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古空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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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帝失德，吾必反之！

第05章　塞外雪夜终相逢

绯音躺在床上，睡音全无，瞪着头顶的幔帐发呆。自从洞庭一别已经三日有余，绯音始终不明白只是在闻到了那丝花香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再一睁眼便在这陌生的屋子里。绯音放弃思考，翻身下床，推开窗子，一片白色映入眼中，没错，在洞庭之时明明还初夏时节，可是到了这里便转眼到了冬天，难不成自己一下子昏睡了一年之久？可是虽说是满眼的白雪，但绯音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只觉得这雪白得耀眼，白得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来。诚然，她是喜欢雪的，喜欢这洁白一尘不染的雪。

夜月下的雪格外的迷人，显然喜欢夜里看雪的不仅仅是绯音一人。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绯音知道，这小小的庭廊之中隐有别人，而他们正是监视自己的修仙高手。显然这一次要逃走可没有在百草苑时那么简单。看着悠悠白雪，许绯音长长得叹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虽然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但她一点也不感到恐惧，因为她知道司夜一定会来救她，没有什么道理，她就是知道，知道司夜一定会来。所以她安心得窝在这不知名的小屋里，看着窗外的雪景，静静得等着。

寂静的夜中，绯音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几天总会从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好像是说话的声音却又好像不是。她晃晃脑袋，企图甩开那莹绕在耳边的声音，但效果却不大。反正也睡不着了，要响就响吧！绯音懒得和这微弱却执着的声音教真，无奈得叹着气。抬眼，绯音这才发现，今夜的天气格外的晴朗，黑色的夜空中挂着如玉盘般的明月，周围的星星似乎也格外的耀眼。绯音第一次发现月亮竟可以这般明亮，这般得耀眼，散发着淡淡的微凉的光芒，月光透过窗棱铺到屋子里。这如纱似水的月光，竟让她失了神，呆呆得站在那里，盯着这如华的月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在真实和虚幻中交替沉浮，冲得两侧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心中却空空如许，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迷茫之中，杂乱的片段、纷繁的画面铺天盖地得向她压来，就在她感到被压得透不过气，惊慌失措得伸手挣扎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高吭的弦音。那一刻就好像凤鸣清音般，绯音感到眼前的迷雾瞬间消失，而那弦音也陡转直下，变得轻柔起来，好似小溪潺潺得流过山间，清澈、微凉。

随着这缓缓流出的琴音，绯音渐渐得放松下来，只觉得先前烦闷的心绪竟也恢复了平静。在这琴声中，绯音慢慢得闭上眼，睫毛在白净的脸上留下好看的阴影，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神情安静得如沉睡的婴儿，她感到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慢慢得流动，说不出的舒爽。不知是否是因为心情放松的缘故，绯音感到自己的听力竟也变得格外的灵敏，不仅能听见窗外的所隐之人压抑的轻微呼吸声，还好像隐隐得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神女……神女……”一声一声，极其微弱，空灵而漂渺。

“呃，神女？……这，是在叫我吗？”绯音睁开眼，声音不大，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听到。

“是的……你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了……”果然那漂渺的声音回答道。

“你是谁？”绯音微微蹙着眉问道，却没有感到害怕。

“神女……跟我来……神女……跟我来……”

司夜等人在塞外江山镇里最大的客栈千重楼里暂时住了下来。虽说一路之上有蔷薇仙子的花信为语，他一路寻到这里，但那花语却在抵达这江山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寒冰门就在这此处？世人皆知寒冰门地处塞外奇寒之地，但具体在哪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虽蔷薇仙子说不会伤害绯音半分，但司夜心中仍有些牵挂，这牵挂就像是长在心里野草似的，扰得他难以成眠。睡意全无的司夜来到庭院之中，负手立于庭院的回廊边，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轮明月格外的明亮，满天的繁星点点，璀璨夺目，就好像她的眼睛……不禁浮现在眼前的脸庞，让司夜的心猛得警觉起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总会想起她，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她的一切，曾经血战沙场的坚定在她的面前却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这般轻柔。此时，她在哪里？

想到这儿，司夜不禁抬头遥望近在咫尺的雪山，难不成那雪山之巅就是寒冰门的所在？白天皆力而寻，却丝毫没有感到绯音的半分气息，看来明日要去那雪山之中一探究竟。

突然司夜的脸色微沉，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得盯着自空中飘下的黑色蔓陀罗，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一招凌空取物，那把放在床头的宝剑便飞至手中，握紧长剑，收敛气息，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司夜远远得跟在那蔓陀罗的后面，一边暗运玄功，一边留心观察四周的变化，可是白天繁华异常的街道，夜晚却没有一丝声响，甚至是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司夜的眉又紧皱了几分，握紧手中的长剑，感到剑身传来的微微颤抖，连剑也感到了异样，果然有问题！慢慢的，司夜发现这花竟将他一路引出江山镇，此时正向着雪山而去。

一路蜿蜒，司夜随着这蔓陀罗爬上雪山，皑皑白雪在这黑夜之中分外刺眼。突然，司夜的眼中掠过一抹不似落雪的洁白，那是一个人，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借着满天星光，司夜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是倒吸了一口气——许绯音！

月光下挂着浅笑的绯音有一种恬静的美，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黯淡无光，如死灰般沉寂！她几乎是用脚前尖点地，身子轻莹得飘浮在空中！夜凉如水，纤巧的身影，身上缥缈的白衣如穿梭风中的云，被夜风轻轻抚动，带着飘然出尘的潇洒。又好像是飘落凡间的仙子，虚幻而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飘走。看着这个样子的许绯音，司夜知道她中了摄魂术。但让中术人有如此明显反映，施加得也只是最低级的咒术，这种往往会把中术人招唤到自己面前。正因如此，司夜并没有立刻解了绯音身上的咒术，因为他要看看这个施术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对绯音做出这等之事的人，绝对不能饶恕，眼中翻滚着怒意，司夜耐心得跟踪在绯音的身后。

一边跟踪着绯音，司夜一边在思考着这件事。引自己出来的蔓陀罗究竟是谁？难道是蔷薇仙子？如若真的是她，她又为何要帮自己？如果不是，那么又是谁，这个人又有什么目的？虽然一时之间心中有诸多疑惑，但司夜对于这蔓陀罗还是略有些感激，不是它，自己今夜便也遇不到绯音。如若自己没有遇到她，那么中了咒术的绯音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一想到绯音会受到伤害，司夜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担心，情不自禁的，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那种情绪就流露了出来，胸口变得温热起来。

司夜施以玄功，因而轻松得攀爬雪山，但从未修过任何功法的绯音却也自如得攀爬着雪山，这让司夜多少有些吃惊，难道这咒术可以激发人的潜能不成？

一路行来，这雪山虽是人寂稀少，但司夜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即使是奇寒之地亦会有一两种生灵存活，更何况是这种曾被为圣域的灵地。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所有的生命被抹杀，就是自己处在对方封闭的结界中，从这一路上没有受到一丝攻击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呃？”司夜看着周围的景物，盯着继续向前的绯音，“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终于绯音停下了脚步，司夜也停了下来，只是比刚才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果然是这里，可是她来这做什么？

司夜看着绯音在雪山侧峰策天峰顶，一座用冰雕砌成的四角亭中停了下来。亭子四周积有皑皑白雪，似很久都未曾有人来过。细细得又收索了一遍，再次确认这里除了自己，没有第三个人！正当司夜不解得盯着绯音时，奇迹发生了！

只见原本平静得铺满在四角亭四周的白雪突然动了起来，好像水面一般掀起波浪，卷着层层浪花般得翻腾着，像是被煮沸了的水一般，卷起的浪花越来越高，似乎要将一切淹没了一般！而绯音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站在亭中一动不动，任由那结翻腾的雪花纷纷落下。白雪继续如浪花般翻腾着，渐渐得形成一个漩涡，那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快，给人一种要把一切东西吞噬了的感觉。正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直直落入漩涡中心，刹那间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仿佛那漩涡将天空中的月亮和满天星斗全部吞噬了一般！

当眼睛还未适应黑暗时，亮光又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是从整个冰凌峰顶发出！白亮得刺得人眼睛生痛的亮光，从峰顶以螺旋之姿升起，光越转越激烈，终于那白光挣脱了山峰的束缚，冲进天空，接着斗转下直，直直得向绯音落去！

“绯音！”司夜惊吓一声，不顾迎面压来的强大气流，握紧手中的宝剑冲了过去，可是迈开脚，便停了下脚步。司夜看到那白光笼罩绯音的身上，接着绯音的身体就像海锦吸水一般将那白光尽数吸进体内，瞬间将她的身体变成一个发光的光源，可以清晰得看到光随着血液在她的身体缓缓流动。慢慢得，白光完全与绯音的身体融合，最后完全隐于她的身体里。周围恢复了起初的寂静。

清柔的月光下，站在白雪之中的绯音，一袭白衣，轻轻得转身，冲着他展颜轻笑。那一瞬，司夜感到一阵微忡，恍然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绯音盈盈立于眼前，眉目间的神情是她却又不是，如水的长袖中伸出的纤纤玉手捧着一朵鲜红的血莲，如星的眼眸，眸心水漾，盈盈如水，望着自己轻笑着。司夜感到一丝温暖的情意从心头掠过，那一刻，他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这世上只有她，只有她的笑容！

他望着她，温柔得用眼神拥抱着她，黑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那透彻的颜色里，几乎可以看到她的影子，还有一丝丝难以说明的奇异感情。他是如此小心，如此珍视，就像眼前的人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

“你看，这血莲也终于开花了，漂亮吗？”

“嗯，漂亮。”司夜应道，可这简单的句子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她的脸上略过一丝悲伤，捂着胸口，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来平缓这突如其来的痛苦。

“绯音……”

一阵微风骤然吹过，雪花被轻轻卷起，掠入空中带着丝沁心的微凉，有云飘过，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这一刻，仿佛魔法消失了一般。

司夜脸上的表情从先前的温柔疼惜转化变为几分讶异，继而恢复到平时的冷漠、严肃，黑色的眼眸也变得清澈如暗夜里明亮的星光。

“司、司夜……”好像从梦境中醒来的绯音，发现自己站山顶，对面还站着那个日思夜想的战神司夜，一时之间所有的不知名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唯有轻声得唤他的名字，“司夜！”

司夜脸色猛然一沉，眼神锐利如刀锋般得向绯音射去，紧接着手中的宝剑出鞘，以长虹贯日般的气势飞了过去！

绯音看着向自己飞来的剑还未叫出来声来，一只结实手臂有力而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拉近一个温暖的胸膛！他把她抱在怀中，她可以感到他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可以看到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多么惊喜，多么难以置信，他竟然抱着自己，这就好像是一个梦一样，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激动，绯音感到这个拥抱自己已经等了千年！然而还未等她弄清这究竟是不是梦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便晕倒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司夜看着那股黑气逃循的方向，眉头微皱，天下能有人被自己一剑所伤之后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非天一族。

刚想追赶，司夜突然发现绯音晕倒在怀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急忙收剑入鞘，抱起她急速向城内自己所住的客栈掠去。

第06章　风起云涌暗自动

塞外小镇中唯一家客栈的天字号房间里，灯火通明，三位风姿卓越的男子危襟正坐。

“来了！”胡不归叭得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上。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窗子闪进，无视花厅上柳子青与竹叶青那带点惊奇又带着些暧昧的眼神，直奔竹叶青而去，“竹叶青，快帮忙解毒！”

“嗯。”竹叶青轻应一声，俊逸的脸上平静无波，当他府身看向司夜怀中的绯音之时，细眉微皱，“司夜将军！”睁开那双开狭长的凤眼，眼眸透着不确定的光。

“虽然我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快速得赶回来，但还是发作了！”司夜眉头紧皱，看着怀中的绯音，双眼紧闭，眉心处的那点黑气正渐渐得向外扩展，心头掠过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点痛又有一点不舍。

竹叶青伸手把住绯音的脉搏，眼闪着阴晴不定的光芒，随即取出一枚褐色的药丸，手法轻盈得捏开绯音的嘴，一抬下巴使其服下。

“竹叶青！”随着这声轻唤，柳子青已经掠至柳的面前，刚才那枚药丸，那股特有的香气，没错，是竹叶青的本命香清冷幽竹！这药丸正是竹叶青合着自己的本命香与天山雪莲加以数百味明贵药材集天地日月之光华练成，因所用药材明贵而且要耗废他的本命原气，所以这世上只有七枚，而这七枚药丸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现在竹叶青连这药丸都用上了，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你一定会说，她究竟中了什么毒，居然逼我用上了这种药。”竹叶青轻吐道，俊逸的脸庞，微眯的双眼，依如往日的沉着、淡然。

柳子青微愣，“难道……”看到竹叶青微微得点头，舒了一口气，既而展颜，“接下来，你便要用银针去毒，而需我在旁辅以‘角法’。”语气又恢复到了平时的自信与轻缓，银针探位，角法去毒，药丸护体，师兄真有你的。

“自然，我们两个人联手，这天下便没有解不了的毒。”竹叶青说道，看似漫不经心却傲气十足。

淡笑间，这两人的手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银针飞舞，药香四溢，而一旁的胡不归和司夜则屏气凝神。

“哇——”一口黑血从绯音的嘴中吐了出来。

“好了！”竹叶青收回银针，六枚银针已经全部变成黑色，随着柳子青将骨瓷罐拔下来，一团黑色的东西随着滚了出来，落在地上瞬间绽放成黑色的曼陀萝，随即便枯萎化成灰末。

“尸毒已经完全拔出来了。”柳子青终于松了一口气，轻擦了下额角细密的汗珠。

司夜看到伏在自己怀中的绯音眉心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没事就好。

“司夜将军！”

“啊，”司夜这才猛然记起，在为她疗伤，手指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好像桅子花般的清凉，心中微微一荡，脸上感到一阵灼热，“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着司夜急忙起身，屋外的风轻轻吹过，缓解了刚才的灼热，可是却依旧可以听到自己的比平常快速的心跳，刚才怎么会如此失态。

胡不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司夜的身边，“你和他们交过手了？”

“嗯。受了我一击后居然可以全身而退，天底下也只能有他们了！”司夜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此时的他是那个心怀天下守护这锦秀江山战无不胜的威武大将军。

“非天一族，可以操纵鬼神之力的黑暗之族。看来，他们定是要将天下陷入浩劫！”胡不归微抬着头，“漫漫长天，阁下还要站在那里偷听到什么时候？”

“不愧是银狐胡不归，居然连这微弱的气息都感觉得到。”随着这阴冷的声音，一个人自阴影处走了出来，冷无意。

“冷门主半夜来访恐怕不是为了来夸奖在下的吧？”胡不归摇着扇子轻笑着。

“本宫是来迎接神女与战神前往寒冰门。”冷无意负手而立。

“洞庭湖劫走绯音，而今夜引我去见绯音想必也是你的杰作？”司夜直视着冷无意。

“想必战神也知道她就是神女转世。”冷无意瞟了一眼内室里的绯音，“而魔君苏醒必须要有神女，所以天魔教的人也在打她的主意。如若当日不是我与梵香谷联手，即使你是战神也不一定能保她周全吧！”冷无意顿了顿，“不过，本宫还是疏忽，居然没有发觉神女中了尸毒。今日所幸有你相救，不然神女定会落入魔君之手。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如与本宫合作。”

“合作？”

“不错，合作。”冷无意道，“纵使你战力神功盖世，但面对天魔教的非天一族，恐怕也只可勉为自保吧！我寒冰门所在之地为当年神女所修习的圣域，其天地灵气可以帮助神女快束恢复法力。”

“呵呵，雪域圣女是你们寒冰门的神，只要神女恢复神力，你寒冰门便可再蹬圣域。这又与我们何关？”胡不归道。

“只要神女恢复神力便可阻止魔君之势，亦可保你星曜江山。这可不是为了我们寒冰门，而且以你们现在之力又如何能保神女周全呢？为了阻上这场浩劫，以及星曜的荣耀，我想战神不会不顾全大局吧。”冷无意缓缓道，“而且本宫答应你们，待到将来如若需要之时，本宫定会全力相助。”

“门主好意司夜心领。”司夜冲他拱拱手，“但所谓合作的，仅仅是司夜本人，而并非朝庭。”

“本宫自然明白。”冷无意如冰雕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表情，“本宫还可告诉司将军一件事。”

“门主请讲。”

“所谓庙堂事庙堂了，江湖太远。”

“司夜受教。”

“那么明日一早本宫便派人请诸位前往寒冰门。”在话音消失时冷无意的人也一并消失。

“冷无意的话你信几分？”司夜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胡不归就在那里。

“说谎对他没有好处。”胡不归轻摇着扇子，“这件事从一开始你不就已经明白了吗？庙堂事庙堂了，所以说这一次的浩劫不仅仅是天地。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同意合作。”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庙堂如此，江湖亦如此。”司夜抬头看向窗外，此时天边微微泛着鱼肚白，宣告着漫漫长夜的结束。

太阳缓缓得升起，舒展着金色的羽翼，将光芒洒向每一个角落，崭新的一天来临，命运的齿轮也开始悄悄得转动……

第07章　玉歧峰巅现异象

夜凉如水，时时有凉风袭过，吹着竹林沙沙作响，反而使这夜色更加静谧。一轮明月正悄悄升起，月圆如盘，缀于空中，纯净的月华，层层浸染，天地万物都变得飘眇迷离起来。

绯音推开房门，来到庭院，塞外寒雪特有的凉意扑面而来，看着尽染月华的万物，睡意全无。仰望天空，今夜是难得的满月，玉盘般的明月挂在天空中，散发着黄色柔和的光芒，只是原本晴朗的夜空却少了繁星点点，这满月竟也多了几分孤寂之色。

盯着这轮满月，仿佛可以感受得到月光照到身上那种微凉的触感，微微得仰起头，月光流淌进她的眼中，流进她的心里，突然之间，绯音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梦一般，而在这个梦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四周没有半点声响，死寂得吓人。她不属于这里，这不是她的世界，她不应该来这，可是，这一切又无法改变，她回不去了！

莫名的，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悲伤如泉水般翻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了一般，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近绝望的孤独与无助！

明明不想哭泣，可是泪还是顺着脸庞缓缓得落下，眼泪这东西，一旦流了出来便再也控制不住，绯音就这样，以仰望的姿态哭泣着。她的哭泣既不撕心裂肺也不惊天动地，只是无声地淬泣着，任泪水顺着那精致的弧度缓缓落下，在如华的月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不知哭了多久，绯音感到身边好像有人接近，想也没想得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襟，紧接着整个人便扑了过去，迎面而来的是那淡淡的香气和温热的体温，是他，果然是他！

绯音扑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哭泣着，似乎要将穿越至今，心中所有的不安、疼痛以及几日来所遇到的生离死别与战争的恐惧一并发泄出来。

那人看着扑倒在自己怀中的绯音，不停颤抖的双肩，低低的淬泣声，仿佛可以感到她滚烫的泪水浸透衣衫，烫进心里，微痛。月光下，少女纤细的身姿如随风飘舞的落叶般无助，浓眉皱起心痛的结，张开手臂，以保护的姿态将她完全得拥入怀中。手掌温柔得抚着她的背，渐渐得少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起来，双肩也停止了颤抖。

“害怕了吗？”低沉而略带磁性声音从绯音的头顶响起。

绯音不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怎么能不害怕呢，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而且这样直面着死亡，看着人一个个在面前倒下，死去，这岂止是一句“害怕”就可以形容的！

于是她感到自己又被抱紧了一点，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绯音感到心底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得流动，原来他竟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贪恋着这一丝温柔，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往那温暖和怀里蹭了蹭。

可惜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会是在擦鼻涕吧……”

“……”绯音气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