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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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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安葬燕虎夫妇(下)
他忽然蹲下了身子,双膝跪在燕虎和燕雯的旁边,双眼在他们旁边的泥土上微微扫视一圈,心中已有了一个大概雏形后,只见炎武忽然伸出了双手,奋力插入已不是那么坚硬的泥土之中,然后用手捧着放到了一旁,接着又用力插入已经挖出的那个小坑之中,又将一抔黄土挖了出来,然后又插入,又捧出……
他就这样像一台不知道疼痛,也感受不到疼痛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用自己的双手不停挖掘着这不算干硬的土壤,一下,一下,又一下……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因为体力不支差点跌进自己挖出的这个小坑里,但是他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他心中有一种坚定的信念不停告诉他:“不能晕倒,安葬好燕虎叔他们之前不能死掉!”好在这里的黄土并不干硬,加上下过一场雨之后,显得更加松软,所以挖起来难度并不算太大,但就算是如此,炎武的双手也依旧被那些粗糙的沙石刮得裂开。
还有一次,他双手奋力插入泥中的时候,十个指头忽然无一例外的砸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使他疼得一咧嘴,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他倒吸一口凉气之后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双手,鲜血从指甲上涔涔流出,瞬间布满了这双小手,鲜血落入泥坑之中,瞬间穿透了土壤,黄泥中掺着红血,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凄惨感觉。他只是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双手后,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骂道:“炎武你真他妈没用!这点破事也要哭,不准停下!”
他就这样,像一台不知疲倦不止疼痛的机器一样,机械的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事——挖坑!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着,然而炎武却体会不到这种悄然消逝的光阴中,发生的种种变故了。天空中的小雨,一点点消失了,林间所有缭绕的薄雾,也在那朦胧的日光穿透云层照射到尘世的时候,依稀消散了,天地似乎又向一种祥和安宁的状态迈动它无情的步伐了。
白驹过隙已经形容不了这样飞快的时光了,炎武的动作不快,但是一插一捧以一种特定的规律,不停重复着,既不拖延一分,也不提前一分。这已经是他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他的意识也完全沉浸在这样重复的动作之中了。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一秒钟还是一小时,根本没有太大的差别不是吗?所以这匆匆的一天光景,对他来说不过是燕雯一个叹息那么长的时间而已。
一直持续到傍晚,炎武才将这个堪堪够将燕虎和燕雯放进去的坑挖好,坑中依稀散落着鲜血的踪迹,显得有些突兀,这是用汗水和鲜血的付出得来的劳动成果,炎武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黄的泥土红的鲜血交错着布满他瘦小的手,甚至可以看到几分森白的骨头,显然是皮肉被泥沙磨破了。可是他却像没有知觉,感觉不到疼痛似地,置之不理。
他木然转过身来,之后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有一丝松动,那种痛苦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庞上,险些叫他鼻子发酸哭出泪来。他跪在地上的脚已经有些僵硬了,连站都站不好,踉跄晃动了几步之后,他才站稳了身子。旋即弯下腰,将燕虎放在自己的背上,走到了那个约莫一尺的坑前,轻轻将他放了下去,又颤巍巍地走过来,将燕雯背起,放在坑中,放在燕虎的右手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方才笑了一声,只是笑得那么苦涩,笑得那么悲怆。
他同样站在了深坑之中,弯下腰的时候两腿不停地颤抖着,他将燕虎和燕雯脸上的泥土和脏的东西轻轻掸去,撕下自己裤脚的一块比较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们的脸庞,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细,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俩似地;帮他们把脸处理好以后他又帮他们整了整衣服,将衣服上成块的黄泥捏碎了,用手扫开,帮他们把衣服捋顺了;最后他将燕虎和燕雯冰冷的手放在了一起,紧紧地握着。
正像燕雯说的那样,死生相依!他们葬在一起,甚至连手掌也是紧紧握着对方的,这似乎是一种深深的誓言,相守一生,就算到来世也绝不更改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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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我为你妻(夫)!
来世,我亦作你妻(夫)!
就算是生死也无法分开我们,就算是这无情的上苍也无法分开我们,就算是这多舛的命运也不能使我们的手松开,因为我们,死生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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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又开始了他机械的动作,他最后看了燕虎和燕雯一眼,没有言语,心中却响起了无比坚毅无比愤怒的声音:“燕虎叔,燕雯姨!你们就安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李启铭血债血偿!我要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们!”他弯下腰,将刚才从地理挖出的土又一点一点的放入坑里,这小山一般的黄泥,直到深夜的时候炎武才将它们完全铺在坑里。
炎武不敢用脚踩上去,而是用手把松软的泥土压一压,使它们牢固一些,不至于被大雨冲刷开,他站起来的时候,天际之中已满是冬夜中璀璨的熠熠星辉,还有一勾冷月,高悬在夜幕之中,他只这样深深看了一眼,旋即就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又沉沉睡去了!
这一切总算是完了,炎武紧绷的神经也如决堤的河坝一般,倦意像怒卷的波涛,翻涌淹没了他,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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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不知是何时的夕阳了,少年也已不知此时是何时。
夕阳天,红霞满天,风雨过后的天空犹如碧波万顷一般苍茫辽阔,漫天红霞如烧红的炭,就连云朵也缀上了娇羞的红艳。
无论何处的夕阳都那么使人哀伤思痛,因为夕阳再美,终究美不过一个经年,甚至连一个长夜那么短的时间都比拟不过,也许这就是夕阳令人深深着迷的地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已近了,却不知是哪天的黄昏。炎武再度醒来的时候,正是在这样一片苍茫的暮霭之中,暮色四合散射出的柔和光芒,依稀撒在他的身上,撒在他左胸膛突兀地多出一个拳头大小黑洞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这种诡异却没有给人森冷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由心里衍生而出的疼惜,对于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年的那种深深地疼惜。
诡异中泛着心疼,柔和中杂着悲怆。
炎武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只是把头抬起来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自己胸膛上兀自少了一大块肉,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冷从尾椎骨直逼脑门。无论是谁,哪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前多了一个洞,只怕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吧?带着这种言语无法表述的震惊,惶恐,炎武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深深思虑着。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炎武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他渐渐闭上眼帘,深深地思虑起这段时间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在遭到这样的重创之后竟然还没有死去?……这种种不明缘由的疑惑都是他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他阖上了眼帘,夕阳柔和的光芒碎碎地撒在他叫女子嫉妒的睫毛之上,纤长而浓密,配上他无比明亮的双眸,依稀让人泛出几分心疼的嘴角……
他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陷入了一种朦胧模糊的回忆之中。他从来到乌风镇的所有一切开始想起:初到乌风镇时三人无比欢喜,接着就碰到了魏宗贤,然后到了乌风酒楼;在那天晚上第一次碰到了木钦,之后的第二个晚上就结识了赵高和钱胖子,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只有魏宗贤没有死;要离开之前和木钦的互诉衷肠,从木钦的故事到离别,最后毅然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段记忆炎武想起来的时候表情不停地变换着,一会儿是微笑,一会儿是皱眉,一会儿是气得连嘴唇都不住地发抖。夕阳之下竟有这样一个少年,如果有人看到了真不知是作何感想。
他又想到了李启铭,想到了没有死去的魏宗贤还有一个和魏宗贤极为相像的魏高,还有那八个冷峻的汉子。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向前看到过的那么多具尸体,一共十二具,除了他之外还少了一个人……
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启明!
第二十三章 生存还是死亡?(上)
这天的夕阳似乎拉得特别的长,就连夕阳的触角都延伸得极远,从远处不知名的山巅之后,带着一种雨后清新的淡淡香气,飘飘然吹到了炎武的身边。
炎武还是闭着眼睛,他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心中也有了一个复仇的目标了,他小小的胸腔之中,一颗不安的心开始一点点地跳动了起来。
李启明的模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还算英挺的鼻梁,还算英俊的脸庞……他那枯瘦的身体的各种动作和神态,以及说话时候的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态,都深深烙印在炎武的脑海之中。想到这里的时候,炎武的心忽然咯噔一声,像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一样,冷得刺骨。
他还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关于自己的实力问题,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退步到了怎样的地步,连燕雯这样近百斤重的人他都背得那么吃力了,谈报仇似乎是一件远不可及的事情,简直比苍穹上的夕阳还远,至少夕阳还看得到光芒,而报仇这件事情,却似永无天日的阴暝一样,渺不可及。
炎武忽然叹了一口气,这种种事情衍生出的一个新的问题——生存还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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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无比复杂,这也是一个许多人都深深思虑过的问题。这个问题使无数人死去,也使无数人生存了下来,人们往往用世俗中各种微不足道的借口,来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辩解宽宥,无论什么人,原谅自己总是比原谅别人来得容易不是吗?
这样一个困扰了无数人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浮现在一个九岁小孩的脑海之中,这不得不使人感慨,也不得不使人无奈。炎武忽然又想起了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在燕家庄之中的所有事情,那些儿时的玩伴,一起捉弄裂地牛的景象,和燕青打斗时的画面,和几十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在一个宽敞的练武场上训练的气氛,和燕小虎在无数个夏夜之时跳入那个冰凉清爽的湖泊之中打闹一番……
炎武想起的这些事情,都是在那个遥远的燕家庄的点点滴滴。死亡?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燕小虎了,只有炎武真切地清楚自己心中对燕小虎的思念有多么深;死了就再也回不到那个风景秀丽,山清水明的燕家庄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自己那个慈祥辛苦的父亲了……
想起父亲的时候炎武深深啐了一口唾沫,骂起自己道:“炎武你真他妈不孝,竟然到现在才想起远在他乡的父亲,你的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去?……”这一路来,倒影在炎武记忆中的似乎都是燕小虎,整个燕家庄,而父亲燕吾,则是他比较少记起的。
其实这也无怪于他,我们小的时候岂非总是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习惯?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儿时的玩伴,而对于父母的思念则会少上许多,只有当我们长大了以后,才懂得亲情的弥久珍贵是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无法比拟得过的。
…………
他最后想起了燕虎和燕雯,记起自己看到燕虎身中致命两刀之后依旧奋力反扑的画面,在倒下的时候嘴中依旧念着‘我赢了,放他们走’之类的字眼,还有燕雯说出的那句‘你放他走,我是你的’这句话……这其间所有的记忆反串成一条长长的线,在炎武的脑海中不停重播着,一种对于自身的深恶痛绝的厌恶,瞬间从心头蔓延出来。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你难道忘了燕虎叔他们是怎么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的吗?你竟然敢想死这样一个字眼!你他妈对得起他们吗?”几乎就在想起燕虎和燕雯那死相凄惨无比的画面时,死亡这个字眼就从他的脑海中毫不犹豫地剔除了,他告诉自己:“你这条命是别人给的,再完成别人嘱托的事之前不可以死去。”
他的眼光飞快掠到了不远处的包裹上,大步走了过去,将装着武技书的小包裹背上,方才看了一眼四周,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在这暮色四合中那么突兀,那么悠长。他想起两个无比沉重的字眼——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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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如何生存?这也是一个让炎武不得不深思的问题。
回到燕家庄之后用谎言来臆造关于燕虎和燕雯的死,然后得以苟且偷生?脑子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时炎武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冷冷讽刺自己道:“炎武你真他妈孬!”
复仇?为燕虎夫妇复仇?但是怎么复仇?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就算自己再拼命地修炼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了,那种乱世天才的状态。
他虽然不知道李启铭的实力程度,但是他也大概能够模糊地知道那是直逼战斗师的境界,还有李启铭的家世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赤峰城城主!那是赤峰城啊!不是乌风镇这样的小镇可以比拟的,更不是燕家庄那种山野之地可以瞻仰的二十六座主城之一的赤峰城!
复仇这个概念在他心中渐渐暗淡了,然而就在最后的关头,他又记起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随即复仇这个似乎远不可及的信念又如熊熊烈火一样剧烈燃烧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我不是一个人啊!我还有小虎,我们两个可以拼命去训练,我们现在还这么小,刻苦地训练的话这事儿说不定能成!听庄里人说其实父亲是最厉害的,回去之后我就求他亲自教导我和小虎,这样不就有希望了吗?”
复仇的光芒似乎多了一道曙光了!只要有一分希望,无论多么渺茫,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炎武都愿意去做,愿意去拼命。有了这样一个值得欢庆的想法之后,炎武不禁哈哈大笑了出来,又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电光石火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木钦!那个比女子还要俊俏,让男人无地自容的英俊少年!
“是啊,还有小哥呢!小哥那么厉害,那么疼我!一定也会帮我的!”炎武心中不停反复道,这这一刻,复仇就已变得清晰明朗许多了。
这种想法一旦诞生在脑海之中,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挥散不去,只要想一想,就让炎武觉得热血沸腾,这种烈火一样的想法一旦想起,就再也无法使它熄灭了。
关于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总算是有了一个清楚的答案了,炎武毅然摒弃了死亡,就算生存下去要付出许多辛苦,许多汗水,许多痛苦,但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生存,为了复仇的生存。
第二十三章 生存还是死亡?(下)
夕阳没入西山之时,天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昏暗光芒,映照着炎武满脸坚毅的神情。
他背着包裹,赤裸着上身,在这样一个冷入肺腑的漫漫冬夜之中,开始了他独自一人的归途,他最后看了一眼埋葬燕虎和燕雯的地方,牢牢将这块地记得清楚,丝毫不顾周围满地的死人,站在这样苍茫的暮色之中,炎武跪下来朝燕虎夫妇叩了三叩,简短有力道:“等我!”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夕阳总是来得特别的早,去得也特别的快,就连夕阳残留下来的点点余晖,也在顷刻间拜倒在黑夜的裙摆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不知到何处去了。
炎武背着包裹,转身走入魔兽大山之中,孤身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在这世道的迫害之下,在人类阴险毒辣的用心之下,却只剩下炎武一人,死里逃生,踽踽独行在这惨淡的夜色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也许悲凉已经形容不了这样一副画面了,一个赤膊的少年,行走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在这荆棘丛生,险象更迭起伏的魔兽大山之中,带着一颗复仇的心灵,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一个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只有云雾朦胧的苍穹夜幕,只有树木遮掩的林中,那个清瘦单薄的少年,独自一人去面对更加悲怆更加惨绝人寰更加叫人歇斯底里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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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这样没有星辰幽月的夜空之下,似乎徒添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炎武第一次这样一个人行走在这荒凉的大山上,这里还是大山的最外围,并没有魔兽的踪迹,否则就凭炎武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是一阶次属的魔兽他也不一定能搞得定,然而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一个人倘若连生死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些威胁吗?
一阵冷风忽然从右手边吹来,炎武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在这样的冬夜中吹刮而来的冷风,简直冷入肺腑。他光赤着上身,他的衣服盖在了燕雯的身上,此时已被埋进了土壤之中,这寒冷使他昏沉的脑袋一个刺激,顿时清明了许多,就连眼睛也明亮了几分。
既然选择了生存,那么炎武就需要让自己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到燕家庄,否则一切梦想都不过是幻影,不着边际一吹就破的泡泡。他已经饿得不行了,连他自己都已记不得上次吃饭是几天前了,好在下了好几天的雨,他才没有因为缺少水分死去。但是水也不能当饭吃,没有一点营养没有一点可以充饥的食物,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得饿死在大山里。
他现在需要搞定的第一件事就是,食物的问题,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否则他现在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回到燕家庄,已他这样的速度,走得再快,也得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燕家庄啊,他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大不如前了。
还有第二件事情就是,他需要帮自己把伤口处理好!也就是他胸前那个拳头大小的洞,虽然他奇迹般地死里逃生,逃得一命,但是如果这个伤口不想办法处理一下的话,伤口感染也能要了他的命,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谁能想得到一个人竟然能够在身体破开了一个大洞之后还能够不死行走?
想要生存下去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炎武要走的路,还有很远,要做的事,也还有很多,要面对的悲剧,直到现在似乎依旧没有断绝,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有些发烧,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但是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不安,这种不安和他第一次从燕家庄出来时候的那种不安感觉前后辉映,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他却又找不出其中的缘由,这似乎只是一种本能,一种直觉。就像当初他看到魏宗贤,看到李启铭的时候,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惴惴不安,在之后的时光中也用悲惨的事情来验证了那样一种情绪,可是此时,他却是突兀地生出这样的情绪,这不得不使他害怕。
他实在太累了,实在太苦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行走在这样的夜色之中,行走在这样荒凉的大山之中,这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他却像不为所动似地,一步一步地走着,累的时候就走得慢些,稍作休息,休息完了以后继续疾步前行,只有在夜色正浓时他才会去睡觉,却不会在地上睡,而是爬到树上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继续前进。
他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回去,一路上的种种风景似乎都能勾起他的回忆,引得他阵阵发酸,差点又哭了。但是他最终并没有哭,因为他不容许自己哭,他告诉自己那是懦夫的行径!直到最后,无论再看到什么风景,想到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那种想哭的感觉了,他摇摇头叹着气,叹息声那样长,那样重,仿佛可以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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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炎武想,自己日后无论再遭逢怎样的变故只怕都哭不出来了,因为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遗落在那天的风雨之中了,所以他不想哭,也不会哭,哪怕是想起燕虎和燕雯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后苦笑一声,全当揶揄自己的没用,总是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比如有的时候他会想:燕虎给他们烤鸡,烤野果;燕雯给他们整理衣服;他们俩每日教导着炎武……
这种一如往昔的所有记忆在许多个寒冷的冬夜之中,沉浸在少年苦涩的笑脸之中,他做梦的时候梦到燕虎,梦到燕虎爽朗而粗犷的声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炎小子,别像个娘们似地愁眉苦脸的!咱们是纯爷们,就是要大声笑,大声说话!嘿嘿,小孩子就是应该多笑笑才好,没事叹个什么鸟气……”炎武的嘴角忽然扬了一分,一种幸福的微笑洋溢在脸上,就好像燕虎还在他身边,告诉他自己是如何修理唉声叹气的燕小虎的。
他就像真的沉浸在这样一幅幸福快乐的画中一样,笑得那么欢快,笑得连眼泪都不觉流出眼眶了,他看着,想着,念着……
燕雯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拧着燕虎的耳朵说:“燕虎,你是不是又说老娘什么坏话了?给我老实交代!炎小子,你别听你燕虎叔瞎说,你就是一小孩子,不是男人!懂不懂?”
燕虎脸上露出那种谄媚的笑脸,摆手祈绕道:“诶诶……老婆轻点儿,轻点儿……疼,疼……我没说你坏话呀老婆……轻点儿……”燕虎龇牙咧嘴地讨好着燕雯,一番劝说之下燕雯方才放过了他,刮了他一眼,娇嗔道:“死相,就知道欺负人家!晚上不让你……”
燕虎嘿嘿坏笑,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让我什么?不让我什么呀?老婆……”燕虎朝着燕雯慢慢走了过去,就见燕雯娇笑连连,那笑声如风中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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