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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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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袭破南宁,皆索总管一人善战之力,吴将军适乘其便而已,何功之有?”吴贯三闻言,甚恚。曰“某奉参政檄耳,非索总管部曲也。索总管自言善战,如何一守此关,半月不能破敌?吾行当走诉于参政矣!” 

索虎通在关上闻之,惊曰“此宋人反间之计,欲吾两人鹬蚌相争,坐受渔人之利。”急令裨将二人,回南宁达知此意,反复开导,且极相推许,以安慰之。吴贯三勉强放下。狄枢密闻之,又遣谍者间以浮言曰“吴将军诚实君子也,然甘言诱我,吴将军已入总管算中矣。夫千里奉檄,而不赴辕助战,见今蒯参政奉诏出师,失陷州郡,征调之将又各自为战,军令何在? 

元主怒,则参政危矣。参政一怒,而凡不遵将令者,独能免于罪乎?”此言一布,人人传播,吴贯三本模棱之人,见浮言又起,大怒曰“吾已为索总管所误,今日岂容再误?”又闻参政已回桂林,日日阅兵耀武,将大战宋师,遂决意不守,令人于关上,婉言语索虎通曰“此间有总管一人,进战退守,皆足御敌,南宁一郡,不足虑也!某当往参政处,协守桂林,免误大事。”索虎通明知讽已,勃然大怒曰“忌妒小人,不足与图功也!”对使者唾骂之,使者抱头鼠窜而去,至南宁一一告知。吴贯三怒发冲冠,拍案大骂曰“欺某庆远军,不能灭汝柳州兵也?”遂欲率本部人马来袭关上。索虎通闻之,益怒曰“宋将吾且不惧,宁惧汝耶?”二将正欲争斗,两军皆震,幸军中有一提点使荆洪范,老成谙练,以为军中自相鱼肉,转与敌人以间,忙至关上,以正言劝止总管,又入城中,安慰副将,两处极力调停,委曲感悟,二将始止。荆洪范见二将欢洽如初,不胜之喜。时当八月之望,乃于中秋月夜,就关上大设华宴,名曰连珠宴,取二将同心之意。是夜,请吴贯三上关饮··宴,二将携手共话衷肠。少顷入席,部下将校,各依次对月而坐,军乐大作,浮白畅饮,三军皆有犒赏。荆洪范起身,为二将把盏,二将亦交相推赞,豪饮一会,酒兴方酣。忽关前一派喊声,军土飞报,宋军已上关矣!索虎通拍案一惊,慌披执上关。则宋将蓝天蔚、慕容长二人,已从楼橹腾身上关,军士皆蚁附而登,宋将勇不可当,元兵敌者皆死。关外大军,亦擂鼓呐喊,炮声震天。元兵仓卒,焉能抵御?慕容长奋勇,斩关落锁,关门大开,宋师直入。索虎通顿足叹曰“荆洪范误事不少!”遂弃关而走,当下吴贯三亦甚惊慌,欲来争关,索虎通即挥之令去曰“速守南宁,若更有差池,将无面见参政矣!” 

吴贯三跨马下关,至中途见飞马来报曰“南宁府被横州三将仍旧夺去。”吴贯三怒曰“宋将欺吾太甚!”见元兵纷纷攘攘,沿途而来。吴贯三联成队伍,杀至城下。知城中有备,坚不可攻。次日,索虎通亦引兵至,二将互相埋怨,几欲相杀,速唤提点荆洪范,则荆洪范见关城两失,知难免罪,已赴清江而死。索虎通曰“趁此时人心未定,作速攻城,犹可解免,否则滋汝罪戾。”索虎通、吴贯三二将遂督三军,奋力攻打。 

城中此次守御皆备,矢石交下,人不可近。 

忽军士指曰“尘土大起,宋师至矣!”索虎通忙令三军,准备迎敌,少时狄枢密统大队人马方至,索虎通欲以逸待劳,宋师喘息未定,便指挥三军,一涌而进。殊宋师久住昆仑关外,全未交战,养精蓄锐已非一日,今既通敌,人人思奋,一可当十。元军中裨将秦朗、尚世雄等,皆被蓝天蔚战死。元兵欲溃,吴贯三忿怒出马,慕容长接住交锋,力战二十余合,吴贯三力怯,方欲败退,慕容长喝声着中,挥刀斩之。索虎通见宋将难敌,不敢恋战,忙保护人马,望柳州败走。狄枢密督军,追杀一阵,见去之已远,方鸣金收军。 

入城至府中坐定,周纶、马堃、王梁三将伏地,不敢仰视。 

狄枢密怒曰“寇节度以大事托汝,既控重地,又有重兵,乃疏虞至此?不按军法,焉警顽惰?立合推出斩之!”有慕容长、蓝天蔚、种世虎三将一齐请曰“周纶、马堃、王梁三人失陷重地,应按军法。但念业已恢复,乞枢密从宽论罪。”狄枢密沉吟片时,命降为千夫长,随军立功,以次擢用。三将叩头谢讫。狄枢密遂另拨大将,把关守城,养兵数日,始统大军,望柳州而进。 




   
    
第七十七回 范仆射登台观星 



宋重康六年,帝在武都,闻诸将进兵广右,各路俱有捷音。 
因召左仆射范国昌、尚书司马肃、葛天民、枢密岳燕超等入朝。 

帝设宴内廷,枢密使岳燕超即席奏曰“广右大功垂成,臣当亲提一旅之师,助诸将成不世之功。”帝大悦,遂仍拜招讨之职,燕超与诸臣宴罢,叩谢而出。 

是夜,仆射范国昌与尚书左丞葛天民,偶步城东翠微阁上,仰观天象,见众罗列,谓天民曰“左丞识星象否?”天民曰“略知一二,愿闻其详。”范国昌遂步(目睿)玑,审躔度,用手指定,谓天民曰“中宫太极,其一常明者,太乙常居也。 

旁三星曰三公,或曰子属;后四星末大星曰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十二星,藩臣也;皆曰紫宫;前列直斗口三星,随此而锐微,曰阴阳,或曰天乙紫宫;左三星天枪;右三星天棓;后十七星,绝汉抵营室,曰闯道。北斗七星,所谓(目睿) 

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指龙角,衡中南北,魁枕参首,用昏建者杓,杓自华盖以西北。夜半建者衡,衡正中州河济之间。平旦建者魁,魁自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为中央,临制四海,分阴分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学于斗,斗魁戴筐六星,曰文昌。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实相,四曰司命,五曰司禄,六曰司灾。在魁中,贵人之牢,魁斗六星,两两相比者,曰三台。三台色齐,则君臣和,不齐为乖戾,辅星明近,主辅臣亲强,暗小主疏弱。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摇;一外为楯天锋。有勾圆十五星曰贼人之牢,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也。至若天乙、天枪、天矛、天楣动摇其芒角,则天下之兵戈大起矣!” 

天民间曰“福庆之星,飞流之星,其化何如?”范国昌曰“福庆者,乃天地纯粹之精气;飞流者,乃五星之精气,动而化之者也。五星有变,则精气散而为妖星。故汉书曰‘天星而景现,景星者,黄而润泽,其伏无常,常出有道之国,苟或现于君上,此乃应天之兵,大庆之兆也。’流星长四五丈,如龙蛇动摇者,大将凶,或白云如车轮,下有流星,旋入北斗者,主人当走;星有孛于招摇者,夷狄将乱;或流交于天心者,敌盛;或流冲太白而过者,大将凶;或流星贯日而灭,敌凶;或流星贯于紫宫,备奸贼以下谋上;流星前赤后青黑者,客军败,故曰流星者,天使也。上曰飞,下曰流;飞大曰奔星,小曰流星;入河鼓,大将亡;出王良,兵起;入将军及羽林,兵大起。使星出入天库,匈奴兵起。抵天市垣,大将亡。抵天狗,犯弧矢,将有千里之行。此大略也。” 

天民又问曰“何谓客星?”范国昌曰“非主座之星,曰客星。色句如气,勃勃似絮,所过之宿,必有灾害。出营室无兵,亦不罢;入奎,破兵杀将;犯娄,胡乱;入昂,胡入犯塞;入毕,边有急兵;犯嘴,堡虚军储少饥;犯柳,兵起守张,将有阴计兵起。入招摇,胡兵起;入天枪、天棓兵起。犯文昌星苍色,将有忧色;色赤,将惊;色黄,将喜;色黑,将死。 

守传日,胡入中国;守天鸡,天下兵马惊;守天街,胡王死;人娄库,兵起;守南河,兵起;守骑宫,将忧,士卒疫;守北落,师门虏;入寨,兵起;守天仓,粟贵;入天苑,兵作马死;入天宫,天下弓弩皆张;出天宫,匈奴兵起;守库骑,西羌来降;守九洲殊口,负海丕安。” 

天民问曰“彗星之征应何如?”范国昌曰“彗星长而亘天,兵大起也;引尾入城,城将拔,近则八日,远则十二日有应;彗直垂入军营者凶,宜拔之,否则士卒俱死,若在敌,宜急击之;彗出于月之左右者,不出三十日,有兵起;抵触月者,暴兵起。若毫白者,有大丧也;苍黄者,臣下谋叛;黑者,兵大起也。从中天出,曳尾向西者,奸人谋主将;从南曳尾向北者,妄杀;向东,身尾俱从天中出者,士民多饥;曳尾向东者,民凶;从北出尾曳向南者,士人凶;彗形如宝,寇来疾速;形如幢节者,寇强,不可妄动;色如血者,敌兵阴到;光焰灿烂,而尾长阔者,敌盛;凡彗所指处,皆凶地也。” 

天民又问曰“彗星如是,又何为妖星?”范国昌曰“天雁星,将军之精华也,青赤有光,尾长三四丈;大猾星者,飞星忽作如云者也;所兆地,有流血积骨之象。顿顽星,如天瓮,前卑后高,现则大将死;烛星者,状如大句,其出也不行,绕见而灭,所烛之地,城邑拔,兵破乱也;天狗星者,状如火,流星有声,其下止地,其形类狗,中天而下,圆如类顷田,而上锐,黄色,现则千里破将军也;蚩尤旗,类彗而尾曲,像旗,现则王者征伐四方;天蓬絮者,类十小星,绵联如絮,所见之野,当有兵起;虎头星者,其落大如月,着地则光,大声如雷,所坠之地,兵火起;旬始星出于北斗旁,状如雄鸡,怒则青黑,像伏鳖,现则兵乱;格泽星,如灾火之状,黄白色,起地,上锐而下大也,其现也,不种而获,必有大害;枉天星者,类火流星,蛇行如苍里,如有毛日,长如疋布,着天,现则天下兵起;昭明星者,白而无角,乍上乍下,所见地,兵多变动也;五残星,出正东方,状如辰星,去地可六丈,大而黄;六贼星,出正南方,去地六丈,大而数动,有光焰;司诡星,出正西方,去地六丈,如太白;咸汉星,出正北方,去地亦六丈,而赤数动,察之则中青。此四星若出非其方,其方当起兵为乱,冲击者不利焉。四镇星,出四隅之地,去地可四丈;城维藏光星,亦出四隅,去地可二尺,若月之初出,所见,则下有乱兵动,有德者昌;或二赤星,有月背者,利宫姓为将;或一赤星,从西向东者,利角姓为将;或二赤星,共尾一处,从东向西者,利商姓为将;或三赤星,引尾直上者,利羽姓为将。妖星之辨如此。”葛天民曰“此皆星象所见,兵家祸福之本,不可不详者也。” 

二人在阁上,重复观玩良久,见紫微垣中,一会明朗,一会昏暗,团团俱生黑气。又太微垣后一十五星,与天市垣诸星,率多动摇不定。葛天民叹曰“元人以沙漠人主中国,其气运亦不久矣!夫紫微者,帝星也。当如五彩龙成,水之始达,日之始升,乃国运昌明之象。今微垣黑气弥漫,彗星直入其中,蒙古犹能久乎?”范国昌笑曰“以纬象测之,不出四十年,当有帝星现矣。按分野为星纪,应在吴越,真主其起于淮扬濠泗间乎?”天民曰“仆射何以知之?”国昌曰“填星居于星纪,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是以知之。但此时彗星入微垣,元人不久当有篡弑之祸,而彗星又自箕入斗,天下荒乱,生民之饥馑,何时已乎?”葛天民曰“天定胜人,人定亦可胜天,吾主应南极之象,仅牛女翼轸之分,国虽偏安,亦建王业,非人事成于下,而天象着于上乎?但气运似甚迫促耳!”国昌即掩其口,天民遂不复言。国昌私告天民曰“吾昔在房州涪陵祠,梦遇艺祖,示以识语云,建阃固圉,开府从龙,三五播迁,六六一统,首二句已应闽中广南之事。三五播迁者,应主上十五岁航海播越之意;六六一统者,大约仅三十六年,仍归一统耳!而秦王亦示语云重建越王台,玉关不肯开。 

燕京承暗统,南去复南来。 

首尾三句皆应,惟燕京承暗统一语,不省。且姑俟之,久而必应,子勿妄言。”天民许诺,二人遂归。 



   
   
第七十八回 元世祖入梦崇圣 



元太后于大德元年幸五台山,中途受惊得疾,回銮上都卧病,四年夏始崩,附葬先陵。时大德中,始定郊祀之礼,以冬至礼天,夏至礼地。元帝于悲悼中,即坛壝行礼,未免少疲,礼毕而归,业已困倦,宿于大安阁内。 
忽内竖走人报曰“世祖至矣。”帝整衣而起,迎入。世祖至玉德殿坐定,形容惨沮,起身执帝之手问曰“尔曾降诏令中外崇祀孔子,信乎?”帝答曰“此至正三十一年七月事也。”世祖泣曰“幸有此诏,少减罪过;不然,朕几不能出泥犁之狱,受无量怖苦矣!”帝惊问之,世祖曰“有玉清琼霄宫纠察使吕献可者,宋人也。扈从上帝,驾游炎州而回,适遇朕下灭天毁圣之诏,献可大怒,飞章劾奏。上帝张翁,勃然震怒,立命谢仙纠集雷部,震陷太极殿,先以示警,乃遣金星垣司天府贤书之修文郎、韩昌黎协同地下阎浮提主者,大判此案。韩修文既奉敕命,即至九幽,会同闪多罗十主者,拘朕并西僧等征问。朕至九幽宫中,见铁榜森严,令人可畏。少顷,韩修文郎御殿,左右二王者相随,一文一武。文者,乃宋故相寇准;武者,乃隋故将韩擒虎也。韩修文郎一见西僧等,即拍案大怒曰‘秃子无礼,敢污灭上天,毁谤圣教?’立喝左右用刑,随有鸟喙赤须吏人呼朕入见。韩修文一见即责问曰‘元主以沙漠入主中国,自应用夏变夷,乃为风教,奈何嗜杀为心,狂悖为政?辄敢蔑视上天,指斥苍冥,即此罪辜,已加于商王武乙一等矣!又况圣人立教,自古及今,无不奉以驭世淑身,齐家治国,胥本乎此。汝以胡人作生民之主,乃肆意妄行,欲贬至圣,夫尼父德与天侔,贤于尧舜,昭于日月,岂因汝之贬,能稍损其万一也乎?但汝狂悖之罪,上通于天,其他淫毒秽宸极,虐焰燔苍穹,诸款尚不足数也。’左右寇、韩二王齐声曰‘元主狂悖,擢发不足以数其罪,万死不足以蔽其辜!’朕无言可答,只见韩修文谓左右二王曰‘元主之恶,应与秦政同科,待有嗣君,能盖前愆,再行议罪可也。’寇、韩二王,即朱书一帖,令鸟喙赤须吏,引元主人泥犁狱中去讫。朕不敢不从,随吏人出殿,早有会稽陵中诸宋帝,一齐拦定,大呼还我头来,扭住不放。幸得吏人,以朱书示之,诸宋帝始去。 

转至通衢,则又见伊吾、高昌、铁勒、爪哇、罗鬼三十余国夷王,上前喝曰‘忽必烈也有今日’,挥动老拳,争相殴打。 

朕被捶楚无算,吏人再三谕解,而朕已将颠仆于地,幸有一缩颈深目、蓝面红髯、紫衣乌帽官人至,彼等始散。朕方起身,与吏人行经数处,始至一府,上悬粉版,大书曰‘无间狱。’吏人叩门,门随启,朕随之入,见两旁夜叉,遍是赤发蝟奋,金牙锋铄,臂曲瘿木,甲拿兽爪,衣豹皮裤,携蒺藜杵、铜叉铁戟等物,见朕,即狞目电烻,吐火噀血,踯跳哮吼,铁石销铄,朕见之,丧精亡魄,吏人以朱书示之,皆叉手诺诺而退。 

吏人引朕由左厢而上,半里许,至一暗室,门上书曰‘泥犁之狱’,命朕入焉。则先有一人,龙颜日角,貌亦雄杰,荷枷带锁,蹲于床上。朕问之,自言即焚书坑儒之秦政始皇。吏人贺之曰‘始皇脱离狴犴,此其时矣。’始皇未之信,吏人即以朕灭天毁圣之罪告之。始皇即带笑起曰‘朕焚书坑儒,不过用以愚黔首,未敢毁圣也,朕之恶,不为恶。瓜代者,今日始至,累朕候至二千余年之久。’一时枷锁,即自脱落,吏人随拾起用以加朕,朕不胜忿怒,而枷锁已上朕躬,朕不能堪。 

只见始皇大笑曰‘汝之强,宁强于朕之并吞六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乎?地府不问贵而问德,不问强弱之势,但问善恶两途,朕行去矣,汝须忍耐,待后至者可也。’与吏姗笑而去。 

朕闷坐狱中,苦于昏暗,目不能见五指,如是者数年。 

忽一日见前吏人,仍持朱书一简,至狱贺曰‘元主今得离此狱。’朕问之,则告以有许鲁斋先生者至,言嗣君已下诏崇圣矣。朕一时不胜之喜,枷锁仍自脱落,随出狱门,沿途无阻,至殿上,则与韩修文郎及左右二王分庭抗礼者,乃朕之故臣、集贤大学士国子祭酒许衡也。许衡一见朕至,起身相迎。 

命朕立殿左。又至殿上,与三人语移时,始见二王者,出朱书一敕曰‘烦鲁斋先生,命之归。’许衡随送朕出,沿途再三嘱曰‘陛下急回上都,与嗣主说知,命速复圣庙,兴释莫,敬天勤民,痛改前非,则陛下之苦恼尽去。’许衡珍重而别。 

朕不敢少停,回至上都,面谕汝等。以后凡嗣位为君者,不可不极力崇奉至圣也。至嘱至嘱,毋荒弃朕命等语。” 

帝受命讫,忽宫漏一声,惊觉,乃在梦中。帝不胜骇异,即于次日下诏,定郊祀之礼,牲用马一,苍犊十,羊、豕、鹿各九。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重建文宜王庙于京师,行释莫礼。营国子学于文宣王庙之西偏,命左丞相哈刺哈孙通饬各郡州县亦如之。 



   
   
第七十九回 黄金河大破元兵 



寇节度既下太平所属二县一十六州,留兵命史良璧留兵镇守太平。忽报南陵失陷,三将退保横州,急引兵由田州来取南宁,中途闻狄枢密攻打昆仑,与元将相持未决,遂谓众将曰“狄枢密既打昆仑,南宁不难复矣。”回兵由象州进攻柳州府。 
时象州乃团练使勃勃秃儿镇守,有兵三千。闻宋师至,领兵出城,至象台山下迎敌。斛律统制率廖云、王彦二将出马,列为三阵左廖云,按山川向背为地阵;右王彦,按偏伍弥缝为人阵;己居中,按星宿孤虚为天阵,互为照应。勃勃秃儿望见,将人马屯作七队,按两曜五星,作七阵图以敌之。两下交锋,互有杀伤,各鸣金收军。是夜勃勃秃儿来偷宋营,斛律统制偶有疏虞,被元军大杀一阵而去,宋师颇有损伤。寇节度切责统制,将论其罪,斛律亢宗请攻下象州自效,寇节度许之。斛律统制曰“勃勃今夜必防我兵劫寨,虚其中军,伏兵多四散远处,不如将机就计。廖云引一军鼓噪而前,虚作劫营之状,入而复出,仍旧伏于寨外;王彦引一军邀伏兵之后,令勃勃营中自相混战。直至天明,二将合兵,以逸待劳,直突其营。吾引大军邀截归路,欲取象州,在此一举。”二将然之。 

且说勃勃秃儿得胜而归,谓将士曰“宋将失利,今夜必乘吾虚,不可不防。”令伏兵大寨左右,静以待之。三更后,宋师果然擂鼓喊杀,直突营门。勃勃喜曰“中吾计矣!”发动伏兵,一齐杀入营中,死战不休,直至天晓。何曾有一宋兵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言未已,忽寨外一声鼓响,宋师大至,慌忙迎敌,而元兵混战一夜,业已困乏,廖云、王彦双马连环,勃勃秃儿不敢恋战,拔营而走,不数里一声炮响,斛律统制一军挡住,勃勃着惊,拍马落荒而走,元兵大败。宋师追至城下,元兵争先入城,一时不及,宋师已夺门而入,斛律统制遂拔象州,降其余众,遂免于罪。 

勃勃秃儿闻象州已失,引残兵望柳州而去。寇节度遂进兵柳州,时总管索虎通领败兵已回,守御皆备。自引兵至罗城县南,靠定麒麟山下一大寨,两军尚未对垒。蒯参政又令周鸠、羊雷等战将十余员,率大军五万,前来协战柳州。索虎通命靠定西山下寨。寇节度见元兵日增,细审四冲之云气,防有伏兵,又下令秣马厉士,每宿于营数里外,伏劲勇之土,多列鼙鼓,有警,即击鼓为号。敌击卫兵,则中营出轻兵援之;敌击中营,则四面夹攻之;又于阵中数出奇兵,利则进,否则退。每当临战时,必设奇兵,分左右翼,自阵后击之,或伏深山茂草中,不施旗鼓,唯以强弩、剑盾、戈铤,藏隐于身。伺战后,先出强弩射之;或佯败诱追,伏动则扑之,皆可以取胜。又见元将两军,约十万众,犄角下寨,宋师仅四万余众,乃相地势,用握奇下营法以敌之。 

其法外垒一军,须一万二千五百人,以十人为火,一千二百五十火,幕数如之。幕长一丈六尺,合十人守地一尺六寸,以三为奇。以三千七百五十人为奇数,余八千七百五十人,分为八阵。阵有一千九百九十七分五株,守地一千七百五十尺。 

八阵积足守地一万四千尺。卒城二千三百一十二步,余二尺,积步卒六里,余一百七十三步二尺,以垒四面乘之。一面得一地里,余二百二十步,垒内得地十四顷十七亩,余一百九十步四尺六寸六分,以为外垒。天阵居乾为天门,地阵居坤为地门,风阵居间为风门,云阵居坎为云门,飞龙阵居震为飞龙门,虎翼阵居兑为虎翼门,鸟翔阵居离为鸟翔门,蛇盘阵居艮为蛇盘门。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奇,乾坤艮异为阔门,离坎兑震为开门。有牙旗游队,列左右,偏将军居垒门,禁出入。 

外有游军两端,前有冲;后有队,四隅有铺;中垒一奇兵,三千七百五十人为中垒,守地六十尺,积步得二里,余二百八十步,以垒四面乘之,得二百五十步,垒内地二顷,余一百步,六囊旗鼓五麾金鼓府藏,皆在中垒。此令一下,诸将多不解所谓,寇节度乃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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