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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之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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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寒侧头想了想:“看来五色石除了女娲大神所施仙术以外,历经千万年渐渐有了灵性,彼此之间能够感知。”
“也许。”沈圣夜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若寒道:“能给我讲一讲你今天打听到的事吗?”
沈圣夜摇摇头,转身往客栈走:“天晚了,回屋睡吧。”走了几步又停住,没有回头背着身道:“你若想听,明日自会讲给你听。”
苏若寒看着他的背影,抿嘴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更新。

、梅飘陡崖

苏若寒和忆秋从客房中走出来时,沈圣夜就倚着墙站在她们的门边,见两人出来,先上前对忆秋行了一个礼,然后淡淡道:“吃早饭吧。”
忆秋握住苏若寒的手,喜道:“水姨说,这世间的美味很多,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才不虚此行。”
苏若寒笑说:“但你吃那么多的‘浊气’,这样可以吗?”
忆秋甩开她的手,嘟着嘴:“哎呀!若寒!你讨厌死了!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苏若寒笑着斜眼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沈圣夜。忆秋瞪着沈圣夜的背影:“他敢说!告密什么的,最讨厌了,他还真想做讨厌鬼啊?况且吃早饭不就是他提议的么。”
沈圣夜揉着额头,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会成为靶子啊?
“几位客官是要出去用早饭吗?”掌柜见三人从楼上下来,挂着招牌笑脸相问。
苏若寒道:“正是,掌柜的可有事情?”
“有是有,不过不急。出门往东走十几步有一家小酒馆,你们先去用饭,回来再说不迟。”掌柜做了一个请慢走的手势。
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回来,忆秋一脸回味的表情:“刚刚吃的水晶虾饺和灌汤包真是好好吃!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马上就吃中饭了呢!”
苏若寒轻笑:“小馋猫!”忆秋只吐了吐舌头。
“哟!三位回来了!”掌柜看见他们,从柜台探出脑袋。
苏若寒点点头。掌柜道:“昨个儿姑娘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我倒是想起来一些。”只说到这里,便停住不说了。
忆秋急得直跺脚:“怎么不说下去?快点说啊!”
苏若寒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旁边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沈圣夜掏出一锭银子,甩在柜台上,声音淡淡:“这下可以说了?”
苏若寒笑,沈公子要比她想象的快得多的适应了人间的法则。
掌柜将钱收到怀中,笑呵呵的说道:“好说!好说!”
忆秋不满的嘀咕:“切!小人,见钱眼开!”
掌柜道:“此言差矣,我们生意人又有哪一个不见钱眼开的?即便如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若与钱放在一起,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金钱。最多是多看两眼美人,毕竟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向往,但绝不会选择美人,因为美丽实在是不能当饭吃。”
“你—”忆秋火大,苏若寒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冷静下来,忆秋内心交战了一会儿,最后强压下火气,只斜眼看着掌柜,听那掌柜讲话。
掌柜想了想:“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大约五年前,我们这的刘大去山里采集铁矿,回来时铁矿没采着,却背着一个昏迷的大姑娘。说起这个刘大,粗汉一个,人长得也不咋地,家中也没钱,只有一个小小的铁铺,人老实单纯的紧。他本来也不叫刘大,但你若要问他,你从前叫什么?他一定会这么回答你,早忘了。俺有三个兄弟,俺排行老大,乡亲们就都叫俺刘大,没人叫俺的名字,俺记性不好,时间久了居然忘了本名了。”
忆秋掩口笑出了声:“这个刘大倒真有趣!忘记名字了?到底记心要有多不好,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啊?他的脑袋是木头做的么?真想敲一敲他这木鱼脑袋。”
掌柜立刻打着溜须:“姑娘说的对极了,这刘大当真是木鱼脑袋。”忆秋瞪了他一眼,不再笑。掌柜讨了个没趣,尴尬的笑了几声:“刘大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像是从崖上掉下来的。应该是下落的途中被一些沿着崖壁生长的枝桠刮住,从而减缓了下坠的力道,并且下面是一片柔软的草地,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苏若寒叹道:“这女子当真命大!”
掌柜也跟着叹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不该绝吧?也不知于那女子而言,是福还是祸。那姑娘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却记忆全无,连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了。刘大就自作主张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她是从山崖上落下来的,就叫小崖。小崖醒来因为没有记忆,便一直住在刘大家里,谁知两人日久生情,没过几个月两人就办了喜事,邀了一些亲朋好友,小的也去讨了杯酒吃,嘿嘿!”
忆秋撇嘴:“早就想到了,你这种人有便宜还会不占么?”
掌柜嘿嘿一笑,算是默认:“小崖来了一年之后,也就是四年前,这里又来了一个男子……”
忆秋忙道:“等等!上句不对下句啊?怎的从姑娘说到男子了?”
掌柜道:“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那外乡来的男子就住在我这客栈里,一住就是四年。你们也看见过啊,就是昨天从楼上下来的那个男人,他就住在楼上的第一间客房里。本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后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整日的酗酒。每天都到那家小酒馆去喝酒,喝到很晚才回来,早上就睡到日上三竿,一睁眼起来便又去喝酒去了……”
掌柜舔舔因说了太多话发干的唇,灌了一杯茶,继续道:“你们也晓得,一年前人间变得及其异常。就拿现在来说吧,明明是六月的大太阳天,却飘起了雪花。更有许多妖怪出没,害的家家户户到了夜晚都大门紧锁。也就我这客栈为了招揽生意,方便旅客,才不插上门。但也不敢大意,请人做法买了几张符,这才心下稍安。”
忆秋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好像越扯越远了?”
掌柜道:“怪就怪在我们这儿几乎每家都遭到了妖怪的骚扰,可只有刘大一家从没有遭到过,你说这是不是奇事?那个男人可是有点门道的,我曾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独自面对着一只黑牛精,拔出随身的重剑,就这么一挥……”掌柜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仿佛记忆犹新一般,惊叹道:“那剑还没有碰到那妖物,妖物就成了两截,奇哉怪也!”
沈圣夜托着下巴,自语道:“剑气!?”
其余三人全都望向他。掌柜问道:“剑气?那是什么?”
沈圣夜摇摇头,淡淡道:“接下来怎样?”
掌柜识相的不再谈论什么剑气,只继续讲道:“我合着刘大家的事与这男人有关。几位想想看,那女子五年前被刘大所救,那个男人一年后便跟来了,也不知他为何要留在这里,在这里他既没有住所,也没有亲朋。那个男人有着很强的本领,方圆几里就只刘大一家相安无事。两相一印证,是不是太巧合了?我话就说到这了,几位好好琢磨琢磨吧。哎哟!哎哟!”掌柜突然抓耳挠腮,不断的挠着全身上下,神情相当狼狈:“我这身上怎么这么痒啊?哎哟!几位失陪了,对不住,对不住啦!”掌柜立刻慌慌张张的走掉了。独留下一脸惊奇的苏若寒和微皱着眉头的沈圣夜,偷眼去看忆秋,却见她低着头抿着嘴一脸的坏笑。
“我们这是要去哪?”忆秋问走在旁边的苏若寒,眼睛却看着前面的沈圣夜。
苏若寒道:“你说呢。”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小酒馆。
“哦!我知道了!”忆秋恍然大悟,“那个男人整天在酒馆喝酒,却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早上我们在这家酒馆吃饭,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是因为我们起的太早了,这会儿去兴许能看见他。”
苏若寒笑说:“孺子可教。”忆秋佯装生气,呵着双手往她的胳肢窝伸去,苏若寒笑着躲开了。
三人走进酒馆,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男人,独自占着一张桌子,很是显眼。他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桌子上还放着两坛子酒,远远的就能闻到飘过来的酒香味,他颓废的样子却有种很是沧桑的感觉。男子倒了一碗酒,低低吟道:“都道落红非无情,可春花那堪红尘苦。还不是早早的就落了。”呵呵的笑了两声,一仰脖将一满碗酒全干了。男子又倒上一碗,还是一口全干,一碗接着一碗,似乎永不停歇。男子的眼中有波涛翻涌,沈圣夜认得,那是一种深沉的悲痛,而且是无奈的。天界的时候,沈圣夜就时常对着这样一双沉痛的眼睛。他的父亲,眼中似有暗涌的激流,压抑的波涛,不知会在何时卷起惊天的巨浪。
沈圣夜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回过神看到苏若寒正看着自己,说道:“沈公子打算如何做?”
沈圣夜揉了揉脑袋,走出酒馆。口中念了一个诀,伸手一指,雪地里凭空多出一只九尾四耳如羊的妖怪。那妖怪叫了一声扬蹄奔向酒馆。酒馆的酒客全都惊叫着逃走,碰翻了一地的酒水,碰碎了一地的杯碗。动作慢一些的就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双手抱头,打着哆嗦。还有几个人吓得腿都软了,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有那男子依旧稳稳地坐着,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喝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妖怪向他跑过去的时候,头都没有抬,只按了一下腰间的佩剑,妖怪就成为了两截。那妖怪身上燃起了阵阵青烟,慢慢的消失了,只余地上的一堆白雪。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白雪,混不在意。端起酒碗,又喝了起来。
沈圣夜沉声对苏若寒和忆秋说道:“果然是剑气。虽然我所变的妖比真正的要弱上许多,但那男子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忆秋抓起一把雪在手里团着玩:“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刘大!”苏若寒没等沈圣夜说话便答出来。
沈圣夜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正是要去那里。”
三人打听到刘大家的住处,立在屋外。沈圣夜眯起眼睛,观察房屋的四周,然后缓缓的伸出手去触碰房屋的外围,还没触到,便收了回来:“这四周剑气环绕,寻常妖魔接近这里,恐怕连全尸也留不下。难怪这里一年来没有妖怪骚扰,这定是那醉猫所为。”
忆秋惊叹道:“剑气环绕整间房屋?他一介凡人如何做到?那简直已是神仙之力!女娲娘娘的五色石竟有如此力量?”
沈圣夜摸着怀中乾坤袋内的五色石,感受着它的力量,沉声道:“上古神力怎能容我们小觑。”
忆秋托着下巴:“上古大神……听说伏羲也居于天界,却神秘的很,都没有人见过他。”
苏若寒道:“你们说这些神仙什么的,我一点也插不上话呢。”
忆秋挠挠头:“其实这些久远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是别说这些了,现在做什么?”
两人都齐齐的瞧着沈圣夜。他沉默的盯着刘大家好一会,缓缓道:“回吧。”
忆秋奇道:“回客栈吗?不去找那个男人了?”
沈圣夜道:“容我想想。”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路过小酒馆,沈圣夜站在酒馆外看了那男子好半天,才台步回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各怀心事

第二日一早沈圣夜便去了那小酒馆,坐在那男人昨日坐过的那张桌子,苏若寒和忆秋却并未跟随在旁。他要了一壶茶,慢慢的饮着。直等到日上三竿,那男子才来。往沈圣夜对面一坐,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只拍着桌子叫道:“小二,两坛酒,快着点。”
店小二忙应道:“是,是!”捧了两坛子酒快步走了过来,放在桌上又匆匆离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男子倒了一大碗酒,一口饮尽。沈圣夜默默的看着他,几次开口想与他说话,男子却彷如未闻,直把沈圣夜当成了透明人,连头都不抬一下,只顾一个尽的喝酒。沈圣夜看了看自己的茶碗,忽然将碗中的茶倒掉,拽过他的酒坛子,也倒了一碗酒。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只觉得辛辣无比,他皱皱眉,仍是将一碗酒喝干,接着又倒了一碗。男子方才抬起头来瞧了沈圣夜一眼,大声喝道:“痛快!”便又低头喝了起来。
黄昏,沈圣夜回到客栈,远远的就看到在门外等候的苏若寒和忆秋。忆秋捂住鼻子,皱眉道:“好大的酒气,你喝酒了?”
沈圣夜不语,只是下意识的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苏若寒问道:“沈公子今日不准我们跟去,那么成果怎样?沈公子曾说过行换心之术不可有心结。但依我看,那个男人……”
沈圣夜点点头:“我会尽力想办法的。”说罢,揉了揉额头,人间的酒居然这么烈,他想。便进客房休息去了。
忆秋不解,问苏若寒:“人间的酒不比我们的仙酿,听说很伤身体的,为什么那个男人还这么灌酒?”
苏若寒闭上眼睛,低声叹道:“他必是这尘世间一伤心人。心灵早已千疮百孔,哪里又在乎伤不伤身?”
忆秋似懂非懂:“身上的伤比不得心里的伤么……”
苏若寒睁开眼睛,望向远方:“天下间躲不过的劫,过不去的坎,唯一个情字而已。”
忆秋看向苏若寒,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苏若寒笑说:“看着我做什么?”
忆秋摇摇头,感叹道:“若寒有时说的话,竟有着不合年龄的老成。”
苏若寒淡淡道:“只不过听水姨讲过娘的事情,有感而发罢了。天快黑了,我们也歇着吧。”
早上,沈圣夜又去了那小酒馆,那男子还是只喝酒,其它的全听不见,看不见。沈圣夜便日日陪他喝酒,两人一句话也无,却相对喝了好几坛子酒,很是奇怪的一幕,惹得酒馆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眼光。终于有一日,男子像是忍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抬起头来看着沈圣夜的眼睛,一字字道:“你有何目的?”
沈圣夜放下酒杯:“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
男子灌了一口酒,笑道:“我也对你很感兴趣。”把头凑过去,几乎是和沈圣夜脸对着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你—并非普通人。”
沈圣夜去拿酒杯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拿起来放到嘴边,顺便将自己的凳子往后挪了挪,以便离这张脸远一点。
男子缩回脖子,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你道我不知么?前几日的那妖物是你变出来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呢。”
沈圣夜想,他应该重新对他审视一番了。他一直认为这男人不过一只糊涂醉猫,看来自己一直错看他了。这男人看起来好像很荒唐颓废,可他的身手和今日所说的话来看,他其实非常的精明和干练。
男子将酒碗放下,身子坐得端正一些,用认真且清醒的口吻说道:“看在你陪我喝了这许多日子的酒,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一定听着。”
沈圣夜点一下头,缓缓的道明一切。天界裂缝、五色石、天心石、换心。说完,他问道:“你可信?”
男子哈哈一笑:“有何不信?天地之大,其中奥妙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尽知?更何况我自己本身就是与常人不同。”
沈圣夜道:“那么……”
男子打断他的话:“不过,我不会同意。”
沈圣夜看着他:“为何?”
男子仰天打了个哈哈:“莫说我现在心里有着一堆解不开的心结。就是没有,这亏本买卖我也断不会做。现在我拥有如此力量,换为天心石不就与普通人无异?那岂不是无趣的很。”
沈圣夜站起身来,眼中盛满寒意,冷冷的盯着他。
男子又把头埋在酒里,大声道:“慢走!不送了!”
“这么说,你吃了闭门羹?”忆秋叉着腰,斜眼看着沈圣夜,“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你会十拿九稳呢。”
沈圣夜坐在客房的木椅上,闭着眼睛,全不理会忆秋的嘲讽。
苏若寒摇摇头,心道,沈公子这般不善言语,成功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怕他自己也知道的吧。便对沈圣夜道:“不如明日让我与忆秋姑娘一同前去,也许会有什么法子。人多好办事嘛!”
沈圣夜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不语。忆秋急道:“还想什么呀?你不想让我们插手这些事情,我能够明白!可是……我是公主,我说了算,这事就这么定了。”
没等沈圣夜答话,她就拉着苏若寒走出了沈圣夜的客房。两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忆秋默默的给自己倒杯茶,一语不发。苏若寒掩嘴而笑:“难得见忆秋姑娘这么安静。”
忆秋瞪了她一眼,嘟着嘴:“你还拿我消遣!讨厌!”
苏若寒收了笑,低声道:“原来沈公子的心,你都懂得。”
忆秋垂下眼眸:“怎么可能会不懂?我虽然任性,但却不是傻子。可你们人人都把我当作笨蛋,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圣夜他……他虽感觉上很冷淡,像一块玄冰。可他的心是热的,他非常的关心身边的人。”
苏若寒忽然觉得天色暗的让人窒息,点燃油灯,挑着灯芯,火光明灭之间,她露在外面的左眼,比夜色还要暗沉:“你们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此,倒是我多事了。”
忆秋连忙摇头,抓着她的手:“说的什么话!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苏若寒笑了一下,极不自然,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嗯,早些休息吧。”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身边的忆秋呼吸均匀,早已熟睡。月光的清辉洒进来,使得屋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苏若寒伸出手,那柔和的光辉便洒落在她的手心,她轻轻的把手握紧,仿佛这样就可以抓住这些光。她想了很多,水姨、乔叶、小花、娘亲,还有……身世。她望着忆秋的睡颜,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一如往昔的待她吗?她摸着自己用白布缠着的右眼,思绪万千。人生苦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太短暂,就像她手里渐渐消失的月光,就像美丽的昙花。一夜无眠,天快破晓时,苏若寒才有了一些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是忆秋一脸无奈的表情:“醒醒啦!若寒!都叫你了好几遍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起床了!”
苏若寒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梳洗了一番,觉得精神了些,对忆秋道:“我们去找沈公子吧。”
三人依旧坐在那张桌子旁,那男子却还未来。沈圣夜看了一下时辰,淡淡道:“再等一会他就来了。”
一会儿,男子果然来了,他惊讶了一下,又大大方方的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看着沈圣夜,坏笑道:“男俊女美,左拥右抱,坐享其人之福哟!”
忆秋唰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他又没……”
男子摇摇头,颇为可惜的口气说道:“在下也没说什么呀!姑娘貌若天仙,只是这脾气……嘿嘿,当真可惜了。”
“你—!”忆秋跺着脚,显然是怒极,手中捏了一个诀,有心想给他点教训。谁知那男子笑道:“姑娘若是想教训我,只要随便施一个法术,我也奈何不了。”
忆秋一惊,这男子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手中捏的诀也停了下来。男子笑了两声,将酒碗倒满,刚要拿起,却有一只纤纤玉手扣在了碗上,他惊讶抬头,苏若寒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这是何意?”男子质问。
苏若寒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胆小鬼。心中伤痛就只会用酒来麻痹自己,我问你,如此,可有用?”
他低下头,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声音沙哑:“怎么可能会有用?但我又能怎么办?”他紧紧地揪着心口的衣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这里好痛!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伸手抓过来一坛酒,直接捧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喝醉了。他趴在桌子上,扯着自己的头发,似哭还笑:“对不起,小梅……你怨我吧。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一直重复着为什么,说着说着,酒化为了颗颗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这些眼泪,一颗颗的又砸落在谁的心上?
苏若寒叹了口气,吩咐小二一会把他送回客栈。三人出了小酒馆,忆秋回头看着小酒馆:“他好像有很伤心的事情。虽然这个人有点讨厌,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帮帮他吧。并不是他体内五色石的原因我才想要帮他的,我只是……”
苏若寒点点头:“我明白,能帮一定帮。现下最主要的是要知道他的过往,否则又该如何帮他?”
忆秋想了想,忽的拍手笑道:“有了!他现在一定做着和过往有关的梦,我会窥梦之术,不如……”
“不可。”沈圣夜出声截断,“偷窥凡人梦境,如同偷窥别人的内心,如此做……实在……”
“行了!”忆秋对他翻了个白眼,“偏你有这许多顾虑,烦不烦!我们是要帮他,又不是在害他。”
苏若寒把玩着肩上的一缕头发:“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呀?有这么好的办法和条件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沈圣夜皱眉,眼神冷的能让人冻冰。苏若寒和忆秋故意不去看他,都背转了身,只是背后的汗毛都冷的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都没有人看啊,看来我的水平真的是很差,o(︶︿︶)o 唉。

、踏雪寻梅

四周彷如下了大雾一般朦胧,放眼处只能看见一个高大威严的房屋,上面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天字镖局”,有一男一女低头私语。
“我们走近些看看。”忆秋往那里走去。
“等一等!”苏若寒忙道,“去打扰他们不太好吧?”
忆秋笑,刚要开口解释。一个清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无妨,此乃梦境,我们置身其中不会被看到,也不会感觉到。”
忆秋翻了一个白眼,嚷道:“你不是觉得不妥吗?那你也跟来做什么?”
沈圣夜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就陪你们胡闹一次。”
忆秋想,这个讨厌鬼开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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