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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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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思、陈洪进。 

伪汉先主名岩,后名䶮,其先上蔡人,徙闽之仙游,复迁番禺,因家焉。父谦,为贺水镇将。既卒,以其子隐嗣。隐即岩之兄也。先时,唐末天下藩镇不受代。而薛王知柔以石门扈跸,功授唐广帅。丞相齐公徐彦若复代知柔,隐皆迎纳,朝论嘉之。寻自为广帅。隐卒,岩代其任。初,岩之正母韦氏颇妒,闻其生,乃仗剑于中门,使取其儿至,将杀之。家人不敢匿,乃持去。既见之后,剑辄坠地,乃跪而抱之,曰“此我家之宝。”遂取为己子。梁朝命册南平王,以中原多事,乃僭号,改元乾亨,封其子十有八人为王。九年八月,白虹入其伪三清殿中,颇忧畏,中外震惧。会有词臣王宏欲说岩,乃以白虹为白友见上,赋以贺之。岩大悦,乃改元白龙,更名䶮谦初为封州刺史,而其母段氏生岩。有日者视之,谓谦曰“公之诸子,唯少者贵耳。” 

又岩性严酷,果于杀戮。每视事,则垂帘于便殿,使有司引罪人于殿下,设其非法之具而屠脍之,故有汤镬、铁床之狱。又有投汤镬之后,更加日曝,沃以盐醋,肌体腐烂,尚能行立,久之乃死。其余则锤锯互作,血肉交飞,腥秽之气、冤痛之声,充沸庭庑。而岩之唇吻必垂涎及熙颔,若噏膏血之气者。久之方复常态。有司俟其复常,乃引罪人而退。盖妖蜃毒龙之类,非可待以人伦也。岩暴政之外,惟以治官殿为务,故作昭阳诸殿、秀华诸官,皆极槐丽。昭阳殿以金为仰阳,银为地面。檐楹榱桷,亦皆饰之以银。殿下设水渠,浸以真珠。又琢水晶、琥珀为日月,列于东西二楼之上。岩亲书其榜,其余宫室、殿宇悉同之。每引岭行商以示奢。亦由之而称强盛,凉台之宝不亦疏乎岩末年,乃天福壬寅岁。是岁夏四月,避署于甘泉宫。时长星见,乃诵宋孝武万岁之说,未几而殂焉。 

岩既卒,子玢嗣位,是为殇帝,昏暴益甚,为长夜之饮。二年春三月,其弟晟因人之情,乃使壮士夜以角牴进,因而弑之于长春宫。 

玢卒,晟乃袭伪位,改元应乾。江南李氏因湖湘之势,遂以兵侵其境,为晟所败。获其败卒,尽减去一臂,以归之江南,由是绝南顾之意。晟僻在一隅,自为强大,以中国帝王为洛州刺史。每宴会,则独处殿庭之间,侍宴臣僚皆结彩亭,列坐于殿之两隅。宴酣则有司以槛兽而进。两傍翼以戈戟。晟亲持弓矢下殿。有司引兽槛而前,逡巡,兽出,移庭而上。晟引弓射之,两旁戈戟竞进,兽乃毙。其为乐皆类此耳。晟晚年猜忌,功臣、宗室,诛戮相继。陈道庠者,尝为角牴以弑殇玢者。晟既忌之,欲其自退,乃赐之《汉纪》一部。庠受赐,莫知其由,因以问内侍邓申。申曰“杀韩信、醢彭越之谓也。”庠因称疾。晟闻之,反怒申以漏泄,乃兼诛之。晟每诛亲族,其子皆鸩死,女有色,遂置嫔御之列。晟之所为虽蛮夷不足以论理,而人伦之内,闻所忍闻焉。 

鋹,晟之长子也。年十七,袭伪位,改元大宝。委政内官龚澄枢及才人卢琼仙。又引巫樊胡子,自言玉皇大帝附其身,服远游冠,妖言以陈祸福。鋹于内殿设帷幄、陈物玩以奉之。胡子为大帝言谓鋹曰“卢琼仙等皆我命之以为尔辅,尔当尽心委之,无得妄有疑虑。”鋹再拜而听。由是内外淫乱。鋹踵父之奢纵,立万政殿,饰一柱,凡用银三千两。又以银为殿衣,间以云母。无名之费,日有万千。末年,野蕈生于宫殿、御井,石自行百余步,狐鸣鬼哭,妖怪日作,至于亡国焉。鋹既为天兵所败,其下乃燔爇府库。宝货之外,其真珠至美者,凡四十有六瓮焉。及至京师,鋹乃自结真珠龙凤鞍靶以献。太祖谓群臣曰“闻鋹所贡,悉皆手制。其所善止如此。不亡何待邪”鋹在南越,伪封卫王。及归朝,封恩赦侯,旋改彭城郡公。又进封卫国公。及薨,追封南越王焉。吁,彭城氏非积善之家,以淫刑为政,加之内理无复礼度,虽灭亡也,而犹获其令终者,不亦幸乎” 

闽忠懿王,讳审知,光州固始人也。长兄潮,次兄圭及审知,军中号为“三龙”。皆以唐末起兵,为黄巢部伍。巢败,乃领其众入泉州,旋自泉州复入福州。初,碎石僧为谶辞曰“岩高潮水没,潮退矢口出。”盖言潮破福州陈岩,而审知终嗣其地也。潮当使日者视己兄弟,曰“一个胜一个。”审知方侍其侧,沾汗而退。审知性俭约,尝衣䌷。一日,裤败,乃取酒库官袋而补之。又尝使南方回者以玻璃瓶献之。审知看玩久之,因掷于地,谓左右曰“好奇尚异,乃奢侈之本。今沮之贵,后代无为渐也。”或云延钧僭立,以御服被于审知之庙。审知寓梦于延钧,责之,不肯服。 

延翰,审知子也,袭父位,逾年而终。翰妻,博陵氏之女,性悍妒而残忍。尝以练缚姬侍而鞭之,练染血赤乃止。又置木掌掴人。一日盛署,天无纤云,而霆电击博陵,毙于中庭。或曰,忠懿暴终,博陵之鸩故也。 

延钧,审知次子。延翰殂,遂袭其位,无奇能。故其初数年,颇亦善守,比及季运,乃僭称大号。号国曰大闽,改元龙启。即位日,既被衮冕,遂恍惚不能自知。久之,方苏。乃心许饭僧三百万、缮经三百藏,寻而稍安,乃托其礼,复于诸寺赛,所许愿文疏中明述其事。闻者哂之曰“大闽之应天顺人有如此者。”延钧既僭位,改名鏻。鏻将死,有赤虹入其室,饮以金盆水,吸之俄尽。又芝生殿门。俄而遇弑。鏻死,金陵以闽人语讹戏之,因送绫遂以为花绢,意以鏻为绫,避其讳也。钧初议僭号,不欲尽兼尊,欲为闽国皇。伪翰林学士周维岳进曰“陛下俗称国皇,臣亦止称翰林学。”又为赦书,有日行五十里之说,闻者哂之。 

延禀者,审知之养子,眇一目。人亦谓之独眼龙,延钧之兄也。翰既死,禀自泉州率兵而至。因延钧为主,自还泉州,将行,谓钧曰“善守之,无烦老兄再至。”钧憾其言,后因诈疾,以死讣于禀。禀复来,遂以兵迎于南台江,毙之舟中。取其首至,而责之曰“果烦老兄再至矣。”因枭之无诸市。禀之子继升、继伦皆奔浙中。初,延禀自光山赴建州,入一山寺劫掠,有僧但诵《法华经》,见禀不起。禀怒,杀之。后常见僧现其形,细视之,乃延钧耳。禀由是心疑,至是果验其冤。 

昶,本名继鹏,伪封福王,即钧之长子也。钧既为皇城使李仿所弑,而立昶。昶遂改元通文。性狂狷,尝欲练兵袭金陵。乃于殿庭设大砂罗,于射堋示众曰“一发中之,当平定江南。”射堋去庭阶才五六十步,砂罗复甚大,果一发中之。其下皆贺,曰“此一箭定天下矣”。遂发兵至于境上。金陵闻之无所诟责,但曰“愍其有此大志耳。”昶立,而忠懿王之勋旧悉屏去之,衙兵先号威武军者,亦弃不用。威武军,忠懿王之亲兵也,以军额而名之。因召市井屠沽辈,别立宸卫军名,衣以罗襦银带,饮食之器悉皆中金所给,俸赐复数倍于威武。威武颇怒。一日,潜匣剑,遂取延义于私第而立之。延羲,审知第二十八子也。先时得罪于昶,昶囚之私第。有庭石一根。一日,有白烟一穗起于石上,久之方散。延羲惧,乃密召道士陈守元,即伪号陈天师者也,使禳克之。守元曰“未必不为嘉兆也。”是夕,兵至其门而迎之。延羲谓昶使人收之,乃逃于厕中,久方出。 

延羲即位,改元永隆,移书于邻国曰“六军踊跃于门前,群臣欢呼于日下”是也。延羲在位,为长夜之饮,炼银叶为酒杯,以赐饮群下。银叶即柔弱,因目之为冬瓜片,又名之曰醉如泥。酒既盈,即不许复置他所,惟饮尽乃可舍。自宗室洎宰臣而下,多以拒命见诛。尝一夕醉甚,命其伪宰相李准弃市。而准方大醉,卧于市中,唯呼其婢春莺而已。行刑者不敢杀,因致之他所。明日,延羲视朝,使召准。左右以夜来之命对之。延羲都不能知,乃急召,仍复其位。是日,又宴翰林学士周维岳,复被怒下狱。狱吏拂榻而迎之曰“尚书无苦忧。昨夕相公方宿此。今亦无恙。”既醒,果然。又尝会饮极酣。侍者皆退,惟羲与维岳在坐,因顾左右曰“维岳身躯甚小,而能饮如许酒。”左右对曰“臣闻酒有别肠,非可以肌体而论之。”延羲欣然曰“果有别肠。”即使拽维岳下殿,将取别肠视之。左右善对曰“今侍奉饮乐,唯维岳最有殊量,取其别肠,是无可陪奉者。”延羲然之,遂获免。其荒淫暴虐率皆此类。延羲末年,为伪客省使朱文进所弑。遇弑之日,延羲将与其伪妃上官,出上官之私第,首篸数花,自九龙殿褰帘而出。三为帘所拂,花坠于地。延羲复整花上马,马惊跃不能上者数四。既而不逾数步,为卫士以金枪而害之。闽人每出,衙仗必木为刃,以四金枪卫于马前,至是乃以此为乱。王氏遂灭。 

忠懿尝问懿山僧国祚修短。僧曰“大王骑马来,骑马去。”忠懿以丙午得闽,至开运丙午岁而国亡。其言验矣。 

延政,延羲弟也。延羲即位,乃请以建州为威武军。延羲不许,因授延政为建州镇安军节使。延政乃自更为镇武,后复僭号称大商皇帝,改元天德。以其厅为太和殿。虽服赭袍,而早晚参衙及见四方使介,如藩郡之礼。延羲遇害,闽人有迎延政于建州者。会延政为淮兵所攻,不能下,使其子继雄至,复为文进拒而杀之。延政终归于江南,封自在王,寻改光山王,终鄱阳焉。 

延彬,圭之子,忠懿之犹子也。圭死。袭其父,封于泉州。颇与延钧笃,兄弟之分,性多艺而奢纵。日服一巾栉,日易一汗衫。既醉,必以龙脑数器覆之。无病则亭午方起,能为诗,亦好说佛理。诗人、禅客谒见,多为所沮。宅中声妓,皆北人。将求妓,必图己形而书其歌诗于图侧,曰“才如此,貌如此。”以是冀其见慕。初,圭领兵至泉州,舍于开□寺,始生延彬于寺之堂。既生,而有白雀一,栖于堂中。迄延彬之终,方失其所在。凡三十年,仍岁丰稔。每发蛮舶,无失坠者,人因谓之招宝,侍郎进士徐寅,尝为《人生几何赋》云“任是三皇五帝,不死何归”后因修合,求药于延彬。延彬即书其赋辞于纸尾而报之,其风味又类此也。朝廷授延彬云州节度使。及卒,复赠侍中,葬云台山。迄今闽人谓之云台侍中。其诗有尤者曰“两衙前后讼堂清,软锦披袍拥鼻行。雨后绿苔侵履迹,春深红杏锁莺声。因携久酝松醪酒,自煮新抽竹笋羹。也解为诗也为政,侬家何似谢宣城。”人多诵之。 

伪朱文进者,王氏时为客省使,既弑其君延羲,乃称藩于朝廷,行天福年号。朝廷授文进福州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闽国王。泉州指挥使娄从效杀文进所署刺史黄绍颇,以王继勋代之,遥应建州。文进发兵攻之,为泉人所败。连重遇乃杀文进,传首建州,以从子继昌来守福州,为淮兵所阻,不得进。指挥使李儒赟乃推僧卓俨明为主。卓俨明本神光寺僧,住上方。达将自立,惧人情不附,乃假立之示众,曰“俨明在神光寺上方,尝睡庵中,有赤蛇出入其鼻中。此异人也,当迎立之。”众从其议,未几杀之。遂自立。既自立,乃表朝廷,授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福建节度使,知闽国事。后求爵于朝廷,不允,遂归江南,编入属籍,赐名“义”,预其伪皇子之列。既而召之,使入觐。孺赟复不听命,遂为江南所攻,告急于浙兵,救之围解,乃觐于浙,改“孺赟”。未几,还本任。复谋叛,为浙兵所戮。其弟孺宾亦诛焉。 

娄从效,泉州桃林人也,父讳璋,初与董思安、张汉思、陈洪进等俱为本州偏将。及朱文进篡灭王氏,以其将黄绍颇守泉州。从效等因杀绍颇,而立王继勋,以应建州。文进举兵攻之,不克。及江南克建州。从效首请江南之命,累授从效至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泉州清源军节度使、鄂国公。十数年间,颇亦强盛。建隆壬戌岁,从效自五月发疽,至于七月不愈,中外音问不通。群校颇有异议。一日,先锋指挥使王请入省疾,而从效危笃,乃以关踣之。从效死,众立张汉思为帅,以洪进副之,使王出守漳州,不听,又遣戍蒲田,亦不听,因使众击之,垂困,送同安县羁縻之。未几而毙。 

初,从效有泉南之地。洪进为其大将,与张汉思同列。从效死,汉思有其郡。且请节制于江南,以洪进为节度副使,而颇忌洪进。一日,设筵将害洪进,俄而地震,汉思惶惑。洪进遂起出。他日,洪进率子弟径入衙署,取其符印而废之,送家庄。洪进因请命于朝廷,授以平海军节度使。太宗即位,乃修朝觐,改授徐州节镇兼使相,封岐国公,终赠中书令,谥曰“忠顺”。 

【全书完】 




   
   
西夏事略 

作者(宋)王称 撰 



李彝兴,夏州人也,本姓拓拔。唐末有思恭者,镇夏州,讨黄巢有功,赐姓李氏,世有夏、银、绥、宥、静五州之地。 
思恭卒,其弟思谏为节度使。思谏卒,军中立其子彝昌。彝昌为其将高宗益所杀,而仁福立,不知于思谏为亲疏也。仁福封朔方王,卒,子彝超立。彝超卒,弟彝兴立。彝兴当五代之际,为中书令,封西平王。周世宗时,加太保。恭帝加太傅。宋兴,加太尉。太原刘承钧诱代北诸部,来寇麟州,彝兴遣将御之,承钧去。彝兴贡战马,太祖命玉工琢带赐之,问其使腰围大小。 

使言彝兴腰围洪大,如合抱之木。太祖曰“汝帅真福人也。” 

卒,追封夏王。子克睿立,即以为定难军节度使。卒,赠侍中,子继筠立。太宗征太原,继筠遣将渡河,掠寇境以张军势。逾年而卒,弟继捧立。继捧初为牙内指挥使,嗣继筠为留后。太平兴国七年来朝,以夏、银、绥、宥、静五州之地来归,太宗嘉之。继捧愿留京师,太宗遣使诣夏州,护继捧亲属赴阙。以继捧为彰德军节度使,徙镇崇信,又徙感德。 

初,继捧之来朝也,其弟继迁留居银州,时年十七,乃率众为寇,奔入蕃族地斤泽以叛。都巡检曹光实选精骑夜发,掩袭地斤,继迁遁去,获其母、妻。继迁因诈降,诱杀光实。时朝廷屡发兵讨继迁,继迁益侵扰边境。太宗用宰相赵普之策,欲委继捧以边事,令图之。召赴京师,赐姓赵氏,名保忠,以为定难军节度使,赐予甚厚。保忠至镇,即言续迁悔过归款。 

太宗以继迁为银州刺史。然继迁实无降心,复为寇。保忠来乞师,太宗遣翟守素讨之。继迁皇惧,奉表归顺,以为银州观察使,赐姓名赵保吉。又以其弟继忠为绥州团练使,赐姓名曰赵保宁。是岁,保忠遣使来献海东青。太宗曰“朕不事畋游也。”还之。保忠为保吉所诱,阴与之合,来寇灵州。太宗命李继隆讨之。保忠上言,已与保吉解仇,贡马五十匹,乞罢兵。太宗怒,督继隆进军。及王师压境,保忠反为保吉所图,欲并其众,缚牙校赵光祚,袭其将。保忠方寝,闻难作,单衣被发,骑骏马遁,仅以身免,资财、器用悉为保吉所夺。保忠夜还城中,为大校赵光嗣幽于别所。明旦,开门迎王师。继隆擒保忠以献,太宗赦其罪,以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封宥罪侯。后数年而卒。太宗下诏隳夏州,居民并边于绥、银等州。削保吉所赐姓名,复为李继迁。继迁遣牙校以良马来贡,且谢过。又上表待罪,因言违叛事出保忠,愿赦勿诛。太宗遣内侍赍诏谕之,赐以器币。继迁遣亲校张浦以良马、橐驼来贡,太宗遣使赍诏谕旨,欲授以鄜州节度使,继迁不奉诏。太宗以张浦继迁谋主也,留之京师,以为郑州团练使。 

初,朝廷欲城古原州,而陕西转运使郑文宝固请筑清远。 

清远在旱海中,不毛之土,素无井泉。陕右之民,甚苦其役。 

文宝建议禁乌、白池青盐,以困继迁,而戎人益以叛,俄弛其禁。继迁寇清远军,命白守荣、马绍忠护送刍粟四十万于灵州,为继迁所邀,败于洛浦河。继迁遂窥灵州。太宗怒,复命李继隆出环州,凡五路出兵,抵平夏。继隆出师,行数日不见贼,引军还。而诸将与贼乌、白池大小数十战,继迁遁去。太宗崩,继迁乃遣使修贡,求领藩任。真宗许之,夏赐以姓名,拜定难军节度使,敕诸将勿加兵。以其子德明为行军司马。未几复寇边,屡为六谷都首领潘罗支所击。又寇清远军,七日而陷。又陷灵州。继迁率众入西凉府,潘罗支伪降继迁,继迁受之不疑。 

景德元年,罗支遽集六谷蕃部及者龙族,合击之,继迁中流矢,至灵州三十里而死。 

德明遣使来贡,明年,上表归款。且言保吉临终祝之曰“尔当倾心内属,如未许,则连表祈请。”真宗嘉之,以德明为定难军节度使,封西平王。终其身三十余年,不敢窥边。德明累迁至太传,封夏王。其子元昊性凶鸷,多猜忌,晓浮图学,通汉文字。既长,数劝德明反。德明曰“国中三十年不被皮毛,而衣锦绮之衣,汝无负天子也。吾尝从事于兵,劳苦万状,第自困尔!”德明尝攻陷甘州,拔西凉府。 

德明死,元昊袭定难军节度使,封西平王。元昊避其父名,乃以“明道”为“显道”,称于国中。景祐元年,寇环庆路,杀掠居民。下诏约束之。是岁,伪改年为开运,更曰广运。母米氏族人山喜谋杀元昊,事觉,元昊杀其母,而山喜之族皆沉于河。遣使来告哀。元昊攻唃厮啰,陷瓜、沙、肃三州,尽得河西之地。将谋叛,恐唃厮啰制其后,复举兵攻兰州。又改元曰大庆宝元元年。元昊反,以十月十一日筑坛受册,僭号始文英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国称大夏,改元曰天授礼法延祚。明年,遣使来告即位。诏削夺元昊在身官爵,除属籍。有能执元昊来献者,授定难军节度使。元昊又遣人赍嫚书,纳旌节。康定元年,寇金明寨,执李士彬。攻安远寨,遂攻延州。刘平、石元孙来援,战于三川口,陷贼中。未几,寇镇戎军。庆历元年,寇渭州,任福战败于好水川。转寇河东,陷丰州。 

二年,遣前所执塞门寨主高延德求通和。范仲淹为书,以祸福谕之曰“国家景德初,河西休兵之后,中外上言灵、夏数州,本为内地。请移河朔之兵,益关中之力,以图收复。真宗皇帝以文武之德柔远,先大王归向朝廷,心同金石。故待先大王以骨肉之亲,命为同姓,全付大夏。真宗皇帝于是时也,有天地之造焉。今大王青春袭爵,不知真宗皇帝有天地之造,违先君之誓书,不避本朝,并建大位。累遣使人告于朝廷,中外之人莫不惊愤,咸欲收行人戮于都市。皇帝诏曰‘非不能以四海之力支其一方,念先帝岁寒之本意,故夏王忠顺之功,岂以一朝之失而骤绝之?’皆不戮而还。假有诸蕃之长抗礼于大王,而能含容之若此乎?省初念终,天子何负于大王哉?天子遣仲淹经度西事,面谕之曰‘有征无战,不杀非辜,王者之兵也。’仲淹敢不夙夜于怀!至边之日,见诸将帅多务小功,不为大略,甚未副天子之意。仲淹与大王同事朝廷,于天子则父母也,于大王则兄弟也。岂有孝于父母,不爱于兄弟哉?可不为大王一一而陈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大王世居西土,衣冠言语当从本国风俗。何得与天子侔儗,名岂正而言岂顺哉?徒使疮痍百姓,伤天地之仁。仲淹每念‘有征无战,不杀非辜’之训,夙夜于怀。方欲与大王议而决之,重人命也。今大王遣人远来,惠然留意,何乐如之!但议论未顺,文字未正,不敢闻于朝廷。大王果能以爱民为意,言当时之事,由于众请,莫过于此,谢于朝廷。朝廷必当复其王爵,承先大王保国庇民之志,天下孰不称大王贤哉!如众多之情,终不获辞,则汉、唐故事,如单于、可汗之称,尚有可稽。又于本国言语为便,亦不失其贵矣。贡奉上国,存中外之体,不召天下之怨,不困天下之民。使边蕃之人,复见大康。又大王之国,财用或缺,朝廷每岁必有物帛之厚赐,为大王助也。大王幸听之,则上下同其美利,边民之患息矣。其若不听,他日虽有请于朝廷,必有噬脐之悔。仲淹今日之言,不独利于大王,盖以奉君亲之训,救生民之患,合天地之仁而已。唯大王择焉!” 

元昊使其亲信野利旺荣复书,而嫚辞如故。庞籍言“诸路皆传元昊为西蕃所败。又野利族内叛,黄鼠食稼,天大旱。其国内既多忧虞,必为纳款之计。”遂令保安军檄野利旺荣,且言旺荣方总灵夏之兵,傥阴图内附,即当以西平茅土分策之。种世衡亦遣王嵩以枣及画龟遗之,谕以早归之意。旺荣遣其教练使李文贵至青涧,籍疑其诈,留之。后数月,果大举,而葛怀敏死于定川。籍召文贵责以大义,而释遣之。文贵去,逾月复来。旺荣与弟旺令、嵬名坏卧誉诤三人列名为书,欲议罢兵。 

然未肯削去僭号,且云如日之方中,止可顺天西,安可逆天东?籍以其言未可屈服,乃报之此非边臣所议,宜遣人自请朝廷。明年,遣其臣贺从勖与文贵俱来,称男邦皃定国兀卒上书父大宋皇帝,更名曩霄。籍以父子亦无不称臣之礼,今名体未正,未可许。遣邵良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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