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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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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本来就是高中同学……”李郁有些吱唔,本来嘛,这事就是她理亏,有婚约了还配合他爹演戏,还我瞎担心了很多天。
“那你跟他说你有婚约了吗?”
“没有……”这会儿的李郁,乖得跟只猫儿似的,完全没了嚣张气焰。
“那你是打算嫁给他吗?”这道士也是个奇葩,未婚妻子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是紧咬不放。
“没有,陈果,你不要瞎想……”李郁急了,无奈之下只好使出眼泪攻势,一颗颗豆大的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淌。
“李郁,你这么做不对。”那个叫陈果的道士叹了一口气,百炼钢终于化成绕指柔。
“我以后跟他道歉,再说,陶亮根本也没想……”
我拍了拍小龙的脖子,咱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场景少儿不宜。
回到家里之后,我觉得有些郁闷,其实我不能接受的不是李郁骗我,而是自己被骗了既然还不能责怪任何人。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无奈。
64
64、葛明的过去 。。。
我这几天心情都不好,每次李郁笑嘻嘻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觉得心里膈应,虽然我对她没什么想法,但是为什么她要骗我呢,我看起来很傻很好骗吗?但是我决定还是装作自己不知道那件事,每次对着她的时候也尽量笑嘻嘻的,这让我觉得很累。
这天傍晚李郁回家的时候又经过我这里,她脸上有些尴尬,嘴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就等着我去后院给她摘菜。我正起身要去,葛明却突然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
“李郁,你父亲在外面等你呢吧,天不早了,快回去吧。”葛明笑着对李郁说。
“……”李郁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她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了,扯着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笑了一下,然后跟我道别。
我觉得葛明这么做不太好,李郁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的,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
“是不早了啊,李郁你等等啊,我去后院给你摘几个西红柿。”我安抚地拍了拍葛明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陶亮你想干嘛?”葛明当场就翻脸了:“你既然已经说了要跟我一起过,这个家里事情难道我说了不能算数吗?”
我没有想到葛明会这么说,因为他来我家的时日也不短了,家里什么事基本都是我在操持,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说了算,他一般很少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当着外人的面,他竟然会把脸拉下来说了重话,这一点都不像他。
“不好意思啊李郁,要不我先送你出去。”总之,有什么事都等李郁走了再说吧。
“不用,呵呵,我爹就在路口呢,我自己出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小跑着走开了,脸上勉强还挂着笑。
李郁刚走,葛明就抬腿狠狠踢了我一脚:“你个傻缺,人家骗你呢,你还装什么绅士风度?”
“这不是没办法嘛……”人家好歹是个女的啊。
“狗屁的没办法,那女的敢玩暧昧,就得敢丢脸。”怜香惜玉这个词,葛明肯定是不认识的。
“好吧,现在不都这样了吗?”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会儿把小黑和小龙丢山谷里去。”
“哦。”
运动过后,葛明懒洋洋地趴在我的胸膛上,今天的葛明有些不一样,身上散发着一些不属于他的深沉。
“陶亮,你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吗?”
“恩,记得,那天下着雨。”
“那时候有人告诉我一个我们家族的秘密,我当时接受不了,出来散心。”
“……”我无言地伸出五指帮他理了理头发。
“记得第二次吗?”
“记得啊。”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天气很冷,那一次他没有待到过年就走了,现在想来,我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那个秘密是真的,家里人要软禁我,然后我使了一些小聪明逃出来了。”葛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鼻音,看来是有点着凉了,我拉起一边的薄毯帮他盖上。
“那你为什么又要走。”话刚问出口,我就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不甘心啊,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他们对我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我先挑,家族里的小孩从来不跟我争,如果谁敢跟我打架,我的哥哥们都会替我出头。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把家族里一只孔雀给弄死了,当时很害怕,这只孔雀很重要的,结果我大哥不吭不响地就跑去认错了,背上被抽得一条一条的,都肿了,还有些地方破皮流血了呢。”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不能说他哥哥对他真好,也不能问为什么。
“我就是想回去看个究竟,也许是误会了呢,他们明明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舍得呢?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没有弄清楚我怎么也不肯死心。我是家族里最不懂事的一个,都是被他们给惯的,所以我才会那么天真。”
我隔着毯子把他搂紧一些。
“就为了那个破烂手卷,他们要拿我当祭品,好多人都在啊,我的父母,还有哥哥们,族里最和蔼的老爷爷,还有好多好多以前对我很好的人。你知道吗?他们就站在一边看着,看我一点一点死掉,我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们,我家人哭了,可是他们并站出来帮我,他们那么冷静,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些揪心,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背叛,我怀里这个人,到底承受了些怎么样的痛苦。
“还好我爷爷来了,你知道吗,我爷爷他是我们家族的异数,整个家族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他三两下就把那个族人辛辛苦苦布置起来的阵法给破了。那些人,根本都不够他看的。那老头是个人来疯,我就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我十二岁那年,他把小黑送来放在我身边,那一次就是小黑给他报的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老头的,我后来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葛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沉浸在家人的背叛中,这会儿又开始纠结小黑和他爷爷之间的小秘密了。
“那你还弄了个炼丹炉回来?”虽然他说得挺轻松,但是想也知道,事情哪里会有那么简单,葛明他们家既然是一个大家族,绝对会有很多别人想不到的手段的,所以当初的情形应该是凶险的。
“我都快被他们弄死了,拿个炼丹炉怎么了?要是没这玩意儿,我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恢复修为呢。哼,那些家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小时候对我千般好,就是怎么都不肯好好教我修行,还好我资质不错,靠着偷师和自学,也比那些狗屁弟子强。”说到这个,葛明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那老头,我是说我爷爷,他来救我的时候我就缠着他非得让他帮我弄那口炼丹炉,不给弄我就不走了。”撒泼打滚吗?倒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你爷爷那么好打发?”看起来不像。
“咳咳,那个,稍微许了他一点好处。”葛明有些心虚,我看出来了。
“说吧,都许了他一些啥?”
“那个,咱山谷里不是有不少药草吗?那老头是个修行狂人,我答应帮他弄几种丹药。”
“给他了吗?”
“给了,他上次过来就是为了拿丹药,不然你以为那老头是过来看我的啊?他才不稀罕什么天伦之乐呢,上次把我救出来,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你的家族还会过来找麻烦吗?”这个才是最应该担心的问题。
“不会,那种千年难得一遇的时机错过了就没了,现在找我有什么用,难道叙旧吗?”葛明愤愤地说,我听了很开心,没有人找茬自然是好事。
“亮亮,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这完全可以理解,这倒霉孩子打生下来就生活在谎言中,悲催的是他竟然活到三十多岁才知道,还差一点把小命搭上了。
“我肯定不会骗你。”我不仅不会骗他,我也很少骗别人,我觉得撒谎是一件很掉价的事,因为那说明你承担不起说实话的后果。
“我也不喜欢别人骗你。”他伸手揪了揪我的耳朵。
“恩,我也不喜欢。”这种事,谁会喜欢啊?
“亮亮,以后你要对我好,不许看其他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恩,肯定只对你好。”
“要对我很好。”
“绝对很好。”
“要听我的话。”
“肯定听。”
“不许和那个叫李郁的眉来眼去。”
“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你说那个李郁,是那个小道士的未婚妻吗?”好吧,伤感完了,咱开始八卦吧。
“是啊。”明显的,我就不是一个有八卦天赋的人。
“唔,他们俩好像不太配啊,站一块儿的时候李郁还高点吧。”
“还好吧,我觉得他俩挺配。”主要是那道士人不错,李郁跟这他,我觉得挺好。
“性格上来说,确实挺配,这俩在一起,估计挺乐呵的。”
“可能是。”也不算特别乐呵,也许负负得正,就我那天看到的情形来说,有些伤感。
“那好吧,我批准你去镇上的时候给那道士也带一些,那咱也算是间接照顾了老同学对吧。”葛明宽宏大量地下了特赦令,我乐呵呵地领命。
“不准带太多!”
第二天晚上我就去镇上了,这一次带的东西比较多,除了一头山羊之外还有给那个道士的一袋谷子,这家伙虽然在家里用木框种了不少吃的,可是水稻这种东西,就不是他那种简陋的条件下能种得出来的。
把山羊丢进部队所在的那个院子之后,我们及时撤离了,飞出不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呼啦啦的欢呼声,真是响彻云霄啊!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双更。
65
65、世态 。。。
这个夏天异常难熬,饥饿和干渴如影随形,人们每天晚上出去打水,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危险。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李郁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了,我和葛明有时候也会出去打水,一方面是掩人耳目,一方面是我们自己偶尔也需要放放风。
最近溪谷里出现了一些瘦弱的儿童,他们被家长们带到这里,站在路边向过往的人讨水喝,有些人心肠弱一点的,偶尔也会施舍一口水。他们喝一口是一口,运气好的话,这一晚上就能喝到不少水,白天的时候只要好好在家里睡觉,到了晚上就又可以来溪谷了。
但是心软的人毕竟是少数,这些出来打水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妻子儿女正在家中忍受着干渴的折磨呢,就算看到路边面黄肌瘦嘴唇开裂的孩子,大部分人也只能硬硬心肠不去看。
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没什么本事,在这样的年景里,有一对强悍的父母就显得尤为重要,就像李郁,她就有一个父亲可以帮着撑开一片安全的空间,即使有时候方法不那么光鲜,她也无疑是幸运的。
这个溪谷是一个小天地,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相互挤兑,年老体弱的,越来越难打到水了,不过也有一些特殊的,有一些老人虽然很老,但是身上还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年轻人都不怎么敢得罪他们。
还有一些,是有着传奇背景的人物,比如说我和葛明,传说中拧人脑袋吃人肉的妖怪,又比如说那个家里死了母鸡的婆婆,那件事的前前后后被人渲染又渲染,到最后就变成了那婆婆是从天上下来历劫的仙人,后台强硬,得罪不得。
晚上我们又给一个看起来渴了很久的男孩一些水喝,那个孩子矮矮的六七岁的样子,头发被剪得像狗啃似的,很短,身上的肉有些结实,人长得也黑,整个人就那双眼睛长得水灵,不大,但是很黑而且有神。他拿着小杯子,先喝掉半杯,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我有点奇怪,如果他打算再跟我要水的话,为什么只喝掉半杯呢?
葛明又给他倒了一些水,加满了那个杯子,他高兴地又喝掉半杯,然后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葛明大概是觉得很好玩,就一直给他加,那男孩就一直喝,直喝掉我们小半壶水,才终于打了个饱嗝,腼腆地冲着我们笑了笑。但是他的杯子还是没有收回去,里面依旧是半杯水,葛明再次给他加满,他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给我们鞠了一躬,然后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头上小心地走开了,手里端着满满的一杯水。
他在溪谷边上的一片草地上停下来,那里半躺着一个老头,同样的脸色蜡黄,同样的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爷爷,喝水。”那孩子的声音脆脆的挺好听。
“你喝,以后别给爷爷留了。”
“今天我喝了好多。”
“别骗爷爷了,又只喝了半杯吧?”
“今天有一整杯,那两个人好好,给了我好多,你听。”他咚咚咚得拍了几下自己装满水的肚子,乐呵呵地跟他爷爷说。
“真的啊,那赶快装起来吧,瓶子呢?”老人在草地上摸索开来。
“我藏起来了,怕给人偷走。”
“快去拿过来,这水放久了会变少。”
“爷爷你先喝一口呗。”
“嗯,我喝了,你去拿瓶子。”老人只是在杯子边沿稍稍抿了一口。
“不行,再多喝一点。”男孩不干。
“咱可不能一次喝完,先留起来,等到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喝。”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明天我再去要水,也许还能要到好多呢?”
“傻瓜,昨天和前天你不是都没要到?”
“……好吧。”孩子终于还是妥协了,他把藏在草丛里的塑料瓶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里的水倒进去,他动作很稳,那一杯水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和葛明都有些沉默,那个只喝半杯水的孩子,让我们都觉得有些心酸。溪谷两边这样的小孩很多,虽然并不是每一个都像刚刚那个孩子那样懂事,但是绝对个个都是那么可怜。
“亮亮,你说咱们要不要做点啥?”
“能做啥呢?”
“我也不知道。”
我们能做点什么呢?那些小孩怎么说也都有自己的父母,这世道,没有父母的小孩根本都活不下来。如果收养孤儿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家长会不负责任地丢弃自己的孩子,更有甚者,为了让自己的小孩成为有被收养资格的孤儿,有些家长都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大人和小孩一起养吗?我的山谷又能养得了多少人?
“明天我们去海边看看吧,说不定那边情况好一些。”如果能弄点鱼回来那是最好了,海边的人肯定也是要吃饭的,我拿粮食跟他们换鱼,也许能换到多一些东西回来。
我们在凌晨的时候出发,葛明在房子附近布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只要没遇到修道高人,基本上还是可以顶事的。我坐在小龙背上,小黑和葛明在地上飘着,不多久就到了海港。
以前,这个时间正应该是那些鱼贩子来海边批发海鲜的时候,但是现在的海港很安静,零星有几艘船刚从外面回来,我们走过去想问问情况。
“大姐,你们今天收成怎么样?”葛明笑嘻嘻地问一个中年妇女。
“呵呵呵,收成不错啊,一整船呢。”那妇女也笑呵呵地跟葛明说这话,只不过那笑里带着些难以察觉的苦味。
“那我们可得看看,好久没吃海鱼了,想买点回去。”葛明也不问究竟,只说要买鱼。
“哎呦你们来得真是时候,看到我这船的吃水线没,今天收获确实不少,不过品种就不多了。”
“那是啥鱼啊?”
“不是鱼,呵呵。”那女人一边跟葛明瞎扯一边收拾东西,他男人是个沉默的汉子,只干活不说话。
“那是螃蟹还是虾啊?”
“呵呵,都不是,再猜。”这女人明显在拿他寻开心。
“……”葛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点其他品种来,可怜的北方内陆人,除了知道大海里有鱼有螃蟹有海虾就不知道其他的了。
“满满一船水母呢,你要吗?”沉默半晌的汉子终于开口了。
“水母?”满满一船?
“没错,就是满满一船的水母,嘿嘿,他奶奶的,今年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年,大海边的不下雨也就算了,连鱼都没一条,满大海的都是水母,水母要是有肉老娘也忍了,吃什么不是吃啊,这年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这玩意儿瘦地跟纸片似地不说,有些还有毒,吃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人。”这大姐说起话来就跟个爷们似的,比他男人还粗犷,不过我们也都不关心这个,他们说海里都是水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条鱼都没打到吗?”应该多少也能有点收获的吧?
“诺,就这些了。”那男人搬着一个塑料筐上了岸,里面就一条鱼大概有个两三斤的样子,其他的都不能看,数量也少得可怜,稀稀疏疏几条小鱼,从上面还可以看到塑料筐的底色。
“深海的话,会不会好一点?”不可能整片大海都被水母占领吧?
“那得要大船,这几年造的大船都是烧油的家伙,现在油跟水一样都很贵。”那大姐也从船上下来了,一身湿淋淋的,透着一股海腥味,她自己倒是不介意。
“你们就只在近海里捕鱼吗?”
“今天已经走得挺远的了,这种小船去深海,都是拿命去搏的,呵呵,就搏来了这么几条家伙,估计是够吃一天的了。”
“……”看来我们想要拿少量的粮食换大量的海鱼的想法是不可行的了。
“那你们捕这么多水母上来是要做什么?”葛明好奇地问他们。
“收拾收拾也能吃几顿,再说不捞的话还能怎么办,我们可是世世代代都靠着大海吃饭的。”这大姐好像是看到我们带来的粮食了,他眼睛亮了亮,然后又微微眯起。
“这条大的你们认识的哈?这可是正宗海鳗,野生的,以前就老贵啦,这世道也不好,你们要的话我就便宜点给了。”
“这海鳗好吃吗?”葛明问我。
“清炖的话还不错。”我也只吃过清炖的。
“年轻人,海鳗可是好东西啊,补肾佳品,你们这个年纪最需要注意保养了,别以为现在年轻有资本,其实都耗不起嘞,该进补的时候就得好好进补。”
“那你这条海鳗咋卖?”葛明心动了。
“三十斤粮食,你那里面是谷子没错的吧?”
“是谷子,三十斤我不买。”我出声了。
“小年轻不要这么抠门么,这野生海鳗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这年头,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也是第一次打到。”这大姐实在是很能说。
“今年大家的收成可都不会好。”还价这回事,还得我出马,葛明这小子,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知道讨价还价。
“算了,二十五斤给你们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十斤,十斤粮食能吃好几天,海鳗一顿就没了。”
“那可不行,二十斤最低了,你们不要我找别人去。”
“好吧,十五斤。”再多了我也不打算加,那个大姐想了想还没出声,她男人就答应下来了,然后被他妻子狠狠地白了一眼,他依旧不吱声。
我们留下了十五斤粮食,提着一条海鳗回家去了,在太阳出来之前赶到村里,找出许久不用的砂锅,把海鳗收拾收拾加点生姜料酒炖上,从后院摘了几个青椒炒腊肉,小白菜清炒一盘。吃了早饭,接下来白天就到了,大家都躺倒床上开始睡觉,等到天黑的时候再出来活动。
今天这一趟海边之行,我们非但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换到海鱼,还自己花了十五斤粮食买了一条海鳗回来吃掉,真是有点奢侈。十五斤粮食对于镇上的那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如果省一点,大人少吃一些,再掺杂一些别的东西,这些粮食起码能让一个家庭支撑半个月。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又一次去了古志鹏那里,今天葛明也非要跟着去,没办法,我只好努力安抚小黑,答应接下来的三天,家里所有的鸡蛋都给他吃,让它乖乖在家里看门。但是这一次小黑也不干,主要问题是我们家最近鸡蛋多了,都说物以稀为贵,鸡蛋多了就不稀罕了。最后,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出门了。
这一次我们没有在古志鹏的宿舍里找到他,屋里头就一个小孩,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我凝神听了一会儿,就拍着小龙的脖子往大院最高的那栋楼去了,小黑和小龙也乐颠颠地跟上,脸上还带着如出一辙的兴奋,眼里闪着精光,好像第一次翻墙逃课的初中生一样。
下面几个人正在谈话,除了古志鹏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但是我都叫不上名字,气氛有点严肃,古志鹏脸色也不太好。
“我们不是说你这么做不对,可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部队的立场。”
“部队是什么立场?没有任何一种立场要求我们不去去帮助无助的孩子。”古志鹏好像是生气了,这么久以来,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这个年轻军官平时总是很好说话,对于那些资格比他老的士兵也挺尊重。
“你先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是不是,如今这情况,你能救得了一个还能救得了所有的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大家想想对不对?咱们如今粮食可不多了。”
“那就从我的口粮里分他一些好了,我就算自己饿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大点的小孩就这么活活饿死。”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以前不是挺好说话的吗,这是犯的哪门子牛脾气啊,怎么就倔上了呢?”有人开始不耐烦了,他们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因为资历上的原因,古志鹏并不是特别有威信。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那孩子我是留下了。”古志鹏甩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火爆军人。
“诶,你说这小子,这是脾气见长啊,奶奶的,就因为人家每次来送粮食都丢在他窗台下边,这就牛气了是吧,真他娘的欠教育!”
“少说两句吧,搞不好就是冲着他才送的呢,你也是,吃人的都不知道嘴软。”
“你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就那小孩,说说咋办吧?”
“这肯定得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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