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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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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中急忙起身,将赵掌柜的叫了过来,赵掌柜端着白世宝这双黑肿的手掌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问道:“他这双手沾了什么东西?”

马昭雪回道:“棺材!”

“棺材?”

马昭雪点了点头,说道:“有人在棺材上涂了蝎子毒!”

赵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瞧了一阵,摇着头叹道:“他手上没有半点伤口,不知这毒从哪里钻进去的……现在已经肿成这副模样了,若不快点剁掉双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剁手?”

王致中急道:“赵伯,你看还有别的法子没?”

赵掌柜低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我这里只能配药,若是要治的话,我还不成!……不过,东街永寿堂的那位冯掌柜,却是精通医道,针灸拔毒的名医,或许可以医治他的毒性!”

马昭雪急道:“那就劳烦掌柜的将他找过来!”

赵掌柜的点了点头,向王致中使了个颜色,把他叫到外面后,悄声问道:“侄儿!这俩人是什么来路?我瞧着那人手上的毒性非比寻常,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王致中将缘由去脉都讲了一遍。

听得赵掌柜大惊失色,惊叫道:“戴八爷你们也敢惹?以后你和你娘还想不想在这城中生活了?”

王致中随即跪在地上叫道:“赵伯!他们是我恩人,我不能不救!求赵伯看在我爹的面上,开口求救一命……”说罢,跪在地上“咣咣”地磕起响头来。

“哎!”

赵掌柜的叹了口气,扶起王致中说道:“这一大早,你们还没吃饭吧?厨房有些吃的,你去取来和他们先吃了!我这就去找冯掌柜,打点些钱财,请他帮忙看看;你们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我!”

王致中点头称是。

赵掌柜说罢,甩了甩手,迈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悄悄关了药铺门,“哐啷”一声,将一坠铜锁扣死,把王致中三人反锁在药铺里……

第163章 一盏灯

此物钝拙,非锋芒也,柄上有环,镶有饰金;形状怪异,似为巫刀,刻有圣号,道清老君;黄铜之质,碰撞作响,音色清响,乃祭祀物,可奏乐舞;镇邪压煞,驱鬼降妖,法刀不厉,却显其威;此名曰:师刀。——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这赵掌柜的是个脓包,一听王致中三人惹恼了戴八爷,生怕自己吃了“挂落儿”。那戴八爷可是当地一霸,谁敢惹他?王致中倒是不怕,穷棍子一根,必要时,挑着铺盖卷,带着老娘说走就走。可他不行,打头撞脸的,张开一扇药铺门面在这条街上,怎么走?

再者说:隔代不算亲。

赵掌柜和王致中老爷子的交情,都摆在面上呢!

灾祸临头时,谁还顾及得上兄弟情分?其实,赵掌柜的巴不得能有机会叫戴八爷使唤,拉好关系,以后也好有些“帮衬”!当然,赵掌柜看中的是“戴八爷”的名号,这三个大字就如同是“保店的招牌”,哪个混混都要给他戴八爷几分薄面,不会轻易来闹事。

“您瞧见戴八爷去哪儿了吗?”

赵掌柜火急火燎的,在街上拦人便打听戴八爷的下落。有人用手往城南指了指,说道:“我瞧着他带人急匆匆地往城南跑去了……话说,你找他干嘛?他刚才吃了憋,你可别这个时候触了霉头!”

“能不急么,这都快惹火烧房了!”赵掌柜一甩手,没有多说什么,急忙端着衣襟迈步向城南追了过去……

再说戴八爷!

他今早丢了面子,心里越想越憋气,若不捞回面子,他还怎么有脸在这城中抛头露面?他想要重整雄风,就必须抓到白世宝的踪影,非得把白世宝的辫子扯下来才能解气。

当然,戴八爷心里也清楚,他自己不是个儿,摔桌子碎茶碗也无济于事,索性去拽些帮手,到城南去找“九江一盏灯”帮忙!

想想“九江一盏灯”能帮他出这口恶气,他就来劲儿。打怀里掏出来一个磨花的小玻璃瓶,打开盖,抠出一块鼻烟膏,在嘴唇两边抹了个“蝴蝶花”,皱着鼻猛吸了几口,打几个喷嚏,顿时提了精神,心想:“打今个儿起,这几个人就甭想再露面了,落在我手里,是你们祖上没积德!”

戴八爷带着几人急匆匆地赶到城南!

城南外有一片大水洼子,都是些蝇蚊乱飞的死水坑,病柳树秧子,横七竖八的土台子,还有没人添土烧纸的野坟,再有便是稀稀疏疏的芦苇荡。住在这里的多是猎户,他们拿筒子枪打野雁、绿头鸭,草鹭和秧子鸡,回头再到“道铺”那边去卖。

这里也是个城中热闹的野市,凡是吃的,穿的,用的随便卖卖,应有尽有。鲜鱼咸鱼,新米陈谷,四季水果,还有些行脚往来的小商小贩,他们倒腾来各种日用的新旧杂货,五花八门。什么拆字算命的,什么拉骆驼卖鸟的,什么打把式卖艺的,变戏法的,唱梆子的,怪花腔的,唱河南大鼓的等等,都聚在这带混吃糊口。

最近,打河南来了一个马戏团,带着三只红屁股猴,一只快瘦成了干的雄狮子,也来这里插上一脚,赚些零花钱再北上赴京。

俗话说:山又王,地有庙!

码头上有把头,地面上有商会,行行有祖师,官场有老爷,这集市上“欺行霸市”也有这么三位!他们都是老江湖了,靠天吃饭,靠力发家。这三人便是:九江一盏灯,临州万包金,老鬼何添九。

三人之中,数“九江一盏灯”能耐最大!

有记性好的,早瞧出来了,这位爷正是和燕子飞、马五爷、袁龙招结拜的奇人之一。“九江”是地名,他出生的地界,“一盏灯”则是他的绰号!叫惯了一盏灯,反倒没人叫他的真名,都问他拳脚快如风,可称天下奇绝。

最拿手的一招,便是:空手拈蚊子,飞脚踢苍蝇!

这招这法,还在哪儿见过?

听说这是他当年落魄时,躲在坟地里睡觉,被蚊虫叮咬的烦了,硬磨出来的绝技!只要身旁有蚊虫嗡嗡作响,他这边一抖袖口,一只蚊子就被他抓在手心里。

这话说的有些邪乎,可是本事不掺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蚊虫苍蝇见了他像是见了明火似的,飞身往他身上扑,外号“一盏灯”,也是这么来的。别人说他血毒,好招虫子!

“灯爷!咱哥们来看您来了!”

戴八爷见他光着膀子,捧着一把芭蕉扇,正躺在一张藤椅上,在一株柳树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身旁马扎上放着一个紫砂茶壶,壶嘴磨得褪了色。戴八爷急忙迎上前去,拱手笑着打起了招呼。

“一盏灯”慢慢睁开眼睛,歪着头瞧了瞧戴八爷,张口说道:“戴八爷!你这事什么话,我们城南城北的住着,虽说城隔着人,却不隔着义气,有什么事托两个下人来就成了,怎么劳你亲自跑腿儿?”“一盏灯”光着膀子,这一身疙瘩肉上下直抖,他长的人高面阔,虎背狼腰,鹰钩鼻子豹子眼,宽宽一条毛巾搭在肩上。

“遇到这种事儿,我不亲自来怕是不成啊!”

“哦?什么事?”

“听我慢慢给你说……”戴八爷一拱手,胡乱编了一通谎话,他要赚这“一盏灯”替他报仇,话净挑恶的说,趴在“一盏灯”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最后还补了一句道:“灯爷!那三人还说你是只螃蟹!”

“螃蟹?这话怎么讲?”

“一盏灯”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骂你呢!灯爷,你想螃蟹长什么样啊?骨头长在外面,肉常在里边,这叫:外硬里软!不过看上去挺硬罢了……你先别生气,他们还有话说……他说,你这些什么‘空手抓蚊子,飞脚踢苍蝇’的功夫,都是‘小媳妇绣灯花’只是好看的花架子,没啥真能耐;若论拳脚硬功夫,怎么比得上他那铁砂掌!他还说,你要敢来,定将你的脑袋当成西瓜,硬劈了开瓢儿……”

对付像“一盏灯”这样的能耐人,只看能不能摸准他们的要害!这位戴八爷看的极准,“一盏灯”虽然人高块大,功夫了得,可心眼却小的像是针别儿,架不住他这么三言两语的哄骗。

果然!

“一盏灯”的胸膛里装不下这几句话,气的张嘴骂开了。

戴八爷再火上浇油,急叫道:“人家来时可报名号了,叫什么‘神拳无敌,掌劈华山’!这不明摆着冲您嘛!”这一套也是戴八爷顺口胡诌的,为了就是气这“一盏灯”。

“神拳无敌?”

“一盏灯”一吼嗓子,心里的火气顺着血液流遍全身,顿时手背上、胳膊上、脖子上、太阳穴上面都鼓着青筋,根根暴了出来。

戴八爷说着拿一双小眼睛瞧着一盏灯发怒的脸,他要把这把火炭给一盏灯的胸膛烧才成,便说道:“他还说,别说你叫什么‘一盏灯’,就是百盏千盏,他也是一脚踢一个,一掌拍一堆!”

“混账!”

“一盏灯”大叫道:“他就是神仙,我今天也要把他拍成个肉饼子!”说罢,端起紫砂壶来,手指用力一捏,顿时碎了一地,反手又在身后的大柳树上一拍,震的树干直颤,树叶纷纷下落,收手回来,树干上落了一道深深的手掌印……

戴八爷叫道:“好功夫!管叫他们的脑袋成了柿饼儿!”

“一盏灯”听后,脸上立刻见了笑容,随后他叫一个徒弟从屋里取来件外衣,又换了双绣着虎纹的快靴,抡了抡胳膊,向戴八爷问道:“那几人在哪里?”

戴八爷眼睛一转,说道:“城东!”

“一盏灯”甩一甩胳膊,叫道:“走!”

话音未落,那赵掌柜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弯着腰大叫道:“八爷!”

戴八爷一瞧,这不是泽仁堂生药铺的赵多良么?便说道:“你找我什么事?快说,八爷我正忙着呢,没要紧的事,搁着以后再说!”

“不是别的事情,八爷!今早惹你的那几个人在我那里!”

“啊!”

戴八爷一愣,急忙问道:“你认识他们?”

赵掌柜急忙摇着头说道:“不敢认识!他们有一人手上落了病,到我哪里去抓药,言语中听到他们冲了你的神煞,我便借着由子跑出来,特来给你报个信儿!”

{,}戴八爷急道:“你跑出来,他们人呢?”

{‘人,}“放心,他们都被我反锁在药铺里了!”

{,}“好!”

{,}“一盏灯”插话道:“走吧!去会会这几个小子,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给谁的脑袋当西瓜开!”说罢,让赵掌柜的带路,一行人迈步直奔赵掌柜的生药铺去。

转了几条街,众人已走到药铺门前。赵掌柜的走上前去一瞧,叫道:“你们瞧,我来时把这门锁给他们锁上了!这会工夫,他们还在里面!”说罢,从腰间掏出钥匙,急忙打开了铜锁。

有“一盏灯”壮胆,戴八爷顿时精神多了,一边迈步冲了进来,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小辫子!你八爷找上门来了……”

第164章 祸临门

此乃丹砂,磨成末粉,道派炼丹,必施所物;涂抹甲骨,调和笔墨,书写符咒,可避鬼魅;砂中含汞,不易溶水,颜色黄旧,需取白酒,或鲜血入,调和赤红,祭炼施法,方有成效,字迹血红,神威醒目;此名曰:水飞朱砂。——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戴八爷脸上浮现一丝邪笑,似有一股扫荡天下,所向无敌之势。迈步冲进店铺内,就吆喝了起来。赵掌柜急忙叫道:“八爷!他们在后院的茅草屋里头!”戴八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院,堵在屋门口,扯着嗓子叫道:“别以为八爷栽了跟头,今儿个找你们结账来啦,识趣的都给八爷滚出来!”

喊了半天,屋里毫无响动。

戴八爷抬腿正要踹上去,只听“哐啷”一声,打屋里钻出一人。这人穿着素衣素裤,回手又将门关上,向众人扫了一眼,脸色有些慌张,随后弓着腰向戴八爷千个身,说道:“八爷,今天是我们糊涂,赶巧撞了你的虎威,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算了!”

“算了?”

戴八爷冷笑道:“你在寒碜我吗?今大清早就稀里糊涂地把我打了一顿,这事没这么容易,八爷我可憋着气呢!我告诉你,这回还真不用我八爷动手……这位,瞧见了吗?号称:‘铁拳如疾风,九江一盏灯’!城南灯爷,听过没有?”

“一盏灯?”

王致中瞧着“一盏灯”愣了下,随后急忙弯腰道福。

戴八爷来了神气,伸着拇指向上一指道:“今天灯爷替我出气来了,怎样?你看八爷的路子野不野?快叫屋里头那对狗男女爬来!是听见灯爷的名号,吓的尿了裤子,变成了缩头乌龟了?”

啪!

屋门一开。马昭雪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扯着一根麻绳骂道:“怎么?记吃不记打,还想再吃一顿我这麻鞭吗?”

戴八爷瞧着这根麻绳有点眼晕,急退了一步,躲在“一盏灯”身后,向马昭雪叫道:“瞧见这位爷了没?他练的可是‘空手抓蚊子,飞腿踢苍蝇’绝活,专门抓小辫、麻绳的功夫!你这点招式,在他面前,就像破是鞋跟儿……提不上!”

“一盏灯”站着没动,拱拱手说道:“我不打女人!我这个属螃蟹的,今天要会会神拳,你把他请出来吧!”就这么一句话,这么几个字,酸不溜秋的,带着劲儿,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致中在旁听得蒙了。

什么属螃蟹的?

谁又是神拳?

他愣道:“灯爷!听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从不愿跟任何人结怨做仇,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琢磨不透,您说的神拳是谁?……是不是您弄错了?还是有人遍瞎话赚您?”

戴八爷一听,急了。还未等“一盏灯”开口,他先叫道:“少啰嗦!你还像再听一遍?灯爷的嘴皮子可不伺候人!灯爷,你不妨亮个功夫让他们先开开眼儿!”

“哼!”

“一盏灯”冷笑了一声,依旧原地不动,眨了眨眼睛,提着衣襟“唰”地一抖,一个小墨点从半空落下来。戴八爷急忙趴在地上,用手指掐着,捡了起来,给马昭雪一亮,笑道:“瞧见没?这是苍蝇!灯爷的这身功夫就是一个‘快’字!”

王致中刚要说话,却被马昭雪拦住道:“看来这事躲不过去了!你先闪到一旁。”随后,马昭雪顿了顿后,向“一盏灯”问道:“你们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这个时候,戴八爷当着“一盏灯”的面,怎么还好意思说想让马昭雪陪他“喝茶”?便急忙插话道:“你叫那小辫子出来,跟咱灯爷比试比试,他若输了,就把辫子割了,这件事请也就算了!”戴八爷心想:若能拿到白世宝的辫子,走到街上去显摆显摆,也能捡回一些颜面。

“想得美!”

马昭雪怒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想要进屋,就先过我这关!”马昭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麻绳在胸前抻开,拉的直抖!

“一盏灯”开口说道:“我看你是女流之辈,便让着你些,我不动身位,让你先抽我三鞭,我若动了半步,或者绳子沾了身,都算我输!”

“三鞭?不用,一鞭就让你横着,看着……”说罢,马昭雪把麻绳一甩,绳子向“一盏灯”的脖子横空抽了过去。只听得“啪”地一声!马昭雪手里一顿,麻绳的一端竟然被“一盏灯”抓在手心里。

“一盏灯”撒开手,将麻绳还了回去,叫道:“还剩两鞭!”

“好快!”

马昭雪简直不敢相信,她的麻绳抽出去,速度的惊人,可这“一盏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什么时候抬的手也没瞧清楚,麻绳就这么被他牢牢攥住了!马昭雪输了一招,也顾不得刚才说的话,出手急快,将麻绳的两端横空一抖,撇手蓄力一甩,这叫“双蛇摆尾”,这两鞭直奔“一盏灯”的腋下打去,这里是个软肋,不容易抓。

粗粗的麻绳闪电般一转,在空中呜呜作响,划出一个大黑圈,只听“一盏灯”叫道:“好活!”身子依旧未动,双手分开,向左右抓去,“啪啪”两声,又将麻绳死死握在手中。

这一下,马昭雪却是瞧得清楚,不由得惊呆在地,举足无措。此时,马昭雪的脸色已经胀成了一块红布似的。心中暗道:“藏龙卧虎,潜龙伏蛟……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后边有能人!”

原本说好的只打一鞭,如今已经打了三鞭,再者自己剩下的都是降妖的手法了,论功夫拳脚她在没其他招法。马昭雪只好将麻绳在面前一横,说道:“该你的了,撒开手来吧!”

“一盏灯”冷冷一笑,鼓着胸膛,也不吭声,大步蹭蹭往前走了上来。

就在这时,屋门哐啷一声!

白世宝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铁青,一双乌黑肿胀的手垂在身前,用肩膀依靠在门上,强打着精神叫道:“和他们无关,这事因我而起,要算账找我来!”

戴八爷一瞧,顿时惊道:“哎呦!灯爷,就是这个小辫子!”

“一盏灯”瞧着白世宝,皱起眉来。心里有些纳闷,这么一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还敢叫嚣着跟我舞上两手?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白世宝咬着牙,端起一双黑手在胸前比了比,向“一盏灯”说道:“我……”话还未说,只敢头重脚轻,身子向前一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一盏灯”叫道:“别说我欺负你,站起来说话!”

白世宝吃力地摇了摇头,扭动着身子,怎么也爬不起来。戴八爷在旁急道:“灯爷!你可别信他,他最会装神弄鬼,早上还跟我玩得烂醉如泥,叫着劲呢!这会儿又是唱的哪一处,装死怎么着?”

扑通!

王致中急忙跪在地上,向“一盏灯”跪拜道:“灯爷!你别听他胡说,我这位兄弟身上中了毒,求求你发发慈悲,别在这个时候动手……若,若要真比试,等他病好了再斗也不迟,免得传出去折了灯爷的面子!”

“哎呦!灯爷,他这是威胁你啊!”

戴八爷在旁煽风点火,生怕“一盏灯”的怒火着不起来。

“一盏灯”冷笑了一声,说道:“是真是假,让我一试便知!”说罢,进上身,飞起一脚就像白世宝面门踢了过来。这腿踢出来的速度飞快,只听“啪”地一声,飞腿却突然顿在那里,脚背正踢在一条胳膊上,力道顿时被卸了下去!

“一盏灯”心头一震,瞧着拦下来的这位!

不是人,竟然是一直棕毛大狐狸!

马昭雪眨着眼睛,在旁惊叫道:“掀帘仙……”

唰!

唰!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房上跳了下来!

马昭雪抬头一瞧,为首的这人方头方脸,眉重眼亮,宽嘴阔鼻,灰布衣裤,脚蹬一水黑的布鞋,肩上斜跨个布包,双手背在身后,落地沉稳,威慑四方。马昭雪愣道:“林……林九叔?”

“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林九身旁说话的这位,面色白皙,是个油头小生,这人正是“僵尸道长”毛小芳的高徒,林秋生。

马昭雪瞧着位林秋生面露宏光,完全不是先前病殃殃的样子,心头一惊!莫非他们将那毒女制住了?想罢,扭头再向林九手上一瞧,那双粗大的双手却依旧是黑兮兮的!不由得暗道:“怎么回事?他手上的毒还没解?”

只见林九将肩头的布包卸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纸包,丢给马昭雪说道:“这是白兄弟手上的毒蝎解药,快去拿水冲了,给白兄弟喂下!”

“解药?”

马昭雪接在手上,瞧了瞧,愣道:“你还没服用吗?”

林九摇头说道:“赶着匆忙,还没来得及吃,你先拿去救白兄弟,我还能撑一阵!”说罢,抬起双手朝“一盏灯”拱了拱,说道:“这位师傅的拳脚颇有大师气派,可是……为何没有大师该有的气度?”

“一盏灯”愣道:“你是哪位?”

林九拱手道:“在下姓林,门前三炷香,拜了三茅真君,是位云游修为的道士!”

“道士?”

第165章 双神打

三清三尊,施法布铃,降妖驱魔,神鬼咸钦;物称法钟,黄铜制造,柄端称剑,呈山字形,铃口有舌,以手摇持,可镇妖邪;仪式斋醮,咏神布法,可通神鬼;掷火万里,流铃八冲,妖邪耳闻,胆丧心惊;此名曰:三清铃。——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真是地有准,天没准,说阴就阴!

虽说没有倾盆瓢泼地往下浇,空中飘起又细又密的毛毛雨。不一会儿,树皮草叶就湿漉漉的,地皮也有些滑脚了。这药铺子的后院敞着天,没篷顶!雨水浇下来,淋得众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黏着身子!

只有那只老狐仙却是不怕,浑身皮毛锃光发亮,像是涂了一层油脂,雨水顺着大腿往下滚。两拨人各自退到屋檐下,中间像是隔了层雨帘子。

相互对峙着!

林九向马昭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带着白世宝躲进屋里去。马昭雪点了点头,随后和王致中将白世宝抬到茅草屋里,打开水缸,舀了半瓢水,将那纸包展开,把药面儿倒了进去,摇匀后,给白世宝灌了下去!

白世宝被这瓢凉水灌得清醒过来,感觉嘴巴里苦苦的,像是喝了土渣子掺水,问道:“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茅草屋外。

林九朝“一盏灯”拱手叫道:“这位兄弟,我们都在外面闯世不容易,你的功夫我刚才见了,咱们何必结怨做仇呢?”

戴八爷一听,眼睛攥了攥,趴在“一盏灯”耳旁,往他火头上吹气道:“嘿!灯爷,您听明白了吗?他只说见过您的功夫,可就不说好坏!这算什么?……卖花灯,捏面人的咱也见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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