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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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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梁景言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没再说话,祝棠雨便开口道:“景言,这……”
  “嘘,别说话!”梁景言突然睁开双眼,撑起身来一把抱住他,脸色苍白地看着洞口。
  这时,一阵脚步声骤然响起。梁景言和祝棠雨一惊,都紧张到屏住呼吸。
  祝棠雨低声问:“怎么回事?”
  梁景言皱起眉头:“好像有人,快,你快躲起来。”
  话毕,祝棠雨便连忙躲在一块石头后。梁景言捡起地上一根木头,缓缓走到洞口,藏起来。
  半晌,一个斜斜的人影倒映在地上。梁景言紧紧握着木头,准备攻打。
  陈阳走进洞口,梁景言猛地冲出来,拿着木头往陈阳打了下去。
  陈阳一惊,连忙躲避道:“别打,别打少爷,是我啊!”
  梁景言一怔,停下来,看清陈阳的脸,诧异道:“陈阳,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你是来找我们的?”祝棠雨也跑过来,问。
  陈阳焦急地说:“这些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说……少爷,你们有危险,快跟我走!”
  梁景言敛起一双眉头:“什么危险?”
  “我看见马新棠带着兵马四处找你,好像有备而来。”陈阳担忧的说。
  祝棠雨吃了一惊:“景言,我看他十之□□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快走!”
  梁景言点点头,陈阳搀扶着他,和祝棠雨一起走了出去。
  见三人在山路上疾步走着,山坡之山,马新棠嘴角一斜,一挥手,众人下马,有士兵过来,把大家的马牵住。
  马新棠目光中杀气逼人,他阴沉地看向前面的三人,缓缓地从腰下刀鞘里拔出弯刀,向前一指,声音低沉地道:“杀!”
  士兵们挺着刀枪,徒步向坡下冲去。梁景言三人看见追来的士兵震惊不已,正要往前跑时,已被团团的士兵围住。士兵们让开一条路,马新棠笑着走了出去。
  梁景言一惊,冷冷地看着他说:“马新棠,你倒是不累啊?追我追到这玉峰山上来了。”
  马新棠微微一笑:“为了拿到你的命,这点儿累算什么,再累都值得。”
  祝棠雨心如擂鼓,脸上浮起吃惊而失望的表情,对马新棠道:“带着这么多人围攻我们,以寡敌众,你可真无耻,快放我们走!”
  马新棠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但他们俩,我可就不保证了,”说完,一挥手,目光中杀气逼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一群士兵往梁景言三人冲了上去。
  陈阳摸出一把枪,猛地挡在梁景言和祝棠雨身前,“少爷,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
  梁景言一张脸虽血色尽失,却依然沉着:“这怎么行,那么多人,你打不过的。”
  陈阳慌张道:“少爷,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现在你有危险,我当然要保护你,你快走!来不及了!”
  梁景言神色极为暗淡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这时,陈阳猛地推了一把梁景言,“少爷,你快走,别管我了!”
  梁景言连连后退,却被祝棠雨拉住,她一张脸也是苍白得全无血色,道:“景言,听陈阳的,你快跟我走。”
  梁景言只能无奈点头,与祝棠雨一起往前跑。
  一个彪形士兵端着刺刀往陈阳冲去。陈阳枪响,来人倒下。
  这时,又有两个士兵冲上来,子弹只有一响,装子弹来不及。陈阳保挥起枪托,向来人打去。只见枪被砸飞,来人倒下。陈阳飞起一脚,把另一个人踹得直飞出去,撞在正在冲向前的其他人身上,几个人叠罗汉一样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马新棠举起枪瞄准了陈阳,扣动了扳机,连连开了数枪。陈阳的手臂、腿、身体都中枪,最终倒地昏迷。
  漆黑的夜空下,玉峰山上倾盆大雨。祝棠雨和梁景言被士兵追赶着往前奔跑着,突然,祝棠雨跌倒在地,却见身后的狼如箭一样射来,后面更是影影绰绰的士兵。她吓得呆住了,只知是梁景言一把抓她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祝棠雨吓得浑身发抖,踉跄的脚步又被什么绊了一下,和梁景言一起跌倒在地。她又转过身来,绝望地看着向自己扑来的狼狗,只觉魂魄都吓没了,连梁景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她只拿了一块石头,闭眼猛地往狼砸去,一连数次,直到耳边没有动静,她才睁开眼,只见狼头上沾满血,早已倒地一动不动。梁景言身上有伤,费力地拖起呆若木鸡的她,往前跑。
  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祝棠雨和梁景言在悬崖边猛地刹住脚,二人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大惊失色,脸色纸一般的苍白。
  “我看你们怎么跑?”马新棠带着士兵慢慢走了过来。
  祝棠雨回过神,突然大声道:“你……你别过来!”
  马新棠看着她,冷冷道:“棠雨,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和梁景言一起葬身崖底,还是选择跟我一起走?”
  祝棠雨一怔,没有说话,眼神一派怒火,手却有些止不住颤抖。
  梁景言看了看她,道:“棠雨,你跟他走吧。”
  只觉得胸腔内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祝棠雨目光坚定地看着梁景言:“我绝不会与你分开,要死一起死。”
  梁景言皱眉道:“你怎么那么傻?”
  祝棠雨眼睛一热,突然一把抱住梁景言,道:“我就是傻。”
  梁景言身子一僵,他闭了闭眼,突然猛地一堆,把祝棠雨推向前。
  这时,马新棠快步上前,抓住了祝棠雨。
  祝棠雨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道:“放开我!”
  马新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难道宁肯和他一起去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吗?”
  “没错!”祝棠雨咬牙切齿地说。
  马新棠双眼赤红,暴怒道:“那好,我也不会如你的愿的,我要杀死梁景言,绝不让你们在一起!”说完,朝梁景言举着枪,扣动了扳机。
  “不要!”祝棠雨大惊失色,扑上去猛地拦在梁景言身前。
  马新棠冷笑着问:“怎么,你后悔了?”
  祝棠雨沉吟了半晌,道:“马新棠,只要你放过景言,我就跟你结婚。”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梁景言的面色平静,眼中却一片冰凉。
  另一边的梁府大厅里,祝林氏在厅中焦急地走来走去。
  黛儿看着她,担忧道:“夫人,你不要再走了,先坐下来吧?”
  祝林氏焦急道:“这陈阳都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这棠雨和景言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要走也不打声招呼,你们看外面又下雪又下雨的,我这一颗心老是七上八下,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角落里的叶盈盈,道:“有陈阳在,不会有事的。”
  黛儿也道:“对,陈阳武功那么好,有他保护梁少爷和小姐呢。”
  祝林氏看着窗外漂泊的大雪,叹了口气:“哎……老天爷,你可要保佑他们啊!”
  悬崖边上,马新棠诧异地看着祝棠雨,半信半疑地问:“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
  祝棠雨道:“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和景言告别。”
  马新棠放下枪,冷冷道:“希望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
  祝棠雨转身,长情地看着梁景言,眼圈通红,流下泪来。
  梁景言伸出手替她拭泪,“别哭了。”
  祝棠雨哽咽道:“对不起,景言……”
  梁景言怔了片刻,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来这儿。”
  祝棠雨愣了愣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对我?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不管我怎么伤害你,你都这么包容我……每次听你这么自责,我心里都好难过……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怕有一天你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甚至很坏,甚至也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会很伤心,很失望,甚至会离开我……景言,答应我,如果到了这一天,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
  梁景言神色有些悲悯道:“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一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马新棠,你只能是我的人。”
  马新棠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祝棠雨,时间到了。”
  祝棠雨依依不舍地转身,一步一步回到马新棠身边时,马新棠却猛地举起了枪,瞄准了梁景言。祝棠雨一怔,猛地回头,一把推开了梁景言,子弹打中了梁景言的右手。
  祝棠雨脚底踩滑,摔落在悬崖边,两只手抓着悬崖边的石头。
  “棠雨!”梁景言的声音不住颤抖。
  马新棠朝梁景言冲过去,突然变得面色狰狞,歇斯底里地狂叫:“梁景言,我杀了你!”
  梁景言一脚踢开马新棠,马新棠头重重地嗑在石头上,晕了过去。梁景言跑上去,受伤的右手紧紧拉住了掉在悬崖边上的祝棠雨,大声道:“棠雨……快,快上来!”
  祝棠雨使尽了全身的气力,却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不过一会儿,梁景言右手上的伤口,便不断往下流着血,血一滴一滴流在祝棠雨的手上,身上。祝棠雨双眼通红,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掉落道深渊里去,“景言……你受伤了,是救不了我的,你放手吧……”
  梁景言脸上现出惨然,却勉强出镇定神色:“不,我绝不放手,抓紧我,快上来!”
  眼泪从祝棠雨脸上落下来:“景言,对不起,我说好了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
  梁景言的眼神瞬间空落,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你再用把力,抓紧我,爬上来,快!”
  祝棠雨摇摇头:“景言,我死后,你就忘记我,和杜玉蝶结婚。”
  “你说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梁景言皱着眉毛,右手一用力,伤口裂开来,血流的更加汹涌。一滴滴淌在祝棠雨的脸上,她脸色苍白,旧泪痕上又覆新泪痕:“景言……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死后,我娘和黛儿,就交给你了……”
  梁景言紧紧咬着嘴唇:“你别再说了,我说过你不会死的。”
  “我死了,你不可以忘记我。”祝棠雨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用另一只手缓缓扳开梁景言的手指。
  梁景言如五雷轰顶:“你要干什么?不要……棠雨!我求你,不要……”
  “可我死了,你还是忘记我比较好罢……”祝棠雨对着梁景言一笑,扳开了梁景言最后一根手指,“景言,忘了我。”
  梁景言的手一松,目光呆滞地看着祝棠雨缓缓掉下了悬崖,狂暴着怒吼:“棠雨!棠雨!”
  祝棠雨的身影缓缓下落,最终消失在漆黑的崖底。
  漂泊大雨淋在梁景言的身上,快把他湮没。
  许久,雨终于停了,天空中似有雨时花飘然坠下,一瓣一瓣,愁极,似大雪织成,要把整个世间覆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这日早上,梁府大门口,守门的家丁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正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对同伴疑惑道:“你看那个人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同伴摇摇头道:“不知道啊,这个人怎么有点熟悉?”
  话音刚落,便只见那人脚下一绊,猛地摔倒在地上。
  家丁二人连忙跑了过去,扶他起来,看清他的脸时,皆是一愣:“陈……陈阳?”
  ……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陈阳满身是伤回到梁府的消息,便在府邸上传了个遍,叶盈盈、祝林氏、黛儿在大厅见浑身是伤的陈阳被家丁抬了进来,连忙围了上去。
  叶盈盈拉住他的手,大惊失色道:“陈阳!陈阳你怎么了?”
  陈阳看了她一眼,急忙问:“盈盈,少爷呢?少爷回来没有?”
  叶盈盈点点头:“回来了,他昨晚也是浑身是伤的回来,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也不让医生看,谁也不让进……”
  陈阳这才吁了口气:“回来就好……”
  看他闭眼,祝林氏焦急地问:“陈阳啊,我家棠雨呢?她去哪儿了?你和景言怎么满身是伤啊?”
  陈阳一怔,睁开眼,缓缓道:“昨晚我们遇到马新棠的埋伏,寡不敌众才会受伤,我被打晕后不省人事,后来也不知道少爷和祝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埋伏,那为什么梁少爷一个人回来,小姐呢?”黛儿吃惊地问。
  陈阳虚弱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就是交货日期了,少爷现在应该在实验室里提炼香水,只有等他出来问他,才能知道祝小姐的下落了……”
  黛儿看着祝林氏,担忧地问:“夫人,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祝林氏咬了咬嘴唇,祈祷道:“不会的,棠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另一边,林家大厅里,杜玉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什么!祝棠雨掉进悬崖了?这是真的吗?”
  林师长笑道:“千真万确,玉蝶,这下你这情敌死了,就没人再跟你抢梁景言了……”
  杜玉蝶想了想,又问:“那景言呢!景言有没有事?”
  林师长淡淡道:“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受了些轻伤,我听说他一回梁府,就锁进实验室里提炼香水去了……祝棠雨死了,他倒是一点儿也不伤心,玉蝶,你看他多绝情……”
  杜玉蝶仿佛置若罔闻道:“祝棠雨居然跌落山崖了?不可能……她不会死的……”
  “你这孩子,马新棠都亲眼看见他掉进悬崖了,还有那些士兵也看见了。”林师长连忙说。
  杜玉蝶沉吟了一刻,道:“爹,她只是掉进悬崖而已,是生是死如今还不能评断,不过是失踪而已,要是她没死,以后又回来了怎么办?”
  林师长无奈地看她一眼:“这要让我派人去杀她的人是你,这杀死她了而你又不信,玉蝶,祝棠雨掉进悬崖,你想,这还有活路吗?”
  “我总有种预感,她还没死……”杜玉蝶蹙起眉说。
  林师长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杜玉蝶思忖了片刻,道:“不管她死没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梁景言相信她一定死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林师长看着杜玉蝶若有所思的笑,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会儿,房间里的床上,马新棠猛地挣扎着坐起身来,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侍从,“什么?掉下悬崖了?”
  侍从道:“是,我亲眼看见她掉下了悬崖……”
  马新棠只觉心中一窒:“那你还不赶紧带人去崖下找?”
  “马少爷,那玉峰山上的悬崖那么高,掉下去肯定没命了。”
  马新棠冷冷地看着他,当即不满的怒斥:“就算人死了,你也得把尸体给我找回来!”
  “是!”侍从连忙转身离去。
  马新棠跌坐回床上,双眼无神,喃喃道:“棠雨,我绝对不会失去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中午时分的山岭里,药农怜儿和怜儿爹二人正在山上采药,行走了好一会儿,怜儿突然指着远方道:“爹,那是什么?”
  怜儿爹顺着怜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株树上挂着衣裙碎片,树下茂盛的草丛中,躺着个一动不动的人。
  怜儿爹连忙扔掉手中的背篓,惊讶道:“好像是个人,咱们过去看看。”
  父女俩慌忙走到那人身旁,只见祝棠雨衣衫破烂,身体上多处划伤,紧闭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怜儿爹伸手探触鼻息,手上传来微弱的气息,他怔了怔,道:“好像还有口气。快,快把她背回去。”
  怜儿扔下背上的药篓,蹲下身,和怜儿爹一起扶着祝棠雨走了。
  梁府大厅里,祝林氏在厅中走来走去,不时地打量着门外,焦急道:“这景言怎么还不出来?这派去找棠雨的人那么久了也还没回来,棠雨啊,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陈阳手缠着纱布,缓缓走来,道:“祝夫人,你放心,既然少爷没事,那祝小姐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好好的。”黛儿说。
  这时,管家跑了进来,慌忙道:“不好了,不好了!”
  叶盈盈看着他,问:“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惊慌道:“那林师长带着军政府的人,说是要货来了!”
  话音刚落,林师长便带着一群士兵包围了大厅,他冷冷道:“梁景言在哪儿?叫他出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陈阳凛然道:“林师长,少爷正在实验室里,你先等一会儿,他马上就来了。”
  林师长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等候。
  这会儿,玉峰山底,十余个士兵在山下草丛中四处寻找。
  马新棠负手站在一旁,只见一个士兵对他道:“马少爷,咱们都找了一夜了,是不是先撤了?”
  另一个士兵接腔道:“是啊,这玉峰山这么大,悬崖那么高,谁知道人会掉在哪里?”
  马新棠怒喝道:“别废话,继续给我找,找不到你们别想走!”
  众士兵不敢作声,只得继续寻找。这时,有人突然指着一棵树,大惊道:“马少爷,那儿是什么?”
  马新棠仰头看了看,只见树枝上挂着一片裙裾,他一愣,又看了看地上被压伏的草丛,发现草丛旁歪倒着怜儿丢下的药篓。
  马新棠捡起药篓,想了想,道:“这好像是山里人家菜药用的药篓……”他思忖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太好了,看来棠雨还没死,一定被山上的山农给救走了。快,去给我找山上的农户!”
  “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林师长等的不耐烦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生气道:“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吧?梁景言怎么还不出来?”
  陈阳忙道:“师长,你再给少爷一点儿时间吧,他马上就出来了。”
  林师长冷笑一声:“马上?你这马上可是有点久啊?你们在拖时间耍我是吧?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手一挥,厉声道:“梁景言逾期交不出货,来人啊,把梁府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
  一群士兵冲进来,开始抓人,厅中顿时乱成一团。
  这时,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一愣。林师长见浑身是伤憔悴不堪的梁景言走了进来,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吃惊,笑道:“梁少爷,你可是签了合同的,你没按时期制出法国女王香水,这梁府可就要抄家的,怎么样,莫非你想毁约不成?”
  梁景言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说我没按时期制出香水?香水我已经提练出来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惊住了,但都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
  林师长见状,缓了缓神色,故作和颜悦色地打探道:“香水在哪儿,你倒是拿出来啊?”
  梁景言神情肃穆道:“在我实验室里,我这就派人去取过来。”
  话音刚落,林师长顿了顿,默默给角落里的黛儿使了一个眼色。
  黛儿一怔,沉吟了半晌,最终一咬牙,猛地挣扎开抓着他的士兵,跑上前来,对梁景言道:“梁少爷,我去拿吧?”
  梁景言点点头。黛儿便怀着忐忑,一路来到实验室,她推开门,径直走到实验桌前,拿起桌上装在精致瓶子里的香水,她咬着嘴唇看着手里的瓶子,怔怔道:“梁少爷,你别怪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说完,黛儿走到水槽前,拧开香水瓶子,一咬牙一闭眼,把所有的香水全部倒了。
  夕阳缓缓落下,夜幕降临了。
  怜儿领着马新棠走进家门。见怜儿娘正在给祝棠雨喂药,马新棠一步跨到土炕前,看着昏迷不醒的祝棠雨,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怜儿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疑惑道:“这位大哥,这姑娘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马新棠心头一怔,掩住喜意镇定地说:“对对,她正是我们要找的人,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元放在桌上,笑道:“她伤得这么重,我还以为这一生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幸好被你们救了,谢谢你们,我一定会重重地赏你们的。”
  这时的梁府大厅里,众人都在期待的等着黛儿。
  林师长看了看梁景言,不耐烦地说:“梁景言,她怎么还没回来,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梁景言皱了皱眉,对管家道:“管家,你去看看。”
  “是!”
  管家连忙跑了出去,走到实验室,他一把推开门,打量了四周,却发现并没有黛儿的身影,他走到实验桌前,拿起桌上一个空的香水瓶子,心中一顿,“不好!”管家突然变了脸色,大步跑了出去。
  然而黛儿这时,已经背着包袱急急忙忙从梁府大门里跑了出来,她站在大门口,最后往里看了一眼,眼角流下一滴泪:“夫人、小姐、梁少爷,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请你们原谅我。”
  她咬了咬唇,身影消失在拐角。
  “管家?这……这怎么回事?”梁景言看着手中空空的香水瓶子,大惊不已。
  管家也是脸色苍白,道:“我已经派人找遍了府上,也没找到黛儿,这香水,很可能是她倒掉的。”
  这话如惊雷,把所有人都劈愣了。
  祝林氏心房猛的一跳,节节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这……这么可能,黛儿不会这么做的!”
  梁景言怔了片刻,闭眼哑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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