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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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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后来还发生过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我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没有等到胤禩出来敬酒就早早随康熙回了宫。后来听十四说那晚胤禩喝得大醉,确切说是他拼命想把自己灌醉似的,所有敬他的酒全部一古脑喝下,还到处敬别人酒,嘴里嚷嚷着高兴。
十四怨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那晚为什么不来慧兰这里,他等了你很久。”
我回说:“那天,下雪了。”
十四奇怪地看我:“你找什么借口,十一月,怎么会?”
我无言以对,想了很久很久,才想起老人们说过:
农历十一月,还有另外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冬月。
冬月的第一场雪,只属于上天槌定的爱人。
番外 胤禩篇
明天就要大婚,可我没有一点幸福,喜悦或是激动的感觉,新娘不是她。
明天只是一个程式,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得完。
从赐婚到大婚,三个月的时间,我只见过她一面。
那一次,是第一回和她琴箫相和。我知道弹琴的是她,她却不知道吹箫的是我。
我怨她的。怨她不信任我,怨她在中秋夜宴上亲手把我们都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她亲口说过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宫里谣言四起,说宜妃要皇上赐婚我和明慧的时候,我就和明慧摊牌了。
胤禟的府里,我们三人面对。
我告诉明慧和她只能是兄妹,我想要的只有欣然。
明慧砸了满地的碎片,碎片里是她冒火的眼睛。
“如果旨意下来,你怎么办?”她期待地问我。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答案只有一个:欣然。
我会在降旨之前开口,或者只有抗旨。
欣然,她是这寂寥皇庭里的一个奇迹。是这权利场中唯一一抹亮色。
烟花灿烂的那个除夕夜里,怀里的她说她是永远不会离开的夜空。其实她已经是我整个的天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平静地回复明慧。
三个月,我不停在外奔波。皇阿玛给我越来越多的肯定,越来越多的差事,这原是我潜心向往的,只是现在,在忙碌光鲜的背后被包围的是挥之不去的落寞和空虚。
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我人生的全部。婚姻也不过是这权利场上交易的砝码。明慧曾是不错的选择,显赫的外戚可以弥补我出生地位的不足;盘根错节的关系是向上爬的借力。这一生,为额娘而活,为权利的顶峰而活,为兄弟,为家人而活,甚至想过将来为天下苍生而活,却没想过自己。
以为就这样了,上天却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在拥有过后,又狠心抽离。欣然,这是你要的结局吗,这就是你要我勾手承诺的生生世世?
断桥边的湖心亭,她的琴声隐隐传来。我忍不住举箫相和,忍不住把所有的恋和怨倾注在相契的音律里。箫音领着她的琴声在云端飞扬,在湖边荡漾,在幸福的极致嘎然而止。这是我和她一起走过的日子,我想看她的表情,想看她在顶端被抛下的反应,一如中秋那晚她将我掷下。
我并不是可以永远微笑的人,面具背后的我会狂会怒会乱,仅只为她。湖心亭里,她紊乱的琴音,她慌乱中玉镯撞上琴案的脆响,琴弦崩断视线纠缠的惊痛……欣然,没有用的,我看得见你的心,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将心放逐。
在十四的小院里,我等了一晚。
为了什么?
三个月,把自己沉浸在忙碌中,沉浸在贺喜的人潮中,沉浸在麻木的还礼中。
一百天,不去想起她。一百天,用来遗忘。
办差回来后,胤禟说我又回到了以前,一直在笑,只是笑意再进不去眼底。
恍惚中,眼前有一张灿然的笑颜滑过:“以后你眼里的笑意只能为我”。
原来自己的心从未离开过,原来眉眼间已是被她封存的烙印。
一百天如何去忘却一世的承诺,原是自己太痴?
下意识地吹出她唱过的那首歌:一个挥之不散的记忆,……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月光把梦照亮……
既然这是她早就预料的结局,何苦还要走这一遭?
知道她不会来,却还是放任自己等了一夜。
其实,真见了又如何?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十一月,竟然飘雪。
静谥的小巷里,曾经牵手而过。
我说过:她不放手,去哪里都无所谓!
而今,却只余孤单只影。
抬头,满天纷飞的雪花里是曾经执手相握的无悔。
而今,只能纷纷飘落,落地无声。
巷口,有马车飞驰而过。
已是子夜,是她吗?
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
今天,婚宴之日,满目嫣红。
思绪却还停留在昨晚,纷飞的白雪。象是一场梦境,今早,竟无人知晓昨夜的雪,徒留惘然。
老九,老十,十四一早就过来了。府里尽是忙碌进出的人流。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都在向我祝贺。
我也在笑,如往昔一般,儒雅倜傥。
所有在京的高官都来了,马车、软轿从府外排了几条街远,贺礼堆满了几间屋子。这样的排场几近超越了太子大婚时的场面。皇阿玛将亲临主婚,荣宠无二。
书房里,我将一卷卷图纸画轴封存,扔进一只大箱子里。
胤禟捡起其中一卷摊开:“你真的想把整个西湖景色搬进畅春园啊,画得这般详尽?”
我拿过,慢慢将它卷紧,放进箱里,合盖,落锁。
那是一个美丽的梦,属于过去,属于未来,只是不是现在。
“爷,吉时快到了。”保庆在外喊道。
“八哥”,胤禟整了面色:“今天,没有退路了,无论如何为了我们大家,只有走到底。”他瞟了眼那只箱子,看着我,“那个,胤禟一定会用全部的家底来助你们实现。”
我拍了拍胤禟,转身步出。这一步跨出,确实再无回头之路。身后,是胤禟灼灼的眼神;心底,掠过一丝悲凉。胤禟的话说明她和额娘、胤禟果真站在了一条线上。夺嫡之路,他们结成了背后的推力。只是为何,她宁愿站在背后,也不愿与我并肩。
红,红得刺眼,红得扎人。
满目满堂的红色里,她和额娘是天之涯,海之角的蓝。
我紧牵着红绸,引着大红嫁衣的明慧一步步走进内厅。分明是在靠近,但却觉得那抹幽蓝离我越来越远。
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连串的行礼跪拜中,红绸被我越扯越紧。仿佛只有拼命地拉住,才能支撑起自己走完全程。
起初,明慧也用力扯着红绸,两个人就象在进行着一场角力,谁也没有放松。随后,眼见红绸绷紧,明慧突然放松了力道。在夫妻交拜的刹那,她低语:“我绝不会让喜绸断裂。此刻起,我们就是绑在一根绳索上,谁也逃不了了。”
我一怔,我怎么会让它断裂?
注定,我的婚姻是权利的交易,我又怎么会让砝码轻易落地?只是这人生里,将只余黑白。红色太鲜亮,我负担不起。
洞房里,红烛高亮。
我把自己灌得满身酒气。
喜婆扶着摇摇晃晃的我完成了洞房里一系列的礼数。
握着喜秤,我竟不敢挑帕。眼前浮现的是行礼后欣然眼里那抹哀伤绝望的蓝色,再没有掩饰,没有面具,□裸的痛在面前。喜宴时,她已不在。我拼命想把自己灌醉,可是神志还是那么清醒。第一次知道,原来醉也不由自己掌握。
不敢挑帕,怕见到的是另一种伤痛。明慧,这场婚姻的赌注里,或许我们能各取所需,只有一样,却是我永远无法给你,负你一生。
喜婆在边上不停说着吉言,我匆匆挑帕后俯在一边干呕。无法醉去,至少还能装醉。
交杯酒,我一干到底。只为再增加一分酒气。
明慧皱着眉夺下了我的酒杯,摒退了众人,将我扶至床前。
红色的床幔衬着床上铺着的白色锦缎,触目惊心。
不想再装,这是一个女人纯洁的尊严。我看向明慧,犹豫着该如何启口。
明慧一笑将白缎拉下:“我还有我的骄傲。我们有一生的时间,无论到底是玉碎还是瓦全,八福晋的头衔我绝不相让。我明白这场婚姻是交易,可我还是有点贪心,想等到你真正可以以真心相对的那时,再让这白缎落红也不迟。”
这一刻的明慧光彩逼人,我才发现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她。骄横跋扈的外表下是王族不容践踏的尊贵和骄傲。
“放心,宫里的嬷嬷我会应付。”明慧接道:“现在,起码让我做一个妻子的基本。”
她举手开始为我宽衣,我无从拒绝,也不忍相拒。
辗转难眠,明慧的话让我开始重新审视她。她是一个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人。只是她要的却是我给不起的。
窗外,是漆黑无垠的夜空。
深沉的夜空是璀璨的星辰最佳的映衬。
烟花落幕,繁华消尽,夜空也是不离不弃最好的归宿。
只是暗夜,最容易将自己迷失。
欣然,你究竟是怎样的夜呢?还是你也己迷失了方向?
细细想来,其实我们都是矛盾的。想要彼此,却有太多的放不下。
而你的放不下是否正是为了我的无从放下呢?
所以,你宁愿将心放逐。
如果是,我只能将自己一起放逐,陪你一起迷失。
从此,天地悠悠,独面怆然。
细推流年
时光如梭,光阴似剑。这是以前写岁末小结时最常用的开场白。
“梭”,是织布时牵引纬线的工具。两头尖,中间粗。
“剑”,是武器。一端尖,两边有刃。
无论剑还是梭,轧到了,都是锥心之疼。
只是刺久了,也会麻木。同一地方的伤口血流得太多,也会干涸。
于是,学会了磨药,学会了包扎。学会了用时间的流水将伤口洗涤。
两年一晃而过。
两年里,我再没有单独见过胤禩。可我一直知道他的消息,从胤禟口中,或是从良妃那里。
八爷党开始在朝野渐渐壮大,和太子一派形成了对峙之势。胤禟偶尔提起又提拔了什么官员,或是在哪里踩住了太子的痛脚,总是面泛得意。我明白,胤禟只是来告诉我,胤禩过得很好。明慧家的势力和财力给了他们更好的施展空间和后盾,我的放弃是值得的。所以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听着,从不开口。
良妃那里,我经常去请安。陪她念念经,也静静自己的心。每次去,她都会亲自给我梳理发丝,重新挽髻。我喜欢背靠着她,感觉她的手指穿过我的发,柔柔的,好像回到以前妈妈给我梳小辫的孩提时代。
每到这时,良妃总是一边梳理,一边絮叨胤禩又拿了什么珍品进宫,或是又被皇上派了什么差使之类的。最后,总会无限怜惜地看着我,欲说还休。我则回握住她,温柔点头。她想说的,我都懂。
两年前的中秋夜前,我跑来跪在良妃面前。把自己和康熙的五年约定合盘告知。我怕胤禩真的会请求赐婚,或是抗旨拒婚,可是她这个额娘提出的请求却是他万万不会不听的。于是便有了中秋宴上良妃几乎是代胤禩提出了向明慧的求婚。还记得当时良妃说:
“孩子,这个求婚,会让禩儿恨我这个额娘。虽然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儿媳妇,可我也不能眼见他与皇上对立,是禩儿没有这个福份。欣然,我不问皇上为何如此看重你,要留你五年。只想你答应我,无论今后如何,永远不要站在禩儿的对立面,不要负他。”
我跪在她面前,潸然泪落。
“腊八那次,我曾要你替我照顾禩儿,你拒绝了。可是今天,我还是有这个请求。我知道禩儿心比天高,可我并不图这荣华富贵,我只愿他平平安安。欣然,答应我,我身子弱,总是要先走的,替我照顾他,保他平安。”
这就是我给良妃的承诺。
一个不要儿子去争的母亲,在这利欲熏心,讲究母凭子贵的宫廷里是格格不入的。曾想过,良妃到底是道行太高还是真的不争。她在康熙的心里一直有着奇特的位置,不是最得宠的,却是放不开的。
因为有时不争即是争。
两年,我都不记得到底参加过多少场婚宴,满月酒的。那些阿哥们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侍妾的大堆大堆往家里纳。十三、十四也都已经做了阿玛。
慧兰却还是那样,呆在她的天地里,不言,不争。
“慧兰,你和十四,究竟怎么打算的?他到底何时接你进府呢?”
“为什么要去争那个名份呢?在第一楼时我争得还不够吗?累了,真的累了。这样很好,欣然,我们还能时常见面不是吗?在这里,还有一份自欺欺人的尊严,面对那一大家子,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我默然无语。
“欣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八阿哥一样能守得寂寞,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你,能拥有这份寂寞。谁说寂寞伤人?有云共远,有月同孤的寂寞却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求的。”
酸楚如翻江倒海般涌上。
胤禩,这个名字又一次在心底抽动。有时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一种病,就像鸦片上了瘾一样,每隔段时间就会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自己却抵死不愿亲口说出。
两年,胤禩膝下无所出,也再没有娶妻纳妾。每一场喧闹的婚宴里,我和他在人群中擦肩。漫天的红色里,我们仿佛是孤岛上遗落的两抹深蓝。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胤禩所有的衣服都变成了蓝色,深深浅浅的蓝色。湖蓝、海蓝、天蓝、宝蓝……从不知一个男人可以把蓝色穿的这么好看,穿出了蓝的孤傲,蓝的高洁和蓝的忧郁。
他再不曾踏足“苒心阁”,曾经让莲儿愤愤不已。无法掩饰我也会有失落,可是我却明白他是真正踏上了夺嫡的轨道,也知晓那是他对明慧的一个交代。那条路上,他不容闪失。痴缠于儿女情长的,又怎会是我心中的胤禩?他应该是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展胸罗,施抱负的;甚至是胤禟嘴里那个已经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胤禩。哪怕最终还是那个结局,我也希望他能够尽情地挥洒,铁笔史书下,悠悠众口中,始终是那个败亦英雄的奇男子。
浓情相对的他,我小心珍藏。每一次的相遇,在瞬间的眼神交接中,确定彼此安好。转过身,再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两年,康熙没有要我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到哪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有时也会问我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我从不会刻意去抬高胤禩,反而每次都会去捧太子甚至四阿哥。为此,我没有少遭胤禟和十四的白眼。太子倒是由此对我态度大是改观。我尽我所能地平衡着康熙眼里的太子党和八爷党。党附是康熙最痛恨的事情,可也是每个皇朝都会存在的。
自四十二年时,索额图企图挑唆太子篡位被拘于宗人府后,康熙面上虽不说,私下里却不再那么信任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儿子。这个时候有另一股势力的出现未尝不是好事。作为帝王,怎样让两股势力互相钳制,互相制约,是必习的权术。昨天是索额图和明珠,今天则是太子和胤禩。只是这一次,关系到了皇位。
康熙曾问我,什么样的帝王才是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乐于见到的?我想了半天,曾想过往胤禩身上去套,可最终还是否决了。至少现在在康熙看来,我左手的太子和右手的八阿哥是平衡的,甚至是偏向于太子的。而康熙自己也是偏于太子的,我不想和他背离,我还要他绝对的信任。只是我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说了舜传位给大禹时的九个字:作之君,作之亲,作之师。
康熙赞赏地看我,旋即敲着我的脑袋:“作你这丫头的帝王还真是要求高啊。”
我半跪在康熙面前,替他捶着退:“您已经是了啊。您是欣然的君主,是欣然的亲人,是欣然的师长。您就是天下盛世,百姓乐见的帝王啊。”
康熙笑开了颜,又皱眉陷入沉思。手指咚咚敲打着扶手,忽快忽慢。
他是在想以后吧,这些儿子里究竟有谁能做到这九个字呢?
两年,凭着康熙的宠爱,我成了紫禁城中地位特殊的人,也是这里出入最自由的人。
我把康熙当年答应我的这个出入自由的权利用到淋漓尽致。弄到康熙也每每在宫里找不到我的人。
康熙说:“朕当年允了你三个条件,快三年了,也不见你提另外两个。你这丫头,到底在琢磨什么?再不提,朕可收回了。这回朕可得考虑清楚了,可不能随意准了你的要求。”
“君无戏言啊,怎么可以随便收回呢。”我不依地大叫。开玩笑,好不容易要来的条件,留着还有大用呢。
其实我也是近来才开始频繁外出的,因为,秦淮河畔的“临渊阁”终于开进了京城。
京城的“临渊阁”座落在朝阳门码头的繁华之地,紧靠运河。
一开张,“临渊阁”的声势便直逼京城名庄“天香楼”。据说这里的大厨有个规矩,每天只亲自掌勺烧一桌菜,需提前预约。其他的食客便只能品尝由大厨指点的小厨们的手艺。可是,这小厨们的手艺也是非同一般,每道菜均是色香味俱全。一道盐水鸭更是镇店之宝,吃惯了北京烤鸭的食客们都争着来换口味。小厨都如此出色,大厨便愈发显得神秘。但凡尝过大厨手艺的,除了竖拇指外竟都想不出词究竟该如何形容。就这样,口口相传,“临渊阁”的声名如日中天。
我也是慕名而来,心里更想亲眼见证一下,此“阁”是否是彼“阁”?
“临渊阁”竟都是临水而居,京城这块地头应是价格不菲。乍见这块黑底金字的招牌,和飞檐翘起的亭阁,心中自然地泛起了亲切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烟雨凄迷的秦淮之夜。
踏进堂内,就有小二热情相迎。刚想说随便找个座就行,小二对着我看了两眼,突然就深深一拜道:“姑娘贵客,请稍候。”回身就叫来了掌柜的。
胖胖的掌柜象个球似的骨溜滚到我面前,就是一偮:“欣然姑娘,总算等到您了,楼上雅间请。”
我满脸的惊讶,竟然真的有我的雅间,他们竟然认得出我!
胖掌柜把我请进了一个雅致的单间,简单清爽。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新择的花儿,叫不出名,却是淡雅的蓝色。我凑近,缕缕清香入鼻。
“这只是些野花而已,随便采的。”掌柜解释道。
我虽不懂古董,可是在宫里混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这个插花的瓷瓶是有身价的名贵之物。拿这样的物品插野花,就这般随意地放在角落。我暗自吐舌,这个老板还真是富得流油。
“你们怎么认得我?”我好奇地问。
“我们这里有您的画像。小店一开张,每个伙计都看过您的像,敝上吩咐过,这间雅间是专为您留的。”
“我的画像?”我大张着嘴巴。
掌柜手指一指,顺着看去,墙上果然挂着一副画。一个女孩蹲在地上指着面前的三只小碗狡黠地笑着。边上一个小男孩满面窘态。那个女孩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掌柜笑着说:“姑娘还能见到这画上的另一个人。”
我大喜:“明朗,他也来了?烦请掌柜的引我去见。”
“姑娘是贵宾,哪有要您移步的道理。明朗现在是这儿的大厨了,一会儿自会前来参见姑娘。”
“大厨,他就是那个要预约才下厨的大厨?”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从那天起,“临渊阁”成了我出宫后最常去的地方。在我自己的雅间里泡壶君山银针,坐在窗口,静静品茗,或是和明朗闲聊。
明朗确实学会了很多厨艺,可是还远远没到传统意义上大厨的地步。“临渊阁”厨技最好的反倒是那两个小厨,他们才是明朗的师傅。靠他们抓住了食客的胃,客似云来。而反正预约得起大厨下厨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官宦子弟,吃得只是一个排场,要得只是一个面子。明朗正好用他们来练兵,每天一桌,有的是时间来琢磨。怪不得尝过他手艺的,除了竖拇指,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却又不能说不好,原来确实是没得形容啊。我俩相视哈哈大笑。笑这些被愚弄了的有钱人,也笑这天下被虚名所累的寥寥众生。
我心惊于这“临渊阁”的幕后老板,如何大胆地想得出这样的主意,这样轻易看透了世人?他真是那个挥扇浅笑的东方墨涵吗?留给我的雅间,又是何意呢?
窗外,是运河上往来的船只,码头上有工人在卸货,为生计而奔忙。
另一边的街道上,新开的铺店堂肆鳞次栉比,却是一派销金繁华之所。
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命与命,从来就是要抗争的。
凭窗而坐时,心里也曾有小小的渴盼。“临渊阁”已是声名远播,我的雅间是极好的位置,从这里,我见到过胤禟,见到过十四,还见到过大阿哥和三阿哥,甚至还见过胤禛和十三相对小酌。只是我从未等到过他。
明朗告诉我,刚开张时,他曾见过那个和我在金陵一起的哥哥在对街伫立,望着牌匾出神。等他想去招呼时,已是不见踪影。
于是,我下意识地相候。只想要一片身影,一个回眸。只是每一天都更深地品味了何谓: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
君山银针的三起三沉,叶卷叶舒只有我一个人欣赏。既然选择了寂寞,便无权哀怜。
思念时,我会扎到明朗的厨房里,挖空心思想现代的菜肴搭配,让他给我做。
……
两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康熙四十六年,康熙开始了他的第六次南巡。
冰火重天
一直以为下江南是乾隆喜欢干的事,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遗传,还是很厉害的那种隔代遗传。
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幸免,其实暗地里是有些期盼的,毕竟江南是故乡,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可是,待看到那张随行人员的名单,我是彻底傻了。
太子留守京城,奉旨监国。重大奏报每日八百里加急传递。
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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