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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人法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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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给手机设几重高难度的锁?”
“我有个想法,”一直没做声的林姐突然说,“上次攻击系统的人也许是左易。”
秃头张马上问她:“理由呢?”
“女人的直觉。”
“直觉能当饭吃?”秃头张头痛得摇头,“你这想法太娘儿们,根本没有说服力!”
陈铭远说:“不过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只要我们调查左易的周边……”
“不行!”王老二提出反对意见,“光是调查王立春和孔建辉的案子就已经人力不足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去那边。你住院这几天,我们几个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睡个把小时又要开始工作,完全已经体力透支,要是再有人倒下,嘿嘿,这案子就别想结了!”
“那也不能把线索扔在一边不管啊。”陈铭远说,“我去找赵队商量商量,向上头要求增派人手。”
“你找赵队也没用的。”林姐叹了口气,“最近是多事之秋,上头一再给赵队施压,他要是还敢申请增派人手,那就证明他办事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赵队那德行,上头说的话就是圣旨,要过他这一关,比登天还难。再说,就算过了他这关,上头批不批还是个问题呢!”
“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多条线索,看起来都能扯到案子里去,但真正到手的证据却少之又少。”
说话间,赵队慢悠悠从自己办公室里踱出来,拿着钢笔如同指挥棒似的挥了挥,“我建议你们把整个案子重头分析一下,也许可以找到新的突破口。来,我们先看王立春的案子。”
说着不容分说招来林姐,让她找出王立春那起案子的所有资料,组织全队成员再次分析案情。
不知不觉间,黑夜静悄悄地笼罩了下来。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左易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他刚刚苏醒,尚且辨不清现在的状况。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他眼前的黑暗,并不是真正夜的黑,而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迫使他见不得天光。
他想起自己从悬崖上跌入海里,要不是被峭壁上伸出的树枝挂了下腰,恐怕现在已经被巨大的海浪推着拍向岩石,尸骨无存了!树枝为他赢得了短暂的缓冲时间,入水之前他长吸了口气,并做好了绝对防御姿势,入水后马上奋力逆流而行,这才惊险地避过与岩石相撞。然而尽管如此,他仍然被树枝和岩石割伤了身体,血流了出来,渐渐令意识丧失。
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证明他还活着。
左易在大脑里迅速推
断,他肯定被浪海冲了很远,然后被什么人找到,带进了这个安静到可怕的地方。
现在最首要的,是要搞清楚自身的情况。
可以肯定,他的眼睛被布蒙住了,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得精光,身上凉飕飕的,还沾着海水里析出的盐粒。
他试着动了下四肢,立刻暗叫不妙。
手脚都被铁链反锁在身后,根本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2015年的手机为什么是防水的防水的
但愿那个时候我们都能买到防水的手机


20

黑暗让左易辨不出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种被捆绑的状态究竟有多少天了。现在他能感觉到的是大脑如同混沌初开般迷糊,所有的思维与反应都比平时慢上半拍,究其根本应该是他在海里流失了不少血液,再加上现在久未进食,腹中空空并且有稍许脱水症状。
被捆绑的四肢已经僵硬,流血的伤口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他试着挪动肩膀来调整姿势,但几次下来却以失败告终,现在浑身无力,连动根手指都要使出吃奶的劲。然而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要积蓄力量保存体力。在黑暗的未知里,不知自己的敌人目的何在,这才是最最要命的事情。
思及此处,左易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进入睡眠,对于他而言睡觉是最好的减少能量的办法。
然而正迷迷糊糊间,肚子爆发出的一声饥饿的咆哮顿时令睡意全无,只好强自打起精神,咬住嘴唇来忍受。
干、渴……
想要水,可却直觉地明白,他现在身处在某个海边的小屋子里,尽管听得到远处哗啦作响的浪潮声,却得不到半点可以解渴的淡水。
四周除了潮声之外就只剩风打窗户的吱呀,没有人的气息。他仿佛被敌人遗弃一般,在空荡荡的小屋里等死。
空气温润粘稠,看来大雨将至。如果刚巧天花板上有洞,能让雨水漏进来就好了。
左易发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暗叫糟糕。思维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热……
炎热……
闷热……
小小的他松开大人的手,欢快地向阳光灿烂的浪边跑去。远远地可以看到人影,一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用肮兮兮的小手堆垒着城堡。
可惜,海浪一会儿就冲了上来,长翼一推,拍散了男孩的杰作。
然而男孩不气妥,依旧慢腾腾堆着泥沙。
他觉得好奇,轻轻走过去站在男孩身后,又看了一会儿后小小声地问:“你在做什么?”
男孩手下不停,把整整一面墙砌完后才说:“我在堆城堡。”
说完后男孩仰起了脸看他。
但在男孩的脸躲在阴影里,他只能隐约知道对方是在微笑。
于是他说:“你堆的是哪里的城堡?比利时的还是奥地利的?如果是奥地利,我知道那里有座很出名的古堡,叫做Ambraser。”
男孩惊讶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羡慕。
他弯了弯嘴角,继续说:“如果你愿意邀请我一起玩,我就把那
个神秘的古堡故事告诉你。”
男孩马上高兴地站起来:“好。”
于是他们在沙滩上玩沙子,堆完城堡堆沙人,然后堆熊猫和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左易心里泛起淡淡的悲伤,他张口想叫一个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呢?这孩子究竟是谁呢?
他回忆着,思考着,渐渐悲伤愈浓,冲击着头脑,而眼泪,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突然,左易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
迷迷糊糊间,他做梦了。然而这又不全是梦,他拼命咬着嘴唇,让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梦!
这是母体的记忆!是他花了整个童年的时光才辨别出来的,仅仅属于母体的记忆!
这种情况大大不妙,如果大脑被母体控制,那就表示能独立思考的空间越来越少。这是左易不能容忍的现象。他于是拼命掐着自己的手指,咬紧嘴唇,想方设法令自己保持清醒。
这样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很快他的听觉恢复正常,能听见屋外轻微的脚步声。
来的人不止一个,而且,他们像搬着沉重的物品,微微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门被钥匙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随着物品零零散散地被放下,一个轻巧的女声传入左易的耳朵:“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另一个苍老的男声马上粗暴地吼起来:“我刚才不是教过你,进了这屋就不许再提问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可是,我很好奇啊……”女声怯怯地说,“您说要做实验,可这样的实验实在太诡异了。哪有实验体被脱光了五花大绑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被师长狠狠瞪了一眼。
半晌后男声才说:“按我刚才教给你的,去看看现在的情况。”
“哦。”
好似带些胆怯,女人小心地迈动脚步,向左易移过来。
左易马上摒住呼吸,放松身体,做出仍然在沉睡的假象。
女人伸出手在他的胸腔按了按,接出拿出仪器,放在左易身上来回探测。许久后她叹了口气:“好像还不行。”
“还要多久?”
“我觉得大概还需要十二个小时。”女声说完,似乎翻开了书籍或本子,左易耳边响起纸张摩挲的沙沙声。
接着男人也走过来,在他皮肤上按了几次。某个东西咬了左易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血都被抽出来了。但左易尽量平缓自己的呼吸,不暴露一丝表情。
许久之后,男人说道:“皮肤光滑
还有弹性。身体情况也还好。不行。”略微思考一会儿,又开口,“现在刚好晚上七点整,我们过十二个小时再来。你记得调闹钟,别又睡过头。”
“是!”
两人低声交谈一会儿,指挥其他人收拾东西。有人不慎碰翻了铁盒,闹腾出好大动静。
“怎么回事?”男人不悦的声音微微上扬,很快又啐了一口,“小心点。这么毛手毛脚,上面怎么会派你这种人过来!这些器材很贵的,一把小钳子都够你赔一辈子!”
弄翻铁盒的人没有说话,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堆金属被拨得叮当乱响。
男人不觉又骂起来:“一群没用的东西!赶快收拾好给我滚出来!”
话音一落,迅疾的脚步声沉重地冲出门去。
这时,一个冰凉的东西递进左易的手心。左易不动声色,心里明白了大半。
那东西是把镊子,如果判断无误,应该能用来打开铐住自己的铁链。
收拾好东西的人群陆续退出门,片刻后左易听见有人用钥匙将门反锁。
他在黑暗里静待一会儿,确信那些人都走远后,开始活动手指,准备用镊子打开铁链。
很显然,这些人里有人想帮他。
可是,会是谁呢?
左易自认为人缘不好,也得罪过不少人,何况一直深居简出,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人。
刘明?不会。那家伙没头脑也没胆量,帮他?算了吧,现在指不定因为找不到他躲在宿舍里哭鼻子呢!
周正初?更不会。那家伙前两天才打电话说在马尔代夫度假,要过两个月才回来。
除了这两人还有谁?左易想不出。
他慢慢移动手指,调整镊子的位置,试图将镊子的一端卡进锁眼里。但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索,失败了两次后很快掌握一些技巧,不过镊子太大,锁眼太小,如此一来,又费了不少功夫。
就在他以为快大终告成时,门又一次被推开。
左易连忙把镊子握紧,藏在手心里,然后摒住呼吸,静等对方行动。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人。那人走到左易身边后,许久没有动静,左易只能听见那人轻微的呼吸声。半晌过后,那人抬住左易的双肩,帮他翻了个身。
左易面朝下,下巴触到硬体,被磕得生疼。他喉咙一滚,直觉地开始挣扎。
那人按住了他,手伸向他紧握的拳头。
左易一愣,随即眉头皱起来,拼命扭着脖子,转向那人的方向。
“刘明?”
对方没有说话,开始用力掰他握住镊子的手指。
左易沙哑着嗓子大喊:“刘明是你么?快帮我把链子打开!刘明,你干什么?!你究竟是刘明,还是不是?”
对方不理会他,依旧用力地抢夺着镊子。
左易抬高双腿,凭着感觉往那人□踢去,无奈那人躲开了,抓住他被紧紧锁在一起的脚踝用力往两边掰。
“啊!!”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左易忍不住痛叫出声。
那人趁机掰断他的手指,夺过镊子,摔门出去。
“别跑!刘明!”左易挣扎着坐起来,摔到地上,额头撞在有棱角的东西上,顿时血流如注。
疼痛传遍全身,他倒吸着冷气,却反倒清醒了不少。
现在的事情实在太诡异,有人要救他,有人却抢了他唯一可以自救的工具。可以肯定的是,后者与前者不是一伙的,并且,后者与母体,也不是一伙的。
那么,后者究竟是谁?
刘明……
左易想到这个可能性觉得牙齿都快被咬碎了。
外面海潮声渐渐增大,快要涨潮了,如此说来,离之前那拨人说的早上七点不远了。
左易忍着疼痛,不断用脑袋摩擦地面,蒙住眼睛的不过是块布,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它,只要眼睛能够看见,他必定会有办法逃出这里。
经过一次次的努力,那块布终于被磨得薄了些,他透出稀疏的纤维隐隐可以看见一点红色的光芒。很好,就是这样。他又忍着剧痛磨了几下,那布终于断开。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角落里的台灯散发出的并不是红光,那光其实是白的,惨白惨白的,如同这苍白无力的房间。而他之所以误以为那光是红的,完全是因为耳朵被磨出血来,那血渗进眼睛的缘故。
左易来不及休息,很快地打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手术台,就是他刚才躺的地方,那上面沾了不少他的血,现在血块凝固在那里,黑乎乎地让人不寒而栗。门在两米开外,窗户高高地悬在离地面两三米的地方,风从缝隙里灌进来,但门和窗都是关死了的。
无法站立的左易根本逃脱不了。
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这是狗血的一章
话说关于长相的问题,还是正式在文里解释一下好了
其实理论上讲克隆人的长相是会完全一样啦,不过嘛,如果完全一样的话,偶的这个文设定就不成立了,所以偶把这个刻意无视掉了哈
话说克隆人的长相问题,推荐大家看下《分|身》【偶知道这两个字一定会被口口掉的】


21

早上六点,郭成被岗亭的同事叫醒,说是在公路边发现一名浑身赤|祼伤痕累累的男子。据这位同事描述,该男子手脚被铁链锁住,头部受伤,脚踝骨折,身上多处伤痕,完全是靠爬行来到岗亭的。被发现时,他的前胸已经撕裂,血肉模糊。他大脑意识不清,眼角泛白,一切的行动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不断前进。在他身下,血渍洒了一地,染红了路边的杂草。
这个人就是左易。
陈铭远得到消息后,马上联系刘明,两人马不停蹄开车前往布吉县医院。
到达时,左易挂着点滴,正被医护人员送进病房。他全身包满绷带,脚上打着石膏,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空洞地睁着,明明脸上写满疲惫,却就是不闭眼。就好像他生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刘明鼻子一酸,猛扑过去将左易紧紧抱住。
温暖的热度,令左易的眼睛渐渐回复神采,他看向刘明,愣了片刻后,忽然绽放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来了啊……”
刘明抱住左易不停地抽咽:“我来了我来了!左易,我找你找了好久,你这副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你找我?”左易的声音淡淡的,脸上笑容依旧。
刘明哭得更厉害:“可惜我太没用,怎么都找不到你。早知道我那天死也要紧紧跟着你!都怪我!你骂我吧,把我脑袋放进门里挤,也许这样就能让我聪明一点!左易,从现在开始,我守着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不让你一个人……”
左易脸上的笑容忽然都收了起来:“刘明,我累了。”
刘明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左易使劲擦着鼻涕:“啊,对对,你该休息。好好休息!”
将左易送进病房后刘明和陈铭远去医院外的饭馆买粥。刘明特意交待老板,虾粥里多放虾,交待完后转眼发现陈铭远正微笑着看他,不免又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摸了摸鼻子。
“听说虾能补钙,那家伙不是骨折了嘛。”
“你们感情真好。”陈铭远羡慕地说。
“还行。”刘明转头看老板舀粥,脸上喜滋滋的。
陈铭远问他:“有一点我倒不明白了,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你对他的事却一无所知?”
刘明的背脊忽然一僵:“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陈铭远等刘明接过粥,和他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就拿我和欧阳来说,我们高中就认识了,关系也和你跟左易这么好。但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对彼此都很熟悉。我连他喜欢穿哪种颜色的内裤都一清二楚!”
“真的吗?”刘明飞快地看陈铭远一眼,想起在陶乐欣的生日party上见到的情景,不由得内心一阵冲动,几乎要把当时的情景脱口而出,但看陈铭远得意
的微笑,忽然又止住了。想了半天,他只好抓了抓脑袋:“以前左易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一面。我认为,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彼此间也会有些小秘密吧。”
“秘密吗?”陈铭远摸摸下巴,想起左易烧毁的手机。会不会左易的秘密,连刘明都不知道呢?
两人边说边走,回到病房后发现左易并未睡着,而是靠在枕头上,空洞地看着窗外。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眼里布满腥红的血丝。
“左易。”刘明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他,“怎么不睡会儿?身上很痛吗?”
左易看他一眼,没说话。
刘明也不以为意,把粥碗打开,用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吹:“既然不想睡,就喝点粥吧。你肯定很饿。”
左易的肚子马上很给力发出一声狂叫。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左易在心里算了一下,四天,整整四天,滴米未进!
刘明把吹凉的粥举到他嘴边,他张口就喝了。
刘明立刻高兴得笑起来:“还有虾!我帮你剥皮!”
“谢谢。”左易淡淡地说。
刘明一愣,这家伙懂得礼貌了?
啊啊啊!他更高兴了。眉开眼笑地帮左易剥虾。
陈铭远站在门口,笑着向刘明做个口型:我先走了。
刘明慢慢喂左易喝粥。左易饿极,把整碗都喝了下去,末了舔着嘴唇问刘明:“还有吗?”
刘明傻眼:“没了。这个已经是最大份的了。不够吗?我再去买。”
“不用。”左易伸手按住刘明。他的手上也打着石膏,看得刘明一阵心疼。
刘明乖乖坐下,伸手覆在左易手上:“怎么样?还痛吗?”
“还好。几乎没有知觉。”左易说着,弯了一下嘴角。
刘明却瘪起嘴快哭了:“左易,你要是疼了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以为我是你?”左易仍旧是笑,虚弱地笑。
刘明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累了,懒得吐槽。”
“累了就睡吧。”刘明体贴地替左易掖被角。
左易却摇摇头:“睡不着。”
“果然还是很痛吗?”刘明立刻又紧张起来。
“不是痛。是恐惧。”左易望向窗外,淡淡地说,“刘明,你不会明白,我现在很害怕闭眼。如果我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怎么办?”
“……”刘明没有接话,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刘明知道左易需要的不是这些。所以他选择静静地聆听。
左易咬了下嘴唇,然后接着说:“你不知道,黑暗里,我想起母体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虽然不明白他把这些事共享给我的目的何在,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母体看来,我知道这些事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害处,但也有可能,他是
在玩弄我,他想要试试我能陪他玩的底线在哪里……不过,无论如何,当那群人拿着器械走过来时,我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他要夺取我的器官!”
“什么?!”刘明不由得惊叫起来。
“不然你以为,我们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干什么的?”左易挑眉,“你还记不记得,母体小时候被那个面相丑陋的老太婆预言的事?老太婆说他全身的细胞会在二十岁之后开始死亡,并且永不再生。”
刘明点点头,很快又摇头:“预言这种事,我一直没当真过。”
“不错。之前我也没有当真。以为只不过是母体小时候被吓住了,因此记忆才如此深刻。但假如,这个预言本身就是真的呢?”
刘明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来就是被人当作器官容器的?”
“也可能不是器官,而是细胞。”左易说,“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人要等到我身上的水分都流失干净后再动手。大概这样比较方便提取。”
刘明自己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立刻吓得双唇哆嗦:“左易,现、现在怎么办?我、我我害怕!”
“我也害怕。”左易说,“想到自己被制造出来,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目的,我就觉得恶心。我也不希望出生的,我也不希望被制造出来的,那些人在制造我们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想法?如果一开始就是作为容器,那就不要给我人类的思维!明明赐予了我优秀的基因和头脑,却不让我骄傲地生活,非得要在某天把这一切的美好都抢夺回去!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刘明,直到昨晚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生命!我从小就排斥母体的记忆,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不希望他控制我,不希望成为他的容器,从一开始我就希望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只属于自己的记忆。刘明,我要活下去,不为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就单单为了我自己,我要活下去!”
左易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变得起伏不匀起来。
想到昨晚的经历,他仍然后怕。
昨晚他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马上明白过来一件事,门被反锁了,想要从那道厚厚的铁门冲出去根本不可能,因此他把目标放在了高高的玻璃窗上。
首先,挣扎着坐起来,用背使劲撞击手术台。幸好这手术台并没有完全固定,左易虽然费了很大力气,但终究是将手术台推到墙边。接着,他努力依靠双腿的力量站起来,爬到手术台上,然后站在上面,用背一次又一次撞击玻璃。双脚疼痛得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但他却不能放弃,一旦放弃,等待他的就将是死亡。
手上的铁链帮了很多忙,很快玻璃就碎了,他顺势后仰,从窗
户上跌落至屋外。后背扎进不少玻璃碴子,鲜血长流。
不过很好,他还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动,这证明他至少是活着的。
他翻过身,艰难地在人工草地上匍匐前进。
刚才巨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别墅里的人,那些人发现他破窗而逃后,马上四散开来到处找他。
他卯足了劲躲到垃圾桶后面。
这时,远处一个不大的声音喊起来:“往海边跑了!”
海浪声把那人的声音淹没,所有人晃着手电筒,寻着声音快速追去。
左易来不及细想这人是否是之前给他镊子的那个,他趁着这个机会朝与海边相反的方向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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