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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之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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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圣夜垂眸说道：“公主……何苦……”
忆秋道：“苦吗？也许吧。现在想来，父王对我的爱，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他看着我，却不是在看我，他看的是另一个女子。这所有的情意，不过是父王弥补给另一个女子的，就连我的身体都是给她准备的。我过的这十几年的生活，都是假的，是假的……”她这样说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沈圣夜静静的看着痛哭的忆秋，眼神暗淡。若寒，如果你在就好了。
忆秋止住了哭，忽然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沈圣夜道：“三天。”
忆秋忽的从地上站起来：“什么！？竟然这么久？那个，我的……姑姑……怎么样了？”
沈圣夜摇摇头：“我一直守着公主殿下，并不清楚。不过，有耳闻，似是被关进了谪仙楼之中。”
忆秋惊道：“不好！会死，他们都会死！要赶快阻止这场悲剧。要改变这个世界里我们的命运。”
沈圣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眉头微蹙：“公主？”
忆秋道：“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显得那么的慌乱，所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圣夜叹了口气，忽的俯下身把忆秋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身上，脚下飞奔而去。
忆秋大惊，嚷道：“讨厌鬼，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沈圣夜只淡淡的问道：“公主不去谪仙楼了么？”
忆秋不再出声，任由沈圣夜扛着她，飞快而去。能赶得上么？也许能吧。要是不能，她该怎么办呢？
谪仙楼近在咫尺，忆秋眼睁睁的看着梦中的情景再一次发生，那一对恋人在她的眼前瞬间成为飞灰。她还是来晚了，当她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忆秋痛苦的伏在地上，腹中绞成了一团，疼痛使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就是命运，即使神在命运的面前，也不得不屈服，在命运的洪流中随波逐流。
看见这一幕的并不只有他们，还有这个世界的天帝和云皇。天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独留下云皇一人，他站在原地很久，一动也不动，他一直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一把残剑，越握越紧，指关节开始发白，最后他忽然抬头，眼中全是仇恨。
沈圣夜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记忆中的云皇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一般，和蔼可亲，从来不会责怪任何人。这样的眼神，他却是第一次看到，强烈的恨意，仿佛要毁掉一切。他，还是云皇吗？
云皇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奔到了谪仙楼里，一会儿，又奔了出来，口中说道：“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不在这里么？”
忆秋心情稍稍缓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沈圣夜说道：“圣夜，把金云琴给我。”
沈圣夜从乾坤袋中拿出金云琴交给忆秋。忆秋捧在手中，眼神爱怜的看着这把陪伴她许久的琴，然后她对缠绕在她脖子上的小兽轻声说道：“小兽，你先去圣夜那里。”
小兽鸣叫了一声，窜到了沈圣夜的肩头上。忆秋轻轻一转身，脸上多了一个轻薄的鹅黄色面纱，然后，忆秋手捧金云琴，走到云皇的面前，对他说：“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云皇喜道：“对，就是它。”，他抬起头，看见忆秋蒙着面纱的脸，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睛，说道，“……你……阿秋？”
忆秋摇摇头，说道：“阿秋已死，你不是亲眼看到了么？”
云皇道：“对的，阿秋死了。可你……”
忆秋道：“想知道我是谁？呵！我也不知道了。我以前明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后来我发现，不过是一场谎言。如果不是我身边那些重要的朋友，我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这琴我还给你，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云皇接过金云琴，明明有很多话想问一问眼前的这个少女，却觉得这个少女的话语中无限悲伤，一时之间，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这个少女从自己的面前走掉。
忆秋走到沈圣夜的身边，说道：“我们回去吧。”
沈圣夜却道：“公主，请等一等。我有话想对云皇说。”
忆秋奇道：“什么话？”
沈圣夜却抿唇不语，只是看着忆秋。
忆秋叹口气，知道沈圣夜是绝不会对她说的，便说道：“你去吧。小兽，过来。”
鸣蛇小兽便又挂回了忆秋的脖子上。沈圣夜躬身说道：“谢公主。”便向着云皇走去。走到云皇的身后，他恭敬的说道，“云皇陛下。”
云皇转身看着沈圣夜，问道：“你又是谁？”
沈圣夜道：“我是你的下属。”
云皇道：“可我却不记得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下属。”
沈圣夜淡淡道：“那不重要，你以后会认得我的。我站在你的面前，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
云皇道：“什么？”
沈圣夜道：“愿你有生之年，能为你身边最亲近之人考虑周全，不要做出让她伤心之事。”
云皇道：“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沈圣夜却拱手说道：“告辞。”转身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的云皇对他叫道：“等一等！”沈圣夜停下身，却并未回头，他静静的等待云皇的下一句话。
只听身后的云皇说道：“你可认得此剑？”
沈圣夜此时才回身，看着云皇手中的那一把残剑，那残剑之上，有许许多多的裂纹，一看便知是上古遗物。但即便是上古遗物，如今也已残缺，并不能发挥神力。沈圣夜摇摇头：“不认得。”
云皇轻摸剑身：“此剑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所用的开天斧之玄铁。蚩尤铸剑，取其开天斧的一角，用三千童男童女之血，历经九九八十一天，方成此剑，名曰弑神宝剑。此剑有裂天劈地之能，更能杀神。蚩尤战败，此剑也残破不堪，失去往日之神力。被人当作废铁遗忘在角落。但我想，它终有一天会再放光华，这世上一定有一物能够修复它，让它完好如初。”
沈圣夜道：“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云皇笑了一下，悲伤而又无奈：“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请你阻止我。”
沈圣夜道：“那就别做错。”
云皇道：“那些七情六欲，即便是神，又怎能完全摒除。所以，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控制不了。拜托了。”
沈圣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
沈圣夜走回到忆秋的身边，对忆秋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回去吧。”
忆秋问道：“回我们的世界？”
沈圣夜点点头：“是。”
白衣少女，谪仙楼，天界裂痕，五色石，弑神宝剑……现在，这些散落的珠子终于被串连在一起，一切都清晰的呈现在眼前。要回去，马上！因为我必须要阻止一切，阻止一个人的错误，在所有的事情无可挽回之前。要回去，马上！因为我必须要阻止一切，阻止一个人的错误，在所有的事情无可挽回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朋友
忆秋紧紧的握着沈圣夜的手，在水中越沉越深。如果就这么一直沉下去，永无止境，有你陪我，也是很好很好的。脚落实地的那一刻，忆秋居然觉得有些微微的遗憾。
沈圣夜开口问道：“公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金云琴拱手让人呢？公主不是很喜欢的么？”
忆秋道：“那把金云琴本就是父王给我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其实……那把金云琴是阿秋的所有物，父王进入谪仙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在找金云琴，如果阿秋还有什么东西能留在这世间作为纪念，那就只能是那把金云琴了。但是，阿秋消失后，她的金云琴也不见了，许是让她埋藏起来了，许是让她的毁掉了，我也不知道……总之，便是找不到了。”
“哦。”沈圣夜点点头。
忆秋见沈圣夜许久未说话，便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回天界吗？”
沈圣夜摇摇头：“……不，去一趟凤凰城吧。”
忆秋奇道：“凤凰城？去那里做什么？”
沈圣夜看着忆秋，只是看着，却迟迟不说话。
忆秋被他看得发毛，只得说道：“好吧好吧。去就是了，你别这样看着我，看的心里怪毛的。”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凤凰城，站在一家叫做“凤悲鸣”的店前。忆秋不禁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沈圣夜摇摇头，不说什么，只是走进了这家店中。忆秋皱了皱眉头，跟着进了去。走进这家店，忆秋不禁惊了一下，这家叫做凤悲鸣的商店，原来是一个乐器商店，各色乐器一应俱全，琳琅满目，端的是让人眼花缭乱。忆秋很是兴奋的欣赏着每一件精致漂亮的乐器。而沈圣夜什么都没有看，直接走到一把琴的旁边，开口问店老板：“这把琴多少钱？”
忆秋忙道：“等一等！你买琴做什么啊？”
沈圣夜道：“送给公主。”
忆秋惊得长大了嘴巴，她用手指指自己，问道：“你说，送给我？”
沈圣夜点点头：“嗯。”
忆秋揉揉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个讨厌鬼……为什么？“为什么呢？”忆秋轻声问出了口。
沈圣夜淡淡说道：“不为什么，只是想为公主做点什么。不是做为一个下属，而是做为一个朋友。这样想一想，做为一个朋友，我还从没有为公主做过什么呢。”
忆秋突然抱住沈圣夜，悲伤的说道：“别说这样的话，这让我感觉你好像随时会离开一样。”
沈圣夜轻轻说道：“等天界的事情一了却，我们就走吧。”
忆秋使劲的点点头：“嗯！我们一起找若寒去！”忽然又悲戚的说道，“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支撑到几时。等找到若寒的时候，我还是不是我自己。”
沈圣夜安慰道：“别担心，既然是云皇陛下所为，他就一定有办法的。”
忆秋道：“对的。只是，我怕……”
只听几声轻咳，沈圣夜和忆秋一起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店老板一脸的尴尬，店老板又咳了几声，问道：“这琴两位还买么？”
忆秋一把推开沈圣夜，满脸透红，嚷道：“买，当然买了，你催什么啊！”说罢，抱了琴就往店外走去，然后丢下一句话，“讨厌鬼！你付钱！”
沈圣夜看着忆秋婀娜的身姿，却不禁悲从心中来，这样简单的日子，最是快乐，但是，也许再也再也不会有了。其实，从他们来到凡间的那一刻开始，这样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只是，彼时他们还不知道。
我很想你，若寒。如果苍天有泪，请流一滴眼泪给这些无辜的生命，请给他们一条通往生存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苍生为重
沈圣夜扯着忆秋的手，带着她一路飞往水泽村，那里有个六界仙妖洞，那里是通往天界的唯一道路。行到一半，忆秋忽然甩开沈圣夜的手，立在那里，再也不肯前进一步。沈圣夜看着忆秋，眉头轻蹙，道了一声：“公主？”
只见忆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那样的神情，是沈圣夜从未见过的凄楚，那样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是天界尊贵的四公主，骄傲的四公主，无忧无虑的四公主。她还没有享受过少女的天真，却经历了人世间最悲伤的生死离别。只听忆秋轻轻开口：“我不想回去。圣夜，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我们这就去找若寒，好不好？天界动乱与我们何干？由得它去乱，就算天翻地覆，以我们的力量，也能够活着，不是么？圣夜，你还记得么？我们的约定。”
沈圣夜点点头，说道：“你，我和若寒，我们曾经在东海约定。等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回去找水姨，吃水姨做的最好吃的饭菜。在见到水姨之前，谁都不可以毁约。”
忆秋重重的点点头：“嗯！那么，我们这就去找若寒，然后去接水姨，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全的地方，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好不好？”
沈圣夜看着忆秋，轻柔说道：“好极了！我也是一直，一直这么希望的。”
忆秋兴奋的看着沈圣夜，眼中闪着光，脸上充满了希望和向往：“那么……”
“可是，我们现在不能这么做。”沈圣夜打断忆秋所希翼的简单的愿望，“现在还不行，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么？”
忆秋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她几乎是嘶声喊道：“为什么啊？难道天界的事情竟会比我们的约定更重要吗？你还真是……讨厌鬼！”
沈圣夜闭上眼睛，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公主。但对于我来说，那的确是更重要的事情。天界动乱必会波及六界，只是一个漏洞就已经对人界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其实，这次漏洞波及到的不仅仅是人间界，还有其它几界，很轻微，不易察觉，但是，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很多细节。如果天界动乱，即使魔界不趁虚而入，也必会大伤元气，百年之内，定要休养生息。六界之中，有些邪魔觊觎天界神力许久，这必定是最好的机会。如此，定会引起天下大乱，一发不可收拾，后果可想而知。最可怜的，莫过于六界生灵，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公主，我且问你，江山何辜？苍生何辜？却要遭此大难？”
忆秋默然，无奈的笑了一下：“我知你心怀天下，不忍生灵涂炭。可我只要与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你们就是我的全部，是我憧憬的幸福。我啊，只要每天和你，和若寒在一起，就觉得非常幸福了。对！我就是这么狭隘，我的心里容不下天下苍生，只容的下你们。”这样说着的忆秋，眼泪汹涌而出。
沈圣夜将忆秋轻拥入怀，在忆秋的耳边，轻轻说道：“对不起……”沈圣夜对忆秋说了很多，最后为忆秋轻轻的擦拭眼泪，他一边擦拭着，一边的忆秋眼泪却更加多了。沈圣夜只有不断慌乱的为忆秋擦掉眼泪。
忆秋看着慌乱的沈圣夜，破涕为笑，伸手推开他，笑道：“好啦！你在哄小孩么？快走啦！不然，天界发生什么，可就来不及了。”
沈圣夜答道：“是，公主。”然后他对忆秋伸出手，“请抓紧我，绝对不要放开我的手。”
忆秋紧紧的握住沈圣夜的手，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句，我怕，不能再与你回来了。她的这句话，沈圣夜听不见，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忆秋轻颤的睫毛，暗淡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持剑
水泽村。沈圣夜望着一个遥远的方向，仿佛在发呆一般看了很久。忆秋轻轻唤了一声：“圣夜。你在想什么？”
沈圣夜仍是看着那个地方，回答道：“水姨，就在那里。”
“是啊。”忆秋也看向那个方向，在那里的是若寒和水姨的家。“就在这里，我们认识了若寒，找到了第一块五色石。我们离开的时候，原本就说过要回来的，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回来。我们本应该去看一看水姨的，可是……”
沈圣夜道：“重临故地，本应探访。但我却要怎么去见水姨？临行之时，水姨叮嘱我要好生照顾若寒，切不可抛弃若寒。可如今，我却把若寒弄丢了，我还有何脸面去见水姨。”
忆秋拽住沈圣夜的衣袖，摇摇头：“你千万不要如此自责。如上古大神那般强大的力量，尚有力不能及之事，更何况是你。”
沈圣夜道：“多谢……公主。可我终究有负水姨所托。”
忆秋道：“等找到若寒，我们一起去向水姨负荆请罪。可好？”
“好。”沈圣夜看着忆秋，带着冰雪消融一般的微微的暖意，“可是，令公主屈尊降贵，在下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忆秋脸上一红，扭头说道：“又、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若寒，少得意了。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肯定是跟李夜萧学的，哼！近墨者黑！”
提到李夜萧，沈圣夜的眼神略微暗淡。忆秋知道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不是天界的问题比较重要吗？我们还不快回去？”
沈圣夜点点头：“没错，其他的事情，我们只能暂且放一放。我们，回天界去吧。”
“回去送死么？”一个带有无尽邪魅且无尽挑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忆秋惊了一下，连忙转头向背后看去，她仿佛看到了天边淡紫色的晚霞，她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我以为若寒不在，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而沈圣夜却连头也没回，仿佛早已知道了来者是谁，他用后背对着来人，冷冷的说道：“阁下所来有何事？就为了送在下刚刚那一句话？”
身后之人“呵”的笑了一下，带着三分邪魅，三分不羁和三分嘲笑，他不回答沈圣夜的问话，反问道：“我问你，你手无寸铁，就这样回去，难道不是送死么？”
沈圣夜道：“在下生死与阁下无关。”
身后之人又笑了一下，说道：“谁说无关？非但有关，而且大大的有关。我答应了一个人，要保你性命，在你危难之时伸手相助。所以，从今以后，只要我活着，你便不能死，不可以死。我要你穷尽此生，上穷碧落，寻她一生一世。”
沈圣夜终于回头，他看着身后的淇玉，问道：“你说，是若寒让你……”
来人正是淇玉，一袭淡紫衣袍，他立在夕阳之下，就像天边最绚丽的晚霞。他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圣夜，说道：“不然，你以为我稀罕管你么？”
沈圣夜的眼神一瞬间变的很悲伤：“在下何德何能，竟受她如此情意，我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她却为我考虑好所有。若寒……”
淇玉眉毛一挑，讥讽道：“情难消受美人恩？呵！别说得这么好听，你所欠下的，日后定然让你十倍百倍的来偿还。喏，拿着。”淇玉伸出双手，只见紫光一闪，他的手上已然多出了一个几尺长的剑匣。
沈圣夜摇摇头，退后几步，抱拳行礼：“多谢。但我已经发过誓，此生再不用剑。”
淇玉眯了眯他血色的眼眸，沉下声音：“你必须拿着。”
沈圣夜用冷如玄冰的眼神与淇玉对视，冷然说道：“谁说我必须拿着？”
淇玉道：“我说的。”
沈圣夜冷哼一声。
淇玉冷笑一声：“顽固！此剑用是不用，在于你。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仔细的看过，你五行仙法根基薄弱，不堪一击。唯有剑术还值一提，称得上剑术平平。你不带寸铁回去天界，能否全身而退？想必你心里也明白的很吧。虽然我答应了若寒要在你危难之时出手相助，但你若想早早送死，我也不拦着。天下苍生，全系于你一念之间。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停顿了一下，淇玉又说了一句话，“希望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留下一抹邪魅的笑容，在紫色的光影中慢慢消失。
忆秋看了看剑匣，又看看沈圣夜，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沈圣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他说的对，我的确太过顽固。我并不想违背我的誓言，所以……”
忆秋打断沈圣夜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有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坚守自己心中的誓言并没有错，然而，为天下苍生持剑也没有错。你一向果断，却怎么连这样的决定也做不出来？你的大义呢？你心中的道呢？”
沈圣夜一愣：“公主……”
忆秋苦笑了一下：“这些大义凛然的话，由我说来，真的不合适。我只是想说，我很喜欢看你舞剑，我不想你死，我想和你和若寒一在起，永远。所以，请你为了我们，再度拿起你手中的剑，拜托了！”
拜托了……
我也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沈圣夜盯着剑匣，默然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沈司威
当沈圣夜和忆秋踏入天界时，天界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丝毫看不出来汹涌的暗流。可是，当他们进入云汉宫时，云汉宫却一片混乱。云汉宫内军队排列的整整齐齐，然而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彩，宫闱倾倒，河水断流，花草尽数摧残凋零，云汉宫早已不复往日光景。
沈司威从远处提剑而来，走到他们的近前，微微一愣，继而轻叹一口气：“军士来报，说是你们来了。我还不怎么相信，却果真是你们回来了。这个时候你们回来做什么？唉~现在便是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沈圣夜点头说道：“父亲，我知道。”
沈司威诧异道：“你知道？”
沈圣夜点点头，问道：“云皇陛下现在在哪？”
沈司威道：“我已命军队包围了云皇陛下的行宫，他暂时被困于自己的行宫之中。不过，我们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他太强了，且手拿弑神宝剑，根本无人能档。”
沈圣夜托腮沉思：“弑神宝剑……”
沈司威问道：“听你言行，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你知道云皇陛下要逆天命而行？”
沈圣夜道：“不敢欺瞒父亲，正是。我与公主此次回来天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司威又问：“云皇陛下为何如此颠倒行事？其中因果你已全部知晓？”
沈圣夜道：“不敢说知晓十成，但起码也有八成。”
沈司威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圣夜道：“事情原委牵连之人甚为重要，不敢先行告知父亲，望父亲原谅。父亲，我想去见云皇陛下。”
沈司威道：“你本没有错，又何谈原谅？去吧，我会命所有军士给你让路。”
沈圣夜行礼说道：“谢父亲！”他对身边的忆秋伸出手，“公主，我们走吧。”
“……好。”忆秋对沈司威也行了一个礼，“多谢沈将军。”
沈圣夜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自己的父亲那沉重的声音：“圣儿！”
沈圣夜停顿自己的脚步，没有回头。只听身后的父亲缓缓说道：“你要小心！为父等你。”
一股暖流从沈圣夜的心底一直涌上来，融化了他心里最后的一层严霜。他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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