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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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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小妮子!让你见见茅山符箓术!”

灵瑶冷笑道:“林九叔!你可是茅山宗师,怎么也来偷袭这般下流的招式?”

“能拿耗子就是好猫,能打死人就是好招!”

“哎呦!”

灵瑶似笑非笑道:“你老人家动了这么大的火气,不觉得手痒吗?”

林九低头一瞧,双手果然变得黑胀起来,痒得恨不得剁掉这双手掌!只听灵瑶笑道:“这毒蝎粉入了手心,钻进了身体里,只要你不乱动火气,它是不会发作的……”

白世宝在旁愣道:“这不是等于废了道法?”

林九向白世宝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走!就算是废了双手,我也要破了她的蛊术!”说罢,端着两张符纸,向灵瑶拍了过去……

白世宝一惊,要去帮忙,这回却被马昭雪给拽住了,叫道:“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我们快走!”

白世宝一咬牙,只好跟着马昭雪狂奔!

二人一直奔到天亮,远远瞧见有个县城,城门大开。行脚商贩都在进进出出,白世宝想起来林九的忠告:往人多的地方扎!

“这里人多,我们进城里去等他们!”

白世宝回头瞧了瞧,不见那灵瑶追上来,有些宽心,可能是林九和老狐仙已经拦住了灵瑶。想罢,白世宝和马昭雪向城中跑去。

一进了城,白世宝就感觉不对!

眼见着街口开阔地,搭了一个气派十足的大看台。上头用手指粗的苇子扎成了遮阳棚顶,下面用白松板子铺成了平台面,周围看席都扯了红布包在外面,又有花灯挂在看台两侧。看台后面红鼓锣锤都排的满满的!白世宝憋了好几年没见着的戏班子,舞狮班子都冒了出来。

马昭雪悄声说道:“大清早的,这城中却像是开了锅似的,怎么这么热闹?”

这时,白世宝只见身旁俩人一边向看台走着,一边悄声说道:“黄老爷今年的‘拜福会’开的可有点早!”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他前阵子敢娶个三奶奶,这三奶奶爱看戏,黄老爷发话了,打今儿起要连唱三天,而且早晚不歇!”

“哎呦!这可有热闹瞧了!”

“……”

白世宝正听得认真,马昭雪从身后拽了拽,说道:“还有心思看热闹?快去找个药铺看看你的手!”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着马昭雪向人群中扎了进去,瞧着街头的牌面!白世宝生怕灵瑶会追上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迈步往前急走!

咣!

白世宝没留神,和一人正撞了个满怀,那人也没留神,栽了个跟头。

白世宝低头一瞧,这人有些瘦小,眯着小眼睛,脸颊上粗粗拉拉的净是疙瘩。穿了件绸套裤,裤腿紧缠着飘带,净袜黑鞋,上身一条半长的深枣纱袍子,挺像阔佬!可袍子外边紧巴巴套着件没袖没领的小短衣,像马褂又不是马褂,倒像是件坎肩。白世宝急忙做了个千,说道:“哎呦!对不住兄弟!”

按理说,撞到人,道个歉也就得了!

可是天有不顺,人活该倒霉……白世宝偏偏撞了个硬茬子,使横的主儿!

就在这时!

不知哪里蹿出来四五个青衣布裤的壮汉,迎过来一面扶起地上这人,一面向白世宝骂道:“你瞎了眼?敢撞到八爷?”随后又向这人点头哈腰地问道:“八爷!您没事吧?”

这人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襟,指着白世宝骂道:“他奶奶的,哪位没提裤子,把你给露出来了?”

这话可给白世宝点了股无名邪火,血气上涌,一双黑手攥了攥拳头,感觉火辣辣的疼!白世宝心里知道,一旦动了火,这毒就要发作……

一位壮汉围着白世宝和马昭雪兜着圈子,嘴上骂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打听打听,方圆百里谁不认识我们戴八爷?赶快磕个响头饶了你!”

“磕头?”

戴八爷摆了摆手,说道:“我八爷什么时候少了磕头听?把他的褂子给我拔了,八爷我正少个门帘!……哎!等等!”戴八爷瞧着白世宝盘着辫子,便笑道:“他这辫子还真不赖,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罕……干脆,把他的辫子给我揪下来,让八爷我当蝇甩子使!”

白世宝听后怎么也压不住了,一股邪火“噌”地冒了出来!

第161章 戴八爷

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阴一阳,太极两仪,分化四象,集成八卦,天地风雷,水火山泽;此物镇宅,能辟邪魅,随月而用,乃为镜者;悬挂于屋,令鬼不近,自见其形,必反走转,化煞之威,制敌鬼魅;此名曰:阴阳八卦镜。——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身在江湖中,怎避雷雨风。

白世宝走了霉运,处处踩个“背”字,这后脚刚落定,前脚又踏进了坑里。倒霉的事像是风鼓麦浪,一茬子接着一茬子……都说天有不测风云,这事又怪得了谁呢?

“呦!快瞧,动起手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打这边一瞧,这是要打架斗狠啊!纷纷都丢下了看台,聚拢过来瞧着热闹,心说:看台那边的戏是假的,这边可是真人真动手。一时间,呼呼嚷嚷的人群将白世宝等人围得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马昭雪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心里还真有些急了,便对白世宝说道:“别惹是非,快想办法脱身,找个僻静地方等着林九叔他们回来。”

白世宝手上中着毒,不能动火气,另外身上还有一道通缉榜文,也不能太过张扬,若被眼尖的人认出来就不妙了。可是……这泼皮戴八爷要割了他的辫子,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气得胸口鼓鼓的,两个黑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都别傻愣着啊,等着晒太阳……”

围观的人见双方杵在那里不动手,便要拿话挑逗,斜眼一瞧那位瘦瘦的黄皮脸上,有一道刀疤。从耳根一直划到喉咙,吓得顿时一缩脖子,赶紧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这才看清!原来这位“横事”的是戴八爷!

在这城中,谁不认识戴八爷?

但凡在这带世面上混日子的人,心里都有数,这戴八爷可不是好惹的。要问这源头,就要提到他脖子上的那口刀疤……

戴八爷,原名戴大笨,爹妈起的赖命,为了好养活,家住河北皮子街。这戴八爷人刁心毒,恶事做尽,当地人都背地里咒他早死,他却当笑话听,心想人都惧怕他,更是添了份威风,自称八爷!

有一次他灌了几截肉肠子,晒在院子里,却不想半夜里被人用竹竿挑走了。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想不开的就四处找找,想得开的就自认倒霉。

可戴八爷呢?偏不!

他买了几包毒药面儿,搅合在肉里,又晒了几截肉肠子,还是挂在院子里,晚上躺在床上呼呼睡觉,也不去管!次日天亮,几截肉肠果真又被人偷了去,一打听,临街杀狗的老穆一家五口都被毒死了。戴八爷骂道:“活该让你嘴馋!”

城里下来查案,把他抓了进去。戴八爷口刁,毫不含糊,一上堂就点头承认下了毒!但是他说,肉肠子在自己院子里,是毒耗子用的,谁叫那老穆偷吃?这话也有理!官府将案子翻过来倒过去得研究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治他的罪,隔天把他放了。

从此家乡人更是恨毒了他,他也自知呆在这里没味儿,就挪窝到了这座县城。

一进城他就钻进一家茶馆里,四处探风。

得知这城中有座春花楼,俗称:春窑。他就闯进店里闹着要拿一份零钱花!按照窑里的规矩,有“三贴”可以拿份干股吃。所谓三贴:一是财贴,出钱入股可以分到份子;二是法贴,若你没钱贴便出些力气,这里的力气却是指人脉;三是身贴,这个狠毒,就是舍身卖命!

春花楼店大人多,掌柜的吆喝七八个伙计抄着菜刀斧头就把他围了起来,刀刃可不是闹着玩的,抡上去就皮开肉绽!

啪!

这一刀下去正砍在戴八爷的耳根上,用力一划,一直割到喉咙上!戴八爷挨了一顿毒打后也没叫熊,满衣襟是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拱手笑道:“掌柜的!我挨了这一刀,能在窑里混口饭吃不?”

掌柜的瞧着这份横劲,心里也胆怯了,急忙把他抬进店里,养好伤后便每月给他一份“份子钱”,遇到有客人找碴闹事,“百花丛中生荆棘”的时候,就叫他过来“请走”!这世面上的混子门不带伤不算横,为了显示威风,身上这点刀疤都恨不得露在外面,算是“战绩”!

戴八爷因此名声大噪!

春花楼那些身不由主的姑娘们,争着当他的后戳,求他办事,哪个不是他的相好?今日黄老爷的这位三奶奶以前正是春花楼的头牌,你说她没在戴八爷的怀里撒过娇?才怪呢!如今她嫁了个土财主,攀了高枝,戴八爷能看得过去么?

这不!一大清早,戴八爷就吆喝了三四个手下要去搅场子,讨些“过手费”,弄点钱花。没想到憋着一肚子恶气,却在半路上被白世宝撞了个“狗啃屎”,只好将气头朝白世宝身上撒,跟他犯了劲!

眼下!

戴八爷把白世宝迎截在街口,瞧着周围的人也不少了,便横气起来,要让在场的人都见见他的能耐,先割了白世宝的辫子震震他的虎威。周围的人干瞪眼,愣没辙,心里都替白世宝捏着一把冷汗。

这时,从人群里钻出一个瘦瘦的汉子,这人挤上前来,向戴八爷道了个福,说道:“八爷!您开心顺气,就把他们当个屁放了算了!”

敢出头管事的人,胆子就算好家伙,这人话茬不硬,也不像是个混世道的人。戴八爷瞥着眼睛瞧了瞧这人,穿着素衣素裤,瘦的脸上仅剩了一层皮,一股风就能吹走似的,就这身板还敢来插足和事?这不是找死么!

“放屁?”

戴八爷更上劲了,撇嘴一笑道:“放屁我还能听个响儿呢!……你也不找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做‘化事佬’?”

这话不假,但凡遇见这种事,躲还躲不开,谁还敢跳进来掺和?

白世宝扭头向这人一看,顿时愣道:“兄弟,是你!”

这人近上身来悄声说道:“幸得恩人相救,我才能和老娘平安回来!老娘先前惊了魂,我这一大早正要去给她抓点药……怎么?恩人何故得罪了他?”

这人正是卖豆乳为生的王致中!

白世宝说道:“没留神撞了个满怀,赔了不是他也不饶!”

王致中点了点头,转身腆着脸朝戴八爷陪笑道:“八爷!您瞧这都陪了不是,您老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大洋递了过去。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戴八爷掂了掂那块大洋,“啪”地往地上一扔,说道:“我八爷是什么人,你拿着耳朵听听去,下趟饭馆哪顿不花个百八个大洋的挑费?”

王致中眼瞧着人越聚越多,不敢动肝火,心里清楚,不能在这时折了戴八爷的面子,否则他肯定要动刀子见血光的,于是,急忙陪笑道:“是是是!八爷你瞧要怎么办?”

“怎么办?”

戴八爷瞥着眼睛瞧了瞧白世宝身旁的马昭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好看,不由得心念一动,笑道:“辫子嘛,我八爷头上也曾顶过,不要也是可以!”

王致中急忙要跪下,说道:“八爷好胸襟,您先受我一拜!”

“拜个屁!我话还没说完!”

王致中一愣,僵在那里。周围的人群也都瞪大眼珠子,心想着这局面怎么收场。但凡这种硬碰硬,不碰碎了一个不算结……

只见戴八爷斜瞅了马昭雪一眼,故意变尖了嗓音说道:“这大清早的连碗面都没下肚,饿着肚子可不成!我瞧着那看台上有黄老爷备的点心,今个我八爷也客气客气,想请这位姑娘陪我吃上一口!”说罢,向马昭雪瞟了一眼,又补上一句道:“怎样?若是姑娘肯赏脸,我便饶了他!”

“你说什么?”

马昭雪哪里受过这等气,嘴唇都变得发白了,双手在腰间一摸,“唰”地一声抽出了那根麻绳……还未等马昭雪出手,白世宝浑身一抖,硬打出来个喷嚏!

啪啪啪!

只见白世宝端着两双黑手在脑袋上重重地拍了拍,表情瞬间变得怪异。困眼惺忪,一副醉酒的样子,用手将袖口一撸,身子晃晃栽栽地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往身旁一靠,竟然自己原地斜着身子,像是依在什么东西上面……随后吧嗒吧嗒嘴唇,伸了个懒腰,抬头向戴八爷叫道:“拿,拿酒,啊……酒……来!”

戴八爷一愣,皱眉道:“在八爷面前装神弄鬼!来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挥拳冲了上来。看热闹的人群见要出事,胆小的赶紧溜走了,胆子大的也往后退,闪出个空档来。谁知道,这几个壮汉挥拳近身,白世宝身子一歪,将几个拳头都躲了过去,用头向几个壮汉胸口轻轻一顶,这力道奇巧,竟然将几个壮汉撞倒在地上!

戴八爷愣道:“他奶奶的,你们没吃饭啊……怎么都成了软脚虾?”

戴八爷可不知,白世宝这可是请了位真神!

第162章 狗皮膏

此物同印,篆刻而成,用以上章,发书遣文,召役鬼神,通圣达灵,驱邪治病;取材考究,石玉木金,雷木为佳,上书宝经,盖于符咒,佩带在身,诸显权威;供奉神坛,通神达灵,助修增福;此名曰:道经师宝印。——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这几个壮汉被白世宝撞得胸口发闷,弓着身子捂肚子,嘴唇直打哆嗦,向戴八爷喊道:“八爷小心!这小子会些拳脚,脑袋硬的像是铁锅,你再瞧他的那双黑手,八成是常年插熟沙硬磨出来的……好像练的是铁砂掌,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

“铁砂掌?”

戴八爷低头骂道:“老喽!你们打不过认怂,往别人脸上贴金?”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来,指着白世宝叫道:“今儿个八爷给你开开眼,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狠角儿……临死前报个名号,好给八爷留个念想,赶明儿给你烧个头七!”

白世宝晃了晃脑袋,瞥着眼睛叫道:“老朽住在城东土地庙,食的是这一方的香火,庙前挂着一幅对联,上写:莫笑老朽无能,许个愿试试;下写:哪怕你财多善贾,不烧香瞧瞧,道号:土地爷!”

“谁?”

戴八爷一听,他念的这不是城东土地庙上的一对联子么?心想这小子敢当着众人的面,拿我当猴耍,脾气一下子就沾了火,“蹭”地烧了起来,大声骂道:“你要是土地爷,我就是天王老子!”话刚说完,戴八爷就端着一把尖刀朝白世宝捅了过来。

围观的人群瞧见戴八爷动了刀子,都怕伤到自己,纷纷后退。马昭雪端着麻绳正要抽打过去,却见白世宝身子一斜,闪到面前,挺身迎了上去。

嗖!

白世宝身子一闪,戴八爷的尖刀贴着白世宝的耳根划了过去。

“看八爷揪下你这条狗尾巴!”

戴八爷眼疾手快,一刀没中,回手拽住了白世宝的辫子,卯足了劲,用力一扯。只听“哐”地一声,白世宝回身一脚正踢在戴八爷的肚子上,好似翻江捣海,痛的戴八爷急忙回手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围观的人一瞧这戴八爷碰了硬茬子,轮到他自己吃憋,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戴八爷大怒,端着尖刀横冲而上,还没等到近身,顿感虎口发麻,“咣当”一声,尖刀掉在了地上!戴八爷手背上多了一条血红的印子,火辣辣地疼。他瞪眼一瞧,马昭雪正站在一旁,手上的麻绳在空中急甩!

戴八爷有点蒙了,嘴上骂道:“好你娘的,今天算是碰上对手啦!八爷非把你拽到炕上暖暖被窝不可,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疼人’!”戴八爷一边脱掉袍子褂,一边拉开架势,乱吼道:“八爷今天就叫你爹绝后!”

这句话可要了命!

马昭雪顿时露出来一股杀意,红着眼睛将麻绳向戴八爷狠抽过来。

虽说土混只讲使横逞凶,耍光棍儿,不讲功夫。可这戴八爷却跟一位师傅练过半年腿脚,但是他凡事都不经心,心浮气躁,一个拳路只会那么几下子,也就能应付一气。他闪身躲过马昭雪的麻绳,见白世宝又横挡在面前,只好一个健步冲上来,对着白世宝劈胸就是一拳!

啪!

这拳刚要打中白世宝,突然一条黑色似的东西已到了眼前,他脑子一闪,又是那根麻绳!戴八爷急忙收拳躲闪,那根麻绳犹如闪电一般,在他脸上一扫,眼睛顿时睁不开了,紧接着听见“咻……啪!”胸前上重重挨了一下,好像一根钢条抽的,疼痛胸口发闷,眼前一黑,脚底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四下里顿时一片叫好,都叫这麻绳抽的解恨!

戴八爷的脑袋像是拨浪鼓似的,猛摇了两下,这才稍稍清醒过来,紧接着就赶紧一个滚身跳了起来。却见马昭雪依旧站在那里,端着一根麻绳,在空中乱甩,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这下真是折了面子。

戴八爷被抽得懵头转向,眼睛瞧着身旁的人群,感觉他们好像在看猴戏一般。自己就是只猴子,被白世宝和马昭雪给耍了!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戴八爷狂叫一声后,不知从哪里抄来一口长凳,朝马昭雪的头上狠砸过去。却见白世宝身子一闪,横在马昭雪面前,迎头便顶了上去。

咣!

长凳子断成了两截!

戴八爷愣在那里,惊叫道:“好……好硬的头!”

这时,也不知谁叫了一嗓子:“杀人啦!快跑呀!”众人还没来得及瞧清怎么回事,一听闹出了人命,吓得散了开,拔腿就跑,也不分个东南西北,顷刻间挤撞在一起。

戴八爷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挤入了人群里,左一脚,右一脚地踢打挤来挤去的人,他着急的是,刚才脱下身的袍褂里又块怀表,生怕被人踩碎了,另一方面,又想抓住白世宝拼命。却没想到,这会儿空档,白世宝和马昭雪早已不见了人影,那王致中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像戴八爷这种混子,当众栽了跟头,脸皮再也挂不住了,挨的那几下又不轻,手上也挂着彩,脸色颇为难堪,走过去捡起衣服,掏出怀表一瞧,还在走着针,嘴上怒骂道:“他娘的!别让我逮着你们,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地上那几位壮汉也揍了过来,其中一位迎上前,拱手说道:“八爷!你先消消火,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戴八爷怒叫道:“有屁就放!”

这人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小的估摸着,您还不知道刚才过来求情的那个‘麻杆儿’是谁吧?”

戴八爷一听这人敢这么讲话,气的头发直冒凉气,用手指着他的脑袋骂道:“你他娘的,要说话就说全了,别放了半个屁让我闻味儿!”

这人急忙回道:“这‘麻杆儿’在城西担挑儿,卖豆乳,人叫王致中!他是这城中的坐地户,上面只有一位老娘,您来这里不久,自然不熟;这人极重孝道,不会丢掉老娘不管的!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依我看……”

“嗯?”

戴八爷眼睛眨了眨,听得明白,急忙追问道:“怎么?你知道他的窝在哪儿?”

这人一瞧戴八爷被自己的话抓住了,便急忙笑道:“他家住在西头吕祠堂一带,具体哪条街哪个门却是说不准了!不过,我们到那里一打听就能知道,那带就他一家是祖传磨豆乳的!”

“说完了?”

“嗯!”

戴八爷听后,不由得点了两下头,然后又骂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走!我们去他家堵他们,若是这‘麻杆儿’没回家,我们就捉了他老娘,不怕他不回来!”说罢,抬脚就要走,却被那人拦住道:“八爷!若是再见了面,你有什么办法降住他们?”

这话可把戴八爷问的一愣!

确实!

戴八爷他自己也清楚,他们哪里是白世宝和马昭雪的对手!只听那人在旁又继续说道:“八爷!您有那么多有能耐的朋友,谁有绝招咱们就请谁过来,他们还不是听你八爷的一句招呼吗?”

戴八爷眼珠子转了转,点头笑道:“你小子说的在理!走,就跟我去请‘九江一盏灯’!”说罢,扭头向看台上瞧了瞧,唾了一口痰,叫道:“黄老爷,等八爷割了那小子的辫子,再回来找你算账!”戴八爷骂完,甩了甩手,引着几个手下向城南走去。

另一旁!

王致中带着白世宝和马昭雪,一头扎进城西一家生药铺泽仁堂里,找赵掌柜的要了后院的一间茅草房躲了起来。

马昭雪发着脾气,一心要教训戴八爷,不愿意跟着过来。王致中在旁劝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躲过了这势头再说。”说罢,扭头看着耸拉着脑袋的白世宝,疑惑叫道:“恩人!你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马昭雪说道:“他刚才做了法,现在法术卸了,浑身打不起来精神!”

王致中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戴八爷可是一块狗皮膏药,只要黏住谁,一揭下来就得沾些血,非带下一层皮才算完!……不过,现在可以放心,这家药铺的赵掌柜是我爹生前的至交,我们可以放心躲在这里。”

这时!

白世宝突然翻身急滚,痛的眼睛发红,满头大汗!马昭雪一瞧他的双手已经肿的不成模样了,急叫道:“糟了,他手上的毒发了,你快叫这赵掌柜的过来瞧瞧!”

王致中急忙起身,将赵掌柜的叫了过来,赵掌柜端着白世宝这双黑肿的手掌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问道:“他这双手沾了什么东西?”

马昭雪回道:“棺材!”

“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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