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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四大奇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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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狄仁杰自升巡抚,寡人因他是先皇老臣,性情刚直,凡事皆优容之,乃竟不知报效,结党横行,殊非意料所及。”当即传旨:“先将刘伟之在刑部赐死,余党俟明日早朝再核。”武承嗣得着此言,随即出宫,飞马到了刑部。许敬宗已早回衙,在大堂等信,见武承嗣匆匆而来,口传接旨,许敬宗当即设香案,命人将刘伟之提出,将圣谕宣读已毕,刘伟之此时已如死人相仿,浑身无一处完肤,听得许敬宗宣明圣旨,不禁两眼圆睁,高声骂道:“汝等这班误国的狗头,诬奏朝廷,害我本学士,刘某在九泉之下,待汝对质!”说罢大骂不止,许敬宗仍是一言不发,但命人取了一条白绫,递与伟之。伟之取在手中,自缢而死。武承嗣随命人传信报他家属,说他谋逆不轨,赐死天牢。本应暴尸示众,主上加恩,着令家属收尸。顷刻之间,伟之家得了此信,自是号陶痛哭,以便收拾呈报。
且说狄梁公正在街中观书,忽见马荣匆匆进来说道:“不好了,小人方才出去巡夜,听说刘大人,为刑部私刑拷问,将周身用热锡浇烂,逼出口供。命武承嗣禀知武后,已将刘大人赐死,现在报知家属前去收尸。如此一来,不知苏安恒等人,若何处置。”狄公听了此言,不禁放声大哭道:“刘学士,你心在朝廷,身罹刑戮,这也是唐室江山,应该败坏。总之有狄某一日在朝,定将汝这无妄之灾,伸雪便了。”当时大堂上,听得已交三更,他也不去安歇,随在书房,将所有的公事办清,自己穿了朝服,上朝而去。
却说武承嗣在刑部见刘伟之已死,心下好不欢喜,向着许敬宗道:“这厮自谓忠臣。平日将你我绝不放在眼里,私心妄想,欲请武后退位。昨日金殿上独敢如此说强,岂不是他自寻死路!但是他一人虽已除去,惟有老狄在朝,十分不妥,明日早晨能再将元行冲等人如此这般,奏明天子,那时一并送了性命,然后再摆布老狄。将这干人尽行除绝,嗣后将庐陵王废死,这一统江山,便可归我掌握了。大人能为我出力,随后为开国元勋,也不失公侯之位了。”许敬宗本是极不堪的小人,见他私心妄想,也就附会了一番,把武承嗣说得个不亦乐乎,如同自己做了皇帝一般。交到四更之后,但听见刘伟之的妻子等,又在大堂,哭一番,骂一阵,皆说是许武二人,残害忠良,有日恶贯满盈,等斩首之时,定将他五脏分开,为鸟兽争食。许敬宗虽听见,如耳聋一般,反而大笑不止。两人不知不觉,脱去官服,乐不可支,直至五更,方由衙门出来,上朝而去。到了朝房,见文武百官俱已齐集,许多人见他进来,皆起身出迎,齐声问道:“许大人承审案件,闻已讯明,奉旨赐死。设非大人的高才,何能迅速如此!”
许敬宗当时并未见狄公在坐,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狄仁杰掌颊武承嗣许敬宗勾结李飞雄
却说许敬宗到了朝房,许多人说他高才,心下甚是得意,当时并未见狄公在坐。武承嗣笑道:“这些须小事,何足介意。
只要有俺兄弟在朝,那怕老狄再吹毛求疵,也要将他一班的党类削去。他也不知当今皇帝的,现是何人,欲想传位于谁,常将唐室天下谈论!”众人见他说出这话,知狄公在此,一个不敢回言。狄公哪里忍得下去,忙起身推开众人问道。“贵皇亲乃圣上的内侄,圣上传位于谁,贵皇亲想必知道了。狄某居唐朝之官,为唐朝之臣,不视唐室山何为重,以何事为重?此言乃众公耳听,且请说明,俾大众知悉。”武承嗣见狄公前来问他,方知此言犯法,赶着笑道:“此乃下官一时戏言,大人亦何必计较。”狄公当时喝道:“汝此言,岂非胡说,朝房之内,国事攸关,岂容汝这班狗头妄议!目今武后临朝,太子远谪,并未明降谕旨,立嗣退朝,汝何敢大言议论?岂非扰乱臣民,欲想于中篡逆?刘伟之被汝等诬奏,滥用非刑,致令身死,现又牵涉在狄某身上。汝此时不将话讲明,与汝入朝,一齐剖个明白。唐皇天下,为汝这班奸臣,已败坏得不可收拾,还想陷害大臣,私心谋逆。老夫有何党类,有何实据。为我从快说来!
“说着走上前来,直奔武承嗣。武承嗣此时自知理屈,为他骂了一顿奸贼狗头,也就老羞成怒,回声骂道:“你这老死囚,圣上几次宽容,尚不知感,胆敢暗中作对,结党同谋。刘伟之现有口供,看汝从何抵赖!”狄公见他回言骂道,不禁左手一伸,将他衣领揪住喝道:“老夫问你的圣上传位,谤与何人?
你反敢侮辱大臣,造言生事,如此情形,岂不要造反么?”武承嗣为他揪着衣领,格外愤怒起来,高声叫道:“狄仁杰,你在朝房放肆,还不是有心作乱!”这句话,尚未言毕,早为狄仁杰在脸上,分左右两旁,每处掌了两下,顷刻浮肿起来,满口流出鲜血。正闹之际,直听景阳钟声响,武后临朝,众位大臣,见他两人揪作一团,又未敢上前分解。只得各顾自己,起身入朝。
山呼已毕,许敬宗上前奏道:“现有叛臣狄仁杰,因逆党刘伟之,经臣审讯问出实供,奉旨赐死,不料狄仁杰因武承嗣启奏陛下,牵怒于他,竟守在朝房内,殴辱皇亲,实属不法已极。听陛下临朝,犹自肆行殴打,叛逆之状,已可想见。不将狄仁杰严加治罪,不能整率臣下,恐大局亦为败坏矣。”武后听了此言,不禁大发雷霆,向下怒道:“狄仁杰乃朝廷大臣,竟至目无君上。着传旨,将狄仁杰锁拿前来,在此金殿审问!
“所有殿前侍卫,皆是张武二党的羽翼,赶着领旨下来,到朝房将狄公锁拿进去。武承嗣方是知是许敬宗为他启奏,心下甚是得意,想趁此盛怒之下,将狄仁杰送了性命,报了前仇,免他在京阻拦各事。且说到了金殿,不等武后开言,狄公当时奏到:“微臣今日入朝,方知武承嗣与许敬宗等人谋权篡位,诬害大臣。胆敢在朝房宣言,说陛下传位有人,不以唐室江山为重。似此贼子乱臣,人人得而诛之,臣正拟扭解入朝,请陛下明正典刑,以除巨患,不知何人妄奏,致令侍卫传旨,释放逆臣!”武后听了此言,哪里相信,不禁怒道:“孤家听政以来,待汝不薄,刘伟之等人谋逆,理合按律施行,汝为朝廷大臣,虽未与谋,尚有何说!”狄公连忙奏道:“陛下所闻,乃许敬宗一人妄奏。微臣所奏,乃武承嗣在朝房所说,文武大臣,皆所共听。许敬宗与武承嗣一党,自然为他粉饰,陛下如不信武承嗣等人谋逆,且看他两人衣服,他既忠心报国,入朝面圣,理合朝衣朝冠,何故便衣前来见驾?此明是目无君上,欲趁便行刺,若非臣早至朝房,听所言,恐此时陛下已不能安坐朝廷矣。微臣一死,本不足惜,可借庐陵王无故受屈,不能尽孝于陛下。先皇以天下为重,付托陛下,不能传位于太子。陛下身登九五,宠待武臣,但恐反开篡杀之谋,臣若不言,千秋而后,为巨谄谀耳。今日之事,大断拿在陛下,且刘伟之等人,忠心赤胆,誓报陛下,竟被许敬宗热锡烧烫,身无完肤。如此非刑,虽桀纣也无此酷虐,乃敢妄造口供,诬奏陛下,致当令赐死!
“说罢放声大哭。
武则天听了狄公这番言语,反是哑口无言,一语不发。再看许敬宗与武承嗣两人,果是居常的便服。此时两人,将自己遍身一看,也就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昨夜刘伟之赐死之后,两人在书房议论,无意之间,将衣服脱去,到了入朝之时,尚在堂上,朝服未穿在身上,即便前来。现在为狄公指为口实,深恐武后信以为真,究罪不赦,两人面面相觑,浑身流汗不止。
武后停了半晌,向许敬宗问道:“汝是刑院大臣,为何妄奏朝廷,致说狄卿谋反?明是汝等浮躁性成,与武承嗣妄议军国之事。入朝见驾,如此不敬,已罪恶无可赦!即非谋反,也难胜刑部之任,着即离任议处。武承嗣姑念为孤家母属,亦着记大过一次,非召不准入朝。所有张柬之、元行冲等人,既经狄仁杰保奏,全行释放。余着无容置议。”狄公还要启奏,武后卷帘退朝,众官各散。狄公自是闷闷不乐,虽刘伟之冤屈未伸,所幸将元行冲等人赦免,只得回转街中,一人感叹。
谁知武承嗣退朝出来,将许敬宗邀入自己府中,两人怒道:“不料老狄如此利害。今日满想将他治死,反为他如此妄奏,将我两人记过。幸圣恩宽大,不然我两人性命,岂不枉然送在他手内。而且在朝房里面,当着众人,掌我两颊,这次羞辱,何能罢休,我等不能奈何他,怎样反为他将每人摆布?你想薛敖曹、怀义以及我兄弟二人,并张昌宗同你,无人不受他的抉制,虽圣上十分宠信,皆为他一番强辩,以至无可言语,随后总是如他心愿,将我等治罪。后日方长,此人一日不去,一日便不得安稳,还想得这唐皇的天下么?”许敬宗道:“下官倒有一计,不知贵皇亲果有胆量否?”三思在旁言道:“只怕大事难成!随你天大的罪名,我三人皆可任肩。但不知你有何计?”许敬宗道:“目今老狄等人所希望者,不过想庐陵王入朝,请武后退位。虽我等众人,屡次奏道,说庐陵王谋反,圣上总是个疑信参半。能得一人,领一枝兵马,在房州一带攻打城池,冒称是庐陵王所使,那时如此这般,启奏一番,不怕圣上不肯相信。虽老狄再有本领,也令他无可置词。到了急迫之时,朝廷出兵征逆,到房州将太子灭去,这一座万里江山,还不是归汝兄弟掌握么?”武承嗣与三思听了此言,两人如获珍宝一般,喜出望外,齐声说道:“此计实是大妙!但一时未得其人,如何是好?”许敬宗道:“此事不难。此去怀庆府,有座山头叫太行山,绵亘有数千里远近,其间峰谷岩洞,峻险非常。山内有一伙强人,为首的叫赛元霸,此人姓李名飞雄,手执一柄大刀,有万夫不挡之勇。从前未入山时曾经破案,为地方官拿获,解入京城,下官见他相貌魁武,实是英雄气派,恐日后有用他之处,特地设法救了他性命。谁知逃生之后,路过太行山为从前强人,阻住去路,他杀上山寨,将头目杀死,自己为了寨王,因感下官活命之恩,每年皆命人私行送礼,以报前德。
手下现有数万人马,兵精粮足,兴旺非常。若令此人干这事件,自然事事有济。”三思忙道:“既有此人,正是难得。此事万不宜迟,须命谁前去?”敬宗道:“这事务要机密,不可走漏风声,若为老狄访知,那便误事不浅。俟我回去,自有人前去,至迟来往,不过一月之久,便可命李飞雄,亲自前来。”武承嗣弟兄听了此言,自是喜之不胜。
许敬宗随即回至刑部,因奉旨离职任,只得次日迁出衙门。
听武后另行放人。到了晚间,将那个贴身家人喊来,此人名叫王魁,平日李飞雄来往的事件,皆是他经手,当时向他说道:“今日有一差事,命汝前去。若是于得妥当,不但回家随后提拔与你,连武大人皆要保你个大大的前程。不知你可有这个胆量?”王魁见问,也不知何事,忙道:“小人受大人厚恩,虽赴汤蹈火,也不敢辞。且请大人说明,究竟何往?”
不知许敬宗如何对他言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太行山王魁送信东京城敬宗定谋
却说许敬宗,见王魁满口答应,乃道:“目今朝廷之事,你也尽知。武大人想圣上传位于他,总因狄大人屡次阻挠,以致各人皆为他挟制。现在想出妙计一条,欲你到太行山一走,将李飞雄请来,与他商议要事。若武大人得了天下,我为开国的元勋,你也不失封侯之位。但此去关系甚大,设或走露风声,性命不保,不但你一人受累,连我与武大人也不得过去。因此同你商量,赶速即日动身,限一个月便须来往。”王魁道:“我道何事,这事也不费许多时日。此地离怀庆府只有千余里,小人的脚力,大人尽知,多则二十个日子,便可回京。李飞雄受过大人的厚恩,加之小人前去告知他,此事但见功名富贵之事,岂有不允之理。”当时主仆计议停当,许敬宗便即取出了一千两银子,命他作为路费。王魁道:“大人何须费此钱钞,只须一二十两,便可路用。其余皆存在府中,俟有功后,再行领赏。”自己带了包袱,次日天明,别了敬宗直向太行山而去。
在路非止一日,这日已到山脚边下面,正拟上山,命小喽啰通报,忽听一派锣声,一字排开,走出数百喽兵,各执刀枪,阻住去路。只听高声叫道:“汝这人好大胆子,走到山前,还不孝敬!快快送下买路钱来,方才好好放你过去。”王魁笑道:“汝这班狗头,乌珠也未瞎去,敢向爷爷要钱,惟恐汝等反要送钱与我!”那些喽啰秽齐声骂道:“汝这牛子,莫想胡缠,再不送了出来,我等便要动手!”王魁道:“你要动手,恐你没有这胆量。快去通报李飞雄说,都中有个王魁前来相望,着他赶速下山见我。”那班喽兵见他说出寨主的名姓,知非外人,赶着四五个小头目,跑上山去,嘴里招呼道:“孩子们,招呼好了,这是自家人。”说着如飞而去。顷刻工夫,只见山头上飞来一匹坐骑,远远的高声叫道:“来的莫非王兄弟么?愚兄接待来迟,孩子们冒犯虎威,多多得罪。”王魁抬头一看,正是李飞雄,赶着迎了上来,也就招呼道:“小弟相隔已久,特来宝山探望。”两人对面走来,行至半山,彼此相望,李飞雄欢喜非常,忙问道:“贤弟不在京中,特来荒山何干?大人精神可好么?”王魁道:“小人此来,正是大人指使。此地非说话之所,且到山中,再行叙议。”当时李飞雄率过喽兵一匹马来,让他骑坐,自己在前领路,过了三道木城,方至聚议厅上。
彼此见礼坐下,随即命人送上茶来,为王魁洗尘,然后摆了酒食,两人入坐。
王魁道:“小弟此来,恭喜大哥,要官居极品了。”李飞雄不知何故,忙道:“贤弟何出此言?愚兄乃化外之人,罪恶滔天,为王法所不有,设非大人成全,活了性命,久做刀头之鬼,哪里还想为官作宰,此不是贤弟取笑么?”王魁道:“小弟不言,老哥从何知道。只因太子远贬房州,武后欲想传位与承嗣,只因狄仁杰在朝,各事阻格,特命小弟前来,请老哥进京商议此事。”李飞雄本是个亡命之徒,听了此言,自是高兴非常。当时说道:“非是愚兄夸口,就是那一柄大刀,也算得出色惊人。既许大人如此提拔,岂有不去之理?明日便与贤弟动身。”当下两人,你斟我酌,痛饮一番,方才席散。随又带王魁到山前山后游玩一番,又将军械粮草,看视一周,果然兵精粮足。王魁道:“老哥既有此佳境,也算个化外诸侯,一人独占此山,无拘无束,岂不令人羡慕!若能成功之后。便得富贵功名,实不愧英雄一世。”李飞雄见王魁如此称贺,格外喜笑眉开,十分得意。晚间将那总领头目喊来,此人名叫出洞虎赵林,本领虽较李飞雄稍逊一筹,两柄四方锤,也不在人之下,山中除了寨主,便以他为长。当时见王魁上山,知道有事,故随即到了聚议厅上。李飞雄道:“愚兄明日须往京都,因许武两大人,有要事面商。上下的买卖,且请贤弟照管数日,嗣后愚兄回山,那时定有用贤弟之处。”说着便将王魁的来意告诉赵林。这辈强人,哪里知道王法,但听武承嗣得了天了,随后自己可以做官,便自欢喜非常。一夜已过,次早李飞雄带了盘川,暗藏兵器,与王魁一同下山,望京都而去。两人本是好汉,脚力飞快,未有数日,已到京都。一直到了许敬宗府内,王魁先命他在内厅落坐,自己来到书房,却巧许敬示到武三思府上有事,只得命人安排了李飞雄,自己到了武三思府上,也不要人通报,径自进入书房。三人望见他回来,敬宗忙开言问道:“你前去如何,李飞雄可曾同来?”王魁道:“现已到了府中,只因大人在此,故尔前来送信。”武三思听了此言,甚是欢喜,随说道:“许大人且请回去,能将这李飞雄带来,待下官试验一番,就更妙了。”许敬宗道:“大人既要将他试验,但命他前来便了,下官府内正恐地方偏窄,易于走露风声,住在这里,耳目较少许多。”随向王魁道:“你乃回去,将李飞雄带来,说武皇亲命他到府中居祝”王魁领命而去,稍顷果带了大汉,走了进来。
武承嗣向外一望,此人身高九尺向外,紫红色面目,两道浓眉,一双虎目,大鼻梁阔口,年约四十,大踏步到了檐前,向着许敬宗说道:“小人李飞雄,为恩公请安!”说着叩头下去。武三思不禁赞道:“好一个英雄气概!你便是李飞雄么?
“许敬宗道:“此乃皇亲武三思大人,汝且叩见。”当时李飞雄按次行礼已毕,侍立檐前。许敬宗先将王魁何日到山,在路行了几日的话,问了一遍,然后向李飞雄道:“本院喊汝前来,所有用汝之处,王魁想已言及,汝可敢行么?”飞雄道:“小人蒙大人活命之恩,加之武皇亲如此提拔,焉有不行之理。但不知大人几时起事,一切如何布置,还须示下,方可遵行。”
武承嗣与三思两人,见他满口答应,急忙道:“汝能干成此事,定要封汝个大前程。但军装旗号,必须要照庐陵王而行,方命他地方官相信。不知汝山还有多少帮手,若欲下山开兵,先打何处城池?”李飞雄道:“小人初到此地,虽有一身本领,只能提刀开战,拚个你死我活。欲要定谋运略,须要大人指示。
“武三思道:“既然如此,且到后面安歇一宵,明日依计而行。
“当下王魁将他带出书房,早有武府的家人,前来照应。三思又命厨下备上了上等的酒筵,款待飞雄。当晚便请许敬宗,计议了一番。先拟了一道檄,照庐陵王口气,说:“孤家乃高宗之长子,天下之储君,理合继统称尊,临朝听政,只以母后武氏,残虐不仁,信听馋言,致遭贬谪。抚躬自问,抱憾良深,兹特命太行山寨主李飞雄,带兵征叛,以复大统,以定名分。
所过各府州县,理会望风归顺,纳款相迎,属在臣民,直尊君上。若与王师相抗,便为叛逆之臣,攻破城池,斩首不赦。将此通谕知之!”三人先拟了这道草檄,以便出兵之先,命人投递,好令地方官,以此为凭,通报武后。然后又拟了大旗的式样,用何号令,由何处进兵,何处屯扎。二人直至四鼓以后,方得议定。
次日朝罢回来,武三思向许敬宗说道:“李飞雄虽有这本领,但下官未曾目睹,深以为憾。欲想令他操演一番,不知他可应允?”许敬宗道:“此事何难,且命他前来便了。”当下将李飞雄喊到书房,一手指着院中一块峰石说道:“我大人命汝当此重任,若不在此开演一回,武皇亲何以知你手段?这峰石汝能举起否?”李飞雄听了此言,恨不能将通身本领,全卖与他,方可令他敬服,随向敬宗说道:“小人本领虽不高明,这一座峰石,也不难提起。”说着抢走几步,到了前面,将左右衣袖高卷,右手撑在腰间,两脚用了丁字步,伸开手抓,先把峰石向外一堆。离了土地,只见身躯一弯,手掌往下一托,说声起,早已见一双手,将一人高的一块石,举了起来。前后走了一回。然后到了原处,又轻轻摆好。把个武承嗣倒伸不出舌来,忙道:“本领大的人,也曾见了许多,这样天神似的力气,实未尝见过。据此一端,便可知他的武艺了。”两人称赞了一回,然后在书房摆了一席酒肴,自己把杯请李飞雄上坐。
飞雄赶忙辞道:“小人何等之人,敢与皇亲对坐?这事万不敢当。所有差遣之处,小人定尽力便行。”武承嗣道:“此乃谋天下大事。昔汉高祖欲用韩信,尚且登坛拜将,今某请英雄出兵,此席也是这意思,何必固执谦让。”许敬宗也命他上坐。
李飞雄见众人如此,只得谢罪告坐。酒至数巡,许敬宗便将所拟的旗号草檄,交代与他,然后武承嗣送出两万黄金,命他带回作为粮饷。
李飞雄次早回山,发兵起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李飞雄兵下太行山胡世经力守怀庆府
却说武三思如此厚待飞雄,次日将银两如数取出。飞雄扮作客商模样,雇了几辆大车,回转太行山而去。约期出月初间起事。在路非止一日,这日已到山头,喽兵见寨主回来,当即前来,将牲口牵去,银两搬上山寨。李飞雄前到聚议厅上坐下,赵林忙上来问道:“大哥都中去过,事情如何举办?”李飞雄即便将武三思兄弟,并许敬宗所议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洗了行尘;又问了山下的买卖,赵林交代已毕。
次日李飞雄便将合山的大小头目,并那喽兵的花名册籍,查阅一遍。选出几个头目,一名草上飞王怀,一名朱砂记洪亮,一名双枪手吴猛。这三人马上步下工夫,皆不在人之下。先命这三人,各带一万银两,采办生铁火药,并马匹旗幡之类,限本月办齐回山。以便打造军装。着郭泉、齐霖、陶石、王宝等四人,派为山头领将,专督喽兵操演等事,每日施枪放炮,威武非凡。
且说怀庆府离此太行山仅有百里之遥,怀庆太守姓胡名世经,乃是进士出身。其中虽迂拘腐儒,并不与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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