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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与西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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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珠子定睛望着两个不速之客,指着其中一个道:“你,是西厂钦班毕显世!哈哈,这位却是眼生得很!”    
    “毕勾魂”说:“先生,他是我手下的司房乔宣清。”    
    云珠子笑笑,问道:“二位深更半夜翻墙越屋而入,是竟欲行刺贫道,还是想绑拿?”    
    “毕勾魂”连忙拱手道:“先生别误会!咱两人来,是想请先生去西厂衙门走一趟?”    
    “有何贵干?”    
    “咱厂公爷对先生惦念得紧哪!”    
    云珠子笑道:“什么惦念得紧?还不是你毕显世把事儿办拙了,你们的厂公爷无计可施,无法向皇帝交代,便又想出我云珠子的差了!”    
    “毕勾魂”一惊,盯着云珠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稍停,又和乔宣清交换了一个眼色。    
    乔宣清拱手道:“仙师,烦请您去一趟,轿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厂公爷也在衙门里恭候仙师鹤驾光临。”    
    云珠子的不可思议的估测是准确的:“毕勾魂”去天牢“偷”温格尔汗失利后,知道此事紧要,汪直在坐等消息,便战战兢兢地回到西厂衙门。但汪直却不在,一打听,已经回去了。“毕勾魂”便又赶往汪直府邸,进去一跪奏,被汪直迎面一脚蹬了个仰面朝天,跟着又是雷公拳头窝心脚,揍了个半死。    
    汪直累得气喘吁吁,咬牙切齿指着“毕勾魂”道:“明日把你送往刑堂,让你尝尝‘披麻戴孝’的味道!”    
    “毕勾魂”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厂公爷!厂公爷!”    
    汪直出了一通气,一腔怒火泄去了大半,开始冷静下来了,暗忖再隔一天就要审问温格尔汗了,如果这十二个时辰里不把温格尔汗从天牢里弄出来,将使成化皇帝处于尴尬的境地,而这时,也是自己走向末日的开端。可是怎么“弄”呢?汪直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心中烦躁起来,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下那道让刑部严加看守温格尔汗的手谕。平时刑部衙门晚上值事的官员从来不去天牢巡查的,准是因为冲着那道手谕,刑部主事孙伯雅才去天牢的!唉……    
    “厂公爷!厂公爷!”    
    汪直的一腔火气又渐渐上升了,一把抓住“毕勾魂”的头发:“混账东西!现在你说怎么办?畜生!”    
    汪直想打“毕勾魂”耳光,但先前大打出手时,他自己的手也弄得有些痛,便想找样家伙代替,一转身,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口宝剑,便走过去抽出来,一步步地朝“毕勾魂”逼过去:“畜生,本督宰了你!”    
    “毕勾魂”望着寒光闪闪的剑,吓得魂不附体,膝行后退:“厂公爷饶命!厂公爷饶命!”    
    “饶命可以,把耳朵留下来!”汪直突然想出了一个残酷的恶作剧。    
    “毕勾魂”已经退到墙壁前,再无地可退了,寻思此番无咒可念了,只好愣愣地望着汪直,做好了吃苦头的准备。汪直咬牙切齿,举起宝剑,就在砍下去的一瞬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眼睛里露出一种异样的神采。稍一停顿,汪直把宝剑扔在地下,喝道:“起来!”    
    并非是汪直突生慈悲之心,而是他从自己手中的宝剑忽然想到云珠子那柄木剑,由此而想到云珠子:此人有些道术,何不让他出出救温格尔汗的主意。温格尔汗是他请来的,此事也不必瞒他,到时候“二番手脚一番做”,一样要把他处死的。    
    “毕勾魂”又一次死里逃生,并且保全了耳朵,又惊又喜,又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站起来:“谢厂公爷!”    
    “云珠子你知道吗?”    
    “是……是那个道士?”    
    “是的,他住在百岁观,你马上带几个人,弄一顶轿子,把他请到西厂衙门,本督在值事房等他。你听清了,是‘请’,而不是‘拿’;还有,必须不惊动一个人,包括他那个叫花子徒弟!”    
    “遵命!厂公爷。”    
    “毕勾魂”返回西厂衙门,点了司房乔宣清以下几名厂役,就轿房里胡乱抬了一顶轿子,匆匆忙忙赶到百岁观。因怕外人知晓,便绕道后面院墙下,意欲翻墙而入,去石屋里把云珠子悄悄唤醒了请出来。“毕勾魂”和乔宣清刚上墙,便被云珠子发觉了,这道士使出“借月”的法术,把毕、乔两个吓得不轻,连忙下去,好言好语道明来意,恭请赴约。    
    当下,云珠子叹了口气道:“唉——贫道一个出家人,原本不该过问此事,但贫道算来跟你们厂公爷也是有一段缘分,我去走一趟吧!”    
    三人越墙而出,云珠子上了轿子,厂役抬了,直往西厂衙门。    
    汪直在签押房等着云珠子,见面就屈尊作揖,称谓也改了:“先生,本督有一疑难不决之事,意欲求教于先生,请先生万勿推辞!”    
    云珠子笑道:“厂公爷不必客气,是为了温格尔汗的事吧?贫道早已推算出温格尔汗赴京办事必有障碍。”    
    汪直指指椅子:“先生请坐!看茶——”


第二部分第39节 密救温格尔汗(2)

    云珠子坐下,“毕勾魂”手脚利索地奉上一杯浓茶,轻轻退了出去。云珠子端起茶杯,竟无所谓滚烫,只管若无其事地喝起来,看得汪直目瞪口呆!    
    汪直定定神,问道:“现今温格尔汗被困天牢,先生有何道行能使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    
    云珠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贫道道行尚浅,不过要温格汗出天牢,那还是很容易的事。”    
    汪直听了,心里窃喜,寻思若早知如此,也不差“毕勾魂”去偷人了,连忙说:“本督祈请先生伸手相助,助西厂衙门一臂之力,把温格尔汗弄出来。”    
    云珠子沉吟道:“助西厂衙门?这个……”    
    汪直急了,连忙轻声道:“不瞒先生说,此是当今圣上交给西厂的密差,万望先生成全则个!”    
    云珠子点头道:“既然是皇帝交给西厂衙门的密差,那贫道就管一管这桩闲事吧!”    
    “多谢先生!”    
    云珠子掐指算了算,道:“此事宜在今日午时办。厂公爷是皇帝钦命主持审问温格尔汗案子的主官,在此事上可以对刑部衙门发号施令。昨夜西部大牢不是发生了血案吗……”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着汪直。    
    汪直听了心里悚然,暗忖这个道士真是神通广大,“毕勾魂”遣王时安去救温格尔汗,事败杀了姚狱卒之事,刑部衙门还未向朝廷奏明,也未派人来通知我,他倒已经知道了!    
    汪直点头道:“那是西厂密探做事不慎而致。唔,先生神算,能否算知那个冒充山东李布政使家人混进天牢的小厮现今如何?”    
    云珠子说:“他已经死了!”    
    汪直松了一口气:“请先生往下说。”    
    云珠子说:“天牢发生血案,此是旷古奇闻。厂公爷可以据此主张需请道士去天牢请神驱鬼,刑部衙门方面一来出了案子算是失职,二来碍着厂公爷的面子,肯定点头。厂公爷就差人来请贫道,贫道去了天牢自有计较!”    
    汪直不大放心:“本督让刑部请道士之事,刘尚书定无二话,只是先生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行事?”    
    “厂公爷尽管放心,贫道到时自有计较。”    
    “要给先生准备些什么?”    
    云珠子说:“让天牢里的狱卒在‘钦犯号’小院外用木头搭一座祭坛,简单些即可,给贫道备一座大轿子,须八名壮健轿夫抬,进退起停须听贫道吩咐;另外,厂公爷让手下人物色一个与温格尔汗长相稍像的汉子。着人在午前悄悄送来百岁观。”    
    “这个都好办。”    
    云珠子站起来,拱拱手道:“贫道告辞了,请厂公爷静候佳音便是。”    
    中午,一群腰佩单刀的西厂厂役护卫着一顶八人抬的轿子大呼小喊地来到刑部大牢门前。    
    这顶轿子真是大得惊人,长五尺,宽五尺,高六尺,外面蒙着蓝呢,看上去沉甸甸的。轿子在天牢门口停下,“毕勾魂”上去捶着侧门大叫:“门官!门官!”    
    侧门开了,天牢门官阮啸林一身戎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冲“毕勾魂”拱拱手:“毕钦班,刑部刘尚书刘大人有令:进天牢办差的,一律解下佩刀!”    
    几个厂役平时蛮横惯了,手按刀柄气势汹汹上前去:“这天牢又不是大内,要解刀子干吗?”    
    阮啸林不理厂役,对“毕勾魂”说:“毕钦班,兄弟是武人,只知听命,其他一概不知,请钦班约束部属照规矩行事。”    
    一向横行不法的“毕勾魂”这回倒未耍蛮,说声“都解下”,自己带头解了下来,递给守门的军士。众厂役见毕钦班解刀了,也只好解下,嘴里犹自嘀嘀咕咕,骂骂咧咧,阮门官当    
    做没听见。    
    “毕勾魂”一行护着轿子正要进去,不料阮啸林却不让门子开大门,又朝“毕勾魂”拱拱手:“毕钦班,天牢规矩,轿子一律不许入内。便是刑部刘大人到此,也是把轿子停在门外后,步行而入的。”    
    “毕勾魂”一愣,轿里坐着云珠子,厂公爷再三吩咐必须原轿进,原轿出,违者必究。汪厂公的钧令,谁敢违勃?他于是说:“阮门官你有所不知,这轿里坐着咱厂公爷请的法师,这个法师要么不坐轿,坐得一直入内,这是他的规矩。”    
    阮门官道:“不行!他有他的规矩,咱有咱的规矩!”    
    这时,“毕勾魂”手下的司房乔宣清过来问道:“阮门官,午门外树着的石碑,上书‘文官到此下轿,武官到此下马’,此是当年成祖先帝立下的规矩,你这天牢不准轿子入内,是谁立下的规矩?”    
    阮啸山给问住了,他当门官已经十五年,从来是如此规矩,此是沿袭前任,何人立的规矩,谁也不知道。    
    这一来,“毕勾魂”有理了:“你开不开门?让不让进?不让,老子亲自去开,看你怎的。”    
    说着,“毕勾魂”便要进去。两个军士上来阻挡,被他左右一推一搡,都跌倒在地下。阮啸山大怒,上前来阻拦,也被“毕勾魂”打了一巴掌,两人遂互相扭扯住了厮斗起来。守天牢大门的军士见了,都拔出腰刀欲上前去帮阮啸山。西厂那些厂役自然不能让“毕勾魂”吃亏,但他们的腰刀都已交出去了,便一押而上,将毕、阮两人围住。不让军士上前,有几个带短刀、匕首、铁尺、暗器的,都拿在手里。军士知道西厂衙门不好惹,又见眼前这些厂役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心里都有怯意,不敢真上前去拼命,只是提刀围着。    
    双方正相峙不下时,南面来了两顶轿子,仪仗侍卫阵容庞大,服色鲜亮,众人一看头前的牌子,是西厂总督汪直和刑部尚书刘贤达。军士便叫起来:“里头别打了,刘大人、汪厂公驾到!”    
    圈子里,阮啸山听见了,罢手不打,想挤出人群迎接刘尚书。不料“毕勾魂”不肯罢休,瞅住这个空子上前去就是一拳,正打在太阳穴上,当即昏倒在地。众军士见了大怒,不顾一切地和厂役厮斗起来。正打得起劲,那两顶轿子已经来到近前停下,汪直的轿子在前,一撩轿帘见此情景,大怒,喝道:“锦衣卫,与我统统拿下!”    
    锦衣卫一出场,双方都住手了。汪直、刘贤达下轿,一看,地下躺着阮啸山,厂役和军士也有七八人受了伤,或鼻青眼肿,或血流如注。因在天牢门口,刘贤达便以主官身份喝问道:“尔等如此恶斗,是为何故?”    
    阮啸山挣扎着爬起来,向刘贤达禀明原委。刘贤达气得脸色发白,朝“毕勾魂”恶狠狠瞅了一眼,朝汪直拱拱手:“汪厂公,此事你看如何处置?”


第二部分第40节 密救温格尔汗(3)

    汪直自然要让轿子进去,否则就救不了温格尔汗,他也不屑跟刘贤达啰唆,云珠子说的是宜在午时请神行事,此刻已临近午时,得赶快让云珠子进去!汪直朝刘贤达看看,问道:“本督以为先前这个司房问得对,这天牢内不得行轿子是何人立下的规矩?不知刘大人是否知晓?”    
    刘贤达对此也茫然无知:“这个……这个……”    
    汪直冷笑:“既然无人立过规矩,便是天牢门官自作主张,擅自立规矩,此种歹吏,在刘大人手下竟还委以重用,真令本督不可思议!左右——”    
    随侍太监上前:“在!”    
    “与本督把天牢大门打开!”    
    “是!”    
    随侍太监一挥手,早有人冲进侧门去开大门,阮门官、守门军士、门子自是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两扇黑漆大门洞开。刘贤达在一旁气得浑身颤抖,一跺脚道:“你……你欺人太甚!轿来,本部堂即刻进宫,面圣参劾!”    
    汪直亲自来天牢,是因为听说刘贤达要亲自看云珠子请神驱鬼,怕他瞧出破绽,便决定自己也来压阵,以应付突然变故。此刻见刘贤达要进宫参劾自己了,寻思自己也还是不要进天牢为好,免得别人觉得对此事过于热心,违反常例。反倒生疑心。想着,汪直哈哈大笑道:“刘大人要进宫面圣,再好不过,本督这就陪你一起进宫,有什么疙瘩在万岁爷前一吐为快,道个明白!”    
    不说刘、汪两人进宫面圣之事,单道云珠子如何行事。当下,云珠子坐着大轿进了天牢,径往后面“钦犯号”小院外面。那“毕勾魂”事先已得到云珠子吩咐,指挥着把轿子停在墙边,正好把那扇院门挡住,云珠子下得轿来,朝等候在祭坛前的牢官狱卒走去,打个稽首道:    
    “善哉!善哉!贫道问候诸位牢官爷!”    
    众人看去,这个道士四十来岁,其貌不扬:一张冬瓜脸,额头凹陷,眉长半寸,圆眼,厚唇,大蒜鼻子,夹袍子外面套着件旧的八卦衣,头上挽个髻儿,披着块雪阳巾,背上插着一口松木剑。这些牢官狱卒,常年住在京城,道士见得多了,连奉旨进皇宫捉鬼的什么张天师也见过,哪个都比云珠子看上去顺眼,当下心中皆有轻慢之意,有的脸露冷笑,有的嘴里嘀嘀咕咕。    
    云珠子是何等样人?早已知晓众人意思,当下不急着上祭坛,慢慢踱到牢官狱卒面前,先笑了一笑,尔后问道:“贫道听说这里昨晚死了一位牢官爷?”    
    一位牢官点头:“不错!”    
    站在牢官边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狱卒说;“这位道爷既然敢来天牢请神驱鬼,必是法术广大之人,你能否说出昨晚死的那位的名姓、年岁等?”    
    “这有何难?死者姚保祥也,景泰七年六月三十生于河北保定府,十岁随父进京,曾去山神庙当过三月和尚,后随少林寺游方僧人学武五年,十六岁上进刑部衙门当差,二十岁来天牢当差,同年娶妻,有一子一女。贫道说得对吗?”    
    那狱卒点点头,又摇摇头:“这……”    
    云珠子笑道:“哈哈……此牢为我设,此人为我死,此坛为我搭!何故?这是天意。天意要贫道到此与诸牢官爷一会儿。天意不可违也!”    
    众人被他说得糊涂,正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云珠子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指着那个狱卒道:“这位兄弟,三岁丧父,七岁失母,投奔舅家。舅母侵吞了他的地产,调唆他的舅父寻衅责打,大打三六九,小殴日日有,十岁逐出家门,流落两广、湖南、江南,又辗转到河南、陕西,投身入伍,行军打仗,吃不起哨官之苦,遇贵人荐来北京,进天牢当差不过两年——你是不是?”    
    那狱卒已被云珠子说得满脸泪水:“是——!道爷您真是活神仙哪!我叫夏雷,是广西人。小人请道爷指明,咱舅父、舅母如今还活着吗?”    
    云珠子随口答道:“你舅父把你逐出家门只两年便死了,是得‘气鼓症’而死;你舅母带着你的表弟改嫁到离你家七里远的钢炉寨去了。你不要惦念着找你舅母报仇,你舅母嫁过去是做小,苦受大婆折磨,天天挨打,起五更睡三更,苦不堪言。这是孽缘,冥冥报应,已经有人替你出气了!”    
    那些牢官狱卒见云珠子替夏雷算命毫不费力,却准确得令夏雷泪如雨下,莫不惊讶。云珠子从容不迫地笑着,点着头,在他们面前踱步,边踱边对他们一一指点。    
    这时,从后面走过一个狱官来,三十多岁,中高个子,白净脸面,额头上有一颗豆粒大的火红痣,穿一身六品官朝服,他是天牢副主管秋明风。云珠子见走来,竟驻步站下,笑吟吟道:“这位官爷面有惊疑之色,想是欲让贫道说说你的家世?”    
    秋明风道:“你若能说出我的家世,我姓秋的便服你!”


第二部分第41节 密救温格尔汗(4)

    “这有何难?”云珠子端详着他,“你祖上作恶不浅,致使你父母饱受其害,还牵连到你。你四岁丧母,七岁丧父,叔父收养了你,想逼你去偷盗,你又逃往伯父家里。伯父嗜赌,时运不济,一败涂地,把自己的家产和你的地产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债,没奈何,又把你给卖了。你到买主家后,饱受折磨,几乎想自杀。后来遇一道人,给你一锭银子,荐往苏州,投奔他的一个朋友。此后,你发愤读书,京考及第,当上了狱官——牢官爷,贫道说的可有一丝之谬?”    
    秋明风听了,已是面如死灰,怔怔地望着云珠子:“你……你不是人,你是鬼……圣人言:正人君子不言六合之外!我不信你的!”    
    云珠子笑道:“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是圣人不以鬼神说教,不是圣人不懂得。天下万千庙观,若都没有灵响,自古以来谁信它?你说是不是?唔——牢官爷!?    
    秋明风说:“我是文进士出身,自幼饱读史籍,何事不知?还用得着你来教训?”    
    云珠子叹道:“唉——原以为是正人君子,却是出尔反尔,小人不如。牢官爷,你不要不服气?贫道有言在先?你的磨难还在后边,在你四十岁以后,否则贫道可以五行颠倒大法为你除去霾云,颠簸红尘,现在看来你与我无缘了。惜乎!”    
    秋明风还想说什么,云珠子却一个转身登上祭坛。    
    “毕勾魂”喝令带去的厂役:“快去侍候先生!”    
    一群厂役上去,把祭坛团团围住,此名谓“护法”。    
    云珠子点了一捧香,双手拈着,冲四方八面仰天作揖而拜。拜毕,将香散开,按八卦方位插在祭坛四下里的香炉内。尔后,在祭坛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似的坐了片刻,猛然一跃而起,在坛上手舞足蹈地舞弄起来。    
    如斯三次,云珠子又焚了一次香。一声大喝,举手抽出木剑,踏着巽步在坛上乱舞。台下众人看着,隔行如隔山,不得要领,却又知道他神通了得,个个看得全神贯注,不敢稍有疏忽,免得惹恼了这个牛鼻子道人,一个恶作剧把苦头与人吃。    
    云珠子舞弄毕,又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叠符纸,一部分烧了,一部分散发给台下众人。那些牢官狱卒纷纷争抢,连那个不信云珠子的秋明风也抓了一张藏于怀中。    
    云珠子下得坛来,朝牢官狱卒作了个罗汉揖:“诸位牢官爷们,自今之后,七年之内,准保天牢无灾无难,无生无死!”    
    说着,云珠子朝“毕勾魂”看看,道:“贫道告辞了!”    
    “毕勾魂”大声叫道:“轿来!”    
    八个轿夫早已准备定当,应声起轿,抬到云珠子面前,云珠子正要上轿,又站住了,朝几个牢官道:“牢官爷,贫道走之前,先请诸位行使职权,且把关钦犯的号房打开,看看有短缺的没有。”    
    几个牢官一齐摇头摆手:“不敢!不敢!无碍!无碍!”    
    那秋明风却道:“也好!”转头喝令狱卒,“敲门,去点一点人账!”    
    云珠子仰脸大笑:“哈!哈!哈!”    
    几个狱卒上前去,白天“钦犯号”里有好几个狱卒值勤,门是在里面上拴的。一个狱卒上去敲了一阵门,终于敲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年狱卒,睡眼朦胧道:“干什么!”    
    “奉命查人账!”    
    几个狱卒进去一查,一个不少,道出来向秋明风禀报了。    
    云珠子说:“如此,贫道就告辞了!”说着,上了大轿,扬长而去。    
    秋明风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早已着了云珠子的“道儿”。原来,云珠子的轿子里另外还藏了两个人,一个是西厂衙门物色的一名哑巴叫花子,长相与温格尔汗有几分相似,抓进西厂,以酒灌醉了,塞在轿重下的空阁里;另一个是西厂一名精干厂役裴莫,和云珠子并排而坐、轿子对着“钦犯号”的院门停下后,云珠子装神弄鬼,吸引了牢官狱卒的注意力,裴莫乘机在轿里动作。这顶轿子是特制的,四面都有门,可以拆卸,拆开后,裴莫用小刀捅开院门,进了“钦犯监”,直奔狱卒值差房窗下。那几个狱卒似见窗下有人影,还没反应过来,裴莫已经往里扔了一包西厂特制的“药弹”,“哧”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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