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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张小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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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问他:“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尴尬笑,说:“好奇,好奇你这样的女孩子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当然,不说也可以。哈哈哈!”
“有,”我坦白说,又补充道:“有很多,我的爱像圆周率,无限不循环,哈哈……”
董老师大笑,差点被酒呛着。
说起旅行,他不赞同旅行是能让人脱离时间和空间的一种存在方式,只要人在世上就难以脱去羁绊。这是心里的负累,不是走路可以忘却的,这是一种主观逃避。当然我承认他说的对。我一路行走,并非心里毫无羁绊,生活与未来,都是沉重的大山,只是我容易快乐一点,选择性地不去想让自己不快乐的事情,我只想着现在。未来还未来,我不去想它。
董老师说他当老师,有寒暑假,应该可以去旅行,也喜欢在路上的感觉。但是往往走不了。补课赚钱贴补家用。趁暑假要多承担家里事务等等。那样一比较,旅行就慢慢越推越远了。我觉得很多人说忙,说时间不够所以不能去旅行,只是在那个时间段里,旅行并不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认为重要的事情。自然就上不了路了。价值衡量谁都会。
董老师感叹人生总归琐碎,羁绊太多。不是所有人都能率性而为。也害怕回来之后的烂摊子没法收拾。为了一趟旅行失去一份工作,大多数人都不干的。
想起胡兰成,和董老师边喝酒边缓缓讲起。胡兰成说自己不但对于故乡是荡子,对于岁月亦是荡子。这段话原本不是说旅行。但此刻想起恰好符合当下心境。
在路上的时候,真觉得岁月漫漫,有了远意。当前琐事在人生长途中又算得了什么呢?汉朝人的诗:“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我愿于人生岁月做一个荡子,不执着,不贪恋。
……
人,很奇怪,和心爱的人吵架,和陌生人谈心。
夜雨荒山,这密林中,简陋的小旅店,两个陌生人把酒漫谈,话题涉及读书、爱情、童年、旅行……不觉夜深酒尽,醉意酣然。很多人事不是我不能说,而是我懒得说。今晚与董老师聊天,真是畅快。在这种谈话氛围中,如鱼游大海,自由自在,思路触类旁通。董老师也说很痛快,一夕长谈酣畅淋漓,觉得心中满满的,有击缶长啸的冲动。在嘎龙山上曾看到我从他车前涉水过去,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朋友,一起喝酒谈心。人生的缘分真是难以言述。更奇妙的是,和董老师在后来的路上一再相逢,数次把酒言欢。正应了那句话,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董老师是我一路遇到的人中,甚少可以谈话的朋友之一,坦诚、善良,知识渊博。无傲气亦无过分谦虚。是个很有趣的人。




跋山涉水喂蚂蟥(1)

2009年8月13日  80K——墨脱
早上醒来,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趴在窄窄的木板走廊上,看到对面的瀑布飞泻而下,煞是壮观。山林雾气蒸腾,如巨鸟冲天之势,背负青山,其翼若垂天之云。
昨天来时天黑,折腾惨了,如将死之人。今天休息一夜精神颇好,我坐在木廊上,把腿放下去,踢踢踏踏,摇晃着哼小曲。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叫80K的地方,就是数十家简易木板棚屋分布于路两旁。在此做生意的都是四川人,经营旅馆、饭馆、茶馆。80K是这一路最热闹的地方。路上好多黑黑的猪,随地拉屎,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藏香猪。
楼下,阿亮在修车,抬头和我打招呼。说早上找遍80K都没有修车的。一早起来就倒腾前后刹车,用石头把磕弯了的后刹车杆敲直。正忙着,远远看到个瘦小的人影朝我们跑过来,是桑吉扎巴,远远就看到他可爱的笑容,如阳光般明亮。我赶紧下楼迎上去。
他说昨晚没有到80K,只走到52K天就已经黑透了,住52K检查站。黑早起来赶路,没想到还能找到我们。阿亮满手脏,伸手想拍拍他的脑袋,又缩回去了。桑吉扎巴说他今天在80K住一晚,明天清早上山赶路,他家在达木乡上面的山里,叫竹村。翻山有30多公里路。很多地方无路,要带砍刀开路。桑吉给我看了看他的刀子。诚心邀请我们去他家里玩,但是我自忖翻山30公里我一天不可能走得下来。到时候拖累大家,在山上过夜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山上蚂蝗毒蛇非常多,又有野兽。桑吉说我走不动他能背我,那也不行啊。在路边小聊数句,我们就得上路了,今天的路据说更难走,我们得抓紧时间。
和桑吉扎巴道别,我们就上路了。桑吉扎巴在路上望啊望啊,直到转弯望不见。
时光打马而过的瞬间,总有一些影像留在心底无法淡去。桑吉扎巴在路边用力挥手,说再见啊!再见啊……那种情形此刻又浮现在眼前。
路上的人也许不会再见,但我不会忘记。
阿亮休息一夜仍未缓过来,说找不到走这种路的感觉了。这种路上以我的烂技术不可能带他骑。没法和他换手,他一个人骑这路累得够呛。所幸走了几公里,他又开始找到感觉,恢复神勇。兴致高昂地点歌,我坐在摩托车后面哇哩哇啦给他现场K歌。路太颠了,歌声断续,几次被自己口水呛着。
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行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掩映在树木丛林中,远远一条白练奔腾呼啸,从寒冷的高山地带,延伸到远方低谷的热带丛林之中,我们的路也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向下。这是一段从冬天走到夏天的路。嘎龙山上冰川四季都不融化,而往墨脱一路向下天气渐渐炎热。沿途植被随着海拔的降低,分布不同物种。听董老师说过墨脱是天然植物类型博物馆。
过了80K果然路上水多又深,路况比昨天糟糕多了。有一段水,看似不深,其实水流很急,我一走进去就被冲倒了,挣扎几下爬不起来,连呛几口水,眼看直坠雅鲁藏布江,慌乱中抢抱块大石头,嘶声喊救命。阿亮扔了车跳水里一把抓住我,扛肩上涉水过去。后来沿路过水都非常小心。我一直很担心昨夜司机小曹说的那几处大水过不去。水一急我就完全使不上力气,更别谈帮忙一起推车了。如果走到这里了还要退回去,那真是太不甘心了。我想我肯定会遗憾地大哭一场。

跋山涉水喂蚂蟥(2)
到94K的时候,看前面排了几辆越野车,小曹说的最大的一段水可能就在此处了。我们刚过去就有人喊我们,是董老师他们。董老师下车来打招呼,说前面有辆车底盘架在水里了,动不了,大家正想办法呢。望见水里几个人正在齐心协力搬石头铺水里的路,对面有辆车准备拖车。等了良久,终于拖过去了。又一轮水里铺路开始,为什么车过去的时候水里的石头会翻起来呢?奇怪。这样每次都要铺路?那一天能过几辆车啊?
轮到我们了。让我搭他们的越野车先过去。我还客气说也要留下一起推车。董老师说:“你这体重一下去就被冲跑了,我们在水里都站不住。”董老师还有和董老师在一起的贾老师、李明,皆下车帮我们推摩托车。水深又急,站立不稳不好使力气。推不动,有些大石头翻起来了,董老师在水下搬动铺平。折腾良久,衣裳尽湿才把摩托车推过去。推完车,大家又蹲在路边进行一轮摘蚂蝗活动。原来这里不仅树叶草丛有蚂蝗,水里也会有。这里的蚂蝗大概是水陆两栖的。行路难,行路难,跋山涉水喂蚂蝗。
到113K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半了,5个多小时走了33公里。
在路边小木屋停车,买泡面吃。两碗泡面一瓶水,共计30元。这样的价格算贵吗?想想这一路,物资到此也着实不易。开店的男孩也是珞巴族的,叫索朗扎西,像个藏族名字,一问是竹村人。竟然是罗布的朋友。阿亮倒在椅子上就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我边抽烟边和索朗扎西闲聊,问竹村的情况。他说竹村在山上,因为路难走还从来没有外面旅游的人去过呢,是珞巴人的村庄。据说珞巴人擅长打猎,用草木毒,提炼在弓箭上。我一路过来看到有珞巴人背着简陋的弓箭或鱼竿,赤脚走在路上。他们很怕车,听到车响会迅速避让,惊慌得很。我和阿亮还笑他们胆小呢,幸亏没惹他们。人家弓箭上还有毒的啊!给我轻轻扎一下我就回不去了。索朗扎西提醒我:你们在路上看到颜色鲜艳的野花不要摘,这里很多草花都是有毒的。尤其是一种蓝颜色的小花,剧毒无比。以前射杀野熊那类大型动物都从这种花上面提炼毒。真幸运,要不是路烂得我毫无闲情雅致,我肯定要手欠,去摘野花的。
我回头看看阿亮,幸亏他睡着了,不然他又要激动了,得闹着要去看从来没有外面人进去过的珞巴人村庄。我想想不能去竹村玩,也有点遗憾。但是索朗扎西说我幸亏没去。那里山上丛林里有一种绿颜色的蛇,他说那种蛇躲在树上,人经过的时候,会主动从树上飞下来咬人。速度飞快,躲都躲不过,剧毒,咬了就死。听得我脑后一阵生风,瞪大眼睛问他:“真的假的?到底有没有人被咬过啊?”他认真地说当然有人被咬过,咬了就毒死了。我突然想起武侠小说中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剧毒之物旁边必有降它之物。我决定和索朗扎西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也许那种蛇栖身的树叶就恰好能解这个蛇的毒呢?万一真是如此,被我发现了,岂不是善莫大焉?我认真地和索朗扎西讲了我的发现,他不解,问我为什么?我废老大劲和他讲相生相克的道理,我越说越兴奋,口水乱喷,连阴阳五行都出来了。他还是不懂,我打了好多比方,他还是瞪着一双细长眼睛懵懂地望着我。最后一个比方是,你是你爸生的,你被你爸所克。你们是最亲近的,但是也是有相生相克的,比方说你会怕你爸,对吧?完了,我自己都开始逻辑混乱了,都把索朗扎西快唠叨哭了。他很困惑地眨巴小眼睛说:“我爸爸早就死了,我为什么要怕他。”呃……算了,再沟通下去我要哭了。

跋山涉水喂蚂蟥(3)
将湿鞋袜脱了请索朗扎西帮我提到太阳地里晒。光脚丫在木板走廊上休息。牛仔裤膝盖处摔破了,我研究半天觉得不对,从破洞里拽出两条蚂蝗,竟然从这里钻进去咬我。我镇定地掏出打火机将这两家伙处以极刑。索朗扎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害怕吗?”我得意地笑着说:“怕啊,但也不用惊声尖叫才叫怕啊。”正说着,有辆车过来,车上人热情招手,原来是墨脱老师们的车,司机小曹探出头来说:“下面路的水不大,你们自己能过了,我们墨脱县城再见。”
休息一会儿,叫醒阿亮上路,尚有30多公里。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久违的阳光也出来了,蚂蝗和毒蛇们也出来了,红红黑黑的盘在路边蠕动,非常恶心。空气中满是枝叶腐烂的味道,暖烘烘地蒸腾向上,潮湿闷热。阿亮是个百无禁忌的人,有一条红黑相间的蛇横在路上,他竟然要从蛇身上压过去,我急得直拍打他,让他停下来。他满不在乎,说:“压死了晚上喝蛇汤呗。”我好像记得人家跟我说过,开车轮胎不可压生物,不能见血,否则很不吉利。我劝阿亮说:“我们这一路有惊无险,好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我们还是稍微对神灵客气点吧。别自己触霉头。”
行至下午四点多,实在支持不住,停车下来休息。阿亮下车,把雨衣往地上一铺,倒地就睡。地上的泥浆漫过,他也不管。我挪动自己也找了个地方躺下。太阳很毒辣,这里已经是热带气候了。不敢找路边树荫处,怕蚂蝗和毒蛇。和阿亮像两条被暴晒的青蛙躺在泥浆里。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也许很短时间。这么恶劣环境我竟然睡着了,竟然还做梦了,梦见一个人跟我说:“晚上去雪域餐厅吃饭。”我模模糊糊地说:“不去,不喜欢吃藏餐。”突然被自己的声音给惊醒了。我才起身,阿亮也醒了,茫然坐起,问我:“你叫我啊?”我说没有啊。他说:“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朵边上说:“快起来,快起来。”“做梦吧你?嗳,我刚还真做了个梦……”我脱口而出,转而,不想说了。阿亮等我下文,见我不说,打趣道:“是梦见哪位帅哥了吧?”我笑说,嘿嘿,就是。
(很巧合,后来到拉萨后,一天和朋友相约,他说:晚上去雪域餐厅吃饭吧。我当场傻掉了。这么巧合!那餐厅还真是藏餐厅。但在墨脱路上的时候我还没听说过这个餐厅。)
傍晚五点半到达墨脱县城。转过一个弯道,看到山头上的县城,激动万分,啊,传说中的墨脱,我们来了……我激动地要下车抽支烟,迎着傍晚耀眼的阳光摆了个造型,让阿亮帮我拍照,我用诗歌朗诵的腔调道:“我以神的姿态,闪耀在这美的瞬间,门巴人勿扰……”可惜,阿亮把我拍得像行将就义的刘胡兰。我责怪他老是把我拍丑化,他怪笑说:“砚台这么英姿飒爽,哪里像行将就义啊,再说旁边又没有乡亲们和大狼狗。”
进县城,按我们的老规矩,骑车游城一圈,但墨脱一路来得太艰难,我们绕城足足飙了三圈。难以平息我们激动的心情啊。将音乐开到最响,速度70码,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狂飙一通。我伸开双臂,做展翅飞翔状,迎风狂喊,以高调的姿态昭告墨脱人民,我们来了。
但墨脱人民并没有燃礼花欢迎我们。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两个浑身脏兮兮的家伙。
后来有朋友问我,墨脱风景美么?我说不算美,坦白说川藏沿线比墨脱风景优美之处多了去了。他说那可真不值得!看你摔得跟斗扑爬,鼻流屎地的。
也许吧,不值得,但是老子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



东南亚的雨

2009年8月14日  墨脱
踩着咯吱响的木楼梯,下到稻田边的小木棚子里洗澡,热水冲刷过肌肤,战栗般的享受。透过木板的缝隙,远处稻田、森林,延绵成片,间中,零星散落红屋顶的小木屋。
洗完澡,换上麻布裤子,细棉布衣裳,人字拖鞋,夏天在墨脱又回来了。坐在木板走廊上,将腿垂下去,踢踢踏踏,晃晃悠悠。
仿佛抵达东南亚某边陲小镇,巨大的野芭蕉树,广阔的稻田,鸽子笼一样的小木屋,木廊上嬉戏的门巴小孩,和做手工的门巴女人。嘈嘈切切的门巴话,是一种类似雨水的声音,细密绵绵,落于街道、丛林、堤岸,像东南亚的雨。热带季风越过高山、带着森林与河流的味道,时而远去,时而归来。
山脚下的稻田,在绿色的风中起伏又起伏。河流从它们中间走过,美丽、壮观而又汹涌澎湃的河流,在山谷中上升,从山顶上下降,走过高山、平原,通过人群和森林的漫漫长路,奔腾去往遥远的异国,那里曾是门巴人的故乡。
不知何时,昏昏睡去。阿亮回来唤我,天已黑透,说找到家按摩店,带我去按摩解乏,按摩的时候我又昏睡过去,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所有的筋骨都抖散了。迷迷糊糊中阿亮背起我回旅店。夜色如墨,风里带来潮湿的雨气。这一路如同电影中的片段,在半睡半醒之间闪回:一路越过的高山、峡谷,时而阳光耀眼,时而大雨倾盆……高山上的海子,像澄澈的眼睛,仰望星空……郭岗顶上迷途,无边无际的花海……理塘寺的僧人说:爱情,也许是人世间最难的事情……每次和路上的人说再见,就像小小的永别……墨脱丛里中大雨,那一路悠扬的藏歌声……每次翻车,阿亮第一眼望向我的神情,惭愧,心疼……这一路风景交替之中,和阿亮无数次喝酒夜话,静听心曲而不谈风情,涵容悲喜而不越雷池。所谓知己,因知你如己,因懂得而慈悲。
墨脱的夜,又开始落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
我印象中唯有童年的时候,父亲背着我,那是去邻村看电影,我总是吵着要去,也总会在电影没结束的时候就睡着。父亲背着我走在乡村小道上。夜色下的树木山林呈现出各种狰狞的影像,然而父亲在,我什么也不怕,只觉得坦然和一种安定的幸福。
春风得意你竟看上谁,剑走偏锋你还挂念谁,山穷水尽你最相信谁?
这世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像父亲那样疼爱我。虽然我已经长大,离家多年,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那宽广无边的爱,一如小时候他给我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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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门隅的人(1)

2009年8月14日  墨脱
门巴,是藏人对门巴族的称呼,意思是“居住在门隅的人”。
据说莲花生大师在西藏弘法期间曾骑着天马游历白玛岗,发现这里四周环山、沟壑纵横,犹如盛开的莲花,遂依地形将此地命名为“白玛岗”。莲花生大师说,世上有隐秘胜境16处,最大之处为白玛岗,故有“白隅白玛岗”(意为“隐秘莲花圣地”)是一个“不种青稞有糌粑,不养牦牛有酥油,不修房屋有房住”的人间天堂。关于白玛岗的美妙传说传遍了西藏各地,也传到了遥远的西部门隅。最早离开门隅前往墨脱的有6户人家,他们携家带口,翻越一座座高山,涉过一道道激流,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翻过德阳山口,沿雅鲁藏布江溯流而上,终于到了白玛岗的东波地方,就是现在的墨脱县政府所在地墨脱村附近。
白玛岗当时是珞巴族聚居的地方。经过交涉,珞巴头人同意门巴人住在东波一带,这6户门巴人便定居下来,在白玛岗建立了第一个门巴族村寨——“门仲”,意思是“门巴人的村庄”。随着门巴人的不断迁入,侵占更多的土地、森林、狩猎资源,加上两个民族之间宗教、文化上的差异,门巴与珞巴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开始逐渐升级。而挑起门、珞两族大规模械斗的是西藏东南一隅的波密政权,当时的波密王从中挑拨,暗里从武器和给养上支持门巴人,明里又从道义上支持珞巴族,意欲挑起两个民族的内耗,企图一举吞并墨脱。并假借门巴人之手刺杀了珞巴的头人,两个民族的矛盾在两面三刀的波密王的不懈努力之下,演变成世代仇杀。两蛮荒民族哪里懂得政治啊?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阴险无耻狡诈的一门学问,绝对高智商的干活。
话说,那是一场纷乱的战争,血雨腥风的年代,砍刀弓箭齐上,虫毒草木毒满天飞,雅鲁藏布江顺流飘下的都是黑色的尸体(注:毒死的)。据说两个族里的青壮年几乎都战死于争斗之中,连幼童都开始加入仇杀。继此下去,两个民族不免要灭亡。于是珞巴族巫师斩鸡头,取鸡肝,看纹理,寻找战争启示录(注:珞巴族占卜有点类似中国古代烧龟壳看裂纹的占卜流派,也许是同一种手法,只是这里龟壳不多见,所以改成了杀鸡取肝)。据不靠谱史料记载,当日那枚鸡肝告诉巫师:人都要死绝了,还打个JB。你们都这样闹哄哄打仗去了,猪没人喂,稻子没人收,鸡爪谷都熟烂在地里,酿不成鸡谷酒,连先人都不爽,神灵也不力挺你们。明年春荒季节,就是珞巴族灭亡之时。(大概正是因为此役,珞巴族成了中国56个民族中人数最少的一个民族,仅两千多人。)
于是,珞巴族派人出使讲和,重新划分地盘。珞巴族退到113K左右的达木乡,也就是现在的达木珞巴民族乡那里。而门巴人占据了墨脱除达木乡之外的土地。我的珞巴族朋友罗布说,至今珞巴族与门巴族仍世代不来往,亦不通婚。
和董老师结伴去门巴人的村庄玩。一路听他讲故事,他讲的时候正儿八经,但我现在隔了这么久,只能按我的语境胡乱来讲了。
阿亮向董老师求证门巴人下毒是否果有其事,董老师确凿告诉我们,实有此事。今年暑假就有学生吃了门巴人给的香蕉中了此毒,无药可救。
阿亮张大嘴,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我知道他好奇此事,但此事不免是件不幸的事情。他一时难以正确表达自己的情绪。 txt小说上传分享

居住在门隅的人(2)
董老师说会下这种毒的人很少,一个村子基本只有一户人家有毒,当地人都知道。只有一个村子一队二队三队都有下毒的人家。可惜村名我不记得了,下次再问董老师。我打算手绘一幅门巴毒分布图,卖给有意前去墨脱探险的志士们。嘻嘻。
董老师给我讲说,这种毒是一套技术加咒语的完整体系,且世代相传。五月端阳这一天,亦是丛林瘴气最盛的时候,使毒的人将毒蛇、蝎子、蜈蚣、蟾蜍等五种毒虫在正午十二点整,放入一个瓦罐,然后围绕瓦罐边跳舞边念咒语,直到午夜十二点,将瓦罐封起埋入地下。之后,每午夜都念咒语,直至七天以后,取出瓦罐,那五种毒虫自相残杀吞噬,剩下的最后一种毒虫就是下毒的原料,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炮制成毒药,碰到面相富贵或者有钱人抑或长相俊俏的,门巴人就以毒招呼。谓之“夺福”。
“既是世代相传,那总有个源头吧?第一个使毒的人怎么学会下毒的呢?”
董老师夸我有学术探究精神。刚说到咒语,其实就是一种巫术。第一个使毒的人,从撒癔症开始。呵呵,我不免想起罗布给我讲述使毒的人手痒难忍毒瘾发作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董老师大概也觉得过于扯淡,笑着说:“我当传说讲,你们当故事听吧。哈哈。”
某普通门巴妇女前一天还奶孩子做家务,下地干活,上山砍柴。突然她宣布老子不干了,拒绝一切原本该干的活。开始狂撒癔症,口里念念有词,伴随种种怪吓人的肢体动作,类似跳大神或者忠字舞那种毫无美感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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