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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贪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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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了马速,柳陵郁与九疑同行,目光朝前,十分专注,“你可知本公子为何放你一马?”凭昨日九疑的所作所为,他就是杀了她也不算过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九疑去了销魂山庄一阵子,没人管教约束了许久,加之萧御伦对她亲厚平和,她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若是从前她早就惶惶然不知所措了,哪里还有这等闲空在马背上腹诽?
柳陵郁见她不答,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本公子找了你三个时辰。”
顿了顿,他又道:“本公子骑着马在长安郊外吹了三个时辰的冷风。”他侧过脸来,细细长长的凤眸中有道游移的光,那光落在九疑的耳垂处,“本公子从来不从乱怀楼的正门进出,但是……本公子为你破例了……”
九疑觉得自己的耳根子突然就烧了起来,她无比庆幸对面人没有对着她的眼睛。挠了挠头,九疑顾左右而言他,装傻道:“柳公子身子不好,夜里还是早点歇息为妙啊,您体弱质寒还是少受风的好啊!”
柳陵郁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突然扭过头去,“你记着:你是本公子养的一条狗,没有本公子的准许,你哪里都不准去!”说罢,他猛地扬鞭,身下的狮子骢扬蹄飞奔,空留九疑一道冷清阴寒的背影。
九疑蹙眉,亦是振臂一鞭,凉风一阵过耳,她暗笑:“柳公子养的一条狗?好吃好喝,关门咬人……甚好……”
朝阳已然升起,五月的开头,那连绵了数月的雨竟停了。九疑看了看远处那一轮甚是圆满的红日,觉得今早的风还是有些冷,缩了缩脖子,她脑海里浮出一个极其有名的典故: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果然……我是逃不了那最后一死的吗?”
听闻马蹄声接近,柳陵郁知道九疑跟了上来,不禁赞赏:骑术上佳。然九疑在快要与他并肩时又给了马匹一鞭,将他甩在了身后。
柳陵郁没有生气,他方才仿佛瞧见了那女子唇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那笑淡淡的,有些莫名,似嘲讽、似不屑、似豁达、似安宁……仿佛看透生死一般的释然,又仿佛抛却荣辱的通透。
眸光一暗,柳陵郁的心突然被揪紧,瞬间却又恢复如常了。方才那话……是羞辱,但……那人好像浑然不在意。柳陵郁想起自己常常在乱怀楼的花魁们面前说的那一句:“节操?那破玩意儿值几两银子?”
的确,对于他们这样生活在阴影之中的人来说,节操什么都不是。然……话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将其视若无物呢?不过……好似有个人勉强可以做到。柳陵郁夹紧马肚,盯着九疑精瘦的腰身暗道:“柳陵郁啊柳陵郁,一条狗而已,你又何必想太多……”
九疑十分享受那种冷风刮在面庞上的感觉,那能让她清醒,能让她忘记一些她自己觉得没必要计较和记得的东西。正当她一马当先感知着这份观感之时,杀手的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靠近。
微微放松手中的缰绳,九疑凝神侧耳,似是在探听些什么。柳陵郁见她放慢了马速也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武功虽然强过九疑许多,但其他就很难说了。对于杀气这种东西,九疑野兽般的直觉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这一点就连柳陵郁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毕竟矜贵的柳公子没有尝试过刀口上舔生活的日子。
“怎么了?”柳陵郁传音入密。
九疑打了个别说话的手势,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弓箭手三十个,潜伏的高手二十个,其他约摸还有十个人,但是察觉不出武功强弱。”听到这句话,柳陵郁的眼皮跳了跳。察觉不出武功强弱,不是不会武,就是顶尖高手。
“在我们周围两丈的地方,不知究竟是干什么的。”九疑的声音低沉而小心,容色难得的十分肃穆。柳陵郁不禁疑道:“你怎么知道?”他都听不出来,九疑的功力比他差了许多,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九疑笑笑,“我是柳公子的一条狗,耳鼻自然灵敏。”那模样似乎以身为狗而自豪。
世界上有一种人的感官特别发达,九疑正是这一种人。柳陵郁这才发觉: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谜……故而,他朝向九疑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的刮目相看。
“一个是大内的人,有龙涎香的气味。”九疑的这句话倒是将出神的柳陵郁拉了回来。
“不用搭理,咱们继续走……”柳陵郁在得知来人是宫中人马时突然卸下了防备,态度极其随意,甚至还有些轻蔑。
九疑好奇,却不想多问,只继续和他一并前行。
就在九疑放松的一刹那,柳陵郁腾身而起,掠过九疑的马背便将她拎了起来。
“走!”耳边一声低喝,九疑被扔出老远。
一个“燕子低回”落地,九疑转头就瞧见地上斜插着的一支箭。树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瞬间放大,柳陵郁被围在中间,而自己身在圈外。柳陵郁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九疑立刻朝销魂山庄的方向飞奔。留在这里也是打不过那些人的,还是保命要紧。
柳陵郁见那人轻功卓然,一转眼便消失个无影无踪,不由得眯了眯眼:很聪明,知道留下来会碍事儿。
“尹荣?”柳陵郁扫视一周,终将目光落在阴影处的白面男子身上。
尹荣不答话,只招了招手,一排弓箭手出列,十把硬弓齐齐对准柳陵郁。
“穿着御林军服还敢如是行事,卜凌飞就这么想要本公子死吗?”柳陵郁一声冷笑,淡淡一瞥间寒意渗入一排人的骨血深处。
尹荣观察着对面站着的柳陵郁,好一阵子不言不语。
修长瘦弱的公子,锦袍加身,长发十分随意地束成一把,乌发映着华贵雪白的狐裘漆黑如墨。尹荣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眼前的人太矜贵,给人一种一碰就会碎的感觉,却偏偏冷冽得如同一把闪着厉光的刀。尹荣很不喜欢这种认知,故而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元帅不喜欢有人背着他打六部的主意。”
“本公子是当面打的主意。”柳陵郁皮笑肉不笑。看样子卜凌飞盯住他很久了,长安城内动手不方便,销魂山庄倒是个嫁祸的好地方。
柳陵郁这样说话的时候有些无赖的意味,细细长长的眉眼尾端有一丝好像叫作嘲弄的东西,但那脸面实在是漂亮得厉害,目光流转间风流无匹,让人心头一颤。“元帅说什么就是什么。”尹荣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开始打鼓。
“有什么事当面商量,如此这般来阴的……恐怕太不磊落……”他是动了工部的心思,可当初卜凌飞也是答应得好好的,藏铁的事情……当今大元帅可是要分一杯羹的。如今怎么就突然反悔了呢?柳陵郁想不通。
“如今是白天。”尹荣指了指东边的朝阳,一挥手,数十把羽箭齐齐朝柳陵郁射来。他不能再跟这人说下去了,不然……他会发抖。
柳陵郁收敛了笑意,一把扯过身上的狐裘披风状似毫不费力地一挡,那数十支羽箭便被其上所带的劲气弹回。将披风重新披上,柳陵郁脚步轻盈,连退二十步,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迅速朝对面射出。
尹荣是御林军副统领,功夫亦是一流的,他以为自己带了六十人前来,对付区区一个病弱的贪欢公子那是绰绰有余,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不,他方才就知道自己错了,只是现在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
贪欢公子柳陵郁不是好相与的主。十根银针出手,对面十名弓箭手的发髻尽数散开。
柳陵郁十分满意地点了头,看向尹荣的眼里连半分不悦都没有,“十条人命,本公子卖卜凌飞一个人情,他若是不懂,那就做好死的准备。”说完,这位冷冷淡淡的矜贵公子便迤迤然转身离去。
尹荣这才明白这人把刚才的女子扔出去根本就不是怕有危险,而是不想泄露了一些隐秘的事情。尹荣没有立刻带人离开,他站在树底下回忆着柳陵郁的招式,有些愣神:挡箭、退步、射针,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简单,也飞快。
他以为柳陵郁武功一般的,因为那人周身的气息太弱,弱到好似平常人一般,他倒是忘记了绝顶高手向来喜欢返璞归真。难怪一个江湖人敢招惹朝中重臣,甚至算计当今兵马大元帅,他觉得他有必要劝告元帅尽早抽身。
柳陵郁一边盘算着藏铁事宜一边悠悠然散步,晨光温和,与前些日子的森冷不同,他的手掌中少有的带了点暖意。
而九疑赶到销魂山庄后就怕了,进去就是死啊,没有柳陵郁她可没那个胆子冒险,只好候在门口。她本是十分焦急的,但转念又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呆货:人家不久前才抽了你一顿,方才还骂你是一条狗,你为了他替你省一处箭伤就对他感恩戴德,你也太没节操了吧?
如是想着,九疑十分惬意地靠在销魂山庄外的枫树上,十分耐心地等了许久。终于……半个时辰后,九疑瞧见了缓步而来的柳陵郁:一道修长的人影自晨光中由模糊到清晰,明晃晃耀人眼目,九疑恍惚间瞧见了白衣的萧御伦,可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眼花了。
柳陵郁看着九疑一脸的痴呆相觉得自己方才有病,竟觉得倚在树干旁的九疑身上有种雅痞的倜傥之气。冷下脸来,柳陵郁一招手,道:“走吧,本公子替你去打发丹朱姑娘。”
40始抽丝剥茧
还没踏步,九疑便瞧见销魂山庄那扇甚是古朴沉重的兽首朱漆大门从里面全全打开。
绯衣的丹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柳陵郁,一动不动。
柳陵郁倒是神色自如,微微笑了笑,道:“丹朱姑娘。”
丹朱蹙眉,却是回神了,态度恭敬得很,“柳公子?”
柳陵郁颔首,示意九疑同行,二人朝门里走去,生生将丹朱抛在后头。
九疑小声问道:“就这么进来了?”
“那你想怎么进来?”柳陵郁头都不回,熟门熟路地去了大厅。
九疑则是满腹的狐疑,冲方才丹朱的脸色该是第一次见着柳陵郁吧?可柳陵郁不是时常来销魂山庄吗?她糊涂了。
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丹朱的眉头蹙得越发紧了,但只是跟在后头,不言不语。
进了大厅,柳陵郁也不是客人的态度,反而兀自坐下。下边儿自有人奉茶伺候,他只需悠悠然地端了茶盏小憩便可。
“昨日九姑娘给丹朱姑娘惹麻烦了,本公子这厢领着她来赔罪,还望丹朱姑娘海涵。”搁下手中的茶盏,柳陵郁淡淡道,“也盼望着丹朱姑娘看在柳某的面子上给她个机会。”
“柳公子将她领来想必也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丹朱不才可也不至于无故冤枉九姑娘,只……这一份嫌疑她是逃不掉的。”既然说到正事儿,丹朱也就有了大总管的自觉,“且不说敛音阁的火是不是她放的,单就她私自出庄这也是坏了销魂山庄的规矩的。”
销魂山庄有十大庄规,其中顶顶重要的一条便是“进出不得自由”。
这话该怎么讲呢?销魂山庄是什么地方?那是元帝拿来安置心头肉的地方,往小了说是处金贵别苑,往大了说那是帝王行宫,出入自然是不得自由的。
可这规矩到了萧御伦当家的时候又变了——销魂山庄无进无出。原因有二:其一昭帝忌惮元帝幼子,自然容不得他和外人接触,故而暗地里在山庄外围布下天罗地网,一只麻雀都难得,跟别说是人了。二来萧御伦也不喜人打扰,他那清净冷僻的性子教他对人情也有些厌烦。如此,平日里要想进销魂山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去就更是难上加难。
九疑不知销魂山庄的情形,自然不懂得这进来容易出去难的道理。不过她不知道并不代表柳陵郁不知道,知道此等现状的柳陵郁神色安然地看着丹朱,细细长长的眉眼莫名地多情起来,眼睑掀合之间竟有些星光璀璨的韵致,“那……丹朱姑娘想怎么处置她?”
丹朱瞧着这张与萧御伦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恍神:她很小的时候就被接到销魂山庄了,纵使贴身照料萧御伦十余年,她也未曾见过自家公子睁开眼睛时的模样,只知道自家公子有着极其柔美的轮廓和精致秀丽的五官。
“咳咳……”柳陵郁咳嗽了两声。丹朱这才从那双堪称璀璨的凤眸里回过神来,“照着往常的规矩,剜目。”
“什么!挖人眼珠子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一听到“剜目”这两个字九疑就跳起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她要是变成了瞎子那岂不是完蛋了!这和少只胳膊可不是一回事儿!
“急什么!”柳陵郁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本公子还在呢!你慌个什么劲儿!”当真是个没胆色的,才一句话就把她吓成这样,那要是真的把她那对招子给剜了下来,她还不得去死?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得杀手。
重新转过头来的柳陵郁温和地对着丹朱,用一种十分给面子的商量口吻,道:“丹朱姑娘也看看她这点胆色,她怎么敢泄露销魂山庄的事情呢?”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九疑,捋起她的袖子,“你看,本公子已经替你教训了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你就饶了她这回吧。”
九疑手臂上的鞭伤触目惊心,丹朱看着脊梁有些阴寒。
萧御伦曾经吩咐过的,柳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管为什么,也别管会怎么样,总之除了萧公子,柳公子就是销魂山庄的主子。
“这个人是公子。”
丹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总之就是这么觉得的,但她不能问为什么,她觉得冷,柳陵郁璀璨的凤眸让她觉得非常不妙。还有一脸如常的九疑……那么重的鞭伤,这人还是和往常无异。
“一个可怕的笑面虎。”丹朱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让她的头皮都有些麻了。
“既然丹朱姑娘没有异议,那就这么着了。”柳陵郁起身,理了理锦袍的前襟,出去了。
九疑没动。大总管没发话她可不敢再乱动,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还不跟上!”柳陵郁见九疑没动静,不得在门口停下。
“就这么完事儿了?”九疑屁颠儿屁颠儿地小跑上前,眼睛里都要冒小星星了,十成十的崇敬仰慕。丹朱姑娘,那是何等刻薄的人啊!柳公子区区几句话便把人家打发了,还保住了她的一双眼睛,真是厉害!
柳陵郁侧首斜瞥九疑,问:“你觉得不够?”
九疑不明所以。
“那要不要进去让她剜了你这对招子?”柳陵郁的脸上有些嫌厌之气,看着那对扑闪扑闪的眼睛他心里头犯堵,这人也就这点骨气,密室里头的倔强转眼就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了,剩下的也只有狗腿谄媚了。
一听柳陵郁的恐吓,九疑立刻捂住眼睛乱叫:“别别别,您再抽我几顿我都干,别拿这吓唬人!”
“本公子吓唬你?”柳陵郁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九疑立时不敢胡乱说话了,顷刻安静了下来。
“还不去留云轩好好呆着!”见着这人一惊一乍、疯疯癫癫柳陵郁就气不打一处来,给她指了条明路就要出庄。
直到柳陵郁上马回城,九疑这才转过身子,依旧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却是有个十分大胆的念头:敛音阁是柳公子放火烧的。
柳陵郁笃定那火不是她放的,九疑觉得这份笃定来得着实没有原因,凭着柳公子的谨言慎行,想要一句话取信于柳公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再有便是……他身上有火折子的气味。
九疑天生五感敏锐,听嗅尤为出挑,柳陵郁一进关春院她就觉得不对,辨别了许多时候才想起那种气味源自何处。柳公子多矜贵?哪里用得着随身带着火折子?
她正想得出神,迎面就撞上了脸色不好的丹朱。装模作样地抖了抖,九疑讨好道:“昨夜多有得罪,丹朱姑娘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人计较,千万别跟小人计较。”
这话虽说是奉承人的,可丹朱听着就是觉得像是嘲讽。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这女子周身凛凛然冲天的傲气,丹朱看向九疑的眼里多了一丝警惕。十分嫌厌地打发了九疑,丹朱去往暖风园。
九疑没听从柳陵郁的吩咐回留云轩,反而是转到了敛音阁。一日之前还是恢宏巍峨的阁楼,此刻却有些颓败,虽然没有被烧毁,却也是有所损伤,不复从前的雄壮。一路上从众侍女的零星之语里得知:这阁楼里烧毁了十余把古琴……还有一幅画……
一幅画……
据说上好的琴都是用梧桐木制作而成,就如同那把人间至宝“璧珑”。梧桐木烧焦的气味弥漫在周遭,和着紫檀木门熏烤而出的幽香钻入九疑的鼻息。深深地嗅了一口,九疑突然屏住了呼吸。
不对。
一种不属于纸张、木材被烧焦的气味夹杂在空气里,让她莫名地感到恶心。这种感觉跟那几日病了发烧流涕恶心想吐非常相似。
九疑又嗅了嗅,似乎回想起什么,但瞬间又不记得了。
璧珑,琴,敛音阁,画,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有种诡异的违和感,却又带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九疑忽然想起销魂夫人的癖好:喜爱收集古琴。
一个女子,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一个美貌绝伦、聪慧过人的女子。她弹得一手绝妙的五弦琴,璧珑曾经是她的东西。九疑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萧降城绝对与温孤灭族脱不了干系。可是……为什么呢?璧珑是从皇陵里弄出来的,和温孤家早就没了关系,九疑没办法将销魂山庄和杜兰香苑用一般琴联系在一起。
一定有什么东西漏掉了。九疑这般想着,柳陵郁柔美秀丽的脸庞又浮现在脑海里,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让九疑难忘。
柳陵郁和萧降城长得一模一样,他还极可能与萧御伦长得一模一样,是他把璧珑交到她手里,是他要她来杀萧御伦,是他告诉她温孤灭族另有隐情,甚至……是他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销魂山庄。
这……是为什么?
九疑想不通,她就是逃了又怎么样?柳陵郁可以找很多人来为他杀人做事,就算找不着比自己更好的杀手他自己也可以完成所有的计划。九疑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到那种无人可比的地步,而柳陵郁偏偏选中了她。
外界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贪欢公子,他在江湖上如同一绺缥缈的烟,你只看到一片朦胧的影像,却不能看透这名号背后的东西。这个凉薄阴损的男子十分多管闲事地告诉自己温孤家的秘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九疑隐隐地觉得自己好似黏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在不经意间被套牢,挣脱不了。
那个男人对自己很好,出乎意料的好。九疑十分明白这一点。
柳陵郁打了她,可这点伤不过是看着狰狞,为的或许不过是让丹朱无话可说。在这个男人的局里,她似乎是要留到最后的一枚子。至于究竟有什么功用……九疑不知道。
九疑不相信缘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旁人用心对待的地方。更何况冷情冷性的柳公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关照旁人的人,他的举措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一定要以自己好好活着、毫发无损为前提。九疑只能想到这么多,而越是清楚这一点,她就越不安。
现在有人在敛音阁放了一把火,很显然,这把火不是烧的其中陈列的宝琴,那么那个人想要毁掉的究竟是什么呢?
或者更大胆荒唐地假设……柳公子想毁掉的究竟是什么呢?
九疑在院子里的红枫树下踱着步,她仰头看看又阴下去的天,低头看看泛着湿气的地,又挠了挠自己已经涨得很大的脑袋,非常困惑。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九疑本以为今日会是个难得的响晴天气,却不料柳公子才走,这雨又要下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这身上的伤还真是疼得厉害。再回头看了看那变得有些阴森的敛音阁,九疑朝留云轩走去。
路过牡丹园的时候,九疑被那满园子盛开的牡丹花给惊艳了。哇!红艳艳如同火一般的花海,如今是五月了吧,牡丹开得虽是迟了,却是十分大气繁华,与这萧条冷落的天气很是不符。九疑觉得这花太红,红得有些过分,她心想:“还是白色的花更好看些,干净,不像这红花艳丽得有些诡异。”
九疑最喜欢的花是曼陀罗,白色的曼陀罗,有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美感。
一道白光滑过眼前,闪电劈开天幕,九疑惊呼:“曼陀罗!”方才那莫名的气味是白色曼陀罗的!一切都联系在一起了。
那幅画有问题!
九疑万分确定!
她看过那幅画后就生病,一张灵符治好了她。如今那幅画没了,留下曼陀罗的香气。
曼陀罗:迷神致幻。
九疑终于明了为何自己生病的时候总喜欢胡言乱语,她笑了笑,暗自道:“萧御伦果然不同凡响,不愧为妖毒公子,一张灵符就骗过了所有人。”萧公子、柳公子对着干,这可真是复杂啊!
看来那幅画很不简单。
幸亏赶得及时,大雨并未滂沱九疑已经身至留云轩。
看着窗外的雨帘,九疑很高兴:哈哈,温孤家灭族之谜的第一根线被她揪住了!她欢快极了。那放火的人一定不知道温孤明夷生得聪慧,三岁便已记事。区区一幅画,过目不忘又有何难?
41化静为机动
最近天下不太平,不过这跟柳陵郁没关系,他十分惬意,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天下再不太平点。因为这世间越是不太平,乱怀楼的生意就越是红火,那滚滚而来的金银拦都拦不住。
菊让近日特别的累,没办法,点银票点得手酸,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也难怪,他要管的又不是只有这乱怀楼一处的生意,连带着柳陵郁手下的诸多店铺都是要一并注意的,再说了……柳陵郁干的那些行当哪个不是一本万利、千头万绪的?没把他折腾死是他命大。
红冶推门而入,将手里的食盒往桌案上一放,“吃饭。”
菊让抬眼,眼睛有点发胀,内心却是欣喜异常:这次红冶对他说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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