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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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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川不息,渐渐把木踩得离了原位,熊义的身量又重,一脚踏去,木板翻转过来,自然把脚陷了下去。
熊义见沾了一脚污泥,连在地下甩了几脚,沾牢了,哪里甩得掉?急得熊义恨了几声,望着阴沟发了一会愣。只好提起泥脚,向理发处走来。
进门见有三四个人坐在破镜跟前剃头,熊义认识一个是会芳楼料理店的帐房,叫江维明。熊义常去会芳楼吃料理,因此彼此都认识。熊义正愁找不着熟人,怕理发店不承认有大烟卖,见了江维明,心里欢喜,忙点头打招呼。那店伙只道熊义是来剃头的,车转一张垫靠都开了花的螺旋椅,用手巾扑了扑椅上灰尘,等熊义坐,看江维明正立起身和熊义攀谈,便呆呆的站在旁边等候。江维明笑问熊义道“这般寒冷的天气,先生也来这里理发吗?这地方虽不比日本大理发店清洁,招待却还殷勤,毕竟是本国人,亲切有味。”熊义笑道“我刚剃头不过两日……”那店伙不待熊义往下说,凑近脸来,低声下气的问道“先生是要修面么?我老板最是会取耳。”熊义笑了一笑,也不答话,仍向江维明道“这店里的老板,你认识么?”江维明指着门口说道“在那里替人挖耳的就是老板。”
熊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正开一只眼闭一只眼,聚精会神的挖耳。头上光滑滑的,一根毛也没有。穿着一件青灰布棉袍,和脸上一般油烟颜色,一望就知道是个烟鬼。
在熊义的势利眼中,见了这种人,也就不愿去找他交涉。便将要买大烟的话向江维明说了,托他去问。江维明听了笑道“这不是容易的事么,先生是要挑膏,还是要买土呢?”熊义道“自然是挑膏,买了土,没器具来熬,也是白买了。”江维明即喊了两声老板。
那光头停了手,两眼都开了,转脸望着江维明,江维明举手招了一招,老板一手擎着个竹筒,一手拈着枝铁夹,跑了过来,笑嘻嘻问什么事。江维明道“照顾你一桩生意。这位熊先生要挑烟膏,是一位极好的主顾。”光头打量了熊义一眼,殷勤伺道“先生用得着多少?在这里吸么?”熊义摇头道“不在这里吸。我没有买过这东西,是怎么个价目?”光头道“我这里有三种烟膏,听凭先生选择。在这里吸,烟灰归还我,大土膏三块日钞一钱,红土膏一块八角,云土膏一块六角,先生既要挑膏回去吸,每块钱加二角就是了。江先生介绍的好主顾,不比别人,看先生要哪一种,用得着多少。”江维明道“他吸过了,把灰退给你,两角钱可以不加么?”熊义抢着说道“谁还有工夫来退灰,要加两角就是两角罢。”江维明道“吸过了的灰,先生横竖拿着没用,一两大土膏,白丢了六块钱呢。”熊义笑道“六块钱有限的事,就给我一两大土膏罢。”把那光头喜得浑身没了气力,问熊义带盒子来没有。熊义道“我哪有鸦片烟盒,随便你拿什么盛了就是。”光头正待跑上楼去,那个坐着等取耳的人,等的不耐烦了,就放在门口的小台子上一巴掌拍得震天价响,骂道“你这秃驴!这般欺人吗,我难道不给钱的?丢了我去奉承别人,这还了得!”光头听了,吓得连忙转身向那人赔不是。那人唧唧哝哝,哪里肯依,说光头欺人太甚,耳也不要挖了,钱也不肯给,拿起帽子就走。光头不敢问他要钱,一个店伙不依,拦住那人去路道“先生剃了头,如何不给钱?”那人见拦住去路,举起手要打店伙,口里骂道“你们想要钱,就不应是这么轻侮客人。我原是没钱才受轻侮,受了轻侮,仍得出钱,任你凭着谁说,看可有这道理?”店伙尚要辩论,光头将店伙拉了进来,那人便扬长去了。
光头道“他就拿出钱来,也不过一个小银角。他常来这里剃头的,每次没多给过一文,他还要洗香肥皂,打花露水,按摩挖耳,缺一就要生气了。这回赌气走了,最好下次去照顾别人。”说完,请熊义坐着,自上楼去挑烟。
江维明仍坐下理发,笑对熊义道“刚才闹走的那人,先生不认识么?”熊义道“没见过。”江维明道“我见他闹的次数多了。在我那料理店里,也闹过二遭。有一次我去源顺料理店拨帐,又遇着他在那里闹。那回他却像是喝醉了酒,闹事的理由,也还说得过去。他同着三个朋友,在源顺吃喝,下女送上帐,整整的六元。本不是他的东,他见了却不愿意,说怎么不五块九角,也不六块一角,有这么巧,刚刚凑成六元的总数,这帐开得有些作怪。便教他那做东的朋友不要给钱,一同下楼来,找帐房再算。帐房只得算给他看,果然数目不对。
那帐房的写算,本也太不行了。其实算错了不要紧,人家既来质问,当面认个错,算还给人家,也就没事了。谁知他不认错,倒说我这里生意忙,小处错进错出,都是免不了的。先生高兴给,多给几个,不高兴给,少给几个。没工夫只管算来算去,哪里还成一句话呢?说得四个人都鼓噪起来。惟有刚才那人闹的最凶,定要帐房说出个高兴不高兴的理由来,又说我一文也不高兴给你,又怎样?谁知那帐房又说错了,道是你们红口白牙吃了酒食,只要好意思不给钱便不给,也没什么了不得。这几句话倒说得四个人同时大笑起来,齐声道“好大口气的帐房,我们一些也没有不好意思。既承你的大方,我们只得少陪了。‘那帐房睁眼望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倒是真不好意思追上去讨取。后来我打听得欢喜闹的这人姓罗,单名一个福字,在此留学多年了。”
熊义见光头手中端着一个三寸多高的明牛角盒子,正来到胆前,便不和江维明答话了,接了烟膏,掏出钞票来,数了三十六元,光头欢天喜地的收了。熊义见盒子没盖,只得托在手中。好在日本普通一般人都不曾见过这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熊义乘电车,先回到家中,教下女洗去靴子上污泥,自己进房更换衣服。见桌上放着一张小名片,只有寸来长,七分来宽,心想这不是一个艺妓的名片吗?急忙拿在手中一看,才后悔心里不应乱猜。原来是鸠山安子的名片。跑出房,叫着下女问道“有女客来过了,你怎么不向我说?”下女愕然道“没来什么女客呢。”熊义骂道“混帐东西,没来女客,这名片从哪里来的?”下女望着熊义手中道“呵,不是女客,是一个下女。也没对我说什么,只问熊先生在家么?我说不在家。她就交了那东西给我,教我放在熊先生桌上,不用说什么,熊先生自然理会的。我便照着她的话放了,还教我向先生说什么哩?”
熊义不做声,揣了名片,端了烟盒,下女已将泥靴洗刷干净,匆忙穿上,向秦家走来。也不进秦次珠的房,直到秦珍房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即听得秦珍在房里咳嗽得转不过气来。
二姨太推开门,见是熊义,笑问道“弄着了没有?这里只差一点儿要断气了。”熊义笑着点点头。进房见秦珍伏在睡椅上,双手抱着个鸭绒枕头,贴在胸口,旋咳旋喘。大姨太不住的替他捶背。熊义将烟盒交给大姨太道“烟是弄来了,但不知道好不好。”秦珍始抬头来望着,伸出手道“给我看看,亏你在此地居然弄着了这东西。”大姨太见秦珍的手发颤得厉害,恐怕倾了出来,送到他面前道“就从我手里看看罢!”秦珍用鼻孔嗅了几嗅,点头道“还好,带一点儿酸香,好像有大土烟在内。”熊义笑道“真是老眼不花,我原是当大土烟买来的。”秦珍道“好是好,只是烟具一件没有,怎生吸得进口?”二姨太笑道“烟具怕不容易吗?不过要将就一点,不能照内地的样,有那么款式。”秦珍听了,张开口望着二姨太嘻嘻的笑道“我老二的主意最多,你有什么法子,只要能将就进口,也就罢了,讲什么款式。”二姨太向熊义道“你得替我帮忙,我一个人办不了。”熊义笑道“我又没抽过大烟,知道怎生帮忙?”秦珍连忙伸手去推熊义道“老二教你去帮忙,你去就是,不要再耽搁了,我实在气满的难过。”
熊义只得跟着二姨太出来。到厨房里,二姨太顺手拿了个扫地的帚,对熊义道“拿切菜刀来,齐这节截下来,锥上一个窟窿,不就是烟枪吗?”熊义笑道“这竹杆儿向火上一烧都烧着了,怎么吸?”二姨太嗤了声道“你知道什么!谁教你拿竹杆向火上去烧?又不是吸竹杆,不要罗唣,你是男子,气力大些,快齐这里截下来罢!我还要做烟灯呢。”熊义接了扫帚,用菜刀照着二姨太所指的竹节,几刀砍了下来。看二姨太拿了一个鸡蛋壳,用手慢慢的剥成一个灯罩模样,从橱中取了个酒杯,倾了些油在里面,只见她忽然跺脚道“此地弄不着灯芯怎么办?”熊义道“有什么可以代替么?”二姨太偏着头思索了会,笑道“我有洋纱头绳,大概也还用得。你跟我来。”熊义放下菜刀,拿了竹杆,跟到二姨太卧室内。二姨太先用小剪刀在竹杆离节半寸的地方锥了个小眼,吹去了里面的灰屑,打开梳妆盒,拿了根红洋纱头绳,剪了两寸来长,纳入油杯中,从头上拔了支簪子,剔出些儿来,连竹杆蛋壳,都放在一个小茶盘内,望熊义笑道“烟具是已经完备了。我有句话要问你,三丫头的事,你打算就是这么罢休不成?”熊义道“她自己不愿意嫁我这种丈夫,教我有什么办法?”。二姨太道“女人家气头上的话,谁不是这么说。你们男子的气度应放大些,怎么和女子一般见识。”熊义道“想不到你也帮她说起话来了。现在不是研究这事的时候,再不去烧烟给胡子吸,胡子要急死了。”说着,伸手去端茶盘。二姨太笑着拦住道“你毕竟也怕急死了岳丈,少了嫁妆。我干什么要帮她说话?也不是和你研究,因为不相信你们男子真有志气。我看都是躲在绿帽子底下称英雄的,有意思这么问你。你此刻的话,是说得好听,只不要又是虎头蛇尾,我便真佩服你。”
不知熊义如何回答,下文分解。
第三十三章 小姐横心打娇客 老头拼命护女儿
却说熊义听二姨太说了一番话,才知道是有意试探,也笑答道“实在怪不得我们男子躲在绿帽子底下称英雄,只能怪你们女子太不给男人留面子了。我们男子不能丢了正事不干,专一监守你们女子。即如你,教胡子有什么办法?”二姨太笑道“我们当姨太太的人,算得什么?贞节两个字,轮不到我们姨太太身上来。生了儿子还好一点,没有儿子时,死了便和死了一只狗一样。人家既都不把姨太太当人,我们当姨太太的,犯不着讲什么贞节。”熊义笑道“照你的话说起来,讨姨太太的,简直是花钱买绿头巾了。”二姨太道“正太太偷人才是戴绿帽子,姨太太偷人是照例的事。”熊义不等说完,一手端了茶盘就走,道“罢了,我已领教过了。”二姨太几步赶上来,抢了茶盘在手道“让我端去。你不知道胡子的脾气,你走了,他又要说我不愿意伺候他了。”
二人到秦珍房里,秦珍已移到床上,躺着等候。他们因在内地睡高床惯了,不愿睡席子,虽在日本,也是宽床大被。秦珍躺在床上,见二姨太端着茶盘进来,伸着脖子笑问道“都办好了吗?”二姨太将茶盘放在床上,笑答道“办是办好了,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说着,向大姨太道“你那编物的针,拣一口又尖又小的拿来,当烟签子用。”大姨太从床底下拿出个针线盘,选了一口三四寸长的,递与秦珍,秦珍一面教熊义就床沿坐下,一面擦上洋火,将灯点着,罩上蛋壳,蘸着烟膏,烧起来。奈戒断已久,又在病中,手拿着签子,只管发颤,急得问熊义道“你会烧么?请你烧几口给我抽罢!”
熊义笑道“我从没烧过这东西,且试看看,只怕烧不来。”说时躺下来,接过烟签。正待往火上去烧,只见一个小下女走进来,说道“小姐教我来请熊先生去。有话说。”熊义只做没听得,秦珍忙问说什么。二姨太略能懂得几句日本话,故意问熊义道“我家三小姐请姑少爷去有话说,听着了没有?”秦珍听了,连忙伸手接烟签,发出那又苍老、又可怜的声音说道“次珠请你去,你就去和她谈谈罢。她是个没心眼儿的小孩子,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望你看我的老面子,担待她一点。”熊义也不答话,,也不递烟签给秦珍,向小下女说道“你去对小姐这么说,熊先生教小姐在房里安心等着,一会儿就来和小姐说话。”小下女应着是去了。熊义仍蘸着烟烧。秦珍问道“怎么呢,你和下女说些什么,你就去么?”二姨太在旁说道“姑少爷就去罢,烟等我来烧,我从前的泡子,还烧得很不错呢。”熊义道“怎这么急,这东西烧起来倒很好耍子,休要催我。”说完,仍不住的烧。熊义虽不吸鸦片烟,在内地时,却常在朋友处见人吸过,因此烧的时候,还勉强烧得上签。连烧了两个,给秦珍抽了。秦珍的气喘,便平复了许多。
熊义正待再烧,忽听得有很急促、很重的脚步声,走到房门口,拍的一声,房门开了,连床边都震得摇动。大家惊得回头向房门口张望,只见秦次珠披散着头发,脸色青红不定,披着一件长绒寝衣,赤着双足,失心疯的模样,冲了进来。大家见了这情形,都不免有些惊慌失措。秦次珠一眼看见熊义躺在床上烧鸦片烟,也不开口,伸手就夺了那茶盘,拿起来往席子上一掼,只掼得油杯、蛋壳,并那明牛角的烟盒,都是圆体的物事,在席子上乱滚。二姨太见烟膏盒掼在席子上打滚,惟恐倾失了烟膏,连忙弯腰拾着,往隔壁房里便跑。秦次珠正在双手揪住熊义,也没看见。熊义被秦次珠揪了衣襟,按在床上,他本来气力微小,便挣不起来,只口中喊道“你要怎么样?
你说!“秦珍气得发抖道”三丫头你真疯了,快放手,这还成什么体统!“秦次珠用力在熊义胸脯上揉擦道”你问我要怎么吗?我要你的命呢!你只当不来我家就完事么?溜跑了,便不再找你么?你转差了念头!“口里骂着,手里只管揉擦。
揉得熊义又痛又恨,也顾不得流血了,手中正拿着一枝烟签,在秦次珠身上戳了几下。秦次珠虽觉得刺的很痛,但是越痛越横了心,一头撞在熊义怀里,口里哭着说道“你只管戳,不戳死我,不算人养的。”
这一闹,就比上次更凶了。大姨太和小下女拼命想把秦次珠拉开,衣都撕破了,哪里拉得开呢?大姨太恐秦珍又被撞伤,丢了秦次珠,将秦珍扶起,仍移到睡椅上躺着。秦珍的气又喘了上来,喊秦次珠不听,便问老二上哪里去了,怎的也不来拦扯。二姨太在隔壁房里听了,跑了出来。秦次珠因秦珍走开了,空出了地位,一脚跨上床缘。趁这当儿,身子略偏了一点,二姨太见了,乘势往旁边推了一下,按住熊义的那两只手,便不得劲儿。
熊义就这时候,一蹶劣翻了起来。他虽然力小,毕竟是个男子,躺在床上,失了势,不好用力,才被按住不能起来。此时双足着了地,秦次珠虽尚揪住衣襟不放,但已是强弩之末了。
熊义丢了烟签,心想不毒打她几下,她只道我还是和从前一般爱她,每次闹起来,总是向她敷衍。须给点厉害她看,使她知道我已变了心,才肯先向我提出废婚约的话来。当时主意打定,在秦次珠揪衣襟的手上,拨了两下拨不开,便双手捧着,往嘴边一送,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不了这一口用力过猛,秦次珠的皮肤本来极嫩,连皮带肉,已咬落一块,有寸多长,鲜血冒出来,如放开了自来水管。熊义也不怕,以为秦次珠必然痛得把手松了,只要她一松手,就好脱身跑开。谁知秦次珠被咬了这一口,更捏得紧了,也不顾痛苦,借着熊义往外扯的力,也翻了起来。
秦珍看见到处都是鲜血,还以为是秦次珠弄破了熊义什么地方,推着大姨太道“你看三丫头真是疯了,不知道又将姑少爷什么地方弄破了,出这么多血。你还不去帮着老二把三丫头扯到她自己房里去!”大姨太道“这不是姑少爷的血,是姑少爷把三小姐的手咬破了流出来的血呢。”秦珍大惊失色道“哎呀!这还了得,这么狠毒吗?我的女儿决不给他了!”登时立起身来,病魔都吓退了三十里,两手也将熊义的衣扭住,望着秦次珠说道“好女儿,快松手,去裹好了伤处,休息休息,凡事有你老子做主,决不饶了这畜牲!”秦次珠到此时,实在是精疲力竭了,受伤的手,更痛得十分难忍,听了秦珍的话,即松了手。双膝往席子上一跪,向秦珍叩头哭道“你老人家不能替你女儿出这口气,你女儿死不瞑目。”说毕,身子向后便倒,直挺挺的在席子上,和死了一般。秦珍愈觉伤心,扭住熊义,也和秦次珠一样,用头去撞,口中只喊“我这条老命不要了,请你这狠毒的东西一并收了去罢!”
熊义想不到弄得这一步,也不免有些慌张起来。心想这老糊涂六七十岁了,又正在病得去死不远的时候,若在我身上几头撞死了,我如何能脱得了干系?一时不得主意,只将身子往旁边退让,不给秦珍撞着。亏得两个姨太太,一边一个把秦珍抱住。熊义扶着秦珍的头,慢慢拥到床边。见他两眼不住的往上翻,咽喉里痰声响动,大姨太就要哭了出来,二姨太连忙止住。大姨太悲声说道“眼见得要去世了,大少爷又不回来,三小姐更成了这个模样,我和你两个人担得住吗?”二姨太道“且将这里躺下来,你快去弄些姜汤来灌救。他老人家常是这样的,大概还不妨事。”大姨太便将枕头垫得高高的,七手八脚的把秦珍躺下。大姨太望着熊义流泪道“姑少爷可怜我两个不是担当得风波的人,不要只图你个人脱身,提脚就跑。
今日的乱子,完全是为姑少爷闹了。“熊义此时急得心无主宰,听了这的话,没有回答。倒是二姨太向大姨太说道”你真是多虑,他跑到哪里去?又不是他害死的,一跑倒显得情亏了。
你快去弄姜汤来,救人要紧。“大姨太才拭眼泪,往厨房里去了。
熊义见大姨太去了,真想脱身逃走。二姨太连连摇手,凑近耳根说道“须得再等一会,看灌救的怎样。救转来了,再走不迟。如灌不转,便用不着走了。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熊义点了点头,仍坐下来,用手在秦珍背上轻轻的捶,想把他喉中壅塞的痰捶下去。二姨太夺住熊义的臂膊摇头,又凑拢来说道“还怕他痰壅死了吗?”熊义只得收了手,看秦珍的两眼向上翻着,丝毫不动,神光都散了,已露出了死像。二姨太撕了点极薄的纸条儿,两个指头捻着,送到秦珍鼻孔底下,细看了一会,回头望着熊义笑。熊义问怎么?二姨太道“一丝也不动,只怕不中用了。”
刚说着,大姨太端着一碗姜汤进来,问转来了没有?二姨太叹气答道“且把姜汤灌下去,看是怎样,此刻是说不定能转来。”大姨太望着秦珍的脸哭道“啊唷,看这脸色,不是已死过去了吗?”随手把姜汤放下,双手捧着秦珍的头,叫了两声老太爷,就放声哭起来。二姨太在她肩上攀了一下道“你能哭得转来吗?还不快把姜汤灌下去!”大姨太停了哭说道“你来看,牙关都紧了,姜汤如何灌得下去?”二姨太就桌上拿了个牙刷道“牙关紧了,用这蹰子撬开,就灌下去了。”大姨太真个接了牙刷,将秦珍的牙撬开,灌了姜汤下去。随即到秦次珠身边,也照样灌了。不一会,只听得秦珍喉管里的痰声,如车水一般的响起来,两眼也渐渐活动了。
熊义看了情形,料已是无性命之忧了,立起身来想走,又恐怕大姨太不依,二姨太早猜透熊义的心事,开口说道“依我的意思,老太爷既救转来了,姑少爷宜暂时请退,免得老太爷清醒了,见着又生气。年老的人,像这般的气,能受得了几遭?”大姨太不做声,熊义此时心中实在感激二姨太,真能体贴,便故意踌躇道“话是不错。不过,我不等他老人家完全清醒,就是这么走了,心里如何过得去?明日见面,他老人家不又要责备我吗?”二姨太道“这是用不着说客气话,有什么过得去过不去?事后受两句责备,也没要紧。况且不是说不明白的。快走罢,等待清醒了,又有许多麻烦。”说时,向大姨太身上推了下,问道“你说我这话错不错?”大姨太只得点点头。熊义如遇了赦旨,抱头鼠窜的跑回家中,急忙更换了衣服,重访鸠山安子去了。
这里秦珍父女都是受气过甚,一时痰厥过去了。有热姜汤把痰一冲散,不消半刻,都清醒转来。大姨太早已用绷带将秦次珠的伤处裹好。秦次珠醒来,就在席子上伏身痛哭。秦珍不见了熊义,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全是死人吗,为何放那畜牲逃了?”二姨太忙凑近床缘答道“姑少爷并不是逃了。他因你老人家醒来,见了他又要生气,暂时走开一步,明日再来请罪。他灌救了你老人家和三小姐,见已不妨事了才走的。”
秦珍恨道“还在这里叫什么姑少爷!我金枝玉叶的女儿,若肯给他这般狠心的贼,也不等到今日了。你就去,教他赶紧把婚约退给我罢!”
秦次珠正伏在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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