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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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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自杨震号为“关西孔子”,葬于潼亭,至今七百年,子孙犹在阌乡故宅。天下一家而已。 

元结,天宝之乱,自汝濆大率邻里,南投襄汉,保全者千余家。乃举义师,宛叶之间,有婴城捍寇之功。结,天宝中始在商余之山,称“元子”。逃难入猗剑虺啤袄耸俊保嬲吆粑榜拧保仆胶粑奥拧薄<拔伲粑奥伞薄!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家得否?”答曰“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将相所为也。” 

李汧公勉为岭南节度使,罢镇,行到石门,停舟,悉搜家人犀象,投于江中而去。 

李廙为尚书左丞,有清德。其妹,刘晏妻也。晏方秉权,尝造廙宅,延至晏室,见其门帘甚弊。乃令潜度广狭,以粗竹织成,不加缘饰,将以赠廙。三携至门,不敢发言而去。 

江左之乱,江阴尉邹待征妻薄氏为盗所掠,密以其夫官告托于村媪,而后死之。李华为《哀节妇赋》,行于当代。 

郭暧,升平公主驸马也。盛集文士,即席赋诗,公主帷而观之。李端中宴诗成,有荀令、何郎之句,众称妙绝,或谓宿构。端曰“愿赋一韵。”钱起曰“请以起姓为韵。”复有金埒、铜山之句。暧大出名马、金帛遗之。是会也,端擅场;《送王相公之镇幽朔》,韩翊擅场;送《刘相之巡江淮》,钱起擅场。 

袁傪之破袁晁,擒其伪公卿数十人,州县大具桎梏,谓必生致阙下,傪曰“此恶百姓,何足烦人!”乃各遣笞臀而释之。 

郄昂与韦陟友善,因话国朝宰相。陟曰“谁最无德?”昂误对曰“韦安石也。”已而惊走,出逢吉温于街中。温问“何此苍遑?”答曰“适与韦尚书话国朝宰相最无德者,本欲言吉顼,误云韦安石。”既而又失言。复鞭马而走,抵房相之第。琯执手慰问之,复以房融为对。昂有时称,忽一日触犯三人,举朝嗟叹,惟韦陟遂与之绝。 

刘忠州晏,通百货之利,自言如见地上钱流。每入朝乘马,则为鞭算。居取便安,不慕华屋;食取饱适,不务兼品;马取稳健,不择毛色。 

严武,少以强俊知名。蜀中坐衙,杜甫袒跣登其机案,武爱其才,终不害。然与章彝素善,再入蜀,谈笑杀之。乃卒,母喜曰“而今而后,吾知免官婢矣!” 

大历初,关东人疫死者如麻。荥阳人郑损,率有力者,每乡大为一墓,以葬弃尸,谓之“乡葬”,翕然有仁义之声。损则卢藏用外甥,不仕,乡里号曰“云居先生”。 

代宗朝,百寮立班。良久,阁门不开。鱼朝恩忽拥白刃十余人而出,宣示曰“西番频犯郊圻,欲幸河中如何?”宰相已下,不知所对,而仓遑颇甚。给事中刘出班抗声曰“敕使反耶屯兵无数,何不捍寇,而欲胁天子去宗庙!”仗内震声,朝恩大恐骇而退。因罢迁幸之议。 

鱼朝恩于国子监高座讲《易》,尽言《鼎卦》,以挫元、王。是日,百官皆在,缙不堪其辱,载独怡然。朝恩退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也。” 

楚州有渔人,忽于淮中钓得古铁锁,挽之不绝,以告官。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复没而逝。后有验《山海经》云“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 

佛法自西土,故海东未之有也。天宝末,扬州僧鉴真始往倭国,大演释教,经黑海蛇山,其徒号“过海和尚。” 

柳相初名载,后改名浑,佐江西幕中。嗜酒,好入廛市,不事拘捡。时路嗣恭初平五岭,元载奏言“嗣恭多取南人金宝,是欲为乱,陛下不信,试召之,必不入朝。”三伏中,遣诏使至,嗣恭不虑,请待秋凉,以修觐礼。浑入,雨泣曰“公有大功,方暑而追,是为执政所中。今少迁延,必族灭矣!”嗣恭惧曰“为之奈何?”浑曰“健步追还表缄,公今日过江,宿石头驿乃可。”嗣恭従之。代宗谓载曰“嗣恭不俟驾行矣!”载无以对。 

元载,擅权累年⊥有为《都卢缘橦歌》,讽其至危之势,载览而泣下。 

韩晋公闻径山,以为妖妄,肩舆召至庭中,望其状貌,不觉生敬,乃为设食,出妻子以拜之。妻乃曰“愿乞一号。”径山曰“功德山。”后闻自杭至润,妇人乞号,皆得“功德山”也。 

杭州有黄三姑者,穷理尽性。时径山有盛名,常倦应接,诉于三姑。姑曰“皆自作也。试取鱼子来咬著,宁有许闹事!”径山心伏。或云夏三姑。 

李丹为虔州刺史,与妹书曰“释迦生中国,设教如周孔;周孔生四方,设教如释迦。天堂无则已,有则君子生;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闻者以为知言。 

熊执易应举,道中秋雨泥潦,逆旅有人同宿,而屡叹息者。问之,乃尧山令樊泽,将赴制举,驴劣不能进。执易乃辍所乘马,并囊中缣帛,悉与泽,以遂其往诘朝,执易乃东归。 

渑池道中,有车载瓦瓮,塞于隘路。属天寒,冰雪峻滑,进退不得。日向暮,官私客旅群队,铃铎数千,罗拥在后,无可奈何。有客刘颇者,扬鞭而至,问曰“车中瓮直几钱?”答曰“七八千。”颇遂开囊取缣,立偿之,命僮仆登车,断其结络,悉推瓮于崖下。须臾,车轻得进,群噪而前。 

元载之败,其女资敬寺尼真一,纳于掖庭。德宗即位,召至别殿,告其父死。真一自投于地,左右皆叱之。上曰“焉有闻亲之丧,责其哭踊?”遂令扶出,闻者殒涕。 

德宗在东宫,雅知杨崖州。尝令打李楷洛碑,钉壁以玩。及即位,征拜,炎有崖谷,言论持正,对见必为之加敬。岁余,颇倦。卢杞揣知,而阴中之。 

卢杞除虢州刺史,奏言“臣闻虢州有官猪数千,颇为患。”上曰“为卿移于沙苑,何如?”对曰“同州岂非陛下百姓,为患一也。臣谓无用之物,与人食之为便。”德宗叹曰“卿理虢州,而忧同州百姓,宰相材也。”由是属意于杞,悉听其奏。 

五节度讨魏州,王武俊来救,引水以围,官军樵采路绝。马司徒求于武俊曰“若开路,当退军。”武俊曰“我不会诸将讨贼,不利而退,何词以见天子?”遂令决水。官军退三十里,复下军营。 

李相夷简,未登第时,为郑县丞。泾州之乱,有使走驴东去,甚急。夷简入白刺史曰“闻京城有故,此使必非朝命,请执而问之。”果朱泚使朱滔也。 

朱泚之乱,裴佶与衣冠数人佯为奴,求出城。佶貌寝,自称“甘草”。门兵曰“此数子非人奴,如甘草者不疑。” 

李令军逼神鹿仓,贼张光晟内应,晟乃得入,先斩光晟。又与骆元光争功,置毒以待。元光方食而觉,走归营,不复更出。然晟功戢兵最大也。 

德宗览李令收城露布,至“臣已肃清宫禁,只谒寝园,钟虡不移,庙貌如故”,感涕失声,左右六军皆呜咽。露布,于公异之词也。议者以国朝捷书、露布无如此者。公异后为陆贽所忌,诬以家行不至,赐《孝经》一卷,坎壈而终,朝野惜之。 

德宗初复宫阙,所赐勋臣第宅妓乐,李令为首,浑侍中次之。 

司徒马燧讨李怀光,自太原引兵至宝鼎下营,因问其地名,答曰“埋怀村。”乃大喜曰“擒贼必矣。”至是果然。 

韩晋公滉,闻奉天之难,以夹练囊缄盛荼末,遣健步以进御。至发军食,常自负米一石登舟,大将已下皆运,一日之中,积载数万斛,后大修石头五城,召补迎驾子弟,亦招物议也。 

张凤翔闻难,尽出所有衣服,并其家人钿钗枕镜,列于小厅,将献行在。俄顷后院火起,妻女出而投镒,镒遂与判官由水窦得出,匿村舍中。数日稍定,会镒家僮先知之,走告军中。军中计议迎镒,遂遇害也。 

韩晋公自江东入觐,气概杰出。是时刘玄佐在大梁,倔强难制。滉欲必致朝觐,结为兄弟,入拜其亲。驻车三日,大出金帛赏劳,一军为之倾动,玄佐敬伏。乃使人密听滉。滉夜问孔目吏曰“今日所费多少?”诘责颇细,玄佐笑而鄙之。 

德宗既贬卢杞,然常思之。后欲稍迁,朝臣恐惧,皆有谏疏。上问李汧公曰“卢杞何处奸耶?”勉曰“天下以为奸邪,而陛下不知,所以为奸邪也!” 

初,马司徒面雪李怀光。德宗正色曰“惟卿不合雪人。”惶恐而退。李令闻之,请全军自备资粮,以讨凶逆。由此李、马不叶。 

李今尝为制将,将军至西川,与张延赏有隙。及延赏大拜,二勋臣在朝,德宗令韩晋公和解之。每宴乐,则宰臣尽在,太常教坊音声皆至,恩赐酒馔,相望于路。 

李、马二家,日出无音乐之声,则执金吾闻奏,俄顷必有中使来问“大臣今日何不举乐?” 

卢相迈,不食盐醋,同列问之“足下不食盐醋,何堪?”迈笑而答曰“足下终日食盐醋,复又何堪矣!” 

包佶自为陈少游所困,遂命其子曰“意欲数代不与陈氏为婚媾。” 

颜鲁公之在蔡州,再従侄岘家僮银鹿始终随之。淮西贼将僭窃,问仪注于鲁公。公答曰“老夫所记,惟诸侯朝觐之礼耳!”临以白刃视之。晏然。尝草遗表,及自为墓志、祭文,以置坐隅。竟遇害于龙兴寺。 

李怀光之反,高贞公陷于河中,与吕鸣岳、张延英谋诛之。事泄,二将遇害。怀光执之于庭,辞气不挠。又说怀光子璀,驻军四十七日。时李少保啵嘣谙罩小!

窦参之败,给事中窦申止于配流。德宗曰“吾闻申欲至,人家谓之鹊喜。”遂赐死。 

阳城居夏县,拜谏议大夫;郑钢居阌乡,拜拾遗;李周南居曲江,拜校书郎。时人以为,转远转高,转近转卑。 

汴州相国寺,言佛有流汗。节帅刘玄佐遽命驾,自持金帛以施之,日中,其妻子亦至。明日,复起输斋梵。由是将吏商贾,奔走道路,惟恐输货不及。乃令官为簿书,籍其所入。十日乃闭寺门,曰“佛汗止矣!”所入盖巨万计,悉以赡军。 

德宗幸梁洋,惟御骓马,号“望云骓”者。驾还京,饲以一品料,暇日牵而视之,至必长鸣四顾,若感恩之状。后老死飞龙厩中,贵戚多图写之。 

马司徒孙始生,德宗命之曰“继祖。”退而笑曰“此有二义。”意谓“以索系祖”也。 

张建封,自徐州入觐,为《朝天行》,末句云“赖有双旌在手中,镆邪昨夜新磨了。”德宗不说。 

伊慎每求甲族以嫁子,李长荣则求时名以嫁子。皆自署为判官,奏曰“臣不敢学交质罔上。”德宗従之。 

李相泌,以虚诞自任。尝对客曰“令家人速洒扫,今夜洪崖先生来宿。”有人遗美酒一槪嵊锌椭粒嗽弧奥楣盟途评矗刖恪!鼻阒幢希哉咴啤澳呈汤扇}子。”泌命倒还之,略无怍色。 

李氏子为千牛,与其侪类登慈恩寺塔,穷危极险,跃出槛外,失身而坠,赖腰带挂钉,风摇久而未落。同登者惊倒槛内,不能起。院僧迳望急呼,一寺皆出以救。连衣为绳,久乃取之下,经宿乃苏。 

李丹之弟患风疾,或说乌蛇酒可疗,乃求黑蛇,生置瓮中,酝以曲蘖,戛戛蛇声,数日不绝。及熟,香气酷烈,引满而饮之,斯须悉化为水,惟毛发存焉。 

裴中令为江陵节度使,使军将谭弘受、王稹往岭南充使。向至桂林馆,为群乌所噪。王稹以石击之,乌中脑而坠死于竹林中。其同行谭弘受忽病,头痛不可前。令王稹先行去,戒迤逦相待,或先报我家,令人相接。寻裴中令梦谭弘受言“在道为王稹所杀,掠其钱物,委尸在竹林中。两日内王稹合到,乞令公治之。”王稹至,遂付推司,捶楚优法。旬日,弘受到,知击乌之事,乃是乌鬼报仇也。 

韦丹,少在东洛,尝至中桥,见数百人喧集水滨,乃渔者网得大鼋,系之桥柱,引颈四顾,似有求救之状。丹问曰“几千钱可赎?”答曰“五千文。”丹曰“吾只有驴直三千,可乎?”曰“可。”于是与之。放鼋水中,徒步而归。后报恩,别有传。 

阳城为谏议大夫,德宗欲用裴延龄为相,诚曰“白麻若出,吾必裂之而死。”德宗闻之以为难,竟寝之。 

裴延龄,恃恩轻躁,班列惧之,惟顾少连不避延龄。尝画一雕,群鸟噪之,以献上。上知众怒如是,故益信之,而竟不大用。 

韩皋,自中书舍人除御史中丞。西省故事阁老改官,则词头送以次人。是时吕渭草敕,皋忧恐问曰“改何官?”渭不敢告。皋劫之曰“与公一时左降。”渭急,乃告之。皋又欲诉于宰相。渭执之,夺其靴笏,恟々至午后三刻乃止。 

贞元中,度支欲砍取两京道中槐树造车,更栽小树。先符牒渭南县尉张造,造批其牒曰“近奉文牒,令伐官槐,若欲造车,岂无良木恭惟此树,其来久远。东西列植,南北成行。辉映秦中,光临关外。不惟用资行者,抑亦曾荫学徒。拔本塞源,虽有一时之利;深根固蒂,须存百代之规。况神尧入关,先驻此树;玄宗幸岳,见立丰碑。山川宛然,原野未改。且召伯所憩,尚自保全;先皇旧游,宁宜翦伐思人爱树,《诗》有薄言;运斧操斤,情所未忍。付司具状。”牒上,度支使仍具奏闻,遂罢。造寻入台。 

李汶为商州刺史,渭南尉张弘毅过商州,汶意谓必来干我,以请馈食。须臾,吏报弘毅发去矣。汶曰“未尝有也。”及拜御史中丞,首请为监察御史。于是弘毅有时望。 

韦伦为太子少保致仕,每朝朔望,群従甥侄,候于下马桥,不减百人。 

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军司马,韩愈为巡官,同在使幕。或讥其年辈相辽,愈闻而答曰“大虫老鼠,俱为十二相属,何怪之有?”旬日传布于长安。 

韩令为宣武军节度使,张正元为邕管经略使,王宗为寿州刺史,皆自试大理评事除拜。本寺移牒醵光寺钱,相次而至,寺监为荣。 

贞元十五年,讨吴少诚,始令度支供诸道出界粮。元和十年,又加其数矣。 



   
   
卷中 



德宗自复京阙,持生事,一郡一镇,有兵必姑息之,惟浑令公奏事不过,辄私喜曰“上必不疑我也。” 
郭汾阳再妆长安,任中书令,二十四考,勋业福履,人臣第一。韦太尉皋镇西川,亦二十年,降吐蕃九节度,擒论莽热以献,大招附西南夷,任太尉,封南康王,亦其次也。 

韦太尉在西川,凡事设教。军士将吏婚嫁,则以熟彩衣给其夫氏,以银泥衣给其女氏,又各给钱一万,死葬称是,训练称是。内附者富瞻之,远来者将迎之。极其聚敛,坐有余力,以故军府浸盛,而黎氓重困。及晚年为月进,终致刘辟之乱,天下讥之。 

高贞公郢,为中书舍人九年,家无制草。或问曰“前辈皆有《制集》,公独焚之,何也?”答曰“王言不可存于私室。” 

贞元中,杨氏、穆氏兄弟,人物气概,不相上下。或言,杨氏兄弟宾客皆同,穆氏兄弟宾客各殊,以此为优劣。 

穆氏兄弟四人,赞、质、员、赏。时人谓赞,俗而有格为酪;质,美而多入为酥;员,为醍醐,言粹而少用;赏为乳腐,言最凡固也。 

许孟容为给事中,宦者有以台座诱之者,拒而绝之,虽不大拜,亦不为患。 

德宗幸金銮院,问学士郑余庆曰“近日有衣作否?”余庆对曰“无之。”乃赐百缣,令作寒服。 

刘太真为陈少游行状,比之齐桓、晋文,物议嚣腾。后坐贡院任情,责及前事,乃贬信州刺史。 

阎寀为吉州刺史,表请入道,赐名“遗荣”,隶桃源观,朝端盛赋诗以赠之。戎昱诗云“庐陵太守近隳官,月帔初朝五帝坛。” 

国子司业韦聿,皋之兄也,中朝以为戏弄。尝有人言“九宫休咎”。聿曰“我家白方,常在西南二十年矣。” 

权相为舍人,以闻望自处,尝语同僚曰“未尝以科第为资。”郑云逵戏曰“更有一人。”遽问“谁?”答曰“韦聿者也。”满座绝倒。 

郑云逵与王彦伯邻居,尝有客来求医,误造云逵门。云逵知之,延入与诊候曰“热风颇甚。”客又请药方。云逵曰“某是给事中,若觅国医王彦伯,东邻是也。”客惊走而出。自是京城有乖宜者,皆曰“热风”。或云即刘俛也。 

进士何儒亮,自外州至,访其従叔,误造郎中赵需宅。白云“同房。”会冬至,需家致宴挥霍。需曰既是同房,便令引入就宴。姊妹妻女并在座焉。儒亮食毕徐出,需细审之,乃何氏子也。需大笑,儒亮岁余不敢出,京师自是呼为“何需郎中”。 

竟陵僧有于水滨得婴儿者,育为弟子,稍长,自筮,得《蹇》之《渐》,繇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乃令姓陆名羽,字鸿渐。羽有文学,多意思,耻一物不尽其妙,茶术尤著。巩县陶者多为瓮偶人,号陆鸿渐,买数十茶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羽于江湖称“竟陵子”,于南越称“桑苎翁”。与颜鲁公厚善,及玄真子张志和为友。羽少事竟陵禅师智积,异日在他处闻禅师去世,哭之甚哀,乃作诗寄情,其略云“不羡白玉盏,不羡黄金罍。亦不羡朝入省,亦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贞元末卒。 

吴人顾况,词句清绝,杂之以诙谐,尤多轻薄。为著作郎,傲毁朝列,贬死江南。 

崔膺性狂率,张建封美其才,引以为客。随建封行营,夜中大呼惊军,军士皆怒,欲食其肉,建封藏之。明日置宴,其监军使曰“某与尚书约,彼此不得相违。”建封曰“诺。”监军曰“某有请,请崔膺。”建封曰“如约。”逡巡,建封复曰“某有请。”监军曰“惟。”却请崔膺。合座皆笑,然后得免。 

江淮客刘圆,尝谒江州刺史崔沆,称“前拾遗”。沆引坐,徐劝曰“谏官不可自称,司直、评事可矣。”须臾,他客至,圆抑扬曰“大理评事刘圆。”沆甚奇之。 

韦应物为苏州刺史,有属官因建中乱,得国工康昆仑琵琶,至是送官,表奏入内。 

江淮贾人,积米以待踊贵,图画为人,持钱一千,买米一斗,以悬于市。扬子留后徐粲杖杀之。 

德宗非时召吴凑为京兆尹,便令赴上。凑疾驱诸客,至府已列筵毕。?蛭试唬孩何速?”吏对曰“两市日有礼席,举铛釜而取之,故三五百人之馔,成立办也。” 

刘澭拔涿州,兵数千归朝,法令齐整,鸡犬无遗。授行秦州刺史,理普润,军中不置更漏,不设音乐,士卒疾者,策杖问之,死者哭之。时人疑其奸雄,后拜节度而卒。 

李惠登,自军校授随州刺史,自言“吾二名,惟识惠字,不识登字。”为理清俭,不求人知。兵革之后,阖境大化。近代循吏,无如惠登者。 

国子监诸馆生,洿杂无良。阳城为司业,以道德训喻,有遗亲三年者,勉之归觐,由是生徒稍变。 

自天宝五年置广文馆,至今堂宇未起,材木堆积,主者或盗用之。 

李实为司农卿,督责官税。萧祐居丧,输不及期,实怒召至,租车亦至,故得不罪。会有赐与,当为谢状,尝秉笔者有故,实急乃曰“召衣齐衰者。”祐至,立为草状。实大喜,延英面荐。德宗闻居丧礼,屈指以待。及释服,明日以处士拜拾贵。祐虽工文章,善书画,好鼓琴,其拔擢乃偶然耳。 

任迪简为天德军判官,军宴后至,当饮觥酒,军吏误以醋酌。迪简以军使李景略严暴,发之则死者多矣,乃强饮之,吐血而归。军中闻者皆感泣,后景略因为之省刑。及景略卒,军中请以为主。自卫佐拜御史中丞,为军使,后至易定节度使。时人呼为“呷醋节帅”。 

熊执易为补阙,上疏极谏,窃示僚友归登。登惨然曰“愿寄一名。雷霆之怒,恐足下不足以独当也。” 

德宗晚年绝嗜欲,尤工诗句,臣下莫可及。每御制奉和,退而笑曰“排公在。”俗有投石之两头置标,号曰“排公”,以中不中为胜负也。 

杜太保在淮南,进崔叔清诗百篇。德宗谓使者曰“此恶诗,马用进!”时呼为“准敕恶诗”。 

司马徒之子畅,以第中大杏馈窦文场。文场以进。德宗未尝见,颇怪之,令使就第封杏树。畅惧,进宅,废为奉诚园,屋木尽拆入内也。 

姚南仲,滑州苦于监军使薛盈珍,遣部将曹洽奏论盈珍。盈珍亦遣小使偕行。洽自度不得尽言于上,至滋水驿,夜半先杀小使,乃自杀,缄遗表于囊中。 

于司空頔,方炽于襄阳,朝廷以大阉薛尚衍监其军。尚衍至,崸用数不厚待,尚衍晏如也。后旬日,请出游,及暮而归,帟幕茵榻什器一以新矣。又列犊车五十乘,实以绫彩,尚衍颔之而已,亦不形言。頔叹曰“是何祥也?” 

襄州人善为漆器,天下取法,谓之“襄祥”。及于司空頔为帅,多酷暴。郑元镇河中,亦虐,远近呼为“襄样节度”。 

史侔,榷盐于解县,初变榷法,以中朝廷。有外甥十余岁,従牟检畦,拾盐一颗以归。牟知,立杖杀之。其姊哭而出救,已不及矣。 

郑相珣瑜,方上堂食,王叔文至,韦执谊遽起,延入阁内。珣瑜叹曰“可以归矣!”遂命驾,不终食而出,自是罢相。 

王叔文以度支使设食于翰林中,大会诸阉,袖金以赠。明日又至,扬言圣人适于苑中射兔,上马如飞,敢有异议者,腰斩。其日乃丁母忧。 

顺宗风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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