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家丁-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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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快，军帐被收拢起来装车，一用用具也全都整理完毕，只等着大军开拔。
“呜……”
从牛角当中发出来的一声低沉的吼声，传遍了右武卫的整个驻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出发的号角，早就准备妥当的人，开始按照一定的次序排成长长的队列，朝着天边缓缓走去。
大军开拔，各司其职，贾一的探马营被放在队伍的最前方，由于现在还没有走出关中，所以他的手下还不需要派出去。
正骑马骑的无聊，突然间有个人骑着马快速的出现在了贾一的身边，只是对贾一抱拳说了一句：“大将军有令，命游骑将军贾一下马前行。”
大爷的，贾一还以为李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是玩真的，这背着三十来斤骑马就够累的了，这要是在走着，估计没到地方，他就被累死了。
可是军令难为，贾一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也只好骂骂咧咧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始牵着马跟着大部队朝前走去。
只是走了一小会儿，贾一就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刚要松开身上的束甲丝绦，就又有人过来告诉他，让他整装前行，得，这铠甲算是套死在身上了。
炎炎烈日似乎是没有看到贾一的疲累，依旧在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直让贾一身上的汗水是出了一层有一层，刚开始贾一还能坚持，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他感觉身上的铠甲变的越来越重，最后更是变成了被战马拖着往前走，要是没有战马的存在，贾一基本上已经躺在地上装死人了。
秦怀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从身上摸出一个水囊，拉起贾一的下巴，水囊的嘴就塞进了贾一的嘴中，接着清醇甘冽的凉水就灌入了贾一的嘴中，本来已经热的晕头转向的贾一，顿时被这一袋子凉水给救了回来，喘着粗气看向了秦怀玉。
“咱们啥时候才能歇会儿啊。”
“现在时候还早，行军路上只吃两顿饭，一顿是早起，一顿是晚上，所以，你想要歇着，怎么着也得再过一两个时辰。”
听完这话，贾一只感觉自己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一两时辰，那可就是两三个小时啊，妈妈咪啊，走路走两三个小时那也是能给人活活累死的好伐。
“我要被累死了。”贾一虽然说着负气的话，可脚下却是没有丝毫的停留，天知道他站在原地休息一小小下会不会被灌上什么罪名然后拉出去砍了。
“游骑将军贾一听令，大将军命你打马前行。”
“你大爷的秦怀玉，有这话不早点说，害我有多走了好几十米的路，还骑马上作甚，还不赶紧过来帮我一把，我现在骑不上去了。”
在秦怀玉的帮助之下，贾一艰难的再次骑在了马上，坐在马上，感受了一下还在不住哆嗦的双腿，贾一估摸着，明天这双腿就要不成了，肌肉拉伤基本上是肯定的了，只是希望等到战场之前腿能好，不然敌军杀过来，想跑都跑不了。
当太阳眼瞅着即将落山的时候，大军总算是传来了安营扎寨的命令，贾一长出一口气，翻身从马上下来，只是腿软的厉害，翻身下来差点没有站住摔在地上，得亏拽住了缰绳。
隔着衣服狠狠的敲打了两下大腿，竟然是没有任何的知觉，贾一心中猛的一沉，看来明天这双腿会非常疼啊。
很快手底下的大头兵们就把帐篷给扎好了，走进帐篷的贾一，在护院的帮助下将身上的甲胄除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
“阿舟，把咱们带来的药酒拿来，我要揉揉腿，不然明天还能不能走路都两说。”
事实上贾一在离开家的时候，就准备了大量的药物，就是生怕自己在战阵上受个伤，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应个急，军医的水平他不知道，不过能够大量装备在军中的，相信医术不会高到哪去。
阿舟全名叫做范舟，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是习得了一身武艺，本来他是非常想要当兵的，只可惜没有门路，从小兵做起他又不乐意，这才成为了一名游侠。
“少爷，你这体格子也忒差劲了点吧，今儿你不过才走了三十里，就把你累成这样了，看样子你是真的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了。”
没大没小就是贾家宽松的管理，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贾一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多说什么，这才养成了这些人没有尊卑的性子。
“你从小习武，我可没有，这么长距离的行走，说实话，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更何况还背着三十斤的铠甲，我能走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接过阿舟递过来的药酒，贾一就在自己的大腿小腿上开始揉搓了起来。
“那您自己先搓着，我去给您拿饭。”
军中可不会有开小灶这么一说，吃啥饭基本上都一样，上到大将军，下到小兵卒，都是一样的吃食，顶多就是大将军的饭中调料丰富一些。

第一百四十二章　难以下咽

一双腿随着药酒的渗入，开始有了知觉，虽然不再似刚开始那般僵硬，却也是传来了阵阵的麻疼，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会有很明显的痛感，这让贾一的脸上顿时爬满了苦笑。
“早知道有今天，早点开始锻炼就好了，也不至于有今天。”
后悔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的卖，贾一就算是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只能忍着，明天继续这种痛苦的折磨，没办法，只要敢违抗军令，就是一刀的结局。
刚准备躺床上好好歇会儿，出去拿饭的范舟就端着两个海碗走了进来。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贾一，顿时来了精神，饿了一整天了，这会儿看到吃的，甚至都忘记了腿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把脸凑到了碗边上，朝着碗内一瞅，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饥饿的感觉也瞬间消失，心里升起一个巨大的疑惑，这玩意能吃？
海碗不小，足有成年人脑袋那么大，只是碗里面装着的东西就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了，说是粥吧，可它是糊糊，说是菜吧，那里面白色的东西分明就是面，零星的几块肉，让这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上面飘着几朵油腥，闻闻味道，艾玛，差点被熏一个跟头，给人吃的饭啊这是，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奇怪的味道，怎么闻怎么像烧猪毛。
“这玩意谁做的？”
在贾一的认知当中，当兵的饭食虽然不是最好的，却绝对是最有营养的，完全跟这种类似猪食的东西有着天壤之别。
“火头军啊？还能有谁。”范舟是吃惯了贾家美食的人，但是苦日子他也过过，这种东西他曾经当成美味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反胃，却绝对没有到吃不进去的程度。
“这帮狗曰的狗头军，这是要造反么，带我过去。”
贾一很天真的认为吃这种东西的人，只有他跟范舟两个，这才想着要去找火头军的麻烦。
在范舟的帮助下，怒气冲冲的贾一很快来到了埋锅造饭的地方，几个火头军正兴高采烈的熬着这种不知名的食物，甚至有个火头军在跟其他大头兵谈笑的时候被恭维了两句厨艺，火头军还特意给人家碗里多装了半勺。
围绕着周围正大口吃饭的大头兵们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吃的都是跟自己一样的东西，甚至自己碗里的肉还要比他们多一些，心下这才释然了开来，只要不是被人针对就好。
笑呵呵的来到火头军的跟前，轻声问道：“看着群大头兵们吃的挺香，你这手艺传了多少代了？”
“启禀将军，卑职的手艺乃是祖上传下来的，据传在秦朝时，士兵们的饭就是这个。”
火头军卒虽然表现的非常谦卑，可话语当中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傲，在他简单的认知当中，甭管是什么手艺，只要是流传了好多代的，都是好手艺。
贾一闻言，大笑两声，接着脸色瞬间变冷，快步走到火头军卒的跟前，抬腿照着军卒的屁股蛋子上就是狠狠一脚。
“你美个蛋啊，传了好多代了你也不知道改进改进，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玩意，远古时期的人们还光着腚满世界乱窜了，你现在怎么穿上衣服了。”
学习历史，改变自身，这才是历史的真正价值，只有经过不断的发展不断的总结，最后才能实现创新，将更加完善的东西呈现在眼前，若只是一味的照搬历史，沿用历史，甚至以得到一个历史上存在过的秘方而沾沾自喜，贾一甚至觉得，早晚有一天人们还会回到树上，重新变成猴子。
那军卒倒是不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贾一会突然间发飙，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蹿了出去，以防贾一再给他两脚。
“你叫什么名字？”
“周大宝。”
“好，周大宝，你给我过来。”
周大宝闻言，非但没有朝着贾一走去，反倒是又远离了贾一一步，脑袋摇的就像是拨浪鼓。
“我不。”
“此乃军令。”
“喏”
贾一都把军令搬出来了，周大宝就算是在如何的不愿意，也只能慢慢的蹭到了贾一的跟前，站在了那口大锅边上。
“周大宝，告诉本将军，你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
“先把难熟的肉类放入其中煮至半熟，在放入蔬菜，最后倒入面粉，熬上一段时间，撒上青盐，就算完成了。”
贾一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既然你知道肉难熟，要先放肉，为什么不先将肉煮熟，蔬菜入沸水既熟，为什么不最后在放，你只是知道将面粉倒入锅中熬煮，你可知道将面粉用器皿加水搅成块状，在进行熬煮，面粉会是一种别的状态？”
贾一一番简单的话，直接颠覆了人家周大宝对于这军队餐饭的认知，一时间竟然没能想到贾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种制作方式。
“现在把这锅猪都不吃的东西给我倒掉，重新来过。”
周大宝虽然可惜这锅饭，可人家是将军，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
很快一锅水再次烧开，周大宝拿出全都大小的一块肉，按照贾一的吩咐将其切成小块放入锅中煮，接着找来一个木盆，将面粉倒入其中，再倒入适量的水，不用如何搅拌，很快面粉就成了一个个的面疙瘩。
干完这些的时候，锅内的肉块也基本上已经煮熟，虽然周大宝不是很清楚这面疙瘩跟面粉直接放入锅中究竟会有什么分别，可他还是按照贾一所说的，将这一盆面疙瘩全都倒入了锅中。
开水很快就将面疙瘩外面的面皮煮熟，让其再难破裂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面疙瘩里面的面粉也会慢慢变熟，待到大多数的面疙瘩已经彻底煮熟之后，加入切成块状的蔬菜，最后放入葱花，一把青盐，放入些微食用油，再加点醋。
很快浓郁的香味就从锅中传了出来，周围原本正在吃之前那猪食的大头兵顿时看向了这里，不知道火头军又在做什么美食，一个个的全都迅速的围到了锅边上，这才发现配料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味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贾一没有理会已经惊呆了的周大宝，径自拿过一把木勺在锅中搅拌了一下，这才拿来一个海碗，装了满满一海碗，边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变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就是名震中华南北的名吃，疙瘩汤。
疙瘩汤制作材料简单，工序简便，味道鲜美，还能有效的驱寒，因此它也才有了中华名食的美名。
当然疙瘩汤的做法基本上都是见仁见智的，根据自己的口味适当的添加一些作料和菜式，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很快一锅疙瘩汤就被围过来的大头兵们哄抢一空，一海碗疙瘩汤下肚，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用毛巾打湿了擦去身上的粘稠，躺在床上，竟是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适，一整天的疲劳都像是随着汗水一同流出了体外一样。
周大宝也像是发神经一样，吃了两海碗，要不是挺的高高的肚子让他知道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没准他还会在多吃一些，同时他也打心眼里对贾一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只是一番简单的改变，就让这曾经军中不二的饭食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了一碗疙瘩汤，贾一也感觉浑身上下舒服多了，腿上虽然时不时的还会有阵阵疼痛传来，不过这种疼痛已经完全处在了贾一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范舟跟贾一在一起，同在一个帐篷当中休息，一想到今天贾一只是一番简单点播，就让难以下咽的食物，顿时变成了美味，一下子心里面充斥满了浓浓的好奇。
“少爷，你是如何知道这疙瘩汤的做法的？”
“你不知道少爷我是以什么起家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
贾一起家就是靠着吃喝，诚然疙瘩汤的做饭固然神奇，可依旧没有超出贾一的能力范围。
“那少爷，你可还有什么能够在军中吃得到的美食么？”
本来贾一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事，可经他这么一问，贾一倒是想到了两种东西，一种就是传说中的巧克力，只是这玩意在没有巧克力豆的帮助下，基本上不可能完成，还有一种就是压缩食品，最原始的压缩食品就是牛肉干，据说成吉思汗就是靠着这玩意再加上马奶，这才带领十万铁骑踏遍了整个欧洲。
这倒不是说贾一不想想牛肉干的事情，而是在关中的时候，牛肉可是奢侈品，就算是皇帝和当朝大佬想要吃牛肉，也得等到有牛意外死亡之后才行，要知道牛在这个年代，可是被当做第一劳动力来看待的，即便是皇帝想吃，也不能随便宰牛。
如今他们即将前往朔方，然后进军草原，草原上多的是马匹牛羊，草原上的牛除了产奶之外，就是用来吃的，完全不用顾虑会被人举报抓去送官，到时候弄上一大批的牛肉，做成牛肉干之后，岂不是又能大发一笔？
“现在先不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睡吧，累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离开关中

疙瘩汤就像是军中瘟疫一样，从最开始的一口锅，到后来的三口五口，最后甚至都有了朝着全军蔓延的趋势，这种新奇的饭食，很快就被全军所接受，就连那些已经习惯了军阵饭食的将军们，也都惊诧于火头军为何会烧出如此好吃的饭食。
李靖作为大将军，甭管军队当中出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要第一个进行过问，经过层层探查，深入查访，李靖总算是查到这疙瘩汤的做法竟然是从探马营传出来的，至于探马营是如何知晓的，李靖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又是贾一那个臭小子的鬼主意。
既然知道了是贾一的所为，李靖也就没有必要在进行过多的询问了，反正只要是出自贾一之手，基本上就不可能对大军有任何的伤害，李靖认为，贾一就是一朵奇葩，明明总想着能够大把大把的往自己家里面捞钱，结果干出来的每件事情却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营帐，处理完军务之后，便是很快进入了睡眠当中。
行军是枯燥的，是无聊的，对贾一来说更是痛苦的，每天都要负重三十斤慢走三十里，这让他原本肥肉壁肌肉多的腿很快显现出了好几块肌肉的形状，本就不怎么胖的身形变的更加的消瘦，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已是变的棱角分明，再加上太阳的暴晒，白皙的皮肤已是变成健康的古铜色。
半个月的特别训练，让贾一迅速的成长了起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腹肌，竟然在贾一的肚子上出现了四块，若是继续这么走下去的话，没准腹肌会增长到八块，就在贾一渐渐爱上这种整日运动的感觉的时候，李靖的军令却是传了过来。
“命游骑将军散开探马，探寻周边三十里之地形敌情，有任何发现都必须迅速汇报，不得有误。”
接到命令的贾一，第一时间就清楚他们这支军队已经离开了关中，正是来到了陇右，走出了关中平原，踏近了大草原，开始进入了羌人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大军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到羌人的袭扰，必须将这个损失降到最低，因此，所有探马就变成了军前卒，充当起了探路的角色。
羌人这个悲催的种族，之前受制于李幼良，结果没能在李幼良的手下讨到一丁点的好处，反倒是被李幼良进行了各种血腥的压迫，后来李幼良身死，羌人又因为是李幼良辖地的胡人，被李二认为他们是李幼良的旧部，直接拉进了黑名单，标上了必杀的符号。
经过贾一训练的探子，不管是在潜行还是在伪装方面，都有了长足的长进，只要不是被人一脚狠狠的踏在了后背上，相信没有谁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
很快贾一也就忙碌了起来，来自各个方向的讯息开始被探子们收拢起来，交到了贾一的手中，将地形和敌情两种情报区分开来，地形的在地图上进行着表示，敌情的则是在地图上表明，然后上报李靖大将军。
“大军西方十里有大量的羌人聚集。”贾一没有请战的权利，另外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请战，因此得到敌军讯息之后，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李靖，说完，就站在了一边，宛如一个人形装饰品。
程处默最是喜欢打仗，听到有敌人的消息，第一时间蹿了出来，就要对李靖请战，只是话还没出口，李靖的话却是先一步传入了他的耳朵。
“至果校尉秦怀玉听令。”
“卑职在。”
“命你带领精兵一千，前往剿灭羌人部落。”
“卑职领命。”
程处默见秦怀玉干净利落脆的将一个小小的军功攥在了手中，顿时觉得手心一阵阵的发痒，上的战场，就是为了杀敌而来的，如今看到别人领命杀敌去了，自己却是依旧要待在军中，这直让程处默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难受。
跟程处默不同，刚才还满脸一副不管我事的贾一，听到李靖竟然是派秦怀玉去打这第一场仗，顿时站不住了，若是秦怀玉得胜归来还算罢了，若是秦怀玉在战场上出个什么事，他回去可没法跟秦琼交代。
无奈之下，也只能奏请李靖，让他从旁协助。
“准”
贾一领命出来，秦怀玉却是早就带着以前精兵冲出了军中，朝着讯息所指的地方快速进发，秦怀玉没有上过战场，战斗经验严重不足，纵然有不俗的身手，可战场上就不是一个看个人能力的地方，为了防止秦怀玉出现什么问题，贾一急散出探子，继续打探敌情，而他则是打马朝着秦怀玉离去的方向追去。
“怀玉，留步。”
秦怀玉闻言，扭头一瞅，见是贾一跟了上来，这才咧嘴一笑，待到贾一走到跟前之后，笑着说道：“你怎么也跟来了，莫不是想要跟我分了这份军功吧。”
“怀玉，孙子兵法有云，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咱们不能就这么莽撞的冲入那个聚集地，而是悄悄的前行，待到查探清楚羌人虚实之后，再行战斗不迟。”
对于贾一的小心谨慎，秦怀玉早就有了切身的感受，虽然心里面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听从贾一的建议，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反正那个聚集地就在那里，不会飞也不会跑，只需要查探清楚他们的虚实，还是会一鼓作气将其灭之。
十里地很快就被一行人走完，正前方是一片不算太过茂密的丛林，根据消息显示，穿过这片丛林之后，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盆地，而羌人便是聚集在其中，至于人数，探子尚未回报，因此大军只能就地等待。
一小会儿之后，一个身上披着青草的探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贾一的身边。
“启禀将军，羌人部落共有族人两千余，女人和孩子一千余，老人五百，青壮年五百。”
贾一听完汇报，这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五百个战力，面对一千人的队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交代秦怀玉一切小心之后，他便是跟在大队后面，朝着羌人部落的方向缓缓走去。
长刀出鞘，被包裹住的刀刃总算是释放出了它锋利的獠牙，只等着战斗打响，好让它吞噬足够的鲜血。
当一千人全都趴伏在盆地边沿的时候，贾一也是看清楚了这个部落的状况，放牧是羌人的主要生存手段，这里自然也不曾例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驱赶着羊群，好让它们能够多吃一些嫩草。
平静祥和的景象，让贾一很难理解，为什么李二要下达袭杀羌人的旨意，从他们温顺的样子来看，似乎他们跟强盗土匪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秦怀玉早就观察了半天，并且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扭头看向了贾一，发现贾一正陷入沉思当中，难以自拔，轻声叫了两嗓子，见贾一没有反应之后，秦怀玉再也顾不上等待贾一的看法，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山下的羌人，凄厉的怒吼从他尚且稚嫩的嗓子当中喷涌而出：“杀”
震天的杀声让贾一猛然惊醒，看那一千全副武装的大头兵高举着武器，就像是冲入羊群当中的狼一样，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很快大捧的鲜血就让这些大头兵的身上染满了鲜红，刚才还恬静的处于放牧之中的羌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倒在地上永远的成为了过去。
贾一见过死人，当初朱勇被射成刺猬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因为当时他知道，若是朱勇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自己，可如今看到盆地当中的羌人被秦怀玉等人快速的砍杀殆尽，一股子悲凉猛的从心底升腾起来。
“这些羌人也是人啊，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个做人的机会。”贾一这话不知道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再问这苍茫的老天，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山下那凄婉的惨叫和激动的喊杀声，翻身躺在地上，看着被无数树木刺破的苍穹，贾一的脑海当中竟是冒出了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啊，老天从来都不是仁慈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管是在没有任何秩序的动物世界，还是在有着强烈道德观念和法律意识的人类社会，这种烙印在内心深处的自然法则，仍然在起着它最原始的作用，若是不想被杀，那么就只能举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