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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6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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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等者不十年至卿相。然屡罢屡行,南渡后尤重之,有博学宏词与词学兼茂两科,盖即本朝馆选意也。太祖自洪武十八年,再开科试士,遂迄今循其制,他途并废,不得进矣! 

【不求闻达科】宋自诸科之外,又有律科、明法科。其后罢明法科而置律学,又有日应百篇科,则一日作百诗也。仅得赵百昌一人,然止成数十首,率无可观,宋太宗特命赐及第,后无继者。又有不求闻达科,然非有司所敢举也。本朝陈静诚、吴康斋、陈白沙皆由此立登侍从,最为盛典。此后荐辟渐多渐轻,授官亦渐平矣。 

【场题成谶】建文元年己卯,应天乡试首题为“可以托六尺之孤”一节。是时燕邸靖难兵已渐动,衡文者有意责备方、黄诸公耶?抑偶出无心耶?即云无心,与时事暗合,亦不祥甚矣。 

【场题犯讳】世宗朝,章奏触忌者,例得重谴。至中年,而乡会试录,尤多讳忌。然亦有不尽然者。如初登极时不必论,嘉靖十六年丁酉,顺天乡试,次题为“天地之道博也”一节,则犯御名上一字。次年戊戌会试,出“博厚所以载物”一节,又犯御名。十九年庚子,福建出“至诚无息”五节,凡四犯御名。然是时犹未逮治考官也。至二十八年己酉,浙江题为“博厚配地”一节,亦犯御名,是年山东以“无为而治”,程文语涉讥讪,逮按巡御史叶经,死于杖下,何以独不问浙江也?至三十一年壬子,四川出“博厚所以载物”二节,则两犯御名。 

三十七年戊午,山西、云南、贵州俱出“征则悠远”三节,则三犯御名,俱置若不闻。至四十年辛酉,顺天、山东俱出“久则征至,博厚则高明”,湖广出“征则悠远”一节,俱两犯御名,以上俱不见诘。虽云二名不偏讳,然张永嘉嫌名亦已奉钦改,何诸臣不照顾及此?盖上是时方修祈年永命故事,臣下争进谀词以求媚,故“至诚无息”一章,层出迭见,初不计及御名上一字也。揆之唐宋臣子避讳同音者,何啻千里云。 

【预传考官】各省改遣京官主试,定于今上之乙酉,至辛卯则三举矣。时山东乡试,预传为吏科左给事李周策、户部主事杨凤二人为正副,于时巡按山东御史何出光,贻书于同官李以唐,言其事,以唐未遽发。及差试官疏上,果系二臣,李始具疏云“臣于六月初八日得何出光之揭,已云主考为李、杨二臣。直至今七月十三日,礼部具题,与向所传闻不爽。此实尚书于慎行之罪”。盖以于为山东人,他有所私也。于具疏力辨,李、杨二人,亦各上疏辞,乃改差刑科给事刘为楫、吏部主事蔡应麟。俄何出光亦有参疏至,诋慎行抗违明旨,蒙蔽弄权。时于方负时望,旦夕且大拜,坐是事诘责之,未逾月,即允致仕归。于非行奸作弊者,第不密则有之,然被白简,则难解释矣! 

李周策次年壬辰会试,已升礼部都给事中,充同考官,盖偿其不赴山东之差也。又次年癸巳,以京察左官,稍迁兖州府判,又分考山东。时讥其辞主考而受分校,且俱在东省,似乎厚颜,于是外计再坐谪归,遂不出。 

【士子谤讪】武宗初年,貂珰盗柄国事不必论,即科场亦被姗笑。如正德三年戊辰科,少傅大学士王鏊、吏部尚书学士梁储为主考,放榜后,以取舍不惬士心,流谤入禁中,大内演戏,优人为主司问答状,或讥其不公,则对曰“王良天下之贱工也,安所得佳文字?”盖以良为梁也。是科或传刘瑾以片纸书五十人姓名入闱,主者有难色,瑾特为增额五十名,其事未必真。而刘宇之子仁,焦芳之子黄中,俱以奸党冒上第,又传奉黄中等八人为庶常,俱非常之事,士子之肆诮固宜。六年辛未科,少傅大学士刘忠、吏部左侍郎学士靳贵为主考首题为“德行颜渊”一节,程文破题用十哲字面,忽有投状于阁部者,内称诉冤人颜渊,为乞恩改职事,某蒙累朝圣恩,久为四配,忽降居十哲之列,使四人虚一位,又使子张无处可居,乞为辨明复职。盖亦不得志者为之。是科,会元邹东郭、状元杨升庵,真无忝科名,即谤词何足为主司损。但言官有纠靳京口家人通赂鬻题,疏上不报,时瑾虽除,而八虎正恣也。 

【赠进士】天顺七年会试,科场遇火,焚死士子九十余人,国子学正阎禹锡请赠以进士,上切责不许。既而如其言,皆赠进士出身,上亲制文祭之,敛其骸为六大冢,葬于朝阳门外,题曰“天下英才之墓”。至弘治十七年,南礼部主事王伟,奏其父王照,以是年会试被焚,亦九十余人之一人,今官无主守,岁无祭祀,各家子孙道远不能省视,以致居民侵毁,乞令有司修筑,立祠坛与之祭。上命顺天府葺其墙垣,题其门匾,且立祭亭三间,奏刻英宗御制祭文,令人看守,禁绝樵采。两朝圣恩加意于士子者厚矣。岁久事湮,渐不可问,至嘉靖末年,增筑外城,则并六冢遗址,俱夷平陆矣。其如英庙圣制何? 

【建文庚辰榜】建文帝在位,止开南宫一次。是科为庚辰,以礼部左侍郎兼学士董伦为主考,太常寺右少卿高逊志副之,知贡举为礼部尚书陈迪、礼部侍郎黄观、监试御史为王度、俞士吉,同考试官为右拾遗朱逢吉,编修吴勤、叶惠仲、赵友士、徐旭、张秉彝,所得士如崇仁吴溥、吉水王艮、庐陵胡靖、新淦金幼孜、常熟黄钺、武进胡濙、莆田陈继之、建安杨子荣、石首杨溥、太康顾佐,俱知名于时。金今官大学士少保谥文靖,东杨改名荣,官大学士太师谥文敏,南杨官大学士太师谥文定,顾佐官左都御史。吴溥为是年会元,二甲第一名,特授翰林编修,虽官不振,而其子与弼为大儒,倍祀孔庙,亦荣异甚矣。 

惟状元胡靖,本名广,建文赐改今名,后文皇御极,仍复其名为广,虽官为宰相,少师得谥文穆,然依阿附会,时人以配汉之胡广。若胡濙受知文皇,为礼部尚书,逾三十年官至太保得谥忠安,亦以循谨致大位。以上诸人,品格不同,要皆建文所植,以济后世之用,亦奇事也。但榜中诸公皆以降附登进,独王艮一人能徇节。而知举两大臣、监试两御史,亦以死难见称,斯为可贵耳。高逊志者本产徐之萧县,后以元乱,徙居吾邑,遂为嘉兴人。洪武中以布衣征修《元史》,授编修,至今官,而故老无能举之者,因并一时在事诸人纪之。 

初胡广对策,极谈藩王之横,有晁家令之谋,故建文帝喜而首拔之。此后宣力永乐间,备极勤瘁,以结主知,颜亦孔厚矣。高逊志字士敏,靖难后匿迹不出,竟免于难,且全节善终,较之殉国诸贤,忠稍后,而智足多矣。 

庚辰科一甲三人,首胡靖、江西吉水人;次王艮、亦吉水人;第三李贯,为庐陵,俱同郡人,真奇事。而永乐初元,开科一甲三人亦皆吉安,尤奇。又董偷前序云,是年入试者千余人,较之洪武辛亥会试,已五倍之矣。 

【勋戚司文衡】国初以左都督李文忠,兼掌国子监祭酒事,以驸马都尉梅殷殷字原缺,据明史公主列传补,司山东学政,今人或知之。至洪武二十九年,国子学正吴启上言国子生文学优劣,分隶六堂,迩来俱无甄别,高下不分,宜考次之。上命嗣魏国公徐辉祖,及翰林官同诣考试,仍令吏部尚书杜泽以次录用,则又兼冢宰铨衡词林校文之任矣。盖圣祖手刈群雄,颠倒豪杰,故从横用之,以示不测,非右武人也。 

【陈尚书陪所】陈陪所(长祚)尚书,父名瑞,故张江陵癸丑房考门生。抚楚时,值张封公殁,苴麻哭号,以谒太夫人,骤迁至户部尚书,为世所嗤笑,陪所又为江陵公辛未大主考门生,以两世通门,入幕无间。癸未,以兵部职方郎分考南宫,今首揆叶福唐、今冢宰张汉阳,其所得士也。陈官至参政,以病告归,其人在下中,林居凡二十四年,无一慰荐及之者,何论启?事至万历戊申,则福唐已大拜当轴,汉阳以都谏转太常,为西北正人领袖,遂起升宪长,以至方伯。比福唐去位,遂以白简归。又七年而福唐再起当国,汉阳又正统均,复起故官,以至清卿佐部,直拜大司空。时论遂厌薄之,然以两门人故,无敢指摘及之者。两世尚书,俱用扫门得之,又因缘师生,屡踬屡起,终以通显,无惑乎时情营求典试;至争讦同事,蔑廉耻不顾也。 

陈瑞曾为苏松巡按御吏,有祠在吴之虎邱,久圮无迹,近因乃子为司空,复鼎新巍焕。吴绅有欲毁之者,未知能行否? 



   
   
补遗卷三 



○兵部 
【武庙】唐高宗上元初,封太公为武成王,开元间,始置亚圣十哲以从祀,寻加七十二弟子。宋太祖初即位,即诏修庙,与国学相对,未几幸庙,以白起杀降命去之。至徽宗宣和间,又升张良配享殿,上以管仲、孙武、乐毅、诸葛亮、李绩西向,穰苴、范蠡、韩信、李靖、郭子仪东向,为十哲;而两庑则白起、吴起各为之首,凡七十二人。南渡后又升管仲、郭子仪于殿上,又增曹彬一人。至本朝洪武间,礼部请如前代故事,设武学,仍建武成庙,上谓是歧文武为二矣,但以太公从祀帝王庙,而废武成庙。并武学不设。至建文四年正月,始建京卫武学,及教授等官。景泰三年废武学,天顺二年复设。成化四年,用国子监丞阎禹锡言,古者学必有庙,乞将武学余楹改为庙,使知礼先勇后之义。上许之,而太公不得祀犹故也。嘉靖间,世宗修举旷典,无不明备至诏修太医院、三皇庙,仍厘正祀典,正位以伏羲、神农、黄帝,配位以勾芒、祝融、风后、力牧四人,其从祀,僦贷季天师、歧伯、伯高、鬼臾区、俞跗、少俞、少师、桐君、太乙雷公、马师皇十人,盖拟十哲,复增伊尹、神应王扁鹊、仓公淳于意、张机、华佗、王叔和、皇甫谧、抱朴子葛洪、巢元方真人、孙思邈药王、韦慈藏启玄子、王冰、钱乙、朱 厷、刘完素、张元素、李杲、朱彦修十八人,从祀两庑,殿曰景惠,门曰咸济,牲用太牢,器用笾豆簠簋,以仲春仲冬上甲日,遣大臣行礼,著为令。盖几与文宣庙并峙。而武成之庙,直至嘉靖十五年四月,兵部议以武学太窄,请拓其制,改建于大兴隆寺故址。上命会礼工二部共议,皆言宜仿唐制,立武成王庙,其配食者,益以尉缭子、黄石公、李广、赵充国,宋将则增韩世忠、岳飞,本朝则徐达、常遇春、张玉、汤和配享,每年夏秋致祭,至仲冬,请车驾幸学之讲武殿大阅。 

上允之,即命拟议图说以闻,于是文武两庙并医王凡三大祀,鼎立于京师矣。 

今啵萘⒁┩趺恚氡馊担潜夤枢|人也。神庙建像,慈圣祈祷有效,遂鼎新之,香火繁盛为畿南冠。然鹊居专位,而三皇反祀于旁,倒置甚矣。 

【武臣刺背】嘉靖末年,用故将杨照为辽东总兵官,照感上知遇,涅“尽忠报国”四字于背,其与巡抚侯汝谅、户部管饷郎中何东序,互讦回卫,久之复起感愤不平,誓死与虏角,因之战殁。无子,有母,贫不免饥寒。巡抚王之诰以闻,上命月给米三石,复其家。此累朝旷典,然以励各边壮士不为过也。 

按刺背一事,始于宋岳少保(飞),元顺帝末年,杭州巡检胡仲彬举兵,其徒皆文背曰“赤心报国,誓杀红巾”。至我明正德间,锦衣卫匠余刁宣,自言背刺“尽忠报国”四字,上怒,命本卫杖而戍之岭南。至嘉靖初,南礼部侍郎黄绾为白简所攻,亦自疏言背有“尽忠报国”字可验,上虽不罪,而天下至今嗤笑。盖至照而五矣。割股剖肝,固尽孝美事,然效颦不已,亦成故套。胡仲彬、刁宣不足言,惜黄、杨之见不及此。 

【请武举殿试】成化十四年,宦官汪直擅权,方务边功,右武人,乃上疏请武举设科,亦用乡试、会试、殿试,悉如进士恩例。上下其疏于兵部,时余肃敏为大司马,不敢决,请廷臣集议,于是会同英国公张辅、文武诸大臣及科道议之。众知不可,然不敢逆直,遂条上大略选武臣嫡子就儒学读书习射,乡试以九月,会试以三月,初场试射,二场试论,三场试策,以四月初一殿试,赐武举及第出身恩荣次第,刻录立碑,一如进士制。时万文康当国,心知其非,恐沮之且得祸,须有术以缓之,乃密奏上内批出武举重事未易即行,宜令兵部移文天下,教养数年,俟有成效,巡按提学具奏起送,事方得止。文康生平以阿媚取宠,独此事调停最妥。然至弘治中,毕竟行之,但不殿试耳。以孝宗亲礼儒臣,四方清晏,犹不免为缨弁破格,今南北多事,武夫俱有跃冶之心,或议及殿试,未可知也。嘉靖十九年,兵部请武举乡试,上以累科未见得人,命已之。给事中王梦弼请六年一举,亦不许。未久复行之。 

【刺军】宋健儿刺面,以防逃逸。韩琦欲刺陕西义勇手,司马光争之不从。南宋有八字军,自刺其面,云“誓杀金贼,报效赵皇”,后从刘锜。败兀术于顺昌者是也。然未有刺臂者。 

本朝极重黔刺,太祖厉禁不许,嗣圣滥用,乃有极可笑者。如景泰中,武清侯石亨为总兵,请征剿也先,军人一胜二胜者,得保家产;四胜五胜者,左右臂各刺“赤心报国”四字。景帝曰领军胜虏,刺字是刑罚,加于无罪不近情。不许。武人不学,妄议至此。 

【戚帅惧内】汪太涵与戚元敬少保,生死交也,戚殁,而汪志其墓,述其为妻所困,几至绝祀,其说甚备,内所称一品者是也。然汪之怕妇,亦与戚相伯仲。即汪长君(无疆)为其妇所阉,亦母夫人导之也。蝙蝠不自见,笑他梁上燕。自古然矣。 

【武弁之横】正统十三年,大宁都指挥佥事李暠,道遇祁州知州李玉不避道,杖之,为巡按御史段信所劾,其时都司之横如此。又二年为景泰元年,万全参将杨峻,以挟私杖死都指挥佥事陶忠,初拟斩,未几景帝宥之,令随父昌平侯杨洪立功而已,都司之贱又如此。夫以五品刺史,反见挞于健儿,其时缙绅道丧,可为短气。又宣德间,宁州知州刘纲,河南钧州人,以进士起家,出守凡历九考廿七年,加至二品服俸,竟不迁,致仕归。然则甲科郡守,将终身为偏裨箠耶?当时典制亦难解矣。 

【倭患】比岁倭犯朝鲜,中朝倾兵力救之,一时大帅非人,蹂践其境,剽掠淫恣,更倍于倭。顷闽人谈及嘉靖癸亥十一月,倭至兴化府伪为官军赴救,城中开门纳之,倭遂入据其城,逾岁方去,其惨毒不必言。其时立功大将如刘显者,即今刘挺父也,其在东南号为良弁,然御军全无纪律,兴化城逃出妇人,显军即掠夺之。即原任参政王凤台者,其新继妻年少姝丽,亦为显所纳,诸大吏俱不敢诘。显后以积劳奏凯登坛,入蜀平九丝夷酋,与蜀抚曾尚书(省吾),同为江陵公器重。其子綎,从滇黔起,屡奏功,其后朝鲜之役,亦以凯旋,为时向用。方倭事起时,吾乡有朱先者,以贩盐拒捕,伤官兵论斩,会募壮士为前锋,先夺身应募,以貌伟充队长,一日馘倭十三人,胡襄愍为督府,即以便宜拜守备,逾年至参将。然性倔强,不能事上官,俄进副总兵,被台使白简论斩。久之事得白,降参将,再进再谪,终为福建大帅。廉勇善战,有惠爱,能抚士卒,得其死力,闽人爱之。以年至请老,优礼允归,今卧林下,四壁萧然,尚健无恙。余幼熟识之,其同时立功者,如沈希仪、俞大猷、戚继光,皆以征倭取富贵,能结交文士,表章战绩,遂为世所侈谈。朱先为将军,有古人风,似不在诸弁下,竟没没无闻,惜哉! 

【军令】胡襄愍提兵在吾郡,时有健儿买酤肆醇酒肉鲊饮啖,而不酬其值,且痛殴之,酤者不能平,诉之行台。胡立命缚卒至,卒力辨云无之。胡不能决。时徐文长在坐,谓当剖腹以验之。胡笑以为然,谓酤者曰“腹中有鲊则已,不然汝当抵偿。”酤者听命,立剖之,则鲊尚在,遂释酤者,而倍偿之,军中股栗,不复敢肆。徐以书生而有胆决乃尔。 

【武弁僭服】今武弁所衣绣胸,不循钦定品级,概服狮子;自锦衣至指挥佥事而上,则无不服麒麟者。人皆谓起于嘉靖间,后乃知事在景泰四年锦衣指挥同知毕旺,疏援永乐旧例,谓环卫近臣,不比他官,概许麟服。亦犹世宗西苑奉玄,诸学士得衣鹤袍,犹为有说。至于狮子补,又不特卑秩武人,今健儿荷刀戟者,无不以为常服。偶犯令辄和衣受缚,宛转于鞭挞之下,少顷,即供役如故。孰知一二品采章,辱亵至此。 

【武职比试】今武弁袭替至京比试,徒应故事,其目不识丁,射不穿札者,俱金紫银青而归,徒糜廪饩,缓急不得丝毫之用。偶检得隆庆二年二月十四日,兵部题浙江巡抚赵都御史陈将材一节而申明之,请饬各抚按督学宪臣将应袭舍人,年十五以上,资质可造者,送学充附作养,凡遇袭替年及二十应比试者,学臣考韬钤策一道,转送抚按覆阅。韬钤贯通,弓马娴熟者为上等;韬钤疏而弓马熟者为次等;韬钤弓马俱不习为下等。送部比试,上等候缺管事,中等带俸差操,下等与支半俸,候第二年再考赴部覆比。二次不中者,照邦政例仍支半俸;三次不中者革发为军,别选子弟袭职。奉旨依拟行。按此法于武弁考核最严,亦最恕,久而不废,此辈必思自奋。竟不知废于何年,而穆宗史亦不载何也? 

【家丁】家丁盖昉于唐季藩镇,如田承嗣之魏府牙兵,吕用之之莫邪都,杨行密之黑云都,杨师厚之银枪效节都而始盛,至沙陀以健儿为义子而极矣。今西北将帅所蓄家丁,其廪饩衣械,过额兵十倍,每当大敌,用以陷阵,其善战者多以首功自奋,间至登坛。亦有以降虏效顺者,尤称骁健,近辽左李宁远专仗此树勋。癸巳朝鲜之役,平壤大捷,李如松以平殄在迩,不欲他兵分其功,潜率家丁二千人夜至碧蹄馆,遇伏一举歼焉。 

其家丁李友升者,积劳已至副总兵,只身殿后战殁,如松始得脱。升初为健儿,昵一妓,因违令失期当斩,如松惜其勇,因用重赀买妓,并为制奁具,共费千金赐之,至是以死报云。 

【土兵】土兵之设,始于成化初年,巡抚延绥都御史庐祥建议,以营伍兵少,而延安庆阳边民骁勇,习见胡虏,敢与战斗,宜选民兵之壮者,编成什伍为土兵,量免户租,凡得五千人训练之。土兵强盛时,毛里孩入寇,为之退却,祥去而此法遂废。今内地所谓民壮者,始于正统己巳之变,亦非祖制。初招募时,器械鞍马俱从官给,地方有司春秋训练,遇警调用。 

弘治二年,复命行之,此后照例编佥,徒供迎送之用。然正德季年,王文成尚用之以歼宁叛。沿至今日,竟列舆皂之中,捕拿民犯虚费工食,毫无所用。各边将领,又专倚家丁为锋锐,并土兵亦久不讲矣。然延绥之兵,至今为诸边冠,他镇则不然。 

以故嘉靖间,蓟州练兵,终不能成列,王思质中丞,以此坐重辟。隆、万间,戚少保(继光)为帅,反用浙兵于蓟,由是精兵称朔方第一,亦时势使然。若土兵之在东南,则倭警时,赵文华誓师浙江,故令乡官领兵,团结出战,又查籍间田百万亩,以赡新兵。时蒲坂杨襄毅新从蓟辽召领中枢,覆疏谓乡绅为帅,督责未便,且间田出于何所?事遂得已。赵之说,盖欲借以笼桑梓,张威福,尤舛谬之谈也。 

【解军】解军一役,以本图里长充长解,先为娶妻,备赀装,事之如严父,防之如大敌,尚恐中途逃逸相累。其践更得此遣者,举家震怖哀号,至有因而抵罪破家者。近年则稍不然,曾记幼年侍先人邸之,有吴江一叟,号丁大伯者,家温而喜啖饮,久往来予家,一日忽至邸舍,问之,则解军来,其人乃捕役,妄指平民为盗,发遣辽东三万卫充军,亦随在门外。先人语之曰慎勿再来,倘此犯逸去奈何?丁不顾,令之人,叩头自言姓王,受丁恩不逸也。去甫一月,则王姓者独至邸求见,先人骇问之,云已讫事,丁大伯亦旦夕至矣。先人细诘其故,第笑而不言。又匝月而丁来,则批回在手,其人到伍,先从间道遁归,不由山海关,故反早还,因与丁作伴南旋。近闻中途亦有逃者,则长解自充军犯,雇一二男女,一为军妻,一为解人,投批到卫收管,领批报命时,竟还桑梓。彼处戍长,以入伍脱逃,罪当及己,不敢声言,且利其遗下口粮,潜入囊橐,而荷戈之人,优游闾里,更无谁何之者。向来长解凡遇逃叛,必告所在官司追捕,即羁留之,然后发卒追讨,百中不得一二。 

自蹈重典者比比,抑可拙也。 

○刑部 

【山人蜚语】山人乐新炉者,江西临川人,本监生也,来京师以捭阖游公卿间,多造口语,人多畏恶之。然颇有才智,以故士大夫亦有与之昵者。时为今上之辛卯冬,刑科给事中王建中,特疏纠之,内云新炉捏造飞语,以邹元标、雒于仁、李沂、梁子琦、吴中行、沈思孝、饶伸、卢洪春、李植、江东之为十君子,以赵卿、洪声远、张程、蔡系周、胡汝宁、陈与郊、张鼎思、李春开为八狗,以杨四知、杨文焕、杨文举为三羊,又为谣曰若要世道昌,去了八狗与三羊。又与听补佥事李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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