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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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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留守京城,奉旨监国。重大奏报每日八百里加急传递。
德妃,良妃随侍江南。阿哥中因为有了这两位娘娘,所以四阿哥,十四阿哥,八阿哥悉数到齐,另加上了大阿哥和十三阿哥。这还不算,康熙居然说要增加女眷陪我,顺便也可以侍奉一下两位娘娘,恩准阿哥们带嫡福晋同行。于是十四福晋完颜思佳、十三福晋兆佳琳若、八福晋郭络罗明慧也都在列。四福晋和大福晋各自抱恙留家,康熙特准不随行。
我开始琢磨着怎么可以生病,或者可以装病。天知道,那样的阵仗我根本只想逃。
无奈,又是淋雨,又是晚上开窗吹风的,我居然都生不了病。我快疯了,平时挺弱的身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拖我后腿!最后,我认定一定是明朗这小子,变着法给我弄的什么药膳,越吃越上瘾,筋骨是越补越强健,连想生个病都这么难!
出发前两天,康熙招见。我偷偷带上了瓶逼明朗研制了大半年的芥末和酱汁调和的芥末汁,希望有机会制造个鼻涕眼泪全喷的场面,得以装病赖下不走。
御书房里,将要随驾出行的各个阿哥都在。众人讨论着出行的路线和沿途官府的照应准备。
皇上最爱做的自然是微服出访,和电视上的肥皂剧没什么两样。他们可不管那些官府和侍卫将被怎么折腾,总之,那个体察民情的大旗是举定了。由于此次人员众多,商量的结果是索性扮作卸甲归田的朝廷命官。老爷、夫人带着少爷、小姐一大家子。我自然成了最小的妹妹了,对着大哥、四哥、八哥、十三哥和十四哥。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有哪个老爷可以好命地生十四个儿子这么多?
我缩在不招眼的角落里,倒了一大口的芥末汁进嘴里。事前我试过,比之现代的口味是差了很多,不知是因为芥子没能发透的原因还是配料上总是有丝欠缺,蘸作调味料还达不到火候,不过直接拿来喝应该是可以了。
一口不够,再来一口。感觉一股辛辣在喉口聚集,沿着中枢神经往脑门天灵盖上直冲,眼睛开始泛酸,鼻子开始抽筋……再接再励,仰头喝完……
“欣然”康熙一声叫唤。
一紧张,把手里的瓶子往袖里一塞,瓶塞却滴溜溜滚在了地上。那边,靛蓝色袍角微微一撩,整个把瓶塞罩住。来不及抬头看是谁,急急面向康熙,刚要开口,只觉鼻孔一痒,“阿嚏,阿嚏……”眼泪喷嚏控制不住地全喷了出来。
“怎么拉这是?”康熙唤道。
“回,回皇上,……”,‘阿嚏,阿嚏’我开始抹泪:“皇上,欣然染了风寒,头晕脑热的,这回怕是……怕是,不能出行了。”‘阿嚏,阿嚏。’该死的,我只觉得头顶如有万只虫蚁在爬,嗓子里辣得不行,张嘴猛咳。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我,实在不明白刚还好好的我,怎么突然之间就象病入膏肓似的。
李德全端了水给我,我抢过大口大口地往下咽,偏又被呛着了,弯下腰,五脏六肺都快被咳了出来。眼泪,不用说了,根本就象是喷泉,双眼象被烟熏过似的辣。一手捂着胸,一手拍着腿。天哪,这该杀的伪劣产品芥末汁,想弄死我啊!
“怎么这么严重?李德全,还不快去传太医!”康熙叫道。
李德全应声奔出。我想开口阻拦,却一时怎么也止不住咳嗽。太医,太医要是来了,不就全露陷了!
我急得手在空中乱抓。有人一把握住了它,将我一带,整个人便扑入了一张怀抱里。下一秒,已经有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脊,替我止咳。轻声哄着,“慢慢来,别急。喘口气,再喝口水润润好吗?”
我努力平息着气息,就着他的手,温热的水入喉,和辣味相融。偏转头,又咳了起来,把头抵在他的胸口,手搭在他的衣襟上,泪渗进他衣袍的锦缎面料,湿湿凉凉的。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说话啊。”焦急的声音声声相催。
“老四,你还是先送欣然回去,朕让太医直接往“苒心阁”。”康熙过来仔细审视着我。
“这样子,朕怎么放心把你留下?回去歇着,行程可以押后。”
我哀叹,连抬头都省了。整个花脸蹭在四阿哥的锦袍上,弄得一片狼藉。
“皇阿玛,不如我送欣然吧。正好还要去额娘那里,免得四哥绕路。”
我的心一阵狂跳,手下意识地攒紧,上好的面料被我团作一团。四阿哥不着痕迹地把我的手从他的衣襟上打落,回复了冰冷的声调:“那就交给八弟了。”
我就象一只旗杆,被他们瞬间完成了交接。
四阿哥的脸上重又罩上了层冰霜,仿佛从不曾温暖过,刚才焦急的声音也好像不是从他的喉间发出。
胤禩扶着我,出了御书房。
霜寒的眼眸里渐渐有了暖意。
我象是在冰火之间转圈。只知道那一场折腾,换来了此刻的独处,竟是两年来唯一的一次。
辛辣的感觉早在刚才他们两人寒芒对视的时候就被冻僵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继续装作娇弱呢还是该恢复正常?有一点紧张,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脚也有点发麻。
感觉他揽在腰间的手慢慢加大力量,阵阵热量透过手掌传递。沉默,象抖开的丝帛,悄无声息地滑展。
我垂着头,瞪着眼睛,看着黑色的鞋头在靛蓝的袍摆下若隐若现。两人的步子都迈得很小,心里的那条路,漫漫无尽头。
我想推开他,不想再靠着他。怕这种相近变成噬人的蛊毒,我承受不起。可是抬起的手又下不了狠心,心中方寸全乱,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
自己的挣扎,自己的情苦,无言有泪,争忍回顾,脉脉同谁语?
“你……真的不想去?” 他开口道。“苒心阁”外,两人立定,路已到头。
我抬头,咬着唇,真想咬他一口。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去干嘛?去看他们夫妻恩爱吗?
他抬手启开我的嘴唇,食指抚过我的唇瓣……想也没想,我张口就咬了上去。感觉他的手指在嘴中颤抖,眼里是无奈夹杂着痛,怔怔地望着我。
我懊恼地松开口,泛起一丝苦笑。难得的相处,何苦折磨?
“不想去,也不要折腾自己。你究竟往嘴里灌了什么?”他摊开左手,瓶塞躺在那里。
我无言地接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去还是不去根本不可能随了我的愿。把瓶子往他鼻子下一晃,残留的芥末味让他猛地皱眉。
“欣然……”他叫。
我摇头:“我没事,替我把太医打发了吧。”
他点头,灼灼的目光盯着我,满眼的眷恋不舍。
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启口,寻常“你怎样,我很好”的开场白显得太过虚假。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彼此的关注,好与不好了然于胸。思念却是无言能表,唯有默然相视,无语凝噎。
……
两天后,人马如期启程。
不想窝在车辇狭小的空间里,所以这一次,尽量走的都是水路。
浩浩荡荡,似个船队,腔势能把人吓死。我横看竖看都不知道到底微服在哪里?
每家人一艘船。康熙偏偏把我和四阿哥留在了他的大船上。其余是德妃和十四阿哥和嫡福晋一艘船、良妃和八阿哥和嫡福晋一艘船、大阿哥则和十三阿哥和嫡福晋一艘船。随行的首辅马齐和大学士张廷玉则在另一艘船上。总共五艘大船,每一船上又都有丫鬟侍卫。可想而知船有多大,人有多多。
这样的分配方式,似乎是最好和最合理的,可是又总觉得不对,四阿哥似乎该和大阿哥换一下才更为妥当。康熙的葫芦,始终扑朔难懂。
一早,众人请完安后,十三和十四就分别带着他们的嫡福晋兆佳氏和完颜氏到了我的舱里。
“该是妹妹去看嫂嫂们的,哪有嫂嫂屈驾的道理。”我拉着两人坐下。
十三笑道:“算了吧,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个礼数。你和琳若好好亲近亲近,她呀,就是太静了。”
兆佳琳若,尚书马尔汉之女。温婉沉静,由始至终都是浅浅地笑着,目光却始终罩在十三身上。她的刺绣可是一绝,宫里的那些千挑百选的绣娘压根没法和她比。沉的下心,才能做得好绣活,这份能耐,怕是我几世都修炼不得的。
“老十三,你是身在福中。我们思佳,就是太闹腾了,整个一孩子。”十四牵着他的福晋,揉着额道。
完颜思佳,侍郎罗察之女。年方十五,爱笑爱闹。我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在宫里,笑总比哭好,最好是能没心没肺的长笑不衰。
只是看到思佳,我总会想到慧兰。再去看十四,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牵着慧兰的手,站在我和十三面前。安静恬然,牵起的手,我曾认为可以是一生。可是时间,总会将一些东西磨淡,现在的十四心里还有多少慧兰的位置呢?
忍不住问出口:“十四,静和动,你到底会不会取舍?”
十四望向我,欲言又止。
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回转身,懒得理他。十三摇头苦笑,琳若坐在那里,明眸如水。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双眼,这对明眸……仿似是慧兰在说“欣然,你让我情何以堪。”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良妃、德妃、八阿哥、八福晋还有四阿哥鱼贯而入。
头一下子就暴疼。马上就要起锚了,怎么都不回自己船上呆着。全拥在这里,
这船不会沉了吧!
“皇阿玛和两位大人有事谈,只留了大哥伺候着。我们就都过来看看。”四阿哥道。
我皱眉,那也不用全赖上我这儿啊!脸上却只能开始堆笑,笑到僵硬,笑到抽筋。
明慧突然道:“不如我们打马吊吧。这样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马吊?我愕然,宫里也兴玩这个?我怎么从不知道。
良妃和德妃相视一笑:“好久没玩了,明慧,难道你还带着这个?”
“是啊,媳妇怕额娘闷,准备着呢!”
“可是还有谁会呢?总不能让这几个阿哥陪着吧?”德妃慢悠悠着道。
明慧朝我指了指:“欣然吧。她在民间呆了那么久,一准会玩。”
我呼出口气,总算明白了,她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明慧,你胡闹什么?打马吊,给皇阿玛知道了,成何体统?”胤禩斥道。
“我那是为了逗皇额娘开心,偶尔为之嘛!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回乡的官员嘛,他们都兴这个。”
“偶尔一次吧,明慧也是好心。皇上怪罪了,我来求情。”德妃充作和事佬,摆着手道。
良妃走过来,拉起我,柔声问:“欣然,你行吗?”
我抬眼,对上她眼里的关切,心里一软。马吊,不就是麻将的前身吗?虽然没玩过,但是麻将我可是老手,以前和小姐妹们经常大战通宵的。对马吊,应该不难应付吧!
我点点头:“娘娘,只要你们开心,欣然乐意奉陪。”
于是,四人落座。我和明慧坐对门,上家是德妃,下家是良妃。
胤禩站在明慧背后,焦虑地看着我,似是在怨我为何接招。我撇了撇唇角,是你老婆找上我的,不关我事。
十四和思佳坐在德妃背后。十三和琳若则跑去了良妃那里。
胤禛端着杯茶,慢悠悠地踱到了我背后,拖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道:“别慌,我帮你。输了,算我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所有的眼神都一下子汇到了我身上。有暧昧,有不解,有怀疑,有幸灾乐祸……还有对面的那两道寒芒和背后的两抹灼热。
这初春的日子,我再次跌入冰火的炼狱。
心有千结
开始还是谨慎的,这古时的规矩毕竟和现代不同,牌比现在的少,花色也不尽相同,还有那什么一番两番的算法,德妃念叨起来一串串的,象是在念诗,我被搞得糊里糊涂。
可是万变不离其宗,大的宗旨还是一样的。渐渐地,我开始搞明白规矩,开始知道什么样的牌在这里是最大的。至于那些番数怎么算,我根本不去理会。因为背后有胤禛这个铁算盘,从来不知道他算数字可以这样快,从他搞清了那一大堆番数问题后,赢筹子输筹子就都成了他的事,连先前被明慧多算的筹子他都替我要了回来。
明慧讪讪道:“四哥,您也太会算了吧。欣然都不急,你急什么丫?”
“她当然不急,输了可是全算我的。”胤禛一本正经道。
这一说,众人全都开始偷笑。
德妃笑道:“十四啊,你也给额娘把把关。别到时老四为了欣然,把咱们的给多算了。”
十四冷冷地晃了我们一眼:“我哪算得过四哥啊!他可是出了名的精细。”
我偷偷瞟向胤禩,只见他侧首仔细看着明慧的牌,连眼皮子也没抬,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的右手却始终紧捏着垂在腰间的玉佩,紧得让我觉得他要是会一阳指什么的武功,那玉佩一定早已化作粉末,粉身碎骨了。
“想什么呢,还不快摸牌。紧着我的银子。”胤禛在背后推我。
我一惊收回视线,垂下头,逼自己全副心神琢磨这些牌。什么时候我成了帮他打工的了,简直莫名其妙。
我只捡那种最大的牌做,骨子里的赌性开始慢慢渗出来,赢就要赢大钱。我还真的是敢下手,手风也越来越顺,一把一把,开始扭亏为赢。然后,逐渐成为最大的赢家。
德妃和良妃都直呼怎么就这样上了贼船,再下去,得去找皇上要体己银子了。
明慧却娇笑道:“四哥,这输了是算你的,赢了是算谁的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分的啊?”
胤禛掂了掂手中权充筹子的围棋子并不答理。琳若和思佳已经捂着手帕在那里掩口而笑。十四冷眼旁观不发一语。十三在我和胤禛间眼波移动。而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抄起所有的棋子向对面撒去。
只是,那只能是想想而已,风度我还是要的。输吧,我在心里诅咒,输死你。
我去摸牌,是张条子,手一摊,糊了。最大的,清一色。
三人懊丧的推牌,胤禛在算番数。
“错了吧,那阵牌是一二二,不是一二三。欣然,你看错牌了吧。”胤禩突然开口道。
“呀!真是。欣然,你替四哥赢钱赢糊涂了吧。得受罚啊。”明慧叫道。
我不可置信,这算什么?妇唱夫随,明慧的嘴已经够烦了,他帮她,他竟然帮她对我……
我去看胤禩,黑瞳里交织着复杂难懂的情绪,似一张网布满暗结。视线一触他便滑开,起身去端茶盏。
我盯着他的背影,银牙暗咬:“是欣然看错了。还是八嫂好,有八哥替您看着牌。哪象四哥,只是惦记着我别输了他的银子。”
“咳咳。”胤禛在边上装模作样地咳嗽。周围一片暧昧的笑声。
胤禩手中的茶盏一抖,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溅出,泼在他的手上。我看着,心也跟着一抖。他回过身,视线缓缓掠过我,罩在了胤禛身上。
“四哥,罚钱啊。”
众人一愣,连明慧都狐疑地去看胤禩,他还真认了真了。
我探手就到胤禛手里去抓筹子,指甲几乎抠破胤禛的掌心。他摁住我的手:“我来,我来。是该罚,还是八弟眼尖。欣然,你可认真点,别坏了我名声。”胤禛站起来,把该罚的筹子送到她们面前。
“四哥,这罚可是要双倍的。”胤禩紧盯着胤禛,笑眯眯地道。
“呵呵,没事。只要欣然敢赔,我就敢罚。”胤禛回看着胤禩。
一船舱的人都坐着,只有这两人,一个端着茶盏,一个捧着筹码,隔桌而立。满面含笑,冷眼相望。
明明自己在他们的视线辐射之外,可是偏偏感觉自己就象胤禛拿在手里的针线,一针针地穿透着胤禩眼里的网,打下一个个的纠结。
今天的胤禛透着邪门,简直就是心甘情愿地往别人的套子里钻,搭好戏台子请人看。这和平时的他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两年来,他并没有特别对我假以辞色,就算我在康熙面前夸他,他也没有特别对我示过好。我满意于这样的距离,让我舒服,也不觉得愧疚,反正我本来就不是真心想捧他。可是,这一次的南巡,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他会在康熙面前拥我入怀,现在又在自己额娘面前公然偏在我这边,在众人面前上演这场乱码戏。他想干嘛?
我探究地看着他,却正撞上他从胤禩那里收回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度,无波无痕。
“还不快看牌,我可是银两有限。”胤禛叫道。
我朝天翻白眼。
“福晋,你也仔细着点,等着收银子吧。”胤禩接道。
猛然转头,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福晋,哈,福晋……
我狠命开始洗牌,玉镯撞在桌上叮叮当当,索性撸下塞在胤禛手里:“诺,万一输完了,就把它抵给八哥吧。”
不去看胤禩的表情,我已经感到了兜头罩下的冰寒,心里隐隐作痛,同时却又夹杂着报复的快感。
充分调动起当年大杀四方的牌技,矛头直指天门。不吃德妃的牌,尽力给良妃喂牌,看看牌小差不多了,我就放充。哄得两个娘娘乐呵呵地。自己还是一味地做大牌,能收明慧的钱一把都不会放过。
几圈下来,明慧成了最大的输家。良妃道乏了,把她赢的筹子都推给了明慧。这样一来,德妃也不好意思再算。于是,众人把筹子一扔,围坐一边开始品茗闲聊。
我拿着胤禛递还我给的玉镯,一个人出了船舱,跑到船头吹风。
甲板上,胤禩跟了出来。
他直走到我面前,一言不发,拉起我的手,拿过玉镯,就要往我手腕上套。我本能地缩着手,他就紧捏着不放,脸色铁青。
“痛……”我低呼。
他狠狠地看着我:“你拿下来的时候,知道我的痛吗?”
那眼神,就象一头受伤的狮子,挣扎压抑着,无处怒吼。
我们两个人,就好象走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无法躲藏,无处转身。
第一晚,我也曾站在这里,遥遥看着他的船灯光暗灭。那一刻,心骤然降到谷底,才明白自己是那么在乎。以前可以不去看不去想,现在却无法不去面对。才深切明白了慧兰的那句“情何以堪”。
而今天,胤禛同样给了他莫大的刺激,于是,我们只能互相伤害。好像只有痛了,才能证明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是夜,船泊在了天津卫码头。
一行人弃船登岸,码头上仍有工人在搬卸着货物,“吭呦,吭呦”的吆喝声不断。
天津素有九河下梢之称,海河、南运河、北运河等众多河流均在天津交汇。早在公元三世纪以前,海河作为天然河流,就成为中国北方人民的水运通道。隋炀帝下令开凿了全长1400多公里的大运河,沟通了海河与黄河、淮河、长江等水系的联系,奠定了天津四通八达、航运枢纽的地位,为天津的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永乐年间,天津建卫筑城,各方面都有了较快的发展,特别是粮、盐两个经济支柱更为显著。南方的物资都需经天津转运,漕粮的转输更带动了天津的运输业和商业的发展,在海河、南运河、北运河三河交汇的三岔河口逐渐形成了许多商业区,货栈、钱庄、会馆等行业应运而生,集市贸易也随即兴旺。
康熙使了个眼色,张廷玉便走向了码头搬货的工人,开始随意打听起货物,工钱等等行情。
我们则继续向前行。
码头多是龙蛇混杂之地,却也是消息的集中场所。想要打听个子丑寅卯,来这里准没错。
靠近码头的津门街上,红灯笼高挂,人声鼎沸。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时,夜好像永远比白天来得迷人,来得慵懒。
小酒馆里是品酒小酌的市井小民,或是吆三喝四的码头苦力,还有那些走单帮挑货的小商小贩。
远远传来的是赌坊里买定离手的喝声。刚赚了些小钱的苦力或是远来的客商们掂掂自己的银子,手痒的撩开帘布就钻了进去。皮痒的,嘿嘿,直接转投隔壁,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们正甩着帕子招呼着,粉拳呼呼地打在身上,酥在骨子里。
康熙悠闲地晃着,各个小摊前都会站上一会儿。拿起个鼻烟壶,举起个扇子,随便问着价,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手缔造的盛世康泰。
他在这儿享受着他的骄傲,可苦了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一步不敢远离。胤禛和大阿哥也是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陪着。可叹那两个娘娘,特别是德妃,何曾走过这样的夜路,挤过这种闹市,却又不敢喊累。
我拉在最后,慢慢地磨蹭着。看着前面的思佳象只小蝴蝶一样,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左转转右转转。十四只能任由她拉着,一脸的无奈又似带着纵容。琳若乖巧地走在十三身边,十三偶尔会抬手指着什么给她看,她会额首相附,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彩。在我瞥见这种光彩的刹那,我否定了曾把她和慧兰重叠的想法。慧兰的眼里不会有崇拜,慧兰的身上透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冰清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持。我只能说她是风尘中的奇女子,她的光华不知十四到底发掘了多少?
一路低着头闷想,也不看路。直到后面有人一左一右拖住我,才发现再不停步,整个都要撞康熙身上去了。
“这丫头,想什么呢?尽走神。”康熙斥到。
“我……我想吃的呢。”我干笑两声,随口答道,“饿了。”
回头看拉住我的人,左边的是莽古泰,右边的是……胤禩。
“那就这间吧,阿玛。好像京城也有一间分号,儿子尝过,还不错的。”大阿哥在一边说道:“她们也都走不动了。”
“恩,那就这里吧。” 康熙指着招牌道,“‘临渊阁’,好名字。”
我一惊退步,整个脚踏在了莽古泰的脚面上,莲儿脱口呼出:“疼不疼啊?”
我没功夫去看莲儿晒白的脸,匆匆扭头去找胤禩,天哪,“临渊阁”,我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
胤禩冲我微微摇头,手悄悄握上我的,紧了紧,从我身边走过。
众人都已进入店里,我硬着头皮最后一个踏入。想不通怎么一眨眼间这“临渊阁”就遍地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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