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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四大奇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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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怀庆府离此太行山仅有百里之遥,怀庆太守姓胡名世经,乃是进士出身。其中虽迂拘腐儒,并不与张、武两家附和,武承嗣等人屡欲想撤他职任,无奈他深得民心,凡有离任消息,总是百姓到巡抚衙门挽留。又值狄公为河南巡抚,知道他的政声,也就屡次保奏,承嗣诸人,也不能怎样奈何他。近日闻太行山操兵,随命人前去打听,回来说,是庐陵王的党类,已命李飞雄带兵入京,以便复夺大位。胡世经吃了一惊,暗道:“这事何能行得?武后虽无道,别人如此而行,还有所藉口,他自己何能彰明较著,欲夺江山。母子分上,如何解说?”一人正是诧异,复又想到:“这里万分不实,恐是奸人诬害太子,以假弄真,串出人来,干出这事,好令武皇信以为实,究罪于他,以便从中篡逆。照此看来,不是张昌宗所为,定是武氏兄弟干的这事。庐陵王现在房州,彼此相离数千百里,即使他欲意复位房州,老臣宿将正启不少,徐敬业等人已干过此事,皆非出自他口。他要真意举行,何不由房州一路而来,反令这强寇。做此大事,此事明是疑案。”一面写了一封细情,命人星夜往巡抚狄公衙门投递,请他在京中暗访,若有人直指太子,好请他面奏朝廷,挽回其事。一面将四门把守得铁桶相似,以备强人入境。
谁知胡世经在城内防备,李飞雄山上早已将军械粮草号令旗幡,布置的如火如荼。择了初一下山,先取怀庆府城,然后相机前进。三日之前,便杀羊宰马,犒赏三军。分作四队,命赵林、王怀、洪亮、吴猛四人统带行兵。吉日一早,李飞雄披挂整齐,按着军礼。祭旗已毕,然后拔队登程,一路之间,浩浩荡荡而来,真是旌旗蔽日,刀甲如云。当日行了五六十里,安营下寨,次日一早登程,便向府城进发。
这日胡世经见探马来报,说战兵已离城不远,赶即登城遥望。但见对面如乌云盖地相仿,无限的兵马,向城下而来,当头一面大旗上书:“庐陵王驾下统领兵马复国将军李。”所有的旗旌,均是用的五彩颜色。胡世经看毕,心下实是疑惑,先令人将擂石滚木排列在城头上。但见贼兵渐走渐近,离城十里,扎下营寨。到了下午时分,忽然敌营一声炮响,当中显出一匹马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执大刀,飞至城下,高声大叫道:“城上军兵听了,赶快飞报命太守胡世经前来答话。”胡世经见贼人会话,也就挺身上前,向下说道:“囚贼,汝是何人,敢冒太子之名,兴兵作乱,攻犯城池!是谁举谋,从实供来。本府详奏朝廷,罪在为首之人,或着可开恩免汝死罪。若是执迷不悟,天下皆皇上赤子,食毛践上,具有天良,谁敢甘心附逆?谁不知汝是冒名?庐陵王远在房州,岂有母后登朝,太子夺位之理!这明是奸臣诡计,离间宫廷。本府幼读诗书,岂不明伦常纲纪。从此速退兵了,休生妄想,这座铁桶似的城地,汝焉能攻破!”
李飞雄听了此言,心中大惊不止,暗道:我等在京计议,原想冒名行事,使地方各官信以为实,好飞奏朝廷,以便暗中诬害。谁知初次出兵,便为这胡世经说明破绽,随后何如前进。
现在进退两难,只得矢口不移,同他再辩论。当时向城上答道:“你既幼读诗书,为何不明事理?武后奸淫无道,秽乱春宫,杀妹屠兄,弑君鸠母,人神之所共殛,天地之所不容。庐陵王乃高宗长子,天下明君,岂能视母后奸淫,不顾社稷生民之理?只因前次徐敬业用未当之兵,猝致身亡,特命李某统领山寨大兵,入京兴复。汝乃唐朝臣子,何故甘事妇人?不开关迎师,已罪在不赦,还以真为伪,抗逆王师。汝既不信,且将通极与汝观间。”说罢身旁再取公文一角,插上箭头,弓响一声,向城头射上。胡世经展开观了遍,向下骂道:“此乃汝这班逆贼,将骆宾王的讨召,依学葫芦,造成这样通檄。天下人可欺,欲想欺我胡某,也是登天向日之难、要我开关,非得庐陵王亲自前来,方能相信。”说罢命人将擂石滚木打将下来。李飞雄见城上把守得十分严整,真是无隙可乘,当时只得拨马回营,以便次日攻打。
且说怀庆府城守姓金名城,是个无赖出身,平时与武三思的家奴联为一气,鱼肉乡民,不知怎样逢迎三思,保举了一个守备。自从狄仁杰进京之后,这班孤群狗党,不敢再如从前,却巧怀庆府守备出缺,他便求了武三思,补了此缺。武三思从李飞雄入京以后,知道太行山在怀庆属下,惟恐胡世经看出奸计,有所阻格,便私下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至金城。等到兵临城下,请他见机而行,务必请胡世经通详具奏,便可成事。
金城此时,见胡世经看出伪诏,心下也是吃惊,一人想道:“武三思日前致信于我,命我从中行事,不料他居然料着。无奈这个迂儒,甚为固执,必得此如,方可使他详奏。”自己想了一会,向着胡世经说道:“大人既知他冒名前来,末将有身本领,何不就此开关,杀他个大败亏输,然后申奏朝廷,岂不为美?若紧闭关自守,设或相持日久,粮草空虚,岂不难乎为继?”胡世经知他是武三思一党,说此言语,明是诱他开城,好让贼人进城。当时喝道:“此地乃本府镇守,战守自有权衡,可容汝等多言!贼人此来,正想开城会敌,方可以伪乱真,借庐陵王之名,好遂奸贼之计。本府且严加防守,星夜命人到房州询问,如果庐陵王行出这不法之事,他自承认无辞,命我等开关迎接。若不然,他必有回文照复,或命人带兵前来征剿。
那时真伪分明,圣上母子之间,也不至为人谗间。”金城听了此言,知他是个迂儒,说得出做得到,那时便误事不浅。当时急道:“大人之言,虽然想得周到,无乃缓不济急。你看他数万人马,如火如荼,不出几日,定将这城池破失。大人是个文官,固然有革职任处分,末将是个武士,干戈扰乱,责任较大人尤重。设有不测,悔之晚矣。此事不据实申奏朝廷,请领大兵前来退敌,何能解这重围?且徐敬业与骆宾王之事,已行之在先,庐陵王既命他两人与兵犯境,不能勾结李飞雄进取么?
此事毋庸疑惑,定是庐陵王指使。我看大人十载寒窗,方把结了个进士出身,受了多少辛苦,始为怀庆的太守,若因此事误了功名,岂不可惜!”
胡世经见他如此辩白,明欲顺着这奸计,不禁大怒起来,乃道:“本府为此地的太守,虽由诗书而来,多年辛苦,到了为难之地,也须顾名思义,不能听那奸臣,信用私党,欺惑朝廷,致令唐室江山,送与无赖之手。”这番话把个金城说得满面羞渐,当时说道:“你我文武分曹,不相统属。你既迂谬固执,某不能随你而行,这座城池失去。各做各事便了。”当时也不再言了,怒气冲冲,回衙门而去。竟自起了一道详文,说庐陵王命李飞雄攻打城池,复取天下,并将伪檄抄录在上面,连夜命人,飞马出城,向京中告急;并参胡世经匿情不报,隐与李飞雄勾通一气,势向谋反。未有数日,早至都中。先到兵部投递,请他奏明圣上,火速发兵。
武承嗣因怀义之事,将刑部尚书撤任,未有数月,便补了这兵部尚书。连日正与武三思、许敬宗诸人,盼望怀庆府的报紧,只是未见前来,心下甚是思想。这日接到金城的禀报,拆阅看毕,随即来三思府中商议了一会,众人只恨胡世经不肯通禀。武承业道:“此事本应怀庆府通详巡抚,既是守城有告急文书,我为兵部大臣,也不怕朝廷不肯相信,明日早朝定可分晓。”说毕,回转自己部内,以便来朝启奏。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安金藏剖心哭谏狄仁杰奉命提兵
却说武承嗣回转了兵部衙门,次日五鼓入朝,俯伏金阶,上前奏道:“目今庐陵王兵犯怀庆,势至猖狂,和贼首李飞雄带领数万大兵,直逼城下,心想攻破城池,向东京进发,复取天下。怀庆太守胡世经,与贼通同一气,匿报军情,幸有守备金城,单名飞报。现在告急文书,投递在臣部,请臣具情代奏、城本虚弱,危急万分,一经胡世经出城投降,以下州县,便势如破竹。并有庐陵王伪诏抄录前来,请圣上御览。”说着将金城的公文伪诏,一并由值殿将军呈上。武则天展开看了一遍,不禁叹道:“前者寡人因太子懦弱不明,故而将他远贬房州,原期他阅历数年,借赎前愆,然后赦回,再登大宝,不料他天伦绝灭,与母为仇。前次徐敬业、骆宾王诸人,兴兵犯境,孤家以他为误听馋言,并未究罪,此时复勾结贼人,争取天下。
如此不孝不义之人,何能身登九五,为天下人君!他既不孝,朕岂能慈,速发五万大兵,星夜赴怀庆剿灭。破贼之后,再赴房州,将太子锁拿来京,按律治罪!”两边文武,见武则天如此传旨,无不面如土色,圣怒之下,又不敢上前劝谏。
狄仁杰到了此时,明知是太子受冤,不得不上前阻谏道:“圣上体伤母子之情,为天下臣民耻笑。此必奸人勾引强人,冒充庐陵王旗号,以伪乱真,使圣上相信,此乃军情事务。若果是太子作乱,为何不在房州起事,应在怀庆进兵?怀庆太守胡世经虽是文士出身,未有不知利害,如果城池危急,理合他飞禀到臣,请巡抚衙门代表,何敢匿情不报,致令金城到兵部告急?兵部尚书,乃是武承业本任,日前他弟兄诬害刘伟之等人,蒙蔽朝廷,致令赐死,后经臣两番复奏,方才蒙思开释。
安知非他兄弟之言,发兵剿灭太子,随后嗣位无人,他便从中窥窃?这事断非庐陵王所为。请陛下发兵,但将李飞雄提入京中,交臣审讯,定有实供。”
那武三思听了狄公所奏,深恐他又将此事辩驳个干净,忙即复奏道:“这事求陛下善察其事,臣等在京供职,每日上朝,何忍辜负国恩,甘与贼人谋反!此明是狄仁杰勾通太子,擅动干戈,威吓陛下。日前伟之请陛下召太子还京,退朝让位,陛下未能准奏,反将伟之赐死;狄仁杰亦屡次请陛下将太子召还,因未能俯如所请,激成如此大变。臣等宁可奏明,听陛下裁夺,但恐陛下以慈爱待太子,太子不能以仁孝待陛下。到了兵犯阙廷,不妨将大恶大罪,推在李飞雄身上。那时复登朝位,不知将陛下置诸何地。若说巨诬奏,天下事皆可冒充,惟这旗号伪诏,万万伪借不来,圣上何以不明其故?恐此次干戈,较之骆宾王尤甚了。”这番话把个则天说得深信不疑,向狄仁杰怒道:“汝这班误国奸臣,汝既身为巡抚,怀庆府又在汝属下,太行山有此强人,何不早为剿灭?此时养痈贻患,兵犯天朝,岂非汝等驭下不严之故!似此情节,与庐陵王同谋可知。逆叛奸臣,既伤我母子之情,复损汝君臣之谊,此番不将太子赐死,国法人伦,皆为汝等毁灭。等至水落石出之时,再与汝等究罪!”
说罢便命武承业,发大兵五万,带领将士,先到怀庆,将李飞雄灭去,然后便往房州,捉拿庐陵王。
武承业奉了这道圣旨,心下好不欢喜,正要领旨退朝,忽见左班中走出一人来,身高九尺向外,两道浓眉,一双圆目,走上前高声奏道:“陛下如此而行,欲置太子于何地?前者太子贬谪,在廷臣工莫不知是冤抑。彼时有罢官归隐者,有痛哭流涕者,这干人皆忠心赤胆,日夜望陛下转心,复承大位。武承业乃不法小人,江洋大盗,绿林下人,无不暗中勾结。此事明是奸臣造成伪诏,令李飞雄冒名而来,使陛下堕其计中,好乘机为乱,掠夺江山。陛下何不顾母子情面,反听奸臣之言,恐唐朝非李家所有了!”说罢大哭不止,声震殿廷。
武后见他说不顾母子情面,愈加怒道:“汝等食禄在朝,天下大事,漫不经心,凡朕有事举行,便尔纷纷饶舌。寡人乃天下之母,庐陵王不遵子道,若不再诛,何以御天下?如有人再奏,便先斩首!”众人听了此言,再将那人一望,乃是太常工人,姓安名金藏,只见他大哭一声,向着武后奏道:“陛下不听臣言,诬屈太子,不忍目睹其事,请剖心以明太子不反。
“说罢只见他拨出佩刀,将胸前玉带解下,一手撕开朝服,一手将刀望胸前一刺,登时大叫道:“臣安金藏为太子明冤,陛下若再不信,恐江山失于奸贼了!”说罢复将刀往里一送,随又拔出,顷刻五脏皆出,鲜血直流,将众臣的衣服溅得满身红血。
当是两边武文,猝不及防,忽见他如此直谏,无不大惊失色,倒退了几步。武后此时也不料他竟尔不顾性命,见他倒于阶下,也就目不忍睹,龙袖一展,将两眼遮住,传旨说道:“孤家母子之事,不能自明,致令汝出此下策,诚为可叹。”旋命人用车辇将安金藏送入宫中,命太医赶速医治,如能保、全性命,定行论功加赏。这道旨下来,随有穿宫太监,将安金藏舁入辇中,已是不知人事,手中佩刀,依然未去。众大臣俟他去后,有元行冲、恒彦范一干人,齐声哭道:“安金藏乃是太常工人,官卑职小,尚知太子之冤,以死直谏。陛下再不听臣等所奏,只好死于金銮殿上了。”当时众人有欲拔刀自刎的,有欲向金殿铁柱上撞死的,把个金銮殿前,当个寻死地府。
武则天见众人异口同声,皆说李飞雄冒名诬害,只得说道:“众卿家如此苦谏,孤家岂好动干戈,汝众人所言若何处治?
总之怀庆兵临城下,此是实情,无论是真是假,皆须带兵剿灭。
“狄仁杰道。“陛下若能委臣一旅之师,带同武将,前往征讨,定可将李飞雄活提来京。一面命元行冲将敌人的伪诏,带住房州,与太子观看。太子见此逆书,岂不以朝廷为重,那时陛下虽不命他征剿贼人,太子也要奋力前驱,以明心迹。似此一举两得,陛下思义俱全,那班奸贼,也无从施其伎俩。”武后此时骑虎之势,只得准奏,将武承业之兵,归狄公统带,听其挑选猛将百员,星夜往怀庆灭寇。复下一道御书,并李飞雄伪诏,一并交元行冲,带往房州而去。两人谢恩已毕,然后退朝。
单说狄公一早,便在教场点了五万大兵,带了十数员有名的上将,皆是忠心赤胆,公而忘私,一路浩浩荡荡,直向怀庆而来。此时胡世经早已得报,听说是狄公前来,不禁喜出望外,向着部下说道:“本府自与金城争论之后,明知他飞檄到京,请兵告急,深恐张武二党,带兵前往,便令太子衍冤莫解。现在狄公到此,诚为万岁之幸。”当时将城中所有的兵了,齐行在城中把守,自己带领数名牙将,徒步出城,向大队迎来。到了前队,早有差官明职名,到军中来见狄公。狄公见是怀庆府亲自前来,当即问道:“贵府为一方领袖,兵临城下,镇静不移,深为可敬!日前接尊函,足证巨识。贵府现将何法退贼?
“胡世经见狄公如此询问,乃道:“下官明知金守备起文申报,但不肯迎合奸臣,致今太子受屈。此事定是李飞雄受人指使,冒名而行。若是庐陵王若有此举,为何不在起事之先,通行手诏,等到贼兵入境,方将伪诏投递?据此一端,可知伪冒。现已命人先到房州询问,俟真伪辨明,再行具报,免得有劳圣虑,致伤母子之情。此时大人前来,实为万幸。”当时与狄公到了城前,依城下寨。
次日狄公升座大帐,传金城前来问话。金城此时已是心大恐惧,满想将告急公文,递到兵部,武氏兄弟带兵前来,便可合而为一,不料不能如愿,反命巡抚大人带兵到此。当时只得到大帐请安侍立。狄公道:“本院在京接汝告急文书,说庐陵王与李飞雄勾通,兵犯怀庆,汝既身为武备,何故不开城迎敌,杀退贼兵?若说胡世经阻挠加意防守,此固迂儒见识,本院既已到此,且命汝就此去骂敌,若不得胜而回,提头来见!”金城听了此言,不禁心惊胆裂,领下令而来,上马而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开战事金城送命遇官兵吴猛亡身
却说金城见狄公命他出马,虽将令箭领下,心下甚是怕惧,一人想到:“我虽是个武职人员,补了这怀庆守备,无奈我不是个绿林出身。平日与武氏家奴横行乡党,尽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哪里有什么本领?这个功名也是武三思瞻徇情面,私自保奏。现在上阵交锋,岂不是自寻死路?”欲想不去,又知狄公法令森严,不容推倭。当时只得披挂整齐,上马提刀,来至阵上。李飞雄自从由太行山来此,虽则日夜攻打,因是胡世经严加防守,攻破不开。昨日听说京中大队前来,疑惑是武氏兄弟的党类,随命人到营中私探,回营报知,方知是狄公到此。
正在诧异,现又见小军来报,说官兵阵前讨战。李飞雄听了此言,随即提刀上马,望众人说道:“愚兄奉许大人之命,于此要事,今日狄仁杰到此开兵,务必胜他一阵,方破了他锐气。
诸位贤弟,可到战场,一同看战!”所有那朱砂记洪亮、双枪将吴猛、草上飞王怀等强寇,无不齐声说道:“我等在山杀人如草,绿林中谁不知我等威名?莫说狄仁杰是个懦弱书生,徒以哼文为上,他便是个三头六臂,亦将他杀得片甲不回。”说着众人上马,领命冲出本寨。
李飞雄抬头看见是金城,连日见他在城上与胡世经把守,早已认熟在眼中,忙将马头一领,上前喝道:“来者莫非怀庆守备金城么?”金城见他道他姓名,疑是武三思曾与李飞雄言过,说他在这城中为守备,也就答道:“老爷便是金城!汝既知名姓,谅知我来历。今奉狄抚之命,上马前来与汝决一死战。
“李飞雄不知他说的暗话,连忙喝道:“汝这无名小辈,既食君禄,当报君恩。唐室江山,乃庐陵王天下,现为武后荒乱朝纲,宠嬖小人,致将太子远谪,目下亟思复位,整理朝纲,特下血书,命本帅念社稷艰难,为此征讨。日前草诏在于兹,汝何不知顺逆,闭关自守,抗拒王师?此时大队前来,首先开战,来得好,本帅不将汝分为两段,也不知俺手段!”说着一个泰山压顶,当头劈来。金城见他认真杀来,枉是个无赖出身,从不知阵前利害,抬头一看,已吓得魂不附体,快将两手把单刀握定,迎了上来,碰上大刀如同火炭一般,早将虎口震得进裂。
一时抵挡不住,把个单飞在空中,正要拨转马头,落荒而走,措手不及,李飞雄一刀已砍于马下。贼兵一声呐喊,掩杀过来。
幸得狄公手下人多,用乱箭将阵脚射住,难以上前。李飞雄得意洋洋,敲得胜鼓回营。
且说狄公派金城出马,因他与武氏一党,故用借刀杀人之计,命他身死。此时见已丧命,忙传令赵大成、方如海。只听两边齐声得令,出来两人,到案前站下。此两人乃是高宗御前都指挥,平时历著战功、封为永胜将军之职。赵大成身材短小,相貌粗豪,手执两柄六角锤,有万夫不当之勇。那个方如海,也与他一般职位,手执一杆烂银枪,如蛟龙出水似。当时狄公说道:“汝两人就此出征,先将李飞雄复一胜仗,挫了锐气,本院自有退敌之策。”两人得令下来,随即披挂上马,到了战场,见李飞雄已经收队,只得到敌营前面高声挑战。双枪将吴猛,正押着后队,向前退去,忽听后面又有人来骂战,当即拨转马头,双枪并起,迎将上来。赵大成见敌人来会战,上前喝道:“贼将通名,本将军锤下,不打无名之将!”吴猛道:“俺乃庐陵王麾下,复国大将军帐前偏将吴猛是也。汝是何人,快通名来!”赵大成喝道:“汝这叛贼,敢冒太子之名,暗行诬害,勾结奸党!本将军乃唐皇天子驾下巡抚麾下,永胜将军赵大成是也。”说着六角锤一分,用了个流星赶月,一先一后,相继打来。吴猛见他来得利害,双枪一举,用了平身之力拚力格来。无乃赵大成乃是长征惯战之人,比这山寨强人,自强胜百倍,两锤打下,如泰山一般,吴猛哪里架得过去?顷刻满脸震得排红,虎口流血不止,晓得不好,赶着连招带拖,拖了过来,便想趁此逃回营内。谁知赵大成手段飞快,两锤见他招架不住,惟恐他逃走,赶将左手一起,飞起锤头,摔过马来。吴猛正向前走,不防着后面来了兵器,只听咕咚一声,早把吴猛栽倒马下,再望那颗头颅,已是脑浆进裂。敌营见吴猛身死,众兵一声呐喊,各自逃生。赵大成仗着一身本领,邀动方如海,手提兵刃,杀入重围。两匹马如入无人之境,正是逢枪便死,遇锤即亡,顷刻之间,早已尸骸满地。
李飞雄自将金城杀死,正是得意非凡,忽听得前营有喊杀声音,赶着命人查问,谁知探军已到大帐,奉请主将出营御敌:“现在官兵队里,来了两员猛将,一名赵大成,一名方如海。
吴猛与他交战,已死在赵大成手下,今已杀进营来。主将再不出去,便到大帐了!李飞雄听了此言,大叫一声:“无名的小辈,杀了我山头将士!”只听他高叫数声,跃马提刀,冲出阵上,劈面见大成两人,也不答话,刀锤并举,二马相争,一来一往,杀了有数十个回合。李飞雄渐渐招架不住,方如海惟恐让他逃脱,也就拍马提枪,前后夹战。李飞雄自知不能相斗,两手将大刀一举,用个横扫千人的刀法,将赵大成双锤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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