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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贪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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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疑十分头疼,她看见旁人低落消沉就难受,这心头揪得慌。一般人尚且如此,那如萧御伦这般的美人就更是如此了。她想起柳陵郁蹙眉的样子,萧御伦该不会也是那样心思沉重吧?唉……真是麻烦!
“既得琴中趣,何劳弦上音?”不弹不就完事儿了嘛!哪儿来的这么多莫名愁绪啊,别人生离死别关你什么事儿啊!你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九疑只好拿出许久以前一个看似挺有文采的老先生说过的话来劝慰面前的男子,只盼望他快别再悲秋伤春了。
萧御伦的额角却是一跳,五柳先生的名句,这个俗不可耐的女子竟然知道。
“九疑读书不多啊!您也就别为难我了,我师父送我下山的时候就给了我一句话: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什么愁啊悲的……那都是虚的,您就是耿耿于怀也没有用,放宽了心才是真的!”她好说好歹地就差没跪下来请罪了。
萧御伦听着她罗嗦,却是突兀地笑了,“没想到九姑娘这般通透,难得……难得……当真是大雅若俗啊!”随即便收拾了衣裳准备去外厅吃那烧鸡了。
九疑抹了把汗,这风雅……真是累人啊!“还是柳公子好,知道本姑娘是个俗人,知道本姑娘只爱那顶顶实在的金银珠宝,也不拿这个寒碜人!”她晃悠着脑袋跟上萧御伦,对那只鼎华楼所出的烧鸡充满期待。
43锦帕藏深仇
长安的天气热了,湿热,潮乎乎的,闷得人喘不上气来。而长安的人心却是凉了,各部大臣惶惶不可终日,皆是一身黏答答的冷汗,似乎没有干的时候。
周御胤得知卢立人死的时候鼻子里出了一声冷哼,其他便没什么了。刑部尚书这次倒是没和大理寺卿互相推脱责任,而是一道来了德云殿,二人所见的便是昭帝很不高兴的脸面。
周御胤想:这两个东西私斗不成反而凑到一块儿来找朕的麻烦了,当真是太没眼色。
刑部尚书想:陛下这回该有所动容了吧?若说太傅的死分量还不够重,那户部尚书身亡应是会教陛下警醒吧?
而大理寺卿倒是清醒了:指望谁也不能指望上面的那位。要不是刑部尚书死拉着他过来,他才不愿触这人的霉头!
“两位爱卿如此急切,究竟所为何事啊?”头有点昏,昨夜的清妃太热情了,尽兴过了头,他现在有点乏。周御胤以手支额,脑中又浮现出清妃玲珑有致的胴体。
刑部尚书一愣,难道陛下不知道卢立人身死的事情?
“有事儿就直说,李美人还在御花园等朕赏花呢!”周御胤挺不耐烦的,李美人是他前几天在浣衣局外头瞧见的一个宫女,生得水灵,身子柔滑得很,深得他的欢心。
大理寺卿暗叹一口气,“家国不幸,家国不幸啊!”看样子刑部尚书是说不清了,未免再折腾出什么事儿,还是他来吧。“陛下,户部尚书卢立人死了,您还没安排接任的人选呢。”万万不能对办案有所涉及,否则那人必定是要跳起来的。
一拍额头,周御胤笑道:“瞧朕这记性,就让葛文熙上任吧,没别的事儿了吧?朕忙着呢!”
这话多轻巧!刑部尚书的脸已经青的不成样子了,堂堂户部尚书死了,昭帝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合着他们这做臣子的连后宫里的一个宫女都不如吗?他刚想发作,却察觉袖子一紧,一看之下竟是大理寺卿攥住了他。
小郑子在一旁伺候着,低眉顺眼的,像个隐形人,却在此时扶起昭帝,朝御花园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刑部尚书,好像是冲他使了个眼色。
待人走远了,大理寺卿道:“你上次才吃过闭门羹,这么快就不记得教训了。都这么多年了,陛下的本性你还看不透吗?在他眼里咱们连条狗的不如,你还指望他为了这事儿劳心劳力?亏得郑公公把陛下引出去了,不然你就惨了!”
刑部尚书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大理寺卿叹气,“真以为自己还是二十来岁的少年呢,血气方刚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尚书的位子上的。”他这位同僚也算是个刚正不阿的,可惜……未遇明主。
快到御花园的时候,周御胤猛然止住了步子,一脚揣在小郑子的肚子上,狠声道:“胆子不小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跟朝中重臣眉来眼去!你当朕是瞎子吗?刑部尚书跟朕作对了好些日子了,他找死你狗拿耗子多什么事儿!”
小郑子捂着肚子不说话,眉头皱得极紧,眼睛里却是纹丝不动。
“卢立人死了不正合他们的心意?六部里头又少了一个跟他们较劲的,他二人倒是知道什么叫做猫哭耗子假慈悲!”又踹了小郑子一脚,周御胤骂骂咧咧地进了御花园,一看见软榻上香肩微露的李美人就眉开眼笑。
小郑子咳嗽了一下就挺直了腰杆,紧跟着进去伺候了,那双眼睛沉寂如死水——波澜不兴。
柳陵郁得知葛文熙成了户部尚书后心情颇为愉快:那葛文熙是前工部尚书的门生,与现任工部尚书有同乡之谊,二人私下往来甚密。
这下被扣的生铁很快就要去地方了,他的计划总算没被搁置。“这一次九姑娘居功至伟……”柳陵郁如是想着,琢磨着是不是该给那呆货一些好处。
柳陵郁一边喝茶一边思量,门外传来一声:“公子。”语气里有些兴奋和着急。
搁下茶盏,柳陵郁道:“进来。”
宽袍广袖的兰敞推门而入,来不及行礼就冲柳陵郁道:“公子,成了!成了!”
“当真?”柳陵郁虽不像兰敞那般喜形于色,但那惊喜之色也算得上显而易见。
兰敞拼命点头,“前些日子配的那一味‘绝代’起效了,戊丙房内的那个书生昏了三天,醒过来歇息了一日,脉象竟然正常了!”
“你肯定?”柳陵郁又问了一次。
“公子请随我来。”知道口说无凭,兰敞侧身引柳陵郁出门。
二人一块儿下了水牢,远远地就瞧见一个身形修长笔直的书生背对着牢门静坐。
“把溶荫叫来。”柳陵郁没有继续前行,只是冷冷地小声吩咐着。
不一会儿,美艳不可方物的溶荫裙裾款摆而来。
柳陵郁冲溶荫扬了扬下巴,溶荫就开始脱衣服,待到只剩下一件肚兜时才停下。
“进去,本公子要看到他情不自禁。”细细长长的凤眼里寒意生腾,连周遭辉煌的灯火也掩盖不住其中的冷光。
溶荫入了牢房,极尽挑逗勾引之能事,须臾便和男子滚在一处。两条白肉交缠着,抵死缠绵似的。不一会儿,那原本还在不断律动的男子抱着溶荫不动了,约摸是射了。
“继续。”柳陵郁传音入密,溶荫便依言行动。
乱怀楼的当家花魁,柳陵郁亲自□而出的美人,溶荫的本事自然不容小觑。二人又颠鸾倒凤了许久,直到那男子力竭才止住。
柳陵郁令溶荫退下,走近牢门才发觉那男子伏在床上抽搐。柳陵郁浓丽的柳眉皱了皱,转头看向兰敞,兰敞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知怎么回事。
兰敞将书生扳过来,入眼的是一张含泪的脸。
在旁人的注视之下情不自禁地行苟且之事,这对于一个有些古板的书生来说也算得上是没顶的羞辱和打击。
“男儿有泪不轻弹,做都做了如今再哭有什么意思?”柳陵郁的嗓音越发的冷清了,一字一句如同环佩琳琅相击,越是动听越是冷清。
书生放弃一般地仰面躺着,眼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兰敞给他把脉,脸上的喜色又添一重。行房之后脉象并无异常,那……毒算是解了啊!
“重新配一副给壬戌房里的那位公子用一次,本公子要确保万无一失。”柳陵郁盯着那如同死人的书生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冒出一句话:“那呆货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
次日九疑在销魂山庄逮着一只信鸽,纤细的鸽爪子上绑了一个小竹管,取下来打开一看,里头有块白帛条,上面写的是:卢立人那事儿干得干净漂亮。角落上还有一方小小的记号,四个花篆体的小字殷红的,正是“柳陵郁印”。
朱砂能有多红?九疑知道最好的朱砂石色深点密,入眼的观感最是赏心悦目。而这四个字却是红艳艳如同灼人的火,烙得人心头一热。
九疑做杀手许多年,深谙其中门道,道上的人都说“黄金杀人快狠准,堪比生死簿上勾”。他们是外行人,不懂暗杀的诀窍,他们只知道那人死了,死得不留痕迹,杀手便是成功了。可柳陵郁是内行人,柳陵郁是懂九疑的,懂什么叫死得干净,懂什么叫死得漂亮。
乱世里人颠沛流离的时候要攒银子有很多办法,九疑偏偏就选了杀手这一行,原因自然有许多,但顶顶重要的一条就是:这银子来得快,来得干脆。
九疑不懂诗词歌赋,不会歌舞曲艺,长得也不是千娇百媚、艳色夺人,卖艺、卖身人家都不要。教她街头卖艺耍杂,她肯定嫌丢人显眼,要她做丫鬟端水盆伺候旁人她也干不来。她只有一身的俊俏功夫,如此便只剩下一条路——当个杀手。
这杀手做了这么多年,她得到的也就是银子,而这一刻她觉得她得到了一个人的赞赏,和从前的那一次不同,这一次没有半分的讥诮嘲讽,这让她十分高兴。这个人比她更懂怎么让人“死得其所”,这个人比她更懂怎样去杀一个人。
“萧公子对你倒是推心置腹,连我替他杀卢立人都不瞒你,你却要杀他,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九疑将那白帛条就着火折子烧掉了。盯着那袅袅升起的一道白烟,她撇了撇嘴,好像在埋怨柳陵郁的心狠手辣。
“萧御伦也不是个好鸟,装好人装得像,其实就是个伪君子!”萧御伦吃了她半只烧鸡却没赏半句好听的话,这让九疑很不高兴:做人要大方,难为销魂山庄富可敌国,他这家伙还这般吝啬,着实不好,非常不好啊!
九疑本来是很喜欢这温和委婉的萧公子的,奈何灵符一事教她对这矜贵王孙起了警惕之心,后来就越发地对这人心怀戒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虚情假意。
有点热,九疑掏出手绢想要抹汗,不料带出了一块墨蓝色的锦帕。这两天忙得颠三倒四的,都把师父留给自己的东西给抛到脑后去了。
将这锦帕铺在桌上,九疑盯着它发呆。那死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大老远的跑来就为送一块锦帕给自己,这不是老糊涂了莫名其妙嘛!不过转念一想,九疑又觉得自家师父不会那么没事儿找事儿,便愈加仔细地盯着那帕子。
冲着缎面上丝线穿引的手法,九疑可以断定这东西必定出自苏杭的老绣坊。麒麟的暗纹,沉郁古朴,九疑越看越觉得眼熟。她肯定是见过这图腾的,而且还是不久以前。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九疑几乎绞尽脑汁。
这块锦帕绣了少说也有十五六年的样子了,这针法奇特、细密且不着痕迹,如此不显山不漏水的绣工看似平庸,实则精巧难得,她若是见过必然是忘不掉的。脑中搜寻着近年来所见的各式奇珍异宝,九疑的眉头越蹙越紧。
电光石火,红影一闪而过。
一方暗红色的锦帕,金线穿引,麒麟踏火。
璧珑琴!
上次她打开装璧珑琴的锦盒时粗粗一瞥,没有留意,现在想起来倒是一惊。
腾地站起身来,九疑的双手紧攥成拳。老头子能给她的东西大概都是她昏倒在碧云谷外时带着的东西,晋老先生可没有闲情去搭理凡俗事宜。那时候她带着的东西都是胡乱揣在包袱里的,那疯癫男子死在她的手下,她忙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研究能带上的东西究竟有哪些啊!
如是……那疯子岂不是跟销魂山庄有牵连?九疑周身一凉:难道……那疯子救我根本就不是凑巧?
她隐隐地忆起那段沉暗不堪回首的、被她刻意遗忘的日子,幼童日日饱受针灸之痛,那种尖锐地刺痛感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感受第二次。还有充满刺鼻烟味的密室、混合着各种毒物血液的腥臭浴桶……她的五感就是在那时变得异常敏锐。
毫无选择,暗无天日的牢笼中,除了让自己的知觉更敏锐,九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摆脱那种沉寂如死的噩梦。就是在那里,她,九疑,诞生了,曾经的温孤明夷……死了。
那一天,疯子来密室看她。
他带来了整整两百只蝎子。
整个密室里到处都是蝎子,她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没有办法,小小的温孤明夷一跃而起,如同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狠狠地咬上了那人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汩汩而出,腥咸的味道充斥着口鼻,那人狠狠地打她、拉她,妄图将她从身上扯下来。背上很痛,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可是她不能松口,那时的温孤明夷仿佛知道:一旦松口,她就会死,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闭上眼睛,九疑的牙关不禁咬紧: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用最拙劣的方法、最惨痛的代价杀掉了那个折磨了她整整四年的疯子。而现在……她怀疑那个疯子是有预谋的……
“拜你所赐,九疑经络诡黠、五感通灵……家破人亡!”她得好好查查那个疯子的来历,不然……温孤家的血海深仇还真是不明不白!
44金蝉脱壳亡
柳陵郁坐在关春院里发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对于他来说太难得,以致于兰敞进门的的时候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打扰了公子思量大事。
柳陵郁发现兰敞的时候有点小小的吃惊,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问道:“什么事?”
兰敞低敛了眉头,道:“壬戌房里的那位公子毒解了。”不知怎的,兰敞没有半点欣喜,只觉得冷——公子的表情有点阴翳,这不是好兆头。
柳陵郁点了点头,一挥手,让他退下了。
独自一人坐在关春院内,柳陵郁摸着下巴想:要不就干脆让那呆货回来吧?本公子毒一解哪里还用得着她去给我唱那出金蝉脱壳的戏?上次烧了敛音阁他也挺心疼的,数百把好琴就那么毁了,说不可惜那是骗人的。
不过……那呆货倒是聪明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象是萧御伦的缘故。柳陵郁心里头突然有点酸酸的:在萧公子面前你就引经据典,在本公子面前你就装疯卖傻,你当本公子是傻的吗?
但是转念又忆起她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骗她时的神情,“他不会骗我,也无需骗我。天下人都会骗九疑,唯有柳公子……他那身傲气容不得他来骗一个下贱货色。”“他何止是骗你,他还要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柳陵郁喃喃自语,凤眸中难得的现了几分柔情,也不知是为了那话……还是那人。
下午的时候竹茫接到一封书信,柳公子让他通知九姑娘做好准备,因为……周御胤要来了。竹茫侧首想了想,是了,有郑公公在宫里头帮衬着,要把昭帝引到销魂山庄来岂不是轻而易举?于是竹公子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留云轩。
九疑不在留云轩,她有别的事儿可干。自打她得知温孤家的灭族之恨与那疯人有关,她就不得安生了。巧合多得有点过分,她觉得自己身在一团迷雾里,就是看不到尽头。
九疑的眼神好,记性也好。锦帕和璧珑琴,温孤家和销魂山庄,还有什么呢?她思前想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销魂夫人,那个美人长得像柳陵郁,那幅画……
九疑当然记得自己初初进入乱怀楼的时候干过什么事,那块紫檀木牌到了柳公子手里的时候她那个心疼啊,犹如铁鸡身上被拔光了毛,再有那美人脖子上挂着的那块木牌,隐隐的似乎与那一块一模一样。
她当然不会认为柳公子闲来无事变装为女子,然后戴上檀木牌子让人给他画像,那么……这两块牌子又有什么猫腻?九疑蹲在牡丹园的凉亭里苦思冥想,终究是想不出什么头绪。
她这边入神之际,竹茫终是找着了一身劲装的九姑娘,撩起长袍穿过花海在她跟前站定,竹茫急急道:“九姑娘快去准备准备,陛下晚上驾临销魂山庄!”
九疑猛地被惊着了,一跳起来还有些头晕,待脑袋上的那几颗乱转的金星消散她才明白竹茫的意思,立刻叫道:“这么快?我哪儿来得及啊!萧公子在不在还是问题呢!”要动手杀人总得人聚齐了吧?
竹茫瞥视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九姑娘,淡淡道:“九姑娘不必担心,公子自有安排。”那态度笃定得……就跟他自己是柳公子一样。
九疑见着旁人端架子心里头就犯堵,可不是?任谁在她面前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这让她很没面子,可是她又没什么办法,只有忍气吞声、心下腹诽。柳陵郁端架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人家是牛人,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她,她除了受着也生不出其他的心思。
此刻她斜眼看了看竹茫,顿时觉得眼前这绿衣的儒雅男子有些不堪:一样是做柳公子的狗,你有什么地方比我强?“竹公子是柳公子吗?话说得太满可不太好啊!”
那声音阴阳怪气的,颇有些柳陵郁的调调,连柳公子句子里惯常带着的那点矜持孤傲、漫不经心都学了个十成十。
不但如此,九疑周身的真气也毫不掩饰地散开,压得凉亭外的牡丹花都弯了腰。竹茫心下一凛:早就知道九姑娘武功高强,看来……远不止高强那么简单……
作了一揖,竹茫道:“竹茫不过是个传话的,九姑娘不信竹茫也要信柳公子不是?”
九疑见他态度中的那点不屑尽数收了去,这才收敛了神色,笑道:“柳公子嘛……本姑娘自然是信的,你让柳公子放心好了。”黄金出马,万无一失,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竹茫应了一声,然后就告辞了。
牡丹园内仅剩九疑一人,她看了看四周,不甚在意地整了整衣襟,哼着小调又朝后院溜达去了。如今还不急,等萧公子到了、周御胤来了,那戏也就好开场了。
夏日的夜幕落得晚,天黑透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该歇息的时候了。九疑坐在留云轩的偏房内喝茶,一杯接着一杯,态度十分镇定。
别看她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头也直打鼓:萧公子一点消息也没有,要是那狗皇帝来了而萧公子不在……那可怎么办?卢立人是她杀的,太傅也是她动的手,萧公子是买凶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漏子,她可不是掉个脑袋那么简单。况且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算是活该,可温孤家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就这么算了……她可不甘心。
这时候丹朱推了门进来,道:“公子请九姑娘去前厅。”
无声无息就这么回来了?九疑有点不太相信,看着丹朱却是说了一句:“丹朱姑娘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进屋是要先敲门的。”
她脸色不佳,眼神里甚至带了些威胁和警告,这让丹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九姑娘这几天都不太对劲,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像一只睡醒了的狮子,终于露出的爪子的尖端。从前的九姑娘是猥琐的、是狗腿的,而现在……她随随便便看过来的时候都带着点威势,让你不敢看她的眼睛、忍不住低下头来。
这不能怪九疑,她最近心情不好、心绪不宁,要想露出好脸色也不太可能。再说了,九姑娘干的是什么营生?那可是杀人舔刀子的活计,身上没点儿血性怎么可能?只不过平时没必要外露而已。
见丹朱不说话,九疑也不打算为难她,事实上她现在挺后悔刚才那么对丹朱说话的。“麻烦丹朱姑娘带路。”路她认识,但让人带路是规矩,她记得的。
九疑才到前厅站住脚,外面就有人一溜烟小跑着过来通报道:“陛下驾到!”呵!时候还真是掐得准啊!九疑于心下暗叹了一声便自发得站到了萧御伦的左侧,这个位子很巧,而且……方便动手。
她站好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萧御伦,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白绸缎带后头射出一道诡黠的光,直指人心似的。
“疑神疑鬼……”她暗骂了自己一句,嘴角微微自嘲地扯了扯。
周御胤进来的时候架势颇为壮大,比在宫里头还要隆重上好几倍,不为别的,就为了刺激一下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弟。
小郑子告诉他膳食里下了断魂散的时候他心头先是一惊,然后就是震怒,最后却是觉得可笑。
难道不可笑吗?他就是不长脑子也该知道是谁派人下毒的啊。这世上除了妖毒公子还有谁能配出那种稀奇古怪的毒药来?真是打小就心思不纯,长大了不能人道就更是不正常,整日里折腾些古怪东西出来吓唬人。
得!你就折腾吧!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废物似的萧御伦能掀出什么大风浪来!姜知渔是你弄死的,章敏川是你弄死的,秦昭伯也是你弄死的,朕不把你当回事儿……你还不知道收敛了不成?连卢立人八成都是你动的手吧?周御胤这般思量着,当下就决定来会一会这个素未蒙面的皇弟。
觐见天子,当三拜九叩,萧御伦却是依旧端坐在上,并没有要起身恭迎圣驾的意思。
九疑看见远远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行来,甚是嚣张,但也好笑得厉害。就不嫌挤吗?中间那个中年男子倒是俊美异常,只不过……眉眼之间戾气甚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眼见着周御胤迈着步子进了前厅,九疑眼皮一动,出手了。
周御胤的左脚才落到地上,一道黑影瞬间闪过,再细看,萧御伦胸口插了一把雪亮的匕首,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染得那身雪白的锦袍如同红绸一般,而那道黑影……消失了。
小郑子倒是不慌,只是面无表情地喝道:“护驾!”一行人便蜂拥而上围住周御胤。
丹朱也是在场的,她现在完全就是傻了,连怎么动都忘记了。方才那个身影去势堪称迅雷不及掩耳。她一直知道九姑娘轻功了得,却没有料到是如此的了得!她一直知道九姑娘心思不纯,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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