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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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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春平愤怒的唔唔骂着杜荣,顺带着把这郎中祖宗八辈也都骂了进去。怎耐他堵着嘴,脸上的表情再凶恶,可说不清楚言辞,骂也白骂。
杜荣面有难色的看着郎中:“这,能行吗?”他不是担心这郎中的药不行,是担心把楼春平嘴上的布扯下来行不行?他实在像条疯狗,万一被他咬一口怎么办?
郎中也觉得有道理,说实话他也不大敢上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钱有势的,这会失心疯,万一哪天好了呢,再把自己恨进去,回头找他麻烦,他可承受不起。
他想了想道:“你按住,我来灌。”
也只能这样了。杜荣上前打躬行礼:“三爷,实在是不得不得罪了,您见谅,等您病好了,小的随您处置。”他上前扯下楼春平嘴里的破布。楼春平大骂道:“杜荣你个狗奴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杜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按住楼春平的肩膀,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楼春平气的左扭右挣,杜荣一时还按不住。郎中见时机刚刚好,也不敢拖延,上前就把一碗药汁给楼春平灌了进去。
楼春平被灌进去了小半碗,一股子香灰味,他无比确定这狗屁郎中的狗屁药就是那些香灰。
也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他呛的直咳嗽,这一咳嗽又牵动双腿间的痛处,真是说不出来的恶心和难受。
杜荣见药灌完了,重新把他的嘴堵上,问郎中:“下面该怎么办?”
郎中笑呵呵的道:“别急。”他把盛药的碗用清水仔仔细细的涮干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里面是一搓米,捏了一撮放到碗里,又倒了半碗酒,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这才又倒掉,重新换了一碗清水,放到楼春平身前。
他又不知从哪掏出来三根削剪的十分整齐、油亮、光滑的木棍,就和人们寻常吃饭的筷子一般无二。
只见他朝天拜了三拜,又原地转了三个圈,念念有词,这才极为虔诚的把三根筷子放到碗正中。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捻的,总之那三根筷子就如同被注入了神力一般,稳稳当当的戳了起来。
杜荣没见过这乡下土法,便凑近道:“咦,这,这,这筷子是怎么树起来的?”
郎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拿出一把菜刀来。
杜荣倒吓了一跳,以为这郎中也邪性附体了呢。这是要干吗?杀人啊?可看他那神情又不像。只见他双眼圆睁,猛的举起手臂朝碗中直立的三根筷子又快又狠的砍去。
那三根木棍被砍飞了,直朝着楼春平而去。楼春平早在郎中拿出菜刀时就傻了,他以为这郎中是杜荣请来,两人一唱一和,就是做戏的,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敢合谋行凶。
要不是嘴里堵着布,只怕楼春平早尖叫起来了。
三根筷子不偏不倚的落到楼春平身上。
郎中把筷子收好,将碗里的清水倒到门外,这才弯腰收拾他刚才用过的东西,和杜荣一前一后出门,道:“撞客你家姑爷的小鬼已经被我撵跑了,你就只管放心吧,让你家姑爷好生睡一宿,明天保准百病全消。”
杜荣是半信半疑。可那是人家行走立世的法门,杜荣也不好打听的过细,便给了这郎中几吊钱,送他下山。
回来和杜霜醉说起这事,道:“不管可不可信,小的看那郎中糊弄人倒是有一套。”
杜霜醉失笑,道:“也罢了,这里条件简陋,一时半会儿去哪儿寻神医圣手去。”能吓唬吓唬楼春平,也算是意外了。
她问起晴暖的伤来:“晴暖的头也是他给瞧的?别也拿香灰糊弄人。”
杜荣笑道:“那倒没有,他给晴暖姑娘诊了脉的,药也不是他的,是咱们自己的金疮药。”
依着郎中的说洗,这会楼春平应该是无碍了,杜霜醉便带着晴雨和杜荣去看他。
楼春平也算是个识时务的,自己虎落平阳,落到杜霜醉手里,就算明知道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起码不敢弄死他,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装神弄鬼的折腾他,他也受不了。
为今之计,只好和她好言好语,好商好量,先哄她把自己放了,什么帐,日后再算。
杜霜醉叫杜荣和晴雨就在门外候着,她自己来见楼春平。
楼春平没那么狂躁了,眼里虽然还有恨意,可明显多了几分克制。
杜霜醉扯下他嘴里的破布,温声道:“得罪了,三爷。”
楼春平恨不能立刻就掐死她,可此时受制于人,不是逞能的时候,也就闭了闭眼睛,不去看杜霜醉,问:“你来看我笑话?”
杜霜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来,试图和楼春平讲条件:“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说实话,我也不想再回楼家。当然了,你如果会好心放过我,我会感激不尽。”
楼春平睁开眼睛,讥嘲的道:“想和离是肯定不成的,楼家丢不起这人。”
杜霜醉平静的道:“你休妻我也认。”
楼春平冷笑:“这我可做不了主。”
杜霜醉抿抿唇:“你可以去求老爷、太太。”
楼春平扬眉道:“你觉得老爷可以做主?”他不无放肆的上下打量杜霜醉,道:“已然这样了,楼家定然要压榨掉你最后一点价值才肯罢手。现在么,即使楼家想怎么样,只怕这会儿也没有话语权了吧。”他们已经把她给卖了,只要许世子不发话,谁敢动她?他不无讽刺的道:“你应该去求那傻子,好歹是亲兄弟不是?说不定为了那傻子,许世子心慈手软,放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也说不定呢。”
第135章、威逼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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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要是想事事都指望许七,当初也就不会拒绝他的许诺了——娶她为妻。
杜霜醉知道他是真心的。毕竟,他说喜欢她,表现的也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她也不否认对他动了心,楼春平又不是她的良人,那么想要成为许七合理合法的妻子,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况且,杜霜醉并不觉得嫁给许七就是攀权附贵,她也不觉得死守着两人身份的差别,矫情怯懦就是一种美德。安贫乐贱、不慕富贵确实是一种美德,那也不过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守着什么样的原则罢了,她不会故作清高的拒绝任何、本来可以唾手而得的一切。
但杜霜醉就是拒绝了。
她害怕将来自己后悔,怕许七将来后悔,这一重考虑占了最大的比重。
嫁错人一回,她就已经足够痛彻心扉的了,她不想再来第二回。
不想让许七为难只占了另外一小部分比重。
她倒没那么伟大,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让许七为了她受到丁点伤害,所以才宁愿自己扛着一切困难。
如果她真有那么勇敢和无畏倒也好了,起码她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她只是觉得,即便她和许七是……夫妻,在各自的范围内也有自己要尽的责任,做好自己是各自的本份,是对彼此的尊重,也才算不枉对彼此的那份喜欢。
她不喜欢自己像株柔弱的藤,除了紧密而窒息的缠着许七,便什么都不会。
更何况她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不过楼春平在这个时候提到许七,倒是触动了杜霜醉,她一时有些惘然。许七走了好几天了,她固然因他的离开而觉得侥幸和轻松,可无形之中又多了一分牵挂和担心。
不管他本身能力如何,但他现在是个孤家寡人是个不争的事实。许世子这么多年一直是许家未来的接班人。从上到下,对他诸多认可,他就是许家现在唯一的权威。
许七装疯卖傻,几无破绽之时,他犹不肯放松,千方百计的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让许七摔的惨痛,现在他忽然一夜之间变精明了,许世子还不得把他恨到骨子里?
纵然是亲兄弟吧……越亲近,越无法容忍对方的背叛。许世子未必觉得许七是甘心退让,他只会当许七在耍他。不与他过招不是许七的大度隐忍。而是对他的轻视。
他有人脉。有权威,有资源,想要明着暗着对付许七,只怕是轻而易举。杜霜醉几乎可以预见得到许七将受到怎样的威逼和陷害。
杜霜醉没办法不担心。
她永远也忘不了许七浑身戴着沉重的镣铐。血淋淋站在她面前的场景。每次回想,她都替他疼。疼到她情愿他放下骄傲、自尊,舍弃自由、任性,向这个不公平的世道屈服。
可她又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连她一个弱女子都做不到坐以待毙,更何况是许七?他和许世子不差什么,相差的也许不过就是长幼有序。
许世子年纪轻轻,并未上过战场,而许七历经两世,在心性、经验、为人、处世等等方面。几乎处处都胜了许世子一筹,真让他问鼎世子之位,他也能手到擒来。
像这样一个既可以顶天立地,又可以百忍成钢的男人,让他不战而败。他怎么甘心,她又怎么忍心?
杜霜醉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这份微妙的担心都不能公之于众,只能压抑的埋在她的心底。她能做的,也许就是处理好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不叫他因为她乱了阵脚,不叫她成为他的软肋而受制于人罢了。
杜霜醉吸了口气道,捺着性子看向楼春平劝道:“就算你恨不能喝我的血,食我的肉,可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娇娶进楼家的妻子,我丢尽颜面,你又有什么荣耀的?你的父母可以替你另娶,可这份耻辱是烙在你身上的,就算我死了,也要抬进你楼家的坟地,墓碑上刻的也是你楼春平之妻,你就真能忍心由着他们变本加厉,错上加错?”
楼春平闭上眼睛,不耐烦的道:“你跟我说没用。”
他心里想的比杜霜醉说的还要透彻,可他无能为力。且不说劝自己老爹收手了,就是他一意孤行的跑到法恩寺私下想要处死杜霜醉,只怕就已经犯了老爹的忌讳,等回到家里,还不定是多么严酷的狂风骤雨呢。
楼春平当然觉得耻辱,一方面是来自于杜霜醉带给他的绿帽子,另一方面就来自于父母对他的哄骗利诱。
他有时候真挺恨的,凭什么一句“许七呆子看中了杜氏”,他就得无偿的为了自己老爹的前程和楼家的未来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
他觉得无能,觉得龌龊,觉得恶心。
可他没办法,他阻止不了,因此当秦弄玉冷嘲热讽说他宠妾灭妻、说他家有妒妇时,他脑子一热就失了理智。当着他的面,秦弄玉就敢说的这么难听,背后还不定怎么讽刺取笑他如何软弱如何心甘情愿做只活王八呢。
杜霜醉循循善诱的道:“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有苦衷又如何,那也不是他害她惨死的理由。杜霜醉轻叹一口气,道:“你也别怪我……”
楼春平哼了一声,怒声道:“你休想指望我饶了你。”他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一旦他恢复了自由,叫这杜氏好好等着吧。
杜霜醉微微一笑,她要是还敢给他和他们家人坑她的机会,她杜字倒着写。她站起身,也不和楼春平客气了,索性直接道:“你别以为我现在是求你,你要是识时务,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我对你,对你们家早就不报奢望了,可我也得活下去不是?若是你肯,你我都能得个清净,若不然,大不了鸡飞狗跳,玉石俱焚,你也不过多招人取笑几回而已,又伤不着筋骨,更不妨碍你照旧花天酒地。”
只能说楼春平被宠坏了,被惯坏了,他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一时折在杜霜醉手里,也没有“委曲做人”的深刻觉悟,他梗梗着脖子道:“你做梦。”
杜霜醉一点头:“行,你骨头硬。”
转身出去,吩咐晴雨拿了几样东西回来。楼春平心一跳,道:“你要干吗?你敢动私刑?杜霜醉,你这毒妇,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
杜霜醉手里是她的针线笸箩,从里面拿出一张极细极小巧的绣花针,在眼前晃了晃道:“你挺聪明的吗?”
“你到底要干吗?有话不能好好说?”
杜霜醉无辜的道:“我说了,可你不听啊。”
“我……”
楼春平真后悔刚才怎么就没第一时间掐死她呢,听她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废话,明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居然还要相信她,自己简直太蠢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哪里还有颜面活着?
可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毒妇说到做到,虽说这绣花针不是什么致命利器,可扎在身上也够人受的。楼春平一梗脖子道:“你有话快说,我答应你就是。”
杜霜醉靠近他,道:“你想不说就不说,想说就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楼春平气的一噎,道:“杜霜醉,做人留一线,也好以后见面,好歹我刚才放了你一马,不然你这会早就死的透透了,还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威胁我?你放我这回,我保证以后再不和你纠缠。”
杜霜醉看看自己手里的针,道:“你说的对,一报还一报,有恩偿恩,有冤报冤。你刚才掐我的脖子那么过瘾,我总不能一点都不回报你,不是讲个礼尚往来吗?”
楼春平别扭的道:“你别得寸进尺。”
杜霜醉呵笑两声,道:“总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疼。”隔着衣服,杜霜醉在楼春平的背、肩、胸、腹接连扎了十几下。
楼春平疼的直吸气,可到底还不是不能忍,一时又是恼恨,一时又是鄙薄杜霜醉终究是个女人,脸慈心软,成就不了大事。
她今日放虎归山,将来必被猛虎反噬。
杜霜醉将针线收好,沉默的盯着自己的手指,怔愣的问楼春平:“疼吗?”她语气平淡,透着一点淡漠,不是关心,却也不曾带着解恨。
楼春平没好气的道:“废话,要不要我扎扎你试试?”能不疼吗?她又多使了几分力气,虽说隔着衣服,可那针尖刺破皮肤的感觉简直就和受刑一样。也不知道她这份狠毒是打哪儿学来的。
杜霜醉只呵笑一声道:“我早就试过了。”
楼春平不可置信的道:“你?谁敢这么对你?”她在杜家怎么说也是嫡出千金小姐,杜家夫妻两口对她也算仁至义尽,底下的奴婢们就算有私心也不敢这么冒狠。难道是在楼家?可谁敢对她这般阴狠?
杜霜醉并不搭理他,只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可以不和离,可以不休妻,但我想离开楼家。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和你爹娘说,求也罢,耍赖也罢……”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逼急了,我就当众绞了头发做姑子。”
第136章、比肩
快过节了,世子夫人穆氏忙的不可开交,正在许夫人跟前商量着这几天接下的贴子,挑选着哪家哪家去哪家不去,就有小丫头进来道:“夫人,七爷来了。”
许夫人便惊喜的道:“七郎来了?他倒得闲。”要是从前,她也就随口叫许七进来了,可现在不比从前,穆氏虽是嫂子,但终究不好再让他和从前一样莽撞任性。
穆氏便垂了下眸子,正打算指一事回避,就见翠浓进来道:“奶奶,世子爷回来了,这会已经进了二门。”
不等穆氏说话,许夫人便笑意盈盈的道:“五郎也回来了?这倒是巧,今儿咱们先团圆了。”说时看向穆氏道:“你公爹也就这几天到家,咱们今年总算是过个真正团圆的中秋节。我这里没什么可忙的,你快回去瞧瞧五郎吧。”
穆氏对于许侯爷没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知道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略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他长年在边关带兵,三五年都未必能回来几天。
听许夫人这么说,不禁心里颇有点疑虑。许侯爷这个时候回来,怎么想也不像单纯是回家过个中秋节的意思,倒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会是什么事呢?是关于世子的,还是关于七爷的?
穆氏心里转了几个弯,不得其解,于是也只陪着笑,顺着许夫人的心意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带人出了许夫人的院子。
许七就站在回廊上安静而沉默的等着,并没像以前那般横冲直撞,无所忌讳。穆氏心思复杂的瞥了一眼许七的背影,心底那股疑虑越来越重。
从打许七从法恩寺回来,这府里就似乎盘聚着一层阴云,他在老侯爷那儿待的时间比较长,甚至这几天。他也如神龙般见道不见尾,一有时间,大都在许夫人这腻着。
穆氏自诩不是多疑的人。可她还是不禁要怀疑,是不是整个府里正在蕴酿着什么事。只瞒着她和世子两人?
但这只是她自己的小心思,就算她早知道许七不傻了,可他并没昭告天下,尽管京城内外都流传着他已然恢复了清明神智,但这种事,许夫人不提,她也只能装傻。
这种话。她没处去说,更没法和自己的丫头讨主意,也只能等着世子回来。
因此穆氏的脚步便比平时有些快,红绡、翠浓等人便在她身后偷笑。穆氏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只是回头瞪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道:“一个一个都闲的。”
几个人便闭了嘴,垂头做鹌鹑状。
穆氏进门,许世子已经换好了衣服。穆氏上前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声道:“爷回来了?京城流言四起。想必您也知道了吧?”
许世子抱了抱穆氏,点头道:“嗯,知道了。”他眼神里带了点嘲讽之色,道:“还真是不能小瞧那杜氏,就这么试探了一下。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是啊,穆氏也感慨不已。就设了这么一个局,小小的暗算了他们两个一把,许七便按捺不住,终于要一洗呆傻嫌疑,他的居心岂不是十分明了易懂?
她不由的担心的道:“既然杜氏对于七爷来说非同寻常,他会不会报复啊?”
许世子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浓眉往上一挑,现出了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他和许七已经撕破了脸,想要兄友弟恭,根本不可能。他要报复就报复吧,谁还怕他不成?自己还正愁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突破口呢。
穆氏一时有些愣怔,心底是无边的恐惧。
世子爷不知道许七对杜氏的那份执着,或许怎么伤害他都无关紧要,可要伤着杜氏,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有点担心……他或许对世子没办法,可他拿捏自己是轻而易举。只要一想到当日那种羞辱,穆氏就忍不住要打寒颤。
许世子察觉到她的不安,按了按她的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等他有什么动静再说。这几天府里怎么样?”
穆氏打起精神道:“祖母和娘还是老样子,祖父倒是和七爷说了几回话。其余时间七爷大都不在府上……”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穆氏有点羞愧,许七现在的行踪飘忽不定,多余的她根本打探不出来。再要深入,她又对许七多有忌惮,生怕他恼羞成怒之下再度对自己出手。
许世子倒不甚在意,他明白,穆氏终究只是个内宅妇人,要是许七从前憨傻呆痴,整日在内院晃荡,穆氏倒还能掌握些内情,现在么,只怕穆氏就是个睁眼瞎罢了。
许夫人的本事,他一向有所领教,她让你知道的,只是因为她愿意让你知道,她不愿意设防而已。可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她自有办法斩断他和穆氏在府里布置的眼线。
许世子将穆氏的手拿下来,将布巾子扔到一边,贴了贴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先去给祖母和娘请个安,等我。”
穆氏越发愧疚,便偎进许世子的怀里,眼睛就酸涩起来。她忍不住环上许世子的腰,低声道:“爷,你说七爷装疯卖傻的,到底图的什么?”
他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这么糟贱自己,抹黑许家。
穆氏便自言自语的猜测着:“会不会,他根本不想和爷争什么?”
许世子猛的推开穆氏,眼底一片冰寒:“不管他想什么,他带给我的羞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可是……”穆氏还是忍不住要替许七辩解:“他虽说有意隐瞒,但也不是特意针对爷的,就是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不都是为他所累?便是太妃娘娘不也……不也得受着流言蜚语?”
太妃娘娘也算位高以重了,可是皇宫里什么人没有?许家不拉帮结派,一直都以耿直的忠君形象示人,但终究有看许家不顺眼,和许家政治立场不同的,的,没少当面拿许七这事讽刺许太妃。
许太妃没少受气,虽然面上不予计较,可背地里有多少心酸,许家人是知道的。穆氏觉得自己这个比喻还算恰当。
可许世子却怒道:“娘娘能忍,愿意忍,那是娘娘的事,我忍不了,再说,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娘是怎么死的……”
他这话一出口,穆氏便不管不顾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惊恐的道:“爷——”她慌忙朝着外头看,索性红绡、翟浓等人知道他夫妻二人在一起要说私密话,不曾靠近,可饶是这样,穆氏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近乎求乞的摇摇头,道:“爷,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忘了吧,别再提了……”
许世子也情知失言,缓了缓情绪,嘲弄的笑了下,拿下穆氏的手,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意气用事。都这么多年了,提再多也无益,再说爹他都……可是,我不能不防。有其母必有其子,从他能够装疯卖傻,隐忍这么多年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有多深。”
说许七心思深沉,穆氏承认,光是忍受这种明里暗里的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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