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大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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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听完麦卡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众人顿时对麦卡无比佩服。
如此面面俱到而又不会对学生会有任何损害的处理方法，也只有这位二年级时就能当上学生会会长的麦卡·里希能够想得到了。
麦卡却斜睨了凯尔萨斯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瞬息间又换上众人熟识的温和笑容。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此散会吧。西曼斯，你马上起草一份内部比赛的申请，中午交给我。”
“好。”西曼斯点点头。
众人起身，依次离开学生会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一丝苦笑爬上依然坐在原位的麦卡脸上。
“托尼这个家伙，你挡不住丝黛尔的恳求，难倒我就能挡得住么？”

第二九章　指点

“罗伊，你是个白痴！大白痴！”
宿舍里，坎雷的怒吼声几乎能够穿透整个宿舍楼，传到每一名附魔分院一年级学生的耳朵里。
“想不到我只不过一晚上没在，你居然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的话后果有多严重？啊？你知不知道？”
罗伊皱了皱眉，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当然知道了，你今天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已经在我耳朵边上重复十几遍了。”
“那你既然知道了后果，怎么还敢这么悠闲地看书？”坎雷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了指罗伊手中的《一级附魔大全》。
“不然我应该做什么？”罗伊反问道。
“你应该……”坎雷张了张口，忽然泄气地垂下手指。“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骂你多少遍也没用。罗伊，你有没有想过学生会会怎么对付你？”
“对付我？”罗伊忽然轻松地笑了笑。“学生会能怎么对付我？”
“喂，你不要看不起学生会好不好。不要忘了，学院很多决定都会受到学生会的影响，万一学生会真的让学院添一道规定，不准学生们在学院外打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罗伊扬了扬眉，又笑了起来。
他的轻松绝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昨天因为怒火而说出了那句话，但这句话却不是在没有经过考虑下的莽撞出口。
其实在听到那名高年级男生的第一个关于不准接受同学委托的要求时，罗伊就已经想得很清楚，学生会很明显是在利用职权做一些勾当。
虽然不知道学生会具体想做什么，但这件事对罗伊的影响并不大，所以他并不想冒着挑衅学生会的危险去反对这个决议。
但是那名高年级男生随口提出的第二条所谓的“建议”却触及了罗伊的底线。
不让罗伊在学院内接受委托，还不让他在学院外打工，那他将很难拥有经济来源，而没有了自己的经济来源，他当然没办法在芬兰学院继续学习下去。
既然答应下来会终结自己的学业，那为什么不反抗一下？
说白了，这算是一种光棍心理。
总是要死，何不死得痛快一些。
再说罗伊心里早就对后果想得很清楚，最坏的情况，就是学生会派出高年级学生——最好是四年级学生，以压倒性的优势在决斗中战胜他，那么他就没办法不服从学生会的决定。
可是罗伊有十足的把握，学生会不会这样做。
不要说四年级学生，就算二年级学生他们都未必会派出。
这帮总把自己放在学生们头上的家伙们，对自己的颜面可是非常看重的。
而派出一年级学生？
罗伊抚摸着手中的《一级附魔大全》，笑而不语。
“还笑？亏你笑得出来！”看到罗伊似乎连一点儿紧张的样子都欠奉，坎雷心头火起，想要骂罗伊两句，却发现已经完全没那个精神。“算了，懒得管你！”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宿舍。
看着坎雷愤然离去的背影，罗伊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敢肯定，坎雷一定是去找他在学院内的朋友，想要帮他应付这件事。
但是罗伊也很清楚，坎雷虽然家境比他略好，但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没有任何背景可言。
虽然他通过自己良好的交际能力认识了不少学生，但是让那些所谓的“朋友”帮助罗伊来对抗学生会？
罗伊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想了想，罗伊合上《一级附魔大全》，也离开宿舍。
“想让我帮你？”梅洛·斯卡利毫无形象地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拿出来放在嘴边一吹，冷笑道：“有什么好处？”
罗伊沉默。
他并没有指望斯卡利会真的帮他，毕竟两人之间说穿了只是个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而已——或者还可以加上师生关系。
“不要觉得我找你来弄了几次附魔，就以为我们有多亲近，我对你会多好。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的学生我一抓一大把，你不干了，还有大把的学生可以用。你要是想以这个关系来威胁我？那更是做梦！”
“我没想过威胁您。”罗伊终于开口了，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失落。“更加没有期望您能帮我什么，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
“哦？只是问问题啊，好吧，看在我们也算熟的份上，问吧。”
“我想知道，学生会如果提议禁止学生外出工作的话，学院会不会通过这个提议？”
斯卡利的眼睛眯了起来，缝隙中却透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你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不得不说，你问的问题很关键。至于答案嘛……或许会，或许不会。”
罗伊皱起了眉头，或许会或许不会？这算是什么答案。
“你应该很清楚，学生会对于学院的影响并不小，但学生会毕竟不是学院本身。学生会的提议学院当然会考虑，至于会不会真的同意，那你最好去问芬利那个老家伙。”
所谓的“芬利那个老家伙”，就是芬兰学院的院长。
罗伊点了点头，明白了斯卡利的意思。
简单来说，学生会还是有可能影响到学院做出这个决定。
既然这样，他的想法就没有太大错。
“谢谢斯卡利老师，我告辞了。”罗伊向斯卡利鞠了一躬，准备告退。
“等等，你的一级附魔掌握得怎么样？”斯卡利忽然道。
“所有的附魔公式和阵法图已经背熟了，只是到目前为止，才掌握了一半。”
“掌握了一半？”斯卡利微微愕然。“不错，居然比我预想得更好一些。或许可以……”
斯卡利皱起眉掰着手指头似乎在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放下手，望了罗伊一眼，续道：“虽然我不会给你什么具体的帮助，但是有一句话却可以送给你。”
罗伊连忙躬下身。
“请老师指教。”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身的实力外，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

第三十章　二级附魔

加特胖子惊讶地发现，今天的罗伊似乎比以前要认真许多。
不仅认真，还很疯狂。
以前罗伊每次来的时候，虽然每次完成的工作都很出色，只要是他已经掌握的一级附魔，失败率都控制在极低的范围内，甚至好几次都是零失败率，但他毕竟偶尔还会出现精神不够集中的情况，从而导致附魔的效果出现波动。
但是今天的罗伊，却让胖子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不仅失败率为零，甚至每一次附魔效果都会稳定在一个极小的误差值内，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
而且让加特胖子为之惊叹并立即决定雇用罗伊的第一次，只不过是一百次附魔皮靴——初级速度而已，今天的罗伊却足足完成了一百次附魔皮靴——初级速度、一百次附魔胸甲——初级坚固、一百次附魔披风——初级物理防护、一百次附魔武器——初级锋利、一百次附魔头盔——初级轻巧总计加起来足足五百次附魔！
在罗伊只用了不到两小时便全部完成这五百次附魔后，加特胖子因为觉得罗伊速度太快而不放心地全部细细检查过，却惊讶地发现，这五百次附魔居然全部是以超出标准的程度完成的！
而且每一种附魔都完全保持了同样的附魔效果，没有半点儿偏差！
“这小子根本是个怪物！”检查完后，加特胖子看向罗伊的目光甚至多了一丝惊惧。
他从事附魔行业几十年了，见过很多附魔师可以保持高成功率，也见过很多附魔师可以保持强附魔效果。但是能够同时保持这两样的，罗伊却是第一个。
“还有工作吗？”见加特胖子在发呆，罗伊问道。
加特胖子吞了口吐沫：“你……不累？”
如此高成功率和强附魔效果的五百次附魔完成后，罗伊竟然像是没事人一般，别说喘气了，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罗伊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阵法力，发觉这些天按照老附魔师给的书上进行修炼，果然对阵法力的控制要强了很多，结果就是让他在进行附魔时所消耗的阵法力也远比以前少了很多。
虽然连续进行了五百次附魔，但是他体内的阵法力却还很充沛。
“不累。”罗伊摇了摇头，追问：“还有别的工作么？”
加特胖子有些无语地看着罗伊，心想这小子今天未免太有精神了。
“倒是还有两百份附魔皮靴——速度，不过……”
“附魔皮靴——速度？那不是二级附魔么。”罗伊一怔。
“对啊，你不是说只会一级附魔么？”如果是平时的话，加特胖子根本不会和罗伊提起这个东西，可是今天的罗伊，却让加特胖子看得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就随着他的问题答了出来。
“二级附魔……”罗伊皱眉想了想，忽然仰起头。“加特店长，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这里储存了一些附魔公式和阵法图的，里面有没有附魔皮靴——速度？”
加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喂，你小子该不会是想现在学习附魔皮靴——速度，然后完成这个工作吧？”
罗伊轻轻点头。
“你疯了？”加特顿时像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并不灵活地跳了起来。“我承认你小子是个变态，可是你不过就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居然想学习二级附魔？光学习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来完成店里的工作！你真以为二级附魔像一级附魔那么简单么？”
“我不那么认为。”罗伊摇摇头。“不过我想试一试。”
“试？你凭什么试？让你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来完成二级附魔？万一……不，不是万一，你肯定会失败！你这分明是在砸我这个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誉！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
面对加特胖子漫天飞舞的吐沫星子，罗伊镇定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给我两双皮靴，两份附魔皮靴——速度的材料。”看了胖子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肥脸一眼，罗伊续道：“我出钱买。”
“买？”胖子一愣，眼睛眨了眨，脸上的表情瞬息间又愤怒转变为笑容。“要买东西嘛……好说，虽然你是店里的店员，但是我不会给你打折扣，两双皮靴，两份附魔材料——速度的材料是吧？我算算……总计四十三枚银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四十三枚银币……”罗伊的眉头禁不住抽动了一下。
二级附魔果然要比一级附魔强得多，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所需要的材料也贵了这么多。
忍痛掏出四十三枚银币放在胖子手上，胖子立即眉开眼笑地拿出两双皮靴和两份材料递给罗伊。
“附魔公式和阵法图。”罗伊又道。
“给你可以，不过总不能白给吧。”
看到胖子眼中闪现的精光，罗伊忽然想起了刚才斯卡利说不会帮忙时的嘴脸，禁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多少钱？”
胖子似乎没有料到罗伊如此直接，愣了一下，立即伸出三个手指头：“只是算你租用，所以只需要三枚银币。”
罗伊沉默地再次掏出三枚银币递给胖子，同时在心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
去除这四十六枚银币后，他所剩下的钱顶多只能支撑接下来不到两个多月的学院生活中的生活费用。
如果真的不能在外面工作的话，他将肯定不可能凑够下个学期的学费。
“给你。”胖子在他的卧室里翻了一阵，拿出几份图纸递给罗伊。
罗伊接过来翻看了一下，确定和以前在学院图书馆中无意看到的附魔皮靴——速度应该一样，便拿着皮靴、材料和图纸走进了内室。
根据菲斯纳尔·史蒂芬森提议创立的附魔等级制度，已知的附魔按照效果和难度大致分为五个等级。
而在从一到五这五个等级之中，一级附魔无疑是其中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
几乎每个附魔师在接触附魔的时候，都会选择几种自己感兴趣的附魔进行研究学习，以便通过这些一级附魔来对附魔有一个大致的认识和了解，方便以后进行更高等级附魔的学习。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半一级附魔的罗伊想要学习掌握二级附魔其实是一件很普通、很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罗伊今年毕竟连十七岁都还未满，还只是芬兰学院的一年级学生，接触附魔也不过两年。
这样的程度来学习二级附魔，也难怪加特胖子会觉得他疯了。
罗伊翻开附魔皮靴——速度阵法图的一瞬间，也以为自己疯了。
长几乎一米，宽也有半米多的阵法图纸上，密密麻麻几乎画满了长短不一的线条，罗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眼花。
目光向阵法图右下角看去，罗伊禁不住眼角一跳。
因为那里有一个鲜红的数字。
二百六十七
足足是附魔胸甲——初级坚固的三倍还多！
虽然早就知道二级附魔比一级附魔肯定会难上许多，但罗伊依然为眼前这个事实感到震惊。
附魔的难度随着阵法线的增多而提高，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个难度却不是简单意义的线性增长。
因为阵法图是一个整体，而附魔师在进行附魔的时候，最讲究一气呵成，所以每增加一条阵法线，就代表着附魔师要在进行附魔的时候不仅需要多消耗一份阵法力——绝对比只绘制一条阵法线要多很多，还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来进行绘制。
至于拥有二百六十七条阵法线的附魔皮靴——速度的难度比拥有七十八条阵法线的附魔胸甲——初级坚固高上多少？
罗伊甚至没办法获得一个明确的概念。

第三一章　准备

怔了半晌，罗伊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看在四十六枚银币的份上，就算难度比成为三叶附魔师还夸张，他也必须进行下去。
先对照了一下附魔公式上的说明和手中的材料，确认无误后，罗伊放下材料，首先拿起阵法图开始记忆。
不得不说，需要完全记忆住由二百六十七个线条组成的图案，对于罗伊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如果只是简单的有一个印象当然简单，可是附魔却是一个要求极为精细的工作，阵法图稍微出现一点儿差错就有会影响到最终的附魔效果。
而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后，在无数附魔师的验证下，大部分阵法图都已经趋近完美，最终形成了标准。
附魔皮靴——速度这种二级附魔当然也不例外。
罗伊现在要做的，就是完全记忆住这个阵法图上每一条阵法线的长短、粗细、走向和属性。
甚至于，每一条阵法线的弯曲弧度都要分毫不差。
目光从阵法图的起点开始，顺着阵法线巡视了几遍后，罗伊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图上，开始重复刚才目光行进过的路过。
如此反复数十遍后，罗伊终于发觉自己对阵法图已经有了一定的印象，于是他开始尝试着对阵法图进行缩小。
这也是必要的工作之一。
通常来说，因为要让附魔师看得足够清楚，所以阵法图纸上的图案要比实际绘制在目标装备上的图案大上很多倍。
比如这张附魔皮靴——速度的阵法图纸就长约一米，宽半米有余。
如果不进行缩小的话，又哪里有这么大的皮靴能够容纳这么大的阵法图。
然而这个图案本来就已经无比繁复，在这么巨大的图纸上都显得密密麻麻，再进行缩小的话，自然需要进行更为精细的操作。
罗伊并没有奢望能够一次就缩小到可以绘制在皮靴上的大小，而是一点点地进行这项工作。
每一次的缩小他都会重复数十遍，当确认阵法图整体上和图纸上全无二致，才会继续下去。
一遍又一遍地在图纸上重复绘制者着拥有二百六十七条线路的图案，除了对于精神上的压迫之外，对于体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要求。
重复到接近一百遍时，罗伊就已经觉得整条右臂都无比酸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胳膊上的血管都像是要随之崩裂一般。
虽然罗伊以前也经常会连续进行附魔，但以前进行的附魔中，最繁复的也不过就是拥有七十八条阵法线的附魔胸甲——初级坚固而已。
重复到接近二百遍时，罗伊甚至于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右臂的存在。
可是他不敢停。
家乡小镇上教授他第一个附魔阵的落魄附魔师曾经告诉他，想要最快最完美地记住阵法图，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第一次接触它时就一口气重复描绘直到最后成功记忆。
来到芬兰学院后的学习中，罗伊无论在以前学习并掌握四十种一级附魔时，还是在前段时间突击记忆剩下的五十三种附魔时，都是按照这个方法在进行着对阵法图的记忆。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就算是梅洛·斯卡利这个一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也对罗伊绘制阵法图的精确表示过赞叹，称赞他是自己见过对阵法图记忆最完美、绘制最精确的学生之一。
罗伊曾经对这个“之一”表示过好奇，想要追问另外还有谁和他一样，斯卡利却没有回答。
然而不管怎么说，罗伊以前记忆的最复杂的阵法图只是附魔胸甲——初级坚固，现在却要一口气记忆住光是阵法线就多出三倍多，复杂度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附魔皮靴——速度，这对于他的压力实在是太过巨大。
重复到接近三百遍时，罗伊发现自己的意识甚至都要开始模糊了。
他现在的脑袋里，除了眼前那张阵法图以外，几乎再无它物。
手指没有知觉，胳膊没有知觉，但是罗伊却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
支持着他继续下去的，只剩下了信念。
为了四十六枚银币！
一定要学会这个附魔！
时间的流逝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安静的内室里，只剩下罗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手指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阳光从罗伊刚进内室时的几乎垂直而下，逐渐向下倾斜，渐渐的，已经悄悄透过窗口，洒满了整个内室。
随着透白明亮的阳光最终变成昏黄，罗伊的手指终于也停下了在纸面上的滑动。
盘膝坐地，头部低垂，左手按住纸面，右手食指点在纸上一点。
罗伊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好几分钟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软了下来。
刚才的几分钟里，他则是在消化着通过身体不断的重复而回馈的阵法图记忆，直到确认阵法图已经完全牢牢地被印在他的脑海里，才敢放松精神。
这一放松下来，他立即感觉到全身无处不酸，无处不痛。
长达几个小时的连续重复动作，即便是他平时已经很注意锻炼身体，却也完全支撑不住。
如果现在旁边有一张床的话，罗伊怀疑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直接扑上去躺他个三天三夜再说。
当然现在这里没有床，即便有，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罗伊用左手握住盘在外侧的左腿脚踝，一点一点地向外掰。他不敢用力，也不敢提高速度，稍一不慎的话，他敢肯定自己会伤到因为很久不动而有些僵化的筋骨。
把左腿掰直这个平时如呼吸般轻松的动作，此刻却足足花了罗伊一分多钟才完成。
做完这个动作后，罗伊还喘息了好半晌，才再次用左手握住右脚踝，慢慢掰直右腿。
等到两条腿并排伸直，歇了一阵后，罗伊这才一点一点地转动脖子。
这次他比刚才还要小心，他可不想接下来几天都歪着脖子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又是几分钟过去，罗伊总算让大部分身体都重新恢复了血脉流动。
感受着血液冲过血管来带的酸胀，罗伊就那么坐在地上，忍着强烈的酸痛开始做起并不完全的健身姿势。
虽然开始做的时候身上的酸痛几乎让罗伊快要晕了过去，但是做完一遍后，这种感觉便好了许多。
等到做完三遍后，全身大部分地方的感觉变已经接近恢复正常。
而一直僵着的右手此刻才终于有了一丝酸痛的感觉。
罗伊皱了皱眉头，一边用左手拿着附魔公式开始把上面的参数和脑中的阵法图进行结合，一边缓慢地活动着右手。
等到右手的食指能够自如的伸缩后，罗伊这才放下附魔公式。
脑中模拟了两遍后，再次伸出右手食指，体内阵法力发动，一丝阵法力便透过依然有些酸痛的食指印在空白纸面上。
虽然仅仅是记忆阵法图便已经花费了他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罗伊却一点儿也不心急。
他也不敢心急。
附魔是一项极度要求精细的工作，从绘制阵法图的第一步开始，附魔师就必须控制着阵法力让材料和阵法图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每一个错失都有可能导致附魔失败。
就算是模拟绘图比起实际附魔的难度小上许多，罗伊同样不敢轻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二级附魔。

第三二章　魔法镜框

食指在纸面上轻轻一划。
伴随着食指的滑动，一丝阵法力投射出去，在纸面上留下一道泛着些微蓝光的弧线。
食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画出了另外一道弧线。
这已经不是罗伊脑海中的记忆，而是身体经过几百上千次的重复后的自然反应。
或许是罗伊的幸运，他第一个接触的二级附魔是附魔皮靴——速度。而这之前他最熟悉、也是完成过最多次的附魔恰恰是和附魔皮靴——速度的同根同源的附魔皮靴——初级速度。
虽然一级附魔和二级附魔不可相提并论，但两项附魔毕竟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