廊拐角处,她揉揉眼睛,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皇上也来了?一回头,差点碰上一个身体,定睛一看,子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这时候站岗的太监跑来,让她们回厅内等候,浸月问:“刚才我怎么看见——”

话没说完,就听子姝道:“麻烦通告贵妃娘娘,我们不等了。”然后轻轻拉了浸月的手离去。

路上,浸月说:“刚才在九华宫,我好像见到了皇上。”

子姝道:“九华宫本是宫内净地,皇上去祈福,也是正常。”

“你也看到了?”

子姝眼看前方,不置可否。

时值多雨夏季,正是南方澜江水暴涨之际,今年朝廷特地拨了款项,提前固堤筑坝,不想洪水提前到来,冲走新堤,澜江水决堤千里,淹没沿岸数百里农田人家。

不少难民北上逃往龙沽,皇帝命令关闭城门,每日向城外定时投放救济斋食。无奈难民越来越多,每日一到发放之时,城门下定会人海云集,踩踏拥挤事件不断升级,灾民怨声载道之声不绝于耳。后来改成一天数次发放,仍然不能解决问题。

这时江浔和魏长甄联名上奏,要求开城接纳灾民,但在如何接纳的问题上出了分歧。江浔主张发放国库的一部分,解民之急需,魏长甄则谏言,国资不可轻动,应发动城民同舟共济。皇帝采纳了后者,命全城官员百姓开放家门,收容流离失所的灾民,力求灾民与居民同吃一锅、病痛有医。

消息放出去,自然响应者寥寥无几,没有哪家人愿意挪出块地方,让陌生人白吃白住。魏家身先士卒,一天就接待了近百位难民,这些人有的挤在柴房里,有的干脆在院中搭起简易帐篷,幸好是夏天,早晚好过,偌大的魏府,一时成了人口密度极高的集市,白天里人头攒动,除了伙房,哪里都是一堆一堆的。城中百姓们对这位国子监的做法表示敬佩,但绝大多数的富商、朝员仍是毫无动静。

城外灾民不见减,终日蜷缩或游走在龙沽大街小巷间,救济粮不够,时有人打家劫舍,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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