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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之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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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
苏若寒早已泪流满面，乔小花肯低下头说出这番话，是她等了许久的。
乔小花擦掉唇边的血迹，微笑道：“现在，请让我和哥哥……单独待一会儿……”
苏若寒点点头，替她理好散乱的头发，将她扶到乔叶的墓前。乔小花倚在乔叶的墓碑旁，抚摸着上面的名字，轻柔说道：“哥哥，小花就要来找你了……你高兴吗？我很高兴……想到就要能见到你了……我一点也不难过。”
苏若寒转过身，最后深看了乔小花一眼，知道这是她将看到活着的乔小花最后一眼。再转回身，再见到她的容颜，将是天人永隔。她轻轻的对沈圣夜和忆秋道：“我们离开一会儿。”
三人慢慢的离开，身后传来乔小花轻柔的声音：“哥哥最喜欢听小花唱歌了……我唱歌给你听……”她虚弱的笑了笑：“今天……有点累呢。我唱不好……哥哥不要挑我哟……”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是水泽村的民谣，歌中唱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耕地，母亲织布，哥哥在家中劈柴，还要照顾尚在襁褓中哭闹的小妹妹……本来是愉快的调子，现在听起来却带着漫天的悲伤。这就是乔小花所向往追求的吧，如果她的父母还在，如果她的哥哥没死，她本可以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一切都只是如果。歌声渐渐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乔小花在这未完的歌声中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苏若寒静静的端详着乔小花平静的睡颜，这张脸她再也不会看见了。忆秋轻轻握住苏若寒有些发凉的手：“若寒，你不要太伤心了。”
苏若寒淡淡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能够去找他的哥哥，她一定觉得很开心，而我也会为她开心，所以我不难过。但愿她下一世轮回能够一直守在他哥哥身边。”
沈圣夜抬头望天，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会的。”
“若寒。”忆秋有点犹豫：“我们要取走她的心，你可同意？”
苏若寒道：“为什么要问我？我做不了她的主。”
“这……这可如何是好？”忆秋语塞。
沈圣夜却抱拳道：“多谢姑娘。”走到乔小花尸身旁边，俯下身子。道了声：“得罪了。”便将手放在乔小花的心口处，催动仙术。乔小花的心口处陡然散发出了绚丽的光芒，从她的身体里飞出一物，缓缓升上了半空中，那物体散发着五彩的光辉。这光辉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暖而亲切，像母亲的怀抱，像包容的大海，像广阔的大地。光辉渐渐散去，慢慢的落下来，沈圣夜伸出双手，带着严肃和虔诚接住，在他的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五色的石头，上面附着强大神力，历经千万年而不减。正是女娲大神补天所余的五色神石。
忆秋一头雾水：“这就是五色石？可你为什么不经过人家允许，就乱挖人家的心啊？”话语的重点完全不在五色石上，一心纠结的就只是挖心。
沈圣夜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苏姑娘刚刚说她做不了主，那能做主的就只有乔小花自己了。她曾说过她愿意，死后也没有说过后悔之类的话。所以，她是同意的。”
忆秋偏着头：“好像很有道理，可怎么就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苏若寒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抿嘴轻笑。忆秋疑惑的看向她，她摇摇头，收了笑。说道：“我们将她葬了吧。”
三人动手将乔小花葬在乔叶的墓旁，由于一时找不到做墓碑的材料，便在后山找了一截看起来还不错的木头，在上面刻上乔小花三个字，将它立在乔叶坟头的下面。咋一看，就像一个大人护着一个小人，风雨不动。苏若寒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许多野花的种子，一颗颗的把种子埋在乔氏兄妹的坟墓周围，口中喃喃：“小花曾问过，没有叶子的花，还能存活下去吗？她说的对，没有叶子的花，就只能够等待枯萎了。但是，她忘记了，严冬走过便是春天。等到暖春来到，那些顽强的花朵一定会再一次发出新芽，并且更美丽更坚韧……”
三人默默的转身离开，身后留下了一片希望，那些小小的种子，每一粒都是一个生命，一个希望。在那些希望上面承载着一个小小的心愿，花叶不相离。
从后山走下来，最喜热闹的忆秋居然一路无话，只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脚下的路。苏若寒不禁问道：“忆秋姑娘，你怎么了？”
忆秋低着头，沉声道：“我们在这儿的事情做完了……”
苏若寒笑说：“那是好事呀！该高兴的！”
忆秋抬起头，满脸的不舍：“我们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苏若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她又何曾舍得他们。又是一路无话，自经历了乔小花的事情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淡淡的悲伤，现在这种悲伤开始蔓延开来，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对了！”忆秋打破沉默，拉住苏若寒：“若寒，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你不是说你想去很多很多地方吗？”
沈圣夜皱眉阻止道：“公主，此行不知会遇到何种麻烦，怎能带一介凡人。”
“闭嘴！”忆秋拧起好看的眉心，有些愠怒：“我舍不得她，我就要带她走。一介凡人又怎样？我们是神啊，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凡人吗？我决定了，只要若寒愿意和我们走，保护他的责任就交给你了，若寒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就唯你是问。”
沈圣夜只是皱着眉不说话。这么无理的命令她也敢吩咐？奈何她是君，他是臣。况且他一向继承了父亲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优良传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愚忠。他断没有不听的道理。
苏若寒梳理着肩上的青丝，缓缓开口：“两位莫吵，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伤了和气。让我想一想。”她托着头，想了片刻，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要和你们一起。”顿了顿，对沈圣夜道：“不过沈公子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的，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当真？”忆秋高兴，“太好了！你不用理这个讨厌鬼有什么意见。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水姨和她说。”拉着苏若寒飞快的下山了，沈圣夜撑着额头叹了口气。
“水姨！水姨！”。水姨正在屋里绣着花，老远就听到忆秋的叫声，放下手里的活走出门外，看见忆秋拉着苏若寒正向她欢快的跑过来。
“你好像很开心？有什么事吗？”水姨好奇。
忆秋开口：“水姨，那个……”“水姨，我有事要说。”苏若寒打断忆秋的话。目光看向他们：“沈公子，忆秋姑娘。我与水姨进屋去说，请二位在此等候。”
“好！”忆秋爽快的点头，她觉得若寒一定会和她们走的，而水姨也一定会同意的。
进到屋内，苏若寒将门轻轻关上，话到嘴边，又犹豫着不说。最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水姨大惊，扶她起来：“若寒，你这是做什么？”
苏若寒摇摇头，不肯起：“水姨养育我十七年，应当受我一拜；其实我本该叫你一声娘的。对不起，若寒不孝要离开您一段时间了。三年，三年之后若寒一定回来，回来为您尽孝。”
水姨皱眉：“你要去做什么？又要去哪里？”
苏若寒道：“我想要与沈公子还有忆秋姑娘一同前往，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您知道的，您知道为什么。求水姨成全。”
水姨脸色一沉：“丫头，你想和他们走的原因绝不仅是如此，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个少年颇有情意。我决不允许你和他走，当初你娘一句话没留就和那男人跑了，结果落得个饮恨终生的下场。我不能让你走你娘亲的路。”
苏若寒又羞又急：“水姨—！您在说什么呀？我和沈公子根本就……”
水姨截道：“不管怎样，我不会同意的。”
“水姨……”苏若寒低声道：“您怕我会和娘一样，我明白。可是，我却觉得娘虽然恨那个男人，但是并没有后悔认识他。虽然我这么说很是矛盾，虽然我并不记得娘亲的模样，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水姨一愣，恍惚忆起有一个女子倚窗望着天空中一轮弯弯的上弦月，她虽然望着明月，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空洞而茫然。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带着无尽的愁怨：“水芙，你不是问过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如何选择？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有答案了。我恨他，非常非常恨他。可如果时光倒流，即便我知道今日之结果，我想……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些和他共度的日子，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
思绪飘回，水姨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啊，好啊！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你去吧。”
苏若寒低头：“水姨，谢谢……”转身刚要出门，却又被水姨叫住：“等一等。”拉开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有些发黄的书，翻开书页，其中夹着一片翠绿翠绿的柳叶，看样子这片柳叶夹在书中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却还如此新鲜，当真奇怪。
水姨轻轻拿起那片柳叶，心中百味杂陈，轻轻道：“这片柳叶是那个男人给你娘的，我本不愿意再碰它……现在，我把它给你。遇到困难吹响即可，自会有人前来助你，满足你的一个条件和愿望。切记，只能使用一次。”
苏若寒接过那片柳叶珍而重之的放在怀里。水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会赴你娘的后尘吧？”
苏若寒抬眼注视着水姨：“一定不会。娘亲是娘亲，我是我。更何况沈公子……也不是那个男人。”
水姨点点头，对着门外喊道：“都进来吧。”
忆秋第一个冲进屋中，似是迫不及待，一进来就问道：“如何？可以和我们走吗？”
苏若寒微笑点头。忆秋喜道：“太好了！谢谢水姨，有若寒做伴旅途就不会太闷了。”
水姨抿了抿唇，说道：“你们会好好待她吧？”
忆秋道：“当然了。”
水姨却摇摇头，目光扫向一旁的沈圣夜：“答应我，永远别抛弃她。”
沈圣夜愣，不明所以。忆秋却奇道：“水姨你在说什么？抛弃？为什么？”
“没什么。”水姨转移话题，最后叮嘱道：“照顾好若寒。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沈圣夜道：“我们一定会回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坚定无比，斩钉截铁。他的确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可现在的他又怎么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在他控制的范围里了。
苏若寒最后对水姨行礼：“水姨，我走了。帮我和陈伯说一声。他是这个村子唯一知晓真正的我，却还接受我的人，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他。”
水姨背转过身，一挥衣袖：“走吧。”再没有转过身来看他们一眼。三个人走出大门，苏若寒回头看着水姨的背影，一刹那间觉得水姨的背好像有些微的驼。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抱住水姨告诉她，她不走了。可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就永远的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她毕竟还年轻，像所有怀着梦想的少女一样，选择了展翅飞翔。她按耐住心中的冲动，轻轻的阖上了大门，水姨的背影在越来越窄的门缝中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着三个人已经走出了村外，水姨才慢慢的推开大门，望着村口的方向，泪眼婆娑。陈伯不知从哪里出现，问道：“他们走了？”
水姨低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陈伯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道：“小寒大了，是时候放手了，你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人的命，天注定。走这一遭，是她的缘还是她的劫，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水姨的眼泪又漫上来，她赶紧抬头望着天，幽幽叹道：“……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的痴儿！” （花叶不离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是越来越懒了，头脑里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可明天还要上班，好惆怅啊！别人都五个人倒班，我们三个人倒班，一上班就是一天一宿的，气不气人，领导偏心！
、飞雪归乡
三人渐行渐远，水泽村在他们身后慢慢的看不清直至消失。忆秋道：“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沈圣夜拿出地图看了一眼：“根据阿萧地图上所标，现在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叫‘归乡’的地方。”
苏若寒问道：“可我们要怎样去呢？很远吧？”
忆秋嘿嘿一笑：“你难道不知道神仙都是会飞的吗？腾云驾雾，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会若寒要抓牢我，可别掉下云头。”
沈圣夜召来祥云，忆秋先登上云，伸手去拉苏若寒，苏若寒踩上祥云的脚一滑，险些跌倒。只听“啪”的一声，从她身上掉下一物—一把古色古香的半截折扇。上面有雕工精致的花纹，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忆秋惊奇的大睁眼睛：“半截的折扇……难道……？”
苏若寒俯下身将折扇捡起来；声音淡淡：“乔叶送给我的扇子，把它带在身边，留个念想。”
忆秋按捺不住好奇：“你喜欢过乔叶吗？水姨说你不喜欢他，可若你不喜欢他，为何将他送的折扇带在身边？”
苏若寒垂下眼眸：“喜欢或者不喜欢，现在又有什么意义么？人已去，物犹在，唯见碧落黄泉两茫茫。”
忆秋握住她的手：“若寒，我不问了，你别往心里去。上云吧。”
苏若寒收起折扇，登上祥云。三个人驾云去向了下一个地方，归乡。
这个地方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房屋上压了厚厚的积雪，道旁的柳树也像是穿上了白色的冬衣，地上的积雪足以没到脚踝，踩上去能听到积雪嘎吱作响的声音，孩子们在雪地里奔跑，嘎吱嘎吱的声音响个不停，这是雪天的世界里独有的歌声。
虽然现在本不应该下雪，但是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异常而感到沮丧和不安。大人们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打雪仗。苏若寒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归乡。离家的游子无论走多远，都别忘记回归家乡。这名字可真好。”
忆秋摊开手掌去接飘落下来的雪花，如凝脂的肌肤在飞雪的映衬下宛如透明，雪花在她的身边飘舞，三尺长的青丝被风轻轻撩起，拂过她倾国的容颜，一刹那间，她成了雪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雪花落在她的手中，融化了。她惊叹道：“雪！？这就是雪？白白的！凉凉的！”
沈圣夜也抬头望着落雪，有雪花飘进了眼睛里，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不是没见过雪，他曾经在望穿岩俯瞰人间，不知看过多少次雪。他常常听人说，雪花有多么的美，多么的漂亮。可是这些美，他没有看见，他只看见冰雪冻结了大地，冰封了一切，使受冻的人们无处取暖，饥饿的动物无处觅食，多少的生物挨不过这个冬天。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比这冰雪还要冷，似乎是不愿意再看，他说道：“先找一间客栈吧，寻五色石要看机缘的。”
整个归乡就只有一个客栈，规模也算着实不小，大大的招牌上只写两个字“归程”。沈圣夜向柜台走去，被苏若寒拦住，接过他手里刚刚变出来的银子，说道：“沈公子，请等一下。你们对人间的规矩不甚了解，还是我来吧。”
苏若寒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向掌柜说道：“请安排两间客房。”
掌柜收起银子，堆起满脸的笑：“好咧！几位请上楼，右拐，第二间和第三间就是了。”
苏若寒点点头，又道：“还想问一下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奇人抑或发生过什么奇事？”
掌柜凑过去低声道：“姑娘呀，这……”
才刚刚起了一个头，从楼上下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形貌落魄，半旧的衣衫，腰间一把沉甸甸的剑，但细看，眉目却很英俊。掌柜嘿嘿一笑：“姑娘突然这么问起，我一时却还想不起来，不如你们先歇着，等我想起来了，定会告诉姑娘。”
苏若寒目光看向那个男子，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像是要摔倒，却一次也没有倒下，显然是身怀武功，他嘴里念叨着“酒、酒”，然后走出了客栈。苏若寒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忆秋问道：“若寒，你在想什么？”
苏若寒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那个人有点怪。”
沈圣夜道：“有何奇怪，一只醉猫而已。你们上楼休息去吧。”
忆秋道：“我们？那你呢？”
沈圣夜道：“我出去打听事情。”想了想又对苏若寒道：“公主麻烦你照顾一下。”
苏若寒点点头：“沈公子也要小心。”
沈圣夜转身走的时候不忘叮嘱一句：“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走。”
沈圣夜走出客栈，忆秋气得直跺脚：“你听他说什么啊？什么不要乱走。把我当小孩子那？若寒，我们现在就出去。”抓住苏若寒，就要拉她一同出去。
苏若寒站在原地不动：“不行啦，忆秋姑娘。沈公子不是说……”
忆秋嘟着嘴：“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他是我的护卫而已，我说了才算。这么美的雪景不好好欣赏，岂不可惜？”摇着苏若寒的胳膊：“走吧，若寒。”
苏若寒一笑：“拗不过你，一小会儿，走吧。”
忆秋欢欢喜喜的挽着苏若寒走出客栈，指着地上的白雪：“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雪呢！以前只是从天界远远的观望着人间的节气变化，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人间果然很美妙啊！就像这雪，飘扬而下，纷纷而落，将人间装点成一片银白。”
苏若寒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装载了不知名的深沉：“谁知道这美丽的外表下又掩盖着什么？徒有虚表而已。”
忆秋一惊，她觉得这话不像苏若寒说出来的，因为她是那样一个恬静温柔的姑娘。忆秋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来：“若寒？你怎么了？”
苏若寒刚刚眼中不知名的深沉一扫而光，只是捂着白布缠绕的右眼，淡淡笑着：“没什么，一时有感而发。”
忆秋的好奇心又开始发作：“一直想问来着，你的右眼……”
苏若寒笑，指着不远处几个正在堆雪人的孩子：“忆秋姑娘不是很喜欢雪吗？我们也去堆一个吧。”
“……嗯。”忆秋天真，但绝不是傻瓜，只要是若寒不想回答的问题，若寒就会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这一点她岂会没有发现？她装做开心的样子，俯下身摆弄地上的雪，将心中的疑问尽数掩盖，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问这些问题了。理由无它，她相信若寒。
雪人堆完的时候，沈圣夜也回来了。他看了看满身落雪的两个人，又看了眼地上的雪人，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也没说。
苏若寒扫了一下肩上的落雪：“沈公子回来了，可有结果？”
沈圣夜道：“进客栈说。”
三人走进客栈，上了楼，进了一间客房，苏若寒将门掩好，沈圣夜先给忆秋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苏若寒也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水。沈圣夜端起茶杯，坐在木椅上：“问了一些人，都说以前倒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奇人奇事，只是四年前来了一个外乡人，那个人到有一些邪门。”
忆秋道：“然后呢？”
沈圣夜抿了一口茶：“没有了。”
忆秋“唰”的从木椅上站起来：“喂！不会吧？你走了那么长世间就打听到这么一句话”
沈圣夜也慢慢站起来，退到客房门口：“两位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你们无需操心。”说罢，推开房门，走时还细心的掩上门。
忆秋瞪着沈圣夜走出的那扇门：“不用我们操心？这是什么意思啊？嫌弃我们累赘么？”
苏若寒一言不发，只拿起茶杯，一口一口的饮着茶。
夜晚，沈圣夜点起油灯，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口袋，此口袋名唤乾坤袋，能够装进天地万物一切有形的物体。沈圣夜从乾坤袋中拿出五色石，在灯光下细细观看，托着腮若有所思。忽然听到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沈圣夜收起五色石起身开门。门外的人模样清秀，右眼缠着白布，一身水蓝色衣衫，却不是苏若寒又是谁。
苏若寒浅笑：“出去聊一下，如何？”
沈圣夜皱眉：“更深露重，要知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苏若寒轻蔑一笑：“想不到你们天界也有如此酸腐的规矩。”
沈圣夜盯着她，眉头舒展，冰冷瞳中含了丝笑意，点点头，走出了客栈。
客栈之外，沈圣夜停步：“公主呢？”
苏若寒笑说：“你还说呢，气得直嚷嚷要去找你，问你是不是嫌她累赘，想把她甩掉。我安慰了好半天，最后答允她我会去找你聊一聊，火气才总算降了一些。”
沈圣夜不语。苏若寒轻声道：“沈公子是不想让忆秋姑娘对这些事情太过费心，我明白得很。可沈公子不说出来，没人会明白。”
“可你为什么明白？”沈圣夜脱口而出，蓦然反应过来，动了动嘴角，低头咳了两声：“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若寒呆愣半晌，把头偏向暗处，答道：“沈公子白天出去想必不会一无所获吧？”
沈圣夜道：“如何见得？”
苏若寒的脸从暗处转过来，看着他：“沈公子早上说四年前这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我猜，是今天咱们在客栈看到的那个男人。虽然你说那人只是醉猫一个，不必理会。但是你看他之后便立刻跟了出去，你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什么了吧？”
沈圣夜点头，暗含赞许：“那个男人经过我身边时，藏于身上的五色石居然有所感应，可惜稍远一点就感觉不到了。”
苏若寒侧头想了想：“看来五色石除了女娲大神所施仙术以外，历经千万年渐渐有了灵性，彼此之间能够感知。”
“也许。”沈圣夜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若寒道：“能给我讲一讲你今天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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