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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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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陵与礼臣议两宫并进为皇太后,而于嫡母陈加仁圣,生母李加慈圣,各二字徽号而体貌俱无少别矣。时江陵公方欲内谄慈圣,以为固权地,苟可异礼,何所不至!而议者责以不力谏,误矣!历朝以来,臣下嫡母在堂者,生母不得封;即生母殁,亦不得丁忧,其自爱者不过给假治丧。今三母并封。登之令甲,而所生即媵婢,亦得尽三年之哀。此固君父旷荡之恩,锡类所及,顾欲使人主自靳于所生,当亦非人臣所安也。 

按新郑逐时,内臣捧诏旨出,其首云“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皇帝圣旨。”云云。是时已三宫并列矣。窬月始举并尊圣母之典,又安能止勿行也。 

【两宫同在位久】今上嫡母曰仁圣皇太后,生母曰慈圣皇太后,当上御极之初,即已并尊,如成化初年故事。但当时中宫钱氏,进称慈懿皇太后,而孝肃止崇为皇太后,尚有等差。 

不如今上同加尊号,情礼并申之为愉快。又钱后称太后止五年,而仁圣享孝养者二十五年。且初登长乐时,与慈圣父母俱存,两宫圣母,尚修家人之敬,俾得通藉禁中,尤为亘古未有之福。 

今慈圣遐龄正未可量,恐又非孝肃周后所能企耳。 

【今上笃厚中宫】自丙申两宫灾后,上移居毓德宫,既而又移启祥宫。其宫本未央宫,兴献帝诞生此中,世庙以美名冠之,后改今名。自今上移跸后,惟翊坤郑贵妃,及他宠嫔侍左右,中宫不复得时奉晏闲。至庚子之冬,京师盛传中宫久病,侍卫不过数人,其膳修服御,俱为主上裁减大半,抑郁成疾,渐濒危殆,都下贵贱长幼皆信之。盖其时已传旨修东宫,次第册立,未几遂有此谤。疑上且顿抑中宫,使之不全,以为次子夺嫡之地。大小臣工,俱忧骇莫敢发。时,工科都给事中王德完,新自家居补官至都,始露章力谏,其辞哀婉而危切。上大怒,下诏狱拷讯,究问主使之人,九卿台省俱力救不从。从首揆久谢病,次辅沈一贯,以密揭婉解。次日,忽下圣谕云“中宫乃圣母选择元配,见今同居一宫,少有过失,岂不优容! 

迩年稍稍悍戾不慈,朕每事教训,务全妇道,中宫亦知改悟,何尝有疾?”云云。辅臣回奏不报,一贯又上奏,谓“今日之谤,十年前已鼎沸。故上前谕,惟示首臣,不使一人得见。 

若以此谕外传,外人必谓上果不利于中宫。则数年之谤,本虚而反以为实。上数年之旨,本实而反以为虚。天下藩府,以至万国四夷,岁进表笺,称贺中宫,倘闻此语,尤为未便。其他语尤过激虽堪。”上稍为霁威,且示以皇长子册立稍迟之故,并寝所传圣谕不下。德完虽廷杖削籍,亦得免于死。上重彝伦,畏名义,即简礼中宫,或亦一时咈意致然。忽闻中外浮言,谏臣伏阙,遂不胜愧悔。此后伉俪弥笃,恩礼有加。次年,即特旨建储,人心大定,去冬弥天疑谤,一旦冰释。给事虞渊取日,功真不世,而阁臣犯颜苦口,甘犯天威,其善亦未可没也。 

【恭妃进封】本朝贵妃之加“皇”字也,自孝恭始也。孝恭既以诞元子进封,未几元良正位,即代让后居尊。此虽先朝故事,非可为训。迨今上连举圣嗣,今东宫生母初止封恭妃,而德妃郑氏,乃特加皇贵妃,且皇第二子年止四岁,以故孙如法、姜应麟辈曹起力谏,亦惧他日有包藏祸心,妄援孝恭,以希横恩者为虑。虽远不知圣主乾断,非臣下所能蠡测,其时姑假名号,以慰翼坤,而长幼之序,久已定矣。皇贵妃之体,邻于正嫡,凡禁中大庆,奉请两宫,则中宫奉侍仁圣,而翼坤奉侍慈圣,得并讲姑媳之体,他贵嫔皆退避不敢望见。即今太子册立以后,恭妃执礼犹谦,亦掖廷旧制使然。是,旧臣下虽懑愤,而不敢请。直至元孙诞生,上大霈中外,恭加慈圣徽号至十二字,而恭妃进封为皇贵妃,锡以金册金宝。自此礼仪体貌,一视翼坤,并列左右。天下始快然无遗憾,而圣心至是大白。 

盖主上于定名正分,究竟无爽云。 

【郊寺保釐】今上专宠郑贵妃,固累朝所少,因有疑福王怀夺宗之计者。不知上神断素定,非昔庸王溺衽席者比。但侍婢左貂之徒,未免妄测,以冀非常,即称谓间,不无逾僭。犹记向游效外一寺,亦敕建者,壮丽特甚,登殿礼佛,见供几上并列三位,中曰“当今皇帝万岁景命”,左曰“坤宁宫万岁景命”,右曰“翊坤宫万岁景命”。翊坤,则郑妃所处宫也。予为吐舌骇汗,讽主僧易之,不知能从与否?此盖彼宫位下大槪J保[≈丫茫徊幻獠⒌罩右印R蛩嘉裟晖醵稼傻峦暌皇瑁泄ψ谏绮幌浮!

【今上家法】今上眷郑贵妃,几于宪宗之万贵妃矣。然礼遇虽隆,而防维则甚峻。有内臣史宾者,以善书能诗文,知名于内廷,其人已贵显,蟒玉侍御前久矣。一日,文书房缺员,上偶指宾以为可补此缺,贵妃从旁力赞助之。上震怒,笞宾逐之南京。贵妃战栗待罪,久而始释。史居南十余年,始再召入。 

即外廷大臣,如宁陵吕司寇撰《闺范》一书,贵妃作序,重刻其后吕为言官所纠,直指此事为交结宫闱。上下旨谓此书本系御赐,非出私献,众疑始稍解。盖此书未必曾入御览,即入览亦必不命重发梓。闻上初见弹吕疏,圣意甚不怿,特以贵妃故,有投鼠之忌,姑云御赐,以杜众口塞浮谤耳。吕未几即去位,累荐未召。盖圣明英察,每多意外之妨如此。 

【东宫妃号】万历丙午春三月,上以皇太子第一子生,其生母为钦命选侍王氏,未有封号,命内阁及礼部拟议进呈。初拟皇太子嫔,不允。又拟皇太子夫人,亦不圣意。乃下圣谕,进封为才人,且赐阁部《皇明典礼》各一部。书内皇太子正妃封妃,次皆拜才人,开载甚明,上命存留备考。时,揆地为四明、归德、山阴,而署部则侍郎李晋江也,诸公皆大儒,不宜疏陋至此。然典礼亦非僻书,馆阁名公亦宜家置一帙,而待钦赐耶?按汉太子宫中,自妃而下,有良娣,有孺子,凡三等。 

晋惠帝在东宫,谢才人生子遹,进拜淑媛,俱载在史册。而此后盖不胜纪。诸公何不详考具奏,而以臆对,知不满圣主一哂耳。孟蜀年号一事,宋艺祖所以重窦仪也。按乾德纪年,伪宋辅公柘已先称之,而窦仪不及知,则亦未足为读书宰相也。附记为诸公解嘲。 

【王妃殉节】壬辰年,宁夏兵变,庆王新立,为贼所胁,屈节驯服不待言。宪王之正妃方氏者,继册甫一年,即嫠居矣。 

逆贼喅卸鳎浦蟹抢瘢吮雷幽溆谕两眩瑔贼怒,搜捕苛急,惊悸薨逝。管理府事镇原王仲《宣隹》以其事上闻,上恻然伤之,差官慰问。未几,又报妃实以本年四月初一日,守节自缢。上曰妃贞烈可嘉,宜加褒恤,以风示天下,命礼部从厚议恤来言。盖妃之义不受污,事状必非伪,而死于穴处,与死于雉经,终莫能明。朝议亦不深核,第遵明旨,锡殊典而已。其后事平,亦更无实录。倘彼中将吏功罪,亦贸,如此,何以定诛赏耶? 

【宫人姓名】本朝宫女命名,最不典雅。如世宗壬寅宫婢逆案,其名俱莲菊兰荷之属,与外间粗婢命名无异。然而出外则不然。只如遣出监公主驸马府者,则联其父之姓名,如赵甲,则云赵甲女,钱乙则云钱乙女之类是也。偶阅宋周平园《杂记》,其为翰林学士时,淳熙三年,内中夫人误传锁院,次日御批出,典字真笔吴庭庆,降充紫霞帔主。管大内宫事庆国淑懿夫人刘从信,降两字夫人,其名与朝士无异。 

【文臣赐官婢】太祖赐右丞相汪广洋死,时汪谪南海,已在舟中,使至之日,汪奉诏自经,有一妾从死,使者以闻。上访其人,则故陈知县之女,以罪谪为官婢。上怒曰“凡没官子女,例发功臣为奴,从无与文臣者。”因敕法司治罪,事在洪武十二年之十二月。其时上疑宰相胡惟庸,与六部大臣共广洋为奸,次年正月,惟庸即谋叛灭族,六卿或死或窜,无一留者。盖官婢之重如此。至正德间,辅臣焦芳乃得钦赐土知府岑浚之妾,与乃子黄中聚麀,何耶? 


   
   
卷四 



○宗藩 
【论建藩府】嘉靖十年,上未有子,中外忧之。行人司正薛侃建议,谓“先朝分封各藩,必留亲王一人在京,谓之守城王,或代行礼。遇有事则膺监国抚军之任。至正德初,而逆瑾削之,尽行出封。乞查旧典,择亲藩一人为守城王。若东宫诞生,则以为辅贰;如再生皇子,始遣出封王国。”其言甚危,且守城王之名亦不载典故。而侃同年彭泽者,素媚张永嘉。又与夏贵溪争为都御史,恨之甚,因促令亟上,便可坐夏主使。 

且云张少传甚善此疏,当从中力赞上成之。疏上,上大怒,会官廷讯,五毒备下。时汪鋐、彭泽令侃引夏言主使,侃抗詈不服,乃得不死。而泽遣戍,永嘉亦罢归。穆宗初崩,新郑当国,时有大侠名吕光者,为故相华亭所遣,行间于京师,因别遣客以奇计干新郑,谓主少国疑,宜如高皇初制,命亲王为宗人令,领宗人府,以镇安社稷。新郑大喜,纳其谋,吕又宣言于内廷云“高阁老已遣牌迎立所厚周王入绍,身取世袭国公,新帝位不安矣。”两宫大骇,侦知果有宗人之说,遂从中出旨,立逐新郑。时,先帝升遐甫二旬,距今上即位甫六日耳。两说俱关宗祧大计,然其事创见,人所不习闻。处人骨肉间,尚不可深言,况君臣哉!薛之狂躁,高之粗浅,落人度内,俱不自觉。 

掇祸至此,不致为郭损庵中允,亦幸矣。正德二年,荣王之国常德府。时,廷臣抗章争之,其意盖与薛侃同,而终不允。荣王为宪宗少子,於武宗为季父,使其果得留京师,则辛巳之春,兴邸龙飞,将有不可知者,况唐宣宗皇太叔故事在史册乎?薛侃之言,正触上忌讳。且其时,虽前星未耀,而上富于春秋,遽建此计,是待上以终无胤嗣如武宗也,安得不干天怒乎!赖上宽仁,偶不死耳。 

【元子出阁】故事太子出阁,设座于文华殿中。自嘉靖十五年改易黄瓦,仍为主上开经筵之所。二十八年,庄敬太子行冠礼出阁,礼官谓此殿更饰已久,黼座所在,礼当避尊,上乃命改于文华门之左南向。然而庄敬冠后二十日即薨,并门不及御也。至今上为太子受贺,礼臣援故事以请,又改命设于文华殿东廊西向。今东宫未立,先出讲学,上命设座于文华殿之左室,视两朝加隆焉。虽储位未升,而规仪已亚至尊。其后福王读书,不过武英殿之廊庑而已。 

【圣功图】弘治八年十月,南京太常寺卿郑纪,进《圣功图》于皇太子。盖采前代自周文王始,以至本朝,储宫自童冠至登极,凡百余事。前用金碧绘为图,后录出处,并己之论断于后。时谓纪会任祭酒,以不称调南京,至是谋为宫僚,故有此举。至嘉靖十八年之七月,南京礼部尚书霍韬、吏部郎中邹守益,共为《圣功图》一册上之。谓皇太子幼,未出阁,未可以文词陈说。唯日闻正言,见正事,可为养正之助。乃自文王为世子而下,绘图为十三事,且各有说。上云图册语多曲隐,假公行谤,无人臣礼,下礼部参看。既而命宥韬等罪,其册疏废不行。至今上乙未年,皇长子出阁讲学,时修撰焦竑在直为讲官居末,亦进《养正图说》一册,不以商于同事。后渐彰闻,郭正域以宫谕为讲官之长,大恨怒之,次辅张位亦恚甚,至焦丁酉为北京副考,遂借场事逐之。至今未召用也。前后三朝四公,皆以纳忠东朝,被疑受谴。若郑纪者固不足言,霍渭崖、邹东廓,皆一时名士,何以亦有是献,且书名亦同,大是可笑。 

至焦弱侯,更以博洽冠世,岂未闻前二事耶?抑承袭为之也? 

《易经》一蒙卦,误人乃尔。 

○霍、邹二人,寻俱入为宫僚。 

【太子册宝】嘉靖十八年己亥二月朔日,世宗将幸承天府,册立庄敬太子及裕王、景王。裕,即穆宗潜藩也。是日大礼甫举,内臣司宝册者,各奉所赐归。而裕王册宝误入太子所,其青宫册宝,乃为裕邸所收,中外骇怪。是时,庄敬已有疾,年十四而薨逝。穆宗与景王生同岁,中外颇有左右袒之疑,然册宝之兆,久已定于冥冥。及景恭王就国甫四年,亦于国中下世,虽储位未建,而人心大安矣。己亥二月之误,岂偶然哉?册立之日,日下五色云现,时以为东朝之瑞,其后穆宗竟从裕邸龙飞。所谓休征在此,不在彼也。 

【三王并封】国本之争,自己酉至癸巳几十年。朝端竞沸如蜩螗,终不得请,甚至廷杖,空署罢逐,而不能止。至癸巳春,太仓相公自省观来京,时虚首揆待者逾年矣。至则预戒言路,勿及建储事,阁中自当一力担当。忽有密旨至太仓私第,次日即得待嫡之旨,引《祖训》为证,今且并封三王。涂御史(杰)、朱寺丞(维京)首争之,俱遣戍。于是争者满朝,而礼部陈主事(泰来)直攻太仓,语太峻,遂一切留中不下,太仓自认条旨之误,于是并三王之封亦寝,涂朱免戍为民。并封旨下时,人多不谅太仓。至其冬,再三力请,其密揭至二十余上,始命元子出阁讲学。虽未正储皇之位,而人心遂大定矣。嗣得之一二名公云太仓从南来,路遇诸仪部(寿贤)请告归,问以京师近状,且及册储一事。诸云“上多疑猜,未肯遽立,有识者以并封三王为妥。”太仓犹未谓然,复问“赵定宇云何?”诸曰“赵正有此议。”诸乃太仓丙戌门人也,意遂信之。抵京问赵少宰“公果主此议乎?”赵曰“佥言以为然,不独我也。”赵始与王微隙,寻已讲解,不虞其非诚言。迨纠弹丛集,始大悔之。赵亦特疏救正,语甚侃侃。太仓乃悟二人有意绐之,业为所误,隐忍不敢发。至秋而有吴镇告计赖婚之事,赵蒙恶声去位,说者又谓王相实主之,所以报东门之役也。 

然两公俱当世伟人,终不敢信其然。 

【立储仪注】辛丑皇太子册立仪注,有太子受册,恭谢皇贵妃之文。盖用宣德、嘉靖旧仪也。然考太祖初定之制,本不及皇妃,时懿文为中宫所出,自无他竭。至宣德二年而英宗升储,始改添谢上与皇后八拜之后,即谢皇妃四拜。皇妃即孝恭孙后,时尚为贵妃,英宗其所出,则礼自当以义起。其后百余年,而为嘉靖十八年庄敬太子升储,亦于谢上及中宫礼毕,谢贵妃则俱用八拜礼。盖贵妃王氏,亦庄敬生母,而拜礼已并隆矣。今东宫之立,即谒谢上位中宫,先皇贵妃,而次及皇妃,俱四拜礼。时生母恭妃王氏,尚未进封,故仅得四拜。而贵妃郑氏,徒以位号尊重,遂居恭妃之前,此则前代所无。而礼臣创议者,时以为异。然以今上意中事,或不妨将顺也。唯英宗册立以后,则母妃受命妇贺,其后俱进笺称庆,一同太后及中宫之仪。今则删去,意者亦压于翊坤郑妃,非得已也。时建储大典,颙望廿年,一旦允行,中外欣跃,故礼臣不敢复较小节,以咈上旨耳。 

按英宗册立最幼,尚未及百日,命名之期,盖宣庙急欲孝恭正椒寝之位,所谓母以子贵也。今太子年最长,受册时,睿龄已二十岁。而次年纳妃,过摽梅之期久矣。两朝大典,迥异如此。 

【皇子追封】下殇不成服,不追封,此古今通例,至本朝尤严。如高皇帝第二十六子楠,为葛丽妃出。未逾月而薨,遂无封典。而文皇帝第四子高曦,亦因之。至纯皇帝长子,为昭德万贵妃出,以将及周■而薨,不命名,不追封。是时万妃宠震天下,又得一索之祥,而斤斤守祖宗法如此。至肃皇帝第五子,则生仅一日而薨,亦赐以名,追爵为颖王,谥曰殇。此出何典制耶?然犹曰帝子也。若与献帝之长子,生于藩邸,亦仅五日而亡,事在弘治庚申,至嘉靖乙酉,已将三十年矣,亦追封岳怀王,命首辅杨一清撰墓碑。抑何不经之甚耶?又至庚申年,则已周一甲子,始赐名曰厚 熙。盖向来玉牒中,尚未有名也,亦怪矣。按皇子以百日命名,而高皇第二十六子,尚未及期,已先得名,盖未定制也。若宪宗长子,以正月生,至十一月薨,亦未赐名何耶?是未可晓。 

【使长侍长】国初沿亡元余习,臣下呼亲王俱为使长,未知取义谓何。如文皇登极后,问建文故将平安当时相窘状,安对曰“此际欲生致使长耳。”今亲王不闻有此呼矣。又侍长之号,则今各藩府之女,俱有此称,会细叩何义,则云尊其为侍妾之长也。乃至支庶猥贱,不膺封号,且恣为非礼者,亦例受此呼,其辱朱邸极矣。今《荆钗记》戏文中,尚有“怕触突侍长”之语,则此号相传亦非一日。 

【亲王来朝】永乐朝,亲王入观者不绝,盖文皇矫建文疏忌宗室,倍加恩礼。宣德间,汉王高煦,以反见诛,遂废入朝之事。唯英庙复辟,以襄献王宣宗同母弟,曾有疏上章皇后,请视南城起居,又疏劝景帝朝南内,上感其诚,且先有于谦等,以金符迎襄邸之谤,欲慰安之,故命之入朝,情礼优渥,前代无比。其归国时,车驾又亲送至庐沟桥。特赐以护卫,时护卫不设久矣。此后,亲王不朝者将四十年。至弘治八年,上复下诏,召崇简王入京,以圣祖母圣慈仁寿太皇太后年高,念叔崇王,欲一见,盖崇王亦英宗同母弟也。时倪文毅(岳)为礼卿,抗疏力止,以黄河泛溢,中州亢旱,三王之国,物力不充为言。 

上曰“卿等说的是。但朕承圣祖母意,已有旨往取王来了。” 

迄未允。未几忽奉中旨免王来。余味倪疏,末有云“太皇太后享天下养,崇王亲爱所托,恩礼无加。今奉命来朝,虽少遂一时欲见之心,然欲别,则难免眷恋不舍之情。既去,必倍增忧思不忘之念。他日上廑圣虑,虽欲悔之无及矣。”此等语,切中人情意中事,虽欲不允得乎?此虽孝宗转圜,亦持论者婉曲真切,有以动之。 

【亲王迎谒】天子行幸,至藩王境内,例出迎谒。祖宗朝唯永乐七年巡幸北京,至济宁州,鲁王肇辉来朝。次年还京亦如之。其后武宗巡游最频,然未闻有亲王朝谒一事。至于山西大同府驻跸更久,太原府亦曾临幸,初不闻代王与晋王如何祗奉。至正德十四年南征,过临清州,则德、鲁二王俱在境内,亦不云迎见行在也。惟嘉靖十八年,世宗幸承天府,先敕谕路近王府封疆者,出城候驾,跪迎道傍。驾至行殿,行五拜三叩头礼,于是赵王迎于磁州,汝王迎于卫辉,郑王迎于新郑,周世孙迎于郑州,徽王迎于所封钩州(今禹州),唐王迎于所封南阳府,俱宴赐有加,而朝宗王会之盛极矣。故事,亲王非迎驾及扫墓,不许出城一步。至万历六年,故相江陵张公,以葬父归,过南阳,唐王出郊谒,具宾主,及答拜留款。张坐南面,王相向讲敌礼。至襄阳府,则襄王亦仿唐例无少异。盖朝见伏谒之礼。一切不讲,而亲藩反以得亲奉謦欬为幸事。僭紊至此,安得不败!又先期遣牌云“本阁部所过,二司谒见,俱遵见部礼。”盖勒其长跪也,于是手板折腰,与州县下僚无异。但布按二司,惟入吏部,始行跪礼,至私第,则仍以客礼见。江陵妄自尊大,并典制不复问矣。 

【赵王监国】永乐二年,上在京师(今南京),以第三子赵王高燧留守北京。永乐八年,改命皇长孙留守,而燧犹留行在,时皇孙睿龄十有三矣。至永乐廿一年,上在行在,频以疾不视朝,中外事悉命皇太子决之。时仁宗英断,裁抑宦寺,而内臣黄俨、江保等,尤见疏斥,因日谗太子于上。赖圣明不能间,然亦稀得进见矣。俨素厚高燧,尝阴为之地,诈造毁誉传于外,谓上注意赵王,外结常山护卫指挥,命孟贤等举兵,推赵王为主,因谋不利于上,并皇太子。时钦天监官王射成,与贤厚善,密告贤天象当易主,贤等谋益急,令兴州后屯卫军高正等,连结贵近,就宫中进毒于上,候宴驾,即劫收内库兵仗符宝,执文武大臣,令高正伪撰遗诏,付中官杨宝养子,至期以御宝颁出,废皇太子,而立赵王高燧为皇帝。时有常山护卫总旗王瑜者,高正之甥也,正密告之,瑜力谏不从。瑜遂非时上变。上览伪诏震怒,立捕杨养子斩之,命急捕贼,尽得之,召皇太子、赵王、勋臣、文臣等皆至,上御右顺门亲鞫之。上顾高燧曰“尔为之耶?”燧战栗不能言。皇太子力解之曰“高燧必不与谋。”上以王射成以天象诱人,先诛之。贤等更加穷治,勿令遽死,未几并其党悉诛。此事详见实录中,审尔,赵王之罪,不容赦矣。郑晓《吾学编》叙此事,不云高正等谋弑,殊为失实。赵王以洪熙元年之国彰德,宣宗征汉庶人还师时,欲乘虚袭赵,以杨士奇力谏而止,似乎失刑。高正,一作高以正,后历官至都督佥事。 

【杨东里议赵王】宣宗之讨高煦也,回师欲袭赵。时杨荣极赞成之,赖杨士奇力谏而止。人称其功,至今不衰。然士奇之志,赞善梁潜墓也,云“永乐十五年,车驾狩北京,上有疾,两京隔数千里,支庶萌异志者,内结权幸,饰诈为间,一二谗人助于外。会有陈千户,事连梁潜,遂死非命,十六年九月十七也。”所谓萌异志者,盖指赵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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