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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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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到。”
 
第三回 人之初、学走路(2)
   王爷也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下人们才敢站起来,但更多的人依旧低着头。佩玉想接孩子抱着——也是担心王爷会抱累了——没想到对方只是同样一挥手,好像在说:这没什么大不了,还是抱着女儿。
璇真有点惊讶,她本来以为这个父亲不大理会自己。因为上次见面,她只是被奶妈抱在怀里到他跟前行礼,父女俩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当时她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父亲,对于黄花梨炕桌上摊开的字贴更加有兴趣——不过看到他没过分注意自己,倒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现在他却有兴致亲自抱着自己一路走进房里、走到王妃的面前。
“王爷来了!”
王妃于兰屏本来正坐在黄花梨曲尺围子三屏风罗汉床上抹骨牌,一听到这通报声,连忙站起来,出来迎接她的丈夫。但是她的小脚自然没有德王走得那么快,当她刚来到里间帘子旁时,王爷就已经进来了。王妃笑意盈盈的蹲下身去行礼,一边口里说着:“王爷万福”——璇真现在也越来越熟悉这些行礼的方式了,因为她不学也得学。
德王坐在那张炕床的左边,这时候才把女儿交还给奶妈,他看向一旁正在入座的妻子,笑了笑,说:
“才从外庭进来,就看到二丫头在冷地上走,也不怕风吹着?”
“这孩子也没那么娇弱,”看到丈夫这么似乎兴致不错,于氏也笑了起来。“王爷还不曾见过,璇真脾气大着哩,不喜欢让人抱,要自己走。她走得倒好,反正一天就让她下地走那么一会儿,也不用担心会走大了脚。”
因为在这个世界呆了有一段时间,再加上整天在那些女人们当中生活,所以对于女人们最在意的衣服首饰,璇真也开始了解了不少。她发现府里自己父亲的其他女人尽管穿着华丽,但是此时像她母亲身上所穿的那件杏黄五彩织金鸾凤穿花锦袄,却是身为姬妾的她们所绝对不能穿上身的。因为这种颜色是只有王妃才能穿的,也代表了王爷正室的身份。光是要记住那些花样和颜色的叫法,都很费功夫,但璇真由于很感兴趣的缘故,所以倒也不觉得记住这些有困难。
除了这种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穿着的黄色之外,大红色——也就是正红色了——也是姬妾们很少能穿在身上的颜色。璇真看到过有时候她们中曾经有人穿过大红色的裙子,但上衣则一次也没看到过。看来,这种颜色也同样是正室夫人才能使用的。
“怪不得古代的女人们如此热衷于正室之位或是取得跟正室一样的权力,因为只有那样,才有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璇真这样想着,对这个世界不禁有多了一分熟悉(或者说是亲切感?),因为像这种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停地与身边的人争斗的事情,她在现代也见得多了。说起来,明朝的人也好、现代的人也好,一旦牵涉到利益的事情,不都一样吗,因为人的本性,哪怕再过个一千年,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王爷脱下帽子和袍服,梳得一丝不乱的发髻上绾着金簪子,额头的发线上包着银网巾圈儿——那是当男子结婚之后才能戴的发饰,使梳上去的头发可以更加整齐。她的这个父亲,似乎特别注重整洁,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前几日我才跟顾长史提过,二丫头年岁也到了,该上表到朝廷请名。到了过年之后,正名也该起好了。”
“有劳王爷费心,有了正名便好,只是在家里,还是叫璇真吧。可别说,自从这真武庙里起了这个寄名,二姐儿身子好多了,人也越发伶俐。”
“最近事忙,也没来看看你们娘儿俩,你休怪。说是璇真会认字了?”
“正是呢,王爷之前送她的那本千字文,她每天都拿在手里看,喜欢得什么似的。只是——”于氏低下头。“她一个女孩儿家,论理也不该看书,万一传了出去,不知……”
“这有什么,我们府里又不是那些小家子。她们几个丫头虽说不比男孩,不过到底也得念些书,否则当个睁眼的瞎子,被人欺负去了还不知道。到那时,只怕她们反倒要怪我这个当爹的误了她们了。”
“瞧王爷说的。”
于氏见丈夫毫不介意,反而还对女儿认字的事颇有兴致,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一旁的璇真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想:我不看千字文,还能做什么呢?不知为什么,呆在这个古老的年代,虽然是过着衣食无忧、奴婢成群的日子,璇真反倒觉得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漫长。每天好像只盼着早点起床、早点吃饭、然后又早点歇息,等待明天的到来。这样的日子,着实闷坏了她。所以一有时间,璇真就拿自己房里仅有两本书来解闷:据说是她父亲送给她的三字经和千字文。当然,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对于她会认字这件事只是当成了生活中一个有趣的小插曲,用来当作解闷用的,并不是真心希望年幼的女儿会从中明白什么大道理。这一点,璇真比任何人都明白。因为,自己的身份是个女孩,女人不认字是再正常不过的,即使能够认字,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王妃房里的宫女手捧着朱漆描金托盘,送茶进来了。现在的璇真即使再看到这些明代的茶点,也不再像初次看到时那样惊奇。记得当初她头一次吃茶时(因为周围的人管喝茶全叫“吃茶”,因此她也渐渐习惯了用这种口吻),金镶竹丝茶盅里的东西让她感到大开眼界。茶叶是有,但只有那么一点点,腌渍过的玫瑰和木樨花瓣、芝麻、核桃、瓜仁、笋干,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小果子在热水里面旋转漂浮着。这是茶吗?璇真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惊讶。没想到,明代人的所谓“茶”,简直比现代人要喝的汤还要丰富。不过,即使再惊讶,她也得学着去适应。渐渐的,璇真对明代的茶也不再有什么心理上的抗拒,而且还觉得越来越有滋味。

第三回 人之初、学走路(3)
   夫妻两人喝过一口茶后,才又开始继续交谈——喝茶时、吃饭时,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会被认为是大不敬,璇真也是从观察他们的行为和身边的人的话中留意到这点的——王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于氏说:
“最近这天越发冷了,要是事情实在忙不过来,就少管一些,让下头的人忙去。你要当心身子,别太劳累了。”
“有什么忙不忙的,况且我要是不管了,底下的人更像没头苍蝇似的,不知往哪儿跑。我又何尝不想省些心,只是偌大一个王府,少一丁点工夫也成不得。就算我闲下来了,也老想着这事该处置了、那事该办好了,人闲心不闲。”
“该闲下来还是闲着的好,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底下人去做;再不然,叫了蔡炳毅来,让他去办。要是奴才们敢不上心,你只叫人去责罚他们就是了,何必自己怄气费心。”
姓蔡的是王府的内庭总管太监,而王府的外庭(那里是府内女人们基本禁止前往的地方,也是王府的主人用来接见府内官员和外来客人的所在)另有管事太监。王妃说的没错,这个德王府很大,无论是建筑的式样还是制度据说都跟北京紫禁城的皇宫大同小异,当然面积和人数没那么多,不过也有房舍院落数百,官吏下人过千。至于这个德王府在外头还有没有什么田地,璇真至今还没弄清楚,可她想大概也不会少。想要管好这么大一家子,的确是少一点工夫也不行。璇真不由得凝视着王妃于氏的侧脸,心里有点同情她。
“……这样吧,从今日起,让内庭总管和你房里的人一起管事,遇到有什么大事再来禀报,小事他们自行商议处置或是搁下。王妃这段日子且安心静养,也不用到我那边请安,底下的人也一律少来打扰。你向来身子弱,如今又怀着胎,越发不能动了胎气,凡事都要以静为主。你们,可都听见了?”
“是。”
房里的人都齐声答应,全都低下头去。璇真再次看着于氏的侧脸,心里对自己点头:果然没错,怪不得她那时候会有那样的神情,原来真的是怀孕了。璇真想起自己跟这个贵妇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对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温柔神情,的确不是因为自己。因为女人们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多,再加上如今又是冬天,越发难以分辨对方的身形,所以璇真才会直到现在才终于确定了一切。大概,她非常渴望想要生一个男孩吧。璇真这样想着,但并没有过多的失落之情。
“懿安堂派人过来了。”
在德王府里,王爷和王妃所住的地方都是宫殿等级的;而王爷的姬妾们,即使已经成了半个主子,拥有一定的权利,所住的也只是“XX堂”。懿安堂是二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居住的地方,在内庭西边——王妃所住的荣德殿在东边,而且乃是德王府的东宫,显示她独一无二的正室地位。
“让她进来。”
来的是懿安堂的执事宫女,她是来送补药的。看到这个,王爷转头问自己的妻子:“听说这几天二房常常送补药来?你吃了觉得怎么样?”
“这也是她的孝敬之心,本想天天亲自送来的,我说不必费那个事,让她少跑些,只叫底下人送过来就是了。吃了倒也好,觉得心里没这么闹得慌。”
收下东西,王妃打发那边的人走了,又跟丈夫说了一阵家里的事。王爷就站起来,对她说:
“你好好歇息,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叫人办去,千万别省着。”
“王爷吩咐,我知道了。”一看丈夫抬脚要走,于氏忽然又问了一句:“王爷今天晚上打算到哪儿过?是西苑里?”
“也没到哪儿……”德王好像有点措手不及,勉强笑了一笑。“内庭外庭不都一样!”
“要是王爷要到雪溪堂过夜,那还不如到外庭去的好。我是不嫉妒,而且承蒙王爷厚爱,常到我房里歇宿;只是这几个月里,你常到五房里走动,把别处丢得冷冷清清的,也说不过去。今晚王爷不如到三房锦华堂那儿过一夜,顺便看看文哥儿母子俩,也是好的。前两天,文哥儿咳嗽又犯了,睡在床上起不来,王爷也该去瞧瞧他了。”
于兰屏这番话与其说是劝戒,倒不如说是带有命令的口吻。璇真心里暗自诧异:她居然敢命令丈夫?而且要知道她的丈夫可不是一般人呐!古代的女人难道都是这么有胆量的吗?再看看王爷时,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略显无奈地一笑,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离开了。看样子,确实是打算像妻子所说的那样,今晚会到三房那里过夜。璇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身旁这个重新坐在罗汉床上并且一脸安然的母亲,心里不禁疑惑:她到底是因为怀有身孕而能够这样指使男主人呢?还是夫妻俩本来就是这样相处的?
不管到底是哪一种可能性,璇真都越发觉得:对于这个既陌生又古老的年代和生活在这个年代里的那些人们,自己要学习和弄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王妃要休息,因此奶妈佩玉带着璇真退了出来,身后紧紧跟着两个宫女。走在宽敞的大殿门前,璇真小小的个头在寒风中却没有一丝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样子。佩玉不失时机地又夸又哄着小主人,说她走路越发稳当。璇真心想:我虽说外表是小孩,可心里毕竟是大人了,要是连走路也走不好,那还像话么?
因为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所以接下来的晚饭璇真没有留在母亲房里吃,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用膳”(下人们都这么叫的),她觉得这样更自在些。王府的规格跟皇宫相似,也同样拥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部门来为主人们服务,只是等级当然要更低一些。像王府里的膳食,都是由典膳所弄好了再送来的——有时各房里的人等不及或是自己想另外吃些什么,也可以专门去那儿指定他们照做——璇真虽然是小孩,不过因为有小主人的身分,所以吃的当然不会差到哪儿去,只是份量没那么多。璇真被安放在一张栲栳大圈椅上,忍着哈欠,看佩玉和几个宫女们将刚送来的饭菜摆好、小心翼翼地用一尘不染的汗巾子将碗筷擦了又擦。
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雪?可能也快了吧。璇真从雕花的窗槅子眼往外看,现在天正阴着,大概酉时过了一半左右——也就是现代时间的下午五六点(来了这么些时候,璇真也开始像身边的人那样,会看天认时间了),府里晚饭吃得早,休息得同样早。
“就算下雪了,恐怕我也不能到外头打雪仗。”

第三回 人之初、学走路(4)
   璇真想起自己如今这个模样,不禁怅然起来。更多的时候,她都必须得跟这位古代的“母亲”一起吃饭,有时她也庆幸,还好自己如今是个小孩的身分,所以也不会觉得尴尬。用过晚饭后,她还要坐一会儿,才能离开这里回自己的住所。其实璇真所住的这间屋子也算是荣德殿的一部分,只不过比较偏后。在大殿与偏殿之间,连接着小小的花园和池塘,顺着那条青石甬道,可以直通王妃居住房间的院落。只是如今是冬天,很多花都早已凋谢不见,更别提会有什么姹紫嫣红的景色可以观赏了。因为落叶都已经落尽了,所以池塘上非常干净,只见一池幽暗的绿水,映照着岸上灯笼的两点光亮和在灯笼旁行走的人影。
璇真觉得能够趁着吃完饭后用回房的时间顺便走走,也总比闷在屋子里的好。不在那个爱干净的父亲面前、也不在那个威严的母亲面前,只有这些不大敢管她的下人,璇真认为自己要自由得多。
“嗳,那个不是月桂吗?”
旁边提着灯笼的一个小宫女隔着池塘,看到对面的情景,忍不住叫了出来。月桂是王妃房里的宫女,与璇真房里的宫女月喜是姐妹,不过月桂已经有12、3岁,比月喜大好几岁,而且人干活稳当利落、从不多言,因此她在荣德殿里也颇得王妃于氏的信任。
“这么晚了,姐来这儿做什么?”
月喜在后头,这样低声嘀咕着。虽然是姐妹,不过在人前,她俩还牢记着自己的下人身份,很少私下会面。璇真借着灯笼的光,看到另一边的月桂背朝她们,并未发现有人来了。奶妈佩玉走近几步,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
“怪了,那丫头手里怎么拿着……”
她没往下说,不过她身边的璇真已经看见了。月桂蹲在池塘边的台阶上,双手捧着个黑色的瓦罐,将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在水里,一旁还放着灯笼。她十分专心致志的样子,因而并未发现后面有人已经看到了她的举动。那罐子上还贴着红纸,一下子让璇真想起了刚才在母亲房里见过的相似物件:二房派人送来的装补药的罐子。
“前面也没什么地方好走的,回去。”
佩玉说着,自己就先一边走,一边将璇真抱起来,往房子那边走。月喜和另外一个宫女也同样闭口不言,跟着她走。三人似乎有着同样的默契:对于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装作完全没看到。
“看来,是撞破了母亲房里的某个秘密啊。”
璇真这样想着,不禁又回头从奶妈的肩膀上往后看了一眼。月桂的身影溶化在幽暗的花园深处,逐渐完全消失了。王妃根本没用二房送来的补药,只怕以前送来的药也是这样处置掉吧?她是担心自己腹中的胎儿会被人谋害?璇真想着,但也觉得母亲的担心不无道理。是啊,这么一个复杂的家庭,真是少一点心眼都不行。她这样小心,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这件事,无论是事前事后都无人提起,就好像压根并未发生过似的。只是在某天早上,当姬妾们前来向王妃请安的时候,一旁的璇真见到二夫人满面笑容地看着王妃,问道:
“前几日送来的补药,不知娘娘用了可好?”
“多承你厚意,那药吃了倒好。不瞒你说,这几天,睡得也比平常安稳些。”
“娘娘身子安康,就是咱们最大的福气,那点东西算不上什么。我以前怀她们姐妹俩的时候,也是常常闹得不安生,喝了这药,倒见好转起来。如今见娘娘也是这样,心里急得不行,便大着胆子请娘娘试试这补药。我还总担心,怕娘娘不爱喝这药哩!”
“哪儿的话,虽说药苦,可苦口良药,对身子有好处的东西,吃下去也不妨事。这次我尝着那味道,比以往用的更甘甜些,我也知道你怕我嫌苦,不想吃,真是多谢费心了。”
那二夫人越发眉开眼笑,似乎非常高兴。“娘娘尝出来了?不怕娘娘笑话,我自己吃过这药,什么都好,也不免嫌它太苦,每次都得一口气喝下然后赶紧把杏脯什么的含进嘴里才能送药。我看娘娘爱吃梅子送药,常言道酸儿辣女,娘娘这次准生下哥儿,替王爷添丁!”
王妃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奶妈——也就是璇真头一次来她房里时见到的她身旁那个中年女仆——李妈也在一旁凑趣说笑,逗得于氏更加开心。
看到这一幕,璇真心想:王妃真的用过那药吗?听起来似乎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让下人喝过那药,剩下的就让人倒掉。那天晚上,她房里的月桂应该就是偷偷到花园里将药倒掉的。要知道,一般主人居所的宫女们,是不会干那些泼水倒脏东西的工作,自然有身份更低的婢女效劳。可是,月桂却在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如此鬼鬼崇崇地在花园深处将药罐里的东西倒掉,显然是王妃不愿让人知道此事,因此才特地命自己信得过的宫女来做这件事。反正送药人又绝对不可能监视着她用药,因此她在人前说自己已经喝过那药了,别人也自然得接纳她的回答。
母亲的做法璇真已经猜到八九分,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一脸笑容的二夫人脸上时,心里又冒出另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说王妃是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这个二夫人又知道不知道呢?看起来像毫无察觉,可是对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很难说。
头一次如此留神地打量着二夫人,璇真发现她长得其实也很漂亮。当然年纪比四房五房要大不少(她肯定已经三十出头了),不过也显得八面玲珑,颇有主见。尤其是一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看上去让人觉得愉快,但看久了,却会发觉很难弄清楚这双眼睛里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看来我这个明代父亲的女人,个个都不简单呐。”
璇真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她在现代工作时、在公司里曾经看到过、经历过的那一切。明朝也好、现代也好,其实人还是那个样子,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地跟身边的人猜疑、争斗、彼此利用?这些东西,在现代的时候她也看过不少,只是没想到如今来到明朝还得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璇真觉得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怎么?觉得冷?”
将她抱在怀里的佩玉小声地问着,一边轻轻拍着这个小主人。璇真像往常那样一言不发,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头一次的,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庆幸自己来到古代也只是个小孩。虽然不可能从这些人当中逃离出去,但至少可以暂时不必陷入到这些无形的漩涡里头去。
她对这个年代、对这个年代生活着的人本来毫无期望可言;但是如今她才开始觉得,自己要从这些人身上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第四回 过年(1)
   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是弘治二年的冬天。这里的人当然不会使用现代人所用的历法,因此璇真听那些女人们交谈的时候,她们所说起的时间也往往是“腊月”、“初几”之类的。下雪了,很快就要到过年的时候了。
这么重大的日子,即使到了现代,人们也会为了准备过节而变得十分忙碌,更何况是更加将传统视为重中之重的古人。王府里的下人们整日忙着打扫、装饰大殿屋宇,处处都开始张灯结彩,好像那股欢乐的气氛洋溢在每一个地方,甚至在他们的脸上也不时能见到。
作为主人中的一分子,又是小孩子,璇真当然不用忙活这些事情。不过她很喜欢被佩玉她们带着,在荣德殿那边看众人在偏殿里裁红纸、往花盆花瓶和桌椅上张贴,这是喻意吉祥。跟现代常用的那种红纸不大一样,宫女们抱来的那几大卷纸上面全是红底洒金,显得更加耀眼。
“这年代的过节气氛,比现代更浓。”
璇真来到明代,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么开心。她喜欢看到周围的人那一脸带着喜悦的表情,仿佛这样将她们之间原有的那道鸿沟变成了可以跨越的距离。
一盆盆水仙、腊梅、兰花被搬进来,放置在高几上,使房里更多了一股花香。璇真看着那些被搬走的旧花和花盆,心想要是每年过节的时候都是这样,那么王府的这笔花费肯定不少。
宫女们彼此嘻笑着,一边将裁下来的洒金面红色纸条做成一个个小圆圈,套在花的枝茎上,好像是想通过这种形式来让花朵们也沾一沾人世间的喜气洋洋。
“现在天正冷着,花还不曾开。而且颜色都是绿啊白啊的,配上红色,吉利多了。”
佩玉见小女孩瞧个不停,便如此对她说道。璇真点点头,十足一个小孩子似地“嗯”了一声。虽然这么些天她早就一直在装小孩子,不过这一次,她觉得没有以前那么累。看来过节确实会使人的心情变好起来。
王府里过节这般隆重其事,不知民间又是怎么过节的?璇真很想到外面看看,不过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人拿了茶点过来,滷玫瑰熏豆泡茶,除了以往常见的果馅饼、蒸酥饼外,还有李子干、胡桃,甚至还有荔枝。真不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地处北方的山东济南德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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