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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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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二十四年前那令人不忍回望的过去,即便慈悲如慧觉,都不免深深一叹,“不知唐施主的孩儿可还好?”
风析闻言又是一震,竟怔怔盯著慧觉不知如何开口。
慧觉见风析神色有异,出口问道,“难道竟是不好?”
风析黯然一叹,满面悲戚,“这几日南安全城处处都是官兵,搜查他的下落。待风析敢至为时已晚……”
风析侧过了脸,哀伤之意难以言喻,却深透人心。
慧觉一惊,手中一松,念珠落在了地上,一阵“哗啦”的响声。
“你是说、唐纹……为何朝廷要缉拿他?缘由是何?”
风析哑著声,哽咽道,“一样为情所困。”
慧觉听闻陡然一声长叹,声息中满是无奈,“都是为了这情之一字啊……二十四年前如此、二十四年後仍是如此……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宿命难逃麽?”
两人此时都是面露悲色,久久不语。檀香隐隐环绕在周身,如同此刻两人对这命运的感叹一般,无孔不入。
沈默良久,风析一手撑在额际,轻声问,“大师有将此药问过他麽?”
慧觉点头道:“当日回寺老衲便立刻前去,只是他什麽都没有说……”
风析听後静默片刻,忽然抬眼看向慧觉慈祥的脸,眼中的光色强压下不少。
“大师,风析想见他。”
慧觉凝神细想,最後应道:“并非老衲不答应。只是老衲奉劝施主,你现下的伤势只怕容不得大喜大悲,你确定要与他相见麽?”
“大师好意,风析心领。只是此事关系数条人命,甚至包括、包括少林寺数百年盛名……”风析说著起身下地,竟倾身深深一跪。
“风析强求,望大师原谅……”他抬起头,眼中盈盈有泪。
慧觉哀声一叹,赶忙起身将风析扶起,沈声道:“施主至情至性,老衲答应就是。”
他看著眼前的风析,忽然有种强烈的担忧涌上心头。
如此心性……只怕今後在这江湖、举步维艰……
********
“大然,我很想你……靠!这麽恶心的话我怎麽会说的出?不行不行……”楼挽风一个人坐在炕上,埋首苦思,他在纠结要给大然写些什麽才好。
“这古代就是麻烦,还用的什麽毛笔……”
他一边厌恶至极地诋毁古代文房四宝一边毛笔下笔也不是,不下笔也不是,最後笔一摔,“哎呀”一声就往後躺去。
还是这样的日子像人过的啊……他盯著头顶上的墙,胡思乱想。
他下午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房间了,当时那个叫清明的在一旁,然後面无表情的告诉他这里是少林寺。
……
“啊,睡得爽啊……”当时楼挽风打了个哈欠,正想说什麽就忽然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他扯开衣襟看了看,发现左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於是抬头看见站在一旁守著的人就问了起来,“这谁弄的啊?”
“回少爷,这是风楼主为您治的伤,您体内的寒毒已被风楼主用内力逼出。”清明淡淡回著,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哦……那、他人呢?我得说声谢谢。”楼挽风是个讲道义的人,虽然看那个叫风析的不是特别爽,但好歹之前维护了他没让他被抓,现在又救了他,於情於理,他得道谢才是。
“风楼主此刻正与少林方丈慧觉大师有事商议,少爷您与风楼主同住,很快就能见到。”
“哦……对了,我该怎麽称呼你,你怎麽少爷少爷的叫我?”虽然听起来是还不错啦,而且楼挽风本身就是个少爷,不过对於不合理的事,楼挽风向来是要问个清楚的。
“风楼主如此吩咐,属下只是按令行事。”
平心而论,清明对风楼主这样照顾一个陌生的孩子是心有疑问的。不过身为一名杀手一名随从,他首要该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至於这少年到底与风楼主有何牵扯,清明认为,总会知晓,所以也就放下了好奇。
“哦……”一看就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只听主人命令的人,楼挽风想起了他家的那些保镖,不由地对他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不要少爷少爷这麽叫我,我姓楼,我叫楼挽风。你叫什麽?”
“属下清明。”
“你也是那个什麽‘二十四节气’?”楼挽风想起了之前寒露和他说的话,好奇得不得了,“是不是你们有二十四个人?你们是做什麽的?你们为什麽叫他风楼主,你们开了个什麽楼吗?你们为什麽这麽听的话?他又是干什麽的?他是不是很厉害?恩恩?”
说完眼睛发亮地盯著清明,清明被他盯得一阵无语。
於是清明无奈轻“嗯”了一声,只挑了几个问题就答。
“确实有二十四位,正如少爷所闻,节气就是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倾风楼’二十四名杀手。我们听任风楼主差遣,风楼主在我们心中除弋楼主与前任楼主之外,无人可比。至於其他,还请少爷不要过问,等风楼主相告吧。”
“哦……”楼挽风一脸失望,不过也没什麽,反正等见到了风析再问也不迟。
这时清明想起了风析临走前的吩咐,於是问道:“少爷是否饿了,需要进食?”
一听有吃的,楼挽风立马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就没好好吃过什麽,不说还不要紧,一说立刻就觉得已经饿得前胸贴後背,於是连忙点头。
清明颔首道:“一会儿就有斋饭送来,桌上有纸和笔,风楼主有交待,少爷可以将需要联络的话写在上面,风楼主会派属下送往。” 
於是,吃饱喝足的楼挽风便开始苦思冥想究竟该写些什麽才能最完整的表达自己的心思。
这一想、就想了足足二个时辰。
……
万籁俱静的屋子,四面墙壁,除了一张炕外什麽都没有。一个身穿白色单衣的少年,大大咧咧的横躺在炕上,一只脚高高翘起搁在另一条腿上,不时还晃上两晃,嘴里叼著笔杆子,双手枕在後脑勺,一幅若有所思的调调。
风析一踏进屋子,便就看见这麽一副场景。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笑,刚才与慧觉一番对话明明悲辛不已,此刻才见了这少年,胸口处那隐隐的痛忽然就好上了许多。
“你醒了?”风析背手关上了门,看著满地的纸团,失笑。
“啊,哎呀……”被突然而至的声音所惊,楼挽风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口中的毛笔掉落在衣服上,顿时在白净的衣襟处画下了一道墨痕。
他赶紧起身,看著衣服直皱眉,口里喃喃,“衣服啊我的衣服……就说白色最容易脏的嘛……”
风析一声低笑,走近了就说,“衣服脏了我让人再备一件……”他说著拉开楼挽风的手,挽起他的袖子察看了手臂的伤,又作势要去拉衣襟。
楼挽风忙挣开了将身子朝後挪了一点,拿著支破笔指著风析,一脸防备。
“你干吗?动手动脚想干吗?”
风析又是一笑,因为楼挽风那样子让他觉得非常有意思,於是他弯了弯漂亮修长的眉,故意温言软玉地呵出口气,吹在楼挽风脸上。
“你想什麽呢?”
楼挽风顿时一阵颤栗。
哎哟娘哦……这真是挑战哥哥我的极限哪!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人长得真是太好看了,那个眉啊,那个眼啊,那个脸啊……楼挽风承认这是除了施文然之外,第一个让他觉得容貌完美的人。
实、实在是很、很养眼……
看著楼挽风盯著自己不放又全身戒备的样子,风析再也忍不住,於是笑声从喉间漫出。
“楼挽风,你总是要对我这般防备麽?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寒冰刃的毒虽然逼了出来,但是你的胸口之前凝聚的寒气还未完全拔出,需要药物一旁辅佐。”
见自己一番话明显让楼挽风放松了戒备後,风析面带笑意地将他胸口的衣襟慢慢拉开,就瞧见胸口的皮肤有些泛紫。
楼挽风屏著呼吸让风析检查伤势,终於等到风析将衣服拉好後,就听见对方促狭的朝他轻声道。
“楼挽风,你再不吸气,我担心你窒息。”
闻言楼挽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呼吸这麽重要的事,连忙回过神来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後语气不稳地开骂起来:“姓风的,这麽捉弄人很有意思吗?”
结果风析一脸无辜的看著他,起身坐在炕沿上,难得兴致高昂地与他辩解起来。
“我没有在捉弄你啊,盯著我看的是你,对我心怀叵测的是你,一直对我无端敌意防备的人是你,忘了呼吸这麽重要的事还是你……楼挽风,这麽冤枉一个护过你、救过你的人,不觉得太过了麽?”
说完他便好整以暇的看著楼挽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後在心里想著这孩子又会有什麽出人意料的举动。
好、好样的!能说得我楼挽风无言以对姓风的你还是第一个!楼挽风在心里默默叨念著,眼睛却仍然没有从风析脸上挪开,只是却意外的看见了风析嘴角处一丝血迹,於是所有想要反驳的话全在一瞬间不知所踪。
他想起了自己的伤,於是侧过了脸,抓了抓头发,“算了,不跟你说了,那个,谢谢你替我治伤。我不是对你防备,我是对人人都防备……”
他瞥了眼风析因为明白他的意思而淡淡的微笑,呵了口气,“那个,你嘴边有血没擦……”
对人人都防备麽……
风析垂下了眼,顺手擦了擦嘴角,却没有擦去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留在那里的微笑。
“楼挽风……”他似叹息地唤了一声,“你不用对我防备,我不会伤害你。”


☆、七.2

七.2 相比一生一世其实最好重新开始
“因为你和大然的约定吗?”楼挽风只想到这麽一层。
风析想了想,觉得不是。
“即使施文然没有承诺我什麽,风析当时也会救你,也会护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而言之,那天看到楼挽风没出什麽事,总觉得松了口气。
而且当他抓著自己一声声的指责时,风析也觉得挺好的。
因为在他眼前,他能看见这孩子身上所有的真和执。
这时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点滴声,两人同时向窗外看去,才发现是雨点敲打在窗子上的声音。
“啊,下雨了啊……”楼挽风立刻也不去琢磨风析话里的意思了,从炕上爬起来就打开窗,有点兴奋的趴在窗格上盯著天空的雨丝看。
很不可思议……
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身边也都是些不认识的人,然而这迎面吹来的风、迎面扑过的雨,却都是他极其熟悉的。
风析坐在他身後,静静看著他,风雨吹打在他的脸上,似乎他都不觉得冷和难受,好像这场风雨能让他满怀思念。
风析转开了眼,看著桌上一片狼藉,白色纸上乱七八糟不知是写的是什麽。
有些字明明熟悉但他却很难分清,偶尔只能认得几个字。
“知道……受不了、背影……”风析寻找著纸上自己能认出的字,念了出来。
“你这是偷窥别人隐私……”楼挽风听见风析的声音,觉得终於抓到了机会,於是赶紧报复,不过心里倒是没什麽介意。
反正这里是古代,自己写的是简体字,能看懂才怪。
风析听後不禁摇头,真是个孩子……
他起身想提楼挽风把窗子关上,却被对方伸手止住。於是这麽一开一挡间,窗格上积著的水渍洒落在了宣纸上,把楼挽风留在上面的字全打湿了。
楼挽风转身将头靠在窗棱上,简直把窗子当成了枕头,就这样静静无语地躺著。
……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挨的离骚。
……
文然……楼挽风在心里很轻的喊了一声。
你在哪里?
我很想你,我不想一个人……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陌生到让我觉得很假很假。
我要回去……我想和你一起回去,回我们的世界,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是很难过很难过。
你好吗?
你好吗……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有多好。
因为我现在才知道,在那些过去的所有时光中……文然,你有多照顾我、多保护我。
他缓缓睁开眼,眼眶有湿润的水光从眼角滑落。
他以为是雨水落在了眼眶,然而那温度却提醒著他,那是他流下了泪。
风析见他落寞的睁著眼睛望著窗外黑压压的天,想了许久,终於撑手跪在他身旁。
他伸过手,就著袖口擦了擦楼挽风脸上的水,还有眼中不知是不是雨的泪,柔和地问,“你想他了吗?”
楼挽风转过头去看风析,就看见他鬓角的发丝被雨水渐湿了,很自然的垂落,那雨珠就随著发丝蜿蜒而下,落了一滴在自己的唇上。
他用手背擦去了那滴雨水,收回了视线。
“是啊,很想他的啊……我们十六年都在一起,从小玩到大,从生来到死……”眼底渐渐浮出了一丝寂寥,却淡得让风析抓不到。
“我太习惯身边有他了,出什麽事都有他挡著,闯什麽祸都有他收拾。”他将手重新背在脑袋後,闭起了眼睛。
其实当时冲回火场如果说纯粹是为了救人倒真显得他楼挽风太伟大了点。他只是在冲出去那一刻突然发现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陆寒而不是施文然,那种太久太久以来习惯下来的牵绊让他有种被生生切断了的感觉。
所以在转身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害怕,害怕去面对逃出去的生天,害怕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因为也许他永远都见不到施文然。
也许他这辈子都有可能只能孤身一人在这无亲无伴的世界,那种一刹那的恐惧促使他宁愿转身去救一个人,哪怕为了这个人自己最後被烧死了,他都觉得挺好。
因为那是有理由的死亡,也是他这一生中很短暂很短暂的懦弱,然而难得一次,却被自己清楚地捕捉到了。
“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被他丢下了。也是啊……又有谁会陪在谁一辈子呢,即使是我和他,也有分离的时候。”
所以在听到还能见到施文然的时候,他很没种的哭了……啊!真他吗丢人哪!!
正在楼挽风为自己的眼泪而暗暗臭骂自己一顿时,却突然看见风析久久地凝视著自己。
“你看我干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开花了啊?”
“如果我说,我知道……然後我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最後再对你讲,我可以照顾你、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楼挽风,你相信吗?”
楼挽风,你愿意相信我吗?
然而楼挽风却像听到了什麽噩耗似的,瞪大了眼睛张著嘴巴,看鬼一样地看著风析。
他赶紧跳了起来,跪著到风析面前,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拼命挥了又挥,“你、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没事吧?”
娘哦,这人要麽不开口,一开口就尽说些不是人说的话。
风析在心中暗叹一声,心道真是遇上了祖宗,又好气又好笑地抓住那只在自己眼前乱舞的爪子,牢牢扣在了掌心之中。
“楼挽风。”风析用很慎重的口气唤了一次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将这当成一个笑话来听,“我现在说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认真的。你相信吗?”
似乎是被他突然严肃的样子唬住了,楼挽风眼睛眨巴眨巴的瞧著,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你们这里的人,随随便便就说这话了?”
“什麽?”风析没听懂。
楼挽风没辙地抽回了手,又原样地把头枕回了窗棱上。
“姓风的,你这话以後最好少说,一生一世也不要脱口就出,你知道一生一世是什麽意思吗?就是一辈子都要在一个人身边,无论生死。你懂吗?我和你有到那样的关系吗?”
“我和你没什麽关系,难道我想照顾你就不行吗?”显然一生一世这个概念在风析和楼挽风之间产生了分歧。
楼挽风“哎”了一声,心想之前还差一点死差一点被抓回皇宫,现在就突然又迸出个人对自己说要陪著自己一生一世。
哎,老天爷,你要疯狂也不是这麽地疯狂吧。
“好吧……”他退了一步,琢磨了会儿於是问风析,“是因为施文然和你说了什麽,所以你才有这念头吗?”不等风析开口,楼挽风抢先一步又说,“如果是,那就不必了。你要保护我我不反对,反正我要什麽没什麽,你们任意来上一掌我马上就死过去,我搂挽风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只是一生一世就真的免了吧,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再说。”
“合适的人?”风析觉得楼挽风的话很难懂,似乎沟通起来有点吃力。
然而不仅他这麽想,连楼挽风也觉得肠思纠结,他要甘拜下风了。
“就是找个喜欢的人然後说,我要在你身边一生一世啊你懂不懂啊你!”你长这麽漂亮真是白长了!当然後面那句楼挽风很善意的吞进了肚,然後拍拍额头,自问从什麽时候起俩人开始这麽个话题了。
风析垂眼细想,喃喃道:“只有喜欢才可以一生一世麽?”
可是倾文这样喜欢纹染,而纹染又这样喜欢曲晚枫,他们之间就有一生一世了麽……他们明明连半生半世都没有,不是麽?
不是麽?
“是啊……”楼挽风哼哼,并不知道风析在想些什麽,他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很有问题,都不知这人是怎麽想的。之前对付那个姓莫的感觉挺聪明挺有气场的,刚才调侃他也很卑鄙很有算计的,怎麽这麽简单的事还要想半天。
“我再问你,你想照顾我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无依无靠又没钱没势,对不对?”
“两者之间有联系麽?”风析觉得楼挽风问出的问题自己闻所未闻。
“当然有啊!”这次换楼挽风很慎重很严肃的说道:“我是东西吗?任由你和大然随意决定吗?我有权利决定我的选择,我今後要怎麽办,我以後要怎麽做,就算是无路可走我还可以听天由命,但是风析,我楼挽风最痛恨的就是同情和施舍。你让我觉得你在可怜我。”
“你认为我在可怜你?”风析听闻那楞了片刻,忽然就笑了起来,於是他摇著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楼挽风,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
他不由分说地将楼挽风一把拉起,然後与他眼对著眼,开始一句一句解释起来。
“楼挽风,风析身为楼主,若真要可怜,那这世上该可怜需要可怜的太多了。我可以将他们都收进楼,可以让他们从此衣食无忧,但风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句今天我说过的。”
他边说边去抹楼挽风一脸的雨水,口气温柔,“我认为一生一世只是一个借口,对风析而言,照顾你陪在你的身边,只是希望你的人生自此刻起,能够重新开始,你懂吗?我不认为施文然丢下了你,相反,正因为心中有你,他才不能见你,而我才在这里。”所以我想代替他陪在你的身边,从现在开始到从今以後的每一天,就如同他会代替我陪在倾文身边一样。
风析确定,他并不仅仅将他当成一个任务,他希望楼挽风与施文然都能活得很好。
“我、我才不需要你安慰!”楼挽风被他突然而来的语重心长搞得脸上一红,连忙有些尴尬地拉开彼此的距离,转头看著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如同此时他心里稀里哗啦的心。
“你需要吗?”风析却是毫无所谓的笑笑,他已经摸清了楼挽风的性情以及所有的软肋。
“都说了不需要!”
“那不就好了?你还在介意什麽?”风析看著桌上的东西,终於扯开了话题,“不继续写麽?明日我要清明送出的。”
“啊!”被他这麽一提醒,楼挽风忙转过身来,却由於势头太急,结果肩膀敲到了窗框,“哎哟”一声就摸著脑袋哀叫起来。
风析拿他莫可奈何,侧了身去扶他,结果楼挽风正抬起头,两人一瞬间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相信我,楼挽风。”
风析身上拿淡淡的香味此刻又开始弥散开来,而湿重的雨气压在那香味上简直让楼挽风觉得那雨水就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他直直地看著风析,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就听见对方还是用他那好听的、却又有点事不关己的声音一点点地在说,然後一点点地刻在自己心中。
“楼挽风,我有能力照顾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会是一生一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你的人生,我愿意保证,一定会很好。”
但愿你能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对你好……然後但愿有朝一日,一切还有重新挽回的一天。
就像你的名字那样,希望拨云见日那时,我还会在你身边,而你还能原谅我。
然後真的一生一世,重新开始。
楼挽风出神地闻著好闻的香味,看著好看的容颜,就感觉神魂之间都是这个人。
楼挽风突然有点懊恼,觉得怎麽这个人说的什麽话都这麽容易让人相信呢?
他咬著唇,轻轻“嗯哼”了一下,一边揉著肩膀一边挪向几案,重新拿起了毛笔似乎要挥去心底那抹散不开的思绪,一笔笔漫不经心地画著。
他突然感慨不已,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人莫名其妙的关心也是种负担。
然而他不会知道,後来的後来,当有一天他又重新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房间时,却早已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於是那时的他开始一丝丝地回忆著此刻的一点一滴,这个人的一字一句,向来性情张扬脾气倔强的他却在看清了所有的一切时,忽然凄然泪下。
因为这里,早已处处都是这个人在他记忆中蒙上的尘,然後随著时间越积越深,最後终於深到他不得不承认……原来生命中,真是有一些东西,是只有在失去後,才偏偏想起、要去去珍惜的。


☆、七.3

七.3 如果决心利用情意又何必再惋惜
雨渐渐越下越大,窗外水声风声不断,却让人觉得仍旧是这样安静。
楼挽风见风析说完後便径自盘膝坐他对桌,似乎是在闭眼深思著什麽,那平和的感觉让他也慢慢收起了心思,重新考虑著要写什麽才能让大然知道自己的处境。
只是不一会儿,楼挽风就再次丢下了笔。因为他对自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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