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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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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夫人说,徐德富也早宽恕了四弟,如果还是住在獾子洞的祖屋大院,他不会原谅他,住在“人圈”心态不同啦,祖训家规在乱世再讲再坚持还有啥意义,人各有志,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明年开春,就乎东山墙接间房子。” 
“做什么?” 
“德龙耍下去,到头来还不输得倾家荡产,徐大肚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约莫不好,接淑慧回来,免得和他受罪。” 
“德龙也是,筐铺开得好好的,又下道。” 
“染上赌瘾戒改可就难喽。”徐德富把四弟一碗水看到底儿,使劲摇摇头。 
“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去瞅瞅他们。” 
“看望二嫂他们后再说。” 
徐德富次日去了同泰和药店,看望新婚的二嫂和佟大板子。现在他准备走了,二嫂、佟大板子送他出屋,回身望眼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心生几许欣慰。 
“吃了饭再走,大哥。”二嫂真心挽留道。 
“家里一大堆事儿,我日落前赶回去。”徐德富说。 
“大爷我送送你吧,道挺背的。”佟大板子虽然和二嫂结成夫妻,按当地风俗应是名副其实的徐家亲戚,且与徐德富平辈。 
“还什么大爷大爷的,一家人了嘛,叫大哥。” 
“大哥。”佟大板子改口道。 
“生活上有啥困难,直接找表哥……”徐德富让他们找程先生。 
“我在大车行找到了赶大车的活儿,工钱还可以,大哥,别惦记我们。”佟大板子说。 
“时下世面上很乱,你赶车天南地北的走,要加小心哪。”他叮咛道。 
“是,大哥。” 
“德龙找到秀云没?”徐德富不打算去筐铺了,二嫂已经详细地介绍了四弟一家的境遇。 
“没有。”二嫂说道,“我昨天去筐铺,淑慧说还打算再去西大荒找找。大哥,有时间叫大嫂来镇上住几天。” 
“集村并屯后出来一趟不容易,‘挂条’登记什么的太费事……有了秀云的消息给我们捎个信,你大嫂老惦心这事儿。”徐德富说。 
药店门口,徐德富与程先生说话。 
新来的店伙计魏满堂从外边回来,说:“程先生,药送过去了,陶局长给了五块大洋。” 
“钱交柜上,满堂,后天再给陶局长送一副药去。”程先生吩咐道。 
“是,先生。”魏满堂应着走进药店去。 
“他就是冯八矬子的亲戚,叫魏满堂。”程先生说。 
徐德富向药店里望一眼,想说什么,被突然间响起的吵闹声冲断。 
几名警察拖拽一个城镇居民经过,警察呵斥道:“走,别让老子费事。” 
“我不去,我有事做!”居民挣扎着,身子拼命下坠,脚在泥泞的街路上勾出一道深沟。 
“走吧你呀!”警察生拉硬扯,弄走那个居民。 
“哥,这是?” 
“警察满街抓浮浪。” 
“浮浪?” 
日本人管无职业的闲乱杂人叫浮浪,抓住这些人说是送矫正院,实际是送西安(辽源)挖煤,昨天送走了一批。 
一首歌谣唱道: 
满洲国康德十年间, 
家家都把劳工摊, 
你要不愿意, 
就把嘴巴扇。 
到那一顿一碗饭, 
土豆沙子往里掺, 
最苦就是上西安。 
徐德富听此心里大为不安,抓浮浪当劳工,他深为四弟忧虑,可别把他当浮浪抓去啊。 
“日本人的花样愈来愈多。”程先生叹道。 
“哥,我走啦。” 
徐德富骑马在街上走,转过一道街,他侧身望去,徐记筐铺的招幌在风中飘摇。   
第十九章集家并村(9)   
5 
陶奎元用马驮着四凤,走在原野土路上。 
“獾子洞还有多远?”四凤问。 
“你大伯搬到马家窑,我们去那儿。”他说。 
“站下!我……”她突然喊叫。 
“怎么四凤?” 
“我要吐。” 
陶奎元勒住马,抱她下来,四凤躬身呕吐,他为她轻轻捶背,说:“看你受罪,我心疼。” 
呕吐完了,四凤感觉身体轻得如一张纸壳,风都能刮跑似的,她只有倚靠他才能站稳。 
陶奎元抱四凤上马,他们继续赶路。 
一想就要见到久别的亲人,四凤心发苦忍不住要哭,马蹄叩磕在坚硬的乡路上如敲击她的心,刚刚知道什么是痛苦滋味的她,痛苦无比。几年前那是一场噩梦啊,转瞬之间亲人分离,天主堂爆炸后,她随人流涌出大林城,落入人贩子手里,转卖到妓院,此前她根本不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身边这个自称是局长的男人侵略自己身体时还从心里向外恨他,直到红妹对她说你很幸运,警察局长包你,喜欢上你,说不准赎你出去从良。事实确实如此,他真的送自己回家。 
“大娘!”四凤扑进徐郑氏的怀里,她悲喜交加,有无穷无尽的泪水要向亲人倾倒。 
“四凤!”徐郑氏紧紧拥抱侄女,簌簌落泪。 
陶奎元喝茶,谢时仿一旁伺候,他问:“当家的呢?” 
“去了镇里。”谢时仿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呀?”陶奎元问。 
“没说,他去处理药店的业务。”谢时仿说。 
“徐夫人,”陶奎元起身告辞道,“我不等啦。” 
“非常感谢局长送四凤回家来……”徐郑氏接着问:“陶局长您有事?” 
“啊,关于四凤的事。”他说。 
“晚上大概能回来,您再等等他。”徐郑氏说。 
陶奎元坚持走,他对四凤说,你自己对你大伯说吧。 
谢时仿送陶奎元出屋。 
“大娘,”四凤哭诉她的遭遇,最后说,“后来才知道,我被人贩子卖到四平街鸾凤堂,成了‘死期孩子’。” 
徐郑氏不知道“死期孩子”是什么,当然就不知道“死期孩子”是不自由身,生杀去留全由老鸨子说了算。 
“真可怜啊!”徐郑氏叹道。 
“几个月前,我让他们逼着梳了成人头……”四凤说出更悲惨的遭遇。 
“啊!四凤你?”徐郑氏错愕,把女人贞操看得异常重要的乡村女人眼里,一朵黄花凋谢啦。 
四凤呜呜哭,双肩不住地颤动。 
“你现在?”徐郑氏坐近四凤,发觉小腹有内容,问。 
“我有啦。” 
“四凤你再说一遍!”徐郑氏睁大眼睛。 
“我有了孩子。” 
妓女怀孩子,爹是谁呀?徐郑氏不了解内情,只能这样想了,她道:“天哪,你才十五岁啊。” 
“他们给我下了药……”四凤怕亲人责备似的,解释道。 
四凤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给人推入火坑的,谁也不会责备她,徐郑氏着急的是侄女肚子里的小生命,不知所措地道: 
“哎呀!这可咋办呀?” 
晚上徐德富回到马家窑部落点,夫人私下和他商量此事。 
“咋办?带她到镇上,找先生配药打掉。怎么说,这孩子也不能生下来。”他说。 
“恐怕不成。” 
“咋个不成?” 
“你知道谁送她回来的吗?” 
“谁?” 
“陶奎元。” 
“陶奎元?你是说他?”徐德富像是给谁忽然推掉井里,先是惊诧,后是恐惧。陶奎元咋和这件事沾上边儿? 
“四凤边说边哭,弄得我很揪心,没听她讲完。可是陶奎元的眼神儿,我还是看出来了,四凤肚里的孩子与他有关系。” 
“也怪啦,鸾凤堂在四平,难道一个警察局长也去……” 
“逛窑子!”徐郑氏点破道。   
第十九章集家并村(10)   
徐德富生气地说:“窑子,窑子的多难听。” 
“陶奎元等你一阵子,说有事,后来走了。” 
徐德富猜出个大概齐,他一定是去鸾凤堂,见了四凤……他说:“我和四凤详细唠唠。” 
四凤对大伯说陶奎元对她特别好,让她做他的三姨太。 
“你小啊四凤,不了解陶奎元。他是什么人我清楚,这件事说不准,就是他下的套。”徐德富不能接受,他极力劝阻侄女道。 
“他要是不领我出来,我就得让大茶壶给祸害(折磨)死,红妹和我同岁,早早就给大茶壶霸占着……接客几年了。”四凤话语里流露出对陶奎元的感激,事情变得错综复杂。 
“你愿意给他当姨太?”徐德富问。 
“大伯,我早是他的人了,还有他的孩子,不嫁给他咋整?” 
“四凤啊,你给陶奎元做姨太太,我不放心哪。你娘没了,你爹也……唉,你有个三长两短,或日子过得不开心,我对得起你爹娘吗?”徐德富说着落起泪来。 
提到爹娘四凤啜泣起来,大伯从镇上回来才告诉她,爹、娘、小妹都死啦。 
“大伯,我咋办呀?”她问。 
“容我想想。”徐德富一时也没了主意。 
陶奎元在亮子里镇警察局里开怀大笑。 
“局长,徐德富知道了,他会咋想?”冯八矬子有些幸灾乐祸。 
“咋想?” 
“你害了他还是救了他?” 
“我把他的侄女从火坑里救出来……”陶奎元说。 
“那要看四凤咋说了。” 
陶奎元狡黠一笑道:“四凤肯定说我好话,你想啊,卖入娼门,接客天经地义,即使我不给她梳成人头,别人也会梳的。何况,她只伺候我一个人,旁人不着边儿,福天哪。离开青楼,做警察局长的姨太,打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哟。” 
“那还是要看四凤咋说了。”冯八矬子仍然说。 
“不管徐德富咋想,咱们不能守株待兔。” 
“可是,可是……”冯八矬子说,“没弄清徐德富心里的虚实,冒蒙上门提亲,悬吃闭门羹。” 
陶奎元成竹在胸,徐家是有名的大户,徐德富他不要名誉?哪里肯承认家人当过窑姐,何况四凤又未婚先孕,孩子爹是谁?生下嫖客的孩子,他的脸往哪儿搁? 
“如此说来,局长拯救了徐家。” 
“就是,徐德富应该好好感谢我呢。” 
“反正我觉得徐德富有点儿宁折不弯的劲头。”冯八矬子说。 
“八矬子,你去一趟马家窑部落点,当一次媒八嘴。” 
徐德富仍然拿不定主意。 
“哪一天陶奎元找上门来,咋答复他啊?”徐郑氏说。 
“唉!难就难在这儿。”徐德富长叹道。 
四凤讲得很明白,自始至终只他陶奎元一个人,说明他看上了四凤,他瞟上的女人,轻易不会放过。天底下的事儿怪了奇了,四凤偏偏让陶奎元给碰上。退一步说,陶奎元碰上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谁知道四凤在哪里,回得了家?在窑子里呆几年,出来可咋办? 
“那你同意四凤去给陶奎元当三姨太?”徐郑氏问。 
徐德富怎能同意呢?四凤才十五岁,也不知德成咋个想法。 
“要不去找找德成……” 
“不行,那样有暴露他的危险。” 
可是拖着挺着,四凤的身板儿,都五个多月了,正月里要猫下(生产),肚子一天大一天,难掩人耳目。 
“是啊,硬挺着也不是曲子(事儿)。事实上也挺不了,陶奎元肯定要找上门来。”徐德富进退两难。 
窗外传来小孩子的嘻嘻哈哈玩闹声音。徐家门前几个孩子正玩耍,四凤掺和其间。一个小孩儿说着儿歌:“老天爷,别下雨,打下麦子都给你……” 
“屋子圈不住四凤,老往外头跑找小孩子们玩。”徐郑氏说,“还是小孩子心呢!” 
“四凤就是一个孩子。”徐德富有些伤感道,“要是雅芬在,要是德成不走那条路……”   
第十九章集家并村(11)   
“哪有那些要是啊!” 
窗外传进来冯八矬子的声音:“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四凤吧?” 
“是,你是谁呀?” 
“我找你大伯,他在吗?” 
“在屋里。” 
“矬巴子(个子矮小)……”徐郑氏急忙穿鞋下炕,“他怎么造上来了?” 
“当家的在家。”冯八矬子进屋,仍是虚头巴脑地说。 
“冯科长,回腿上炕里。”徐德富让客道。 
冯八矬子坐在炕沿边儿,寒暄道:“冷丁搬到这儿还习惯吧?” 
“中,还中。”徐郑氏端水给他说,“喝碗水,冯科长。” 
“谢谢夫人。”冯八矬子客套道。 
徐郑氏出屋去。 
“马家窑的水沏茶米汤似的,碱大,不如獾子洞。”徐德富说,马家窑这一带在早是辽河底,水里有碱还有水锈,苦涩涩的,沏茶不受喝。他瞟眼照射到炕上的太阳光,时间近晌午,说,“冯科长吃点什么,剁只小公鸡,咱俩喝几盅。” 
“下晌儿我得赶回去,有啥随便垫巴一口就行啦。”冯八矬子说,“当家的,咱长话短说,我来找你有事儿。” 
“冯科长,什么事?请讲。” 
“我是为四凤的事来的。”冯八矬子说,“想必四凤和你都说了……既成事实,陶局长很负责任的,娶四凤过去。” 
“做三姨太?”徐德富明知故问。 
“陶局长的大太太一辈子没开怀,二姨太倒生了个男孩,叫胡子给祸害傻啦。”冯八矬子说。 
“他不是还有个三姨太?” 
“那个戏子,早让陶局长给扫地出门。”冯八矬子补充说,“打八刀打八刀:离婚,“八”和“刀”合在一起是“分”字。……” 
“是吗?” 
“陶局长也是奔四十数的人,双喜也废啦。这不是,老天赐福,让四凤怀上了局长的孩子。”冯八矬子眉飞色舞道。 
“四凤她还是个孩子。”徐德富婉转地说。 
“年纪是小了点儿,不过也不是前无古人,我爹十四岁有我,他二十岁时我都能骑毛驴子啦。”冯八矬子拿自己做例子,倒也有说服力。 
“四凤现在没爹没娘,我这当大伯的,拿她当亲闺女,我打算让她晚出嫁几年,在家享享福。”徐德富人之常情地说。 
冯八矬子说当家的你这么想一点儿都没错,没爹没娘的孩子,更招人可怜。我理解你做伯伯的心情,但是,四凤已怀上陶家的骨血,总不能让她把孩子生在你家里吧?况且陶局长把这个孩子看得很重。 
“冯科长,这事儿实在来得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哇。”徐德富说。 
“当家的,你静下心来想一想,想好了,给个信,陶局长等消息呢。”冯八矬子说,他没立即让徐德富表态,礼节上给他一些考虑时间。 
徐家的土鸡吃蚂蚱、草籽,肉味正口感好,冯八矬子抹了油嘴儿,打着饱嗝离开部落点。 
“‘突然’,徐德富说‘突然’?”陶奎元很生气道,“纯粹是借口,总之是不太满意。” 
“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他会主动送人上门。”冯八矬子说,他心这样想:今日的徐德富不是昔日的徐德富,部落点里和徐家大院不可同日而语,侄女嫁给警察局长,他求之不得。 
徐德富头脑可不简单,他要是死活不同意,你还真没辙。陶奎元心里十分清楚乡间的财主徐德富。 
“四凤肚里的孩子,他……” 
“可以处理掉啊。”陶奎元粗俗出一句荤嗑儿:孩子是块肉,没了再揍! 
“你的孩子他不敢。”冯八矬子说,“局长,他的儿子梦天在你手下,当爹的不会不为儿子的前程着想吧?” 
陶奎元有些顾虑,徐德富会不会认为自己用权势哈(威胁)人,得叫他心服口服才行。 
“这回真得守株待兔。”冯八矬子出谋划策道,“上赶着找他,咱们就被动了,得让他找你,巴结求你,那样局长就主动了不是?”   
第十九章集家并村(12)   
“他不会轻易就范。”陶奎元说。 
“局长,”冯八矬子心生诡计道,“你不用担心。” 
“八矬子,你又有啥儿鬼道眼?” 
冯八矬子盯上徐德龙,促成此事最好是让徐德富上钩,当然城府很深的徐德富可不会轻易上钩,要逼他咬钩……他说:“局长,徐德龙在镇上吧?” 
“开筐铺。” 
“他可有一个嗜好。” 
“啥嗜好?”陶奎元问。 
“耍钱。” 
“耍钱?”陶奎元迷惑道。 
“抓赌啊!”冯八矬子向他说出歹毒的计谋。 
“八矬子,真有你的!”陶奎元赞赏道,“这回够徐德富喝上一壶的!”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   
终日茫茫未知饥 
三顿饱饭又思衣 
衣食两般俱丰足 
屋中缺少个美貌妻 
娶下娇妻并美妾 
出入无轿没有马骑…… 
——民间歌谣 
1 
亮子里郝家小店一个隐蔽的小屋,门窗遮挡严实。一副新纸牌洗后放桌子上,四人开始揭牌抢头。 
“七条。”徐德龙揭出牌张。 
“五条。”关锡镴匠道。 
徐大肚子揭出一张,说:“三饼。” 
“九万。”南蛮子揭出牌后道。 
赌场上,徐大肚子有些风度,问:“玩多大的,老规矩,头讲,一刀你讲。” 
南蛮子东风起,洗牌道:“五角钱一翻,打二摸三,带撂大喜的,鱼勾千、王八喜大,五十和,其他小喜二十和。” 
“削骡子呢?”徐大肚子问。 
“削幺牌一百和,削笨牌五十和。”南蛮子说。 
四人玩纸牌,抓牌、撂喜、出牌……玩这种纸牌游戏称看马掌,或叫看小牌。每逢年节,老年人领着晚辈们玩带点彩头的,又叫杀家鞑子。 
三江县警察局,一场缉赌的行动即将开始。数十名警察紧急集合,列队,陶局长肩章上满金光板、一个较大梅花,佩带皮壳战斗指挥刀,他在给警察训话,而后警察分三队跑出警局大院。 
郝家小店里的赌博还在进行中,徐德龙从衣袋里掏出钱,付给关锡镴匠,说:“这把牌快,抓个天和。” 
“关锡镴匠子,你牌太兴。”徐大肚子也说。 
“掏了唱‘八角鼓’女人的裤裆赌耍迷信,掏了女人裤裆的手兴。,能不兴?”南蛮子挽起裤腿露着纵横刀疤的大腿,哼了一段押会歌谣:“四月里来四月八,红春③红春(妓女)、合同(兔子)均为门会名。婊子上庙耍,合同③兔子头引路,后跟汗云汗云(王八)为门会名。老王八。” 
“还真灵!”关锡镴匠未否认,踌躇满志道。 
小店通天大炕那边传来“八角鼓”声音,唱词曰:婆婆丁,水灵灵,我的爱根去当兵。骑白马,配红缨,扬鞭打马一溜风…… 
“是她?嗓子挺甜。”南蛮子眼睛突然放光,说。 
“是她!模样也俊。” 
徐德龙专注地听着唱曲的声音。 
“和了,飘和!”关锡镴匠激动的声音高喊。 
赢家关锡镴匠拉上徐大肚子去听戏,剩下徐德龙和南蛮子,两人不甘心,也没尽兴。 
徐德龙输光了,他脱下尚值几吊钱的褂子,甩给一旁观牌的郝掌柜,说:“换两元钱!” 
郝掌柜左看右看褂子,团龙团凤图案六七成新。他到柜上取三元钱,讨好地说:“四爷,多给你一元,算我送你玩的。” 
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多一元钱赌桌上就可能扭转乾坤,徐德龙心里充满感激,他提出掷骰子,南蛮子同意。旗开得胜,徐德龙一出手,掷出骰子“爆”点:6、6、6。 
“这把你赢!”南蛮子说。 
徐德龙吞下最后一口烧饼,抓起三个骰子,往嘴上点杵道:“宝贝!我真想吃了你们!” 
南蛮子想说什么,大张着嘴愣在那儿。 
“输傻啦?”徐德龙揶揄道,“输这么点儿钱就戗不住烙铁?” 
嘿嘿嘿!一阵冷笑。徐德龙转过身,几个警察握枪站在面前。 
王警尉手按在腰间手枪上,说:“啊,赌得天翻地覆!我奉警局命令,缉拿赌博犯。” 
四个警察上前扭住南蛮子和徐德龙。 
“别抓我,求你们啦,我家有得痨病的媳妇。”南蛮子吓筛了糠,哀求道。 
“警官大人,”郝掌柜求情道,“他们两位随便玩玩,没什么大输赢……” 
“钱摞子这么高还没大输赢?郝掌柜,你是不是设赌抽红啊?”王警尉不阴不阳地说,呵斥道,“你咬草根儿眯着去!” 
此话吓退了郝掌柜,买卖人脑瓜皮薄,他为自己开脱起来道:“我可是本分买卖人,守法经营,哪敢违犯满洲国法。”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2)   
王警尉向警察使眼色,道:“带回警局!” 
领会王警尉意思的两个警察,扭着南蛮子的胳膊往外走。王警尉踹了徐德龙一脚,道:“怎么这么臭,你准拉裤兜子里了。” 
“噢……”徐德龙猛醒过腔,装熊道,“我憋不住……警官,我要上茅楼(厕所)。” 
王警尉命令面前的警察,实际是支开警察,说:“你们到各屋仔细搜查……把他交给我。”他对徐德龙说,“走哇,茅楼在房后。” 
南蛮子被警察扭出店去,王警尉押着徐德龙绕到房后,他低声说:“四爷,茅楼后面的墙……”葵花秆夹的简易茅房,后院墙有个豁口。 
“你为什么放我?”徐德龙问。 
“我们还有一笔债没算清,留下你我们有朝一日再赌一场。”王警尉好胜地说,“我们得分个公母(雌雄)!” 
“秀云她走啦。” 
“我知道!走了我们也要有个最后的输赢。”王警尉说,“四爷,这次抓住的赌徒统统送西安挖煤……跑吧,听见枪响你别站下。” 
徐德龙从墙豁口爬出去,王警尉拔枪朝天放一枪:嘎叭!前院的警士闻枪声跑过来。 
“妈的,徐德龙从茅屎道跑啦。”王警尉演戏道。 
警士欲追,被王警尉拦住,说:“算啦,逮个屎都吓拉裤兜里的人,非让人笑掉咱大牙不可。” 
“局长,人是逮来啦,没有徐德龙。”冯八矬子汇报道。 
“这王警尉咋搞的吗!”陶奎元生气,继而道,“我们看走了眼?” 
“我亲眼见徐德龙在郝家店先玩纸牌后掷骰子,一定是王警尉暗中放走了徐德龙。”冯八矬子说,他知道王警尉也好赌。 
“他和徐德龙啥关系?” 
“赌友。” 
俗话云:赢钱三只眼,输钱一抹黑。牌桌上怎会有朋友?钱越耍越薄,酒越喝越厚呢。 
“猫有时抓住耗子不立刻吃掉,留着玩。”冯八矬子举了一个例子,以此说明王警尉私放徐德龙的道理。 
“哼,以后我收拾他。”陶奎元记下这件事,以后收拾王警尉,他最关心的是徐德龙,这次缉赌冲着他。 
“徐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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