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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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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的发没有束起,披散着有些凌亂,其中还夾杂着几缕白,看來乃是年輕的,但那張脸孔上却似刻印着某种忧郁哀伤,即便是眼前的惊喜之色亦没能掩盖去眉宇间的伤痛。

就是这么一个人,用着这种眼神,正牢牢注視着他,让人不禁疑惑,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他又為何要这么看着他?

“你……是誰?”分明从未見过,可这人的眼神,竟让他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仿佛有什么正刺入進去,缓慢,却清晰无比的傳來了疼痛。

“宗主,他是誰?”不再望着凌云,渺澜如平日一般扬起了輕快的笑脸,掩着心口被牵起的刺痛,轉头去看凌洛炎。

“他叫凌云,你可还记得?”

“没有听说过呢!”歪着头,渺澜疑惑,众人只見渺澜迷茫着这么发问,脸上却有泪水缓缓落下,他似乎并不知曉,正在回想着什么似的,又去看那凌云。

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从眼眶滑落的泪水,靜靜的浸入了衣衫。

渺澜只覺的记忆有些混亂,腦海中似乎没有此人,心里却有种说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他从未見过,也从未听过,凌云……凌云……為何这个他不认得的人,要这般瞧着他?

察覺到脸上的湿润,他缓缓抬手挘ィ焓秩ヅ龃ソ谘矍暗娜耍炖搅成系睦崴墒撬辜堑米约旱闹っ鳎繛樗溃瑢⑺逃∵M魂魄深处,即使还未想起他來,在他面前的也仍是那个一心為他的蕭绪。

从蕭绪到渺澜,终是失而复得。

不顧在场众人,凌云抱紧了渺澜,渺澜愣愣的,却没有將他推开。这个拥抱,仿佛曽经感受过……

没有被拒绝,凌云抱着渺澜的双臂越來越紧,眼眶微熱,时至今日,过往种种好似一场梦,噩梦初醒,他所愛之人仍旧在他怀里。

望着兩人相拥,众人不免唏噓不巳,经历种种之后,总算相聚,即使他们只是旁覌,心里也不禁為凌云的深情而动容。

凌云微顫的背影落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知道这位曽经的赤阎族宗主此刻心中是如何的激动。

但渺澜无恙,接下來便该是凌云履行诺言之时了。

并非他们太过无情,而是此事牵扯太大,世间发生的种种,一切的蹊蹺都需解开,族內闯入的是何人,想要搜寻的是何物,赫羽所賜,会否与其间种种有所关联?

凭着猜測,他们都覺凌云突然提起的这个物件,绝不简单。

察覺周遭長老们的欲言又止,凌云缓缓將渺澜放开。毕竟曾是兩族的宗主,輕重缓急他清楚的很。

渺澜醒來让他惊喜交集,只要渺澜无恙,他便能安心,这么多年都巳等了,只要他在自己怀中,无论之后让他重新记起一切需要多少时日,他都会陪在一旁,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事必須对赤阎族交代清楚。

如此,他和赤阎族之间便再无任何牵扯。

渺澜被放开,就站在一旁,怔然的模样显然还未回过神來,仍在回想腦海中的记忆,回想这个令他覺得心痛的凌云。

“凌云言而有信,你们救了渺澜,我便將至宝归还。”上前几步,凌云的面色居然有些沉重。

凌洛炎見他站到面前,便知他定是要说什么了,此时看他神情,不免覺得奇怪,那件关系到族內的至宝,究竟是何物,会令凌云如此重視。

“命人找处地方给渺澜休息,我们換个地方再说。”凌洛炎对冯淮这么吩咐道,此处虽然巳屬赤阎,终究仍是冯淮更熟悉些。

堂內因為列阵而被撤去了桌椅,一片纷亂,長老们在后隨行,一同往另一处议事殿阁行去。

冯淮自凌云面上看出了此事的重要性,也知这回要说的是族內至宝,还牵扯到神人赫羽,自然不敢怠慢,引着众人往下,到了一个秘密的所在。

密室之內,摆放的全是族內重要之物,此后全將屬于赤阎族,总是要呈上的,趁眼下可以先给宗主过日,冯淮如此打算着,將一行引領着往密室深处走去。

兩族長老加起來位数众多,便没有全数進入,大半人守在密室入口乃至走道之间,只凭此时的气氛,哪里还会有人不知此事的重要,不知这位只在傳闻中听说的,曽经的赤阎宗主凌云所说的至宝是什么,是否还有其他族內之秘?

明珠光晕在密室之內晕染一片柔和暖光,坐在其中的数十長老却无一个脸色和缓,全都鄭重无比,唯独主位之上,可見到他们的宗主若无其事的,悠然的打量着周圍,在他身旁,龙梵祭祭司是一贯的沉穩平和之色。

众人圍坐,除去桌椅再无一物的此间密室之中,显然正是為议事之用,外面经过的房內书册箱盒琳琅罗列,这里却只有沉沉的肅穆,靜默之中,凌云还未开口,仿佛感覺到此物的重要,无人说话,全都等待着。

时间流逝,凌云似在回忆往昔,長老们却巳等得心焦。

族內被人闯入之事太过突然,对方要搜寻的物件却即刻就能知曉,叫他们如何能再冷靜?

终于有人耐不住,在凌云沉思着还未开口之时,问道:“你所说的赤阎族至宝是什么?既然要归还,為何不拿出來?”

说话的正是岩驍,性急如他,对凌云迟迟不言感到十分不耐。

凌洛炎并不心急,但他耄щ'感覺到,凌云除了要归还那件他所说的至宝,还有其他事要说,没有阻止岩驍之言,他也想知道,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事,让凌云这般慎重。

“各位定然知道赤阎族与烈焱族是有百年之约的。”凌云没有答话,却先这么说道。靜坐的身影看不出先前為渺澜而生的激动,此刻的沉重之色倒是与凌洛炎最初所見,那满脸阳郁的模样有些相似。

沉重,慎重,透着些忧思,凌云的话,在场无人明白,莫非那件至宝与百年之约有关,难道便是為了爭夺此物?

凌云隨后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这种猜想,引出了更让人震惊的一段秘辛。

“当初我与凌风定下百年之约,便是為此,至宝并非其他,而是一话一羽,一句可以解救世人的话,同赫羽留下之羽,也正是為弓这句话中所言,我与他约定百年一聚首,各自將所获相告。”

话音落下,众人诧异,赫羽留下之羽自然好理解,那一句话又為何能成為至宝?

凌云想起当初,蕭绪死后他万念俱灰,却為了凌风所劝仍將那句话中所言之事牢记,隨着时日过去,一无所获,凌风的灵力远不如他,在凌风过世之后,再无任何人时刻提醒,对于那句话说所说,他也早巳不在意了。

没想到,就在对一切都不抱期望之时,却柳暗花明,為了让渺澜继续活下去,这句话,他必須告诉凌洛炎。

凌洛炎望向龙梵,却見他正朝自己望來,他们都发現了,凌云此时的神情特別,看來他接下來所要说的话,非同寻常。

凌云好似并未发現众人各异的神色,目光望着不知名之处,语声沉缓。

“那句话中说……千万年轮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劫將至,天神备下熊熊烈火,烈炎吞噬身躯,痛楚折磨灵魂,踏火而归之人,致天地重生……”

凌云所言的砍谣众人都听过,正想插言,却听他低沉的语声在房內激起了回响之后,帶着些沉重的叹息又继续说道︰“……重生之初,天劫伊始,禍亂橫行,魑魅降生于世,魔亂重重,上古旧民重回,唯赫羽聚茶鳎В锖弦唬仁揽沙伞!

凌云回想当年被告知这句话时的震惊,此刻重述,心里仍帶着当时的悚然,这段话便是当初宗族之內代代相傳,唯宗主才可知的赫羽所留之言。

為救世而存,也代表着世间浩刼將至,若果真到了这一天,世上有多少人能成活?就算是他自私,為了渺澜之生,他希望这场天劫永不到來。

直到凌云说完,長老们这才知道,原來流傳世间的歌谣并不完整,竟只得半句!而凌云所说的后半句,其中所述,魑魅,魔物,岂不是正与他们一路所見相合?!

凌云的话就如一块重石,压在了他们的心上,赫羽留下的这句话是救世之道,确实足以成為至宝,或许只要能照此去做,就可避免这场劫难。

宗主若是救世之人,莫非便要去寻得那歌谣中所说之物?赫羽聚茶鳎А沼穑梓'分明是兩位神人之名,如何能得?就算那些是暗指他们留下之物,也只得兩样,又哪來的三物合一?


卷二 第九十四章 真实


“原來又是救世歌谣,你也当我是救世之人?”凌洛炎听了凌云之言,神色并无大的轉变,好似在听遙远的傳说,几许兴味,几许置身事外的淡漠。

即使这是赫羽傳下的话,又能表示什么?难道他來到此世就是為了拯救世人?側首看着龙梵,凌洛炎勾起了嘴角,他分明是為这个男人而來。

龙梵亦看着他,淡笑的微蓝之中却多了一丝什么。上古旧民重回,这一句……

“假若你是救世之人,你会否為你心系之人而救世?,為族人而救世?”经过之前种种,凌云只覺,若凌洛炎真是救世之人,他半点不会怀疑。

凌洛闻言笑意微敛,若是為了龙梵……

龙梵自凌云说了那些,便在沉吟着什么,此时忽然缓缓说道:“傳说千万年前,世间曽有过一次浩刼,那场洁劫使得天翻地覆,万物俱灭,世间得以存活之人少之又少,赫羽和茶鳎П闶瞧渲兄弧!

突然的语声让众人凝神望去,長老们都知道,祭司所言绝不会是无由,忽然提起赫羽茶鳎У膩砝训朗怯胝獯蔚奶旖儆泄兀

凌洛炎不解,龙梵在旁看着他,深深的注視,眉目间的淡然不再,却是多了丝忧色,口中继续道:“浩劫之后天地重开,直至今日,但与赫羽茶鳎б话阃瑸樯瞎乓琶竦哪切┤酥校瑫腥硕涎裕羰怯幸蝗帐兰鋹耗顧M行,怨念充斥天地,就如当初他们所经历的,將有天罚降世,浩劫再起。”

“天劫是因世间怨艾恨念而成的混沌之力,洛炎若要救世,便是要与天之力抗衡。”不再称宗主,话中帶着警告之意,龙梵深沉的语声里除了担忧,还透着另一个意思。

若是要為了拯救世人而將自己置于险境,冒性命之忧,他情愿洛炎見死不救,让世人各凭自身之力求活,若是未能活成,也是順应自然。

深邃如星的眼眸里透着淡漠,并不冰冷,却是对世间万物的漠視,他的话中之意,凌洛炎听得出來。对于龙梵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他有些好奇,將此问摆在心里,他打算回了房再问个清楚。

長老们在旁,听出的是祭司对宗主的担忧和关切。天罚降世,浩劫將臨,若真到了这一天,宗主救世,便是赤阎族救世,这是赤阎族的榮耀,也將是一件重责,并非輕易可以担下。

歌谣中所说的三物合一,不知他们能得几物,又要如何才能得到?

長老们满怀忧思,凌云見了各人神色,从座上站起,对凌洛炎说道:“先前曽言,至宝是一话一羽,其中的那一羽,便是赫羽所留。”

隨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朦胧光芒在满是珠光的房內亮起,一室的明亮霎时染上了绯色,从凌云掌中缓缓浮現之物,红芒似火,犹如他掌心有焰燃燒。

但凌云并不具炎火之力,此时所現的也不过是一团火,那是一枚羽。

隨风翻飞跃动之狀,仿若炎火,飘曳微动的羽毛赤红,半悬于他掌上,如一缕火色飞絮,羽根之间有绒毛似的毫芒的闪动,乍一眼看,像极了寻常的鳥类之羽,但它又明明白白的与寻常羽毛不同。

周身满是细细炎火闪烁,身姿搖曳,若仔细看去,每一分的轉变都是由簇簇火焰爆裂燃燒而成,如此往复,身姿变幻。

这便是赫羽之羽。

在宗主掌握炎火之力时,他们曽見炎火化作灵兽之狀,那拖着長長翅尾燃燒席卷了一切的灵兽,正是赫羽当年所化之形,代表炎火最终之力。

眼前这枚羽,想必便是当年赫羽化作灵兽之后,由尾部取下的。

凌洛炎从凌云手中接过了这枚羽,赤红焰羽落到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变化。

原本微微搖曳的赤羽瞬间爆出一阵火芒,火芒之烈,让众人頓覺眼前一片赤红,竟感覺有一阵灼熱气浪扑面而來,抬眼望去,爆裂的火焰燃燒的愈加欢騰,好似是在為寻到了真正之主而喜悅,飘曳的焰羽翻卷,窜腾出更為艳麗的顏色。

变幻不定的羽,每一瞬间又与上一个瞬间的模样不同,极尽妖冶绚麗之态,所有望着它的人,无不被眼前多变惑人的景象慑去了心神。

眼前只見焰羽伸展身姿,身外之事全数忘记,直到取着它的人身后銀发之间一阵绯色红芒闪現,兩相应和,焰羽在凌洛炎手中耄ィ谌苏獠呕毓駚怼

“宗主定是话中所说的救世之人,焰羽认主,巳是最好的证明。”決云眼見于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地浩劫將至,只凭宗主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之相抗?

救世之说是真,那便意味着天劫确实即將到來。

冯淮此时终于确定,自己將烈焱族交托确是没錯,当初望天台上惊于凌洛炎踏火重生,巳令他心有所感,而今看來,果然如此。

“这可就是后半句中所言的赫羽?”心里一动,他如此自语。

“赫羽聚茶鳎А饷堆嬗穑碛褪腔爸兴噶恕!绷蟮阃罚⒗吨衅届o无波,其下却泛出了几许阴沉,側首对身旁凌洛炎问道︰“洛炎真要当这救世之人?各位長老真要你们的宗主救世?”

发覺自先前提起那句歌谣开始,龙梵的称呼便与平日在众人之前不同,凌洛炎察覺出了异样,“可是有何不对?”他问的并不是父于天劫,而是龙梵。

“有何不对?你可知关于天劫救世,并非易事,你需取得三物聚齐,更要知道使用之法,天刼到來之前,还有重重魔物滋生阻碍你所為,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你又是否明白其中之意?”

龙梵的语声低沉缓慢,蹙起的眉宇间透着冷凝,不是平日在長老们面前的深沉莫測,而是蕴含着风暴似的危险,并不尖銳,却似平靜海面之下暗潮洶湧,仿若在瞬息之间便能湮灭一切,令人不自覺的悚然惊惧。

祭司从未露出过这般骇人之色,众人心中一凜。不知是何事惹得祭司如此?他话中特別提到后半句话中的这一段,莫非其中所指很是危险?

微蓝的眼眸朝他望來,蹙起的眉宇蕴着一丝耄в牵杪逖讉仁紫嗤梢匀范ǎ蠖ㄊ侵佬┦裁础

“可是在為我担心?”倚在椅背上,凌洛炎傾身笑问,若是他荷应救世,旁人或许欣喜,龙梵却定是唯一一个会為此生怒之人。

蹙起的眉没有放开,白袍的祭司靜靜坐着,那滔天骇浪般的慑人气息却未退下,長老们只听見那沉穩的话音说道:“洛炎是在明知故问。”

众人只見微蓝扫过,浅淡之色却与平日所見不同,耄袔ё判┠驯纾购鋈挥痔砹诵┬硇σ猓盎故悄阋以诖怂党鰜恚俊

凌洛炎挑了挑眉,“说什么?”先是為还未成真的救世生怒,接着又笑的如此古怪,他的祭司究竟要做什么?

“你要我看你救世涉险,那么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个世间的性命來陪葬。”平和的语声浅淡溫柔,輕缓至极,一一扫过了在座的長老们,“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隨着话音透出的压迫感仿若暴风前夕,好似在此刻的平靜过后,可將一切湮灭的骇浪即刻將至,微蓝之中的幽暗深邃噬人,靜至死寂,存着与话语同样的悠然,同时也是決然。

眼底的微蓝并未与瞳色墨黑相融,看來如常,平平靜靜的说出,却让每一个人心里一震,霎时涌上了一种顫慄。

在所有人眼前,曽為宗族的一切尽心的祭司,居然……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祭司竟是情愿世间被毁,也不要宗主涉险?

从最初,在望天台上顛覆了他们认知的那一吻开始,宗主与祭司之间便不是他们能明白的,直至今日,听闻祭司承认愛念,听闻方才的这一句话,他们不由心中剧震。

这可还是他们所知的祭司?

凌洛炎与龙梵对視,他没想到,龙梵竟会当着族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來,毫不掩飾,也毫不顧及他祭司的身份,曽為宗族而存在的男人,漠視了一切,却因為他可能需面对的危险而说出了威胁族人之言……

无法抑制心底涌上的感覺,凌洛炎当着众人的面傾身过去,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刻什么宗主的身份,灭世天劫,全炇不在他的心里,眼下虽是议事之时,是商讨如何应对天劫的重要之时,可这一切又哪里比的上身畔之人的重要。

他并非為救世而來。

对他而言,所想所要只是眼前之人,那些玄妙虛幻的东西,此刻和他无关,往后也不会有。

他没有挽救天下之力,若是人间怨念惡意造成的浩刼乃是天罚,便让世人自己承受。

相貼的唇燃着同样的熱度,龙梵把身側之人抱紧在了怀里,他的洛炎……

此刻在他怀中之人若真是為救世而生,也是他將他扯入此世。

但洛炎一步步走來,从身无灵力到掌握炎火,所受的种种辛苦,这些并不是為了成為救世之人。

洛炎是為他而存在,是上苍賜予,绝不是為了相救旁人。

在長老们面前,相拥而吻的兩人叫所有人忘了思考,一时间將天劫之说拋在了腦后。祭司方才所言他们还未忘记,那种满含危险,轉瞬间便可將人覆灭的恐怖气息,他们不敢忘,却不愿再去回想。

即使此刻,被那双眼眸扫过的感覺,仍叫他们噤若寒蟬,再不掩飾力量,散发出骇人之气,如此的龙梵祭司……

从未見过祭司动怒,更未領受过如此的威慑,他们总算知道,為何魔物对祭司如此忌惮,那是比常人更灵覺的本能。

赤阎族祭司龙梵之名,各族皆知,他们与其他族人一样,都对龙梵祭司敬畏不巳,但时值今日他们才察覺出,过往所知的一切,远远不及今日所感,他们从未真正知道祭司之力。

他们所見所闻,都非真正的祭司龙梵。只有在宗主面前的祭司,才是真实。

長老们的感慨迈叹喟隨着此次议事散去并未消失,他们记住了今日祭司之语。救世之言,再不敢隨意提起,但天劫之说却不敢輕易忘记,決云和数位長老商定,暗中命人查探话中所指的另外兩样是什么。

经过此次,众人心里都存下了一番复杂的情绪,原本烈焱族重回该是好事,但引出的天劫之说,和祭司的威胁之语,却又叫人不得不满心忧思,為往后担心起來。

凌洛炎和龙梵回到房里,兩人都没有说话,卧房中,透过窗框拂入的輕风帶起纱帘飘舞,也帶入了几挘南恪

细小的花瓣透着微红,是从院里的那棵树上落下的,被吹落在了窗边的軟榻上,沉蓝的缎面之上,几挘p红显得分外惹眼,清风浅香和着眼前的碎瓣,朗朗月色从窗外映照,先前一切沉重,此刻似乎巳离得很是遙远。

凌洛炎心里一松,天劫之说,救世之言,这些暂且可以摆在一边,叹了口气,他往榻上倒去。

“祭司今日可是怀了自己在族人面前的形象。”微阖着眼,他朝着榻边站立的男人身上瞥去,虽才叹息了一声,唇边却帶着明显的笑意。


卷二 第九十五章 千年寂寞


“洛炎以為我会在意那些?”龙梵站立在旁,望着倒于榻上之人,没有走近,语声中还存着些危险的輕柔,眉宇间却耄щ'存着忧色。

他不在乎族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所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句歌谣之中所指的事有多么的危脸,天劫种种,他并非第一次听说。

感受着窗外拂过的微风,凌洛炎一手解开了束起的发,拈起一挘缴系奈⒑煸谥讣獍谂牛抗獬肀叩哪腥送ィ拔乙詾榧浪敬笕嗽谧迦嗣媲安换嵯月缎闹姓嬉猓幌氲剑慊崴党瞿切┗啊闭嫒绱说P穆穑俊

帶着輕笑的语声一轉,他没有忽略龙梵眼底的耄в恰9赜谀蔷涓枰ィ蟊囟ㄖ栏啵惹暗哪欠埃氡厮热瞄L老们受了不小惊吓。

在他们眼里,心系宗族,悲悯世间,圣洁如同神人的祭司,说了让天下陪葬的话,長久以來所认定的事一朝翻覆,这样的祭司龙梵岂能不叫長老们吃惊。

可正是这样的龙梵,让他心中涌上了暖意和种种难以言说的感覺,如此牵挂着他的安危,不惜威胁族人,如此的龙梵……

望着榻边站立之人走到了身旁,凌洛炎双手环包住了傾身而來的男人,眼前可見到那双沉寂的眼眸如同深潭,微蓝浅淡,瞳色深沉,几挘麥厝岣‖F,但耳边响起的话语,却仍帶着先前的怒意不快。

“不只是担心,更是怕你有事,洛炎可知歌谣所指曽发生过一次,那一次天地浩劫连赫羽茶鳎Ф嘉赐旎兀庖淮蔚挠只崛绾危俊

蹙着眉,龙梵抬起了他的脸,“至于那些话,说了便是说了,若他们足够畏惧,便不敢輕易游说你去救世。”

他人的看法怎能与洛炎的安危相較,从未在意过族人的想法,往昔所為只考虑宗族,而今所為,便只為了眼前这一人。

在月光下更形耀眼的浅銀微微闪烁,鋪满在沉蓝缎色之上,赤色火红的衣衫將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白晳脖頸衬的尤為惑人,龙梵的指尖探入了些许,扯开层叠的衫子,覆上了唇去,留下一挘澈臁

敞开了衣襟,感受着龙梵的吻,心里知道,龙梵所言正是為了让族人有所忌惮,而他如此毫不掩飾的说出威胁之言,也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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