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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连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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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一惊,忙道:“他是一心为了皇儿好的,绝无异心。”
女皇淡淡一笑,道:“可惜那刘少卿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然让他陪同你一起去,朕倒放心。”
说到刘檎,桔子一阵心惊肉跳,又觉黯然。但见慕容翎脸上一派遗憾,看来刘檎不是她害的,暗暗松了口气。嘴里叹道:“是啊,刘君是很能帮得上忙的。”
“既然那位顾君这般能干,就让他留在京城替你打点,至于你身边诸般杂务,可另带得力的丫头小厮侍候。”慕容翎似是刚想起来似的,“章家的驸马还好吧?上次去下访失堤表现还不错,这回可带他一起去。有他在侧,章家的人才会出力。”
这么一句,就把出征的人选定了。
出宫时下了场秋雨,气温降了好几度,长街萧瑟。
桔子坐在马车里,听到那滴滴答答的雨声打在车顶上,见到那雨线从长街两边的瓦檐淅淅沥沥的往下落,一时间,再有精神的人,也不禁觉得柔肠百折起来,灵动的双目痴痴望着车窗外头,发起呆来。
忽然间,她眼内跃进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激灵,她叫道:“停车!”
车夫呵斥马车停下,她跳下马车,雨就在这时骤然变密,好似密密的细网,把她罩在里头,眼前朦胧一片,哪里见到方才熟悉的人影。
“公主,雨大了,请快上车!”车夫急忙道,却不敢上前劝阻。
雨珠在头顶汇集,开始沿着发梢往下滴。肩膀处的绸缎被打湿,一朵接一朵绽开花儿。
桔子茫然的往前走了两步,却失去了找寻的目标,让她不知该往前还是退后。
刚才……果然是眼花了啊。
突然间,胳膊被人用力扯住,人转了个半圈,栽进一个温暖坚厚的怀抱里。
头撞得有点晕,她茫然抬眼,四目相对,口鼻因为紧张呼出的气,在低温下都成白雾,在面前凝聚而又迅速挥散。面前的人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她惶然的伸出手,颠颤颤的想要抚上那张面庞,如同在梦中做过多次那样,只是这一次,会不会随着触到而惊散。
对方漆黑的眼眸这时显得有点深,扬起的眉角眼梢,这时都显得无限柔和。
“你是真的吗?”桔子痴痴的问。
那双眼,在这时带了笑,便显得有点弯,星星碎碎的笑意从那漆黑深邃的眸子中洒落下来,璀璨无比。
“自然是真的……你摸了便知道。”
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桔子猝然惊醒,这时也看清楚了他侧脸那块胎记,她的手像被咬了一口,迅速收了回,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
章珩的笑意凝固了。
桔子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什么蠢事,脸上烘烘的热了起来,赶紧好像掩饰什么似的,再次伸出手,在他肩膀摸了摸,挤出一个笑来:“是真的,我摸到了。”
章珩的薄唇再次翘了起来,眼睛里的笑意却不见了。
桔子瞧着半拥着自己的高大男人,乌黑长发,月白长衫,手中紫竹伞,全遮到她顶上,他宽宽的肩,早已湿了一片。
她有点明白了,“章珩,你来接我?”
章珩微微一笑,略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要出府办点事情,只是路过。见到公主下车发呆,故此走过来而已。”
“哦。”桔子说不出的失望,天知道,她方才多么希望他能点头,说,“是,我来接你。”
章珩只作看不出她眼里的失望,只随意说:“突然下雨,府中可是有不少人担心公主你呢。”说着趁势撤开环着她肩的手,往前斜斜一指。
一间早早关门的店铺廊下,隐着一袭青衫。像是不欲让人瞧见,修长的身影紧贴门廊,想要把整个人嵌进去门框里去似的。
一见这人,桔子便觉胸中柔情涌动,忍不住叫道:“顾眉,这么寒湿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不能再着凉的!”
被发现再也躲不过去的人,终于从那窄窄的门框后闪了出来,一点点现出他秀毓的眉目,青青的衣裾。
他撑开手里半湿的油纸伞,踩着地下积水,细细的水珠在他的踩踏中四溅开来,他的袍脚半湿,天青的袍子沾湿了,反倒有种褪色的洒脱。
他不再躲避,抬步坚定的一步步往桔子走来。
他直直走到桔子面前,手中月白的纸伞正抵住章珩手中的紫竹伞,他的身形虽不如章珩的挺拔,但是颀长修俊如竹,与章珩并肩一立,清雅如茶的气息丝毫不让章珩的宁和如月。
“我来接你。”
五十一、人不如故
顾眉把伞递到她头上,对她温柔而坚定的说:“我来接你。”
他是特地为了她而来。
不顾病体,为她而来。
桔子瞧见他的脸容因为期待显得更苍白了,攥着纸伞的手指节稍稍有点泛白。
在府里嘘寒问暖她已习惯,但他亲自迎她,这双数年来从未踏出府门一步的腿,如今为了她迎了出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酸楚的情绪冲进心里,她想也没想,便往前一步,要走到他伞底下去。
突然手臂一紧,整个人被拖了回去,撞进章珩怀里,他一手攥着她的小臂,另一只打伞的手圈着她的肩,含笑道:“公主,我的伞大些。”
呃……
看到顾眉满是急切和期待的脸一瞬间阴沉下去,桔子忽然明白过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争宠吗?
章珩的胳膊很有力,匝得她很紧,大概他也是急了。也是,他才是正牌的驸马,这段日子以来,事事排在无名无份的顾眉后面,更何况经过上次同去寻找遗诏一事,他的态度大有转变……今天大概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吧。
桔子一时间对他有点内疚,正要跟顾眉说一起走回去,其实是跟了章珩的伞,不过是安抚安抚他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章珩淡淡说了句:“顾公子,下次出来接人,也得带上把大点的伞啊。”
他平素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但这话却说得很是尖利,显然在讽刺顾眉不自量力。顾眉的脸更是惨白,一双眸子深了下去,他哑声道:“受教了,驸马爷。”咬了咬牙,返身便走。
桔子见他脚步仓皇,虽然纸伞仍稳稳擎着,但那风雨都挡不住似的往他身上打,身上原本干燥的衣衫转眼便湿了一遍。
她抬头瞧着章珩,后者立刻把视线转向她,变得关怀温柔,但那一闪即逝的冷酷鄙夷逃不过桔子的眼睛,显然他刚才还是在盯着顾眉,一直在嘲笑他。
她伸出手,搭在他圈着自己肩膀的手上。
章珩微微一怔,不动声色的略略加大了手劲。
但桔子已经使劲把他的手推了开去,因为两下使力的缘故,那只手撑着的紫竹伞晃歪了去,风雨把两人都一起打湿了。
桔子退后一步,直接站在风雨之中,狂风打散了她的鬓发,其中鬓边一缕在她下颌流连不去。她直直瞧着章珩:“驸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驸马刚才说要去办事,我就不妨碍你了,你先请吧。”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的小快步追上顾眉,挤到他的伞下去。
对于顾眉,这固然是意外之喜,看他惊喜慌乱得伞都要拿不住,几乎翻了的模样,公主甚至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助他稳固住伞柄。
小手盖在执伞的大手上,两手交叠。
一高大一娇小两道身影,在风雨之中慢慢拐了进府门。
空了主人的马车轧轧往后门驶去,赶车的车夫忽然“哎呀”一声,“谁家的紫竹伞,做得这么精致,还没用过几回,这就丢了?”跳下车来,把那随风翻滚的竹伞捡起,也不顾那风雨,喜滋滋的反复欣赏:“这还题着首诗呢——也无风雨也无晴,咱家那伢儿早就嚷着要在用物上写字,这伞他铁定喜欢。”
心满意足的把伞抱进怀里,跳上驾位,一声吆喝,分外响亮。
虽然在两男争风的时候,桔子可以偏袒较弱的一方,但是出征一事,却因为是女皇的命令,不得不对顾眉食言了。
顾眉听到这个坏消息,沉默了很久,桔子知道他会不高兴,等着他发泄不满,但他只是一言不发,神色不同寻常的平静。
桔子搜刮枯肠,终于找到一件好事要跟他说。
“顾眉,我跟你说,皇上亲自夸赞你才学过人呢。我趁机向她举荐了你,她答应让你让你恢复旧名,以后我就喊你东城啦。往后得了机会,还可以出仕当官呢。”
顾眉听毕,也没有多大欢喜,只说:“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不让我随公主出征的吧。”
他倒是心思敏锐,桔子道:“那是因为你很有才干,皇上觉得你留在京城更能发展所长。前方太危险了,人家常说,不能把所有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况且你的身体不好,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
顾眉笑了笑,不知可否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忽然问:“公主当初接我进府,曾说我眉目如画,故赐名为眉。现在却想让我用回旧名,难道是人不如故了么?”
桔子楞了楞,才说道:“当然不是,你比前几年更潇洒出众了,而且男人要沉淀下来才有味道……咳,我是说,顾眉这个名字不是不好,但是没有你的本名正气……”
顾眉又笑了笑:“公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罢,反正名字也不过是个记认而已,到得黄土一柸的时候,谁又认得了谁。”
桔子急道:“你又乱说丧气话了,我说过与你每年看日出日落,你都不记得了。我总会认得你的,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也好,你喜欢叫顾眉就是顾眉,不改了行不?”
顾眉不说话了,桔子等了一阵,见他意气阑珊,只好打起精神,跟他唠叨起自己离府后他该当如何如何照顾自己,又大开空头支票,努力描绘自己回来后的美好情景。
说了半晌,顾眉也没有反应,便知道他嫌闷,只好叹了口气说:“这次是我理亏,答应了你的事情做不到,好吧,我答应你另外一件事,你不要不高兴了罢。”
顾眉摇了摇头,却忽然道:“公主,我有一事烦扰心里多年,只想寻个答案,只恨能力有限不能得晓,如果公主能够行个方便,我感激不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快些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是关于我顾家七年前谋逆一案。”顾眉抬头凝视着桔子,眸色深深,黑得隐隐泛蓝,里面似隐了一个深渊。
“当年我顾家因谋逆获罪,全族判诛,判词供词封在大理寺。因牵涉宫廷之事,故此宫中另存一份秘档。”顾眉信手撩拨放在桌上的瑶琴,仙翁仙翁的响着,“我很想看看宫中的秘档,究竟是怎么写的。”
“我能帮你……可是,往年之事多想无益。”桔子诚恳的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提旧事只是会让你重新陷入痛苦之中,如果可以,还是把往事忘了重新开始吧。”
“不!”顾眉手里忽然使劲,指下琴弦“崩”一下断了,把他的指头勒出一串血珠。
桔子赶紧拿过他的手来查看,“你别生气,你要看我,我替你调出来就是。管秘档的老太监,与我最相熟的,你千万别急,注意身体。”
顾眉抽回手,自己拿手帕来包着,语气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急,只是想要看看……也还是急的,说不定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桔子正要安慰,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接着一人哭着冲进来,正叫道:“顾大哥……”一眼瞧见对座的两人,楞住了。
冲进来的却是小六江芙,他见到两人情状,眼睛在两人脸上溜了一个来回,脸苍白了下去,竟咬着牙自己拿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胡乱说道:“小六不打搅公主和顾大哥了,先告辞了。”说着就想走。
桔子跳起来拉住他,“谁敢欺负你?快告诉我!我替你作主!”
江芙嘴唇张了张,眼眶又红了,但转首瞧了瞧桌前端坐的顾眉,咬了咬嘴唇,愣是摇了摇头,挤出一句:“我在外头等着,这里就不妨碍公主与顾大哥了。”
桔子听得心里酸楚,曾几何时,这只会作牛皮糖装的少年变得这般懂事了。虽然知进退是好事,也是自己一直盼着他能学会的事,但现在他真变得懂事了,她却忽然又希望他恢复以前的天真无邪。
“江芙,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跟公主说罢,好歹我这里还清净些,没有闲人。”顾眉发话了。
听到顾眉允许,江芙才扁着嘴道:“公主,我好久没有见过我哥了……”
原来是想念亲人,桔子道:“你们不是有别的联系方式吗?你想见他,让他来就好了。”
江芙道:“我试过叫他来,但他没有回讯。”
“也许他是有别的事忙着呢。”
“不会的,他往常有事要远离,都会提早跟我说一声的。但他上次来见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上次是什么时候?”
江芙说了个日期。桔子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那是上回江菱出现教自己那招奇怪武功的时候,已经足足过去一个月了。
“也许他是见着什么好玩的事,跑去做了,赶不及通知你呢。他上次来才问我什么时候能带你走,大概在外头做着准备呢。”桔子安慰这江芙。
“就算他买好宅子买了大床软枕,我也不要搬出去。”江芙脱口而出,脸红了红,瞧了瞧桔子。
桔子赶紧附和:“你喜欢搬出去就搬出去,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搬也没有问题。”
江芙垂了下头,再抬起来时,眼圈有点红:“公主,刚才我从扫大院的小厮手里抢来了这个,这是我哥的东西。”
他摊开手,有两道血痕的掌心躺着一根小小的吊钩,金钩银线,桔子曾经见过,江菱那时装成圣女,化名红菱,要拿这个给她钓虾。
桔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得。
江芙怯怯道:“这是哥讨生活的营生,他不会这么大意丢掉的。”
讨活的营生?难道说他是梁上君子么?不过倒也像,他那副样子就像偷鸡吃的狐狸。
桔子想了起来:“他那次露面,忽然受到惊吓,急急忙忙离开的,也许就是太匆忙了,才丢下了这个。”
江芙垂头瞧着那根吊钩,好半晌,小小声的说:“就算有什么急事,他办完也会回来寻回这个的,他说这是他师门的东西,绝不能流落在外的。就算它落在什么人手里,他也会不顾一切抢回来的……可是他没有来找,哥他一定是出事了。”
桔子听得他声音都呜咽了,准备哭泣,赶紧说:“不许胡说,你哥那么聪明,功夫又好,怎会这么容易出事,祸害留千年呐,你没听过?”
江芙抬头叫道:“公主,你说我哥是祸害!”
“呃……我是说,那个,他铁定不会出事。我这就让人去寻他踪迹,找到了马上跟你报告,再替你教训他一顿!”
江芙破涕为笑,高高兴兴说好。然后又说:“可是那些下人只会听公主的话,就算得了什么消息,也只会跟公主汇报,公主马上就要出征了,我可不可以跟着公主一起去,好随时得到我哥的消息?”
桔子这才会过意来,这小子,原来一开始就打的这主意!
看他笑得眉眼弯弯,可不就是只小狐狸模样?
桔子转头瞧了瞧顾眉,想到他会触景生情,正要开口拒绝。顾眉却说:“就让小六同去罢,小六聪明伶俐,这些日子进步很大,我虽然不能在公主身边,有他在旁边侍奉,我也可放心很多。”
咦?
桔子仔仔细细观察顾眉的表情,没有发现一丝异样,最后终于是点头答应了。
待到江芙高高兴兴的离去了,顾眉推开案上的琴,桔子看见放琴的桌子面上有个奇怪的图形,不知什么时候刻上去的。顾眉按了按那个图形,又左右推了几下,桌子面就让他推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洞,他从里面拿了一个小小的瓷瓶上来。
他把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瓶拿到耳边,摇了摇,听那里面清脆的撞击声,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他把瓷瓶交给桔子:“公主,这里面是不世出的灵药。公主此出京城千里,若是沿路身体不适,或者是有什么伤痛的,若是随行的太医也诊治不了的……不妨试试此药。”
桔子连忙推辞:“你的身体不好,还是留给你。”
顾眉坚决推让:“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是肺寒心悸,这药是治不好的。”
桔子听得云里雾里。说得这药包治百病,却连肺寒心悸都治不来,还让太医也诊断不了的时候才拿出来吃,看来很像传说中包医疑难杂症的奇怪偏方。
推让一番,终于还是收了。
顾眉见她把药瓶藏好了,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虽然他再度沉默不语,但桔子事后回想起来,他若要说,定然是一句:我已放心了。
至于他放心的是什么,桔子要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
而那个时候,已是迟了。
五十二、公主出征
大燮青历三十三年秋,十七岁的公主李嫣,率兵前往边境援救被困的太子。
后世的史学家评价这件事情,认为是女皇慕容翎下的一步好棋。借着公主援边的声势,好趁机让驸马章珩展现才干,也趁势让章家的势力渗透到边境军区。
这步棋原本落子甚妙,女皇的战略天才在政治布局上表露无遗,至于后来为何落子成空,则属于人算不如天算了。
而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完全没有此等觉悟。
桔子现在正头痛得要死,一路不停埋怨慕容翎怎么非要章珩跟着自己一起来,弄得自己天天都有乌云盖顶的感觉。
没错,自从出征以来,公主一直跟驸马冷战,离开京城已经两天了,两人还是没有同桌一起吃过饭。各吃各的,各歇各的,比贴错的门神还不如。贴错的门神虽然背对背,但到底是同一扇门,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这两个冤家,却是一个马上一个车里,一个出车,另一个就立刻策马,没有个正面碰头的机会。
知情的人都说,两人闹别扭的原因,源于出征前夕的一场大吵。原本表现得温和谦让,一派大家公子风范的驸马,在出征前夕实在耐不住性子,硬是从顾公子的院子里把准备留宿的公主挖了出来。那个晚上,两人一路上好歹还保持着风度,只是各自黑着个脸,只待一踏进两人的院子,立即就开始了惊天动地恒古未有的大吵。
至于争吵的内容是什么,没有人敢说出来。不过那还用问么?驸马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说,这件事上头,公主实在是理亏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驸马长得那么丑,公主去偷个腥,也没有什么错。顾公子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不计较名分的呆在府中,人又很好,大家都觉得他这些年过得很是委屈,现在身体又不好,公主这一出征,不知多久才回来,临别之际,亲近他一些,也很说得过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一笔相信精明如天才早逝的大理寺刘少卿也难断的烂账,下人们更是干脆把当事人各打八十大板,判了个谁都没错。
桔子却是郁闷死了。
那天她确实是跟章珩大吵了一场,却是被迫的,事后回想,她连吵了什么的重点都拿不住了。
事情一开始是这样的。
追溯到顾眉献计,她答应带他出征开始,后来女皇采纳了她的建议,却不准带顾眉去,她心怀内疚,然后就答应了顾眉提出要看当年顾家谋逆案的皇室秘档的要求。谁知道等她打通各种关系,接触到管秘档的人事时,却被告知,这份秘档不明不白的失踪了。
那个看起来七老八十却有着一双精明眼睛的老太监说,因为皇宫里的秘档很多,每年都大量增长,管理秘档的部门每年都会整理出一些时日已久无多大意义的清理掉。虽然顾家谋逆案的秘档距离现在不到十年,但是很可能因为不小心的缘故而被清理掉了。
桔子听了只要抓狂,那些与日俱增的记录着皇帝每天吃了几道菜,临幸了几个男人的秘档还好好的放着,这么重要的谋逆案的档案却被清理掉,看来这个秘档管理处工作人员的专业水平很值得怀疑。
似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那老太监好像自言自语般辩解道:“这种与皇室没有直接关系的档案,原本就不应该放进皇宫里面来,这是刑部的案子,当初放进来一份已经是很不合规矩的了。现在依例清理掉,才是各得其所呢。”
桔子从老太监的话里得到两个讯息。
其一,与皇室没有关系的档案,是不会放进皇室秘档的,那么顾家谋逆案的档案曾经收了进来,这说明至少曾经的当位者,认为这份档案是与皇室有关的。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理由不得而知。
其二,这是刑部的案子,大理寺里面有一份档案存放着。如果两份是相同的,顾眉为什么执着于要看皇宫里面的这一份呢?
桔子隐隐对事情的真相有几分恐惧,不过幸亏现在档案找不到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唯一的后果就是她再次食言,得内疚的面对顾眉,看来自己很快就会变得相当肥胖了。
当晚,也就是出征前夕,她去找顾眉道歉,说仍然无法完成他这个要求。顾眉倒是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没有说什么,令到桔子更是内疚。
一整晚顾眉都很沉默,只是不停的为她弹琴。
从那些琴声里,桔子听到了晓风残月,听到了长堤杨柳,听到了金戈铁马,听到了残阳如血。
琴声忽然悲伤忽然热烈,忽然悲壮忽然哀婉,错综复杂,显示出抚琴者萦乱的心绪。
桔子随着他的琴声,也越发觉得心乱如麻。
就在这个时候,章珩神色不善的闯了进来,说是请公主回去,有事相商。虽然用了个“请”字,但是语气表情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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